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KTV七夕节广告语
我爱深情相拥的汪涵乐乐 我爱你 我爱歌舞青春的扬扬 i love you 我爱为你写诗的吴克群 我爱你 我爱王妃的萧敬腾 我爱你 我爱我相信的孙楠 i love you 我爱爱的箴言的齐秦 我爱你 我爱牛郎织女 我爱张翰郑爽一起又看流星雨 我爱梁山伯与祝英台 我love刘惜君魏晨一起遥望甜蜜蜜 我爱闲葭苍苍白露为霜 我爱郁可唯delay我愿意在水一方 我爱这个纯洁浪漫的爱情时代 i love you 我爱此时此刻的今天晚上 我love今天晚上的你们
七夕节女鞋的广告语
七夕情人节 相约新世纪 情浓一生,真心表爱意 心相系 爱相随 爱的银河系,爱在七夕 七夕情人节,爱情总动员 驯养爱情 浪漫七夕 遇上你是我的缘--献给七夕情人节 七夕情人节浪漫情人夜 捧在手中,甜在心中! 让七夕在生活的每一天 爱永远,相约七夕情人节! 七夕情人节 相约新世纪 情浓一生,真心表爱意 让七夕在生活的每一天 捧在手中,甜在心中! 超市情人节促销广告语 : 让我们成双成对 今天为爱而换位 共同的日子天天都是情人节 情你准备爱我 花店广告词: 七夕买花优惠多 见证爱情情更浓 捧一束七夕花 爱情浪漫久远 花无言 爱有语 浪漫七夕大酬宾 珠宝店广告词: 钻石价虽高,爱情不打折。
或者 钻石价高,爱情无价。
戴在手上,甜在心间! 爱不能光用嘴说,爱你就要表行动 七夕爱情,送你大惊喜 浪漫七夕节,情侣大优惠 爱情无价,钻石打折。
商场广告词: 今生今世七夕节 浪漫优惠大酬宾 浪漫七夕情人节 情侣用品大优惠\\\/全场打折表爱心 爱情不老七夕节 幸福相约在XX(商场名字) 酒店广告词: 七夕浪漫夜 情侣套房爱正浓 拥抱七夕看夜景 幸福相伴在XX(酒店名称) 七夕浪漫套餐 优惠多多 美味多多 美味七夕套餐 为爱情添把火 酒吧七夕情人节派对广告语: 如果你是单身,何不来派里一试姻缘? 如果你是双身,欢迎带你的朋友一起来,两个人一同感受糖果水晶派对温馨的体验。
如果你是已婚,快来给我们这里众多的男孩女孩,讲讲你正在享受的甜蜜...
求鸡尾酒牛逼的广告词
1、品味一种,未入喉,已醇溢,犹未品,已不凡。
2、享受尊贵人生,从至醇的红酒开始,点滴回味,犒赏成功。
3、魅力彰显卓越,传世红酒典藏,于人生巅峰,尽享那一抹醉人的红。
4、典雅的不仅仅是独具匠心的设计,还有那种恬淡自如的心境。
5、享受酒中极品,滴滴难忘却;畅谈天下乐事,件件喜心头。
6、浪漫的玫瑰色泽,散发优雅的魅力,酒不醉人,人自醉……7、品尝人世间最富有生命的气息,味览天地间最精华浓缩的露水。
8、红色的雅致明媚,顷刻间,便能让你品味到酒中极品的所有感触。
9、拈一杯红酒,滑过红唇,浪漫依然,人因酒而醉,醇香不散。
10、享受美妙时分,畅饮琼液佳醇,每一口,每一滴,难舍,难分。
11、款款而来,红酒美人,酒香带着无尽的醉,醉与不醉皆不分。
12、卢瓦尔河谷萨榭城堡里,同巴尔扎克一起感受红果的辛烈香味。
13、品味在红酒里,徜徉在微风中,共舞在星空下,回味在梦乡里。
14、徜徉地中海阳光,邂逅英伦风情,尽在这一杯甘醇,这一种享受。
15、品味生活的红,恰是红酒,在唇齿间留恋,于心中醉眠。
16、魅力是琼浆酝酿的倩影,披上了红纱,流淌着如歌的岁月年华。
17、典雅中透过的芳华,犹如红酒般的唇,留下了深情的吻。
18、享受时间的定格,在红酒摇曳的杯中,找寻曾经甜蜜的滋润与温存。
19、魅力出天然,韵味永流转,自然的味道,在不经意间展现。
20、品酒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熏陶,犹如享受着带音乐的日光浴。
21、尊崇时尚的品味、极致的享受 、无限的魅力,雍容而典雅。
22、享受浓浓的芬芳,闭上眼睛,咀嚼回味,浮想联翩,意犹未尽。
23、魅力无法阻挡,每时每刻,魂牵梦萦。
最终,臣服于它。
24、享受穿越唇齿的甘洌与柔滑,浪漫与温情在肺腑之间随波荡漾。
