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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母婆婆台词

时间:2013-06-17 06:11

越剧血手印全剧台词

越剧《血手印》全词伴 唱:春来百鸟鸣,粉强绿树绕白行过栏杆亭,万紫千红花如锦。

王千金:良辰美景艳阳天,难解愁眉开笑颜。

想当初林王两家牵红线,只望是青春夫妻到百年。

又谁知林门不幸家道变,老父贪财嫌贫贱。

他一心要退旧时婚,我女儿家的心事向谁言

纵然我堂前争过好几回,宛转求告千百遍。

怎奈是石上泼水空费力,我珠泪暗弹心如煎。

秋 月:小姐呀

你天大的心事抛一边,雪 春:看五彩风筝挂半天。

王千金:想风筝虽能飞翔云霄间,行动哪有鸟方便

一个儿关山千里任高飞;一个儿背后长线有人牵。

林招得:人穷万事不如意,风筝断线随风飞。

挂在那家树梢间,花园正好门不闭。

四下无人我上树去,但只见秋千荡处有佳丽。

她人面更比桃李艳,百花羞得将头低。

那丫环好像是雪春姐,我身在王家花园里。

莫非是那千金就是我王氏妻

心慌鞋子落下地。

王千金:下秋千,步轻移,雪 春:亭中静坐下盘棋。

王千金:见鞋面绣上鱼化龙,分明是我亲手缝。

日前已送林相公,为何落在花园中

莫非是雪春未曾到林家,私下送给小书童

王千金:未婚夫妻初相逢,有话不知诉何从

只见他一身穿戴是我送,我心中暗喜脸发红。

林招得:未婚夫妻巧相逢,有话不知诉和从

一阵春风做月老,我此身犹如在梦中。

雪 春:一个儿七分欢喜三分窘;一个儿情在默默无言中。

小姐呀

你常为婚事心悲痛,今日里正可相对诉苦衷。

姑爷呀

小姐不嫌你贫穷,今日里何不相对诉苦衷

林招得:我只道自古荒田稗草生,父女都是势利人。

那天雪春送衣来,方知小姐一片心。

王千金:幼年两家早联姻,我千金原是你林家人。

送衣做鞋是分内事,相公你何必挂在心

林招得:不谈联姻倒还罢,提起婚事我怒气生。

当年林家门第富,你父自愿结成亲。

自从我父身亡故,又遭大火烧家门。

母子茅屋暂栖身,家贫挑水过光阴。

那一日天汉桥边翁婿会,路上行人都谈论。

说什么天不平地不平,半天落雨半天晴。

女婿街坊挑水卖,岳父骑马来游春。

他回家召来我娘亲,逼写退书要赖婚。

白纸黑字盖手印,从此两家就断了亲。

王千金:老父前庭赖了婚,后堂劝我攀高亲。

我咬紧银牙不做声,将婚书撕得碎纷纷。

王千金:此地不能长谈论,有人撞见是非生。

我心头之话都讲明,你回家禀告老娘亲。

就说你妻王千金,不是欺贫爱富人。

林郎呀

挑水生涯苦万分,你文弱书生难担承。

我有心赠你金和银,此时不便上楼行。

你今夜三更到园门,我三百两黄金交雪春。

拍手为号门前等,怕夜半月黑认不清,这支金钗做凭证。

林招得:小姐抬爱深感恩,三百两黄金我不敢领。

王千金:有了金,有了银,你安心勤读过光阴。

一旦荣归得功名,那时再提旧时婚。

扎彩花轿到门庭,高头大马骑郎君。

吹吹打打上大厅,不怕老父不答应。

张培赞:好运凭空天上来,张培赞心花朵朵开。

今日培圃到花园,只见那小姐与姑爷私相会。

他们是约好今夜三更天,三百两黄金相交代。

我花园等待雪春来,假意冒充林姑爷。

怕他伸手要凭证,我把秋月房中金钗偷出来。

待等黄金到了手,有钱逍遥多自在,多自在。

雪 春:月无光,星稀明,夜行不敢手提灯。

黄金三百带在身,一路摸黑向前行。

脚下步子放得轻,只怕惊动府中人。

今夜里送了姑爷三百金,但愿得吉日花轿到大厅。

小姐婚姻称了心,雪春心里也高兴。

林招得:我倚在门口送夕阳,坐等更鼓三声响。

灯下懒得读文章,只觉时光分外长。

我一路行来我心欢畅,眼前已经是王府墙。

果然园门未关上,天黑无灯不见光。

一再拍手无回响,不知雪春在何方

林招得:见尸首魂飞魄散心惊慌,凭空引来祸一场

此地千万留不得,被人撞见要受冤枉。

我急急忙忙出园去,心慌意乱回家往。

王千金:耳听更鼓四声响,不见雪春回闺房。

绣楼久等心绪乱,我左思右想意彷徨。

莫不是林郎已将约期忘

莫不是他突然急病卧倒床

莫不是婆婆不领其中情,横加阻拦不肯放

莫不是雪春携金起歹意,未赠林郎走他乡

想雪春非但同我容貌像,忠诚待我情谊长。

定是无端生变故,越思越想越惆怅。

顾不得月黑风高月昏暗;顾不得露冷苔滑湿罗裳;顾不得鹅楣涩道金莲痛,毛骨悚然心慌忙;顾不得夜暮森森花园闯,寻找雪春与林郎。

风筝依旧挂树上,猛然见雪春她……浑身是血命已亡

林 母:听此言来魂魄消,人命关天怎得了

