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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不可说不可说出处
佛经中如果真有一模一样的偈子,我估计要哭了,题主也太瞧不起译经的大德了,哪怕一个中学古文水平的人,稍微琢磨下,也可不可能写出文义水准如此不堪的偈子。
“不可说”在佛经中出现得比较多,主要有两个意思,一是字面意思,不可言说,另一个意思是形容数量多。
至于真如实相超越思辨,不可言说,这个说法在经典中多有宣说:《大宝积经》卷二十二,被甲庄严会:音声及文字,不应随顺转,应知真实义,无行以随行。
实义无音声,亦无有文字,超过语言数,乃名为实义。
《大宝积经》卷九十二,发胜志乐会:譬如甘蔗味,虽不离皮节,亦不从皮节,而得于胜味。
皮节如世话,义理犹胜味,是故舍虚言,思惟于实义。
《楞伽经》卷四:真实义者,微妙寂静,是涅槃因。
言说者,妄想合,妄想者,集生死。
大慧,真实义者,从多闻者得。
大慧,多闻者,谓善于义,非善言说。
《楞伽经》卷三:我谓二种说: 宗通及言说,说者授童蒙,宗为修行者。
《佛说华手经》卷六:佛所言说有出世间,出世间法则无言说,言语道断,心行处灭。
《楞伽经》卷二:谓第一义圣乐言说所入,是第一义,非言说是第一义。
《大乘宝云经》卷六:假说世法,非第一义故,虽得世法而不执着;假说佛法,非第一义故,虽得佛法而不执着;假说菩提,非第一义故,虽得菩提而不执着得菩提者。
善男子,假名言说,名字论量,名为世谛,于世法中无第一义;虽然,若离世法,第一义谛不可得说。
《大宝积经》卷五十二,菩萨藏会:如来依世俗谛为众生说,若有众生于此言教起于执着,如是等类,不应依趣。
《华严经》卷十六,须弥顶上偈赞品:言词所说法,小智妄分别,是故生障碍,不了于自心。
《大宝积经》卷九十,优波离会:如以空拳诱小儿,示言有物令欢喜,开手拳空无所见,小儿于此复号啼。
如是诸佛难思议,善巧调伏众生类,了知法性无所有,假名安立示世间。
《华严经》卷五十二,如来出现品:如来以一切譬喻,说种种事,无有譬喻能说此法。
何以故?心智路绝,不思议故。
诸佛菩萨但随众生心,令其欢喜,为说譬喻,非是究竟。
《法华经》卷一,方便品:诸佛随宜说法,意趣难解。
所以者何?我以无数方便,种种因缘,譬喻言词,演说诸法,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唯有诸佛乃能知之。
《无量义经》:以佛眼观,一切诸法不可言说,所以者何?以诸众生性欲不同,性欲不同,种种说法。
……是故初说、中说、后说,文词是一,而义别异。
《大般若经》卷八十一,告天子品:佛言:我曾于此不说一字,汝亦不闻。
…...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文字言说皆远离故,由于此中说者、听者及能解者皆不可得。
《楞伽经》卷三:佛言:我从某夜得最正觉,乃至某夜人般涅槃,于其中间不说一字,亦不已说当说。
藕益《阅藏知津》卷二十二:佛言:我于诸法都无所见,故无所说。
乃至般若不可说示。
《金刚经》: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
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
《法华经》卷一,方便品:吾从成佛以来,种种因缘,种种譬喻,广演言教,无数方便,引导众生,令离诸着。
《金刚经》: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
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
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大般涅槃经》卷二十,婴儿行品:如来虽为一切众生演说诸法,实无所说。
何以故?有所说者名有为法,如来世尊非是有为,是故无说。
释迦牟尼佛付法偈《五灯会元》卷一: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圆觉经》卷上:修多罗教,如标月指,若复见月,了知所标毕竟非月。
一切如来种种言说开示菩萨,亦复如是。
《楞严经》卷二:汝等尚以缘心听法,此法亦缘,非得法性。
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应当看月。
若复观指以为月体,此人岂为亡失月轮,亦亡其指。
马鸣《大乘起信论》:是故一切法,从本以来,非色非心,非智非识,非有非无,不可说相。
而有言说者,当知如来善巧方便,假以言说引导众生。
其旨趣者,皆为离念,归于真如。
以念一切法,令心生灭,不入实智故。