25、魅力感动时尚,精致触动芳华,经过多少岁月始终回味这一刻。
26、酒香流唇间,人生五味足,释放浪漫激情,畅享美好人生。
27、品味爱的甘醇,品味酸涩人生,在平静的生活中增添流动的音符。
28、红酒的魅力,在于令人心醉。
无法抵挡,酒不醉人人自醉…29、她的典雅,那么的强烈,又那么的淡薄,我,看不透你。
30、品位不一样的生活只因有你相伴,红唇欲滴,滴滴难舍。
31、魅力无处不在,源于天然,精工酿造,一切自然超群。
32、品味美酒佳肴,享受快乐人生;展现时尚魅力,典雅生活情操。
33、品味杯中风情,曼妙醇香,未饮而醉,风情何止万种
34、当一滴尊贵溶解呢喃,品味在升华中渲染,如时光被岁月饱含。
35、当一滴美妙柔附舌尖,享受这宁静的港湾,如回忆在梦间往返。
36、当一滴奢华闪耀斑斓,魅力于绽放时弥漫,如丝滑着笑语欢颜。
37、当一滴潇洒荡漾唇边,典雅似诗经般主旋,如精彩与天地分担。
38、一份醇香的飘逸,一点浓郁的馨熏,轻吮浅尝,妙曼飘渺迷醉。
39、一种心灵的交融,一丝沁心的舒畅,轻吮浅尝,留恋通透沉醉。
40、一缕销魂的魅惑,一段神秘的情思,轻闻浅嗅,迷离吸引痴醉。
41、一份静谧的高贵,一种脱俗的气质,轻闻浅嗅,典雅高贵心醉。
42、一个人独处时,与恋人一起时,入睡前,甜蜜温馨时……43、品味流金岁月,享受非凡人生;魅力红动中国,典雅写就浪漫。
44、朋友,这时候的你所需要的调节剂不过是一杯香醇的红酒。
夜场宣传广告语
尊敬的各位顾客朋友们,今天,本酒吧搞宣传活动,每位顾客只要邀请一位自己的朋友三个以上的,且非本酒吧之内人员的,就可以成为我们幸运顾客,享受所有酒水半价(可以写八折)优惠。
酒吧
什么节日,什么活动能够吸引客人。
就把很多节日都是能够吸引到人的,比如体育赛事多的,还有一些派对节日,万圣节,光棍节,圣诞节这些都是可以的,活动的话当然是优惠程度还有抽奖福利什么的了,有好处当然就来了,不过安保工作要做好喔,望采纳~
另一种灿烂生活演员表,另一种灿烂生活演员表,
刘达明 朴海镇(韩国) 兰轩儿 江铠同 关渔 韩承羽 阎玉环 申珉熙(韩国) 哈妮 乔乔 杨国忠 张达明(中国香港) 哈军 夏添 闫刚 黄建群(中国台湾) 阎刚 赵刚 祝家庄 张植绿 陈丽虹 陆昱颉
我想和你好好的亮亮酒吧唱的是什么歌
e洙颌fio◎i〗w濮☆a'e洙颌h隶o◎我 题记:惊蛰想,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放不下,如此深爱,一切代价.即使有一天,他要弃她而去,爱上别的女子,猎取别人的温柔,她亦不会责怪,不会有怨恨,她依然要感激他,依然会抱着他留下的欢乐在这落寂的人间独自行走. 爱是恩慈,亦是恩赐,爱是包容,是原宥一切过错. 三月里的那个傍晚,天空中有阴郁的云,霖言独自在街上闲逛,抬眼间,一见店铺的广告便映入眼帘---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是他所钟爱的张国荣里的歌词.逝着已矣,一首歌曲却能够历久弥新. 略略的迟疑,他推门进去. 许是梅雨季节,店内生意冷清,空落的桌椅,只有一个穿着深咖啡色围群的女孩垂首立与柜台后面. 他走到柜台面时,她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禁不住微微一怔. 眼前的女子,乌黑的眼眸,眉间清冽纯澈,漆黑的发柔软地散在脑后,微扬的唇角看起来安详静好. 他点定一杯蓝山,然后去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雨已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片刻之后,她把煮好的咖啡送到他面前,浅笑盈盈,而她转身的时候,霖言忽然开口叫住她,我们聊聊可好
她叫惊蛰 他微微一惊,那是节气里的一个,虫子都醒来,名唤惊蛰,分明有卑微的含义. 为什么叫这么名字
他觉得自己有点逾界.可她还是好脾气地笑. 因为我在惊蛰的那日出生,那么你呢
我