王春老贼心奸刁,此事内中有蹊跷。

必定是父女同谋施毒计,自杀丫环设圈套。

林招得:林王两家本有亲,招得与小姐早联姻。

只为近年我家贫,那王春势利要赖婚。

那天我郊外放风筝,花园里巧遇王千金。

相见不忘夫妻情,约我取银在三更。

我夜半摸黑进园去,不知何人杀雪春。

跌在尸上惊在心,浑身鲜血染衣襟。

慌乱匆忙回家行,敲门贴上血手印。

句句言语都是真,还望大人审冤情。

林招得:凭空怎来双金钗

倒叫我心中费疑猜。

思前想后我心明白,我如今大梦方醒来。

说什么千金有情爱,却原来是父女串通将我害

怪不得雪春死在花园内;怪不得相约故意赠金钗。

林招得:打得我皮碎肉烂心痛碎,身受冤枉招何来

小生本是读书辈,缚鸡无力怎杀害

平日我行为素端正,左右乡邻可问来。

若说杀人为了财,家中可有脏银在

不是小姐约我来,夜半怎会园门开

人命不是儿戏事,大人啊

你身坐开封要明察秋毫,为民伸冤做主裁

林招得:手上捏笔重千斤,狼毫如刀纸勾魂。

只可恨清平世界不清平,朗朗乾坤也混沌。

林招得原非穷书生,街头卖水自安分。

想不到狂风骤起,血手印落罪名陷入公门。

若非你假诺言一诺千金,怎会有月三更命案缠身

眼见得白发娘亲谁照应;眼见得招得再难诉冤情;眼见得断头台上多冤鬼;眼见得野草荒冢埋孤魂。

我呼天唤地有何用

咬牙关落狼毫自留恶名。

薛 超:打开状纸看分明,却是礼单送上门。

“传家之宝金壶瓶,孝敬国舅薛大人。

只为穷婿杀雪春,谋财害命罪不轻。

还望公堂施严刑,早日处斩早称心。

”王春既然礼上门,我这里顺水推舟做人情。

王千金:黄叶飞,秋风吹,心头愁闷推不开。

曾记得那日夫妻花园会,约定三更取银来。

又谁知雪春平空遭杀害,林郎含冤身犯罪。

恨的是闺中女儿难出外,公堂无法去质对。

我恳求老父做主裁,他却是装聋作哑不理睬。

秋 月:姑爷身犯杀人罪,老爷是一份厚礼进衙内。

传家之宝金壶瓶,稀世奇珍无处买。

薛超受贿乱判刑,今日里午时三刻要问斩

王千金:凭空惊闻凶信来,万支乱箭穿胸怀。

你不为良民审冤情,贪脏枉法太不该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心比豺狼更凶残

林郎啊

只望冤情能审清,夫妻再能重相会。

谁知晴天霹雳响,生离死别两分开

王千金:今日里女儿要出闺门法场行,水酒三杯祭夫君。

王 春:日前堂上已退婚,林王两家断了亲。

王千金:爹爹无有翁婿义,女儿却有夫妻情。

王 春:林家贫寒还不论,招得行为少德行。

如今穷婿要受刑,正可别嫁攀高亲。

王家颜面最要紧,法场祭夫难容忍

王千金:我打定主意不变更,你徒劳口舌白费心。

我要去要去定要去,王 春:不能不能万不能

王千金:今日爹爹不放行,女儿一死了残生

王千金:抬头看窗外天午时已近,号炮响人头落永远离分。

血泪墨迹写祭文,法场高读诉冤情。

林 母:急匆匆快步行走,顾不得饥饿难受。

只为我儿把冤申,告遍南北衙门口。

恨的是冤状转过多少手,世间清官哪里有

方才听得有人传,说道是包大人放粮回朝走。

我头顶冤状拦轿喊,拼得一死将儿救。

林 母:一见贱人我怒气生,父女串通丧良心

退了婚约不罢休,还施毒计害儿命

佛口蛇心装有情,花言巧语谁相信

我拦轿告状要进城,哪有工夫把假话听

若是状纸能告准,审清冤枉儿重生。

善恶分明讲公正,你们父女要做刀下人;若是状纸告不准,冤沉海底要送命。

老身纵然死九泉,做鬼也要报仇恨

秋 月:林家把你当仇人,何必再往法场行

王千金:婆婆不知内中情,林郎总知我的心。

林招得:含冤受屈身遭杀,世道不公无王法

王千金:林郎啊

林招得:一见贱人怒满腔,父女同谋毒心肠。

借刀杀人将我害,你就可另抱琵琶别嫁郎。

正是那蜜糖言语砒霜心,满脸笑容藏刀枪。

分明是万众人前哭我死,掩人耳目装凄凉。

王千金:你不问情由破口骂,骂得我痛心疾首话难讲。

方才我路遇婆婆将我打,肚中苦水似汪洋。

只道夫君知我心,谁知也会不体谅。

林郎呀

说什么“父女同谋毒心肠”,可记得送衣送鞋到门墙

我若要另抱琵琶别嫁郎,又何必花园相约赠银两

不是夫妻关痛痒,我今日怎会到法场

你看我满身都穿孝衣裳,难道我还想做新娘

林招得:听罢言,仔细想,小姐确是真心肠。

当初既送衣与鞋,又花园相约赠银两。

她无情怎会身穿孝

害我又何必到法场

小姐呀

方才冲撞请原谅,临死之人话荒唐。

你待我情深义高我永难忘,我临死还托事三桩:第一桩我死后无钱难埋葬,求你买口薄棺枋;第二桩我死后留下白发娘,往你照顾能赡养;第三桩我死后你莫再为我太悲伤,愿你嫁个如意郎。

