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描写的名家美文(全文)
背影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
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
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
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
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
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
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
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
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
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
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
我再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
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
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
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
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
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座位。
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
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
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只是白托
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
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
”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
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
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
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
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我赶紧拭干了泪。
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
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
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
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
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
过一会儿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
”我望着他走出去。
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
”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中不禁又簌簌地流下泪来。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
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
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
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
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
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
但最近两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
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唯膀子疼痛厉害,,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
”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
唉
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老王 杨绛我常坐老王的三轮。
他蹬,我坐,一路上我们说着闲话。
据老王自己讲:北京解放后,蹬三轮的都组织起来;那时候他“脑袋慢”,“没绕过来”,“晚了一步”,就“进不去了”。
他感叹自己“人老了,没用了”。
老王常有失群落伍的惶恐,因为他是单干户。
他靠着活命的只是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有个哥哥死了,有两个侄儿“没出息”,此外就没什么亲人。
老王不仅老,还只有一只眼,另一只是“田螺眼”,瞎的,乘客不愿坐他的车,怕他看不清,撞了什么。
有人说,这老光棍大约年轻时候不老实,害了什么恶病,瞎掉一只眼。
他那只好眼也有病,天黑了就看不见。
有一次,他撞在电杆上,撞得半面肿胀,又青又紫。
那时候我们在干校,我女儿说他是夜盲症,给他吃了大瓶的鱼肝油,晚上就看得见了。
他也许是从小而瞎了一眼,也许是得了恶病,反正同是不幸,而后者该是更深的不幸。
有一天傍晚,我们夫妇散步,经过一个荒僻的小胡同,看见一个破破落落的大院,里面有几间塌败的小屋;老王正蹬着他那辆三轮进大院去。
后来我坐着老王的车和他闲聊的时候,问起那里是不是他的家。
他说,住那儿多年了。
有一年夏天,老王给我们楼下人家送冰,愿意给我们家带送,车费减半。
我们当然不要他减半收费。
每天清晨,老王抱着冰上三楼,代我们放入冰箱。
他送的冰比他前任送的大一倍,冰价相等。
胡同口登三轮的我们大多熟识,老王是其中最老实的。
他从没看透我们是好欺负的主顾,他大概压根儿没想到这点。
“”开始,默存不知怎么的一条腿走不得路了。
我代他请了假,烦老王送他上医院。
我自己不敢乘三轮,挤到医院门口等待。
老王帮我把默存扶下车,却坚决不肯拿钱。
他说:“我送钱先生看病,不要钱。
”我一定要给钱,他哑着嗓子悄悄问我:“你还有钱吗?”我笑说有钱,他拿了钱却还不大放心。
我们从干校回来,载客三轮都取缔了。
老王只好把他那辆三轮改成运货的平板三轮。
他并没有力气运送什么货物。
幸亏有一位老先生愿把自己降格为“货”,让老王运送。
老王欣然在三轮平板的周围装上半寸高的边缘,好像有了这半寸边缘,乘客就围住了不会掉落。
我问老王凭这位主顾,是否能维持生活。
他说可以凑合。
可是过些时老王病了,不知什么病,花钱吃了不知什么药,总不见好。
开始几个月他还能扶病到我家来,以后只好托他同院的老李来代他传话了。
有一天,我在家听到打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
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或抱着冰伛(yǔ)着身子进我家来,不显得那么高。
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