霖言忍不住逗她,我叫芒种,也是节气. 她于是笑起来,十分天真的模样,他也忍不住跟着她笑起来. 然后,霖言止住笑,很温和地纠正自己.我叫霖言,他说,你要记住我. 她乖乖地点头,嗯,一定记住. 就这样一言一语地搭着,却丝毫不觉得尴尬.霖言原是不善于言辞的男子,但惊,她是让人目眩的女子,即使只是倾听,却也觉得满足. 霖言只姑望她,手边的咖啡已经冷却,心里却是腾起点滴的温暖来. 临到彼此道别,霖言留下她的QQ号码,而她站在门边微笑着对他挥手. 那样明亮的眼睛,竟是直入人心. <二> 回到与孙合租的公寓时,孙和小曼早已经煮好晚饭. 孙和小曼在大一的新生舞会上相识后,很快便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年下来便认定了彼此是今生的惟一,只等一毕业就马上结婚. 小曼一边便好碗筷唤霖言入座,一边笑着回头,霖言,汀屿打过电话找你,留了口讯,要你跟她联系. 汀屿,小他三岁的女孩,在他的家乡C城,汀屿家与他家本是世交,有些事便是顺其自然,而在他心里,汀屿一直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多年来从未有所改变.在他前往A城之前,汀屿送他至车站,眉目切切. 你一定要等我,汀屿说. 霖言过来A城之后,每周都会打电话回去给他,开口总是那句,汀屿你好么. 汀屿也是嬉笑着说,只要你还记得我就很好. 真是傻啊,可霖言想起她是仍是觉得心里温暖,许是真的喜欢吧. 如果汀屿已然是高三,也许半年之后就能在A城相聚了,可霖言却也深想,喜欢,那毕竟不是爱情. 霖言和惊蛰在网上聊天,她的ID就是她的名字.惊蛰. 偶尔,当他说起初遇那日,她的眉目曾令他一时失神. 惊蛰,他说,你可知道你有多美? 字字肺腑,绝无非分之意.可惊蛰却忽然认真起来. 美又不能当饭吃,惊蛰述评,若是人对生活的要求仅仅只是果腹和遮体时,又如何在意食物好不好吃,衣服上绣没绣花. 原来,惊蛰是因为无法支付昂贵的学费,所以早早出来体验生活的苦涩. 原来,咖啡店里那份微薄的薪水,是她在这个城市赖以生存的所有来源. 霖言顿时失语. 惊蛰看他久久没有回应,略略有些不安. 是不是我太不礼貌了,她说,或许,这与你不相干的些许杂事,我原是不该对提起. 霖言心里泛起一抹酸楚,良久,他在键盘上敲下十一个数字. 他说,惊蛰,这是我手机号码,如果你需要我,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 几日之后,霖言接到惊蛰打来的电话,惊蛰的声音微微有些疲惫. 我已经不去咖啡店,惊蛰说,今晚开始去酒吧,若你有空可以来玩.花开,很容易找. 霖言有些惊讶,为什么去花开,那里极乱,咖啡店的工作不合意吗? 好是好,惊蛰回答,也乐的清闲,可是钱太少了,花开虽乱点,可是底薪加提成,很符合我的要求. 霖言,电话那端,她淡淡地说,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那不是我现在可以选择的生活. 一周之后的某个凌晨,他和孙,小曼一起去了花开,选了角落的位置落座. 明灭耀眼的彩色灯光下,惊蛰穿着宝蓝色的露背短裙在人群里来回穿梭,偶尔,提着满手的酒瓶,神情倦惫,她化了妆,亮亮的唇彩,小巧的耳垂上有造型夸张的耳饰,尤自显出一种风尘的妖娆来. 抬眼看到霖言的瞬间,原来落寞的脸颊却终于明亮起来. 你来啦,她有些局促地站定在他面前. 而他看着她熟练地开酒,签单,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心问她,你喜欢这里? 她怔了怔,自然是不喜欢. 可是呆的时间长了,她努力地对他微笑,却也不习惯白天的阳光了. 惊蛰直到凌晨两点才下班,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 她叫牧牧,惊蛰微笑着介绍说,是我一起工作的同事. 春末的空气依然清冷,一行五人找了间夜店随意吃了点东西,然后彼此道别. 临行的时候霖言脱下外套披在惊蛰肩上,惊蛰眼眸一闪,竟然有泪光零落. 