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斛喜不喜水
如果把石斛种在假山上随时有水溅。
是不是水流太大
调节小一点
流水假山盆景的水会溅出来怎么办
描写古代庭院的句子 1、沿着竹园中主楼楼廊走到尽头,便可进入秋山峰巅,那是一座黄石假山,石色近土红色,只此一色便生秋意。
而这座山的得体,还在于它和主峰以外的配峰相呼应,在于它山势脉络的连贯。
2、她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在前面引路,整个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好似有水浪拍打的声响外,什么都看不清晰。
3、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梨园”两个烫金大字。
4、若隐若现罥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栏旁。
水光潋滟之中,倾国倾城之貌隐约幻现。
5、石壁上清泉溅落的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 6、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7、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我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窗,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
假山里的雾化器没水 通电会坏吗
有影响吗
可以的,但是功率太低了,效果不好,另外要保持水位,否则容易溅水。
欢迎补充追问
《晋祠》原文
出太原西南行里一座山名悬瓮。
山上巨石,如瓮倒悬。
山泉水涌出,就是有名的晋水。
在这山下水旁,参天古木中林立着百余座殿、堂、楼、阁,亭、台、桥、榭。
绿水碧波绕回廊而鸣奏,红墙黄瓦随树影而闪烁,悠久的历史文物与优美的自然风景,浑然一体,这就是古晋名胜晋祠。
西周时,年幼的成王姬诵即位,一日与其弟姬虞在院中玩耍,随手拾起一片落地的桐叶,剪成玉圭形,说:把这个圭给你,封你为唐国诸侯。
天子无戏言,于是其弟长大后便来到当时的唐国,即现在的山西作了诸侯。
《史记》称此为剪桐封弟。
姬虞后来兴修水利,唐国人民安居乐业。
后其子继位,因境内有晋水,便改唐国为晋国。
人们缅怀姬虞的功绩,便在这悬瓮山下修一所祠堂来祀奉他,后人称为晋祠。
晋祠之美,在山美、树美、水美。
这里的山,巍巍的如一道屏障,长长的又如伸开的两臂,将这处秀丽的古迹拥在怀中。
春日黄花满山,径幽而香远;秋来,草木郁郁,天高而水清,无论何时拾级登山,探古洞,访亭阁,都情悦神爽。
古祠设在这绵绵的苍山中,恰如淑女半遮琵琶,娇羞迷人。
这里的树,以古老苍劲见长。
有两棵老树,一曰周柏,一曰唐槐。
那周柏,树干劲直,树皮皱裂,冠顶挑着几根青青的疏枝,偃卧于石阶旁,宛如老者说古;那唐槐,腰粗三围,苍枝屈虬,老干上却发出一簇簇柔条,绿叶如盖,微风拂动,一派鹤发童颜的仙人风度。
其余水边殿外的松、柏、槐、柳,无不显出沧桑几经的风骨,人游其间,总有一种缅古思昔的肃然之情。
也有造型奇特的,如圣母殿前的左扭柏,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它的树皮却一齐向左边拧去,一圈一圈,丝纹不乱,像地下旋起了一股烟,又似天上垂下了一根绳。
其余有的偃如老妪负水,有的挺如壮士托天,不一而足。
祠在古木的荫护下,显得分外幽静、典雅。
这里的水,多、清、静、柔。
在园内信步,那里一泓深潭,这里一条小渠。
桥下有河,亭中有井,路边有溪,石间有细流脉脉,如线如缕;林中有碧波闪闪,如锦如缎。
这么多的水,又不知是从哪里冒出的,叮叮咚咚,只闻佩环齐鸣,却找不到一处泉眼,原来不是藏在殿下,就是隐于亭后。
更可爱的是水清得让人叫绝。
无论多深的渠、潭、井,只要光线好,游鱼、碎石,丝纹可见。
而水势又不大,清清的波,将长长的草蔓拉成一缕缕的丝,铺在河底,挂在岸边,合着那些金鱼、青苔、玉栏倒影,织成了一条条的大飘带,穿亭绕榭,冉冉不绝。
当年李白至此,曾赞叹道:晋祠流水如碧玉,百尺清潭泻翠娥。
你沿着水去赏那亭台楼阁,时常会发出这样的自问:怕这几百间建筑都是在水上漂着的吧! 然而,最美的还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古代文化。
这里保存着我国古建筑的三绝。
一是圣母殿。
这是全祠的主殿,是为虞侯的母亲邑姜所修的。
建于宋天圣年间,重修于宋崇宁元年(一一○二年),距今已有八百八十年。
殿外有一周围廊,是我国古建筑中现在能找到的最早实例。
殿内宽七间、深六间,极宽敞,却无一根柱子。
原来屋架全靠墙外回廊上的木柱支撑。
廊柱略向内倾,四角高挑,形成飞檐。
屋顶黄绿琉璃瓦相扣,远看飞阁流丹,气势雄伟。
殿堂内宋代泥塑的圣母及四十二尊侍女,是我国现存宋塑中的珍品。
她们或梳妆、洒扫,或奏乐、歌舞,形态各异。
人物形体丰满俊俏,面貌清秀圆润,眼神专注,衣纹流畅,匠心之巧,绝非一般。
二是殿前柱上的木雕盘龙。