他面色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yì),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
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像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
我吃惊地说:“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吗?”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
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我忙去接。
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鸡蛋。
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
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们的。
我强笑说:“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他只说:“我不吃。
”我谢了他的好香油,谢了他的大鸡蛋,然后转身进屋去。
他赶忙止住我说:“我不是要钱。
”我也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自己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
”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站着等我。
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滞笨地转过身子。
我忙去给他开了门,站在楼梯口,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楼去,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
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
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那直僵僵的身体好像不能坐,稍一弯曲就会散成一堆骨头。
我不能想像他是怎么回家的。
过了十多天,我碰见老王同院的老李。
我问“老王怎么了?好些没有?”“早埋了。
”“呀,他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死的?就是到您那儿的第二天。
”他还讲老王身上缠了多少尺全新的白布——因为老王是回民,埋在什么沟里。
我也不懂,没多问。
我回家看着还没动用的那瓶香油和没吃完的鸡蛋,一再追忆老王和我对答的话,捉摸他是否知道我领受他的谢意。
我想他是知道的。
但不知为什么,每想起老王,总觉得心上不安。
因为吃了他的香油和鸡蛋?因为他来表示感谢,我却拿钱去侮辱他?都不是。
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zuò)。
胡适我小时候身体弱,不能跟着野蛮的孩子们一块儿玩。
我母亲也不准我和他们乱跑乱跳。
小时不曾养成活泼游戏的习惯,无论在什么地方,我总是文绉绉的。
所以家乡老辈都说我“像个先生样子”,遂叫我做“穈先生”。
这个绰号叫出去之后,人都知道三先生的小儿子叫做穈先生了。
既有“先生”之名,我不能不装出点“先生”样子,更不能跟着顽童们“野”了。
有一天,我在我家八字门口和一班孩子“掷铜钱”,一位老辈走过,见了我,笑道:“穈先生也掷铜钱吗
”我听了羞愧的面红耳热,觉得大失了“先生”的身份
大人们鼓励我装先生样子,我也没有嬉戏的能力和习惯,又因为我确是喜欢看书,故我一生可算是不曾享过儿童游戏的生活。
每年秋天,我的庶祖母同我到田里去“监割”(顶好的田,水旱无忧,收成最好,佃户每约田主来监割,打下谷子,两家平分),我总是坐在小树下看小说。
十一二岁时 ,我稍活泼一点,居然和一群同学组织了一个戏剧班,做了一些木刀竹枪,借得了几副假胡须,就在村口田里做戏。
我做的往往是诸葛亮,刘备一类的文角儿;只有一次我做过被一箭从椅子上射倒下去,这算是我最活泼的玩艺儿了。
我在这九年(1895-1904)之中,只学得了读书写字两件事。
在文字和思想(看文章)的方面,不能不算是打了一点底子。
但别的方面都没有发展的机会。
有一次我们村“当朋”(八都凡五村,称为“五朋”,每年一村轮着做太子会,名为“当朋”)筹备太子会,有人提议要派我加入前村的昆腔队里学习吹笙或吹笛。
族里长辈反对,说我年纪太小,不能跟着太子会走遍五朋。
于是我便失掉了学习音乐的唯一机会。
三十年来,我不曾拿过乐器,也全不懂音乐;究竟我有没有一点学音乐的天资,我至今不知道。
至于学图画,更是不可能的事。
我常常用竹纸蒙在小说书的石印绘像上,摹画书上的英雄美人。
有一天,被先生看见了,挨了一顿大骂,抽屉里的图画都被搜出撕毁了。
于是我又失掉了学做画家的机会。
但这九年的生活,除了读书看书之外,究竟给了我一点儿做人的训练。
在这一点上,我的恩师就是我的慈母。
每天天刚亮时,我母亲便把我喊醒,叫我披衣坐起。
我从不知道她醒来坐了多久了。
她看我清醒了,才对我说昨天我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要我认错,要我用功读书。
有时候她对我说父亲的种种好处,她说:“你总要踏上你老子的脚步。
我一生只晓得这一个完全的人,你要学他,不要跌他的股。
”(跌股便是丢脸,出丑。
)她说到伤心处,往往掉下泪来。
到天大明时,她才把我的衣服穿好,催我去上早学。
学堂门上的锁匙放在先生家里;我先到学堂门口一望,便跑到先生家里去敲门。
先生家里有人把锁匙从门缝里递出来,我拿了跑回去,开了门,坐下念生书,十天之中,总有八九天我是第一个去开学堂门的。
等到先生来了,我背了生书,才回家吃早饭。
我母亲管束我最严,她是慈母兼任严父。
但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骂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错了事,她只对我一望,我看见了她的严厉眼光,便吓住了。
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早晨我睡醒时才教训我。
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静时,关了房门,先责备我,然后行罚,或罚跪,或拧我的肉。
无论怎样重罚,总不许我哭出声音来,她教训儿子不是借此出气叫别人听的。
有一个初秋的傍晚,我吃了晚饭,在门口玩,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背心。
这时候我母亲的妹子玉英姨母在我家住,她怕我冷了,拿了一件小衫出来叫我穿上。
我不肯穿,她说:“穿上吧,凉了。
”我随口回答:“娘(凉),什么
老子都不老子呀。
”我刚说了这句话,一抬头,看见母亲从家里走出,我赶快把小衫穿上。
但她已听见这句轻薄的话了。
晚上人静后,她罚我跪下,重重的责罚了一顿。
她说:“你没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
好用来说嘴
”她气得坐着发抖,也不许我上床去睡。
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
医来医去,总医不好。
我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
这是我的严师,我的慈母。
我母亲二十三岁做了寡妇,又是当家的后母。
这种生活的痛苦,我的笨笔写不出一万分之一二。
家中财政本不宽裕,全靠二哥在上海经营调度。
大哥从小便是败子,吸鸦片烟、赌博,钱到手就光,光了便回家打主意,见了香炉便拿出去卖,捞着锡茶壶便拿出押。
我母亲几次邀了本家长辈来,给他定下每月用费的数目。
但他总不够用,到处都欠下烟债赌债。
每年除夕我家中总有一大群讨债的,每人一盏灯笼,坐在大厅上不肯去。
大哥早已避出去了。
大厅的两排椅子上满满的都是灯笼和债主。
我母亲走进走出,料理年夜饭,谢灶神,压岁钱等事,只当做不曾看见这一群人。
到了近半夜,快要“封门”了,我母亲才走后门出去,央一位邻居本家到我家来,每一家债户开发一点钱。
做好做歹的,这一群讨债的才一个一个提着灯笼走出去。
一会儿,大哥敲门回来了。
我母亲从不骂他一句。
并且因为是新年,她脸上从不露出一点怒色。
