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精彩片段摘抄
1、倒塌,殿宇崩摧。
山门苍苔,经阁都生碧藓。
释迦佛穿膝,浑如在雪岭之时;观世音缠身,却似守香山之日。
诸天坏损,怀中鸟雀营巢;帝释欹斜,口内蜘蛛结网。
没头罗汉,这法身也受灾殃;折臂金刚,有神通如何施展。
香积厨中藏兔穴,龙华台上印狐踪。
2、智深、史进来到村中酒店内,一面吃酒,一面叫酒保买些肉来,借些米来,打火做饭。
两个吃酒,诉说路上许多事务。
吃了酒饭,智深便问史进道:“你今投那里去
”史进道:“我如今只得再回少华山去,投奔朱武等三人,入了伙,且过几时,却再理会。
”智深见说了道:“兄弟也是。
”便打开包裹,取些金银,与了史进。
二人拴了包裹,拿了器械,还了酒钱。
二人出得店门,离了村镇,又行不过五七里,到一个三岔路口。
智深道:“兄弟须要分手,洒家投东京去,你休相送。
你打华州,须从这条路去,他日却得相会。
若有个便人,可通个信息来往。
”史进拜辞了智深,各自分了路,史进去了。
3、智深、史进把这丘小乙、崔道成两个尸首都缚了,撺在涧里。
两个再打入寺里来,香积厨下那几个老和尚,因见智深输了去,怕崔道成、丘小乙来杀他,已自都吊死了。
智深、史进直走入方丈后角门内看时,那个掳来的妇人投井而死。
直寻到里面八九间小屋,打将入去,并无一人。
只见包裹已拿在彼,未曾打开。
鲁智深见有了包裹,依原背了。
再寻到里面,只见床上三四包衣服,史进打开,都是衣裳,包了些金银,拣好的包了一包袱,背在身上。
寻到厨房,见有酒有肉,两个都吃饱了。
灶前缚了两个火把,拨开火炉,火上点着,焰腾腾的先烧着后面小屋,烧到门前;再缚几个火把,直来佛殿下后檐,点着烧起来。
凑巧风紧,刮刮杂杂地火起,竟天价烧起来。
智深与史进看着,等了一回,四下火都着了。
二人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俺二人只好撒开。
”4、赵员外与鲁提辖两乘轿子,抬上山来,一面使庄客前去通报。
到得寺前,早有寺中都寺、监寺,出来迎接。
两个下了轿子,去山门外亭子上坐定。
寺内智真长老得知,引着首座、侍者,出山门外来迎接。
赵员外和鲁达向前施礼,真长老打了问讯,说道:“施主远出不易。
”赵员外答道:“有些小事,特来上刹相浼。
”真长老便道:“且请员外方丈吃茶。
”赵员外前行,鲁达跟在背后,看那文殊寺,果然是好座大刹!5、香焚宝鼎,花插金瓶。
仙音院竞奏新声,教坊司频逞妙艺。
水晶壶内,尽都是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满泛着瑶池玉液。
玳瑁盘堆仙桃异果,玻璃碗供熊掌驼蹄。
鳞鳞脍切银丝,细细茶烹玉蕊。
红裙舞女,尽随着象板鸾箫;翠袖歌姬,簇捧定龙笙凤管。
两行珠翠立阶前,一派笙歌临座上。
6、太守慌忙上马,来到东门外接官亭上,望见尘土起处,新官已到亭子前下马。
府尹接上亭子,相见已了,那新官取出中书省更替文书来,度与府尹。
太守看罢,随即和新官到州衙里,交割牌印,一应府库钱粮等项。
当下安排筵席,管待新官。
旧太守备说梁山泊贼盗浩大,杀死官军一节。
说罢,新官面如土色,心中思忖道:“蔡太师将这件勾当抬举我,却是此等地面,这般府分!又没强兵猛将,如何收捕得这伙强人?倘或这厮们来城里借粮时,却怎生奈何
”旧官太守次日收拾了衣装行李,自回东京听罪,不在话下。
7、山门侵翠岭,佛殿接青云。
钟楼与月窟相连,经阁共峰峦对立。
香积厨通一泓泉水,众僧寮纳四面烟霞。
老僧方丈斗牛边,禅客经堂云雾里。
白面猿时时献果,将怪石敲响木鱼;黄斑鹿日日衔花,向宝殿供养金佛。
七层宝塔接丹霄,千古圣僧来大刹。
8、却说鲁智深来到廨宇退居内房中,安顿了包裹行李,倚了禅杖,挂了戒刀。
那数个种地道人,都来参拜了,但有一应锁钥,尽行交割。
那两个和尚,同旧住持老和尚相别了,尽回寺去。
且说智深出到菜园地上,东观西望,看那园圃。
只见这二三十个泼皮,拿着些果盒、酒礼,都嘻嘻的笑道:“闻知和尚新来住持,我们邻居街坊都来作庆。
”智深不知是计,直走到粪窖边来。
那伙泼皮一齐向前,一个来抢左脚,一个便抢右脚,指望来智深。
只教:智深脚尖起处,山前猛虎心惊;拳头落时,海内蛟龙丧胆。
正是:方圆一片闲园圃,目下排成小战场。
9、青松屈曲,翠柏阴森。
门悬敕额金书,户列灵符玉篆。
虚皇坛畔,依稀垂柳名花;炼药炉边,掩映苍松老桧。
左壁厢天丁力士,参随着太乙真君;右势下玉女金童,簇捧定紫微大帝。
披发仗剑,北方真武踏龟蛇;趿履顶冠,南极老人伏龙虎。
前排二十八宿星君,后列三十二帝天子。
阶砌下流水潺。
墙院后好山环绕。
鹤生丹顶,龟长绿毛。
树梢头献果苍猿,莎草内衔芝白鹿。
三清殿上,击金钟道士步虚;四圣堂前,敲玉罄真人礼斗。
献香台砌,彩霞光射碧琉璃;召将瑶坛,赤日影摇红玛瑙。
早来门外祥云现,疑是天师送老君。
10、且说这端王来王都尉府中赴宴,都尉设席,请端王居中坐定,都尉对席相陪。
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身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
端王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回道:“好
”王都尉见端王心爱,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并相送。
”端王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必是更妙。
”王都尉道:“明日取出来,送至宫中便见。
”端王又谢了。
两个依旧入席,饮宴至暮,尽醉方散。
端王相别回宫去了。
11、且说团练使黄安,带领人马上船,摇旗呐喊,杀奔金沙滩来。
看看渐近滩头,只听得水面上呜呜咽咽吹将起来。
黄安道:“这不是画角之声?且把船来分作两路,去那芦花荡中湾住。
”看时,只见水面上远远地三只船来。
看那船时,每只船上只有五个人:四个人摇着双橹,船头上立着一个人,头带绛红巾,都一样身穿红罗绣袄,手里各拿着留客住,三只船上人,都一般打扮。
于内有人认得的,便对黄安说道:“这三只船上三个人,一个是阮小二,一个是阮小五,一个是阮小七。
”黄安道:“你众人与我一齐并力向前,拿这三个人
”两边有四五十只船,一齐发着喊,杀奔前去。
那三只船唿哨了一声,一齐便回。
黄团练把手内枪拈搭动,向前来叫道:“只顾杀这贼,我自有重赏。
”那三只船前面走,背后官军船上,把箭射将去。