这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盘龙殿柱。
雕于宋元皊二年(一○八七年)。
八条龙各抱定一根大柱,怒目利爪,周身风从云生,一派生气。
距今虽近千年,仍鳞片层层,须髯根根,不能不叫人叹服木质之好与工艺之精。
三是殿前的鱼沼飞梁。
这是一个方形的荷花鱼沼,却在沼上架了一个十字形的飞梁,下由三十四根八角形的石柱支撑,桥面东西宽阔,南北翼如。
桥边栏杆、望柱都形制奇特,人行桥上,随意左右,如泛舟水面,再加上鱼跃清波,荷红映日,真乐而忘归。
这种突破一字桥形的十字飞梁,在我国现存的古建筑中是仅有的一例。
以圣母殿为主的建筑群还包括献殿、牌坊、钟鼓楼、金人台、水镜台等,都造型古朴优美,用工精巧。
全祠除这组建筑之外,还有朝阳洞、三台阁、关帝庙、文昌宫、胜瀛楼、景清门等,都依山傍水,因势砌屋,或架于碧波之上,或藏于浓荫之中,揉造化与人工一体。
就是园中的许多小品,也极具匠心。
比如这假山上本有一挂细泉垂下,而山下却立了一个汉白玉的石雕小和尚,光光的脑门,笑眯眯的眼神,双手齐肩,托着一个石碗,那水正注在碗中,又溅到脚下的潭里,却总不能满碗。
和尚就这样,一天一天,傻呵呵地站着。
还有清清的小溪旁,突然跑来一只石雕大虎,两只前爪抓着水边的石块,引颈探腰,嘴唇刚好埋入水面,那气势好像要一吸百川。
你顺着山脚,傍着水滨去寻吧。
真让你访不胜访,虽几游而不能尽兴。
历代文人墨客都看中了这个好地方,至今山径石壁,廊前石碑上,还留着不少名人题咏。
有些词工句丽,书法精湛,更为湖光山色平添了许多风韵。
这晋祠从周唐叔虞到任立国后自然又演过许多典故。
当年李世民就从这里起兵反隋,得了天下。
宋太宗赵光义,曾于太平兴国四年(公元九七九年)在这里消灭了北汉政权,从而结束了中国历史上五代十国的分裂局面。
一九五九年陈毅同志游晋祠时兴叹道:周柏唐槐宋献殿,金元明清题咏遍。
世民立碑颂统一,光义于此灭北汉。
晋祠就是这样,以她优美的身躯来护着这些珍贵的历史文化。
她,真不愧为我国锦绣河山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X 登录 · · · · · ·Email: 密 码: 忘记密码了 在这台电脑上记住我 >还没有注册...
描写古代府邸雅致的句子
正红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个大字‘风雅涧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我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窗,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
她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在前面引路,整个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好似有水浪拍打的声响外,什么都看不清晰。
石壁上清泉溅落的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若隐若现罥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栏旁。
水光潋滟之中,倾国倾城之貌隐约幻现。
小船沿着狭长的河道缓缓前行。
迎春花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鹅黄色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
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樱花树,洒下碎金般的亲吻,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
一缕淡淡的春风带起似雪的樱花,飘飞,旋转……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地飘向远方。
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剔透欢快;船艄上,艄公轻摇船橹,吱吱呀呀,轻和着鸟啼相映成趣。
突然,眼前景色一换,进入了一片宽阔的水域,周边船只一下多了起来。
大部分是和我们一样的乌篷船,也有不少装饰华丽的游船穿插其中,堤岸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的清明上河图在眼前舒展开来。
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梨园”两个烫金大字。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
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
层波曲尽时,合欢花焰腾空散开,光芒飘然转旋如回雪轻盈,映衬着美人们的脸庞嫣然明艳。
清雅、妍丽、馥郁、柳弱、丰腴、娉婷……宛如阳春三月的百花苑,各色佳丽齐聚一亭,满目芬芳。