这样的过年,我过了六七次。
大嫂是个最无能而又最不懂事的人,二嫂是个能干而气量很窄小的人。
他们常常闹意见,只因为我母亲的和气榜样,他们还不曾有公然相骂相打的事。
她们闹气时,只是不说话,不答话,把脸放下来,叫人难看;二嫂生气时,脸色变青,更是怕人。
她们对我母亲闹气时,也是如此,我起初全不懂得这一套,后来也渐渐懂得看人的脸色了。
我渐渐明白,世间最可厌恶的事莫如一张生气的脸;世间最下流的事莫如把生气的脸摆给旁人看,这比打骂还难受。
我母亲的气量大,性子好,又因为做了后母后婆,她更事事留心,事事格外容忍。
大哥的女儿比我只小一岁,她的饮食衣服总是和我的一样。
我和她有小争执,总是我吃亏,母亲总是责备我,要我事事让她。
后来大嫂二嫂都生了儿子了,她们生气时便打骂孩子来出气,一面打,一面用尖刻有刺的话骂给别人听。
我母亲只装做不听见。
有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便悄悄走出门去,或到左邻立大嫂家去坐一会,或走后门到后邻度嫂家去闲谈。
她从不和两个嫂子吵一句嘴。
每个嫂子一生气,往往十天半个月不歇,天天走进走出,板着脸,咬着嘴,打骂小孩子出气。
我母亲只忍耐着,到实在不可再忍的一天,她也有她的法子。
这一天的天明时,她便不起床,轻轻的哭一场。
她不骂一个人,只哭她的丈夫,哭她自己苦命,留不住她丈夫来照管她。
她先哭时,声音很低,渐渐哭出声来。
我醒了起来劝她,她不肯住。
这时候,我总听得见前堂(二嫂住前堂东房)或后堂(大嫂住后堂西房)有一扇房门开了,一个嫂子走出房向厨房走去。
不多一会,那位嫂子来敲我们的房门了。
我开了房门,她走进来,捧着一碗热茶,送到我母亲床前,劝她止哭,请她喝口热茶。
我母亲慢慢停住哭声,伸手接了茶碗。
那位嫂子站着劝一会,才退出去。
没有一句话提到什么人,也没有一个字提到这十天半个月来的气脸,然而各人心里明白,泡茶进来的嫂子总是那十天半个月来闹气的人。
奇怪的很,这一哭之后,至少有一两个月的太平清静日子。
我母亲待人最仁慈,最温和,从来没有一句伤人感情的话;但她有时候也很有刚气,不受一点人格上的侮辱。
我家五叔是个无正业的浪人,有一天在烟馆里发牢骚,说我母亲家中有事总请某人帮忙,大概总有什么好处给他。
这句话传到了我母亲耳朵里,她气得大哭,请了几位本家来,把五叔喊来,她当面质问他,她给了某人什么好处。
直到五叔当众认错赔罪,她才罢休。
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之下度过了少年时代,受了她的极大极深的影响。
我十四岁(其实只有十二零两三个月)便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
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十九,十一,廿一夜 鲁迅东京也无非是这样。
上野的樱花烂熳(màn)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fēi)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
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
实在标致极了。
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书卖,有时还值得去转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洋房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
但到傍晚,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跳舞。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去。
从东京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日暮里。
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
其次却只记得水户了,这是明的遗民朱舜水先生客死的地方。
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厉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罢。
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jì)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
我到仙台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不但学校不收学费,几个职员还为我的食宿操心。
我先是住在监狱旁边一个客店里的,初冬已经颇冷,蚊子却还多,后来用被盖了全身,用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
在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无从插嘴,居然睡安稳了。
饭食也不坏。
但一位先生却以为这客店也包办囚人的饭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说。
我虽然觉得客店兼办囚人的饭食和我不相干(gān),然而好意难却,也只得别寻相宜的住处了。
于是搬到别一家,离监狱也很远,可惜每天总要喝难以下咽的芋梗汤。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
解剖(pōu)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
最初是骨学。
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xié)着一叠大大小小的书。
一将书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学生介绍自己道:“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的……”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
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
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
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
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
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糊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
过了一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
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
”他问。
“可以抄一点。
”“拿来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
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
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
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
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说道:“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了一点位置了。
──自然,这样一移,的确比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
现在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的画。
”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
