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新郎》 张元干 赏析
共有两首,道你要那首贺新郎 送胡邦衡待制 作者:【张元干 年【宋】 体裁:【词】 类别:【未知】 梦绕神州路。
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
底事昆仑倾砥柱。
九地黄流乱注。
聚万落、千村狐兔。
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如许。
更南浦,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
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万里江山知何处。
回首对床夜语。
雁不到、书成谁与。
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
举大白,听金缕。
【注释】:在北宋灭亡,士大夫南渡的这个时期,慷慨悲壮的忧国忧民的词人们,名篇叠出;张芦川有《贺新郎》之作,先以“曳杖危楼去”寄怀李纲,后以“梦绕神州路”送别胡铨,两词尤为悲愤痛苦,感人肺腑。
高宗绍兴十二年(1142),因反对“和议”、请斩秦桧等三人而贬为福州签判的胡铨,再次遭遣,除名编管新州(今广东新兴),芦川作此词以相送。
“梦绕神州路 ”,是说我辈灵魂都离不开未复的中原 。
“怅秋风”三句,写值此金秋在萧萧的风声之中,一方面号角之声连绵不断,似乎武备军容,十分雄武,而一方面想起故都汴州,已是禾黍稀疏,一片荒凉。
此句将南宋局势,缩摄于尺幅之中。
以下便由此发出强烈的质问之声,绝似屈原《天问》之风格。
首问 :“为何似昆仑天柱般的黄河中流之砥柱,竟然崩溃,以致浊流泛滥,使中原人民遭受痛苦,使九州之土全成沉陆
又因何使衣冠礼乐的文明乐土,变成狐兔盘踞横行的惨境
须知狐兔者,既实指人民流离失所,村落空墟,只剥野兽乱窜,又虚指每当国家不幸陷于敌手之时,必然“狐兔”横行,古今无异。
郑所南所谓“地走人形兽,春开鬼面花 ”,让国破家亡之人而视之,此情此景便会产生共鸣,笔者亲历抗战时期华北沦陷的情景,故而被这情景深深感动。
下用杜少陵句“天意高难问,人情老易悲 ”,言天高难问,人间又无知己,只得胡公者一人,同在福州,而今胡公又离然分别,悲可知矣
——上片一气写成,全为逼出“更南浦,送君去”两句,其苍劲有力,字字沉实,作掷地金石之响。
过片便预想别后情景,饯别是在水畔,征帆既去,但不忍离去,伫立到江边以致柳枝随风吹飘起,产生一丝凉气 。
天上的星儿一眨一眨地出现。
“耿斜河”三句,亦如孟襄阳、苏东坡,写“微云渡河汉 ”,写“疏星渡河汉 ”、“金波淡,玉绳低转”,为什么情调如此相似
而对于芦川,悲愤激昂之余,忽得此一二句,更显示出了深挚的感情。
如以“闲笔”视之,即如知大嚼,而不晓细品,浅人难得深味矣。
下言写此别之后,不知胡公流落之地 ,在何所,想像也感到困难,相距万里 ,想在一块儿共吐心事,如朋友、兄弟之故事,已经是不可能的
语云雁之南飞,不逾衡阳,而今新州距离衡阳几许
宾鸿不至,书信将凭谁寄付
不但问天之意直连上片,而且痛别之情古今所罕。
用此方法关心国家、社会,纵怀今古,沉思宇宙人生;所关切者绝非个人命运得失穷达,又岂肯谈个人琐事。
韩愈《听颖师弹琴》诗“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是此句的依据。
情怀既然这样,何以作词
所谓辞意俱尽,遂尔引杯长吸,且听笙歌。
——以此豪迈之言借以打发心头之痛,作者用笔如夭矫之龙,不以陈言落套为比。
凡填《贺新郎 》,上下片有两个仄起七字句,不得误以为与律句全同 ,“高难问”“怀今古”,难、今二字,皆须平声(与上三字连成四平声),方为协律。
又两歇拍“送君去”“听金缕”,头一字必须去声,此为定格。
然而明清以后,理解此者已少,合律者百无一二人。
故此说明,以示学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贺新郎 寄李伯纪丞相 作者:【张元干】 年代:【宋】 体裁:【词】 类别:【未知】 曳杖危楼去。
斗垂天、沧波万顷,月流烟渚。
扫尽浮云风不定,未放扁舟夜渡。
宿燕落、寒芦深处。
怅望关河空吊影,正人间、鼻息鸣鼍鼓。
谁伴我,醉中舞。
十年一梦扬州路。
倚高寒、愁生故国,气吞骄虏。
要斩楼兰三尺剑,遗恨琵琶旧语。
谩暗涩、铜华尘土。
唤取谪仙平章看,过苕溪、尚许垂纶否。
风浩荡,欲飞举。
【注释】:李纲(字伯纪)是著名的爱国英雄,他在钦宗靖康元年(1126)金兵围攻京城的危急时刻,力主抗战,坚守开封 ,被钦宗任命为亲征行营使最终击退金兵。
张元干当时是他的僚属,后来李纲被罢免,元干也连带获罪,离京南下。
高宗绍兴七年(1137 ),宰相张浚被罢 ,以赵鼎为相。
八年二月,秦桧第二次入相,赵鼎被罢免,四月,宋派王伦使金,力图和议;十二月,李纲在洪州(州治在今江西南昌)上书反对议和,被罢回福建长乐。
作者为此写了这首词,对李纲坚决主战、反对议和的行动表示无限的敬仰并予以坚决支持。
上片写词人登高眺望江上夜景,并引发出孤单无侣、众醉独醒的感慨。
此显示出自己的真实用意。
起首四句写自己携着手杖登上高楼,只见夜空星斗下垂,江面宽广无边,波涛万顷,月光流泻在蒙着烟雾的洲渚之上 。
“扫尽”三句,是说江风极大,将天上浮云吹散,江面因风大而无人乘舟夜渡。
沉思间又见雁儿飞落在芦苇深处夜宿,并由此引起无限感触。
“怅望 ”两句,先是怅望祖国山河,徒然吊影自伤;这时正值深夜,“鼻息鸣鼍鼓”,是指人们熟睡,鼾声有如击着用猪婆龙(水中动物名)的皮做成的鼓,即有鼾声如雷之意。
这里以之喻苛安求和之辈,隐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慨。
“谁伴我”两句,承上,“月流烟渚”、“怅望关河空吊影”,用李白《月下独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诗意,自伤孤独(辛弃疾《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 》结句之“谁共我,醉明月”,与此意同 )。
李纲与己志同道合,而天各一方,不能在此月下同舞。
同舞当亦包括共商恢复中原之事,至此才转入寄李纲本题。
下片运用典故以暗示手法表明对明朝屈膝议和的强烈不满,并表达了自己对李纲的敬仰之情。
“十年”这一句,是作者想到十年前,高宗在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同时,当时为建炎元年(1127)。
不久高宗南下,以淮南东路的杨州为行都;次年秋金兵进犯 ,南宋小朝廷又匆匆南逃,扬州被金人攻占,立刻被战争摧为一片空墟 ,昔日繁华现在犹如一梦,此处化用杜牧“十年一觉扬州梦”(《遣怀》)诗句。
如今只剩残破空城,使人怀想之余,不觉加强了作者对高宗的屈膝议和感到不满,也加强了作者坚决抵抗金人的南下的决心 。
“倚高寒”两句,继续写作者夜倚高楼,但觉寒气逼人,远眺满目疮痍的中原大地,不由愁思满腔,但又感到自己壮心犹在,豪气如潮,足以吞灭敌人。
骄虏是指金人 。
《汉书·匈奴传》说匈奴是“天之骄子”,这里是借指。
“要斩”两句,运用两个典故反映出对宋金和议的看法。
前一句是期望朝廷振作图强,象汉代使臣傅介子提剑斩楼兰(西域国名 )王那样对付金人。
《汉书·傅介子传》说楼兰王曾杀汉使者 ,傅介子奉命“至楼兰。
⋯⋯王贪汉物,来见使者。
⋯⋯王起随介子入帐中,屏语,壮士二人从后刺之 ,刃交胸,立死 。
”词中以楼兰影射金国,以傅介子比喻李纲等主战之士。
后一句是借汉嫁王昭君与匈奴和亲事,影射和议最终是不可行的,必须坚决抵抗。
杜甫《咏怀古迹》诗云:“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
”作者在此用杜甫诗意,说明在琵琶声中流露出对屈辱求和的无穷遗恨与悲愤,以此暗示南宋与金人议和也将遗恨千古 。
“谩暗涩”句,是叹息如今和议已成定局 ,虽有宝剑也不能用来杀敌,只是使它生铜花(即铜锈),放弃于尘土之中。
暗涩,是形容宝剑上布满铜锈,逐渐失光彩,失去作用。
这里运用比喻,以宝剑被弃比喻李纲等主战人物的受到朝廷罢斥压制 。
“唤取”两句,先以“谪仙”李白来比李纲,兼切李姓,这是对李纲的推崇。
李纲自己也曾在《水调歌头》中说:“太白乃吾祖,逸气薄青云。
”作者对他评论,即发表意见,面对和议已成定局的形势,爱国之士能否就此隐退苕溪(浙江吴兴一带),垂钓自遣而不问国事呢
结尾振起,指出要凭浩荡长风,飞上九天,由此表示自己坚决不能消沉下去,而是怀着气冲云霄的壮志雄心,对李纲坚持主战、反对和议的主张表示最大的支持,这也就是写他作本词的旨意。
七月十五有什么习俗
中元节在农历七月十五,也分地区是七月十四。
七月原是小秋若干农作物成民间按例要祀祖,用新米等祭供,向祖先报告秋成。
每到中元节,家家祭祀祖先,供奉时行礼如仪。
七月十五上坟扫墓,祭拜祖先。
据《佛说盂兰盆经》的记载,“盂兰盆”的意思是用来救倒悬痛苦的器物,用盆子装满百味五果,供养佛陀和僧侣,以拯救入地狱的苦难众生。
道教称七月十五日称为“中元”——地官生日,用以赦免亡魂的罪。
相传七月地狱大门开放一个月,所有的无主孤魂全从阴间出来,到阳间接受人民的供养,因此各地方都纷纷在这一个月举行“普度”布施的祭祀仪式。
不管哪种说法,每年阴月十五那天便是阴阳两界相通,百鬼夜游之时。
中国、新加坡、马来西亚、日本、朝鲜都有过鬼节的传统,有的地方还相当隆重。
从古至今过鬼节已经演化出各种的风俗祭拜,但是不同的地方却有着相同的鬼节禁忌。
苏轼乌台诗案是怎么回事
乌台诗案,是北宋元丰二年(1079年)发生的一场文字狱,结果苏轼被抓进乌台,被关4个月。
御史中丞李定、舒亶、何正臣等人摘取苏轼《湖州谢上表》中语句和此前所作诗句,以谤讪新政的罪名逮捕了苏轼,苏轼的诗歌确实有些讥刺时政,包括变法过程中的问题。
这案件先由监察御史告发,后在御史台狱受审。
所谓“乌台”,即御史台,因官署内遍植柏树,又称“柏台”。
柏树上常有乌鸦栖息筑巢,乃称乌台。
所以此案称为“乌台诗案”。
乌台指的是御史台,汉代时御史台外柏树上有很多乌鸦,所以人称御史台为乌台,也戏指御史们都是乌鸦嘴。