那三阮去船舱里,各拿起一片青狐皮来遮那箭矢。
后面船只只顾赶。
12、且说太尉洪信赍擎御诏,一行人从,上了路途,不止一日,来到江西信州。
大小官员,出郭迎接。
随即差人报知龙虎山上清宫住持道众,准备接诏。
次日,众位官同送太尉到于龙虎山下,只见上清宫许多道众,鸣钟击鼓,香花灯烛,幢幡宝盖,一派仙乐,都下山来迎接丹诏,直至上清宫前下马。
太尉看那宫殿时,端的是好座上清宫!13、且说两个牌军,买了福物煮熟,在庙等到巳牌,也不见来。
李牌心焦,走回到家中寻时,见锁了门,两头无路。
寻了半日,并无有人。
看看待晚,岳庙里张牌疑忌,一直奔回家来。
又和李牌寻了一黄昏,看看黑了。
两个见他当夜不归,又不见他老娘。
次日,两个牌军又去他亲戚之家访问,亦无寻处。
两个恐怕连累,只得去殿帅府首告:“王教头弃家在逃,子母不知去向。
”高太尉见告,大怒道:“贼配军在逃,看那厮待走那里去
”随即押下文书,行开诸州各府,捉拿逃军王进。
二人首告,免其罪责,不在话下。
14、且说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是踢得好脚气毬,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毬。
后来发迹,便将气毬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便改作姓高,名俅。
这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亦胡乱学诗、书、词、赋。
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只在东京城里城外帮闲。
因帮了一个生铁王员外儿子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他父亲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府尹把高俅断了二十脊杖,迭配出界发放,东京城里人民不许容他在家宿食。
高俅无计奈何,只得来淮西临淮州,投奔一个开赌坊的闲汉柳大郎,名唤柳世权。
他平生专好惜客养闲人,招纳四方干隔涝汉子。
高俅投托得柳大郎家,一住三年。
15、且说菜园左近有二三十个赌博不成才破落户泼皮,泛常在园内偷盗菜蔬,靠着养身,因来偷菜,看见廨宇门上新挂一道库司榜文,上说:“大相国寺仰委管菜园僧人鲁智深前来住持,自明日为始掌管,并不许闲杂人等入园搅扰。
”那几个泼皮看了,便去与众破落户商议道:“大相国寺里差一个和尚,甚么鲁智深,来管菜园。
我们趁他新来,寻一场闹,一顿打下头来,教那厮伏我们。
”数中一个道:“我有一个道理。
他又不曾认的我,我们如何便去寻的闹?等他来时,诱他去粪窖边,只做参贺他,双手抢住脚,翻筋斗,那厮下粪窖去,只是小耍他。
”众泼皮道:“好,好
”商量已定,且看他来。
16、林冲再要让时,晁盖、吴用、公孙胜都不肯。
三人俱道:“适蒙头领所说,鼎分三足,以此不敢违命。
我三人占上,头领再要让人时,晁盖等只得告退。
”三人扶住林冲,只得坐了第四位。
晁盖道:“今番须请宋、杜二头领来坐。
”那杜迁、宋万见杀了王伦,寻思道:“自身本事低微,如何近的他们?不若做个人情。
”苦苦地请刘唐坐了第五位,阮小二坐了第六位,阮小五坐了第七位,阮小七坐了第八位,杜迁坐了第九位,宋万坐了第十位,朱贵坐了第十一位。
17、梁山泊自此是十一位好汉坐定。
山前山后,共有七八百人,都来厅前参拜了,分立在两下。
晁盖道:“你等众人在此,今日林教头扶我做山寨之主,吴学究做军师,公孙先生同掌兵权,林教头等共管山寨。
汝等众人,各依旧职,管领山前山后事务,守备寨栅滩头,休教有失。
各人务要竭力同心,共聚大义。
”再教收拾两边房屋,安顿了阮家老小,便教取出打劫得的生辰纲——金珠宝贝,——并自家庄上过活的金银财帛,就当厅赏赐众小头目并众多小喽罗。
当下椎牛宰马,祭祀天地神明,庆贺重新聚义。
众头领饮酒至半夜方散。
次日,又办筵宴庆会,一连吃了数日筵席。
晁盖与吴用等众头领计议,整点仓廒,修理寨栅,打造军器——枪、刀、弓、箭、衣甲、头盔——准备迎敌官军;安排大小船只,教演人兵水手上船厮杀,好做提备,不在话下。
自此梁山泊十一位头领聚义,真乃是交情浑似股肱,义气如同骨肉。
18、黄安被刘唐扯到岸边,上了岸,远远地晁盖、公孙胜山边骑着马,挺着刀,引五六十人,三二十匹马,齐来接应。
一行人生擒活捉得一二百人,夺的船只,尽数都收在山南水寨里安顿了。
大小头领,一齐都到山寨。
晁盖下了马,来到聚义厅上坐定。
众头领各去了戎装军器,团团坐下,捉那黄安绑在将军柱上;取过金银缎匹,赏了小喽罗。
点检共夺得六百余匹好马,这是林冲的功劳;东港是杜迁、宋万的功劳;西港是阮氏三雄的功劳;捉得黄安,是刘唐的功劳。
19、话说鲁智深走过数个山坡,见一座大松林,一条山路。
随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抬头看时,却见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
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罐之寺”。
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再看时,一座古寺,已有年代。
入得山门里,仔细看来,虽是大刹,好生崩损。
20、根盘地角,顶接天心。
远观磨断乱云痕,近看平吞明月魄。
高低不等谓之山,侧石通道谓之岫,孤岭崎岖谓之路,上面平极谓之顶。
头圆下壮谓之峦,藏虎藏豹谓之穴,隐风隐云谓之岩,高人隐居谓之洞。
有境有界谓之府,樵人出没谓之径,能通车马谓之道,流水有声谓之涧,古渡源头谓之溪,岩崖滴水谓之泉。
左壁为掩,右壁为映。
出的是云,纳的是雾。
锥尖像小,崎峻似峭,悬空似险,削如平。
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瀑布斜飞,藤萝倒挂。
虎啸时风生谷口,猿啼时月坠山腰。
恰似青黛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21、当夜子母二人,收拾了行李、衣服、细软、银两,做一担儿打挟了。
又装两个料袋袱驼,拴在马上的。
等到五更,天色未明,王进教起李牌,分付道:“你与我将这些银两,去岳庙里,和张牌买个三牲煮熟,在那里等候。
我买些纸烛,随后便来。
”李牌将银子望庙中去了。
