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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离骚组成的唯美句子

时间:2019-10-18 16:12

《离骚》全诗

离骚朝代:先秦作者:屈原原文: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汨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惟 通:唯)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猖披兮,夫惟捷径以窘步。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殚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查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掔木根以结茞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

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

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

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

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

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

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

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

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謇修以为理。

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

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

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

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

索琼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苏粪壤以充祎兮,谓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

汤、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

苟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鴃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

」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椒专佞以慢慆兮,樧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

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

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何离心之可同兮

吾将远逝以自疏。

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

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而并驰。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

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偷乐。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乱曰:已矣哉

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离骚全诗作品赏析:宋代著名史学家、词人宋祁说:“《离骚》为词赋之祖,后人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圆不能过规。

”这就是说,《离骚》不仅开辟了一个广阔的文学领域,而且是中国赋方面永远不可企及的典范。

《离骚》作于楚怀王二十四、五年(前305、前304)屈原被放汉北后的两三年中。

汉北其地即汉水在郢都以东折而东流一段的北面,现今天门、应城、京山、云梦县地,即汉北云梦。

怀王十六年屈原因草拟宪令、主张变法和主张联齐抗秦,被内外反对力量合伙陷害,而去左徒之职。

后来楚国接连在丹阳、蓝田大败于秦,才将屈原招回朝廷,任命其出使齐国。

至怀王二十四年秦楚合婚,二十五年秦楚盟于黄棘,秦归还楚国上庸之地,屈原被放汉北。

汉北其地西北距楚故都鄢郢(今宜城)不远。

《离骚》当是屈原到鄢郢拜谒了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后所写。

诗开头追述楚之远祖及屈氏太祖,末尾言“临睨旧乡”而不忍离去,中间又写到灵氛占卜、巫咸降神等情节,都和这个特定的创作环境有关。

《离骚》是一首充满激情的政治抒情诗,是一首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杰作。

诗中的一些片断情节反映着当时的历史事实(如“初既与余成言兮。

后悔遁而有他。

……伤灵脩之数化”即指怀王在政治外交上和对屈原态度上的几次反覆)。

但表现上完全采用了浪漫主义的方法:不仅运用了神话、传说材料,也大量运用了比兴手法,以花草、禽鸟寄托情意,“以情为里,以物为表,抑郁沉怨”(刘师培《论文杂记》)。

而诗人采用的比喻象征中对喻体的调遣,又基于传统文化的底蕴,因而总给人以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感。

由于诗人无比的忧愤和难以压抑的激情,全诗如大河之奔流,浩浩荡荡,不见端绪。

但是,细心玩味,无论诗情意境的设想,还是外部结构,都体现了诗人不凡的艺术匠心。

从构思上说,诗中写了两个世界:现实世界和由天界、神灵、往古人物以及人格化了的日、月、风、雷、鸾风、鸟雀所组成的超现实世界。

这超现实的虚幻世界是对现实世界表现上的一个补充。

在人间见不到君王,到了天界也同样见不到天帝;在人间是“众皆竞进以贪婪”,找不到同志,到天上求女也同样一事无成。

这同《聊斋志异》中《席方平》篇写阴间的作用有些相似。

只是《席方平》中主人公是经过由人到鬼的变化才到另一个世界,而《离骚》中则是自由来往于天地之间。

这种构思更适宜于表现抒情诗瞬息变化的激情。

诗人设想的天界是在高空和传说中的神山昆仑之上,这是与从原始社会开始形成的一般意识和原型神话相一致的,所以显得十分自然,比起后世文学作品中通过死、梦、成仙到另一个世界的处理办法更具有神话的色彩,而没有宗教迷信的味道。

诗人所展现的背景是广阔的,雄伟的,瑰丽的。

其意境之美、之壮、之悲,是前无古人的。

特别地,诗人用了龙马的形象,作为由人间到天界,由天界到人间的工具。

《尚书中候》佚文中说,帝尧继位,“龙马衔甲”。

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动物龙的原型之一即是神化的骏马。

《周礼》中说“马八尺以上为龙”,《吕氏春秋》说“马之美者,青龙之匹,遗风之乘”。

在人间为马,一升空即为龙。

本来只是地面与高空之分,而由于神骏变化所起的暗示作用,则高空便成了天界。

诗人借助自己由人间到天上,由天上到人间的情节变化,形成了这首长诗内部结构上的大开大阖。

诗中所写片断的情节只是作为情感的载体,用以外化思想的斗争与情绪变化。

然而这些情节却十分有效地避免了长篇抒情诗易流于空泛的弊病。

从外部结构言之,全诗分三大部分和一个礼辞。

第一部分从开头至“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自叙生平,并回顾了诗人在为现实崇高的政治理想不断自我完善、不断同环境斗争的心灵历程,以及惨遭失败后的情绪变化。

这是他的思想处于最激烈的动荡之时的真实流露。

从“女媭之婵嫒兮,申申其詈予”至“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此终古”为第二部分。

其中写女媭对他的指责说明连亲人也不理解他,他的孤独是无与伦比的。

由此引发出向重华陈辞的情节。

这是由现实社会向幻想世界的一个过渡(重华为已死一千余年的古圣贤,故向他陈辞便显得“虚”;但诗人又设想是在其葬处苍梧之地,故又有些“实”)。

然后是巡行天上。

入天宫而不能,便上下求女,表现了诗人在政治上的努力挣扎与不断追求的顽强精神。

从“索藑茅以筵篿兮”至“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为第三部分,表现了诗人在去留问题上的思想斗争,表现了对祖国的深厚感情,读之令人悲怆

末尾一小节为礼辞。

“既莫足以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虽文字不多,但表明诗人的爱国之情是与他的美政理想联系在一起的。

这是全诗到高潮之后的画龙点睛之笔,用以收束全诗,使诗的主题进一步深化,使诗中表现的如长江大河的奔涌情感,显示出更为明确的流向。

诗的第一部分用接近于现实主义的手法展现了诗人所处的环境和自己的历程。

而后两部分则以色彩缤纷、波谲云诡的描写把读者带入一个幻想的境界。

常常展现出无比广阔、无比神奇的场面。

如果只有第一部分,虽然不能不说是一首饱含血泪的杰作,但还不能成为浪漫主义的不朽之作;而如只有后两部分而没有第一部分,那么诗的政治思想的底蕴就会薄一些,其主题之表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既含蓄,又明确;既朦胧,又深刻。

《离骚》为我们塑造了一个高大的抒情主人公形象。

首先,他有着突出的外部形象的特征。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长顑颔亦何伤。

”很多屈原的画像即使不写上“屈原”二字,人们也可以一眼认出是屈原,就是因为都依据了诗中这种具有特征性的描写。

其次,他具有鲜明的思想性格。

第一,他是一位进步的政治改革家,主张法治(“循绳墨而不颇”),主张举贤授能。

第二,他主张美政,重视人民的利益和人民的作用(“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反对统治者的荒淫暴虐和臣子的追逐私利(陈辞一段可见)。

第三,他追求真理,坚强不屈(“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这个形象,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两千多年来给了无数仁人志士以品格与行为的示范,也给了他们以力量。

《离骚》的语言是相当美的。

首先,大量运用了比喻象征的手法。

如以采摘香草喻加强自身修养,佩带香草喻保持修洁等。

但诗人的表现手段却比一般的比喻高明得多。

如“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第四句中的“芳”自然由“芰荷”、“芙蓉”而来,是照应前二句的,但它又是用来形容“情”的。