北宋神宗年间苏轼因为反对新法,并在自己的诗文中表露了对新政的不满。
又由于他当时是文坛的领袖,任由 苏轼的诗词在社会上传播对新政的推行很不利。
所以在神宗的默许下,苏轼被抓进乌台,一关就是4个月。
由于宋朝有不杀士大夫的惯例,所以苏轼免于一死,但被贬为黄州团练。
元丰二年(1079)三月,苏东坡由徐州调任太湖滨的湖州。
他作《湖州谢上表》,其实只是例行公事,略叙为臣过去无政绩可言,再叙皇恩浩荡,但他在后又夹上几句牢骚话: “陛下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
” 朝廷的公报是固定按期出版的,相当于现在的官方报纸,苏轼的文字照例惹人注意,这次谢恩表,使那些“新进”成了读者心目中的笑柄。
而他们恼羞成怒,必然对苏轼进行报复,同时也是借新法谋私利、打击异己的一个步骤。
但单凭《湖州谢上表》里一两句话是不行的。
偏偏凑巧,当时出版了《元丰续添苏子瞻学士钱塘集》,给御史台的新人提供了收集材料的机会。
监察御史台里行舒亶(念dǎn)经过四月潜心钻研,找了几首苏轼的诗,就上奏弹劾说: “至于包藏祸心,怨望其上,讪渎谩骂,而无复人臣之节者,未有如轼也。
盖陛下发钱(指青苗钱)以本业贫民,则曰‘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陛下明法以课试郡吏,则曰‘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陛下兴水利,则曰‘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盐碱地)变桑田’;陛下谨盐禁,则曰‘岂是闻韶解忘味,尔来三月食无盐’;其他触物即事,应口所言,无一不以讥谤为主。
” 他举的例子,“赢得”两句及“岂是”两句出自《山村五绝》;“东海”两句出自《八月十五日看潮》;“读书”两句出自《戏子由》。
但经断章取义后,句句上纲上线。
马上,国子博士李宜之、御史中丞李定前脚后脚杀到,他们历数苏轼的罪行,声称必须因其无礼于朝廷而斩首。
李定举了四项理由说明为什么应当处苏轼极刑,他说:“苏轼初无学术,滥得时名,偶中异科,遂叨儒馆。
”接着说苏轼急于获得高位,在心中不满之下,乃讥讪权要。
再次,皇帝对他宽容已久,冀其改过自新,但是苏轼拒不从命。
最后,虽然苏轼所写诗之荒谬浅薄,但对全国影响甚大,“臣叨预执法,职在纠察,罪有不容,岂敢苟止
伏望陛下断自天衷,特行典宪,非特沮乖慝之气,抑亦奋忠良之心,好恶既明,风俗自革。
”这位李定正是当年因隐瞒母丧而被司马光称为“禽兽不如”的家伙,苏轼也讥他“不孝”。
虽然群小都要苏轼死,但神宗皇帝不愿杀害他,只同意拘捕他,而且不同意苏轼在进京途中关入监狱过夜。
此时,苏轼的一个好友王诜,是他印了苏轼的诗集,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派人去给南部的苏辙送信,苏辙立刻派人去告诉苏轼,朝廷派出的皇差皇甫遵也同时出发,但苏辙的人先到,苏轼知道消息,立即请假,由祖通判代行太守之职。
皇甫遵到时,太守官衙的人慌做一团,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
苏轼不敢出来,与通判商量,通判说躲避朝廷使者也无济于事,最好还是依礼迎接他,应当以正式官阶出现。
于是苏轼穿上官衣官靴,面见官差皇甫遵。
苏轼首先说话:“臣知多方开罪朝廷,必属死罪无疑。
死不足惜,但请容臣归与家人一别。
” 皇甫遵淡然道:“并不如此严重。
”命士兵打开公文一看,原来只是份普通公文,免去苏轼的太守官位传唤进京而已,要苏轼立即启程。
苏轼归看家人时,全家大哭。
苏轼笑着说了一个故事安慰他们: “在宋真宗时代,皇帝要在林泉之间访求真正大儒。
有人推荐杨朴出来。
杨朴实在不愿意,但是仍然在护卫之下启程前往京师,晋见皇帝。
皇帝问道:‘我听说你会作诗
’杨朴答道:‘臣不会。
’他想掩饰自己的才学,抵死不愿作官。
皇帝又问:‘朋友们送你时,赠给你几首诗没有
’杨朴回答道:‘没有,只有拙荆作了一首。
’皇帝又问:‘是什么诗,可以告诉我吗
’于是杨朴把临行时太太做的诗念出来:更休落魄贪酒杯,且末猖狂爱咏诗。
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
” 家人听了故事,心里稍安。
太守官衙的人全都吓得手足无措,个个躲躲藏藏,只有王氏兄弟和陈师锡设酒筵饯别。
但老百姓都出来看太守启程,县志记载,老百姓都泪如雨下。
苏轼途经扬州江面和太湖时,都想跳水自杀。
他不知道要判什么罪,并且怕他的案子会牵连好多朋友。
等再一想,真跳了水,又会给弟弟招致麻烦。
不然,后人就见不到赤壁怀古和赤壁赋了。
家里烧了他大部分与友人的通信和手稿,家人到了安徽宿县,御史台又派人搜查他们的行李,找苏轼的诗,书信和别的文件。
后来苏轼发现自己的手稿残存者不过三分之一。
苏轼七月二十八日被逮捕,八月十八日送进御史台的监狱。
二十日,被正式提讯。
苏轼先报上年龄,世系,籍贯,科举考中的年月,再叙历任的官职和有他推荐为官的人。
他说,自为官始,他曾有两次记过记录。
一次是任凤祥通判时,因与上官不和而未出席秋季官方仪典,被罚红铜八斤。
另一次是在杭州任内,因小吏挪用公款,他未报呈,也被罚红铜八斤。
“此外,别无不良记录”。
最初,苏轼承认,他游杭州附近村庄所作的《山村五绝》里“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是讽刺青苗法的,“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是讽刺盐法的。
除此之外,其余文字均与时事无关。
到二十二日,御史台审问他《八月十五日看潮》里“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两句的用意,他拖到二十四日,才被逼按舒亶定的调子,说是“讽刺朝廷水利之难成”。
至于《戏子由》诗违抗“朝廷新兴律”的主旨,直到二十八日才作了交代。
到九月份,御史台已从四面八方抄获苏轼寄赠他人的大量诗词。
有一百多首在审问时呈阅,有三十九人受到牵连,其中官位最高的是司马光。
王安石罢相的次年(1077年),苏轼寄赠司马光一首《独乐园》:“先生独何事,四方望陶冶,儿童诵君实,走卒知司马。
抚掌笑先生,年来效喑哑。
”实为司马光重登相位大造舆论。
御史台说这诗讽刺新法,苏轼供认不讳:“此诗云四海苍生望司马光执政,陶冶天下,以讥讽见任执政不得其人。
又言儿童走卒,皆知其姓字,终当进用......又言光却喑哑不言,意望依前上言攻击新法也。
” 虽然“罪名成立”,但当时新法已废,凭此罪名不能判重刑,于是御史台又找。
找了痛斥“新进”的《和韵答黄庭坚二首》,抨击“生事”的《汤村开运河,雨中督役》诗。
前者是与黄庭坚唱和的,后者寄赠好友王诜。
《和韵》诗云:“嘉谷卧风雨,莨莠等我场。
阵前漫方丈,玉食惨无光。
”苏轼自己解释说,前四句以讥今之小人轻君子,如莨莠之夺嘉谷也,后面意言君子小人各自有时,如夏月蚊虻纵横,至秋自息,言黄庭坚如“蟠桃”,进用必迟;自比“苦李”,以无用全生。
又取《诗》(诗经)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
”皆以讥讽当今进用之人为小人也。
苏诗巧用“悄悄”、“愠”等词,暗藏“群小”之意。
要不是作者解释,还没多少人知其中奥妙。
《汤村》诗云:“居官不任事,萧散羡长卿。
胡不归去来,留滞愧渊明。
盐事星火急,谁能恤农耕
薨薨晓鼓动,万指罗沟坑。
天雨助官政,泫然淋衣缨。
人如鸭与猪,投泥相溅惊。
下马荒堤上,四顾但湖泓。
线路不容足,又与牛羊争。
归田虽*辱,岂失泥中行
寄语故山友,慎毋厌藜羹。
”苏轼也供认自己确有对盐官在汤村一带开运盐河的不满,“农田未了,有妨农事”,“又其河中间有涌沙数里”不宜开河,“非农事而役农民”,“役人在泥中,辛苦无异鸭和猪”等等。
*人指控之下,仗义执言也是罪行。
这些赠黄庭坚、王诜等人的诗文,一时成为轰动朝野的新闻,舒亶等人趁机落井下石,怂恿副相王检举苏轼的《王复秀才所居双桧》诗。
诗云:“凛然相对敢相欺,直干凌空未要奇。
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
”王(土圭)诬告说:“陛下飞龙在天,轼以为不知己,而求之地下之蛰龙,非不臣而何
”神宗冷静地回答:“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
彼自咏桧,何预朕事
”不久,狱吏问苏轼咏桧一事,苏轼巧妙答道:“王安石诗‘天下苍生望霖雨,不知龙向此中蟠’,此龙是也。
”狱吏会心而笑,那些自称拥护王安石变法的人,连王安石说过“蟠龙”也忘记了。
对苏轼的指控,有的十分牵强,刚才的咏桧诗就是一例。
还有苏轼任密州太守期间作的《后杞菊赋》的序言里曾提到吃杞菊的苦种籽,御史认为作者是在直接讽刺全境百姓的贫穷,尤其指朝廷对官吏薪俸的微薄。
“生而盲者不识日”是讽刺科举考生的浅陋无知,讽刺考生不通儒学,只知道王安石在《三经新义》里对经书的注释。
苏轼对大部分指控,都坦白承认在诗中批评新政。
在给王诜的诗里,有一行是坐听“鞭笞环呻吟”,又说,“救荒无术归亡逋”,他也提到“虎难摩”是为政贪婪的象征,给李常的诗里,他确是说在密州“洒涕循城拾弃孩”,见到男尸、女尸、婴尸饿死在路边,当时确是“为郡鲜欢”。
在给孙觉的诗里,有一行说二人相约不谈政治,是真在一次宴席上约定,谁谈政治就罚酒一杯。
给曾巩的诗里说他厌恶那些“聒耳如蜩蝉”的小政客。
给张方平的诗里把朝廷比作“荒林蜩蚻(zhá)乱”和“废沼蛙帼淫”,又说自己“遂欲掩两耳”。
给范镇的诗里,他直言“小人”,给周邠 (bīn)的诗里把当权者暗比作“夜枭”。
好友刘恕罢官出京时,苏轼写了两首诗给他: “敢向清时怨不容,直嗟吾道与君东,坐谈足使淮南惧,归向方知冀北空,独鹤不须惊夜旦,群鸟未可辨雌雄。
” “仁义大捷径,诗书一旅亭。
相夸绶若若,犹诵麦青青。
腐鼠何老吓,高鸿本自冥。
颠狂不用唤,酒尽渐须醒。
” 前一首最后一句取自诗经“俱曰予圣,谁识鸟之雌雄”,等于说朝廷上只有一群乌鸦,好坏难辨。
后一首表达自己对小人的争权争位不屑一顾。
这些无疑会激怒御史台群小,加上他们本就是来迫害苏轼的,所以后者的狱中日子不会好过。