《六祖坛经·顿渐品》:吾若言有法与人,即为诳汝,但随方解缚,假名三昧。
《维摩经》卷中,观众生品:言说文字皆解脱相。
所以者何?解脱者,不内不外不在两间,文字亦不内不外不在两间。
是故舍利弗,无离文字话解脱也。
《华严经》卷二十四,十回向品:不取众生所言说,一切有为虚妄事。
虽复不依语言道,亦复不着无言说。
《大宝积经》卷一百,无垢施菩萨应辩会:诸智慧者,于无文字假说文字,然不着文字,法性无碍,是故智者不碍文字。
《大宝积经》卷一○二,善位意天子会:凡有听受,则为取着。
……如是听受,当知彼住三种缚中,何谓三缚?一见我缚,二见众生缚,三见法缚。
天子,若无如是三种见缚而听法者,当知彼住三种净中,何谓三净?一者不见自身,不分别,不思念,不证知;二不见说者,不分别,不思念,不证知;三不见所说,不分别,不思念,不证知。
《楞伽经》卷三:彼生灭者是识,不生不灭者是智……。
复次,无碍相是智,境界种种碍相是识。
复次,三事和合生方便相是识,无事方便自性相是智。
复次,得相是识,不得相是智。
《大宝积经》卷三十七,菩萨藏会:从境界生,是名为识;从作意生,是名为识;从分别生,是名为识。
无取无执、无有所缘、无所了别、无有分别,是名为智。
所言识者,住有为法。
何以故?无为法中识不能行,若能了达无为之法,是名为智。
住生灭者,名之为识;不生不灭、无有所住,是名为智。
《华严经》卷四十,十定品:现量所得,以智自人,不由他悟。
体性如实,净眼现证。
《大宝积经》卷五十二.菩萨藏会:若诸经中,宜说于道,如是言教名不了义;若诸经中,宣说于果,如是言教名为了义。
若诸经中说世俗谛,名不了义;说胜义谛名为了义。
若诸经中,有所宣说厌背生死、欣乐涅槃,名不了义;若有宣说生死涅槃无二元别,是名了义。
若诸经中,文句广博,能令众生心意踊跃,名不了义;若有宣说文句及心皆同灰烬,是名了义。
《艳鬼》的结局
——“至亲、好友、知交,这位公子,你祭祀的是谁
”人。
”黑衣的男人点燃手中折成银锭的锡箔,一如脸色般苍白的手指晕开了几许火光,细碎的银屑落满肩头。
脚下,黑羽赤眼的夜鸦雕像般静伏不动,如男人脸上空洞的表情,他一张一张地将锡纸投入火种,无限细致:“亦是我的爱人。
”所谓爱恨,求不得,舍不得,爱不得,恨不得。
史书上记载,那年,楚怀帝驾崩,妆妃自殉榻前。
传闻,奸臣桑陌死于荒野。
一夜,楚氏宫室突起大火,火势自冷宫而起,经久不熄,摄政王楚则昀薨。
桑陌、桑陌、桑陌……原来这就是佛祖所谓的爱恨。
则昕是我的求不得,而你,却是我的舍不得。
求不得,不过痛彻心扉,焦虑难安。
舍不得,若硬舍去,便是失魂落魄,不惜性命。
「他还没醒
」妖娆神秘的女子带着一身惨绿大胆地闯进他的冥府,空华挥退了青面獠牙的鬼卒,她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腕间的珠链,描绘成青绿色的眉眼盛满诡异笑意,「我说过,他不会醒。
」缭乱,明湖中的女鬼,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幻术。
空华冷冷看进她绿得异样的眼眸里:「你想说什么
」她「咯咯」娇笑,一扭腰,旋身大大咧咧地坐上空华脚下的石阶,扭成一股的麻花辫蛇一般自胸前拖曳而下:「你忘了,佛祖罚了你什么
」「爱不得。
」见座上的男人猛然一震,她绕着自己的发梢,笑得幸灾乐祸,「你空华,永世爱而不得。
」因果回圈,报应不爽。
生死簿上谁是谁非历历记得清晰,从不曾错得一丝一毫。
善即赏,恶即惩,谁都逃不过天理昭昭。
楚则昀,鸠兄弑父,残暴无仁,一身罪孽罄竹难书。
那日忘川岸边,你空华魂归地府,早有佛祖降了莲座专程来等你。
「他问你,是否识得爱恨
你点头说是。
」缭乱把玩着长辫的发梢认真追忆,「我躲在忘川里听得分明。
爱恨纠葛,无穷无尽,恨不起,爱不得,是为最苦。
他封了你作为楚则昀的记忆,罚你自此永世爱而不得。
日后即便又重逢又相见又起爱恨,到头来终是一无所有。
」「所以,桑陌是醒不过来了。
」她抬起头看着一直沉默的男人,一身黑衣将他的脸衬得死白,「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
起初桑陌一直在奈何桥边等你,可惜,你再见 到他的时候,已经不记得他了,更休说什么后悔或是悲伤,他以一死来报复你,愿望却落空。
呵呵呵呵……真是个死心眼的人。
那么不甘,去偷了冥府中关于楚氏一 族的记录。
又有什么用
那里头记录的不过是各人的善恶而已,至于爱恨……你冥府之主尚且不识得,又哪会记载这种东西
他白挨了一场剐刑。
」她转过眼看着空华不见悲喜的表情,嘴角带笑,仿佛是在说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本不是艳鬼,是我以幻术诱他杀了转世的楚则昕,这样,他永留人间,再忘不掉过往。
我等着看你们如何重逢。