水晶帘落,纱幔垂曳。
描写美丽的城市的词句有哪些,最多20个
1、纵横交错的交通,构成了的血脉和骨架,推动着古城大迈代化国际城市。
2、照明灯洒下桔色的光晕,整个商场显得典雅、素洁,仿佛步入长长的画廊。
3、在荷花盛开季节,茶亭公园内绿树成荫,荷包满塘,清香远溢,令人流连忘返。
茶亭公园永远微笑着等候您的到来
4、月明星稀的夜晚,家家户户的窗户里射出明亮的灯光,就像天上的群星陨落人间。
5、一走进自动开启的宾馆大门,人们仿佛不是进入了宾馆,而是来到了充满鸟语花香的公园。
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大自然的景象,近处,花草繁茂,清泉潺潺,红鲤青卿,漫游其间。
远处,假山重叠,怪石嶙峋,山上有亭,翘角飞檐,金顶红栏,小巧玲珑,煞是奇绝。
亭下有泉,先成渠水,汩汩流出,倏然间,又沿山崖飞流直下,形成飞瀑,宛如玉带轻飘,明珠四溅,演奏着一曲天然交响乐。
山上铁树峥峥,棕榈青青,新竹吐翠,芭蕉含情。
各种鲜花,争芳斗艳。
6、一幢幢高楼大厦屹立在金沙江两岸,像是保卫钢城的威武士兵。
7、一进公园,顿时感到心旷神怡,那绿色的山连着绿色的水,绿色的水倒映着绿色的山,再加上山顶白塔耸立,岸旁杨柳拂动,湖光山色,异常美丽。
8、夜色中,更富有神秘的色彩,在四周景物的衬托下,大桥显得更加雄伟,更加壮观,五座高如铁塔似的灯群就像五个星座一样,把整个桥面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9、下班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路人,车水马龙的街道,及风驰电掣的摩托车,谱成了一首紧张而刺激的“惊愕交响曲”。
10、唐乐宫以它那新颖、独特的建筑艺术,吸引着每一位来古都西安游览的客人。
在宫前,游人们赞叹不绝地观看那翘起的飞檐。
它们有的像将要腾空飞起的雄鹰;有的像顽皮的小猴子,骄傲地翘起了美丽的尾巴:有的像奋起的金蛇,把头伸向蓝天。
11、首都机场候机大厅好像水晶宫,灯火辉煌,宽敞明亮。
12、每当夜幕降临,整个攀钢一片灯火辉煌,就像天上闪烁的星星,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还要富有吸引力。
红的,绿的,蓝的,黄的,聚成一片,就像一簇簇放射着灿烂光华的鲜花。
灯光一闪一闪的,更像建设者们智慧的眼睛。
13、机场真大啊
椭圆形的飞机跑道旁有一片空旷的草坪,正中央有一座华丽的航空指挥台。
14、登览万春亭环顾远眺,只见南面故宫的金色琉璃瓦顶,笼罩在淡淡的烟雾中,西面的白塔似一只白玉瓶,北面的亚运新村高楼林立。
15熙熙攘攘 解释:熙熙,和乐的样子。
攘攘,纷乱的样子。
形容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拥挤。
出处:《史记·货殖列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 16人山人海 解释:人群如山似海。
形容人聚集得非常多。
出处:《西胡老人繁胜录》:“四山四海,三千三百,衣山衣海,卦山卦海,南山南海,人山人海。
” 17万人空巷 解释:空巷:街道里弄里的人全部走空。
指家家户户的人都从巷里出来了。
多形容庆祝、欢迎等盛况。
出处:宋·苏轼《八月十七复登望海楼》诗:“赖有明朝看潮在,万人空巷斗新妆。
” 18门庭若市 解释:庭:院子;若:象;市:集市。
门前和院子里人很多,象市场一样。
原形容进谏的人很多。
现形容来的人很多,非常热闹。
出处:《战国策·齐策一》:“群臣进谏,门庭若市。
” 19车水马龙 解释:车象流水,马象游龙。
形容来往车马很多,连续不断的热闹情 出处:《后汉书·明德马皇后纪》:“前过濯龙门上,见外家问起居者,车如流水,马如游龙。
” 20人来人往 解释:人来来往往连续不断。
也形容忙于应酬。
出处:清·曹雪芹《红楼梦》第一百十回:“这两三天人来人往,我瞧着那些人都照应不到,想必你没有吩咐,还得你替我们操点心儿才好。
21比肩继踵 解释:比:挨着;踵:脚跟。
肩挨着肩,脚跟着脚。
形容人很多,很拥挤。
出处:《晏子春秋·杂下》:“临淄三百闾,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继踵而在,何为无人。
” 22项背相望 解释:项:颈项。
原指前后相顾。
后多形容行人拥挤,接连不断。
出处:《后汉书·左雄传》:“监司项背相望,与同疾灰。
” 23座无虚席 解释:虚:空。
座位没有空着的。
形容出席的人很多。
出处:《晋书·王浑传》:“时吴人新附,颇怀畏惧。
浑抚循羁旅,虚怀绥纳,座无空席,门不停宾,于是江东之士莫不悦附。
” 24济济一堂 解释:济济:形容人多。
形容很多有才能的人聚集在一起。
出处:《尚书·大禹谟》:“济济有众,咸听朕命。
” 25摩肩接踵 解释:肩碰着肩,脚碰着脚。
形容人多拥挤。
出处:《战国策·齐策一》:“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
”《宋史·李显忠传》:“入城,宣布德意,不戮一人,中原归附者踵接。
”
《孟婆泪》 一条路,叫黄泉。
布满哀伤。
一条河,名忘川,流溢凄凉。
一座奈何,承载忘川。