苏轼写《狱中寄子由》说“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无比凄惨。
审讯者常对他通宵辱骂。
巨大精神压力下,苏轼写下了“与君世世为兄弟,再结来生未了因”的悲惨诗句。
苏轼下狱后未卜生死,一日数惊。
在等待最后判决的时候,其子苏迈每天去监狱给他送饭。
由于父子不能见面,所以早在暗中约好:平时只送蔬菜和肉食,如果有死刑判决的坏消息,就改送鱼,以便心里早做准备。
一日,苏迈因银钱用尽,需出京去借,便将为苏轼送饭一事委托朋友代劳,却忘记告诉朋友暗中约定之事。
偏巧那个朋友那天送饭时,给苏轼送去了一条熏鱼。
苏轼一见大惊,以为自己凶多吉少,便以极度悲伤之心,为弟苏辙写下诀别诗两首,其一:“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
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
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
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
”其二:“柏台霜气夜凄凄,风动琅珰月向低。
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
额中犀角真君子,身后牛衣愧老妻。
百岁神游定何处
桐乡应在浙江西。
” 诗作完成后,狱吏按照规矩,将诗篇呈交神宗皇帝。
宋神宗本就欣赏苏轼的才华,并没有将其处死的意思,只是想借此挫挫苏轼的锐气。
读到苏轼的这两首绝命诗,感动之余,也不禁为如此才华所折服。
加上当朝多人为苏轼求情,王安石也劝神宗说:圣朝不宜诛名士,神宗遂下令对苏轼从轻发落,贬其为黄州团练副使。
轰动一时的“乌台诗案”就此销结,而苏轼的这两首“绝命诗”也广为流传开来。
结果 十月十五日,御史台申报苏轼诗案的审理情况,其中辑集苏轼数万字的交代材料,查清收藏苏轼讥讽文字的人物名单,计有司马光、范镇、张方平、王诜、苏辙、黄庭坚等二十九位大臣名士。
李定、舒亶、王(土圭)等欲置苏轼于死地而后快,但神宗一时举棋不定,太祖早有誓约,除叛逆谋反罪外,一概不杀大臣。
同时,正直人士也仗义相救。
宰相吴充直言:“陛下以尧舜为法,薄魏武固宜,然魏武猜忌如此,犹能容祢衡,陛下不能容一苏轼何也
”已罢相退居金陵的王安石上书说:“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
”连身患重病的曹太后也出面干预:“昔仁宗策贤良归,喜甚,曰:‘吾今又为吾子孙得太平宰相两人’,盖轼、辙也,而杀之可乎
”苏轼未判重罪,这些幕前幕后相救的人功不可没,否则,中国会失去一位光照千古,集词人、诗人、画家、书法家于一身的艺术天才。
但是,御史台的人也在疯狂行动,他们准备把新法反对派一网打尽。
李定奏上一本,要求太后国丧时不赦免涉案人员,舒亶更狠,他奏请将司马光、范镇、张方平、李常和苏轼另外五个朋友一律处死。
十二月二十九日,圣谕下发,苏轼贬往黄州,充团练副使,但不准擅离该地区,并无权签署公文。
这样的结果,李定等人自是大失所望。
元丰三年(1080年)二月,苏轼因“乌台诗案”贬谪黄州(今湖北黄冈)团练副使,职位相当于今之县武装部副部长,无“签单权”,精神寂寞,穷愁潦倒。
第三年四月,苏轼撰诗并书《寒食帖》,发人生之叹,写苍凉之情,表惆怅孤独之怀,通篇书法起伏跌宕,光异彩,势奔放,无荒率笔,被称“天下第三行书”,墨迹素笺本,现藏台湾故宫博物院。
受害人 受到牵连的人中,三个人的处罚较重。
驸马王诜因泄露机密给苏轼,而且时常与他交往,调查时不及时交出苏轼的诗文,被削除一切官爵。
其次是王巩,被御史附带处置,发配西北。
第三个是子由,他曾奏请朝廷赦免兄长,自己愿意纳还一切官位为兄长赎罪,他并没有收到什么严重的毁谤诗,但由于家庭连带关系,仍遭受降职处分,调到高安,任筠州酒监。
其他人,张方平与其他大官都是罚红铜三十斤,司马光和范镇及苏轼的十八个别的朋友,都各罚红铜二十斤。
诗案总算了结了。
苏轼出狱当天又写了两首诗,其中一首是:“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
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
”要是由御史台的人检查起来,他又犯了对帝王大不敬之罪,“少年鸡”指的是贾昌,贾昌年老时告诉人他在少年时曾因斗鸡而获得唐天子的宠爱,而任宫廷的弄臣和伶人,这一点可引申而指朝廷当政的小人是宫廷中的弄臣和优伶,又是诽谤
佛说的三字大法是什么
就是佛教三字经 佛教三字经 【法界】 无始终,无内外,强立名,为法界。
法界性,即法身,因不觉,号无明。
空色现,情器分,三世间,从此生。
迷则凡,悟则圣,真如体,须亲证。
【释迦佛生】 证者谁,释迦尊,大悲愿,示诞生。
处王宫,求出离,夜逾城,人不知。
入雪山,修苦行,六年间,习寂定。
从定起,出山来,坐树下,心镜开。
天龙喜,魔胆落,睹明星,成正觉。
启大教,说华严,尘刹海,现宝莲。
悯凡愚,不能听,隐尊特,显劣应。
说阿含,第二时,四谛法,接小机。
证四果,出生灭,演方等,破法执。
第四时,谈般若,二乘转,教菩萨。
开显圆,法华会,学无学,得授记。
涅槃经,最后说,显真常,扶戒律。
五时教,如是说,亦融通,亦分别。
化道圆,归真际,双树间,吉祥逝。
荼毗后,分舍利,阿育王,变古制。
碎宝末,造浮图,役鬼神,遍阎浮。
优填王,始造像,令后人,修供养。
【集结三藏】 大迦叶,命阿难,集结经,石窟间。
修多罗,是经藏,毗奈耶,是律藏。
阿毗昙,是论藏,正法隆,外道丧。
藏分三,部十二,遇有缘,作佛事。
【大法东来】 汉明帝,梦金人,求圣教,遣蔡愔。
腾兰来,经像至,初译经,四十二。
道教徒,兴恶念,请焚经,为试验。
道经毁,佛经全,光炽盛,耀人天。
善男女,皆生信,求出家,期现证。
建十寺,安僧尼,三宝备,始于兹。
【十宗】 溯源流,知宗派,宗有十,分大小。
〖成实宗〗 成实宗,六代盛,高僧传,可为证。
〖俱舍宗〗 俱舍宗,陈至唐,五代后,渐微茫。
此二宗,是小乘,律小大,七大乘。
〖禅宗〗 传心印,为禅宗,佛拈花,迦叶通。
授阿难,为二祖,次第承,皆可数。
第十二,号马鸣,造起信,大乘兴。
十四祖,名龙树,入龙宫,华严遇。
传世间,法雨树,造诸论,施甘露。
廿八祖,达摩尊,来东土,示性真。
离文字,要亲证,有慧可,得心印。
传僧璨,为三祖,信心铭,超今古。
第四祖,名道信,知无缚,解脱竟。
五祖忍,居黄梅,东山上,道场恢。
第六祖,名慧能,传衣钵,道大行。
六祖下,二禅师,南岳让,青原思。
南岳下,一马驹,踏杀人,遍寰区。
青原下,一石头,石头路,滑似油。
分五家,派各别,临济宗,行棒喝。
玄要分,宾主别,人与境,夺不夺。
沩仰宗,示圆相,暗机投,义海畅。
曹洞宗,传宝镜,定君臣,行正令。
云门宗,顾鉴咦,一字关,透者希。
法眼宗,明六相,禅与教,无两样。
〖律宗〗 既明宗,须知律,持五戒,本乃立。
为沙弥,持十戒,比丘僧,具足戒。
戒二百,又五十,尼增百,戒始足。
梵网戒,制菩萨,重有十,轻四八。
律门祖,优波离,承佛印,肃清规。
先束身,次摄心,得圆通,证道深。
唐道宣,精毗尼,大小乘,咸总持。
宋元照,继其后,著述多,善分别。
既明律,须研教,辨权实,判大小。
〖天台宗〗 北齐朝,有慧文,读中论,得其精。
祖龙树,立三观,空假中,归一贯。
传弟子,南岳思,止观法,万世师。
第三世,有智者,演教观,判高下。
藏与通,别与圆,此四教,至今传。
谈性具,善恶兼,百界如,有三千。
此一派,号天台,宗法华,佛慧开。
〖贤首宗〗 华严经,最尊胜,初传来,在东晋。
杜顺师,是文殊,阐华严,盘走珠。
第一传,得智俨,作搜玄,记十卷。
第二传,是贤首,探玄记,世稀有。
清凉疏,释新经,并作钞,博而精。
小与始,终与顿,至于圆,五教振。
四法界,十玄门,暨六相,义最纯。
因该果,果彻因,摄万法,归一真。
圭蜂密,疏圆觉,大钞祥,小钞略。
此一派,贤首宗,亦行布,亦圆通。
〖慈恩宗〗 唐玄奘,游西域,学瑜伽,祖弥勒。
依戒贤,大论师,亲传授,历年时。
归长安,传窥基,通因明,善三支。
成唯识,作述记,破邪宗,伸正义。
有现量,有比量,究竟依,圣教量。
偏计执,依他性,二者离,园成证。
此一宗,号慈恩,先谈相,后显真。
〖三论宗〗 三论宗,传最古,秦罗什,来兹土。
真空义,为第一,群弟子,竞传习。
曰中论,曰百论,十二门,为三论。
唐吉藏,施大功,三论疏,传海东。
法藏释,十二门,宗致记,至今存。
〖密宗〗 善无畏,至长安,唐一行,受真传。
作疏释,大日经,真言教,始得明。
金刚智,及不空,接踵来,广流通。
灌顶法,不轻授,非法器,转获咎。
立禁令,自明始,秘密宗,敕停止。
〖净土宗〗 晋慧远,住匡庐,结莲社,德不孤。
魏昙鸾,修妙观,生品高,瑞相现。
唐道绰,暨善导,唱专修,为妙道。
此法门,三经说,大经该,小经切。
观经语,最惊人,许五逆,得往生。
三藏教,所不摄,佛愿力,诚难测。
一称名,众罪灭,临终时,佛来接。
下中上,根不齐,一句佛,同生西。
既生西,皆不退,亲见佛,得授记。
净土宗,真简要,协时机,妙中妙。
〖忏法〗 上十宗,已说完,忏悔法,更须探。
慈悲忏,何人集,志公等,高僧十。
梁武帝,心至诚,度故妻,脱蟒形。
唐悟达,有夙业,人面疮,生于膝。
遇神僧,为洗冤,三昧水,浇即痊。
作水忏,后世传,如法行,利无边。
【诸法】 为学者,须知法,染与净,善分别。
〖五蕴〗 色受想,并行识,此五蕴,本空寂。
〖六根〗 眼耳鼻,舌身意,此六根,应须记。
〖六尘〗 色声香,味触法,此六尘,亦须识。
〖十二处〗 前六根,与六尘,十二处,常相亲。
〖十八界〗 根尘接,有六识,十八界,从此立。
〖转八识成四智〗 末那识,为第七,阿赖耶,第八识。
八种识,为心王,转成智,性发光。
大圆镜,平等性,妙观察,成所作。
此四智,一心圆,八识转,体用全。
〖三身〗 曰法身,曰报身,曰应身,是三身,自受用,他受用,一报身,说二用。
胎生身,变化身,此二种,皆应身。
约为三,开为五,相无定,随机睹。
〖五眼〗 有肉眼,有天眼,有慧眼,有法眼,并佛眼,名五眼,见所见,皆无限。
〖六通〗 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漏尽通,圣与凡,各不同。