」言听至此,空华蓦然挑起了眉梢,女鬼迳自笑着:「那时,他刚受了你一场千刀万剐,烧了偷来的楚史咬牙切齿。
你不知他心中到底暗藏了多少恨意,不过自我的幻术中见了你先前强吻则昕的场景,居然就将转世为乞丐的则昕开膛剖腹,生食其心。
真是好手段。
」语调一转,她却忽而面露狰狞,口气愤恨:「只是没想到原来转了世的帝王身上还会有残余的龙气,我漏算了这一点,反倒便宜了桑陌,平白无故送了他五百年的道行,否则我又何须苦等如此之久
」「他总是做一些没用的事,人家都不记得他了,他还记着欠了人家什么。
错已铸成,又能弥补多少
笨蛋。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头几年他还会说起你,后来,我以为他已经忘了,原来也没有。
」深吸一口气,手指绕着发辫,她絮絮说着,语句杂乱。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直任由女鬼絮絮叨叨的男人突然说话了,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四面石壁的宽广大厅中回响,却又飘渺好似叹息,似乎是在说给自己一个人听,「坏得不彻底,恨得不彻底,对自己却狠得彻底。
」「他对自己越狠,才越伤得了你。
」缭乱闻言,勾着嘴角笑,低下头数腕上泛着萤光的珠粒,「爱而不得的滋味如何,我的冥主殿下
」「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空华扯开了话题反问。
「告诉你一些你应当知道的事。
」「为什么
」「给你一个醒着的桑陌。
」「然后
」「叫你欠我一份人情。
」「条件
」空华稍稍调整了坐姿,平声问道。
她却不急着做声,自阶上缓缓站起,收了一脸笑意,一双翠绿的眼睛直直射向空华:「麒麟角。
」「狂妄
」碧青色的鬼火腾升数丈,壁上重重鬼影,十殿阎君齐齐怒喝出声。
龙爪、凤毛、麟角。
三界再稀有不过此三件事物。
上古神族如今凋零殆尽,后人屈指可数。
天帝一脉为龙,天后乃凤族之后,而麒麟后裔,当今唯有冥主空华。
好一个大胆的水鬼,孤身涉了忘川而来,竟然是来讨他额上的独角。
「你乃上古神族麒麟之后,而今世间麒麟一族唯你幸存,我要讨麒麟角,自然是要跟你来讨。
」鬼众张牙舞爪的怒像之下,她不畏不惧,只盯着不动声色的空华一人,侃侃而谈,「只是你一旦失了独角,万年修行也就去了大半,冥府之主的宝座只怕也坐不安稳了。
」「你同他之间,总是你一路稳操胜券,结局却每每是他以自损反胜过你一局。
他一日不醒,你便是一日输家,舍之不肯,爱而不得。
千年万年,永世如此。
」殿中默 然无声,墙上灯盘中的鬼火烧得「劈啪」作响,唤作缭乱的小小女鬼向他嫣然一笑,目光炯炯,「如何
用一个你,换一个他。
」「你倒算得清楚。
」他指间幻出一朵沾了露水的彼岸花,苍白的手指半掩在黑色衣袖之下将殷红的细长花瓣一一抚过,被黑衣衬得越发显得白的脸上细细地荡开一抹笑,嘴角微勾,狭长的眼眸中精光毕现,「我答应你。
」桑陌,我曾说过,我要压上我的所有,赌你的爱恨。
「原来这就是刑天。
」从空华手中将利刃接过,已脱了金簪形态化为匕首本形的刑天在缭乱手中隐泛寒光。
女鬼一手执刃将它举到眼前仔细观察,神兵所散发出的戾气仿佛能戳瞎了观者的双眼。
空华却背对着她,俯身坐在桑陌床边,一心一意地整理着他散落在颊边的发丝。
倾身在桑陌额上落下一吻方才起身,他从容后退一步,墨色发丝挣脱了高高的发冠飞扬而起,面向着床榻上始终不见清醒的人,高大的男人徐徐折下腰,膝头点地。
平生不曾跪得过天,不曾拜得过地,天帝跟前尚要免我诸般礼数,桑陌,冥主空华只为你一人屈膝。
再抬头,却是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抱坐在一边的小猫紧紧攒着手里的彼岸花,空华对他微微一笑,小娃儿的眼睛蓦然睁得溜圆。
平地起飓风,将周身团团围住。
小猫伸出手掩住了眼睛来挡这好像能将人一起卷走的怪风,彼岸花撕扯得粉碎,身体似乎也要被拉扯开。
房中只闻得风声呼啸,目瞪口呆的女鬼同小猫一时都作不得声。
榻上,唯有桑陌睡得沉沉,双目半阖,一无所觉。
风骤起,又骤停。
不见了空华,麋身、牛尾、鱼鳞、偶蹄、独角,巨大的黑色麒麟遍身甲光闪烁,目似铜铃。
它回转过身,仰首曲蹄,额上独角擎天,阴惨的碧青鬼火下,如遗世独立的王者,凛然不可一世。
小猫看到女子的手正在发抖,刑天闪耀着寒光寸寸逼近,面目狰狞的异兽却目光沉静如水,任凭刑天冲天的杀气将他厚厚的鳞甲穿透。
应该会很疼,刑天甫接近时,它终是眨了一下眼睛,蓦然后退了小半步,之后却凝然不动,任由粗大的额角被一点一点研磨。
刀锋每一次划过,便是锥心之痛,红色 的血水沿着刀刃源源不绝蜿蜒而下,顷刻淹没了那道以疼痛换来的浅浅痕迹。
它却再不后退,保持着岿然不动的姿态,只有眼睛瞪得更大了,一瞬不瞬地盯着某处。
小猫顺着它的视线看去,是桑陌。