王千金:耳听号炮一声响,我急断肝肠无主张。

秋 月:小姐呀

你快将酒饭祭姑爷,不能耽误过时光。

王千金:林郎啊

扶君先饮头杯酒,眼泪落杯随酒流。

林郎啊

你身后之事莫担忧,白发婆婆我侍候。

林招得:含泪饮过头杯酒,我连酒带泪都进口。

小姐呀

你如此贤德世少有,招得感激在心头。

王千金:扶君再饮二杯酒,双手发抖酒外流。

林郎啊

你我就像这半杯酒,难配夫妻到白头。

林招得:含泪饮过二杯酒,酒少泪多咽下喉。

小姐呀

酒剩半杯还有留,我与你未成夫妻永分手。

王千金:扶君连饮三杯酒,壶空酒尽心碎透。

林郎啊

可恨老天无理由,善良之人不保佑。

林招得:含泪饮过三杯酒,酒虽尽来我泪还流。

小姐呀

今生无缘再聚首,但愿来世再配佳偶。

王千金:耳边听得二声炮,午时即刻就来到。

只见那刽子手一旁执钢刀,吓得我三魂六魄飞九霄。

我心如绞,泪似潮,怕听耳边三声炮。

林郎啊

但等你此饭咽下喉,再要相逢见不到。

天边忽然狂风起,飞沙走石惊乱草。

天啊

莫非你也知林郎受冤枉

那为何天下无公道

王千金:刽子手声声催叫,我这里心惊肉跳。

狂风起飞沙走石,倒不如石沙拌饭,拖延时辰慢开刀。

林招得:临死一碗祭奠饭,你……你狠心还石沙将饭淘

王千金:劝林郎切莫怒恼,为妻有苦衷相告:一碗饭顷刻下咽,有石沙边拣边挑。

只因为法场不斩吃饭人,我夫妻多见一面也是好。

林招得:小姐呀

你一片苦心我错怪,请恕招得话粗暴。

恨的是纵有石沙千万粒,王法如山挽不了

王千金:我抬头向天苦求告,但愿时辰永不到

包 拯:带回人犯案重审,看罢案卷心思忖。

问过了老林母知其家境;问过了林招得明其冤情。

分明是文弱书生,怎会做行凶之人

疑云重重难定论,后堂再问王千金。

包 拯:三月初三夜三更,你可曾相约林生取黄金

王千金:听说林家多贫困,赠金聊表夫妻情。

包 拯:夜半花园犯人命,你在绣楼可知情

王千金:不见雪春转回行,夜探花园方知情。

包大人

只怨老父想赖婚,推石落井下毒手。

一份厚礼进衙门,送与国舅薛大人。

传家之宝金壶瓶,王春奉敬写分明。

薛超受贿乱判刑,只落得皂白不辨冤难伸。

包 拯:花园约他赠黄金,可有何物做凭证

王千金:恐怕夜深认不清,一支金钗将他赠。

王千金:这支钗儿重,这支钗儿轻。

轻的钗儿假,重的钗儿真。

包 拯:她夫妻畅谈叙衷情,哪防隔墙有耳听

既说出花园赠金,那一旁偷听、见财起意、盗钗诈骗、谋财害命,定是王府之人

薛 超:王春送我金壶瓶,礼尚往来无罪名。

你审不出真凶是何人,乱用金牌罪不轻

我看你满堂人犯都已问,只是还少一个人。

若得此人上堂来,水落石出案分明。

若问此人名和姓,被害丫环叫雪春。

包拯、王千金:薛超提起小薛春,分明挖苦我包拯(包大人)。

灵机一动妙计生,哪怕真兄不招认

张培赞:原以为王春势利想赖婚,薛超受贿乱判刑。

我可以逍遥法外一身轻,谁知法场来包拯

这些天他明查暗访到处问,吓得我心惊肉跳不安定。

借酒壮胆胆不壮,酒不醉人人已昏。

倒不如趁早离开是非地,带走黄金远逃生。

常言“人死无凭证”,再大的本领也审不清。

秋 月:你还我的命来

张培赞你狠心肠,三月三半夜三更起盗心黄金抢。

杀我雪春一命亡,暗下毒手丧天良。

张培赞:雪春姐听我讲,那夜里无法想。

你高声喊要起祸殃,我不杀你就难下场。

秋 月:杀人就改命来偿,包公面前伸冤枉

张培赞:还望姐姐能宽放,黄金还你也无妨。

秋 月:三百两黄金哪里放

张培赞:小屋后面地下放。

秋 月:雪春面前难说谎,张培赞:如有欺骗见阎王

王千金:贼子啊

你谋财害命贼心肠,害得我夫妻好凄凉。

他受尽牢狱苦折磨,我抛头露面祭法场。

若非来了包大人,冤沉海底何处讲

我咬紧银牙将贼打

伴 唱:幸得清官包大人,法场死囚得重生。

患难夫妻两成婚,真情堪颂王千金。

望你采纳

请告诉我祥林嫂那一段我真傻的台词 怎么说的?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

“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

我一清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

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

我就在屋后劈柴,掏米,米下了锅,要蒸豆。

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口看,只见豆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

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

我急了,央人出去寻。

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桂着一只他的小鞋。

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狼了。

再进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手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