王进自去备了马,牵出后槽,将料袋袱驼搭上,把索子拴缚牢了,牵在后门外,扶娘上了马。
家中粗重都弃了,锁上前后门,挑了担儿,跟在马后。
趁五更天色未明,乘势出了西华门,取路望延安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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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客描写“武夷山”的名句是什么
河南,湟湟千年华夏文明,正是从这块黄土地上发源流淌,继尔漫延全中国的。
河南在中华文明史上的意义,套用一位河南作家的妙语:“河南人就是咱中国人的妈”来解释最为恰当。
如今,这位母亲乳汁断尽,人老色衰,满脸风霜,踡缩黄土一角,莫名成了儿女嘲笑的对象,这实在是一种文化的悲哀。
而时下关于河南的笑话漫天飞,河南在一种“流言运动”中被肆无忌惮地蹂践,又实在是我们民族整体的悲哀。
河南人被群体歧视,是一个尴尬而又沉重的文化现象。
昔日的辉煌,厚重的人文,竟那样轻而易举被几句流言,几个笑话掩盖,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笑话。
这一方面缘于我们可怕的无知和愚蠢的偏见,另一方面也有河南人自身的原因。
现代化进程中,随着承载农耕经济的黄土文明不可避免的衰落,河南也随之迷失了自我,迷失在历史的黑洞里,迷失在麻木的消怠上,迷失在自我消解的中庸中。
河南的问题,最终还需要河南人自己来解决。
而地域文明的振兴,首先在于精神的勃起。
勃起需要的刺激,已经太多太多,时下,我们应该更关注河南精神重建的态势与内涵。
自然,这是一个深刻而博大的命题。
但我们不妨先从寻找迷失的自我开始。
河南人之所以为河南人,是缘于地域,是缘于历史,是缘于血脉。
那么,就让我们顺着地域文化的长河,从个体文明的源头开始,沿着祖先的足迹,寻找那个我们曾经失落的世界,并捎带从历史的长河中采撷些文明的珠宝,熬煎一副精神的良药,然后,清洗文化的伤口,挖去精神的恶疮,外贴内服,再塑河南的精神钢骨,还原一个健康的中原文明。
让郁闷已久的河南人气吐眉扬,再次挺拨地站直腰板,用骄傲的豫中话大声宣布:俺是河南人。
为什么不呢
1.拂去历史的尘埃,沿着时间的长河,从春秋走来,从秦汉走来,从唐宋走来,从近代走来的那些河南人,一个个都是人格茁壮,性格鲜明,或察天观道,或倚剑长笑,或游刃权谋,或诗笔作刀,无不热血滚烫,豪气冲天,一肩担天下道义,一肩负百姓福利。
他们从来都是那样古道热肠,或是激荡着感天动地的仁道大义,或是充盈着悲天悯人的救世情怀。
这体现在侠士武将身上,是忠肝义胆,是精忠报国;体现在文人官员身上,是忧国忧民,是鞠躬尽瘁。
这种浓浓的入世情怀,生生不息,传递千年,一直激励温暖着每个中国人的心田。
河南人中,最有名的当属老庄。
这两位道家先祖,虽也有报国救民之心,但却选择了“出世”之道。
骑青牛潇洒而去,御清风逍遥而游,纵是令人向往,消极避世,反璞归真,也不失为一种曲线“救国”哲学,并历来为统治者所用。
正所谓“外示儒术,内尊黄道”,就那样心照不暄地操纵了中国几千年。
但如你所知,对黄道情有独钟,只是其“愚民”政策暗合“上级”的胃口罢了。
面对惨淡人生,芸芸民众,更多的河南人,凭着黄土赐予的豪胆,借着黄河赋给的热血,选择了更直接,更积极的“善其身,济天下”的救世之道。
追溯先辈宗师,我以为首推战国时期墨家的创始人墨翟了。
黑翟是商丘人,他主张人与人平等相爱(兼爱),反对侵略战争(非攻),用现代术语解释,他大概是中国最早倡导博爱主义及和平主义的智者了。
据考证,墨家学派是一个准军事机构的组织,有一套严密而独特的组织管理方式,大概是中国江湖的最早帮会。
我想这群侠士好汉,除了推销自己的政治主张之外,也一定会干些“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事来。
墨子之后,又有一个名叫荆轲的河南好汉闪亮登场。
他是卫国人(今河南境内),是否墨子传人,已不可考。
我们只知道他爱好读书,武艺高强。
当年,为报燕太子丹知遇之恩,他毅然答应执行“不可能的任务”――刺杀秦王政。
至今读起史书中“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字句,依然会被那视死如归的侠义大气而深深振撼。
长亭外,古道边,残阳似血,素衣如雪,一群高冠博带的士子,穆然肃立,为一个怒发冲冠,将踏不归路的河南人致敬送行。
历史就在那一瞬间定格,风化成一道凄美而悲壮的风景,感动了我们几千年。
唐时,嵩山上又冲下来一大批勇猛无比的少林武僧,他们护唐王,斗恶贼,上演了一部荡气回肠,精彩无比的除奸惩恶的《少林寺》。
到了宋朝,河南汤阴县,又走出一位顶天立地,能文能武的民族大英雄岳飞。
当白发苍苍的岳母为儿子刺下精忠报国四个大字时,不但把一种强健的民族精神烙在岳飞的心间,也刺醒了每个有热血,有良知的中国人。
当年,岳家军(必然有相当大一部分是河南的热血汉子)纪律严明,作战勇猛,使得金人只能哀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想想岳大将军那杆出神入化的金枪,是如何为柔弱的王朝前挑起一面自信的大旗,想想岳家小将那双所想披靡的银锤,是怎样给野蛮的夷族砸响警告的铜锣。
而那首壮怀激烈的《满江红》,又是怎样激励着中华好儿女,一代又一代,谱写精忠报国的歌。
当历史滑过上世纪50年代,在炮声轰轰的朝鲜战场上,高吭激越的豫剧曲调正在响起:“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
”是的,那是河南人的骄傲,奇女子常香玉,正在率团义演。
当年,就是她,不辞劳苦,全国巡演,竟为志愿军募捐了两架飞机。
河南人的爱国情怀,一旦被激发,他们可以创造出无数个奇迹来。
需要补充的是,著名抗日英雄吉鸿昌将军,也常眠在这片土地上。
河南文人中,这种可贵的人文情怀,表现最明显的便是巩县人杜甫了。
这位大诗人,令人尊敬的只能用伟大来形容。
他是如此深爱着这片土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他对社会不公的愤怒,“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是他对战火下孤苦百姓的同情,而“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是他最朴素的人文理想。