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解剖实习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
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
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一天,本级的学生会干事到我寓里来了,要借我的讲义看。
我检出来交给他们,却只翻检了一通,并没有带走。
但他们一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开看时,第一句是:“你改悔罢
”这是《新约》上的句子罢,但经托尔斯泰新近引用过的。
其时正值日俄战争,托老先生便写了一封给俄国和日本的皇帝的信,开首便是这一句。
日本报纸上很斥责他的不逊,爱国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了他的影响了。
其次的话,大略是说上年解剖学试验的题目,是藤野先生在讲义上做了记号,我预先知道的,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
末尾是匿名。
我这才回忆到前几天的一件事。
因为要开同级会,干事便在黑板上写广告,末一句是“请全数到会勿漏为要”,而且在“漏”字旁边加了一个圈。
我当时虽然觉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讥刺我了,犹言我得了教员漏泄出来的题目。
我便将这事告知了藤野先生;有几个和我熟(shú)识的同学也很不平,一同去诘(jié)责干事托辞检查的无礼,并且要求他们将检查的结果,发表出来。
终于这流言消灭了,干事却又竭力运动,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
结末是我便将这托尔斯泰式的信退还了他们。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60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
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
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
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
”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
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
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藤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学医学,并且离开这仙台。
他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
“我想去学生物学,先生教给我的学问,也还有用的。
”其实我并没有决意要学生物学,因为(wèi)看得他有些凄然,便说了一个慰安他的谎话。
“为医学而教的解剖学之类,怕于生物学也没有什么大帮助。
”他叹息说。
将走的前几天,他叫我到他家里去,交给我一张照相,后面写着两个字道:“惜别”,还说希望将我的也送他。
但我这时适值没有照相了;他便叮嘱我将来照了寄给他,并且时时通信告诉他此后的状况。
我离开仙台之后,就多年没有照过相,又因为状况也无聊,说起来无非使他失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
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竟没有寄过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从他那一面看起来,是一去之后,杳无消息了。
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我师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
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huì),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
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
他所改正的讲义,我曾经订成三厚本,收藏着的,将作为永久的纪念。
不幸7年前迁居的时候,中途毁坏了一口书箱,失去半箱书,恰巧这讲义也遗失在内了。
责成运送局去找寻,寂无回信。
只有他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北京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
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piē)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支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十月十二日(一九二六年)
描写人物外貌 名人描写的句子
她是我的老师,虽然她的个子不高,却给人一种十分温馨的感觉。
虽然她上课的时候十分严肃,可是下课时总是跟我们打成一片
无论什么时候,她的脸上总能看见那可蔼可亲的笑容,两个小酒窝成了她做完美的搭配,也给予了她做学生间的天使的权利,啊,老师~
孙老师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
她中等身材,35岁模样。
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庞,总是那么慈祥。
从那黑边眼镜中透出的目光,总是那么炯炯有神,那么和善。
她的语言总是那么含意深刻,那么奇妙,引人发笑。
这个女老师姓宋,因为她年轻,顶多不过20岁,所以,我们都叫她小宋老师,也有一些女同学亲热地称呼她大姐姐。
小宋老师长着高高的个子,衣着比较朴素。
瓜子脸上长着两道柳眉,柳眉下嵌着一双明亮而又锐利的眼睛,还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
小宋老师梳着两条长长的马尾辫一直拖到肩头上。
这位监考老师一进来,教室里立刻停止了说话声。
\\\/\\\/他高高的鼻梁,又黑又长的眉毛下,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鼻子下长着连浓密的胡须,使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一位严厉的监考老师。
\\\/\\\/他向教室扫视了一遍,才开始讲话:“同学们,今大是你们向祖国汇报小学学习成绩的时候,一定要细心地做题,不能有一点儿马虎,接到试卷后,要看清题目,不要左顾右盼,交头接耳,要认真答卷,争取考出好成绩来。
”\\\/\\\/
求名家的人物描写的一段话
鲁迅<祝福>中描写祥林嫂的话:“她仍然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祆,月白背心,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
”“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会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丕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
她一手提着竹篮。
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技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鲁迅<故乡>中描写闰土的话:“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
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
谁有名家描写人物的句子?