……” 她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以下为原文,作者鲁迅: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

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

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

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

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

他比先前并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但也还末留胡子,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

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

但是,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

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

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

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

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

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

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

我回到四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寿”字,陈抟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

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

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况且,一直到昨天遇见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

那是下午,我到镇的东头访过一个朋友,走出来,就在河边遇见她;而且见她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

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会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丕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

她一手提着竹篮。

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技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我就站住,豫备她来讨钱。

“你回来了

”她先这样问。

“是的。

” “这正好。

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

我正要问你一件事——”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 我很悚然,一见她的眼钉着我的,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学校里遇到不及豫防的临时考,教师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

对于魂灵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

我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一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也许有罢,——我想。

”我于是吞吞吐虹的说。

“那么,也就有地狱了

” “啊

地狱

”我很吃惊,只得支吾者,“地狱

——论理,就该也有。

—— 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 “那么,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

”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

……”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 “那是,……实在,我说不清……。

其实,究竟有没有魂灵,我也说不清。

” 我乘她不再紧接的问,迈开步便走,勿勿的逃回四叔的家中,心里很觉得不安逸。

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她有些危险。

她大约因为在别人的祝福时候,感到自身的寂寞了,然而会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

——或者是有了什么豫感了

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活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

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我偏要细细推敲,正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着神经病;而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

“说不清”是一句极有用的话。

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给人解决疑问,选定医生,万一结果不佳,大抵反成了怨府,然而一用这说不清来作结束,便事事逍遥自在了。

我在这时,更感到这一句话的必要,即使和讨饭的女人说话,也是万不可省的。

但是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夜,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豫感,在阴沉的雪天里,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

不如走罢,明天进城去。

福兴楼的请墩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

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

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我因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毕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所以很恐怕这事也一律。

果然,特别的情形开始了。

傍晚,我竟听到有些人聚在内室里谈话,仿佛议论什么事似的,但不一会,说话声也就止了,只有四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 “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 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

试望门外,谁也没有。

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刚才,四老爷和谁生气呢

”我问。

“还不是和样林嫂

”那短工简捷的说。

“祥林嫂

怎么了

”我又赶紧的问。

“老了。

” “死了

”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了色,但他始终没有抬头,所以全不觉。

我也就镇定了自己,接着问: “什么时候死的

” “什么时候

——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

——我说不清。

” “怎么死的

” “怎么死的

——还不是穷死的

”他淡然的回答,仍然没有抬头向我看,出去了。

然而我的惊惶却不过暂时的事,随着就觉得要来的事,已经过去,并不必仰仗我自己的“说不清”和他之所谓“穷死的”的宽慰,心地已经渐渐轻松;不过偶然之间,还似乎有些负疚。

晚饭摆出来了,四叔俨然的陪着。

我也还想打听些关于祥林嫂的消息,但知道他虽然读过“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而忌讳仍然极多,当临近祝福时候,是万不可提起死亡疾病之类的话的,倘不得已,就该用一种替代的隐语,可惜我又不知道,因此屡次想问,而终于中止了。

我从他俨然的脸色上,又忽而疑他正以为我不早不迟,偏要在这时候来打搅他,也是一个谬种,便立刻告诉他明天要离开鲁镇,进城去,趁早放宽了他的心。

他也不很留。

这佯闷闷的吃完了一餐饭。

冬季日短,又是雪天,夜色早已笼罩了全市镇。

人们都在灯下匆忙,但窗外很寂静。

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似乎瑟瑟有声,使人更加感得沉寂。

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莱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她何以还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于干净净了。

魂灵的有无,我不知道;然而在现世,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还都不错。

我静听着窗外似乎瑟瑟作响的雪花声,一面想,反而渐渐的舒畅起来。

然而先前所见所闻的她的半生事迹的断片,至此也联成一片了。

她不是鲁镇人。

有一年的冬初,四叔家里要换女工,做中人的卫老婆子带她进来了,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年纪大约二十六七,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

卫老婆子叫她祥林嫂,说是自己母家的邻舍,死了当家人,所以出来做工了。

四叔皱了皱眉,四婶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是在讨厌她是一个寡妇。

但是她模样还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只是顺着限,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便不管四叔的皱眉,将她留下了。

试工期内,她整天的做,似乎闲着就无聊,又有力,简直抵得过一个男子,所以第三天就定局,每月工钱五百文。

大家都叫她祥林嫂;没问她姓什么,但中人是卫家山人,既说是邻居,那大概也就姓卫了。

她不很爱说话,别人问了才回答,答的也不多。

直到十几天之后,这才陆续的知道她家里还有严厉的婆婆,一个小叔子,十多岁,能打柴了;她是春天没了丈夫的;他本来也打柴为生,比她小十岁:大家所知道的就只是这一点。

日子很快的过去了,她的做工却毫没有懈,食物不论,力气是不惜的。

人们都说鲁四老爷家里雇着了女工,实在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

到年底,扫尘,洗地,杀鸡,宰鹅,彻夜的煮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竟没有添短工。

然而她反满足,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

新年才过,她从河边掏米回来时,忽而失了色,说刚才远远地看见几个男人在对岸徘徊,很像夫家的堂伯,恐怕是正在寻她而来的。

四婶很惊疑,打听底细,她又不说。

四叔一知道,就皱一皱眉,道: “这不好。

恐怕她是逃出来的。

” 她诚然是逃出来的,不多久,这推想就证实了。

此后大约十几天,大家正已渐渐忘却了先前的事,卫老婆子忽而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来了,说那是详林嫂的婆婆。