〖四谛〗 曰苦集,曰灭道,四谛法,须寻讨。
〖十二因缘〗 自无明,至老死,十二因,为缘起。
顺流转,逆还灭,当处空,无分别。
〖六度〗 布施度,持戒度,忍辱度,精进度,禅定度,智慧度,自他苦,从此度。
〖四无量心〗 慈与悲,喜与舍,四无量,称圣者。
〖涅槃四德〗 曰常乐,曰我净,此四德,涅槃证。
〖十界〗 有情界,说六凡,三途苦,须先论。
曰地狱,曰饿鬼,曰畜生,苦无比。
曰天道,曰人道,曰修罗,乐事少。
曰声闻,曰缘觉,取灭度,为独乐。
曰菩萨,曰如来,抚众生,如婴孩。
此四圣,并六凡,为十界,一性含。
〖器世间〗 既论身,须论土,土为依,身为主。
四大洲,共铁围,七金山,绕须弥。
为大地,风力持,水火金,不相离。
水轮含,十方界,性流动,如何载
业力持,得自在,风金摩,火形现。
庵摩果,比阎浮,果体圆,圆如球。
彼上下,与四周,人与物,如何留
楞严经,秘密说,善会通,不可执。
日与月,绕虚空,不堕落,谁之功
有过去,有现在,有未来,三世改。
南与北,西与东,并四维,上下通,观十方,人在中,人居地,地居空。
数此地,至大千,凡圣居,各有缘。
同居土,方便土,实报土,寂光土, 分四土,自台教,前二粗,后二妙。
法性土,净化土,染化土,分三土。
贤首教,如是说,从本源,生枝节。
娑婆界,极乐界,华藏界,及余界, 界非界,非界界,重重涉,各无碍。
【劝学】 学佛者,首在信,信而解,解而行,由解行,至于证,识次第,辨邪正。
宗说通,理事融,破我执,第一功。
四句离,百非遣,妄念消,真性显。
【叙述古德】 古之人,行履笃,言不诳,心不曲。
守清素,如慧开,竭尽施,不积财。
自洁者,如道林,入深山,远女人。
尊师者,如道安,服苦役,心自甘。
孝亲者,如道丕,为养母,自忍饥;父捐躯,为报国,丕苦求,骨跃出。
高尚者,如道恒,避荣命,入山深。
感应者,如道生,石点头,听讲经。
求通经,如灵辨,骨肉穿,妙义显。
冲举者,尼净检,凌霄去,身冉冉。
神解者,李通玄,华严论,千古传。
机捷者,灵照女,老庞公,徒延伫。
举十德,励初学,依此修,成正觉。
【余韵】 三字偈,随分说,如风过,万籁歇。
非有言,非无言,会此意,是真诠。
张元干-贺新郎的赏析
作品内容年代:南宋作者:张元干作品:贺新郎内容:梦绕神州路。
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
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
聚万落千村孤兔。
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更南浦,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
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万里江山知何处
回首对床夜语。
雁不到,书成难与
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
举大白,听金缕。
作品注释注释:[1]梦绕神州路-连做梦也忘不了中原地区。
神州:一般指中国,这里专指被金兵占领的中原。
[1]怅秋风三句-只恨在萧瑟的秋风中,处处兵营都发出悲哀的号角声,那汴京的宫殿都荒芜了。
怅:心里愁闷;画角:号角;故宫:北宋首都汴京(今河南开封市);离黍:长满了庄稼。
[1]底事昆仑倾砥柱二句-稳定如山的北宋怎么回一朝倾覆,让金兵在中原到处乱窜呢
底事:何事
;昆仑:昆仑山,喻北宋王朝;砥柱:砥柱山,在黄河中。
九地:遍地;黄流:黄河水,这里指金兵;乱注:到处流。
[1]孤兔-指金兵。
[1]天意从来高难问-皇帝高高在上,他的意图没人了解。
况人情老易悲难诉-更何况人们很快忘记了亡国之恨。
[1]更-再。
南浦-送别的码头。
[1]耿-明亮。
斜河-银河斜转(夜深了)。
断云微度-一朵朵浮云缓慢飘过去。
万里江山知何处-江山阻隔,相距万里,知道你在哪里呢
回首-回忆。
对床夜语-对躺在床上谈话到深夜。
雁不到二句-(你去的地方)大雁也飞不到,写好的信交给谁
目尽青天一句-远望天空,想到古今世态的变化。
肯儿曹恩怨相尔汝-(我们谈的都是国家大事)怎么能象孩子那样只顾说个人恩怨呢
大白-酒杯。
金缕-《金缕曲》就是《贺新郎》词牌的别名。
求道家经典
道德经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常有欲以观其徼(jiào)。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 弱其志,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chén,通假字“沉”)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tuóyuè)乎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pìn)。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 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尤。
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抟气致柔,能婴儿乎
涤除玄览(jiàn),能无疵乎
爱民治国,能无知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为乎
生之畜之。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gǔ),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shān zhí)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yǒu )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tián)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jiǎo),其下不昧。
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
澹兮其若海;泊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
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dǔ)。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是谓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第十七章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
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第二十章 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累累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
我愚人之心也哉
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澹兮其若海,恍兮若无止。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
我独(欲)异于人,而贵食母。
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yǎo)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
以此。
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
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行。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本,躁则失君。
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
朴散则为器, 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故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
或强或羸,或挫或隳(huī)。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还。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第三十一章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哀悲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所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第三十五章 执大象,天下往。
往而不害,安平太。
乐与饵,过客止。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可既。
第三十六章 将欲歙(shè)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
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第三十七章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
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