霖言,惊蛰说,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如此待我,你所有的好,我会一并记得. 彼此熟悉之后,霖言常常去到花开等惊蛰和牧牧下班.然后送她们回家. 甚至,不管如何夜深,霖言再不曾关掉手机,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耽误了惊蛰的电话. 愚人节的晚上,惊蛰打来电话给他. 霖言,今晚我请到假了,可以早些下班,你带我去看电影可好? 她语气天真美好,乖巧的声音让他的耳畔忽然就暖热了起来. 是夜,霖言提前去了花开等她,惊蛰显然是心情极好,往来穿梭之间,眉目含笑,裙脚飞扬,还不时回过头来对他顽皮地吐吐舌头. 而霏言不曾料到,临近下班的时候,却有喝醉的男子忽然挡住她的去路,一把揽住惊蛰裸露的腰身.惊蛰一怔,随即边竭力推拒,旁边却有不知好歹围观者大声喝彩,让那醉鬼越发放肆起来,霖言立刻起身飞奔过去,可还没靠近,就有血色液体飞溅过来. 大厅中央白色灯光猛然亮起,人群嗖地安静下来,目光凝聚出,惊蛰雪白的胸口一片殷红,手里倒提着半只残破的酒瓶上有凌厉的裂口,她漆黑的双瞳闪着光芒,是他不曾见过的倔强和凶狠. 所有人都低估了她,谁能料到那躯娇小的身体里,竟然包藏着这样的力量. 霖言楞在原地,心里竟有些梗塞.过了片刻,人们复又开始骚动,场面逐渐混乱起来,惊蛰一步步穿过拥挤的人群,握起霖言僵硬的手掌. 我们走吧,她扬起依然清亮的眸子注视他,轻易就把一切的喧嚣拥挤在身后. 他们牵着手走出花开,霖言回头看惊蛰的时候,竟然看见在她唇角掩饰不住的轻松,心下,莫名就快乐起来,竟然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拽紧惊蛰飞快地跑了起来. 他们越跑越快,耳边只得呼啸的风声和彼此的喘息声,全世界的嘈杂瞬间止息,万籁俱寂,霖言忽然发现,原来所有的人和事都可以抛诸脑后,只求,能握紧此刻手心里绵软的温暖. 就这么一路奔跑着,良久之后,两人才收住脚步停下来,霖言却忽然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样子. 片刻只后,他缓缓收了笑,神情渐渐笃定. 惊蛰先是一惊,随即笑起来,我知道了,今天是愚人节,你逗我呢. 霖言不说话只是靠过来,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她看. 惊蛰好奇地靠拢过去,看见屏幕上显示着4月2日2点15分. 已经不是愚人节了,霖言沉静地说,而我,惊蛰,我是认真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晚之后,惊蛰被酒吧解雇,霖言在她和牧牧合租的小屋里找到她. 让我照顾你,他说 惊蛰的行李很少,几件衣服已是全部. 临行前惊蛰拉着牧木的手,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打霖言的电话找我. 牧牧故作镇定地叼着烟,延伸里却盛满担忧,倚着门框看定霖言,好好待她. 接到汀屿的电话,是在之后的某个傍晚. 汀屿的声音依然伶俐,我就要高考了,考完我就来A城,你准备好钱被我剥削吧. 他呵呵的笑,然后认真叮嘱她考试事项. 而她趾高气扬地拒绝,这些我都知道,汀屿说,只要你想着我,我就能考. 他答,哥哥会想你的. 汀屿停顿片刻,狐疑地问,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哥哥了. 惊蛰搬来与他同住的一个月纪念日,他在精品店买了一个再生纸质地的日记本送她. 彼时,惊蛰已在小曼的介绍下进了保险公司,她生得好看,口才又好,业绩很快就上去了. 他们四人白天上课上班,晚上凑到一起看电视,玩游戏,倒也过得现世安稳,太平安澜. 小曼于是时时念叨,要这样一辈子过下去,该多好. 直到,六月中旬,汀屿一个电话过来. 我明天到,你来车站接我,汀屿在电话那端得意地说,分数我估了,到A城读医大没问题. 