那女人虽是山里人模样,然而应酬很从容,说话也能干,寒暄之后,就赔罪,说她特来叫她的儿媳回家去,因为开春事务忙,而家中只有老的和小的,人手不够了。

“既是她的婆婆要她回去,那有什么话可说呢。

”四叔说。

于是算清了工钱,一共一千七百五十文,她全存在主人家,一文也还没有用,便都交给她的婆婆。

那女人又取了衣服,道过谢,出去了。

其时已经是正午。

“阿呀,米呢

祥林嫂不是去淘米的么

……”好一会,四婶这才惊叫起来。

她大约有些饿,记得午饭了。

于是大家分头寻淘箩。

她先到厨下,次到堂前,后到卧房,全不见掏箩的影子。

四叔踱出门外,也不见,一直到河边,才见平平正正的放在岸上,旁边还有一株菜。

看见的人报告说,河里面上午就泊了一只白篷船,篷是全盖起来的,不知道什么人在里面,但事前也没有人去理会他。

待到祥林嫂出来掏米,刚刚要跪下去,那船里便突然跳出两个男人来,像是山里人,一个抱住她,一个帮着,拖进船去了。

样林嫂还哭喊了几声,此后便再没有什么声息,大约给用什么堵住了罢。

接着就走上两个女人来,一个不认识,一个就是卫婆于。

窥探舱里,不很分明,她像是捆了躺在船板上。

“可恶

然而……。

”四叔说。

这一天是四婶自己煮中饭;他们的儿子阿牛烧火。

午饭之后,卫老婆子又来了。

“可恶

”四叔说。

“你是什么意思

亏你还会再来见我们。

”四婶洗着碗,一见面就愤愤的说, “你自己荐她来,又合伙劫她去,闹得沸反盈天的,大家看了成个什么样子

你拿我们家里开玩笑么

” “阿呀阿呀,我真上当。

我这回,就是为此特地来说说清楚的。

她来求我荐地方,我那里料得到是瞒着她的婆婆的呢。

对不起,四老爷,四太太。

总是我老发昏不小心,对不起主顾。

幸而府上是向来宽洪大量,不肯和小人计较的。

这回我一定荐一个好的来折罪……。

” “然而……。

”四叔说。

于是祥林嫂事件便告终结,不久也就忘却了。

只有四嫂,因为后来雇用的女工,大抵非懒即馋,或者馋而且懒,左右不如意,所以也还提起祥林嫂。

每当这些时候,她往往自言自语的说,“她现在不知道怎么佯了

”意思是希望她再来。

但到第二年的新正,她也就绝了望。

新正将尽,卫老婆子来拜年了,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自说因为回了一趟卫家山的娘家,住下几天,所以来得迟了。

她们问答之间,自然就谈到祥林嫂。

“她么

”卫若婆子高兴的说,“现在是交了好运了。

她婆婆来抓她回去的时候,是早已许给了贺家坳的贸老六的,所以回家之后不几天,也就装在花轿里抬去了。

” “阿呀,这样的婆婆

……”四婶惊奇的说。

“阿呀,我的太太

你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的话。

我们山里人,小户人家,这算得什么

她有小叔子,也得娶老婆。

不嫁了她,那有这一注钱来做聘礼

他的婆婆倒是精明强干的女人呵,很有打算,所以就将地嫁到里山去。

倘许给本村人,财礼就不多;惟独肯嫁进深山野坳里去的女人少,所以她就到手了八十千。

现在第二个儿子的媳妇也娶进了,财礼花了五十,除去办喜事的费用,还剩十多千。

吓,你看,这多么好打算

……” “祥林嫂竟肯依

……” “这有什么依不依。

——闹是谁也总要闹一闹的,只要用绳子一捆,塞在花轿里,抬到男家,捺上花冠,拜堂,关上房门,就完事了。

可是详林嫂真出格,听说那时实在闹得利害,大家还都说大约因为在念书人家做过事,所以与众不同呢。

太太,我们见得多了:回头人出嫁,哭喊的也有,说要寻死觅活的也有,抬到男家闹得拜不成天地的也有,连花烛都砸了的也有。

样林嫂可是异乎寻常,他们说她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坳,喉咙已经全哑了。

拉出轿来,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的捺住她也还拜不成夭地。

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阿呀,阿弥陀佛,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

直到七手八脚的将她和男人反关在新房里,还是骂,阿呀呀,这真是……。

” 她摇一摇头,顺下眼睛,不说了。

“后来怎么样呢

”四婢还问。

“听说第二天也没有起来。

”她抬起眼来说。

“后来呢

” “后来

——起来了。

她到年底就生了一个孩子,男的,新年就两岁了。

我在娘家这几天,就有人到贺家坳去,回来说看见他们娘儿俩,母亲也胖,儿子也胖;上头又没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

——唉唉,她真是交了好运了。

” 从此之后,四婶也就不再提起祥林嫂。

但有一年的秋季,大约是得到祥林嫂好运的消息之后的又过了两个新年,她竟又站在四叔家的堂前了。

桌上放着一个荸荠式的圆篮,檐下一个小铺盖。

她仍然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祆,月白背心,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