一碗
孟婆怎么会掉眼泪
有谁能得到孟婆的眼泪
孟心慈边调着汤边想着。
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空洞的空间,周围都没有了人。
她从小就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就是孟婆。
爹爹对别人说她脑子有病,可她并不觉得。
她调的是孟婆汤。
这可不是她的想象。
爹爹开的客栈中,她掌的是汤勺。
谁也没教她如何调汤,她无师自通,调出的汤无人不赞,都说鲜得喝下去能忘却一切烦恼,传着传着就成了孟婆汤。
正好她也姓孟。
。
因为听说她脑子有病,从没什么小伙子上来搭话,即使她长得如此清新出尘。
她想,她会一直调汤到老,现在是孟姑,很久以后,自然是孟婆,那样才是名副其实的孟婆汤。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想的时候笑了,笑得什么样她不知道。
店里今天竟没有人,平时总是忙不过来的。
所以今天她又进入了那个虚空的境地,当然,照她的父亲——孟老汉的话来说,只是脑子有病。
直到孟老汉喊了一声“有客人来了”,她才回到现实中来。
她忽然想起来今天是闷热的夏天。
一个短工模样的人在正中的那张桌子上坐定,□□的皮肤上亮晶晶的全是水。
纵然热成这样,那人也没有像其他短工一样把罩衫旁若无人地脱下来,而是小心翼翼地用衣角扇着风,稍凉下来之后,他猛一抬头,见孟心慈端着汤站在他面前。
他就是一怔。
这个景象总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端汤的姿势,她的样子,特别是她的表情,那眼神,虚空地不知到了何处,她的思考停止了吗
孟心慈把汤放在桌上,淡淡道:“喝吧
” 那短工又一怔。
眼前这个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空灵的声音
这声音如空谷鸟鸣,回旋不绝。
再看孟心慈,头上别着一朵栉子花,嫩黄的蕊吐着芬芳,黑亮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了几个髻,一缕掉下来垂在胸前,虽是简单却有九曲百折之感。
衣服是银边镶滚的黑蓝色,只是增加了孟心慈的浓重,使她看起来不再像是一团雾,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你不喝
”空灵的声音又响起来。
短工随即闻到那汤的香味,一丝一缕地从他的鼻子里钻进去,不用喝,就知道鲜得可以使人忘记一切烦恼,渐渐沉醉在那汤的味道之中。
但他猛然一惊,清醒过来:“你是孟婆
你是孟婆
”他指着她叫。
孟老汉站在柜台后面,只是摇头:又是个有病的人
孟心慈听着他这么叫,先是一惊,这惊讶又慢慢变成了喜悦。
终于有人了解我了
终于有人不觉得我有病了
她心想。
她这样想着,就不知不觉地坐下了。
孟老汉心里一紧:心慈这样脑子有病的,原不指望她嫁个很出色的人家,但嫁个短工也是万万不能地——况且又是个脑子有病的。
那短工道:“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你是孟婆,我很想把那件事告诉你。
孟心慈道:“早料到你要说的。
”孟老汉听得更是摇头:她们两人刚认识,说的话倒像是老相识,这样一来一去的,可怎么得了
相毕,却见孟心慈一手托腮,眼睛睁大了望着那短工,全神贯注的样子。
。
那短工也望着她,道:“我不是本地人,我来到这个地方,全是为了找你。
”孟心慈大而空的眼睛里一瞬间生起了迷雾,她说:“找我作什么
” 却听柜台那边“啪”地一声巨响,两人回过头去,只见孟老汉脸早已涨成猪肝色,脸上松弛的横肉一条条直立起来,油汗更是如水流般从额上淌下。
他似乎想说什么,右手食指伸出来指着孟心慈,手也抖,嘴也抖,就是没抖出半个字来。
孟心慈只道:“爹,你怎么了
”她这种能让人降温的声音对孟老汉来说却似火上浇油,“你给我滚
”孟老汉指着那短工骂道,“想勾引我女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 那短工仍是不慌不忙地用衣角扇着风,笑道:“老板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有此意
”他这笑本是谦逊之意,然而在孟老汉看来却是讥笑。
他这一抬起头来,孟老汉有机会看到了他的相貌,发现不仅没有山野村夫的粗鄙,竟还有些文弱书生的俊逸。
这样的相貌更激起了相貌丑陋的孟老汉的不满,他也没去想这短工的相貌和衣着为何又如此反差,便双手一挥,招来两个上身□□的大汉。
两个大汉根本不用孟老汉指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分别一到那短工的一边,一人夹起他的一只手,整个地把他提了起来。
那短工遇到如此变故,脸上并不是惊慌失措的表情,而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自在。
。
“爹爹,你这是
”孟心慈声音中的那股水气忽然变得如惊涛骇浪一般。
“你少给我在这里撒泼。
”孟老汉白花花的胡子根根如针般刺出去,“那小子带去柴房
” “放开他
”孟心慈一反常态,伸手去拉那两个大汉,本来空洞的眼里竟闪出光来。