小叶是个十分苗条的姑娘,显得纤弱,她一头乌发,老束着一只紫红色的发箍,发箍上还缀满了白色的小花,两个深深的酒窝,一双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水,长长的睫毛像道纱幕,使那双眼睛有时显得神秘、深沉。
李兴叶《“氓”》 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
安徒生《海的女儿》 瞧她那黑亮的头发,瞧她那头发上的柔美的波纹,瞧她那得体的轻纱连衣裙,瞧她那黄金的胸针,高跟鞋使她的身量更显颀长苗条了。
然而这一切的美,似乎都只是为了衬托她那俏丽的面庞,水泉映月般的眼睛,和她那天生动人的眉线
孟伟哉《夫妇》 我眼前这位少女变得异常美丽。
一双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
符泰民《梅丽》 她的细长的眼睛是那样天真、那样纯洁地望着这整个世界,哪怕有什么肮脏的东西,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她一定也不曾看见。
欧阳山《三家巷》 一双清澈流动的眼睛,伏在弯弯的眉毛下面,和微黑的面庞对照,越显得晶莹。
矛盾《幻灭》 明亮: 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没有微尘的海水,亮得宁静,永远不斜视似的。
陈残云《深圳河畔》 她那样笑着,微微侧着头,眼睛亮晶晶的,两个酒窝浅浅地浮在面颊上。
柯岩《寻找回来的世界》 他醒了,缓缓地睁开灰暗的眼睛,那是一双毫无期待的眼睛,冷漠而枯涩。
忽然,像灯花一爆,眼里有了神,越来越亮了,一闪一闪地现出惊喜的光,像太阳越升越高,越来越亮。
陈放《白与绿》 他穿一件褪了色的蓝布大褂,好像永远是穿着这么一件一样。
清瘦的下巴壳,高耸的肩膀,显得很没有生气。
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奇怪的明亮,不过并不是炯炯有神发光得像猫儿的眼睛一样,而是坚定诚实的。
马识途《我的第一个老师》 精神: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曹雪芹《红楼梦》 又将鼓捶子轻轻地点了两下,方抬起头来,向台下一盼。
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玉,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左右一顾一看,连那坐在远远墙角子里的人,都觉得王小玉看见我了。
那坐得近的,更不必说。
就这一眼,满院子里便鸦雀无声,比皇帝出来还要静悄得多呢,连一根针掉在地下都听得见响。
刘鹗《老残游记》 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罗贯中《三国演义》 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罗贯中《三国演义》 她那璧玉般皎洁的面庞上,嵌着一双引人注目的丹凤眼,乌黑发亮的长长的卷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隆起的高髻,显得别有风韵。
张扬《第二次握手》 方方的脸,吊梢的眉毛和眼睛,有点像关羽的卧蚕眉、丹凤眼。
高云览《小城春秋》 站在露天讲台上的,是一位慈祥瘦削的老人,浓浓的双眉下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
颜一烟《盐丁儿》 年纪约摸三十五六岁,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栗色的眼睛闪闪有神光,看人时,十分注意,微笑时,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
周立波《山乡巨变》 气度优雅、娴静,双眼回盼流波,像是俏丽的江南女子;嘴角挂着一丝倔犟的波纹,又带着北国女儿的神韵。
理由《痴情》 锐利: 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的像老了的鱼鹰。
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却特别亮。
很少见到这样尖利的眼睛,除非是在白洋淀上。
孙犁《荷花淀》 从车里走出舰队司令员,他短小精悍,细眯着眼睛,脸上露着幽默的微笑,朝大家走来。
哈华《深夜发生的情况》 她的眼睛更尖锐了,像吃草的畜生;眼珠子里仿佛有一块锈了的铜。
高尔基《不平常的故事》 他脸庞长圆,额上有三条挺深的抬头纹,眼睛不算大,但能闪闪发光地看人,撒谎的学生最怕他这目光。