所以虽然没有用“如”、“似”、“若”之类字眼,也未加说明,却喻意自明。

其次,运用了不少香花、香草的名称来象征性地表现政治的、思想意识方面的比较抽象的概念,不仅使作品含蓄,长于韵味,而且从直觉上增加了作品的色彩美。

自屈原以来,“香草美人”就已经成为了高洁人格的象征。

(有柳宗元的“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

”)再次,全诗以四句为一节,每节中又由两个用“兮”字连接的若连若断的上下句组成,加上固定的偶句韵,使全诗一直在回环往复的旋律中进行,具有很强的节奏感。

最后,运用了对偶的修辞手法,如“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等,将“兮”字去掉,对偶之工与唐宋律诗对仗无异。

《离骚》不仅是中国文学的奇珍,也是世界文学的瑰宝。

 (赵逵夫)从屈原在当时社会中的身份来说,他是一位政治家,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诗人”;但以他的巨大的创作成就来说,他又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伟大的诗人。

《诗经》中也有许多优美动人的作品,但它基本上是群众性集体性的创作,个性的表现甚少。

而屈原的创作,却是用他的理想、遭遇、痛苦,以他全部生命的热情打上了鲜明的个性烙印。

这标志了中国古典文学创作的一个新时代。

屈原是一位具有崇高人格的诗人。

他关心国家和人民,直到今天仍作为坚定的爱国者受到高度评价。

虽然他的爱国和忠君联系在一起,在这一点上,他并不能背离所处时代和社会的基本道德原则,但同时也要看到,屈原又具有较为强烈的自我意识。

他并不把自己看作君主的奴仆,而是以君主从而也是国家的引路人自居。

他对自己的政治理想与人生理想有坚定的信念,为追求自己的理想不惜与自身所属社会集团的大多数人对抗,宁死不渝。

这就在忠君爱国的公认道德前提下,保存了独立思考、忠于自身认识的权利。

作为理想的殉难者,后人曾从他身上受到巨大感召;他立身处世的方式,也被后世正直的文人引为仿效的榜样。

屈原的作品,以纵恣的文笔,表达了强烈而激荡的情感。

汉儒曾说,《离骚》与《诗经》中《小雅》同为“忽而不伤”之作,明代诗人袁宏道于《叙小修诗》中驳斥道:《离骚》“忿怼之极”,对“党人”和楚王都“明示唾骂”,“安在所谓怨而不伤者乎

”并指出:“劲质而多怼,峭急而多露”,正是“楚风”的特点。

他的意见显然是正确的。

不仅如此,屈原赞美自我的人格,是率性任情,真实袒露;咏唱神灵的恋爱,是热情洋溢、淋漓尽致;颂扬烈士的牺牲,是激昂慷慨、悲凉豪壮……。

总之,较之《诗经》总体上比较克制、显得温和蕴藉的情感表达,屈原的创作在相当程度上显示了情感的解放,从而造成了全新的、富于生气和强大感染力的诗歌风格。

由于这种情感表达的需要,屈原不能满足于平实的写作手法,而大量借用楚地的神话材料,用奇丽的幻想,使诗歌的境界大为扩展,显示恢宏瑰丽的特征。

这为中国古典诗歌的创作,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后代个性和情感强烈的诗人如李白、李贺等,都从中受到极大的启发。

屈原是一位爱美的诗人。

他对各种艺术的美,都不以狭隘的功利观加以否定。

《九歌》、《招魂》中,处处渲染音乐歌舞的热烈场面和引发的感动。

“羌声色之娱人,观者憺兮忘归”,在屈原笔下,是美好的景象。

同样,他的诗篇,也喜欢大量铺陈华美的、色泽艳丽的辞藻。

他还发展了《诗经》的比兴手法,赋予草木、鱼虫、鸟兽、云霓等种种自然界的事物以人的意志和生命,以寄托自身的思想感情,又增加了诗歌的美质。

大体上可以说,中国古代文学中讲究文采,注意华美的流派,最终都可以溯源于屈原。

在诗歌形式上,屈原打破了《诗经》那种以整齐的四言句为主、简短朴素的体制,创造出句式可长可短、篇幅宏大、内涵丰富复杂的“骚体诗”,这也具有极重要的意义。

2012年,由八旬清华大学著名书法家、文学家、教育家韩家鳌教授历时半年时间用草书完成《韩家鳌[2]草书离骚》一书,并写有“骚体文章久不闻,皇皇屈子第一人;悲吟侘傺湘沅上,遥祭苍空写招魂”的诗句。

并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受到文学、艺术、教育等各界的一致赞誉。

高一必修2《离骚》赏析

有极高的艺术成就,下面就几个方面来讨论。

  一、发展了抒情诗的艺术,把塑造诗人的自我形象作为诗歌的主要艺术目标  换句话说,诗中抒情主人公的形象就是作者的自我形象。

中的多数作品是抒情诗,奠定了我国抒情诗的基础,培养了我国古典诗以抒情为主的艺术传统。

但,特别是中的民歌,多数是集体创作,它们往往是触景而发,即兴抒情,所塑造的也就是某种特定情形下的人物形象,比较单纯。

就不同了,它以巨大的篇幅塑造着诗人的自我形象,因此它就有可能全面完整地反映诗人自己的性格、爱好、理想、追求和斗争。

我们知道,关于屈原的历史资料留存下来的比较少,我们今天所了解的诗人的形象,甚至于他的生平,主要是根据对他的作品一一首先是《离骚》的研究得出来的在具体的方法上:  1、诗人善于用周围的环境气氛来烘托抒情主人公的形象,使之更鲜明突出:  例如诗中写道: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签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齑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这一节里实际上写了三个形象:诗人、党人和荃(或灵修,指楚王),诗人不仅写“余”(我,实即诗人自我)为国家的前途奔走先后和不怕因正直取祸,正面塑造抒情主人公的爱国主义者的形象,而且把这个形象放在党人的偷乐、楚王的信谗和反复无常的环境中,让环境去衬托诗人的爱国主义精神,使之更加突出鲜明。

再如: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鹜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揽木根以结茝兮,贯霹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和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用饮露餐花和佩饰香草嘉木来象征和比喻诗人高洁的人品修养和高尚的道德追求,但诗人在开头就先揭露了当时的社会现实是大家都在追名逐利,贪心不足,而且嫉妒贤能,在这种社会风气下,诗人的人品和道德就显得更加拔出流俗,展示出“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诗人的形象性格。

  2、诗人还善于把人物形象放在激烈的矛盾和冲突中来塑造。

在《离骚》的第一部分里,诗人主要是塑造两种类型的人物:一类是诗人自己,他高尚廉洁,有着美好的理想、顽强的斗争精神和强烈的爱国精神。

另一类就是楚王和党人,他们昏昧庸俗,贪婪自私,结党营私、嫉害贤能。

屈原把这两种对立的人物形象的矛盾和斗争描写得丰富多彩,生动细腻,从而使善与恶,美与丑得到鲜明的表现。

更难能可贵的是,诗人还通过形象化的语言来展现人物内心的矛盾和冲突。

屈原在现实的斗争失败之后,思想上产生很多矛盾,是继续坚持自己的理想和操守,还是抽身退隐、明哲保身 是继续留在楚国,还是去楚求合

诗人曾说:“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大有迷途要知返的意思。

这说明诗人的思想确实产生过动摇。

并且他假借虚构的人物女媭对自己作了一番诚心诚意的批评和劝告,要他不必在举世结党营私的时候,还保持自己的“茕独”,言外之意还是随从流俗的好。

但是诗人的思想是矛盾的,他借向重华的陈词又否定了女媭的意见,通过对历史的回顾,他认识到:“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终于,在这场矛盾的冲突中,追求“义”和“善”的思想获得了胜利,于是诗人开始了叩帝阍求佚女的象征着追求“义”和“善”的上下求索。