承受不了如此血腥画面的孩子伸出手,将桑陌的衣袖牢牢拽着,似乎要缓解心中的恐惧,又似要借此告诉桑陌什么。
女鬼的脸上开始起汗,细细密密的一层,而后,不断有汗珠沿着鬓角滚下。
独角上却还是浅浅的一道口不断向往沁出血水。
很疼,作为全身最坚硬同时也最宝贵的部分,蕴藏了所有修为的独角被活生生取下。
刑天划过时带起的痛楚经由伤口蔓延到全身,头痛欲裂,视线已经模糊不清,眼前白色的身影已经沉进了青惨惨的朦胧里,看不清了,却还死死盯着。
空华告诉自己,也许,也许,这恐怕就是最后一眼。
「叮铛」一声,血珠飞溅,刑天自脱力的女鬼掌中掉落,声响打破一室窒息的肃杀。
独角从额上脱落,疼痛早已麻木,双眼也失了焦距,只觉浑身力气一夕之间被全数抽空。
威风凛凛的异兽终于支撑不住,侧身倒下。
光华全失,恢复了人形。
「该你了。
」拂去搭在颊上的湿发,空华哑声道。
这才发现,依着床榻半坐在地上的他脸色苍白得比榻上的桑陌更甚,衣衫尽湿,好似刚从水里捞起来。
小猫跑去要扶他,他攀着床沿想要站起,身形一委,无奈又跌倒,却还念念不忘同女鬼交换的条件,「我要一个活蹦乱跳的桑陌。
」「现在我若不认账了呢
」女鬼却兀自看着指间淋漓流淌的血液嘴硬,同样汗湿的脸上勉强要挤出几丝难看的笑意。
「你不认账也罢,既然压了注,我自然也输得起。
」话语说得轻巧,他视线片刻不离桑陌。
轻喘几声,缓缓转过脸来,目光猛然如鹰般锐利,墨瞳中的杀意不下于寒光粼粼的刑天,「只是,你可承受得起不认账的下场
」脸色依旧显得过分苍白,空华虚软地半坐在地上,黑眸沉沉,波澜不惊:「无论将来如何,现今我仍是冥主,你仍是小鬼。
除了认账,你还有什么可选
」别无选择。
缭乱脸色铁青,狠狠咬了咬牙,低头将掌中的血水涂抹上独角顶端。
黝黑如墨玉般的材质沾染上浓稠的血液,逐渐显现出奇异的质感,似乎是血水丝丝缕缕地渗透到了独角中,又似是独角正慢慢地将表面上的血渍吞噬,二者交融,独角顶端的色泽逐渐由混沌转向澄澈。
用食指抵着顶角慢慢摩挲,女鬼口中喃喃低语,同样显出些水草般青绿色泽的唇不断开阖,却又听不清晰。
音节古怪的咒文催动下,角端逐渐溢出几缕青烟,轻薄得转眼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神色微动,似乎亦觉得惊奇,忙将独角置于桑陌鼻下,烟丝幽幽升起,尽为桑陌吸收。
「原来真是如此……」看着眼前的情形,缭乱不住点头,言语间喜不自禁。
由麒麟角所燃起的青烟缕缕不绝,她似乎如释重负,眼角边漫出些许湿意:「我终于等来这一天。
」「你想救的是谁
」房中沉寂无声,空华开口问道。
「路人。
」苦苦等候百年,费尽心机,耗尽心血,原以为该是她的舍不得,她却道出「路人」两字,神色倦怠,「他是个修道人。
」而她在初见他时,便已是孤魂野鬼一只。
彼此道不同,不相与。
只字片语不曾交谈过半句,只能算是匆匆擦肩的路人。
「他醒来之后,你可以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当年的老神仙和那只绿蝴蝶。
」原来果真冥冥中一切借由定数,机缘巧合,到头来,皆是故人。
一心求仙的修道人,世间万般皆抛,唯独抛不开想要成仙的妄念。
太执着,从清戒苦修的正道转至故弄玄虚的旁门左道,仙不仙,人不人,鬼不鬼,终于走火入魔,算算时间,正是在桑陌求药之后,真是巧合。
「我翻遍他书斋中所有典籍,又跪遍三界各处上仙神君,世间唯有麒麟角可以救他。
」于是就潜在忘川中等待时机,或许亦是天注定,恰好叫她窥得了天 机,听得佛祖与空华一席对话,「你冥府之主空华原本无爱无欲,无懈可击。
唯有这个桑陌,是你躲不过的劫。
只要他还在,只要他还记得,你们终会重遇……那 时,便是我的时机。
」「索要龙气是为了待他醒来后,为他增加修为
」空华续问道。
「修为精进是他最大的心愿。
」她疲倦地闭眼,笑得哀伤。
一个路人,如此体贴周到,竭尽全力只为一个不曾说过话的路人。
独角缓缓燃着,青烟袅袅,好似凡间的所谓爱恨,看似轻薄,却绵绵不绝。
「先前我若不答应你,没有麒麟角,非但救不了你要救的人,桑陌也醒不过来。
」口口声声来同他交易,事先却不言明麒麟角也是救治桑陌之物,回想之前种种,此女的心机深沉得可怕。
「彼此彼此。
」她浅笑着应承,「论及不择手段,我不敢同你们二位比肩。
」似奉承又似嘲讽,也似感慨。
垂眼瞧见独角中的青烟慢慢地熄了,缭乱起身将用剩的一半藏入袖中:「等等他就会醒。
」空华颔首,慢慢撑身而起坐到床边。
阴惨的鬼火中,颤颤伸了手去抚摸桑陌的脸,不再多言。
转身离去的女鬼走出几步却又忍不住止步:「你明知我只能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桑陌,而不是一个痴心对你的桑陌。
」「这于我而言,有何区别
」他并不回头,语带笑意,像是在为她的不明了而发笑。
小猫始终没有出声,趴在窗边,看着女鬼渐行渐远,消失在了滔滔无尽的忘川里。