还有那沉甸甸,至今诵读依然揪心的“三吏三别”,是他对暴政的讽刺控诉。
这些美丽动人的诗句,不知温暖了多少有良知的中国人的心。
再如中唐的洛阳人刘禹锡,他与白居易齐名,且志同道合,一致提倡“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新乐府运动,他自愿把百姓摆在第一位,喜欢替百姓说话。
所作的政治讽刺诗,辛辣尖锐;所作怀古诗,沉郁苍凉,语浅意深;所作仿民歌诗,清新爽朗,别开生面。
而他的同乡元稹,也是此道中人。
再后来,还有个叫元结的鲁山人,其诗多反映民间疾苦之作,极力反对“拘限声病,喜尚形似”的形式主义诗风,但流于极端,平生不做近体诗,古诗也平直单调。
虽然其文学成就远不能与前辈相比,但那河南人的热血,还是相通的。
在历代为民造福的河南官员中,最聪明的要算春秋时的范蠡,最刚正的是北宋的包拯,而最无私的,也是最令人感动的便是人民的好书记焦裕禄了。
范蠡是楚国宛(今河南南阳)人,春秋末年的大政治家和军事家。
他出身微贱,但绝对聪明,辅作越王勾践,巧妙美人计,苦心经营,精密筹划,终灭掉吴国,成就越王一代霸业。
但功成名就时,他却不慕富贵,巧妙隐身而退。
《越绝书》云:“西施亡吴国后,复归范蠡,同泛五湖而去。
” 《史记·货殖列传》又载:“后游齐国,至陶,改名陶朱公,经商致富。
晚年放情太湖山水,爱好养鱼。
著《计然篇》、《养鱼经》”。
从政经商,为国为家,这位河南人,以其智慧与行动妙解了一道“读书人如何释放人文情怀”的道德难题。
其卓越的思想光辉,至今对视,依然有刺眼夺目的感觉。
那个“包龙图端坐开封府”的黑脸“清官”,又是如何在原则与人情,强权与道义之间巧妙平衡,用刚烈惩治邪恶,以智慧伸张正义。
老百姓的“天地良心”,“清官情结”,也因为这位曾在现实存在过的精神偶像,平衡了许多,安慰了许多。
而那个兰考县的现代父母官,用全部的生命和激情来实践“为人民服务”的精神理想。
在那些艰苦的日子里,他以党性认真地坚守着,用良知小心地调整着,让行动仔细地填充着。
如今,这个伟大的精神坐标,以纪念碑的形式矗立着,在僵化的口号里宣扬着,虽有些孤独,有些落寞,却谁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在这里还值得一提的河南人,便是1700多年前的南阳人张仲景了。
被后世奉为“医圣”的他,面对兵荒马乱、疫病流行的惨淡现实,以最朴素的想法,最诚挚的情感,毅然选择了救死扶伤、济世苍生的医生职业,做他所能做的事情。
后来他写就的《伤寒杂病论》,便是到了今天,依然在国内外有着广泛的影响力。
而书中的《金匮要略》部分,更被世代医家尊为“医方之祖”。
在这片古老而厚重的土地上,侠士试剑,武士弄枪,歌者展喉,文士投笔,官员动脑,医生用手,纷纷汇聚在那面裂裂作响的人文大旗下,大气潇洒,豪情勃发地坚守着中原文明的最后一座未曾陷落的城堡。
2.除了那腔滚烫的热血,除了这般豪爽的情怀,河南人也有其秀致明艳的一面。
地域文化中,河南文人历来就以想象瑰丽奇特,文笔精致艳丽著称。
这一点的代表性人物自然是商丘人庄子了。
这个梦蝶忘我,鼓盆葬妻的河南人,现实中活得非常寒碜,甚至有些萎缩。
人瘦得“槁项黄馘”,住在“穷闾陋巷”,靠钓鱼、打草鞋维持生活。
但他的精神世界,却丰富得一蹋糊涂,潇洒得有天没地。
那洋洋洒洒的一本《庄子》,文笔优美诙谐,想象恣意汪洋,自古以来就是文人学士必读之书。
它不但涉及哲学、人伦、政治,而且谈论美学、艺术、语言、生物、养生等方面。
闻一多和郭沫若都认为中国的艺术导源于庄子,一部中国文学史几乎都是在它的影响下产生了。
众所周知,庄子的文章真得称得上天马行空,他自由自在地在各种时空、概念里逍遥穿行,读起来非常快感。
而庄子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编故事挪揄挖苦人。
这一点的技巧,他用起来得心应手,非常高明。
如果庄子活到今世,面对世人对河南的群起攻击,我想他一个人对付,已经绰绰有余了。
而庄子文章语言的精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他创造了许多新词和譬喻,至今还为世人所喜爱,所引用。
庄子对后世文人的影响,是巨大的,对家乡的文人,自然也不例外。
唐时有一位很有名的河南诗人李贺,其诗作多以想象诡奇取胜,构思奇巧,文笔绝美,似有神助,时人称为鬼才。
而晚唐诗人李商隐(今河南沁阳县人),善用比兴,色彩瑰丽,精于用典,形成了缜密婉丽、旨趣深微的艺术风格。
其“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都是美得不得了的千古名句。
再到宋朝,开封又出了一个史达祖,善于咏物,刻划精工,形神兼备。
如“惊粉重,蝶宿西园,喜泥润,燕归南浦”,又如“看足柳昏花暝,应自栖香正稳,便忘了,天涯芳信”再如“愁与西风有约,年年同赴清秋”,这些文字多么生动,简直有呼之欲出之感。
大词人姜夔对此就佩服得很,称其词“奇秀清逸,有李长吉之韵。
盖能融情景于一家,会句意于两得。
”河南人能写出精妙文字的大家名作真是举不胜举。
如刘方平的《月夜》里的“虫声新透绿窗纱”,如宋祁《玉楼春》里的“红杏枝头春意闹”,都是多么漂亮可爱的句子。
自然,要写出漂亮的诗作,需要灵感,需要才气,但若两者都缺些,也不要紧,只要肯吃些苦,还是会有收获的。
在这方面,河南范阳人贾岛便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看看人家是如何苦吟的,“吟哦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困难的时候,甚至要有“十年磨一剑”的决心和毅力。
苦心人,天不负,这般肯下功夫,自然也能写得“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的千古名篇来。
而“推敲”的典故,也缘于这位爱学习,肯琢磨的老先生。
据说有一天,贾岛正在驴背上苦苦思索诗句“僧敲月下门”中是用敲还是推字,竟不小心撞了一个大官的驾。
兵士揪着老头到这个大官前问罪,问明原因,大官哈哈大笑,为其严谨的求学精神所感动,并邀请其回府,一起研究。
这个大官就是河南孟县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
如今的河南文人,或是继承发扬了老祖宗“悲天悯人”的救世情怀,为百姓,为道义,为故土,文笔朴实得要命,传达的思索又厚重得叫人想哭。