  在对待去国与否的问题上,矛盾和冲突也是尖锐激烈的。

诗人设计了灵氛和巫咸的话来表现自己内心的激烈斗争。

灵氛告诉他楚国的现实昏乱黑暗,善恶不分,不如去国。

巫咸则说应该留楚求合诗人仔细地审度了两种意见,确认楚国的现实环境实在无可作为,于是听从了灵氛的话,开始“指西海以为期”的神游。

但神游中瞥见故国的时候,却仆悲马怀,终于“蜷局顾而不行”,留楚战胜了去国的心理,爱国主义的思想得到最后的胜利。

诗人正是通过这一系列的矛盾斗争,完成了抒情主人公完整的形象和性格描写,使之成为我国古代文学中最光辉灿烂的典型形象之一。

屈原的这一伟大创造,把抒情诗的艺术发展到登峰造极的顶点,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

  二、《离骚》是一篇杰出的积极浪漫主义作品  屈原是一位感情极其丰富的诗人,热情而富于幻想,这就使他的作品带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

《离骚》就是一部伟大的积极浪漫主义杰作,它以热烈奔放的感情,奇特美妙的幻想,结构成一篇光怪陆离,神奇变幻,“金相玉质,百世无匹”()的艺术精品,千百年来激动了千百万读者的心灵。

  《离骚》是一篇杰出的积极浪漫主义作品,它在艺术表现方法上充满着浪漫主义情调。

在我国文学史上,浪漫主义发轫于远古时代的神话传说。

《诗经》虽然有些作品带有浪漫主义的色彩,但基本是以现实主义为主的。

到了屈原时代,终于产生了我国文学史上最卓越的两个浪漫主义大作家一一庄周和屈原。

庄子是个具有诗人气质的散文家,他的代表性的散文杰作就是一篇浪漫主义文学的名篇。

而屈原则是一位伟大的积极浪漫主义诗人。

他的浪漫主义精神最集中地体现在《离骚》里。

  《离骚》的浪漫主义表现主要体现在以下几点:  1、首先表现为诗人并不对现实作客观的描写,而是充分调动自己形象思维的创造能力,赋予描写对象以生动活泼的形象,也就是说把它们形象化了。

  《离骚》是一篇带有作者生平的自叙内容的政治抒情诗。

但诗人并不是客观地叙述生平事迹,而是把自己的主张、理想、斗争等事实形象化,活动在诗中的不是枯燥的事实罗列,而是生动的形象描写,例如说到诗人“既有此内美”,“又重之以修能”时,他用“扈江离与薜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说自己曾经为了实现政治理想,培养了大批人才以及这些人才后来却变质从俗时,把这些活动和现象,形象化为自己曾“滋兰之九畹”、“树蕙之百亩”,栽种过留夷、揭车、杜衡、芳芷,自己曾希望这些芳草枝叶峻茂,但它们却萎绝而芜秽了。

这种形象化的描写当然要比纯客观的事实的叙述要形象生动得多,因而使自叙生平的描写带上了浪漫主义的色彩2、浪漫主义的最大特点是抒发对理想世界的热烈追求,而这种追求总是体现着作者的热烈的感情和丰富的想象力。

  《离骚》最激动读者的是作者上下求索的精神。

诗人在现实世界遭到失败之后,又幻想了对重华的陈词,开始了上叩帝阁,下求佚女的求索,诗中写道:  驷玉虬以乘鹥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圈。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下面紧接着写寻求宓妃、有娀之佚女和虞之二姚的失败。

在这里,作者把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和事物都驱之于笔端,为自己服务。

他饮马咸池,总管扶桑,望舒为前驱,飞廉作后属,鸾皇、雷师等都为之服务,供之驱遣。

这一幅幻想的图景中,作者的上下求索,正是现实中他为楚王“道夫先路”和“奔走以先后”精神的体现。

而且诗人在求索过程中的不惮失败,充分表现了他对理想的执着精神,洋溢着热烈的感情。

在这一段里,诗人不但着力于追求过程的叙写,而且以满怀感情的语言诉说着: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肤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此终古。

”  这就使诗人的追求更富于热烈和愤激的感情,而且明确地表示了幻想境界正是现实的反映。

浪漫主义确实是以走出现实而描写幻想的境界为特点,但是幻想境界不过是现实社会的折影。

屈原的幻想正是以社会现实为基础的,是幻想化了的真实社会的形象反映。

叩帝阍而不见纳,立刻使我们想到了屈原“荃不察余之中情”、“怒而疏屈平”的现实,而那些“帝阍”的“倚阊阖而望予”的洋洋自得的形象也正是得宠于楚王的党人们的写照。

诗人听从灵氛的吉占而进行的一次“指西海以为期”的神游,不仅真实地反映了诗人内心在去留问题上的激烈冲突,而且最后以“临睨旧乡”,“仆悲马怀”作结,把屈原爱国主义的现实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些幻想的描写层层深入,感情波澜壮阔,把人们引入层出不穷的神奇变幻的情景之中。

我们被吸引着、感动着、悲叹着;并且也被诗人的崇高的理想、高贵的品质、热烈的追求、百折不挠的斗争精神激励着,仿佛自己的心胸得到了开阔,灵魂得到了净化,精神得到了升华。

这就是屈原的浪漫主义表现手法所取得的艺术效果。

屈原笔下几乎把他能收集到的神话都驱遣调动起来,而且这些神话中的人物都不是诗人为了向读者夸博炫奇,而是借用它们来表现诗人内心的激烈矛盾和斗争,它们是为统一的主题服务的活的形象。

《离骚》里玉鸾在啾啾地鸣叫,凤凰在翼翼地飞翔,蛟龙在架桥,玉虬在驾车,若木可以拂日,鸩鸟可以作媒,望舒、飞廉在前后奔走,鸾凰、凤鸟在上下飞腾,一切都在诗人的笔下活动着一一按照作者的统一步调和指挥,结撰成一个神奇变幻的境界,烘云托月般地突现抒情主人公的形象。

  3、大胆而不失真实的夸张:  浪漫主义的作品往往还要用夸张的手法来突出描写对象的特征。

《离骚》里就事物的本身加以扩大或缩小的夸张手法不多,但是却很能表现事物的本质特点,他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人不能九死,但诗人为了极力表现自己向善之心的永不改变,用“九死其犹未悔”来夸张,突出诗人的坚定不移的信念。

《离骚》里的夸张多用在对某些象征性事物的重复性描写上。

如为了表示诗人的芳香高沽,诗入用他佩带香花芳草来表现,但这些香花芳草的种类之多就是夸张,说他“揽木根以结茝兮,贯薛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这种重复性的夸张,突出地表现了诗人的高洁的道德品质。