无名之朴,夫亦将无欲。
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第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
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上礼为之而莫之应, 则攘臂而扔之。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
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
故去彼取此。
第三十九章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
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
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
此非以贱为本邪
非乎
故致数舆无舆,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第四十章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第四十一章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
不笑,不足以为道。
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夫唯道,善贷且成。
第四十二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
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第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稀及之。
第四十四章 名与身孰亲
身与货孰多
得与亡孰病
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第四十五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躁胜寒,静胜热。
清静为天下正。
第四十六章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
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第四十七章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其出弥远,其知弥少。
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
第四十八章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
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第四十九章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圣人在天下怵怵,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第五十章 出生入死。
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死地,亦十有三。
夫何故
以其生生之厚。
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sì)虎,人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
夫何故
以其无死地。
第五十一章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
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
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长而不宰。
是谓玄德。
第五十二章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
见小曰明,守柔曰强。
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习常。
第五十三章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
大道甚夷,而民好径。
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彩,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
是为盗夸。
非道也哉
第五十四章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国,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
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
吾何以知天下然哉
以此。
第五十五章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
毒虫不螫(shì ),猛兽不据,攫(jué)鸟不搏。
骨弱筋柔而握固。
未知牝牡之合而脧(zuī)作,精之至也。
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
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
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第五十六章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
故为天下贵。
第五十七章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
吾何以知其然哉
以此。
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 第五十八章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孰知其极
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
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第五十九章 治人事天,莫若啬。
夫唯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
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第六十章 治大国,若烹小鲜。
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
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第六十一章 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
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
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
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
夫两者各得其所欲,大者宜为下。
第六十二章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
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
人之不善,何弃之有
故立天子,置三公。
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
不曰以求得,有罪以免邪
故为天下贵。
第六十三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大小多少,报怨以德。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
其脆易泮,其微易散。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
不慎终也。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
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第六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
民之难治,以其智多。
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知此两者亦稽式。
常知稽式,是谓玄德。
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第六十六章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是以欲上民,必以言下之。
欲先民,必以身后之。
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
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第六十七章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