或是继续着那奇巧精致的唐宋遗风,文章或求俏意求险韵,透露出古怪的精灵,或是求细腻求生动,飘逸着精美的褶皱。
但无论如何,据我了解,他们都非常认真,是文字道路上创作态度最严谨,最执着的一批文化人。
每次读起他们的文章,或是想起他们的为人,都不禁有些暖暖的感动。
3.河南除了这些星光灿烂的人文大家以外,还有几座引以为豪的城市。
从某种意义上讲,河南的文明,也正是承载在这几个城市文明的基础之上。
如安阳的浑朴,洛阳的秀致,开封的细腻等。
然而,这几个动辄千年历史的文化古城,却很难找到些留存的历史坐标来。
唯能衡量的,也许只有掘地三尺,发掘那些古墓遗址了。
于是,千年文明的传承,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散乱在那一堆堆的废墟之上。
拂去千年的尘土,参照先人的笔记,在艰涩难懂的甲骨文里,在锈迹斑斑地青铜鼎上,在残壁断垣的遗址里,在那碎片破皿的青瓷上,我们努力拚凑着这块土地上曾经闪亮的文明之光。
殷墟、商都,魏晋城郭,宋时官窑,多少辉煌与文明,多少血泪与耻辱,都因频繁的战火,黄河的泛滥,统统掩埋在厚厚的泥沙里,消失在寥寥的时空中。
关于安阳,最有名的便是发现甲骨文的殷墟了。
这座有着三千多年历史的古城,因为曾是商朝后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曾有过稀世的繁华。
从那里挖出的青铜宝器,无论形制,还是工艺,都不难推测出。
只是那个时代离我们太久远了,除了臆想的骄傲,除了斑驳的文物,我们好象无法获取更多的东西。
但大气的人文遗风犹存。
在安阳老城区内有一条“仁义巷”,那里曾是明朝宰相郭朴的祖宅所在地。
据说当年郭家邻居建房造屋挤占了郭家一墙之地,郭家人气不过便和那家论理,一来二去闹得不可开交直至上了公堂。
地方官畏惧双方都是官宦之家不敢审理,于是两家继续争执。
郭家情急之下派人到京城将此事回禀郭朴,郭朴即刻回书一封。
但当郭家人满怀希望地打开书信时,不想上面竟然是这样几行诗句:“千里捎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有了这条巷的安阳,才使得冷冰冰的文物与现实的人文对接,才使得它有足够的信心安详面对这个世界的变化荣辱。
洛阳大概是河南最引以自豪的城市了。
东周、魏、晋、唐等先后在此建都,号称九朝古都。
而我以为,那些在此建都多是偏安一隅的小朝廷,如魏、晋、唐等,或苟延残喘的弱势王朝,如东周。
这种尴尬的现实也正是洛阳城为什么无法大气起来的缘故,而更不幸的是,这种小朝廷必要在大一统的历史整合中一次又一次被消灭,被蹂躏,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作为首都的洛阳了。
毫不夸张地说,中国诸多的历史名城里,洛阳是最具悲剧性的城市。
洛阳城的历史,也正是一部反反复复被毁灭,悲恨相续的血泪史。
对此古人叹云:“欲知天下兴亡事,请君且看洛阳城”。
在金戈铁马的嘶杀中,历史无法留存,文化不能延续。
特别是宋以后,随着经济文化的南移,以及黄河的突然改道和肆意泛滥,洛阳永远失去再度雄起的机会。
曾有的辉煌,便永远沉封在历史的记忆之中。
如今的洛阳,已经很难找到昔日繁华的痕迹。
我们能提的,除了那一园独开独败的牡丹,除了那郊外孤零零的白马寺,除了那痕迹模糊的龙门石窟,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提及的文明见证。
在我看来,洛阳最辉煌的时刻应该是汉唐之际,做为最重要陪都时的那段好时光。
毕竟,那时她侍奉的是一个完整而强大的王朝,她也有时间打扮自己,保养自己。
当年,她可能是中国最漂亮,最壮观的城市之一。
豪富人家竞相传抄《三都赋》,搞得一时“洛阳纸贵”,那是魏晋的洛阳,“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这是盛唐的洛阳。
“年年花开帝王家”的花城洛阳,如今也只能从阴冷古籍里寻找,在一帘幽梦里重现。
开封比洛阳幸运,就在于她虽然也侍奉过一些类似的小王朝,但毕竟在近150年的时间曾专心侍奉过一个当时世界上文化与经济最发达的北宋王朝。
看过《清明上河图》的,都无不为那个辉煌而繁华的帝都所惊服。
而图上所展现的,才是帝都小小的一角罢了。
当年的汴京,有外城内城。
外城方十三里,内城七里,城周有城门十二座。
城外有护城河围绕,河宽百尺,河的两岸种有榆树杨柳,朱门白墙掩映于树木的翠绿之间。
有四条河自城中流过,大都是自西而东,其中最大者为洋河,从安徽河南大平原而来的食粮,全在此河上运输。
河上的水门夜间关闭。
城内大街通行,每隔百码,设有警卫。
自城中流过的河道上,架有雕刻的油漆木桥相通。
街上行人熙来攘往,官家的马车,牛车,轿子在街上川流不息。
坐着女人的牛车上,帘子都放了下来。
在皇城有个特点,就是必须戴帽子,即使低贱如算命看相的,也要打扮得像个读书人。
想想看,若那《清明上河图》的繁华再现,那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面。
如今的开封城,除了那幢突兀的铁塔,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宋时的痕迹。
那中州盛日,“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的绝世繁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那运河里的林立帆船,大相国寺前的技艺杂耍。
也都成了遥远时空模糊的印象。
不过,时至今日,作为一个内陆城市,开封城里的那几泊湖水,还是非常漂亮,非常好看。
而城内四处悬挂的诗书字画,栩栩如生的汴绣,浓郁的美食文化,明示着一脉相承的中原文化,依然靠着强大的文明惯性及坚韧的生命力,延续下来。
提到河南,提到城市,若不提省会郑州,自然有些过不去。
但作为一个城市,许多河南人并不喜欢郑州,觉得没底蕴,没特色,只是粗笨地矗立在中原大地上,毫无大家风范。
郑州的存在,好象只是一个交通枢纽的意义罢了。
它好象还远远不够成熟,不能承担起政治、经济,特别是文化的重担来。
至此,我们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那就是人口大省,中原大省的河南,却找不到一个相匹配的精神坐标来对称,找不出一个相匹配的现代城市来代表。