  我们在指出《离骚》的浪漫主义手法的时候,还要明白,屈原的浪漫主义是以现实生活为基础的。

它揭露了现实的黑暗和污浊,揭示了真、善、美与假、恶、丑之间的斗争,并且展示了光明战胜黑暗,真、善、美战胜假、恶、丑的前景,因此没有粉饰现实,而是激起人们向往光明,向往美好,唤起人们对黑暗现实的反叛情绪。

因此,《离骚》的浪漫主义是积极的,健康的,培养了我国人民高尚纯洁的品格和爱国主义的优良传统三、《离骚》在艺术上的第三个成就就是发展了比兴的艺术传统,使之达到新的高度。

  比和兴在《诗经》的民歌中得到很好运用,但《诗经》中的比和兴往往是单纯的,质朴的,很多情况下比和兴都能很清楚地分开。

《离骚》不同了,它的比兴更复杂、更广泛,王逸说:“《离骚》之文,依取兴,引类譬谕。

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

”虽然在具体认识《离骚》的比兴内容上还可商榷,但是他已指出《离骚》比兴手法的复杂广泛。

我们很难指出《离骚》里哪些是兴,即使是比,诗中也没有给我们以某物比某物的明示。

朱熹在的的注中说:“之兴多而比、赋少,则兴少而比、赋多。

”但他在的注文中,说了不少“赋也”、“比也”、“比而赋也”、“赋而比也”之类的话,却没有提到哪儿是兴。

《离骚》中确乎难找到明确的兴。

而朱熹说到的一些比,后世也有不同的看法。

例如他在“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下注云:“比也。

……言己种莳众香,修行仁义,以自洁饰,朝夕不倦也。

” 我们现在大多不同意朱熹把种植众香看成是“修行仁义”的比喻,而认为是比喻对人才的培养延揽。

这说明《离骚》的比兴确比《诗经》的复杂得多。

其实《离骚》的比兴已不是《诗经》里的分而言之的比和兴,它已作为一个统一的名词而被赋予了新的含义。

刘勰说:“虬龙以喻君子,云霓以譬谗邪,比兴之义也。

”()又说:“楚襄信谗,而三闾忠烈,依制,讽兼比兴。

”(《文心雕龙·比兴》)这里的比兴虽是从《诗经》的比、兴发展而来,但它侧重于比喻的内容,包含象征的意义在内,而且这种比兴往往是指对政治的讽谏作用。

这从白居易对所谓“比兴”的理解可以得到证明,他说李白的诗“索其风雅比兴,十无一焉”,而杜甫则有三、四十首,其中包括有《新安吏》、《石壕吏》、《潼关吏》等有讽谏时政的内容的作品。

他说张籍的诗“风雅比兴外,未尝著空文”,而举的例子也是讽君劝世的篇章。

这种对比兴的理解更多的是直接依据楚辞的比兴寄托。

《离骚》的比兴手法不像《诗经》那么单纯,它基本上没有“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卫风·硕人》)或“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邶风·柏舟》)之类的比喻,它的象征的意义更强。

它不是借作比的事物来塑造被比事物的形象,而是直接塑造作比事物本身,使之具有鲜明生动的形象。

这是《离骚》比兴手法的一个特点。

另外,《离骚》中大量地运用芳草香花,臭禽恶物作为比兴的材料,但不是为了“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而是自成一个系统。

凡是美好善良的事物都是用来象征(或比喻)美好的事物;反之,则是用来象征(或比喻)丑恶的事物。

芳草香花是比喻贤人或高尚的品质,臭禽恶物则是比喻坏人坏事坏品质。

兰、芷、蕙、留夷、揭车与茅、萧、艾各有所司,绝不混用。

这样就使这些事物的本身带上了浓厚的感情色彩,象征性就更明显。

  四、《离骚》高超的语言艺术  最后,我们要谈谈《离骚》的语言艺术。

  1、《离骚》语言的节奏美和音韵美:  屈原在南方民歌的基础上,创造了一种新的诗体一一楚辞。

它的语言句式上的特点是句子的长短不齐、参差错落以及多用兮字。

根据历史记载,一些楚歌,如《越人歌》、《沧浪歌》本都是可以歌唱的。

《离骚》在当时虽然未必能唱,但是由于这种体裁本身与民间歌曲有一定的关系,所以它本身也具有优美的节奏声调,也就是说具有音乐美。

据说读楚辞,要用一种特殊的楚声才好听。

“楚辞”当然是指楚地的方音。

《汉书·朱买臣传》说倒朱买臣“说《春秋》,言《楚苦》,帝甚说之”,所谓“言《楚辞》”就是朗诵楚辞,而且以此受到皇帝信任。

但是为什么会读楚辞就能如此获宠于皇帝

难道一般人不会读楚辞

当然不是,这说明朱买臣读楚辞是有一种特殊的声调。

买臣是吴人,吴在战国时属楚,所以也可称楚人,因此,他是以“楚声”来读楚辞的,别的人虽然会读楚辞,但不会用“楚声”,买臣因此获宠。

这种“楚声”当是一种以楚方音为基础,再加以诗歌的特有的节奏音调,读起来非常悦耳动听。

  2、楚方言入诗:  楚方言入诗,是《离骚》在语言上的另一个特点。

楚方言的运用并不仅是作者为了表示自己对楚国语言的热爱,它是楚辞的地方特色的必然,是楚辞新诗体的重要组成因素,所谓“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故可谓之楚词”,就说明“楚语”本是这种新诗体特征之一。

但是方言的运用又不是不经选择的搬用,而是诗人根据作品思想感情的需要经过一定的筛选。

《离骚》中的方言除了少数动词、名词外,多是一些最能表达喜怒哀乐愁的感情的语气词。

屈原是楚人说楚语,《离骚》又是充满感情的抒情诗。

对屈原来说,用善于表达感情的楚方言中的语气词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自然最方便,最得心应手。

如果我们把《离骚》中的属于楚方言的语气词都去掉或者换上别的语气词,那将是什么样子

  3、《离骚》的语言华丽和一定程度的对偶:  《离骚》的语言华丽和一定程度的对偶也是它的语言的一个特点。

刘勰说《离骚》“惊采绝艳,难与并能”,“金相玉式,艳溢锱毫”,又说学习屈原的人“中巧者猎奇艳辞”,这都说明《离骚》语言华美。

诗人大量把香花芳草写入诗中,就使语言带上了流光溢彩的华美成分,很好地表达了诗人拨出流俗之外的高洁品质和崇高的理想。

《离骚》的语言基本上是参差不齐的,但有的句子也具有整饬工整的特点。

例如: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

”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  以上几例都是对偶句。

对偶句在《诗经》中已有,但多是偶然得之。

《离骚》这样比较整饬的对偶已经是出于诗人的有意为之。

考察一下《离骚》和屈原其他作品中对偶句之多,就可以明白诗人是在追求一种语言的整齐美。

而且我们如果用刘勰在《文心雕龙·丽辞篇》中关于所谓“言对”、“事对”的论述来考察,《离骚》中也有“言对”和“事对”。

所谓“言对”,他说是“双比空辞者也”,就是两句并列对偶而不用典。

据此,上面所引皆可称之为言对。

所谓“事对”,他说是“并举人验者也”,就是不仅句子并列对偶,还同时要用典。

《离骚》中也有: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两件事例(典故)说明一个道理,是事对。

刘勰说:“言对为美,贵在精巧;事对所先,务在允当。

”《离骚》中上述对偶句,基本上符合要求。

而且“言对为易,事对为难”,《离骚》中的对偶句已达到了较高的水平。

对偶是利用汉字本身的特点而形成的一种形式的美,是我国后世辞赋、骈文和诗词经常用的一种形式,屈原在这方面是有开辟的功劳的。

  总之,《离骚》是一篇具有高度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的长篇政治抒情诗,以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的完美结合成为我国文学史上的杰作。