回过头,男人正俯下身紧紧抱着桑陌,下巴搁着他的肩膀,脸颊贴着脸颊,胸膛抵着胸膛,鸳鸯交颈。
小猫看到,男人一直如刀削般冷冽的颊边泛着水光……尾声城里悄悄搬进了一户人家,一个穿白衣裳的公子带着一个穿黑衣裳的小娃儿。
公子长得算不上俊俏,可清秀端正,逢人三分笑,倒也和蔼可亲。
那小娃儿却唇红齿 白,目似点漆,仿佛年画上观音菩萨身旁的招财童子,白玉团子一般讨人喜欢。
可惜怕生得很,见了人就往公子身后躲,怯怯露出小半张脸,反更惹人怜爱。
娃儿好 像是个哑子,总是静悄悄的,不如寻常孩子般吵闹。
那公子说:「他不会说话。
」脸上淡淡的,不见悲伤也不见遗憾,反倒让那些好凑热闹的三姑六婆好生惋惜。
那公子又说,他姓桑,单名一个陌字,他管那不会说话的孩子叫小猫。
他们住在城中出了名的鬼屋里,那是个足足占了城北一大片土地的大宅院,单单住了他们两 个,旁人怕鬼,都不敢去住。
桑公子说:「我们一路远来,身上没什么钱,能有一屋片瓦遮风挡雨便心满意足了。
」他抬了头去看梁上被厚厚尘土遮盖住的匾额,脸 上还是淡淡的。
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勾起他的悲喜,清心寡欲得像是个虔诚的修道者,只有同小猫说话时,才能看到他脸上浅浅的一层温柔。
终于想要放开一切解脱自己,却又被强自拉回这爱恨纠缠不清的尘世,艳鬼觉得自己很累,累得不想同那个人辩解爱谁恨谁,累得再也不想去回忆从前的事、从前的人,不管那个人是叫楚则昀还是叫空华。
醒来的时候,几乎认不出眼前气息微弱神色憔悴的男人就是那个高高在上无爱无欲的冥主空华,当年在冷宫里也不曾见得他这般狼狈。
他说:「桑陌,我不会放手。
」认真得像是下一刻就会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桑陌拒绝了,说:「空华,我们两不相欠吧。
」因为实在太过疲倦。
然后,在某天夜里,好嚼舌根的三姑六婆们都睡了,桑公子的家门口来了位客人。
没有什么冷得渗人的阴风,也没有什么殷红如血珠的花瓣,一身黑衣的男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落了漆的腐朽大门前。
墨发、黑衣,带着沉沉的死气和一身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叩、叩、叩……」连叩门声也是低低的,怕惊动了房里的人,又似乎是怕惊到了叩门人自己。
三声低响之后,冷僻的巷子里就再没有了声响,黑衣的男人慢慢收回了手,只是在门前站着,一身黑衣像是要融化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屋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泻出些许灯火,却不见有人来开门,昏黄的烛光在薄薄的窗户纸上飘摇着,似乎随时随地就会熄灭,却始终不曾隐去,就这样忽明忽暗地亮了一整夜。
第二天,桑陌打开门,门槛外静静地放着一个鼓鼓的小纸袋。
是一袋核桃,脆壳的,捏起来「啪啪」作响。
喂一个给小猫吃,乖巧的孩子偷偷抬起头看,桑陌面无表情。
夜间,男人轻轻地叩了三下门板后就再没有动作,站在门边看着,似乎透过门板能看到屋子里那个想要看见的人。
屋子里的烛火暗暗地亮着,窗纸上却不见人影。
男人在日出之前悄无声息地离开,留下一纸袋核桃,有时会替换成其他东西,都是零嘴,从前艳鬼常攒在手里的那些。
桑陌在天亮的时候开门,把纸袋拿进屋,全数喂进小猫嘴里。
不能言语的孩子皱着脸,万分的不情愿。
晚上,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听不清敲门声有没有一如既往地响起。
雨势太大,漆黑的夜里,甚至看不清那个黑衣的男人是否一如既往地出现。
那天,桑陌开门的 时间比往常晚了一些,湿漉漉的门槛边安安静静地放着一个湿透了的小纸袋。
打开一看,却不是核桃。
是一方玉佩,通体碧翠,中央镂空雕了一个图样,却再不是那 个熟悉的「楚」字,而是「华」,冥府之主空华的「华」,笔法狂狷,落笔随意。
闭上眼睛都能幻想出他握笔时的姿态,手指总是捏在笔杆的高处,提肘、悬腕,纵 横挥洒。
小猫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嘀咕,不会让我把这个也吞下去吧
桑陌把玉塞进了纸袋里,又放回原处:「我说过,你我自此恩怨两消,再无瓜葛。
」「我也说过,我不会放手。
」听了桑陌的话语,男人从巷子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原来他始终不曾离去,墨发黑衣尽皆湿透。
冥府之主空华,他还是一副老样子,苍白的脸上有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睛,眸光深沉如寒潭深渊。