其实谁都知道,有的事情永远回避不了,就如同,他确是没有给过汀屿任何爱情的承诺,可是他也从未对她清清楚楚的拒绝过.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她的,甚至是有些爱怜的,可是现在有惊蛰,他才终于窥到了幻觉里隐藏的真相. 六月的A城,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站台上惊蛰乖巧地站在霖言身边,你妹妹漂亮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霖言便笑,见到了你就知道了,她人很好的,你一定喜欢. 待列车进站停下,汀屿穿这呆带短裙走到他们面前,霖言接过她的背包,拉着惊蛰对她说,我女朋友,快叫嫂子. 却见汀屿的笑容一点一点褪去,脸色瞬间苍白.汀屿的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 汀屿说,顾霖言,你怎么可以,残忍成这样? 霏言哑然,再一回头,身边的惊遮,却已是眉目默然. 汀屿窝在房里一直哭,顾霖言,你怎么能这样,你说过你会等我,可你却又爱上别人呢? 霖言沉默地坐在一侧,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他想试着抱抱她,却又被她用力推开,她瞪着通红的双眼,泪如雨下. 你滚,汀屿抬起一只手指,我不想看见你,你休想用你抱过别人的手来碰我,我觉得脏! 她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手臂,措辞尖酸刻薄. 霖言终于疲惫的放弃了所有努力,转身走出门来,而屋外,却没有惊蛰的影子. 他心一沉,有不祥的预感,小曼眼神复杂的说,惊蛰去牧牧那边了,她要你好好安抚汀屿,另外,希望你尽快有个决定. 霖言,小曼说,爱情从来没有两全其美,只有两败俱伤. 直到第三天傍晚,汀屿才逐渐安静下来,霖言与是赶去曾经将惊蛰带离的小屋子. 敲开门来,牧牧冷冷地注视他,末了淡漠地问,你带她走的时候不是答应过好好待她的吗,那么现在,你做到了没有?他还来不及回答,便见惊蛰的身影,从里屋慢慢走出来. 她的神色憔悴,才几日未见,脸颊已经略略的凹陷了进去,没有眼泪也没有多余的责问,声音却无限虚弱. 霖言,她问他,你可有了选择了么? 他不说话,只是一步上前将她拥进怀里. 惊蛰在他怀里颤抖成一片枯薄的叶,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你,或者,你原本就不属于我,只是陪我走一段路而已,可是霏言,我要如何才能,忘了你? 我不许你忘了我,他忽就急切起来,惊蛰,你可记得自己许下的承诺,你说我对你所有的好,你都会一并记得. 言毕,他轻轻松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机,NOKIA3100 惊蛰,本来打算七夕送给你的,可现在不能等了,号码我已经选好了,以后你就天天带着它,让我可以随时找到你,再不要无声无息的消失,你知道,我会担心. 她满脸的泪水被他伸手擦掉. 然后,一个方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这本来也是七夕给你的礼物,但我觉得现在告诉你我的想法比较好.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与他的眼眸相映成辉. 嫁给我,惊蛰 九月伊始,汀屿住进学校宿舍,她在与惊蛰的相处中始终是冷眼相对,用轻蔑的语气说你凭什么跟我争,你什么都没有,霖言他迟早是要迷途知返的.起初惊蛰并不与她争辩,待得她越发过分,惊蛰也只轻轻喷出一口烟,然后巧笑,对,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霖言. 新学期开始,霖言,孙还有小曼已是大四学生,很快就是社会实践,是遥远陌生的繁华城市. 