离骚(二)赏析

宋代著名史学家、宋祁说:“《离骚》为词祖,为之,如至方不能加至圆不能过规。

”这就是说,《离骚》不仅开辟了一个广阔的文学领域,而且是中国诗赋方面永远不可企及的典范。

《离骚》作于楚怀王二十四、五年(前305、前304)屈原被放汉北后的两三年中。

汉北其地即汉水在郢都以东折而东流一段的北面,现今天门、应城、京山、云梦县地,即汉北云梦。

怀王十六年屈原因草拟宪令、主张变法和主张联齐抗秦,被内外反对力量合伙陷害,而去左徒之职。

后来楚国接连在丹阳、蓝田大败于秦,才将屈原招回朝廷,任命其出使齐国。

至怀王二十四年秦楚合婚,二十五年秦楚盟于黄棘,秦归还楚国上庸之地,屈原被放汉北。

汉北其地西北距楚故都鄢郢(今宜城)不远。

《离骚》当是屈原到鄢郢拜谒了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后所写。

诗开头追述楚之远祖及屈氏太祖,末尾言“临睨旧乡”而不忍离去,中间又写到灵氛占卜、巫咸降神等情节,都和这个特定的创作环境有关。

《离骚》是一首充满激情的政治抒情诗,是一首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杰作。

诗中的一些片断情节反映着当时的历史事实(如“初既与余成言兮。

后悔遁而有他。

……伤灵修之数化”即指怀王在政治外交上和对屈原态度上的几次反覆)。

但表现上完全采用了浪漫主义的方法:不仅运用了神话、传说材料,也大量运用了比兴手法,以花草、禽鸟寄托情意,“以情为里,以物为表,抑郁沉怨”(刘师培《论文杂记》)。

而诗人采用的比喻象征中对喻体的调遣,又基于传统文化的底蕴,因而总给人以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感。

由于诗人无比的忧愤和难以压抑的激情,全诗如大河之奔流,浩浩汤汤,不见端绪。

但是,细心玩味,无论诗情意境的设想,还是外部结构,都体现了诗人不凡的艺术匠心。

从构思上说,诗中写了两个世界:现实世界和由天界、神灵、往古人物以及人格化了的日、月、风、雷、鸾风、鸟雀所组成的超现实世界。

这超现实的虚幻世界是对现实世界表现上的一个补充。

在人间见不到君王,到了天界也同样见不到天帝;在人间是“众皆竞进以贪婪”,找不到同志,到天上求女也同样一事无成。

这同《聊斋志异》中《席方平》篇写阴间的作用有些相似。

只是《席方平》中主人公是经过由人到鬼的变化才到另一个世界,而《离骚》中则是自由来往于天地之间。

这种构思更适宜于表现抒情诗瞬息变化的激情。

诗人设想的天界是在高空和传说中的神山昆仑之上,这是与从原始社会开始形成的一般意识和原型神话相一致的,所以显得十分自然,比起后世文学作品中通过死、梦、成仙到另一个世界的处理办法更具有神话的色彩,而没有宗教迷信的味道。

诗人所展现的背景是广阔的,雄伟的,瑰丽的。

其意境之美、之壮、之悲,是前无古人的。

特别地,诗人用了龙马的形象,作为由人间到天界,由天界到人间的工具。

《尚书中候》佚文中说,帝尧继位,“龙马衔甲”。

我国古代传说中的动物龙的原型之一即是神化的骏马。

《周礼》中说“马八尺以上为龙”,《吕氏春秋》说“马之美者,青龙之匹,遗风之乘”。

在人间为马,一升空即为龙。

本来只是地面与高空之分,而由于神骏变化所起的暗示作用,则高空便成了天界。

诗人借助自己由人间到天上,由天上到人间的情节变化,形成了这首长诗内部结构上的大开大阖。

诗中所写片断的情节只是作为情感的载体,用以外化思想的斗争与情绪变化。

然而这些情节却十分有效地避免了长篇抒情诗易流于空泛的弊病。

从外部结构言之,全诗分三大部分和一个礼辞。

第一部分从开头至“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自叙生平,并回顾了诗人在为现实崇高的政治理想不断自我完善、不断同环境斗争的心灵历程,以及惨遭失败后的情绪变化。

这是他的思想处于最激烈的动荡之时的真实流露。

从“女媭之婵嫒兮,申申其詈予”至“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此终古”为第二部分。

其中写女媭对他的指责说明连亲人也不理解他,他的孤独是无与伦比的。

由此引发出向重华陈辞的情节。

这是由现实社会向幻想世界的一个过渡(重华为已死一千余年的古圣贤,故向他陈辞便显得“虚”;但诗人又设想是在其葬处苍梧之地,故又有些“实”)。

然后是巡行天上。

入天宫而不能,便上下求女,表现了诗人在政治上的努力挣扎与不断追求的顽强精神。

从“索藑茅以筵篿兮”至“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为第三部分,表现了诗人在去留问题上的思想斗争,表现了对祖国的深厚感情,读之令人悲怆!末尾一小节为礼辞。

“既莫足以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虽文字不多,但表明诗人的爱国之情是与他的美政理想联系在一起的。

这是全诗到高潮之后的画龙点睛之笔,用以收束全诗,使诗的主题进一步深化,使诗中表现的如长江大河的奔涌情感,显示出更为明确的流向。

诗的第一部分用接近于现实主义的手法展现了诗人所处的环境和自己的历程。

而后两部分则以色彩缤纷、波谲云诡的描写把读者带入一个幻想的境界。

常常展现出无比广阔、无比神奇的场面。

如果只有第一部分,虽然不能不说是一首饱含血泪的杰作,但还不能成为像目前这样的浪漫主义的不朽之作;而如只有后两部分而没有第一部分,那么诗的政治思想的底蕴就会薄一些,其主题之表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既含蓄,又明确;既朦胧,又深刻。

《离骚》为我们塑造了一个高大的抒情主人公形象。

首先,他有着突出的外部形象的特征。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长顑颔亦何伤。

”很多屈原的画像即使不写上“届原”二字,人们也可以一眼认出是屈原,就是因为都依据了诗中这种具有特征性的描写。

其次,他具有鲜明的思想性格。

第一,他是一位进步的政治改革家,主张法治(“循绳墨而不颇”),主张举贤授能。

第二,他主张美政,重视人民的利益和人民的作用(“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反对统治者的荒淫暴虐和臣子的追逐私利(陈辞一段可见)。

第三,他追求真理,坚强不屈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这个形象,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两千多年来给了无数仁人志士以品格与行为的示范,也给了他们以力量。

《离骚》的语言是相当美的。

首先,大量运用了比喻象征的手法。

如以采摘香草喻加强自身修养,佩带香草喻保持修洁等。

但诗人的表现手段却比一般的比喻高明得多。

如“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第四句中的 “芳”自然由“芰荷”、“芙蓉”而来,是照应前二句的,但它又是用来形容“情”的。