那两个大汉念在她是小姐的分上,不敢对她动手。
然而他们也经不起孟心慈的拉扯,觉得她的力气似乎大得过分了。
。
孟老汉又是使劲一拍桌子:“把她也带到房里关着去。
”那两个大汉会意,猛地夹住那短工向柴房奔去,因为孟心慈正与他们纠缠着,被他们猛地一牵,人便一下子歪在桌子上,砸得装孟婆汤的碗“滴溜溜”地在桌上转了个圈,倒扣在桌中央。
那些香甜油腻的液体铺满了整张桌子,下雨似地流到地上去。
以前从来没人打翻过我的汤,她想。
一下子委屈地很,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她就坐在地上,垂着头,掉着泪,既没有爬起来也没有倒下去。
“姑娘,看来是没机会和你说啦
”那短工在被带出去的时候挣扎着回过头来叫道,眉宇间却是自若。
。
“疯子
”孟老汉闷哼道。
不对,有人打翻过我的汤
孟心慈分明听到瓷瓦迸溅的声音。
她记得当时是多么委屈地蹲下去一片片地把碎片捡起来,想把它们再拚起来。
是他
分明是他
她冲着他被拖出去的方向爬过去,叫道:“你打翻了我的汤
你欠我个解释
”太不像话了
幸好店里没人
孟老汉忍无可忍,大步跨出柜台,伸手就是一个耳光。
孟心慈一个翻身,脸正对着他,什么也不说,只看着他。
孟老汉的心“突”地跳了一下,好害怕她的眼神。
正巧两个大汉回来了,像刚才一样夹着她上了楼进了她的房间,反锁了房门。
听到上锁的声音,孟心慈反而安静下来,也不叫也不闹了。
我是孟婆。
他叫我孟婆,那是没错的。
他认得我,是因为他打翻了我的汤,他没喝汤,还有那时的记忆。
她无心地将头发解开来,分成一缕缕,拿在手里玩。
想通了这一节,她像是很有成就感,脸上露出笑微微的神色来。
月色本来就不明亮,被挡在窗纸上,与孟心慈离得很远。
有几声乌鸦的叫声依稀可辨,更使这夜显得孤清。
孟心慈觉得乌鸦的声音仿佛是越来越近了,窗外一个黑影盘旋着,久久不去。
她觉得自己窝囊,身为孟婆竟然还要被锁在这儿,有没有谁会来救她。
她叹了口气,就算救她的是只乌鸦也好啊
然而那黑影只是停着,并没有要采取什么行动的意思,她想着想着就倦了,眼皮合上后就不知道事情了。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时她就醒了。
微光拢在窗纸上,朦朦欲亮。
孟心慈感到些微的凉意,隐隐听到外面淅沥的雨声,道是下雨了,便从椅子上下来,伸手去推门,也忘了门是锁上的。
然而,门真被她推开了。
那木门晃了晃,露出了门后的荒凉世界。
纷乱的雨丝在空中滑出凌乱的弧线,打得地上没一寸干的地方。
身边都是青灰色调,原来石块间钻出来的小草全不见了,都被雨打得耷拉在地上。
院子正中的那个假山,只要是本来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都长满了一点点苍苔,像是哪位丹青高手点上去一般。
雨借风势落在孟心慈的脸上,有些许凉意,孟心慈只赞这雨的快意。
她看了半天雨,才想起门似乎不应该被推开的。
莫非爹爹开恩
似乎不是。
从小到大,爹爹从来是说一不二的。
她伸手去拧那把铜锁,有些微的凿的痕迹,再拧几下,那锁兀自散了。
真有人来救我
她想了半晌,怎么也没想出个合适的人选,随后,她又想起那只乌鸦。
停留了那么久的,她想。
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又想到了那短工。
或许他是做工的,能打开锁也说不定。
不过,若是他开不得呢
那他必定还在柴房。
想到这里,她伞也不打就向柴房奔去,任由裤腿上乱溅泥珠。
柴房的那把锁,也是拧了拧就散了的。
孟心慈一手拿着绢子掩着鼻子,一手按在门上,推开了。
她虽已用绢子掩了鼻子,仍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天啊,他怎么能在这房里呆这么久
到处都堆着烂柴火,因为黑,又看不清,她不免要注意不被绊倒。
因为黑,那柴房像是无尽无边的,像困兽的牢笼。
。
“你在吗
”她轻呼道。
只有雨滴从屋檐上漏下来的声音回应她。
不在,她想。
再也无法在那儿呆下去,她退出来,掩了门,把锁虚挂在上面。
屋外的雨越来越大了。
天是比刚才更暗的青灰,很少有女人把这种颜色涂在眼睑上。
孟心慈虽然不施脂粉,然而上眼睑天生就是这种颜色,有种浓重的忧伤,然而眼睛却如一汪清水,冲淡了那忧伤。
。
3dd48ab31d016ffcbf3314df2b3cb9ce《》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衣裳全贴在身上了,她不觉得难过,她要走出去,爹爹,是再也见不得的了。
不管风怎么吹,她的头发也飘不起来了,都贴在脸上。
有些雨水顺着头发流到颈子里去。
她就这样顺利地走出了客栈的门,没人拦她。
门口有两个家奴歪着,似是睡得香甜,雨怎么打也不醒。
孟心慈驻足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翘了,眼睛却没丝毫笑意。
真可怜
她想。
然而,再怎么样,总比我好。
她慢慢垂下眼睑,伸手扶着青石墙,缓慢地向前走,窈窕的身影融进了巷子,慢慢不见了…… 孟心慈根本不觉得时间的流逝,只觉得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都是撑着伞的,小姐们有典雅的油纸伞,上面绘着花鸟、题着名人的字,脸儿被遮着,三寸金莲逦迤而过。