临行前的一晚,霖言抱着惊蛰问,你也随我们一起去玩吧. 她微笑着拒绝,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啊,我最近在跑一个大客户,如果拿下来我就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他们十指相扣,他低声喃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将来可以让你幸福. 他的话语动人心弦,她于是在黑暗中亲吻他的嘴唇,潮湿而温暖. 这是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这样无所适从,喜欢得这样一来愿赌服输. 惊蛰想,自己无论如果都是放不下他的,如此深爱,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有一天,他要弃她而去,爱上别的女子,猎取别人的温柔,她亦不会责怪,不会怨恨,她依然还是要感激他,仍然会抱着他留下的欢愉在这落寞的人间独自行走. 爱是恩慈,亦是恩赐,爱是包容,是原谅一切过错. 而枕边,霖言还在絮絮叨叨的述说,那日看见郊区的路边,碧绿的田野和茂密的树林,乡间的水塘和泥泞的小路,路边有家禽和野狗,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容纳我与惊蛰,而没有任何打扰,那么粗茶淡饭男耕女织我也是愿意的. 他不知道,沉寂的黑暗中,她忽然就落下泪来. 她叫他,顾霖言. 他回头,什么? 她的手围成一个契合的圆,在他耳边清清楚楚的说,顾霖言,我爱你. 这是他不曾听过的字句,恍惚间,仿佛已是百年,隔了片刻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们明天就要动身,他吻在她的额头,那么回来之前我给你电话,好么? 那是一个月之后的某个下午,汀屿从午睡中被手机吵醒,睡意朦胧之际霖言的身影在她耳边响起. 帮个忙,汀屿,霖言说,昨天我打电话告诉惊蛰我们今晚到,要她过来接我们,可是临时有事要推迟一天,现在惊蛰的手机打不通,所以拜托帮我转告一声好不好? 汀屿故意推辞,管我什么事,我偏不去. 霖言焦灼起来,好汀屿,算我求你了,行吗? 汀屿不曾听过霖言如此恳切的拜托,心底募地恼火起来,而转眼之间,汀屿直应允下来 汀屿将手机狠狠握紧,好啊,她努力平和地说,我就帮你这一次啦. 电话那边的霖言顿时就高兴起来,临挂电话之前再三言谢谢,又反复叮嘱了时间地点. 千万别弄错了,霖言说. 嗯哪,知道了,你放心吧,汀屿重重地挂断电话. 惊蛰下班回来便见得汀屿等待多时的身影. 惊蛰问她,你可有事要找霖言?. 汀屿摆手,不,我找你,霖言打电话要我转告你他要明天才到,你手机打不通. 惊蛰笑笑,手机没电了呢,真是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关系,汀屿也笑,对了,霖言要我告诉你,明晚9点40,东站,千万别晚了. 令霖言不曾想到的是,当他们舟车劳顿的回到A城,走出车站来,见到的却只有汀屿久侯多时的身影. 惊蛰呢?霖言问她. 不知道呢.汀屿亦是一脸的迷惑,我昨天告诉她了,可是今天到车站,我也没有看见她. 那一晚,霖言苦等到凌晨三点都不曾见到惊蛰回来,打她电话,却早已关机. 待到第二日下午,他从连续不断的恶梦中醒来,却又见枕边惊蛰的字条. 霖言,我上班去了,昨晚实在抱歉,公司加班,所以没能去接你. 下午六点,惊蛰准时回来,依然是浅淡的笑容. 可不出几日之后,霖言却忽然觉得,惊蛰仿佛完全变作另一个人. 即使她始终微笑着,他却只能看到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的快乐,夜里,她开始整晚的失去眠,偶而当他猛地醒转过来,却看到她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 顿时一背的冷汗,心底,凭空就缩紧了起来. 