而且仍然是卫老婆子领着,显出慈悲模样,絮絮的对四婶说: “……这实在是叫作‘天有不测风云’,她的男人是坚实人,谁知道年纪青青,就会断送在伤寒上

本来已经好了的,吃了一碗冷饭,复发了。

幸亏有儿子;她又能做,打柴摘茶养蚕都来得,本来还可以守着,谁知道那孩子又会给狼衔去的呢

春天快完了,村上倒反来了狼,谁料到

现在她只剩了一个光身了。

大伯来收屋,又赶她。

她真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来求老主人。

好在她现在已经再没有什么牵挂,太太家里又凄巧要换人,所以我就领她来。

——我想,熟门熟路,比生手实在好得多……。

”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

“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

我一清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

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

我就在屋后劈柴,掏米,米下了锅,要蒸豆。

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口看,只见豆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

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

我急了,央人出去寻。

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桂着一只他的小鞋。

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狼了。

再进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手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

……” 她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四婶起刻还踌踌,待到听完她自己的话,眼圈就有些红了。

她想了一想,便教拿圆篮和铺盖到下房去。

卫老婆子仿佛卸了一肩重相似的嘘一口气,祥林嫂比初来时候神气舒畅些,不待指引,自己驯熟的安放了铺盖。

她从此又在鲁镇做女工了。

大家仍然叫她祥林嫂。

然而这一回,她的境遇却改变得非常大。

上工之后的两三天,主人们就觉得她手脚已没有先前一样灵活,记性也坏得多,死尸似的脸上又整日没有笑影,四婶的口气上,已颇有些不满了。

当她初到的时候,四叔虽然照例皱过眉,但鉴于向来雇用女工之难,也就并不大反对,只是暗暗地告诫四姑说,这种人虽然似乎很可怜,但是败坏风俗的,用她帮忙还可以,祭祀时候可用不着她沾手,一切饭莱,只好自已做,否则,不干不净,祖宗是不吃的。

四叔家里最重大的事件是祭祀,祥林嫂先前最忙的时候也就是祭祀,这回她却清闲了。

桌子放在堂中央,系上桌帏,她还记得照旧的去分配酒杯和筷子。

“祥林嫂,你放着罢

我来摆。

”四婶慌忙的说。

她讪讪的缩了手,又去取烛台。

“祥林嫂,你放着罢

我来拿。

”四婶又慌忙的说。

她转了几个圆圈,终于没有事情做,只得疑惑的走开。

她在这一天可做的事是不过坐在灶下烧火。

镇上的人们也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调和先前很不同;也还和她讲话,但笑容却冷冷的了。

她全不理会那些事,只是直着眼睛,和大家讲她自己日夜不忘的故事: “我真傻,真的,”她说,“我单知道雪天是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

我一大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

他是很听话的孩子,我的话句句听;他就出去了。

我就在屋后劈柴,淘米,米下了锅,打算蒸豆。

我叫,‘阿毛

’没有应。

出去一看,只见豆撒得满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

各处去一向,都没有。

我急了,央人去寻去。

直到下半天,几个人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挂着一只他的小鞋。

大家都说,完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果然,他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可怜他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

……”她于是淌下眼泪来,声音也呜咽了。

这故事倒颇有效,男人听到这里,往往敛起笑容,没趣的走了开去;女人们却不独宽恕了她似的,脸上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

有些老女人没有在街头听到她的话,便特意寻来,要听她这一段悲惨的故事。

直到她说到呜咽,她们也就一齐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的评论着。

她就只是反复的向人说她悲惨的故事,常常引住了三五个人来听她。

但不久,大家也都听得纯熟了,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

后来全镇的人们几乎都能背诵她的话,一听到就烦厌得头痛。

“我真傻,真的,”她开首说。

“是的,你是单知道雪天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才会到村里来的。

”他们立即打断她的话,走开去了。

她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他们,接着也就走了,似乎自己也觉得没趣。

但她还妄想,希图从别的事,如小篮,豆,别人的孩子上,引出她的阿毛的故事来。

倘一看见两三岁的小孩子,她就说: “唉唉,我们的阿毛如果还在,也就有这么大了……” 孩子看见她的眼光就吃惊,牵着母亲的衣襟催她走。

于是又只剩下她一个,终于没趣的也走了,后来大家又都知道了她的脾气,只要有孩子在眼前,便似笑非笑的先问她,道: “祥林嫂,你们的阿毛如果还在,不是也就有这么大了么

” 她未必知道她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早已成为渣滓,只值得烦厌和唾弃;但从人们的笑影上,也仿佛觉得这又冷又尖,自己再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她单是一瞥他们,并不回答一句话。