只是,失了角的麒麟是否还能是威风凛凛的上古神兽
失了通身修为的冥府之主又如何统率天下鬼众
「我已不是冥主。
」离开的时候,他追上来执意握桑陌的手腕,「我只是空华。
」晋王府中那般急切又深情。
一不留神就要想起先前,燃着柴火的草屋里,小柔哀凉辞世的夜晚,这个男人抱着自己,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语:「桑陌、桑陌,看着我,我是空华……」蓦然有些不解,当初苦苦不肯放手解脱的是自己,如今却轮到他。
恩怨恩怨,恩恩怨怨如此纠葛,哪怕我陪你再细细说上三百年也辨不清谁对谁错。
空华,算了吧,再执着又有何意义
空华说:「我一意将你从魂飞魄散中追回,不是要看你离去的背影。
」纵使在不能翻云覆雨统率鬼众,却还是那么狂妄,想要就必定要夺取的强霸性子。
可惜,失了独角之后,毕生修为几乎所剩无几,先前声势赫赫的冥主一朝龙游浅溪,说不上落魄,行动间却总掩不住几许虚弱。
桑陌不答话,牵着小猫回屋。
小猫努力抬头看,看到艳鬼紧紧抿成一线的嘴角。
空华站在门前,低头看了看艳鬼留下的小纸袋,终是没有弯腰去拾。
月晦,那个拿来骗小孩儿的慈祥的「月婆婆」不知躲去了哪里,墨水般的浓重夜色连星光都全数掩去,这样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鬼气森森。
桑陌不知从哪里领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亲昵地一同跨进了门。
他们从空华身前走过,艳鬼脸上带着笑,眼角高高吊起,百媚丛生。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黑暗中,连时光都将流逝的步伐放缓了。
空华无声地从角落里转了出来,走到门边,「叩、叩、叩」三声轻响。
这一次,房里没有亮起烛火。
男人沉默地站在门前,被黑衣衬得分外惨白的面孔上看不到悲喜,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小猫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从里头探出了头,然后蹑手蹑脚地跨了出来。
空华眯起眼睛看,身前的小娃儿仰着头,也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有些无奈,伸手去揉他的头:「他看不见你会着急的。
」那张眉眼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小脸肉嘟嘟的,竟徐徐扯起了嘴角。
头一次,小猫对着空华笑了,眼带怜悯。
他攥紧拳头往空华手里一塞,转身又蹿进了门后。
摊开手掌看,却是一颗核桃。
向来唯我独尊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居然落到了被一个小孩子可怜的地步,真是……第二天,门槛边的小纸袋里还是那块被拒绝的玉佩。
桑陌扫了一眼,顺手把门关了,抱着小猫在院子里晒太阳:「都说好了,两不相欠。
」声音很低,低到小猫都听不清。
然后,然后,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哪怕不是月晦的时候,桑陌有时也会带着男人回房,书生、武夫、富家少爷……形形色色。
空华每天在他门边放上一小袋核桃,那个装着玉佩的小纸袋子迟迟没有被拾走。
后来,艳鬼连核桃都不收了,任由门前的纸袋子越积越多,再不多看一眼。
男人蹲下身,捏着小猫脸微微地笑:「明明他身上的龙气可以为他增进修为,不必依靠他人来吸精补元。
他这样……我很生气。
」笑容渐渐敛了,空华的表情变得严肃:「……也很难受。
」小猫的视线越过了他的肩头,就在男人身后,一身白衣的艳鬼静悄悄地站着。
空华回过头,桑陌旋即转开了视线。
空华说:「你总是喜欢勉强自己。
」桑陌不说话。
空华站起身,微微低下头看见艳鬼半垂下的眼:「你没有和他们做过,又何必来骗我
」艳鬼猛地抬起脸,挑衅地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我乐意
」扭头横跨一步绕过空华,拖着小猫往屋子里走。
被他甩在身后的男人对着那道挺得笔直的背影长长地叹气。
紧闭的门板前,空华说:「桑陌,我喜欢你。
」没有回音。
时间过得很快,一月又一月,冬至的时候,在漫天飘飞的银屑里,桑陌又撞见了他。
黑衣的男人隐没在一众拢起的坟茔前,茫茫的人流里,慢慢地将手边的锡箔一张张点燃,细小的碎屑落在他的肩头,一点一点闪着微光。
听到有人问他:「至亲、好友、知交,这位公子,你祭祀的是谁
」「故人。
」他答得从容,低头看着手里的火苗,长长的发丝遮住了脸庞,「亦是我的爱人。