所以虽然没有用“如”、“似”、“若”之类字眼,也未加说明,却喻意自明。

其次,运用了不少香花、香草的名称来象征性地表现政治的、思想意识方面的比较抽象的概念,不仅使作品含蓄,长于韵味,而且从直觉上增加了作品的色彩美。

再次,全诗以四句为一节,每节中又由两个用“兮”字连接的若连若断的上下句组成,加上固定的偶句韵,使全诗一直在回环往复的旋律中进行,具有很强的节奏感。

最后,运用了对偶的修辞手法,如“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等,将 “兮”字去掉,对偶之工与唐宋律诗对仗无异。

回答者:俄木果果0408 - 助理 二级 4-10 21:27屈原是诗国的一颗巨星,远在众星之前,它出现在我国诗歌史上,成为无数后继者所仰慕的风范。

他的不朽之作——《离骚》,震古烁今,千百年来深深地震撼着人们的心灵,成为我国诗歌史以至世界诗史上,最为激动人心而具有“永久的魅力”的篇章。

伟大、优秀的艺术,自有其永恒的生命力,自是美的无尽藏。

歌德说:“优秀的作品无论你怎样探测它,都是探不到底的。

”是的,多少年来人们读《离骚》,人们认识它,分析它,开掘它,只要是一个态度严肃者,真正的渴求者,似乎都不曾空手而返过。

它给人以“真”的启迪,“善”的激励,“美”的享受。

它是那样完美而丰富,古老而常新,“逸响伟辞,卓绝一世”,“衣被词人,非一代也。

”“离骚者,犹离忧也”,这是司马迁对《离骚》题义的解释。

“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

”这是他对诗篇创作动力的说明,也是对长诗《离骚》感情基调的诠释。

屈原为了振兴邦国,实行“美政”,“竭忠尽智,以事其君”,但却“信而见疑,忠而被谤”,遭谗远逝。

他满怀“存君兴国”之志,却唤不醒昏庸之主,眼看楚国兵挫地削,危亡无日,自己却竟被疏失位,救国无门。

这对于一位忧国忧民的爱国志士来说,能无怨乎

诗中有云:“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又云:“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揽茹蕙以掩涕兮,霑余襟之浪浪”,最后说:“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离骚》正是诗人蕴藏着满腔爱国激情,饱含着血泪写成的一首悲伤怨愤之歌,读之令人摧肝裂胆,撼人心魄。

《离骚》一诗素称难读,这除了南楚的方言、历史、神话、风物带来的某些理解上的障碍之外,主要由于全诗感情回环激荡,反反复复,脉络不易掌握。

诚然,《离骚》是一首规模宏伟的长诗,凡二千四百七十七言,三百七十三句(从洪氏说删去“曰黄昏以为期,恙中道而改路”二句),它既是一首自叙传性的长篇政治抒情诗,而又带有某些神话色彩和事件叙写以及情节因素。

因此,对于《离骚》一诗,我们只有首先从整体上进行把握,才有可能深入到它的思想、艺术深处,发掘出它深邃的思想和伟大的艺术创造。

长诗《离骚》,叙写了诗人自己的某些生平经历,从而说它带有自叙传的性质,但它又具有大量的超现实的描写,在自我形象中渗入了浓重的神话因素。

诗中的构思,具有某些情节性,但也并非是客观的、真实生活经历的叙写,而完全是主观想像的飞腾。

这一切都说明长诗《离骚》是一篇浪漫主义的抒情之作,而不像有人所理解的那样是一篇自传体的叙事诗。

也就是说我们读长诗《离骚》,特别应该把握的是它的“情”,是诗人内心世界活动的起伏,以至由此而展开的全部丰富性和贯穿于全诗的艺术特质。

贯穿于《离骚》长诗中的“情”,即司马迁所说的“怨”情,更确切地说就是一股忠怨之情。

诗人身处战国时期新旧交替的激烈变化时代,他的父母之邦,他所热爱的祖国,原本是一个强大富庶的国家,在群雄并峙之中,曾居于盟主地位,有着统一天下的诸多条件。

但自楚悼王变法失败以后,国政受旧贵族的把持,日非一日。

至屈原所生活的怀王时期,由于内政不修,外有强秦压境,已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屈原是一位“博闻强志,明于治乱”的政治家,是一位有理想、有远见和刚正不阿的爱国志士。

他出于对祖国命运的担忧,满怀忠贞之志,企图革新政治,振兴楚国。

但他的一片赤忠之心,却得不到理解。

最初他曾一度受到楚王的信任,担任左徒要职,推行新政;谁料正当他忠心耿耿,报效祖国之际,却因为触犯了旧贵族的利益,而谣诼蜂起。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群小逞技,而楚王不察,竟遭谗见疏。

他怨忿楚王之“数化”,“不寤”;怨忿“党人”之“贪婪”、“工巧”,怨忿“众芳”之“芜秽”、变节、堕落。

最使他感到哀伤怨忿的,是他目睹祖国的日趋危亡,而自己却被剥夺了报效祖国的机会,“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做为一个“忠而被谤”,爱国获罪,眼看祖国濒临险境而又“救国无门”的人,该是有怎样的一种激怨之情啊!于是诗人的感情犹如火山爆发,迸射而出,铸就这篇积忿幽深、摧人肝胆的长篇诗作——《离骚》。

忠怨之情是长诗《离骚》的一条主线,而从全诗结构上看,则可以分为两大层次,即从开篇到“岂余心之可惩”,可以视为诗篇的前半部分,这一部分主要写诗人矢志报国,高洁自守所遇到的矛盾和不公正的待遇,充分表现了抒情主人公与楚国黑暗现实的冲突;从女媭的责难至篇末,则主要写诗人遭到迫害以后,继续求索的精神和所引动起来的内心冲突,以至于最后的抉择。

从艺术手法来说,前半部分虽然也有艺术夸张,并运用了许多象征手法,但基本上是诗人现实生活的经历,是实写;而后半部分,则主要把炽烈的感情化为超现实的想像,表现了诗人的心路历程,表现了一个苦闷的灵魂,上天下地的求索精神,是虚写。

掌握了长诗《离骚》这一结构层次,我们再来具体分析一下它的内在逻辑,亦即诗篇中抒情主人公的思想感情轨迹,以及起伏于全诗中的细微的心理描写。

长诗《离骚》的开端就是很奇特的。

诗人首先以十分庄重而自矜的口吻,自叙了高贵的出身,奇异的生日,以及由于父亲对自己莫大期望而赐予的“美名”。

前人分析说:“首溯其本及始生之月日而命名命字,郑重之体也。

”(清顾天成《离骚解》)诚然,开篇起始的八句,感情是很肃穆的,含蕴是深邃的。

他强调自己与楚王同宗共祖(“帝高阳之苗裔”),意在表明自己对楚国的兴亡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同时也为他的至死不能去国埋下了伏线。

他自道奇异的生辰,美好的名字,也正是在表现他的尊贵不凡和具有崇高的理想。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正则,正道直行,严于律己;灵均,禀赋良善,公平均一。

这是亲人对他的期望,也是他一生所恪守的信条。

总之,这起始的八句,就为他一生的自尊自重自爱(“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定下了基调。

接着诗人表白了自己的品德、才能和理想,并以万分急迫的心情表达了自己献身君国的愿望。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这是对自己的。