夫唯大,故似不肖。
若肖,久矣其细也夫
我有三宝,持而保之。
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
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
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
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第六十八章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第六十九章 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
”是谓行无行,攘无臂,仍无敌,执无兵。
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
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第七十章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
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言有宗,事有君。
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
知我者稀,则我者贵。
是以圣人披褐而怀玉。
第七十一章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
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第七十二章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
无狭其所居,无厌其所生。
夫唯无厌,是以不厌。
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
故去彼取此。
第七十三章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
天之所恶,孰知其故
是以圣人犹难之。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然而善谋。
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第七十四章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
孰敢
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稀有不伤其手矣。
第七十五章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
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
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
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第七十六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
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折。
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第七十七章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
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
唯有道者。
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第七十八章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正言若反。
第七十九章 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
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
有德司契,无德司彻。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第八十章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
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
使人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
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第八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求《仙四·玄霄·一生寂》歌词意思解释
宋神宗在熙宁年间(1068——1077)重用王安石变法,变法失利后,又在元丰年间(1078——1085)从事改制。
就在变法到改制的转折关头,发生了苏轼乌台诗案。
这案件先由监察御史告发,后在御史台狱受审。
御史台自汉代以来即别称“乌台”,所以此案称为“乌台诗案”。
元丰二年(1079)三月,苏东坡由徐州调任江苏太湖滨的湖州。
他作《湖州谢上表》,其实只是例行公事,略叙为臣过去无政绩可言,再叙皇恩浩荡,但他在后又夹上几句牢骚话: “陛下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
” 句中“其”为自称,他以自己同“新进”相对,说自己不“生事”,就是暗示“新进”人物“生事”。
古代文人因为客观环境使然,总是习惯于在谴词造句上表现得十分微妙,而读者也养成一种习惯,本能地寻求字里行间的含义。
比如御史台里的“新进”们。
六月,监察御史里行何大正摘引“新进”、“生事”等语上奏,给苏轼扣上“愚弄朝廷,妄自尊大”的帽子。
明明是苏轼在讽刺他们,而他们反说苏轼愚弄朝廷。
偷梁换柱正是小人们的惯技。
这里还有一点背景,王安石变法期间,保守派和变法派斗争激烈,两派领袖分别是两位丞相司马光和王安石,因前者给后者的长信中有“生事”二字,于是“生事”成了攻击变法的习惯用语;“新进”则是苏轼对王安石引荐的新人的贬称,他曾在《上神宗皇帝》书里说王安石“招来新进勇锐之人,以图一切速成之效”,结果是“近来朴拙之人愈少,而巧进之士益多”。
后来正是曾拥护过王安石的“巧进之士”吕惠卿把王安石出卖了,使其罢相。
朝廷的公报是固定按期出版的,相当于现在的官方报纸,苏轼的文字照例惹人注意,这次谢恩表,使那些“新进”成了读者心目中的笑柄。
而他们恼羞成怒,必然对苏轼进行报复,同时也是借新法谋私利、打击异己的一个步骤。
但单凭《湖州谢上表》里一两句话是不行的。
偏偏凑巧,当时出版了《元丰续添苏子瞻学士钱塘集》,给御史台的新人提供了收集材料的机会。
监察御史台里行舒(“檀”去“木”,念“蛋”)经过四月潜心钻研,找了几首苏轼的诗,就上奏弹劾说: “至于包藏祸心,怨望其上,讪渎漫骂,而无复人臣之节者,未有如轼也。
盖陛下发钱(指青苗钱)以本业贫民,则曰‘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陛下明法以课试郡吏,则曰‘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陛下兴水利,则曰‘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盐碱地)变桑田’;陛下谨盐禁,则曰‘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其他触物即事,应口所言,无一不以讥谤为主。
” 他举的例子,“赢得”两句及“岂是”两句出自《山村五绝》;“东海”两句出自《八月十五日看潮》;“读书”两句出自《戏子由》。
但经断章取义后,句句上纲上线。
马上,国子博士李宜之、御史中丞李定前脚后脚杀到,他们历数苏轼的罪行,声称必须因其无礼于朝廷而斩首。
李定举了四项理由说明为什么应当处苏轼极刑,他说:“苏轼初无学术,滥得时名,偶中异科,遂叨儒馆。
”接着说苏轼急于获得高位,在心中不满之下,乃讥讪权要。
再次,皇帝对他宽容已久,冀其改过自新,但是苏轼拒不从命。
最后,虽然苏轼所写诗之荒谬浅薄,但对全国影响甚大,“臣叨预执法,职在纠*,罪有不容,岂敢苟止
伏望陛下断自天衷,特行典宪,非特沮乖慝之气,抑亦奋忠良之心,好恶既明,风俗自革。
”这位李定正是当年因隐瞒父丧而被司马光称为“禽兽不如”的家伙,苏轼也讥他“不孝”。
虽然群小都要苏轼死,但神宗皇帝不愿杀害他,只同意拘捕他,而且不同意苏轼在进京途中关入监狱过夜。
此时,苏轼的一个好友王诜,是他印了苏轼的诗集,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派人去给南部的苏辙送信,苏辙立刻派人去告诉苏轼,朝廷派出的皇差皇甫遵也同时出发,但苏辙的人先到,苏轼知道消息,立即请假,由祖通判代行太守之职。
皇甫遵到时,太守官衙的人慌做一团,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
苏轼不敢出来,与通判商量,通判说躲避朝廷使者也无济于事,最好还是依礼迎接他,应当以正式官阶出现。
于是苏轼穿上官衣官靴,面见官差皇甫遵。
苏轼首先说话:“臣知多方开罪朝廷,必属死罪无疑。
死不足惜,但请容臣归与家人一别。
” 皇甫遵淡然道:“并不如此严重。
”命士兵打开公文一看,原来只是份普通公文,免去苏轼的太守官位传唤进京而已,要苏轼立即启程。
苏轼归看家人时,全家大哭。
苏轼笑着说了一个故事安慰他们: “宋真宗时代,皇帝要在林泉之间访求真正大儒。