刘心武《班主任》 长方脸膛,棕红色肤色,鼻直口阔,粗发浓眉,一双睫毛很黑的眼睛,虽然不大,却藏锋卧锐,流露出一种机警、智慧的神采。
英俊的脸上,也带有一种青年军人常有的无所畏惧的表情。
白岚《前沿》 那两条浓黑的眉毛含着威严果断,刚毅的额头上蕴蓄着革命的智慧,一条条深深的纹路,显示出战斗岁月的艰辛。
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年轻的、英俊风发的脸上长着黑针针的连鬓胡子,深嵌在眼窝里锐利如剑的眼神熠熠闪光。
张长弓 郑士谦《边城风雪》 黑黑的眉毛,宽阔嘴巴,鼻梁和额头都很高,以致使他那两只漆黑的眼睛只在眼窝深处像点漆一样发光。
方纪《笛声和歌声》 圆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
浩然《艳阳天》 两只仿佛用钻子钻得凹进去的绿色小眼睛,在没有眉毛而略呈红色的眼眶下面闪闪发光。
巴尔扎克《猫打球商店》 秀美: 只见她生得两条春山含翠的柳叶眉,一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
文康《侠女奇缘》 她的体质很健壮,是典型的生长在黑龙江农村里的姑娘。
她那双黑亮的眼睛,给那两排长长的睫毛一衬,简直别提有多秀美啦,以至整个本是很平常的脸型,都显得惹人注目的漂亮了。
骆宾基《在山区收购站》 这是位十分秀丽的江南姑娘:二十三四岁模样,中等个儿,苗条但并不瘦削;长圆型丰腴白皙的脸蛋上长着一对乌亮乌亮的大眼睛,晶莹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她的睫毛长长密密,柔软地覆盖在眼睑上,不时随着眼睑的启合微微眨动,使人感到一种纯女性的脉脉含情的妖美。
卢群 李牧《心曲》 她的双颊泛着熟透了的桃子的红晕,殷红的嘴巴像石榴花一样,高高的鼻子,又秀气又端正。
一双羚羊似的棕色眼睛,长着长长的睫毛。
弯弯的双眉仿佛是用黑颜料画出来的。
鲍日娜·聂姆曹娃《姐妹俩》 她在一张随便铺在她脚下的波斯地毯上跳舞着,旋转着;每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光辉的脸经过你面前,她乌黑的大眼睛朝你一闪。
维克多·雨果《巴黎圣母院》 聪慧: 她拿笔的手托着腮,长大的眼眶里,明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丰满的下巴微微上翘——这是每当她要想出更巧妙的方法来解决一道数学题时,为数学老师所熟悉、所喜欢的神态。
刘心武《班主任》 他们的眼睛里闪射出一道道的光波,那光波映出一幅幅画,一幅幅崭新奇丽的画,一幅幅充满童心幻想的画…… 张岐《画》 披散的头发垂在腰间,“刘海”下闪动着一双大眼睛;石蓝小褂,尽管补缀得像挂在墙上那面千缝百纳的鱼网,她那美丽的身躯和聪慧的眼睛,却显露出渔家女的刚毅、果敢和顽强。
王汪《渔家女》 这张线条柔和的脸庞,初看上去显得那么嫩弱,从紧抿的嘴角下却透出几分刚毅;那一双生动有神的眼睛,静下来是那样沉稳、执着,随着音乐的抑扬,却能够和手足的舞蹈说出同样的话来。
对于这样的眼睛,蒋祖慧是熟悉的。
凭着多年的经验,她感觉到,这姑娘是棵好苗子:只有对自己充满信心,对艺术的热爱达到迷恋程度的演员,才会有这样的眼神,透过这双眼睛,你能看到那沉醉在音乐和舞蹈之中的心。
谢大光《选择》 修长的身材,端丽的面庞,嘴角时时含着羞涩的微笑;大而深沉的双眸却灼灼地直视着谈话的对方,有时是那样单纯亲切,有时却又使你感到那样遥远而梦幻。
柯岩《天涯何处无芳草》 机灵: 可是,从鱼菱村归来以后,十一岁的小霜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得见,妈妈的身子强壮起来。
刘绍棠《君子兰和她的女儿》 这是一个男孩子,大约十二三岁,又黑又瘦的小脸上,嵌着一个尖尖的鼻子,头发有两寸来长,乱蓬蓬的,活像一个喜鹊窝。
浓浓的眉毛下边摆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似的滴溜滴溜地乱转。
王愿坚《小游击队员》 他机灵、淘气而又幼稚,胖乎乎的身体,圆圆的脑袋上理着个小平头,满是稚气的脸上那对乌黑发亮的大眼睛老是忽闪忽闪的,仿佛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似的。
顾青松《可爱的表弟》 她是一个瘦高的三十岁女人,却养了一头粗黑浓密的发,关节也是壮大的;眼睛却象一小撮火苗似地闪耀跳动,显示她过人的精力。
路平《玉米田之死》 他那白中透红的清秀的面孔,像涂了油彩似的闪闪发光。
两条漆黑的、细长的眉毛,有力地向上扬着,将到顶端时,才弯成弧形。
一双像熟透了的葡萄一样又黑又大的眼珠,机灵地、警觉地扫视着充满汗味和鼾声的车厢。