具体来说,郑州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城市,而开封是唯有灵魂的城市,谈及洛阳,则是除了历史什么都没有。
失去精神导向及文明凝聚力的河南,愈发呈一盘散沙。
而河南的尴尬还不仅仅如此。
最难堪的莫过于,在积有如此丰厚人文精神的土地上,河南人却无法形成一种群体向上的积极人格。
散乱一地的,屈牙突嘴的,只是些小农文明残留的固疾。
失去人文导向与精神坐标的河南人,只好有些无奈,有些不甘的灰头土脸地生活着,隐忍着。
4.在河南地域文化的长河里,人文精神的汇聚、碰撞与整合,有时也不免会有些偏差,出些尴尬。
最早的尴尬,来自愚公。
豫西北与山西交界处,有王屋山一座,相传,愚公移山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对于愚公的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同志当年给予极高的肯定与评价。
而愚公当年移山的心愿,是建立在自己香火不断的前提之上,即子子孙孙,无穷匮焉。
五六十年代,也许缘于他老人家对这个故事的情有独钟,才提出“人多力量大”的重要指示吧。
那时,大家觉悟都很高,于是,指示被积极地贯彻,而且大家都很自豪能超指标完成任务。
据我翻阅的资料来看,建国以来,几乎全国省市人口都翻了一番多,增长最少是山西,只长了近三分之一,而人口增长速度最快,也是最多的省份便是河南省。
官方统计表明,1949年,河南省共计人口4174万,而到了1996年,竟达9172万之多,翻了近2.3倍,是人口最超常的省份。
作为愚公后代的河南人,大概对于人口数量有着朴素的迷信情绪。
人多好办事嘛,领袖就这么说的。
这话好象也没说错,五六十年代,驰名中外的红旗渠,就是河南人开挖的嘛。
据说,那是世界上最长的人工水渠。
没有那么多人,能办成这样的大事吗
而另一个尴尬便是战国时期卫国大商人吕不韦了。
他是淮阳人,在他那个时代,他绝对是个成功的商人。
即无侠客的利剑,又无游士的巧嘴,若与当时的权贵结交,鼓囊囊的钱袋,大概是唯一,也是最见效的“资本”了。
吕老板最大的一笔买卖就是把私生子送进秦宫当了太子,即后来那个统一中国的秦始皇。
他绝对是个有战略眼光的野心家。
能把一番投机事业做得如此象模象样,轰轰烈烈,心机、城府绝非常人可比。
他是商人,也做过秦国的相国,并令门人编撰过一本在文化史上很有名的典籍《吕氏春秋》,如果加上那个私生子,成就果真不一般。
然而,从个体意义上讲,他却是很失败的。
他的种种行为,说到底只是一种权钱交易的投机行为,自然名不正言不顺。
大家也知道他最后死得莫名其妙,不清不白。
不能善始善终,大概是所有投机家的宿命。
便是不计成败,不论手段,单论他历史地位,也有些不尴不尬。
在史家眼里,兴趣也多集中在他的冒险传奇和投机才华;便是涉及那本《吕氏春秋》,也是刻意描述他“一字千金”的策划天才和骄奢卖弄。
虽他曾身为秦相国,可在史书中也是轻轻一笔带过,肯定的只是他的商业才干。
在百姓眼里,更多是好奇他与赢正母后不清不白的关系,以及惊叹他一生的冒险奇迹和不可思议的投资眼光。
这位可怜的河南人,作商人,没有他同乡前辈范蠡成功和地道,自然受不起那份敬重。
作政治家,也纯粹只是权钱交易的产物,是投机成功后抢到的一件犒赏品(自己犒劳自己,安慰自己)罢了,自然失去了应有的厚重。
而作文学家,这就更无从谈及,至多只是挂个虚名而已。
于是。
这位吕老板,就那样轻飘飘地夹在史册里,风雨了一世,尴尬了千年。
吕不韦虽然尴尬,但不影响他的名气。
有他这样的好导师以及好案例,自他而下,从来不缺效法他的投机者和野心家。
中国的政治场上,也就平添了几份乌烟瘴气,多增了些荒唐闹剧;而中国的商人,也被刺激得不愿好好做生意,而或你情我愿,或半推半就,向“官商合作”暗使秋波,或干脆投怀送抱,也是忙得不亦乐乎,搞得乱七八糟。
从经济理论上讲,吕不韦的最大贡献就是验证了投机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也大概因为他,中国传统社会里才开始有了“无商不奸”的行业歧视。
而人文意义上最大的错位莫过于宋朝大儒的“二程”程颖和程颐了。
这两位说着浓浓豫中话的老先生,大力发扬大宋开国元勋郭普“半部论语治天下的”的理论,狠不得把整个世界都装在一部论语当中。
嵩阳书院的枯黄灯光下,两位老先生苦思冥想,孜孜求证,象个勤奋的老农,把中国伦理那片庄稼地收拾得方方正正,齐齐整整。
于是,理学诞生了,文人的思想也开始不自由了。
在此,我并不想刻意否定二位老先生在学术和哲学上的成就与正面意义,也绝对敬佩两位老人的人格魅力及初始动机。
只可惜,不知是后人的愚笨,还是上面头儿的别有用心,那四书五经,那中庸之道,渐渐失去孔老夫子清新的香味,而渐渐风化成一块又臭又硬的老豆腐干。
虽然,以后的七八百年,许多读书人依然嚼得不亦乐乎。
但我还是不喜欢,许多读书人也没办法喜欢起来。
这与两位老先生的初衷大相径庭,也是二位最尴尬之处,便是到了今天,曾经的大圣人,也只能灰头土脸地躲在古书堆里哀叹。
那座曾车马拥塞,喧嚣一时的嵩阳书院,也只能在荒凉的冷落中回想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
唯一欣慰的是,河南的老乡没有忘记他们,近乎固板地痴迷着那能圆通一切的“中庸”之道。
就性格而言,当中庸被理性克制时,会转化成一种宽厚睿智的美德,而在无发限放大时,就会沦为不思进取,自欺欺人的精神鸦片。
而河南人最大的尴尬也正在于此。
对于传统文化的反思,对于历史板块的质疑,无非期望从老祖宗那里得到一些启示,并能够重新树立自信,然后大胆扬弃,创新,从而在涅磐的烈火中打造更开放,更健康的群体人格。
而审视历史的最终目的,也正在于追寻其文化背后的现代人文意义。
那些灼痛的历史伤疤,期望能给以针刺的精神自醒,那些辉煌的文明骄绩,又能鼓以鞭策的奋进力量。
无论如何,地域文化的雄起,群体人格的重塑,我们都任重而道远。
记得百年前一位西方哲人批评中国,说“中国人是永远静止的人民”,这样的观点未免有失偏颇。
但就自醒的角度来看,我们是否反思过,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千年以来,就人格精神,我们到底改变了多少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黄河古道边(难道仅仅在黄河古道边
),依然密密麻麻交叠着那么多似曾相识的面孔,麻木而略带几丝狡黠,憨厚又有几份豁达。