他担心时光飞逝,自己为国家做不成事业。

因此他不满足于先天的“内美”,还“重之以修能”,朝夕充实、提高自己,以便奉献于祖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这是对楚王(“美人”)。

他担心楚王不能及时奋进,耽误了楚国的前途。

两个“恐”字,充分表达了诗人对国事的危机感,特别是诗人为祖国的前途而焦虑,为祖国的命运而担忧的急迫心情。

他寄希望于楚王,他劝导楚王“抚壮而弃秽”,愿为楚王“导夫先路”,希望日益衰败的楚国,重新振兴,恢复到开国盛世的那种局面:“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但诗人的这一片赤忠之心,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理解和支持。

相反的却因触犯了守旧贵族的利益,而招来了重重的打击和迫害。

诗篇展现了楚国社会的一片令人窒息,令人愤慨的图景。

楚王昏庸不察,信谗多变(“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怒”,“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群芳”(培植的人才)随风转舵,堕落变质(“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朝廷群小“贪婪”、“嫉妒”,蔽美称恶,无所不为。

黑暗的现实构成了“历史的必然要求”与诗人的爱国理想“不可能实现”的悲剧性的冲突。

诗人于是感到苦闷、孤独、愤懑,以至强烈的失望。

但诗人是坚决不屈服的,在诗篇中他反复申说了对自己的理想、信念和人格操守至死而不悔的决心:“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诗人是要誓死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仰,誓死保持自己人格的清白的。

但长诗并未就此结束,黑暗的现实,巨大的苦闷,迫使诗人由现实进入幻境。

“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从而全诗转入了第二部分。

坚贞的灵魂需要战胜诱惑。

与常人一样,在失败的极端痛苦中,诗人的内心矛盾也是激烈的。

在自己的理想不被理解,而且惨遭迫害的情况下,还应不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和永无反悔的态度

在不被自己的祖国所容的情况下,应不应出走远逝,到他国寻求知音,展示自己的才能抱负

诗人通过女媭、巫咸、灵氛这些虚构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劝说,把自己的内心冲突和抉择形象化了,从而向我们展示出了一颗经过炼狱的考验,而更加洁白无疵的伟大的灵魂。

女媭用“婞直以亡身”的历史悲剧来规劝他,劝他放弃执守,与世浮沉。

这与诗人“依前圣以执中”的坚持真理的态度是矛盾的,实际也是对诗人既往斗争生活的否定。

这一内心冲突是激烈的。

这个矛盾怎样解决呢

他需要历史的反思,需要公平的仲裁。

于是他借“就重华而陈词”,重温了夏、商、周历代的兴亡史,并以壮烈的心情回顾了前朝那些为正义而斗争者的命运。

这种再认识不仅增强了他原有的信仰和信念,同时更激发起他继续奋斗的勇气和宁死不悔的壮烈胸怀:“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战胜了世俗的诱惑,他的内心世界得到了暂时的平衡。

于是他在新的认识的基础上,满怀激情地进行了新的“求索”。

这样,诗篇又展现了一个再生的灵魂为实现理想而顽强追求的动人情境。

诗中写他不顾天高路远,驾飞龙,历昆仑,渡白水,登阆风,游春宫,上叩天门,下求佚女,他在求索什么呢

他要唤醒楚王,他要挽救国运,他要寻求再次能有献身于祖国事业的机会。

但楚国的现实太黑暗了,他遭到了冷遇,受到了戏弄,结果以困顿、失望而告终:“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诗人完全陷入到绝望的悲哀之中:“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此终古!”诗人本是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与祖国贴在一起的,他赤忠为国,但却“方正而不容”,那么他还有什么出路呢

出路是有的,那就是去国远逝,去求得自身安全和前途。

这无论从当时“楚材晋用”的风习上看,还是从诗人主观的才能和现实处境上看,似乎都是可以理解的了。

于是出现了第二、第三个诱惑。

“索藑茅以筳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占之的结果是告诉他在楚国已无出路可言,劝他离开是非颠倒的楚国,去寻求自己的前途。

“思九州之博大兮,岂唯是其有女

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但做出这样抉择对诗人来说毕竟是太重大了,使他“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于是又出现了巫咸的劝说,巫咸不但同样劝他出走,而且还以历史上贤才得遇明主的事例,启发他趁年华未晚而急于成行:“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女媭的忠告,灵氛的劝说,巫咸的敦促,既代表了当时的世俗人情之见,无疑也是诗人在极度彷徨苦闷中内心冲突的外现,也就是坚定或动摇两种思想斗争的形象化。

屈原要把自己思想感情考验得更坚定,就得通过这种种诱惑。

于是在诗中诗人假设自己姑且听从灵氛的劝告,“吾将远逝以自疏”,决心去国远游。

可是正当他驾飞龙,乘瑶车,奏《九歌》、舞《韶》舞,在天空翱翔行进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故乡楚国。

也就是看来一切矛盾、冲突行将结束的时候,一切又都重新开始:是就此远离开这黑暗的已无希望的祖国呢,抑是仍无希望地留下来

诗人深沉的爱国情志再次占了上风,“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诗人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他明知道楚国的现实是那么黑暗,政治风浪是那么险恶,实际上他也吃尽了苦头,但他不能离开他灾难深重的祖国,哪怕是出于幻想也不能离开。

这样,诗人又从幻想被逼入现实,悲剧性的冲突不可逆转地引导出悲剧性的结局。

他热爱楚国,但楚王误解他,不能用他,楚国的群小又凶狠地迫害他;他想离开楚国,这又与他深厚的爱国感情不能相容。

最后,只能用死来殉他的理想了:“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体现着“历史的必然要求”的光辉理想被扼杀了,这是诗人屈原个人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

屈原是在我国文学史上出现的第一个伟大的爱国者,他用自己生命所谱写的诗篇,如日月经天,光照后世,成为我们民族的伟大精神财富而万世永存。

我们前面已经说过,伟大的艺术是一个美的无尽藏,长诗《离骚》更确乎如此。

我们读长诗《离骚》是感到那样的惊心动魄,那样的仰之弥高,它有着怎样的美的内含呢

首先,就是它具有由庄严而伟大的思想带来的无比光辉的崇高美。

进步的政治理想,深厚的爱国主义激情,庄严的历史使命感,以及悲壮的献身精神,这就构成了诗人无比崇高的美的人格,光辉耀目的美的形象。

正如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要是一个人的全部人格,全部生活都奉献给一种道德追求,要是他拥有这样的力量,一切其他的人在这方面和这个人相比起来都显得渺小的时候,那我们在这个人身上就看到崇高的善。

”是的,我们在长诗《离骚》中正是可以看到这种完美而崇高的形象,他的高尚的追求,洁白的人格,坚贞的操守,使围绕在他周围的那些贪婪、偏私、庸俗,以致邪恶的人群,显得是那么渺小而又卑琐,而诗人的人格和形象却是峻洁而高大的:“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惟昭质其犹未亏。

”诗人是孤独的、甚至是寂寞的。

但他是圣洁的、高贵的,也是傲岸的。

长诗《离骚》正为我们创造了这样一个人格美的崇高典型形象。

“余读《离骚》……悲其志”,“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司马迁)“不有屈原,岂见《离骚》