有人推荐杨朴出来。
杨朴实在不愿意,但是仍然在护卫之下启程前往京师,晋见皇帝。
皇帝问道:‘我听说你会作诗
’杨朴答道:‘臣不会。
’他想演示自己的才学,抵死不愿作官。
皇帝又问:‘朋友们送你时,赠给你几首诗没有
’杨朴回答道:‘没有,只有拙荆作了一首。
’皇帝又问:‘是什么诗,可以告诉我吗
’于是杨朴把临行时太太做的诗念出来:更休落魄贪酒杯,且末猖狂爱咏诗。
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
” 家人听了故事,心里稍安。
太守官衙的人全都吓得手足无措,个个躲躲藏藏,只有王氏兄弟和陈师锡设酒筵饯别。
但老百姓都出来看太守启程,县志记载,老百姓都泪如雨下。
苏轼途经扬州江面和太湖时,都想跳水自杀。
他不知道要判什么罪,并且怕他的案子会牵连好多朋友。
等再一想,真跳了水,又会给弟弟招致麻烦。
不然,后人就见不到赤壁怀古和赤壁赋了。
家里烧了他大部分与友人的通信和手稿,家人到了安徽宿县,御史台又派人搜查他们的行李,找苏轼的诗,书信和别的文件。
后来苏轼发现自己的手稿残存者不过三分之一。
苏轼七月二十八日被逮捕,八月十八日送进御史台的监狱。
二十日,被正式提讯。
苏轼先报上年龄,世系,籍贯,科举考中的年月,再叙历任的官职和有他推荐为官的人。
他说,自为官始,他曾有两次记过记录。
依次是任凤祥通判时,因与上官不和而未出席秋季官方仪典,被罚红铜八斤。
另一次是在杭州任内,因小吏挪用公款,他未报呈,也被罚红铜八斤。
“此外,别无不良记录”。
最初,苏轼承认,他游杭州附近村庄所作的《山村五绝》里“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是讽刺青苗法的,“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是讽刺盐法的。
除此之外,其余文字均与时事无关。
到二十二日,御史台审问他《八月十五日看潮》里“东海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两句的用意,他拖到二十四日,才被逼按舒亶定的调子,说是“讽刺朝廷水利之难成”。
至于《戏子由》诗违抗“朝廷新兴律”的主旨,直到二十八日才作了交代。
到九月份,御史台已从四面八方抄获苏轼寄赠他人的大量诗词。
有一百多首在审问时呈阅,有三十九人受到牵连,其中官位最高的是司马光。
王安石罢相的次年(1077年),苏轼寄赠司马光一首《独乐园》:“先生独何事,四方望陶冶,儿童诵君实,走卒知司马。
抚掌笑先生,年来效喑哑。
”实为司马光重登相位大造舆论。
御史台说这诗讽刺新法,苏轼供认不讳:“此诗云四海苍生望司马光执政,陶冶天下,以讥讽见任执政不得其人。
又言儿童走卒,皆知其姓字,终当进用......又言光却喑哑不言,意望依前上言攻击新法也。
” 虽然“罪名成立”,但当时新法已废,凭此罪名不能判重刑,于是御史台又找。
找了痛斥“新进”的《和韵答黄庭坚二首》,抨击“生事”的《汤村开运河,雨中督役》诗。
前者是与黄庭坚唱和的,后者寄赠好友王诜。
《和韵》诗云:“嘉谷卧风雨,莨莠等我场。
阵前漫方丈,玉食惨无光。
”苏轼自己解释说,前四句以讥今之小人轻君子,如莨莠之夺嘉谷也,后面意言君子小人各自有时,如夏月蚊虻纵横,至秋自息,言黄庭坚如“蟠桃”,进用必迟;自比“苦李”,以无用全生。
又取《诗》(诗经)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
”皆以讥讽当今进用之人为小人也。
苏诗巧用“悄悄”、“愠”等词,暗藏“群小”之意。
要不是作者解释,还没多少人知其中奥妙。
《汤村》诗云:“居官不任事,萧散羡长卿。
胡不归去来,留滞愧渊明。
盐事星火急,谁能恤农耕
薨薨晓鼓动,万指罗沟坑。
天雨助官政,泫然淋衣缨。
人如鸭与猪,投泥相溅惊。
下马荒堤上,四顾但湖泓。
线路不容足,又与牛羊争。
归田虽*辱,岂失泥中行
寄语故山友,慎毋厌藜羹。
”苏轼也供认自己确有对盐官在汤村一带开运盐河的不满,“农田未了,有妨农事”,“又其河中间有涌沙数里”不宜开河,“非农事而役农民”,“役人在泥中,辛苦无异鸭和猪”等等。
*人指控之下,仗义执言也是罪行。
这些赠黄庭坚、王诜等人的诗文,一时成为轰动朝野的新闻,舒亶等人趁机落井下石,怂恿副相王圭(加“土”旁)检举苏轼的《王复秀才所居双(木会)》诗。
诗云:“凛然相对敢相欺,直干凌空未要奇。
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
”王圭诬告说:“陛下飞龙在天,轼以为不知己,而求之地下之蛰龙,非不臣而何
”神宗冷静地回答:“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
彼自咏(木会),何预朕事
”不久,狱吏问苏轼咏(木会)一事,苏轼巧妙答道:“王安石诗‘天下苍生望霖雨,不知龙向此中蟠’,此龙是也。
”狱吏会心而笑,那些自称拥护王安石变法的人,连王安石说国“蟠龙”也忘记了。
对苏轼的指控,有的十分牵强,刚才的咏(木会)诗就是一例。
还有《杞菊赋》的序言里曾提到吃杞菊的苦种籽,御史认为作者是在直接讽刺全境百姓的贫穷,尤其指朝廷对官吏薪俸的微薄。
“生而盲者不识日”是讽刺科举考生的浅陋无知,讽刺考生不通儒学,只知道王安石在《三经新义》里对经书的注释。
苏轼对大部分指控,都坦白承认在诗中批评新政。
在给王诜的诗里,有一行是坐听“鞭笞环呻吟”,又说,“救荒无术归亡逋”,他也提到“虎难摩”是为政贪婪的象征,给李常的诗里,他确是说在密州“洒涕循城拾弃孩”,见到男尸、女尸、婴尸饿死在路边,当时确是“为郡鲜欢”。
在给孙觉的诗里,有一行说二人相约不谈政治,是真在一次宴席上约定,谁谈政治就罚酒一杯。
给曾巩的诗里说他厌恶那些“聒耳如蜩蝉”的小政客。
给张方平的诗里把朝廷比作“荒林蜩(上“札”下“虫”)乱”和“废沼蛙帼淫”,又说自己“遂欲掩两耳”。
给范镇的诗里,他直言“小人”,给周(左“分”右包耳,bin)的诗里把当权者暗比作“夜枭”。
好友刘恕罢官出京时,苏轼写了两首诗给他: “敢向清时怨不容,直嗟吾道与君东,坐谈足使淮南惧,归向方知冀北空,独鹤不须惊夜旦,群鸟未可辨雌雄。
” “仁义大捷径,诗书一旅亭。
相夸绶若若,犹诵麦青青。
腐鼠何老吓,高鸿本自冥。
颠狂不用唤,酒尽渐须醒。
” 前一首最后一句取自诗经“俱曰予圣,谁识鸟之雌雄”,等于说朝廷上只有一群乌鸦,好坏难辨。
后一首表达自己对小人的争权争位不屑一顾。
这些无疑会激怒御史台群小,加上他们本就是来迫害苏轼的,所以后者的狱中日子不会好过。
苏轼写《狱中寄子由》说“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无比凄惨。
审讯者常对他通宵辱骂。
巨大精神压力下,苏轼写下了“与君世世为兄弟,再结来生未了因”的悲惨诗句。
那次是儿子苏迈要离开京城去别处借钱,把送饭的事交给朋友,但是忘了告诉朋友父子之间有约定:送饭只送蔬菜和肉食,若听到坏消息,才送鱼去。
巧的是这位朋友恰恰送去熏鱼。
苏轼大惊,就给弟弟写了两首诀别诗。
十月十五日,御史台申报苏轼诗案的审理情况,其中辑集苏轼数万字的交代材料,查清收藏苏轼讥讽文字的人物名单,计有司马光、范镇、张方平、王诜、苏辙、黄庭坚等二十九位大臣名士。
李定、舒亶、王圭等欲置苏轼于死地而后快,但神宗一时举棋不定,太祖早有誓约,除叛逆谋反罪外,一概不杀大臣。
同时,正直人士也仗义相救。
宰相吴充直言:“陛下以尧舜为法,薄魏武固宜,然魏武猜忌如此,犹能容祢衡,陛下不能容一苏轼何也
”已罢相退居金陵的王安石上书说:“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
”连身患重病的曹太后也出面干预:“昔仁宗策贤良归,喜甚,曰:‘吾今又为吾子孙得太平宰相两人’,盖轼、辙也,而杀之可乎
”苏轼未判重罪,这些幕前幕后相救的人功不可没,否则,中国会失去一位光照千古,集词人、诗人、画家、书法家于一身的艺术天才。
但是,御史台的人也在疯狂行动,他们准备把新法反对派一网打尽。
李定奏上一本,要求太后国丧时不赦免涉案人员,舒亶更狠,他奏请将司马光、范镇、张方平、李常和苏轼另外五个朋友一律处死。
十一月二十九日,圣谕下发,苏轼贬往黄州,充团练副使,但不准擅离该地区,并无权签署公文。
这样的结果,李定等人自是大失所望。
受到牵连的人中,三个人的处罚较重。
驸马王诜因泄露机密给苏轼,而且时常与他交往,调查时不及时交出苏轼的诗文,被削除一切官爵。
其次是王巩,被御史附带处置,发配西北。
第三个是子由,他曾奏请朝廷赦免兄长,自己愿意纳还一切官位为兄长赎罪,他并没有收到什么严重的毁谤诗,但由于家庭连带关系,仍遭受降职处分,调到高安,任筠州酒监。
其他人,张方平与其他大官都是罚红铜三十斤,司马光和范镇及苏轼的十八个别的朋友,都各罚红铜二十斤。
诗案总算了结了。
苏轼出狱当天又写了两首诗,其中一首是:“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
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
”要是由御史台的人检查起来,他又犯了对帝王大不敬之罪,“少年鸡”指的是贾昌,贾昌年老时告诉人他在少年时曾因斗鸡而获得唐天子的宠爱,而任宫廷的弄臣和伶人,这一点可引申而指朝廷当政的小人是宫廷中的弄臣和优伶,又是诽谤
乌台诗案前后苏轼诗词风格的变化 1079年7月,苏轼在湖州任上,因乌台诗案获罪入狱,次年元月,被流放至黄州。
诗案之前,自1071年任杭州通判以来,苏轼历任密州知州、徐州太守和湖州太守,政绩卓著。
其诗词作品在整体风格上是大漠长天挥洒自如,内容上则多指向仕宦人生以抒政治豪情。
而诗案之后,虽然有一段时间官至翰林学士,但其作品中却少有致君尧舜的豪放超逸,相反却越来越转向大自然、转向人生体悟。
至于晚年谪居惠州儋州,其淡泊旷达的心境就更加显露出来,一承黄州时期作品的风格,收敛平生心,我运物自闲,以达豁然恬淡之境。
以乌台诗案为界,苏轼的诗词作品在创作上有继承也有明显的差异。
在贯穿始终的“归去”情结背后,我们看到诗人的笔触由少年般的无端喟叹,渐渐转向中年的无奈和老年的旷达——渐老渐熟,乃造平淡。
首先,在题材上,前期的作品主要反映了苏轼的“具体的政治忧患”,而后其作品则将侧重点放在了“宽广的人生忧患”。