鲁镇永远是过新年,腊月二十以后就火起来了。

四叔家里这回须雇男短工,还是忙不过来,另叫柳妈做帮手,杀鸡,宰鹅;然而柳妈是善女人,吃素,不杀生的,只肯洗器皿。

祥林嫂除烧火之外,没有别的事,却闲着了,坐着只看柳妈洗器皿。

微雪点点的下来了。

“唉唉,我真傻,”祥林嫂看了天空,叹息着,独语似的说。

“祥林嫂,你又来了。

”柳妈不耐烦的看着她的脸,说。

“我问你:你额角上的伤痕,不就是那时撞坏的么

” “晤晤。

”她含胡的回答。

“我问你:你那时怎么后来竟依了呢

” “我么

……”, “你呀。

我想:这总是你自己愿意了,不然……。

” “阿阿,你不知道他力气多么大呀。

” “我不信。

我不信你这么大的力气,真会拗他不过。

你后来一定是自己肯了,倒推说他力气大。

” “阿阿,你……你倒自己试试着。

”她笑了。

柳妈的打皱的脸也笑起来,使她蹙缩得像一个核桃,干枯的小眼睛一看祥林嫂的额角,又钉住她的眼。

祥林嫂似很局促了,立刻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雪花。

“祥林嫂,你实在不合算。

”柳妈诡秘的说。

“再一强,或者索性撞一个死,就好了。

现在呢,你和你的第二个男人过活不到两年,倒落了一件大罪名。

你想,你将来到阴司去,那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你给了谁好呢

阎罗大王只好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

我想,这真是……” 她脸上就显出恐怖的神色来,这是在山村里所未曾知道的。

“我想,你不如及早抵当。

你到土地庙里去捐一条门槛,当作你的替身,给千人踏,万人跨,赎了这一世的罪名,免得死了去受苦。

” 她当时并不回答什么话,但大约非常苦闷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眼上便都围着大黑圈。

早饭之后,她便到镇的西头的土地庙里去求捐门槛,庙祝起初执意不允许,直到她急得流泪,才勉强答应了。

价目是大钱十二千。

她久已不和人们交口,因为阿毛的故事是早被大家厌弃了的;但自从和柳妈谈了天,似乎又即传扬开去,许多人都发生了新趣味,又来逗她说话了。

至于题目,那自然是换了一个新样,专在她额上的伤疤。

“祥林嫂,我问你:你那时怎么竟肯了

”一个说。

“唉,可惜,白撞了这-下。

”一个看着她的疤,应和道。

她大约从他们的笑容和声调上,也知道是在嘲笑她,所以总是瞪着眼睛,不说一句话,后来连头也不回了。

她整日紧闭了嘴唇,头上带着大家以为耻辱的记号的那伤痕,默默的跑街,扫地,洗莱,淘米。

快够一年,她才从四婶手里支取了历来积存的工钱,换算了十二元鹰洋,请假到镇的西头去。

但不到一顿饭时候,她便回来,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高兴似的对四婶说,自己已经在土地庙捐了门槛了。

冬至的祭祖时节,她做得更出力,看四婶装好祭品,和阿牛将桌子抬到堂屋中央,她便坦然的去拿酒杯和筷子。

“你放着罢,祥林嫂

”四婶慌忙大声说。

她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再去取烛台,只是失神的站着。

直到四叔上香的时候,教她走开,她才走开。

这一回她的变化非常大,第二天,不但眼睛窈陷下去,连精神也更不济了。

而且很胆怯,不独怕暗夜,怕黑影,即使看见人,虽是自己的主人,也总惴惴的,有如在白天出穴游行的小鼠,否则呆坐着,直是一个木偶人。

不半年,头发也花白起来了,记性尤其坏,甚而至于常常忘却了去掏米。

“祥林嫂怎么这样了

倒不如那时不留她。

”四婶有时当面就这样说,似乎是警告她。

然而她总如此,全不见有伶俐起来的希望。

他们于是想打发她走了,教她回到卫老婆于那里去。

但当我还在鲁镇的时候,不过单是这样说;看现在的情状,可见后来终于实行了。

然而她是从四叔家出去就成了乞丐的呢,还是先到卫老婆子家然后再成乞丐的呢

那我可不知道。

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将近时候。

我在蒙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

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一九二四年二月七日

妈妈叫婆婆,为什么不是母母

名利凯尔德的姑娘在冬天纺纱的时候不小心把线板掉里,她的后母知道后十分,要求她把东西找回来。

小女孩没有办法,只好跳到井里去找,不料她掉到了地下王国中。

在这里,她遇到了慈祥的雪母婆婆,并替他抖被子,制造冬天里的雪花,当她离开时,雪母婆婆因为她的勤劳而送了许多财宝给她。

她的后母知道了,就让自己的女儿也去找雪母婆婆,没想到这个姑娘太懒了,等到她离开的时候,雪母婆婆就送了一堆臭泥给她。

【小贴士】勤奋的人能够自己创造幸福,太过懒惰的话最终会自食恶果,受到惩罚。

参考资料:4399儿歌故事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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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的树墩

老婆婆的  在一座小上有一个树墩,起来特别圆,特别干净,就跟一子似的搁在铺满陈年落叶的坡面上。

  有一位老婆婆因为寂寞,每天黄昏都要拄着拐杖爬上山坡在这个树墩上坐一坐,想一些自己从前的开心的事情,这时的老婆婆总会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树墩,就像她过去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

老婆婆的到来也赶走了树墩的寂寞。

每天傍晚的时候,树墩总是焦急得像等待妈妈那样等待着老婆婆的到来。

  这天中午忽然下起了大雪,大雪盖住了山,慢慢地也盖住了树墩。

快傍晚的时候,树墩在雪下面想:今天老婆婆大概不会来了,即使来她也找不到我。

树墩因为这么一想,心里便难受起来,好像再也见不到妈妈似的。

  傍晚一到,老婆婆还是拄着拐杖上山来了,她只是比平时多戴了一条厚厚的羊毛围巾。

老婆婆走得很慢,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一个一个挨得很紧。

  老婆婆走到山坡上,一眼就看到被雪盖住的树墩,她脸上先是闪过一阵惊喜,紧接着就解下脖子上的羊毛围巾,用它轻轻掸去树墩上的雪。

树墩露出来了,老婆婆用两只手连连抚摸着它,好像十分心疼树墩冻着了。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有一天,在树墩的右侧,也就是老婆婆常用手抚摸的地方,忽然冒出两片嫩芽,没几天嫩芽就长大了,长成了一棵小小的树苗。