也曾问过原委,惊蛰却决口不答,惟独一双眸子里深邃似海,霖言知道惊蛰的固执,问了几次便决意放弃,直到,两月之后汀屿的生日. 席间,惊蛰始终颦眉寡言,临到末了,忽然就起身冲进洗手间呕吐.小曼连忙拉了汀屿一起,急急追到她的身边,却只见得她异常苍白的容颜,尢自用手扶着胸口,是格外憔悴的神色. 惊蛰,小曼张大了眼镜,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惊蛰一怔,却又看见小曼从包里抽出一包验孕条,这是昨天我同学剩下的,你赶快测一下,如果真的有了,就该和霏言商量怎么办了. 几分钟后试纸上的结果,小曼呆立与原地,却让惊蛰和汀屿同时都红了眼眶. 汀屿的泪落下来,一声长叹,你到底还是赢了,转身便走. 待到一起回到席间,小曼镇定片刻,朝霖言皱眉,得出空闲,陪惊蛰去趟医院吧. 她怎么了?霖言紧张的站起身来. 她可能,有了你的孩子. 这突然的一幕,霖言清秀的面容忽然可怕的抽搐起来,握成拳头的手背上,条条青筋绷起,他像疯了一样拉着惊蛰站起身来转头就走,而她一声不吭任由着他,眼睛里泛起绝望. 不记得过了多久,当他们停下来,旁边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店. 霖言的声音听起来绞痛蔓延,你肚子里藏的,究竟是谁的孽种?! 而惊蛰咬紧嘴唇,张大了眼睛,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能料想得到,这夜夜同宿一屋的霖言和惊蛰,他们除了亲吻之外,干净美好得如同孩童. 难怪自他回来A城那晚起,她便夜不能寝,难怪他如何追问,她也决口不答. 这所有的一切,仿佛突然就走到了结局. 霖言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而惊蛰,她眼里所有的光亮瞬间就燃烬成灰. 没有挽救没有愤怒,她就那样一直望着他,望着,之到望出干涩望出伤逝,方才敛起眼光. 他终于大声的笑起来,笑得那么凄凉,随即松开手,决绝而去. 惊蛰,今生今世,我再也不下个世纪看见你了. 四年后霖言和汀屿参加孙和小曼的婚礼. 当小曼抛出的花球稳稳当当跌入汀屿的怀里,孙对霖言戏言,赶快找个好日子娶了算了吧,人家可等你了一二十年了. 霖言也笑,是啊,尽快吧.望过去便正好望见汀屿温婉的笑脸. 整整四年的时间,他捂着那块伤疤不让任何染窥视,惊蛰的背叛是一把插进他心口的匕首,而汀屿,她竟然有足够的耐力等到了云开月明,是她那么坚定地告诉他,我可以等,我不介意你退而求其次,不介意你爱过别人,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 她真的没有给过他一点压力,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专业帮他张罗着开公司,跑业务,霖言的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是她日日夜夜去找客户催债. 而眼前,他的公司一点一点的上了正轨,他的所有成功都离不开她的付出. 就像从前,她为了考来A城通宵达旦地努力念书一样.只有他,永远是促使她孜孜不倦为之奋斗的动力. 半年之后,霖言的母亲把家传的玉镯戴到了汀屿的腕上. 一切终成定局,势在必行. 金秋十月,他们举行婚礼.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盛宴,如同多年前他想给惊蛰的一样,可是在人群里,他却忽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 竟是许久不曾见到过的牧牧,思绪忽然如过海潮起伏. 他有些诧异地走过去,略略颔首,多年不见,可好? 可牧牧却态度冷漠地望向别处,很好,我丈夫在你的公司做事,劳烦你费心了. 他点头,踌躇良久,却终是忍不住开口,惊蛰, 她, 还好吗? 