状汉有结实的油布伞,大咧咧地露出手脚,一阵风似地过去,溅起千滴水。
老人们一手拄着黎木杖,一手撑着伞,步步小心地过去。
总之,各人有各人的伞。
孟心慈被无数把伞覆盖,但没有一把是属于她的。
雨无形中在人于人之间荡开了一层雾,贴不近身的。
路人多用眼角望她一眼,就继续赶路。
疑惑着多看几眼的,也是有的,那大抵都是外地人。
孟心慈终于看见了一样是没伞的一群人。
像是比她更惨,上身都是没穿衣服的。
那是八个壮汉,齐力抬着四根大木头,背上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那八个人虽抬着木头,却比她走得还快,超到她前面去了。
她发觉其中一人的背影很熟悉,认了出来,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拽住那人道:“你欠我个解释
”路人见到这个情形,或是嗤鼻一笑,或是无奈摇头。
而孟心慈见那人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落拓而坦荡。
。
“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
” 月亮像一滴墨汁般融化在天上,被薄雾盖住了,能照到的地方很有限。
月亮能照到的地方里,有一座小木屋。
小屋里生着一堆火,席地坐着两个人。
“不奇怪,我是来找你的。
”孟心慈望着他,眼神清亮。
。
“这么说,那锁是你开的了
” 孟心慈的眼里又升起了疑雾:“我还只道是你开的。
” “哈哈哈哈,”他大笑几声,“不是你,难道还是乌鸦不成
” “怎么不是了
”孟心慈反问道。
。
他又笑了:“你这人真的很有意思。
” 孟心慈望定他:“莫非你也觉得我有病不成
”话里竟有些恼怒的意思。
他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会呢
”又低头去烤湿衣服。
两人寂静许久,谁都没说话。
“那你告诉我那件事,你昨天想说的。
”孟心慈一手伸过去覆在他的衣服上。
他为了她的举动而奇怪,抬头看了她两眼,嘴角微笑了,又低头去烤衣服。
“我叫梁秋实。
”他说,“生在开封的一户姓梁的人家。
生来就能背诵诗文,两岁就能拿笔写字,被家里看成神童。
其实他们心里却是认为我是有病的。
” “他们也都这么说我。
”孟心慈敛眉道,“然而我到现在还背不出诗文,更不会写字。
” “你忘了你是孟婆吗
”梁秋实道。
“虽然不记得,但我却知道。
”孟心慈的眼神又转为虚空。
。
梁秋实道:“他们觉得我有病的原因,不用说,那必定是我刚出生时不哭也不笑,只举起自己的手说了句:”我的手怎么如此小了
‘随后又说,’小珏,小珏,你去哪儿了
‘“ 孟心慈垂下眼睑,眼皮上是青郁的颜色,下面却是明亮的火光。
“你找我是为了找小珏
”屋外幽暗的林子里,鸟儿于树隙间穿梭着,翅膀打得树叶簌簌作响,纷然落地。
当然也少不了鸟儿的叫声,其中也有乌鸦的叫声,荡在树丛中,其凄惨不下于杜鹃啼血。
孟心慈其实是有点失望了,他找她,终究是为了找另一个人,她只是一个途径。
好不容易遇见了能理解自己的人,但他终究得走的,她留他不住。
。
梁秋实听她这话闷闷的,叹了口气,道:“你若是还记得这个,那就太好啦
若是不记得了,我也只能再去别处找。
” “你找了好久吧
为了前世的情缘,甘愿背井离乡,你这是何苦
”孟心慈冷冷的。
梁秋实听她语气不善,心中亦是烦闷:“你真的不了解吗
难怪能踏踏实实地做孟婆。
” 孟心慈怒道:“你打碎了我的碗,没向我赔不是。
我忘了所有的事,不记得什么小珏的了,倒要向你赔不是了
” 梁秋实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如何记得我打碎了你的碗
” 。
孟心慈道:“我就只记起你来了
” 梁秋实听她说话似是声嘶力竭,再一看她,两眼已是水汪汪的了。
他又觉内疚,又觉怜惜,轻声道:“对不住了。
” 孟心慈泪眼盈盈地望着他:“你可是打翻过我的汤
”梁秋实把眼睛转过来对着她,点点头。
这回两人又是好久没说话了。
他也是没法理解我的,孟心慈想。
她站起身,身子摇摇的。
她说:“我要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
。
“我送你。
”他跟了上来。
“不用。
”她回头瞧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她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停了,便更快地往前走去。
。
其实他哪是回家
爹爹是不能再见的了。
这点她早已了解。
去哪儿
不知道。
反正离开这里,也不回家。
女子接过碗,举到嘴边。
那是罕见的美丽。
举止都很得体,像是大家闺秀,然而她端起碗的一霎那眼里闪现的寒星却有着妖艳的成分。
这类女子必是极聪慧的那种,怎么年纪轻轻就来了这儿
“小珏,别喝
”一只拳头伸过来把碗打在地上。
。
瓷瓦四溅。
“我们走
”打碎了我的碗的人,我要让他加倍偿还
一道冰凉的线从脸颊边往腮下跑去。
她觉得头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磕,痛得醒了。
然而身体不停地颠簸着,景物都向后移着。