陆柱国《踏平东海万顷浪》 调皮: 她疏眉细眼,故意眯缝着眼瞧我;小鼻子微微翘着,薄薄的两片小嘴唇因忍俊不禁而闲着,两个小酒窝。
浩然《红枣林》 她那梳着小辫的脑袋歪倚在右肩头上,水灵灵的大眼睛向我顽皮地眨巴着,鼻子略略上翘,显露出一副淘气相。
王路遥《小星星》 她从来不打骂我们。
仅仅有一次,她的教鞭好像要落下来,我用石板一迎,教鞭轻轻地敲在石板上,大伙笑了,她也笑了。
我用儿童的狡猾的眼光察觉,她爱我们,并没有存心要打的意思。
魏巍《我的老师》 温柔: 她的眼睛长得象耶斯林家的其他人一样,在直而浓黑的眉毛下长着一双深凹的眼睛。
像水一样明亮,呈蓝灰色;看起来总是那样温柔,不像耶斯林家其他人那样目光逼人。
西格丽德·温塞特《克丽丝丁》 当那双若有所思的、梦幻般的眼睛文静地瞧着你,彬彬有礼地询问你去哪里,要不要买票的时候,人们不由地就会想起久已被人遗忘的教养和礼貌。
张洁《谁生活得更美好》 啊,你看,你看,她的眼睛
啊,你看,那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得出的,那是不能用文字来形容得出的
她是那么莹黑,那么灵敏,那么柔媚呀
她一见了我把眼睑低垂下去了。
眼睫毛是那样的浓密,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富有生命呀
郭沫若《喀尔美萝姑娘》
描写名人的句子
描写名人的句子解答可以写句子:气备四时,与天地日月鬼神合其德;教垂万世,继尧舜禹汤文武人之师。
(写孔子)
名家描写“荷花”的优美句子有哪些
(幷赏析)
人物描—名家名篇【一】珠帘情调,珠帘幽雅美丽,珠帘词上的东西,珠一串串水滴……而我现在,却只能对着这珠帘发呆。
因为,今晚家里有宴会。
宴会是为了绿萍而开的。
今年暑假,绿萍拿到了大学文凭,我拿到了高中文凭,父亲本就想为我们姐妹俩请次客,但我正要参加大专联考,母亲坚持等我放榜后,来一个“双喜临门”。
于是,这宴会就拖延了下来,谁知道联考放榜,我却名落孙山,“双喜”不成,变成了“独悲”。
这份意外的“打击”,使母亲好几个月都振作不起来。
这样,转眼间,秋风起兮,转眼间,冬风复起,绿萍又考进了一个人人羡慕的外国机构,得到一份高薪的工作。
这使母亲又“复活”了,又“兴奋”了。
绿萍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用她的光芒,来掩盖我的暗淡。
母亲忘了我落榜带给她的烦恼,也忘了这份耻辱,她广发了请帖,邀请了她的老同学,干姐妹,老朋友,世交,以及这些人的子女,姐姐的同学……济济一堂,老少皆有……这是个盛大的宴会
而我,我只好对着我的珠帘发呆。
——琼瑶《一帘幽梦》 令狐冲慢慢转过身来,只见岳灵珊苗条的背影在左,林平之高高的背影在右,二人并肩而行。
岳灵珊穿件湖绿衫子,翠绿裙子。
林平之穿的是件淡黄色长袍。
两人衣履鲜洁,单看背影,便是一双才貌相当的璧人。
令狐冲胸口便如有甚么东西塞住了,几乎气也透不过来。
他和岳灵珊一别数月,虽然思念不绝,但今日一见,才知对她相爱之深。
他手按剑柄,恨不得抽出剑来,就此横颈自刎。
突然之间,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一跤坐倒。
过了好一会儿,他定了定神,慢慢站起,脑中兀自晕眩,心想:“我是永远不能跟他二人相见的了。
徒自苦恼,复有何益
今晚我暗中去瞧一瞧师父师娘,留书告知,任我行重入江湖,要与华山派作对,此人武功奇高,要他两位老人家千万小心。
我也不必留下名字,从此远赴异域,再不踏入中原一步。
”——金庸《笑傲江湖》 她已经陶醉在欢乐之中,什么也不想,只是兴奋地、发狂地跳舞。
她的美丽战胜了一切,她的成功充满了光辉,所有这些人都对自己殷勤献媚、阿谀赞扬、垂涎欲滴,妇人心中认为最甜美的胜利已完全握在手中,她便在这一片幸福的云中舞着。
外貌——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段肖像描写,不但刻画出林黛玉容貌娇美,体弱多病的柔弱女子的形象,也显示出林黛玉孤独、苦闷、深沉、阴郁的气质和多愁善感的性格。
人们都说薄嘴唇的人能说会道,张老师却是一对厚嘴唇,冬天常被风吹得爆出干皮。
从这对厚嘴唇里迸出的话语,总是那么热情、生动、流利,像一架永不生锈的播种机,不断地在学生们的心田上播下理想和知识的种子;又像一把大扫帚,不停息地把学生心田上的灰尘无情地扫去。
我需要一个名家描写人物的文章,短小但优美的,很急,作业
【曹植洛神赋》虽然是仿写宋玉的《高唐赋》女赋》,但是绝对是古代人物(美描写的经典之作】: 【原文(人物描写部分)】: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浓纤得衷,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