这些生我养我的父老乡亲,作为一个群体形象,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也如此,这个新千年,我们还要继续讨论这个尴尬的人文群体,只是期望时间不要太长,不要长得忘了我们从那里来,不要长得羞辱自家还不知羞。
行笔至此,不禁想起八十年前河南省主席冯玉祥将军在制豫方针中特别强调的那句话:教育为立国根本要政。
李白的江油
次到江油已是二十年前情了。
当时尾随诗长静轩兄来拜仙,孤陋寡闻的我始知江油白故里,便对此城顿生敬意。
静心观览太白堂、粉竹楼,看书家墨迹,并与静轩在洗砚池旁合影一帧,得以为念。
后来翻看相册,江油的印象多已模糊,只记得一个不常见的名字“山”,再就是在相纸上留下印痕的洗砚池了。
近日故地重游,一些记忆重被唤醒,可静轩兄亦已驾鹤西去,再见旧处,不免颇为伤感。
池水依旧,物在人非,李白的衣冠冢只埋下一个名字,而诗兄静轩也成了一钵骨灰。
可转念又想,人生虽如池水洗砚,最终将被冲洗得了无痕迹,可纸上的墨迹却留了下来,有伟大的诗篇在,诗人便不会死去。
江油是一座小城,与其他城市相较,没有大的区别,其声名远播,是因为李白的缘故。
一座城市、一处建筑,因名家的诗文而名垂千古、家喻户晓,已屡见不鲜。
如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王勃的《滕王阁序》,崔灏的黄鹤楼题诗,均如是。
而李白,和屈原一样被列为世界文化名人,其故里江油,无疑是天才的哺育地,光芒的源头。
难怪明代李贽在评论李白时会说其“生之处亦荣,死之处亦荣,流之处亦荣,囚之处亦荣”了。
写到此,让我想起国外六个城市争夺诗人荷马的故事。
远古的史诗是一个民族精神的凝聚,亦是哲学、宗教与道德伦理的来源,六个城市争夺荷马,亦是争夺一个民族精神的发祥地,荷马,是神圣的灵魂的象征。
伟大的诗人是国宝,如同雨果之于法兰西,莎士比亚之于英格兰,普希金之于俄罗斯,李白之于中国的重要,是如何尊崇都不为过的。
试想,帝王将相多矣,可有谁能让世人皆知,而李白的“床前明月光”,是呀呀学语的小儿都会背诵的。
对于李白的出生地,考证虽多,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但史传中所载李白的前世谪居地为“条支”、“碎叶”、“西域”,似并无疑议。
史传碑序载,李白曾“为和蕃书”、“草答蕃书”。
“草和蕃书”,他识突厥字该是事实,而李白的儿子名曰“明月奴”、“颇黎”,似都带有西域意味;魏颢《李翰林草堂集序》称李白的相貌“眸子炯然,哆如饿虎”,由此有人怀疑李白有胡人血统。
自然,这只是猜测,但其受西域文化薰染,幼年受中西语言的双重教育,胡风厥语、好剑学道、饱读诗书而又纵酒长歌,是其生存的写照,故李白生于碎叶五岁入川也罢,生于蜀地也罢,其受两种地域文化的哺育该是不错的。
由此我想到,人的性格、性情和诗之风格虽由多种因素生成,其中地域文化的影响恐怕是重要因素之一。
或许,其狂放、雄豪、嗜酒当属西域遗风,而其奇绝、飘逸之仙风道骨,其经学剑术、飘逸的诗思,应是蜀地所赐予。
在江油,你会感到这里的山川风物、民风习俗似乎都被李白的诗魂所浸透。
青莲乡的陇西院被称为李白的出生地,这地处盘江边的平坝曾长满茂密的芭茅,传说诗人幼时曾在此放羊。
而李白妹妹所居之粉竹楼,也因月圆每日梳妆后将脂粉水从楼上泼下,久而久之,楼下青竹敷了一层脂粉,此楼故称粉竹楼了。
离其故居不远,则是李白的衣冠冢了,冢旁有状颇奇特的巨石相伴,传为天降陨石,想来传说中李白乃太白金星下界,以陨石为体,冢中只留衣冠,该是颇有意味的构想。
江油,关于李白的民间传说颇多,从其母食红鲤而生白,到老婆婆铁杵磨针,乃至诗镇石牛、井洗笔砚,勇斗白龙、匡山习剑等等,都和诗人的“谪仙”之名相符,亦充满了故乡人对李白的尊崇与热爱。
析一些传说的渊源,胥洪泉先生曾指出:唐王朝立国之后,道教曾被尊奉为国教,取得了三教之首的地位。
由此可见,李白之沉迷于道教,亦为盛唐意识所致。
而李白出生的传说亦化用了老子出生的传说:老子之母“盛大流星而有娠”,李白之母则“惊姜之夕,长庚入梦”;老子受“天之精魂”,李白则得“太白之精”;老子指李树为姓,李白则是“复指李树”而出生。
由此可见李白在传说中被神仙化的至圣心理。
匡山是李白读书学剑之地,少年李白曾在这里习居十年。
匡山因其形如匡字而得名,隋唐时建有大明寺与匡山书院。
据载,“大明寺和匡山书院原有建筑一百多间、八个天井、崇楼峻阁,峥嵘宏丽,尽隐于参天古木之中,寺内有泥塑和木雕太白像各一尊,姿态飘逸”。
而今,匡山旧迹不再,但秀山灵泉依旧。
在江油看山寻洞,既为远处云雾缭绕的苍翠山峦而神往,又为近处的浅碧清潭而倾倒。
正如诗人少时所作《别匡山》所言,其晓峰如画,藤影风摇,野径犬吠,古树猿啼,其烟霭飘飞处,钵僧鹤池,山静林幽,想那诗仙李白,该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了。
李白在匡山,曾拜道人东岩子为师,得见“蓬莱十丈花”;亦随隐士赵蕤读书习剑。
紫云山系道教发源地之一,而东岩子、赵蕤皆为著名的道士。
其时,李白学道,固和唐室对道教的推重及其诗人之浪漫情性有关,而其读儒家诗书,亦受到积极入世,渴求建功立业的观念所支配,匡山所学,究其终,恐怕李白为的只是走一条获当政者擢用的“终南捷径”吧。
李白二十余岁时离蜀,去仗剑远游。
但李白毕竟在蜀乡长大,蜀人之聪慧、蜀地的青山碧水、天梯栈道,都会给他心灵以滋泽,给其诗以奇幻的想象和超越的欲望。
巴蜀多奇诡之才,多孤傲之士,锦官城又是销金纵酒重感官享乐之地,这个“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的所在,给了他充分张扬个性的空间,一个家无谱牒,漏于属籍,甚至连真实姓名都无法确认,后指天枝以复姓的人,读奇书、观百家、学游侠,杂儒、道、纵横等思想于一炉且专于豪侠使气的人,终成为“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的狂客,“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诗仙。
也许与诗人了无羁绊的狂放性格有关,也许与异域文化的精神陶冶和任侠、老庄、魏晋玄学的影响有关,或许与包容古今万物的盛唐时代有关,这位“凤歌笑孔丘”的诗人,活得潇洒自然,诗也奔放不羁,极少写受格律束缚的律诗,而擅乐府。
古人论诗,多论比兴,并不倡诗中言事。
可李白诗中的一个特点都是言事。
目前当代诗人的新诗在厌烦了抒情、象征、意象的经营之后,也已回归了晓畅明白,喜叙述和细节的捕捉了。