想要动,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了;想要喊,却有个布团塞在嘴里。
天啊
这是要去哪儿
好不容易逃离了爹爹,又进入了另一个可怕的圈套。
如今还是黑夜,天黑得一颗渣子都没有,月亮也没有。
她有种隐隐的感知,那无边的黑夜像是要幻成一个大布袋,将她吞掉。
然而车“嘎”地停了,像是漆黑夜空中一声凄厉的长啸。
外面一个人从她背后进来,蒙了她的眼,背着她疾奔。
那人武功倒像是有两把刷子,跑了一阵呼吸也不急促。
孟心慈只听到一扇扇门打开的声音,像是知道他们的到来。
最后听到一个很沉闷的声音,她觉得背后生疼,原来是自己被甩到地上去了。
。
“你看看,可还满意
”一个陌生的声音.“只要能做事的就行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声音听起来倒和善。
“八百两。
” 随着铜钱当啷的声音,孟心慈知道自己被卖了。
也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了,她想,她似乎也不是很在乎。
“告辞。
”那人说着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桃儿,带这位姑娘去沐浴更衣。
”一个丫头解开了她手上、脚上的绳子,摘下了她嘴里和眼睛上的布头,把她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老大的一个木桶。
“衣服给我,我自己洗。
”她说。
那丫头怔怔地看着她。
“放心,我不会逃的。
”她又说。
那丫头这才退了出去。
那丫头给她的是一件碎花夹袄,显然是丫鬟的装束。
孟心慈边洗边想着怎样大闹这个地方。
沐浴更衣毕,那丫头带她来到了一间房间,对着屋里的一位姑娘道:“小姐,这是新来的丫头。
” “爹也真是的,找那么多丫头给我,只是耗费财力罢了。
”那小姐斜靠在湘妃塌上,脸上有种病态的晕红,说出的话似吴侬软语,可亲可近。
孟心慈本来是打算在这儿大闹一番的,然而看到那小姐后却改了主意,不是因为她的可亲,而是因为她的相貌太像适才梦见的女子了。
唯一不同的是,她怎么也找不到那小姐眼里的寒星,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如月晕般的光辉,柔和无限。
她决定留下了。
再怎么说,那个叫做“小珏”的女子到底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人甘愿记得一世,在留到下辈子去继续追寻
。
那小姐见她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道:“今后要劳烦妹妹了,唉,我这身子……”她这一笑也是无力的,然而却似三春桃花,弄得孟心慈都看呆了。
病西施也不过如此吧
她想。
那小姐看她愣愣的,又道:“该怎么称呼妹妹呢
” 孟心慈道:“叫我小慈吧
”言语间竟没有丝毫怨气了。
那小姐道:“你若不嫌弃,可以叫我雨媛,我姓谢。
”孟心慈只以笑来回答。
孟心慈就这样在那个府上住了下来,每日陪那小姐弹琴写诗。
她什么都不懂,说出来的话常逗得那小姐大笑。
那小姐道:“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她竟也不生气,她是喜欢极了谢雨媛的笑。
她和谢雨媛极是投缘,她从没有在谢雨媛面前露出什么怪异的表现来,谢雨媛也把她当作姐妹看待,从不颐指气使的。
。
谢雨媛实是有病。
有一次孟心慈走进屋去,听到谢雨媛强忍住了轻咳,将一块白手帕藏到身后箱子里去了。
孟心慈后来得了机会去翻那箱子,确实找到了那块白手帕,然而上面竟有殷红的血迹,颜色各不相同,可知有旧的、也有新的。
她心里一酸,忙合上了箱子。
所幸没人撞见。
谢雨媛喜欢雨,虽然身体如此,却仍喜欢在下雨的时候出去,以前总是跟着一大群丫头,现在只带着孟心慈。
如今又是一场大雨,谢雨媛和孟心慈坐在谢府后花园的听雨亭听雨。
雨顺着亭子的檐快速地滑落下来,像一串串珠子。
珠串子泄在池里,似乎断了线,四处飞溅。
谢雨媛侧着头,拨着琵琶,音乐纷乱如水珠。
池里开遍了莲花,红的、白的,在一片凄雾中犹如一盏盏明灯。
。
孟心慈试探道:“雨媛,如果有前世,你还愿重新来过吗
” 谢雨媛弹着琵琶,侧着脸微笑了:“你呢
” “我……宁愿留在这里。
”孟心慈低下头,若有所思。
。
谢雨媛道:“前尘尽散,尤岂是我等能留得住的
只怕今生也不能。
” “前尘尽散……”孟心慈念道,“雨媛,你是不记得了
” 谢雨媛的琵琶声忽然停了,“我不需记得。
”孟心慈听得懵了。
雨越下越大,天际划过一道紫光,一霎那便逝去了。
谢雨媛终于打算出去逛逛了,当然只带着孟心慈。
她俩在一个卖钗子的铺子旁停了下来。
谢雨媛拿起一直钗子,看得爱不释手。
孟心慈见谢雨媛转动那钗子时宝光闪烁,不由地注意了些。
那钗子甚长,头部极大,上面不成规则地镶了一些宝石粒子,还拖着长长的流苏。
那钗子,好熟悉
是梦中女子所戴
。
“小珏
” 孟心慈和谢雨媛一起回过头去。
是他
孟心慈心里一阵难言。
谢雨媛只是站着,眼里变幻莫测。
梁秋实的眼睛,只是望着谢雨媛,根本没看见她身边的孟心慈。
谢雨媛淡淡道:“你是谁
” 这句话就像一个霹雳一样把梁秋实劈懵了。
孟心慈见他有些摇摇欲坠的意思,叹道:“你又何苦如此
” 。