」桑陌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他兀自答着旁人的问话:「我答应过他,每年冬至为他烧一份供奉。
这样……他……就不用再去拾旁人剩下的。
」「我一直没有告诉他,当年看他自己为自己烧供奉时,我便开始在乎他……」身旁有人点燃了一大盆锡箔,通红的火苗蹿得老高,烟灰漫天漫地,桑陌站在原地,似听非听。
烟雾下,所有人的眼圈都是红的,那是被烟尘熏的。
晚上回到家,小猫捧着一个大碗吃得「呼哧呼哧」,桌上还留着一碗,是馄饨。
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人舀着一只馄饨笑笑地喂到自己嘴边:「凡间的规矩,冬至夜吃了馄饨,往后就冻不着了。
」罢了罢了,到哪里都躲不了他,无论如何也忘不掉他,爱过了恨过了,几番挣扎几番纠葛,到头来如果能潇潇洒洒说一句往事如烟了无痕迹,那根本就是骗鬼
身心俱疲。
门外起了敲门声,是空华,远远站在门外,笑容可掬:「我只是来看看。
」他肩头的银屑还不曾拍去,带着一身檀香味和烟火气。
桑陌握着拳头说:「我绝不会和你重头来过。
」他了然地点头:「我不迫你。
」后来后来,人尽皆知的城北鬼屋里又住进了一个新住客,同先前的住客分别住在两个单独的小院里。
桑公子淡淡地说:「收些房租让日子好过些。
」那位新住客在一边同样客套地笑。
新住客把桑公子照顾得很好,冷时添衣热时扇凉,每每在小碟子里剥上一碟新鲜核桃,顺便教着小猫读书认字。
再后来,把两个院落一分为二的院墙被打通了。
人们时常瞧见三人一同上街闲逛,据说,也曾有人攀过墙头瞧见他们围着石桌一起赏月,三个人都是笑着的,该是相处得很好。
无尽的岁月里,同自己纠缠最深的是他,最了解自己的亦是他,除了他,怕是同旁人再也合不来。
桑陌私心里想要否认,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空华,是要和自己一路纠缠下去,一直到最后了。
身后有人将他拥进怀里,脸贴着脸,细细厮磨。
空华说:「桑陌,我喜欢你。
」桑陌没有答话,这是最后的坚持。
或许以后,可以坦然地接纳他,可以同他耳鬓厮磨,可以回到从前那般相知相交的岁月。
他们的光阴如此这般漫长,足够可以你追我逐一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永远永远不会告诉他,喜欢或是不喜欢,都不会告诉。
本书完
少年行(全诗)
【杂曲歌辞·少年行三首】 击筑饮美酒,剑歌易水湄。
经过燕太子,结托并州儿。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因声鲁句践,争情勿相欺。
主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君不见淮南少年游侠客,白日球猎夜拥掷。
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
少年游侠好经过, 浑身装束皆绮罗。
兰蕙相随喧妓女,风光去处满笙歌。
骄矜自言不可有,侠士堂中养来久。
好鞍好马乞与人, 十千五千旋沽酒。
赤心用尽为知己,黄金不惜栽桃李。
桃李栽来几度春,一回花落一回新。
府县尽为门下客, 王侯皆是平交人。
男儿百年且乐命,何须徇书受贫病。
男儿百年且荣身,何须徇节甘风尘。
衣冠半是征战士, 穷儒浪作林泉民。
遮莫枝根长百丈,不如当代多还往。
遮莫姻亲连帝城,不如当身自簪缨。
看取富贵眼前者, 何用悠悠身后名。
【杂曲歌辞·少年行二首】西陵侠年少,送客过长亭。
青槐夹两路,白马如流星。
闻道羽书急,单于寇井陉。
气高轻赴难,谁顾燕山铭。
主走马还相寻,西楼下夕阴。
结交期一剑,留意赠千金。
歌声远,重关柳色深。
夜闲须尽醉,莫负百年心。
古【杂曲歌辞·少年行】少年从出猎长杨,禁中新拜羽林郎。
独到辇前射双虎, 君王手赐黄金铛。
日日斗鸡都市里,赢得宝刀重刻字。
百里报仇夜出城,平明还在倡楼醉。
遥闻虏到平陵下, 不待诏书行上马。
斩得名王献桂宫,封侯起第一日中。
不为六郡良家子,百战始取边城功。
主【杂曲歌辞·少年行三首】李嶷十八羽林郎,戎衣事汉王。
臂鹰金殿侧,挟弹玉舆旁。
驰道春风起,陪游出建章。
斋侍猎长杨下,承恩更射飞。
尘生马影灭,箭落雁行稀。
薄暮归随仗,联翩入琐闱。
知玉剑膝边横,金杯马上倾。
朝游茂陵道,暮宿凤凰城。
豪吏多猜忌,无劳问姓名。
斋【杂曲歌辞·少年行】射飞夸侍猎,行乐爱联镳。
荐枕青娥艳,鸣鞭白马骄。
曲房珠翠合,深巷管弦调。
日晚春风里,衣香满路飘。
古【杂曲歌辞·少年行四首】少小边州惯放狂,骣骑蕃马射黄羊。
如今年事无筋力,犹倚营门数雁行。
家本清河住五城,须凭弓箭得功名。
等闲飞鞚秋原上,独向寒云试射声。
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