左倚采旄,右荫桂旗。
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译文】: 我说:“她长得体态轻盈柔美象受惊后翩翩飞起的鸿雁,身体健美柔曲像腾空嬉戏的游龙;容颜鲜明光彩象秋天盛开的菊花,青春华美繁盛如春天茂密的青松;行止若有若无象薄云轻轻掩住了明月,形象飘荡不定如流风吹起了回旋的雪花;远远望去,明亮洁白象是朝霞中冉冉升起的太阳,靠近观看,明丽耀眼如清澈池水中婷婷玉立的荷花;丰满苗条恰到好处,高矮胖瘦符合美感;肩部美丽象是削成一样,腰部苗条如一束纤细的白绢;脖颈细长,下颚美丽,白嫩的肌肤微微显露;不施香水,不敷脂粉;浓密如云的发髻高高耸立,修长的细眉微微弯曲;在明亮的丹唇里洁白的牙齿鲜明呈现;晶亮动人的眼眸顾盼多姿,两只美丽的酒窝儿隐现在脸颊;她姿态奇美,明艳高雅,仪容安静,体态娴淑;情态柔顺宽和妩媚,用语言难以形容;穿着奇特人间罕见,骨骼相貌象画中的仙女;她披着鲜丽明净的绫罗做的衣服,戴着雕刻华美的美玉做的耳环;黄金和翠玉做为配挂的首饰,点缀的稀世明珠照亮了美丽的容颜;她踏着绣着精美花纹的鞋子,拖着雾一样轻薄的纱裙,隐隐散发出幽幽兰香,在山边缓步徘徊;偶尔纵身跳跃,一边散步一边嬉戏;左面有彩旗靠在身边,右面有桂枝遮蔽阴凉;她正卷起衣袖将洁白细腻的臂腕探到洛水之中,采摘湍急河水中的黑色灵芝。
” 【其实鲁迅的人物描写很强
现代名家的人物描写短篇的,我暂时想起的有一篇纪伯伦的《认识自我》】: 一个雨夜,赛艾姆坐在书房的书架前,开始翻阅起旧书。
他叼着支土耳其大雪茄,厚厚的嘴唇不时喷涌出一阵烟雾。
柏拉图记录的他的老师苏格拉底关于“认识自我”的一段对话引起了赛艾姆的注意……赛艾姆掩卷深思,心中油然漾起一种对东西方哲人圣贤敬佩的感情。
“认识你自己。
”他嘟囔着苏格拉底这句名言,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展开双臂大声叹道,“对!我必须要认识自我,洞察自己那秘密的心灵,这样我就抛脱了一切疑惧和不安,从我物质的人中找出我精神的人,从我血与肉的具体存在中找出我的抽象实质,这就是生命赋予我的至高无上的神圣使命!”赛艾姆像害了场热病,眼中闪烁着酷爱“认识自我”的狂热光芒。
他踱到邻屋,像座塑像一样伫立在穿衣镜前,凝视着镜子里鬼一般可怕的自我,并默默地估量着自己的头形、面庞、躯干和四肢。
赛艾姆的这种塑像神态持续了半小时,空灵缥缈的“认识自我”,仿佛给他灌注了一套足以揭示自我灵魂秘密的奇异、升华了的思想,并使他心里充满了理性之光。
他平静地启动双唇,自言自语地说:“嗯!从身材上看,我是矮小的,但拿破仑、维克多·雨果两位不也是这般吗?我的前额不宽,天庭欠圆,可苏格拉底和斯宾诺莎也是如此;我承认我是秃顶,这并不寒碜,因为有大名鼎鼎的莎士比亚与我为伴;我的鹰鼻弯长,如同伏尔泰和乔治·华盛顿的一样;我的双眼凹陷,使徒保罗和哲人尼采亦是这般;我那肥厚嘴唇足以同路易十四媲美,而我那粗胖的脖子堪与汉尼拔和马克·安东尼齐肩。
“不错,我的身体是有缺陷,但要注意,这是伟大的思想家们的共同特点。
更奇怪的是,我与巴尔扎克一样,阅读写作时,咖啡壶一定要放在身旁;我同托尔斯泰一样,愿意与粗俗的民众交际攀谈;有时我三四天不洗手脸,贝多芬、惠特曼亦有这一习惯;我的嗜酒如命,足令马娄和诺亚自愧弗如;我的饕餮般暴食暴饮使巴夏酋长和亚力山大王也要大出冷汗。
” 又沉默了片刻,赛艾姆用肮脏的指尖点了点脑门,继续发言:“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实在。
我拥有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的伟人们的种种品质。
一位拥有这么多伟大品质的青年是一定能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的。
“睿智的实质是认识自我。
伟人们把宇宙的这一伟大思想根植于我心灵深处,并激励我开始去干伟大的工作。
从诺亚到苏格拉底,从薄伽丘到雪莱,我伴随着伟人们一起度过了历史的风风雨雨。
我不知道我会以什么样的伟大行动开始,不过一个兼备在白昼的劳作和夜晚的幻梦中所形成的神秘自我和真正本性的人,无疑是可以开创伟业的……是的,我已经认识了自己,而神灵也已洞鉴了我。
啊!我的灵魂万岁! 自我万岁!愿天长地久,诸事如愿
” 赛艾姆在屋里踱来踱去,他那丑陋的脸上荡漾着欢乐的光泽,嘴里不时发出一阵像猫啃骨头时的欢快叫声。
他反复吟哦着阿比·阿拉的一段诗文:尽管我是这个时代的晚辈,创业祖先的未竟之业,总会历史地压在我的肩背。
过了一会儿,我们的这位赛艾姆穿着他那肮脏的衣服倒卧在乱七八糟的床上,进入了鼾声如雷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