这让我想起了李白的“美人卷珠帘,深坐颦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看来,一千三百余年前的诗人在单纯、透澈以及细节的叙述中已为今天诗人的探索提供了典范。
当然,李白的诗更多的是呈现豪迈洒脱、进取飘逸的积极浪漫主义作品。
而其一些佳妙的作品,正如王国维所言:“太白纯以气象胜,‘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遂关千古登临之口”。
谈论李白,便不能离开诗、妇人与酒。
这位飘逸且孤傲的诗人,存诗千余首,其中一百七十余首涉及饮酒,一百三十余首涉及女性,故诋毁李白者称“白识见污下,十首九说妇人与酒”。
就酒而言,人人皆知蜀地多美酒,中国十大名酒有五种产于四川,被称为“五朵金花”,皆产自四川盆地的边缘。
我想,李白的嗜酒,当也和川地多美酒有关,而江油、绵阳一带,亦为名酒的产区之一。
其实,酒的生成与诗的生成颇为相近,即皆为精华的提纯。
当然,酒的诞生似乎并不美妙,那是由于果子腐烂之后流出的汁液醉倒了猿人,成为最早的果酒,饭馊了之后产生了酒白,遂诞生了米酒,正如阿赫玛托娃所言,“诗源于垃圾”,看来似乎是污下的,却是脱胎换骨的一次新质的生成。
有人曾将散文比喻成饭,将诗比喻成酒,饭是充饥之物,而酒的作用是沉醉,而沉醉,恰恰是审美的最高境界。
而唐代的酒应是米酒,因为白酒在元代才生成,故在米和酒之间的米酒,就被人喻为散文。
而诗的写作状态与醉酒者也颇为相似,正如哥德所言:“只有进入无意识中,天才方成其为天才”,而无意识是一种“半透明的精神之夜,隐藏着灵魂全部力量的根源”,其中智性的想象、欲望、爱和情感的力量共同参与这根本性活动,让诗人捕捉到比哲学梦想还要多的事物,是一种创造性精神的自由。
至于诗中涉及妇人,就我看来,真正识见污下者并非李白,而是诋毁者。
试问,没有妇人,如何能有你?况且诗作为情感最为浓烈的文学样式,不表达爱情、亲情、友情,倒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作品格调的高下,在于语言的运用之中,那种血与火铸就的诗篇和那些花拳绣腿的文字相较,则会让人看出庄重与佻薄的分野。
刘熙载在《艺概》中指出:“太白诗言佳、言仙、言酒、言女,特借用乐府形体耳,读者或认作真身,岂非皮相。
”我想,这话倒是对诋毁李白者的最好回答。
当然,纵酒携妓是盛唐繁华奢糜之风盛炽所致,其时,“无论是朝廷宰执,还是地方牧守,乃文人士子,观妓乐舞,狎妓冶游之风盛行”。
明《青泥莲花记》谓:“妓者,技也。
技丝竹讴舞及琴弈蹴鞠钩而已。
”由此看来,唐之妓,即歌舞艺人的总称。
据《唐会要》载,唐玄宗曾颁敕:五品以上官员家中即可蓄系竹养妓。
妓乐艺人,在朝廷曰宫妓,宫中称营妓,地方官署为官妓,私家所蓄为家妓。
他们隶属乐籍,归教坊司管理。
李白在盛唐之时那样的社会风气中难以免俗,也是自然。
而诗人写这种题材的作品,亦为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重要的是不在于诗人写什么,而是如何写。
李白在蜀中长大,后来他去国远游,南经洞庭,东走吴越,寓居安陆;后又北上太原,东到齐鲁,移家任城,诗人时时思念故土,更与匡山的师友赵蕤诗书不断。
安旗先生曾指出《蜀道难》一诗写于开元十八年至十九年李白第一次求任长安将离去时,并认为李白“在前后将近一年时间中、步步艰难,处处碰壁,备受蹭蹬之苦,饱尝失意滋味”,“乃借蜀道之艰难写世途之坎坷,抒胸中之愤懑”。
但也有人认为,在此情感的深处,跳动的是李白的思归怀蜀之心。
其诗触目而来的瑰幻奇谲的蜀地神话,便是以隐喻的途径表达了李白宦途坎坷,失意思归的潜在心理。
而其思乡之切,在他晚年之作《宣城见杜鹃花》中,更是催人泪下:“蜀国成为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
李白床岁时,经道士吴筠和玉真公主所荐,被唐玄宗宣诏入京,三年后,终因恃才傲物,被帝王视为“非廊庙器”而“赐金放归”。
其实,就本质而言,诗人非廊庙器,是唐玄宗的慧眼识真。
让李白这般“御用”,写几首赞扬贵妃的诗,只供消遣取乐,与那些“宫妓”又有何区别?或许,李白的仕途放归,恰恰成就了诗人,所谓“诗穷而后工”,“国家不幸诗家幸”,若没有仕途坎坷,安能有《蜀道难》等伟大诗篇?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李白“青莲居士”的由来。
人们多以为诗人因其家乡名青莲而自号青莲居士。
其实,青莲乡原本作清廉乡,《宗书》言清廉乡因古昌明境内的廉泉而得名。
青莲花出西竺,梵语谓之优钵罗花,清净香洁,不染纤尘。
太白自号,疑取此意。
李白中年后学佛参禅,大概是仕途失意后的精神寄托。
而清廉乡改为青莲乡,该是明清以后的事了,该是故土为纪念诗人所致吧。
李白逝世已经一千三百多年了,今天,人们不仅仍能在诗中感受那不竭的艺术魅力、盛唐精神与诗人的人性追求,在李白的故里,人们还能看到哺养这位天才诗人的灵山秀水及其独有的地域文化,也能领略至今尚存的一些诗的语境。
在江油,人们仰望环宇,追思诗魂,月球上有用他的名字命名的山脉,地球上有用他的名字命名的“太白号”旅游列车;而李白纪念馆、太白碑林、太白公园、大匡亭、太白大厦等,亦已建成或在规划待建之中。
江油这一小城,到处都有李白的遗迹,到处都有李白的诗文,到处都有李白的传说,看来江油,应当称之为李白的江油。
在江油,拜谒李白时,我曾写古体诗一首《李白衣冠冢》,现抄录如下,为此文作结—— 诗藏傲骨酒含仙,蜀乡方识蜀道难, 居士已踏青莲去,冢中只有旧衣衫。
描写泉州名胜的诗句有哪些
舟前小鹅儿 【唐】杜甫 鹅儿黄似酒,对酒爱新鹅。
引颈嗔船逼,无行乱眼多。
翅开遭宿雨,力小困沧波。
客散层城暮,狐狸奈若何。
得房公池鹅 【唐】杜甫 房相西亭鹅一群,眠沙泛浦白于云。
凤凰池上应回首,为报笼随王右军。
鹅儿 【唐】李郢 腊后闲行村舍边,黄鹅清水真可怜。
何穷散乱随新草,永日淹留在野田。
无事群鸣遮水际,争来引颈逼人前。
风吹楚泽蒹葭暮,看下寒溪逐去船。
道州北池放鹅 【唐】吕温 我非好鹅癖,尔乏鸣雁姿。
安得免沸鼎,澹然游清池。
见生不忍食,深情固在斯。
能自远飞去,无念稻粱为。
鹅赠鹤 【唐】白居易 君因风送入青云,我被人驱向鸭群。
雪颈霜毛红网掌,请看何处不如君
鹤答鹅 【唐】白居易 右军殁后欲何依,只合随鸡逐鸭飞。
未必牺牲及吾辈,大都我瘦胜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