梁秋实这才看到她,有些尴尬的微笑道:“你也在这里啊
” 。
谢雨媛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
”她说完便拉着孟心慈走了,头也不回。
梁秋实一个人站在那里发着呆,任由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将他淹没。
纵然有许多丫鬟服侍,谢雨媛的病也越来越重了。
深秋已至,谢雨媛看着窗外一片片飘零的木叶,道:“只怕今生将逝了。
”孟心慈听着,眼泪已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她说:“雨媛,你别乱说。
” 。
谢雨媛听出她话中的哭音,转过头来,无力地笑了:“没想到你也会哭。
”她已多时不能下得榻来,身子越来越单薄,尖尖的下颚却越发衬出了瓜子脸的俏丽,然而脸上连孟心慈初来时的一点晕红都已看不到了。
孟心慈真的有种感觉,谢雨媛单薄的身体将如落叶一般随风而逝。
谢雨媛见她不说话,又道:“小慈,我一直觉得你有心事,一直都没问,但我知道,现在若是不问,只怕是来不及啦。
” 孟心慈心里一阵酸楚,等镇静下来,道:“雨媛,你尽管问吧
” “你可要说实话啊
”谢雨媛又笑了。
孟心慈点点头。
“你可是心中牵挂一个人
” 孟心慈想起了梁秋实,确实好久没见了,最近也老是会想起他,对他的感情,她也说不清,其实这当中是有些恨的。
她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 “是不是上次在店铺里遇见的那个
” 孟心慈见她一针见血地道破,心道:我还想问她,她倒问起我来了。
她说:“雨媛,我倒想问你,你还记得他吗
” 谢雨媛笑道:“我和他以前根本没见过面,怎么谈得上记得
不过,他只怕和我姨妈大有渊源。
”孟心慈正听得纳闷时,谢雨媛道:“桃儿,把家谱拿来,我藏在柜子里的那份。
”说完又咳个不止。
她忙用手捂着嘴,连帕子都顾不上拿了。
孟心慈见血从她的指缝中渗出来,心里一阵难过。
谢雨媛背过去擦了擦,桃儿已把家谱拿来了。
谢雨媛伸过手去把它翻开,手已抖得不成样子。
那十根手指白而细,本来是极好看的,如今瘦得如柴火一般,又沾上了鲜红的血迹,红的红,白的白,骇人得很。
谢雨媛指着一个名字,道:“这是我姨妈。
”孟心慈看了那名字,是“冷忆珏”,边上还有个名字——“冷忆璇”。
孟心慈道:“冷忆璇是你娘
” “是。
我姨妈和我娘是双生姐妹。
” 孟心慈这回倒是呆了呆:“难道说,那人是错把你认成你姨娘了
” 谢雨媛道:“我看多半是如此吧
这本家谱是我偷偷藏起来的,其他的家谱里早没了姨娘的名字,连娘都不许我再题。
” 孟心慈道:“你姨娘犯了什么错,会被家里除名
” 谢雨媛轻笑道:“不过是和一个风流才子私奔了。
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最容不得这类事了,恨极了他们便除了名。
最后两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就不得而知了。
” 孟心慈心道:看来她们两个人如何做了亡命鸳鸯,恐怕也只有梁秋实知道了。
不过,只怕他也不会说。
没想到,雨媛也不是他要找的人,这事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呢
然而转念一想,梁秋实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怎么告诉他
再说自己何必帮他
他弄成这样,还不是活该吗
谢雨媛道:“你既然牵挂那人,就让他忘了那档子事吧
”孟心慈听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又听谢雨媛喃喃道:“该想个办法。
”她说完这话就没力气了,躺在炕上微微地喘气。
几天后,谢雨媛忽然道:“把我的琵琶拿来。
”众丫头都不敢声张,一个叫紫荟的丫头道:“小姐好好注意身体,等身体好了,再弹也不迟。
”谢雨媛怒道:“给我拿来
”只见一滴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她脸上毫无血色,长长的头发沿着脸儿垂下来,同脸儿一样也是干枯的。
她使劲睁着死灰色眼白的眼睛看着那些丫头,那些丫头心中只是害怕,却也没人敢挪一步去拿琵琶的。
孟心慈看在眼里,下了下狠心,抱了琵琶来给她,送到她怀里去。
她笑着接过去,那笑竟有些孟心慈初来时的妩媚了。
她颤抖着报着琵琶,弹唱道:“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
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
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啼莺声住
”她眼里一片空茫,似乎望见了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手虽抖着,然而弹得还成曲调,更弹出了那曲子的哀怨。
唱着唱着,仿佛来了力气似的,越唱越响了。
“看在我如此卖力的份上,给我分吧。
还有你也查孟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