老婆婆高兴极了,以后她每天黄昏时上山,都会带来一小桶清水,轻轻浇在小树苗上。

  长在树墩上的小树苗很快就长成了一棵小树,老婆婆为了更好地照料小树,干脆在树墩旁搭了个帐篷,把家搬到山上来住了。

  在老婆婆的精心护理下,小树长得好极了,树叶特别大,特别绿,总好像吸足了油,看起来亮闪闪的。

更奇怪的是小树用不着老婆婆每天给它浇水了,在每天黄昏的时候它会从自己的一片片树叶尖,滴下一颗颗清绿的水珠,让老婆婆用来洗脸、洗头发;给老婆婆用茶杯接住了当水喝。

  一天又一天,老婆婆的头发变黑了,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少。

终于在一个早晨,从帐篷走出来的老婆婆,完全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少女。

  树墩现在天天都跟老婆婆变成的少女在一起,再也不寂寞了,它总是愉快地看着她忙来忙去,忙完了,就来树墩上坐一坐。

  小树长得越来越高,慢慢地,长在小树顶端的树叶使老婆婆变成的少女再也够不着了,即使站在树墩上也不行。

这可怎么办呢

老婆婆变成的少女每天都要给每一片树叶洗脸的呀

  这天,老婆婆变成的少女踮起双脚,刚想去够小树顶端的树叶,呀,忽然她飞起来了

就像一个仙女慢慢向空中飞去,等她轻轻落到小树顶端时,竟一下变成了一只蓝色鸟。

蓝色鸟在树上跳着,叫着,它又开心地一下飞落到树墩上。

树墩托着蓝色鸟,就像托着一颗蓝宝石。

  后来,小树长成了大树,蓝色鸟就在大树上筑起了鸟巢,还生了许多蓝色的小鸟。

小鸟们晚上在巢里睡觉,到了天一亮就通通飞落到树墩那儿,围着树墩吃早饭,讲俏皮话,还用许多只小尖嘴“笃笃笃笃”地亲着树墩。

  大树因为有了这么多的鸟,而更加茂盛起来;树墩因为有了树和树上的鸟,天天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而那只蓝色鸟还是像从前的老婆婆那样,总是在每天黄昏的时候独自飞落到树墩上,一边想着从前的开心事,一边用翅膀轻轻抚摸着树墩。

  树墩感觉到那翅膀抚摸在身上时,还是跟从前老婆婆的手是一样的。

  1. 请你推测一下,老婆婆从前会有哪些开心的事情

  2. 为什么树墩总是焦急地等待着老婆婆的到来

  3.树墩、大树、蓝色鸟,为什么会和谐的生活在一起

  4.请你说说“老婆婆的头发变黑了,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少。

终于在一个早晨,从帐篷走出来的老婆婆,完全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少女”的寓意是什么

  你读了《老婆婆的树墩》一文后,得到了怎样的启示

  1. 家庭生活美满幸福:夫妻恩爱、子女绕膝、子孝母慈……  2. 因为老婆婆的到来可以赶走树墩的寂寞,并给了它母亲般的抚慰。

  3. 因为树墩、大树、蓝色鸟它们之间是互相关爱、互相依存的。

大树因为有了这么多的鸟,而更加茂盛起来;树墩因为有了树和树上的鸟,天天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而那只蓝色鸟还是像从前的老婆婆那样,总是在每天黄昏的时候独自飞落到树墩上,一边想着从前的开心事,一边用翅膀轻轻抚摸着树墩。

  4. 爱的付出得到了爱的回报。

  5. 当你给予别人关爱时,你也同时得到了欢乐和幸福。

  我们做过的,选我,错了你找我

“蚂蚁上树”是什么意思

有好几种传说。

床头婆婆,福建人称之为“铺母”(床母),广东人称为床头婆,是1种民间信仰,如今在大城市已罕见,只有小地方仍保留这种传统习俗。

一种传说是:传说是古时候有个名叫郭华的书生,去参加秀才考试时,路过苏州借宿旅馆,晚上出去买扇子时,竟和卖扇子姑娘一见锺情,当夜两人便成了夫妻。

不料,郭华竟暴毙于床上,卖扇姑娘可怜郭华的惨死,又怕被亲戚邻居知道,就把郭华的尸体埋在自己床下。

不久后,卖扇姑娘怀孕了,10个月后产下一子;为安抚郭华的灵魂,她经常把酒菜摆在床上焚香祭拜。

当有人问她为何这样做时,她说是拜了床头婆后,可使孩子快些长大。

从此,人们便仿效她。

也有人认为,卖扇姑娘拜的其实是“契兄”(俗称情夫),所以拜床母,也就是拜“契兄公”。

另一种传说是指床头公和床头婆就是周文王夫妇。

在北京朝阳门外东岳庙裏,正院的西配殿叫广嗣殿,里面供奉的都是送子娘娘和子孙爷,主神叫九天监生明素真君和九天卫房圣母元君。

据说,九天监生明素真君和九天卫房圣母元君2神就是床头公和床头婆,他们拥有很长的名字,那就是他们的“官名儿”。

周文王名叫姬昌,为周族首领50年,是西周王朝的奠定者。

传说,周文王活了97岁,原本有99个儿子,过后又在燕山收养了1名儿子雷震子,刚好凑成百子之数。

所以,民间便流传周文王夫妇育有百子,夫妻俩人便成了“多子多福”的楷模,也自然备受祈求多子的世人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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