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
霜满中庭月过楼,金尊玉柱对清秋。
当年称意须为乐,不到天明未肯休。
【杂曲歌辞·少年行二首】官为骏马监,职帅羽林儿。
两绶藏不见,落花何处期。
猎敲白玉镫,怒袖紫金鎚。
田窦长留醉,苏辛曲护岐。
豪持出塞节,笑别远山眉。
捷报云台贺,公卿拜寿卮。
斋连环羁玉声光碎,绿锦蔽泥虬卷高。
春风细雨走马去,珠落璀璀白罽袍。
【杂曲歌辞·少年行三首】莫笑田家老瓦盆,自从盛酒长儿孙。
倾银注瓦惊人眼,共醉终同卧竹根。
巢燕养雏浑去尽,红花结子已无多。
黄衫年少来宜数,不见堂前东逝波。
马上谁家白面郎,临阶下马坐人床。
不通姓字粗豪甚,指点银瓶索酒尝。
【杂曲歌辞·少年行】张祜少年足风情,垂鞭卖眼行。
带金师子小,裘锦骐驎狞。
选匠装金镫,推钱买钿筝。
虽效死,时论得虚名。
斋【杂曲歌辞·少年行】千点斓斒喷玉骢,青丝结尾绣缠鬃。
鸣鞭晚出章台路,叶叶春依杨柳风。
【杂曲歌辞·少年行】施肩吾醉骑白马走空衢,恶少皆称电不如。
五凤街头闲勒辔,半垂衫袖揖金吾。
【杂曲歌辞·少年行三首】贯休锦衣鲜华手擎鹘,闲行气貌多轻忽。
稼穑艰难总不知,五帝三皇是何物。
自拳五色球,迸入他人宅。
却捉苍头奴,玉鞭打一百。
古面白如削玉,猖狂曲江曲。
马上黄金鞍,适来新赌得。
斋【杂曲歌辞·少年行】韦庄五陵豪客多,买酒黄金贱。
醉下酒家楼,美人双翠幰。
挥剑邯郸市,走马梁王苑。
乐事殊未央,年华已云晚。
古【杂曲歌辞·汉宫少年行】李益君不见上宫警夜营八屯,冬冬街鼓朝朱轩。
玉阶霜仗拥未合,少年排入铜龙门。
暗闻弦管九天上, 宫漏沉沉清吹繁。
才明走马绝驰道,呼鹰挟弹通缭垣。
玉笼金琐养黄口,探雏取卵伴王孙。
分曹六博快一掷, 迎欢先意笑语喧。
巧为柔媚学优孟,儒衣嬉戏冠沐猿。
晚来香街经柳市,行过倡市宿桃根。
相逢杯酒一言失, 回朱点白闻至尊。
金张许史伺颜色,王侯将相莫敢论。
岂知人事无定势,朝欢暮戚如掌翻。
椒房宠移子爱夺, 一夕秋风生戾园。
徒用黄金将买赋,宁知白玉暗成痕。
持杯收水水已覆,徙薪避火火更燔。
欲求四老张丞相, 南山如天不可上。
古【杂曲歌辞·长乐少年行】崔国辅遗却珊瑚鞭,白马骄不行。
章台折杨柳,春草路旁情。
主【杂曲歌辞·长安少年行十首】李廓金紫少年郎,绕街鞍马光。
身从左中尉,官属右春坊。
刬戴扬州帽,重熏异国香。
垂鞭踏青草,来去杏园芳。
斋追逐轻薄伴,闲游不著绯。
长拢出猎马,数换打球衣。
晓日寻花去,春风带酒归。
青楼无昼夜,歌舞歇时稀。
知日高春睡足,帖马赏年华。
倒插银鱼袋,行随金犊车。
还携新市酒,远醉曲江花。
几度归侵黑,金吾送到家。
斋好胜耽长行,天明烛满楼。
留人看独脚,赌马换偏头。
乐奏曾无歇,杯巡不暂休。
时时遥冷笑,怪客有春愁。
知遨游携艳妓,装束似男儿。
杯酒逢花住,笙歌簇马吹。
莺声催曲急,春色讶归迟。
不以闻街鼓,华筵待月移。
斋赏春惟逐胜,大宅可曾归。
不乐还逃席,多狂惯衩衣。
歌人踏月起,语燕卷帘飞。
好妇惟相妒,倡楼不醉稀。
知戟门连日闭,苦饮惜残春。
开琐通新客,教姬屈醉人。
请歌牵白马,自舞踏红茵。
时辈皆相许,平生不负身。
斋新年高殿上,始见有光辉。
玉雁排方带,金鹅立仗衣。
酒深和碗赐,马疾打珂飞。
朝下人争看,香街意气归。
知游市慵骑马,随姬入坐车。
楼边听歌吹,帘外市钗花。
乐眼从人闹,归心畏日斜。
苍头来去报,饮伴到倡家。
斋小妇教鹦鹉,头边唤醉醒。
犬娇眠玉簟,鹰掣撼金铃。
碧地攒花障,红泥待客亭。
虽然长按曲,不饮不曾听。
知【杂曲歌辞·长安少年行】皎然翠楼春酒虾蟆陵,长安少年皆共矜。
纷纷半醉绿槐道,蹀躞花骢骄不胜。
【杂曲歌辞·渭城少年行】崔颢洛阳二月梨花飞,秦地行人春忆归。
扬鞭走马城南陌, 朝逢驿使秦川客。
驿使前日发章台,传道长安春早来。
棠梨宫中燕初至,葡萄馆里花正开。
念此使人归更早, 三月便达长安道。
长安道上春可怜,摇风荡日曲河边。
万户楼台临渭水,五陵花柳满秦川。
秦川寒食盛繁华, 游子春来喜见花。
斗鸡下杜尘初合,走马章台日半斜。
章台帝城称贵里,青楼日晚歌钟起。
贵里豪家白马骄, 五陵年少不相饶。
双双挟弹来金市,两两鸣鞭上渭桥。
渭城桥头酒新熟,金鞍白马谁家宿。
可怜锦瑟筝琵琶, 玉台清酒就君家。
小妇春来不解羞,娇歌一曲杨柳花。
古【杂曲歌辞·邯郸少年行】高适邯郸城南游侠子,自矜生长邯郸里。
千场纵博家仍富, 几度报仇身不死。
宅中歌笑日纷纷,门外车马如云屯。
未知肝胆向谁是,令人却忆平原君。
君不见今人交态薄, 黄金用尽还疏索。
以兹感激辞旧游,更于时事无所求。
且与少年饮美酒,往来射猎西山头。
主【杂曲歌辞·邯郸少年行】郑锡霞鞍金口骝,豹袖紫貂裘。
家住丛台下,门前漳水流。
唤人呈楚舞,借客试吴钩。
见说秦兵至,甘心赴国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