苏东坡,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过去生活的态度,一向是嫉恶如仇,遇有邪恶,则“如蝇在台,吐之乃已”。
在杭州,在一首给孔文仲的诗里,他流露出对声势煊赫的官场的蔑视:“我本麋鹿性,谅非优辕姿。
”不仅如此,他还替监狱里的犯人呻吟,替无衣无食的老人幽咽。
他写农村田园情趣时,他起的题目却是《吴中田妇叹》:“汗流肩赤栽入市,价贱乞与如糠粞。
卖牛纳税拆屋炊,肤浅不及明年饥”;他在歌咏“春入深山处处花”时也写农民的食粮,农民吃的竹笋没有咸味,只因“尔来三月食无盐”,直指朝廷的专卖垄断;他写被征调的人民挖通运河以通盐船,他的笔触更加尖刻犀利:“人如鸭与猪,投泥相溅惊”;他指责积贫积弱的朝廷,他渴望“致君尧舜”,渴望有朝一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他探问:“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他轻狂:“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 然而,“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东坡行云流水之作引发了乌台诗案。
梦后的黄州贬谪生活,使他“讽刺的苛酷,笔锋的尖锐,以及紧张与愤怒,全已消失,代之而出现的,则是一种光辉温暖、亲切宽和的识谐.醇甜而成熟,透彻而深入。
”在下棋时,他体悟到:“着时自有输赢,着了并无一物”。
在幽林静山之间,他豁然开朗:“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
棋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耐客思家”。
他不再执著于“奋力有当时志世”而是“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所以当苏轼遨游赤壁之时,面对“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发出“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的感叹,便也可被世人所理解。
他飘然独立,只愿做一只孤鸿:“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 其次,在文化上,前期尚儒而后期尚道尚佛。
前期,他渴望在仕宦之路上获得成功,即使有“归去”之心,也是“欲回天地如扁舟”“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
他有儒家所提倡的社会责任,他深切关注百姓疾苦:“秋禾不满眼,宿麦种亦稀。
永愧此邦人,芒刺在肤肌。
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饥”;他渴望在沙场上一展雄威,“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尤其在密州徐州时,其锐意进取、济世报国的入世精神始终十分强劲。
苏轼在其政论文章中就曾一再阐发《易经》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思想,希望“天子一日赫然奋其刚健之威”,能动于改革,为变法摇旗呐喊 。
后期,尤其是两次遭贬之后,他则更加崇尚道家文化并回归到佛教中来,企图在宗教上得到解脱。
他认识到自己和朝廷权贵们已经是“肝胆非一家”。
所谓使人追求的“浮名浩利”,对他来说已经是 “鹤骨霜髯心已灰”,只能劳神费力,再没有什么“西北望,射天狼”的豪情壮志,“穷猿已投林,疲马初解鞍”。
对那个一生仕宦起伏颠簸的苏东坡而言,他从心底发出最最真实的慨叹“惆怅东南一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他深受佛家的“平常心是道”的启发,在黄州惠州儋州等地过上了真正的农人的生活,并乐在其中。
当太后允其在太湖边居住的时候,他大喜:“十年归梦寄西风,此去真为田舍翁。
”他终于可以乘一扁舟来往,“神游八极万缘虚”了。
久旱逢甘露,苏东坡和农人完全一样快活而满足,他写诗道:“沛然扬扬三尺雨,造化无心恍难测。
老夫作罢得甘寝,卧听墙东人响屐。
腐儒奋粝支百年.力耕不受众目怜。
会当作溏径千步,横断西北遮山泉。
四邻相率助举杵,人人知我囊无钱。
” 第三,在风格上,前期的作品大气磅礴、豪放奔腾如洪水破堤一泻千里;而后期的作品则空灵隽永、朴质清淡如深柳白梨花香远溢清。
就词作而言,纵观苏拭的三百余首词作,真正属于豪放风格的作品却为数不多,据朱靖华先生的统计类似的作品占苏拭全部词作的十分之一左右,大多集中在密州徐州,是那个时期创作的主流:有词如“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
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樽前”锋芒毕露;一首《江城子 密州出猎》决不可“十七、八女子,执红牙板”来悠然而唱,而必须要“东州壮士抵掌顿足而歌之,吹笛击鼓以为节,颇壮观也。
”这些作品虽然在数量上并不占优势,却着实反映了那段时期苏轼积极仕进的心态。
而后期的一些作品就既有地方人情的风貌,也有娱宾遣兴,秀丽妩媚的姿采。
诸如咏物言情、记游写景、怀古感旧、酬赠留别,田园风光、谈禅说理,几乎无所不包,绚烂多姿。
而这一部分占了苏轼全词的十之八九左右。
虽然也有“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的大悲叹,但更多的却是“花谢酒阑春到也,离离,一点微酸已著枝”的小恻隐,他逃离了仕途官场的蝇营狗苟,开始静观自然:“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他越来越觉得文字难以承载内心之痛:“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他将自然与人化而为一:“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其间大有庄子化蝶、无我皆忘之味。
至此,他把所有的对现实的对政治的不满、歇斯底里的狂吼、针尖麦芒的批判全部驱逐了。
其题材渐广,其风格渐趋平淡致远。
苏轼诗词前后期发生如此之大变化的原因 木斋先生对于这个问题的论述已经十分精辟,现直接引用过来:“诗案对诗人的思想和创作不能不发生深刻影响。
有人说,诗案是苏轼一生的转折点:苏轼由当初的“奋厉有当世志”、“致君尧舜”,转变为“聊从造物游”的艺术人生。
案前,诗入主要是深刻地反省仕宦人生;其后,他痛苦的心灵在自然的天地里找到了归宿,发现了新的人生境界。
也有人说,黄州时期.“苏东坡精神寄托的对象从名利事业而暂时转移到东坡,转移到大自然。
这就是对统治集团的一种疏远,这不能不无它的积极意义”。
诗案对于苏轼,浑如一场恶梦。
梦后的黄州贬谪生活,使苏拭从具体的政治哀伤中摆脱出来,重新认识社会,重新评价人生的意义。
” 现从先生的角度,将这一问题作一个小小的展开。
首先,生活环境的改变是苏轼作品发生变化的客观原因。
乌台诗案之后,苏东坡谪居黄州,远离官场。
在黄州,他在给好友章淳的信中写道:“现寓僧舍,布衣蔬饮,随僧一餐,差为简便。
以此畏其到也。
穷达得丧粗了其理,但廪禄相绝,恐年载间,遂有饥寒之扰。
然俗所谓水到渠成,至时亦必自有处置,安能预为之愁煎乎?初到一见太守。
自余杜门不出,闲居未免看书,惟佛经以遣日,不复近笔砚矣。
”我们可以看到在表层意义上苏轼是谪居黄州、惠州、儋州等地,但他的谪居与其他人又不一样。
他“寓僧舍”、“随僧餐”、“惟佛经以遣日”。
这说明,他在起居生活上已渐趋佛道。
其次,崇尚佛老思想。
乌台诗案是苏轼对儒家的仕宦思想产生深深的怀疑,在仕途失意之时,自然倾向于佛家和道家的思想。
他在《安国寺记》里写道:“余二月至黄舍。
馆粗定,衣食稍给,闭门却扫,收召魂魄。
退伏思念,求所以自新之方。
反现从来举意动作,皆不中道,非独今之所以得罪也。
欲新其一,恐失其二;触类面求之,有不可胜悔者。
于是喟然叹曰:道不足以御气,性不足以胜习,不锄其本而耘其末,今虽改之,后必复作。
盍归诚佛僧,求一洗之。
’得城南精舍.曰安国寺.有茂林修竹、陂池亭谢。
间一二日辄往焚香默坐’,深自省察.则物我相忘,身心皆空,求罪始所生而不可得。
一念清净.染污自落;表里核然.无所附丽。
私窃乐之……”“归诚佛僧,求一洗之”、“物我相忘,身心皆空”。
这说明,他的内心已经开始疏远儒家思想,而日渐趋向佛老思想。
第三,儒道佛三教合一。
表面上苏轼弃儒从道,但是实际上,儒学的观念已经深深地扎根其内心之中了,而苏轼又将佛道的出世与儒家传统思想中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和于宋代“修己治人”统一起来,故其作品谈禅说理、怀古感今,无所不包。
在黄州时,苏轼逍遥游世:“吾生本无待,俯仰了此世。
念念自成劫,尘尘各有际。
下观生物息,相吹等蚊蚋”;在惠州时,他超然淡泊: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优哉游哉,聊复尔耳”在儋州,宠辱不惊、履险如夷、临危若素:“春牛春杖,无限春风来海上。
便丐春工,染得桃红似肉红。
春幡春胜,一阵春风吹酒醒。
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
” 苏轼一生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宦海沉浮,两遭流放。
乌台诗案对于苏轼的仕途人生而言是一个低潮,但却是其文学创作生涯中的一个重要的转折。
这种仕途的不得意和现实的坎坷,使他走出市井朝廷,将自己的精神世界更多的寄托于佛法禅意、青山秀水之中,故而也就在更大意义上成就了东坡式“自在洒脱、空灵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