惊才风逸,壮志烟高。

”(刘勰)“逸响伟辞,卓绝一世”(鲁迅),对于屈原《离骚》一诗所具有的崇高美这一特色,古今人正有着不二之词,同一感受。

其次,慷慨激昂的悲壮之美,是长诗《离骚》的另一鲜明美学特色。

屈原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

他既有“存君兴国”之志,又有治国理乱之能。

他“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胸怀“美政”理想,企图改善楚国的处境,振国兴邦。

但却为黑暗势力所围困,从而引发出悲剧性的冲突。

而最为感人的是,屈原始终是自己悲剧命运的自觉承担者。

所谓自觉地承担,是指他对坚持斗争下去的个人后果本有足够的估计,但他义无反顾,仍去自觉承担:“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明知坚持下去会惨遭不幸,但他为了深刻的原则性,仍然选择了斗争以及把斗争坚持到底的道路,从而忍受了极大痛苦,罹得了人生的极大悲剧。

“悲剧是人底伟大的痛苦或伟大人物的灭亡”(车尔尼雪夫斯基)。

诗人屈原高标着“美政”的理想,怀着“九死不悔”的壮烈献身精神,经受着严酷的政治斗争和自我斗争的磨练。

屈原的一生是极其不幸的,他蒙冤受屈,赴告无门,而最终以自沉结束了生命。

但洋溢在长诗《离骚》中的整个感情却不是悲观,甚至也不单纯是悲哀。

它表现的是正义压倒邪恶,庄严压倒恐怖,美压倒丑;它所表现的是“伏清白以死直”,“九死而不悔”的刚毅不屈精神;是探索,是苦苦地追求。

我们读着《离骚》中那些发自肺腑的昂扬诗句,就会感受到一股不能自已的激越、崇高的感情和悲壮的英雄气概,这也正是长诗《离骚》的又一鲜明的美学特征。

与长诗《离骚》上述美学特征相联系的,是它的高超的、独创性的艺术表现手段。

诗人艾青在其《诗论》中说:“一首诗必须具有一种造型美,一首诗是一个心灵的活的雕塑。

”长诗《离骚》是通过怎样的艺术手段来完成其抒情主体的造型美和雕塑出一颗美的心灵的呢

诗人把炽烈的感情与奇丽的超现实想像相结合,把对现实的批判与历史的反思相结合,熔宇宙大自然、社会现实、人生经历、神话传说和历史故事为一炉,结构出一个无比恢宏壮丽的抒情体系,这是诗人屈原在中国诗史上的奇异贡献,是对中国古代诗歌园地的伟大开拓。

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中曾把它与古老的“诗三百篇”相比较,并对于它的特点与贡献做了这样的评论:“较之于《诗》,则其言甚长,甚思甚幻,其文甚丽,其旨甚明,凭心而言,不遵矩度……其影响于后来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

”屈原的创作,特别是长诗《离骚》为我国文学开辟了一个新的传统,成为我国古代积极浪漫主义文学创作的典范。

这是就长诗《离骚》总的创作方法和宏观结构而言的。

而就其诸多的具体表现手法来看,长诗《离骚》也有着多方面的新颖创造。

如他发展了《诗经》以来的“比兴之义”,以香花美草作为抒情主人公的情志节操的象征,令读者如睹其崇高圣洁之姿,如闻其道德之芳香。

长诗《离骚》是一首政治抒情诗,但诗人却不时借用男女情爱的心理来表达自己的希望与失望,坚贞与被嫉,苦恋与追求。

屈原的悲剧是政治悲剧,但他对君国的忠诚哀怨眷恋之情,用爱情来比喻,用爱情心理来刻画,就更为曲折尽致,深微动人。

诗人抓住香花异草、佳木美林、男女情爱本身所具有的丰富美学内涵,来美化抒情主体的形象和性格,从而也使全诗的风格更为绚美奇丽,光彩照人了。

离骚中的比兴手法与诗经比较

“《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

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

”其中有些话不一定完全正确,但王逸首次看出了《离骚》与《诗经》在比兴手法上的密切关系,还是很有眼力的。

一是比兴手法具有丰富性。

《诗经》作品多为短章,特别是《国风》中的民歌,这些作品篇幅本来就很短小,兴句就一般只用在诗的开头,比法也只存在于某一单句之中,由于是民间无名歌者的创造,所以这种比兴是原始的、零碎的。

但《离骚》就不是这样了。

《离骚》中的比兴比这要丰富得多。

本来,《离骚》的篇幅就具有一定的长度,这就大大增加了它的容量。

在《离骚》中,仅香花美草就有二十五种之多,此外还有不少的杂草、动物、服饰、男女恋人、媒人等等,使比兴呈现出一种无比的丰富性。

二是比兴手法具有象征性。

《诗经》中的比喻和起兴大都比较单纯,它们所涉及的事物往往是可以独立存在的某一客体,这些文事物有的与诗歌的内容有一定的关联,有的还没有这种关联。

《离骚》中的比兴就完全不是这样。

在《离骚》中,比兴所涉及的事物与全诗的内容水乳交融,合而为一,不易分开。

这些比兴意象汇合在一起构成总体艺术形象,充满了象征意味,如果抽去这些比兴意象,《离骚》也就基本上不存在了。

三是比兴手法具有系统性。

《诗经》中的比喻和起兴在一首诗中只是某种片断的意象,它们或在开头,或在篇中,往往是孤立的,彼此之间缺乏内在的联系。

但是在《离骚》中,各种不同的比兴意象都组成了相应的系统,而且这些不同的系统往往还错综交织,层出不穷,呈现出绚丽多姿的景象。

如对楚王的称呼,不同的提法包含着不同的意义,表达着不同的情感,一般来说,“美人”、“灵修”带有褒义,包含着希望;而“荃”则隐含着指责的意味了。

又如服饰,香花美草是主要的穿戴,再加上高冠、长剑和玉佩,把个诗人打扮得琳琅满目。

还有《离骚》中最不同凡响的要数男女恋人体系和植物体系这两个比兴系统了。

它们各自独立,又互相依存,包含着无比丰富的意蕴。

先从男女恋人体系来看。

诗人以女子自比为出发点,又以男女恋情比喻君臣关系:“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再进而以媒人比喻政治上的中介人:“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

”进而,诗人又以心众女妒美比喻群小害能:“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最后,又以女子失恋比喻被谗见疏:“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 再从植物体系来看。

诗人先对香花美草赋予善与美的品性,再把它们比喻成贤德之人:“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苣茝

”既而又把佩戴、饮食香花美草比喻刻苦自修:“扈江离与僻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接着,诗人又把培植香花美草比喻培养人才:“余既滋兰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

”当然,以下香花美草的芜秽就是比喻弟子的背叛变质了:“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另外,杂花恶草也成了小人的代名词:“薋菉葹以盈室兮”,“ 榝又欲充夫佩帏。

”当然,这还要包括茅,包括萧艾。

以上男女恋人体系与植物体系在《离骚》中是互相交织出现的,这两个比兴系统相互关联,相互补充,显示出巨大的比喻,象征功能。

五是比兴的自觉性。

在《诗经》中,比兴是民间口头歌者所运用的形象思维方法,它的单一性和偶然性说明这些比兴的运用一般来讲是不自觉的现象。

屈原的《离骚》却是有意识地、自觉地运用比兴手法了。

诗人显然是以《诗经》中的比喻、起兴为借鉴,再根据自己抒情的需要加以改造和扩充。

他就是这样自觉地学习、继承前人的艺术创作经验,并以自己的实践,大大扩展了形象思维的活动范围,同时也为后人留下了丰富的创作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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