牧牧终于回头望他,却是惨淡地笑,你竟然还记得她,四年了你从来没有找过她,我以为你早就不记得她是谁了呢. 接下来的一秒,牧牧掩面痛哭,她已经死了四年了,就在你转身后的那个夜里,她在酒吧里喝到烂醉,步履蹒跚,却仍是大声叫喊着你的名字要去找你回家,却在某个车流拥簇的十字路口,被一辆迎面而来的卡车卷入了车底...... 原来事实的真相,往往都要等到很多年后才能揭示. 当牧牧哭喊着摇着他的手臂,霖言,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谢你的好老婆,你们结束实习回来的那晚,她骗惊蛰去了东站,自己去跑到西站去接你.惊蛰独自站在那个车站一直等到凌晨时分,当所有的灯光都逐一熄灭,却碰到了在酒吧被她砸破头的混蛋.他强暴了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混蛋的你知道吗?霖言,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那么就算她的孩子不是你的又有什么关系,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她而去?? 那一刻,他的胸腔处轰然而裂...... 霖言抽着眼,汀屿坐在烟雾中静静落下泪来. 汀屿,霖言说,我不怪你,因为你亦是无心,我不能原谅你,只是自己,为何当初不曾抓住她的手问个仔细,为何如此轻易就确定是她背弃了自己,左翼纵然此生孤老,也是我罪有应得. 汀屿把脸埋在掌新里嚎啕大哭,哭声在稀薄的空气里逐渐碎成粉末. 汀屿说,霖言,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那么我愿意撒手撤退,用一个人的孤独成全两个人的幸福,可是,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千疮百孔的人生,却是再也拼凑不齐. 再过半年,霖言将苦心经营公司转手卖掉,开了一间小小的酒吧,取名为三月惊蛰. 酒吧的门口用蓝色颜料喷喷了淡淡的一行字: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逝者已矣,惟有记忆,却能够历久弥新. 霖言记得,初相遇的那日,当他推开咖啡店的门,看见惊蛰微笑着立与柜台后面. 乌黑的眼眸,柔软的长发,微扬的唇角看起来安详静好.
给我发一篇美文!我给他分
最令我难以平静的一篇文章,介绍给你 相信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三月惊蛰 文\\\/独木舟 [一] 三月里的那个傍晚,天空中有阴郁的云,霖言独自在街上闲逛,抬眼间,一家店铺的广告便映入眼帘——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是他所钟爱的张国荣《取暖》里的歌词。
逝者已矣,一阙歌曲却能够历久弥新。
略略的迟疑,他推门进去。
许是梅雨季节,店内生意冷清,空落的桌椅,只有一个穿着深咖啡色围裙的女还垂首立于柜台后面。
他走到柜台面时,她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禁不住微微一怔。
眼前的女子,乌黑的眼眸,眉间清冽纯澈,漆黑的发柔软地散在脑后,微扬的唇角看起来安详静好。
他点定一杯蓝山,然后去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雨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片刻之后,她把煮好的咖啡送到他面前,浅笑盈盈。
而她转身的时候,霖言忽然开口叫住她,我们聊聊可好
她叫惊蛰。
他微微一惊,那是节气里的一个,虫子都醒来,名唤惊蛰,分明有卑微的含义。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他觉得自己有点逾界。
可她还是好脾气的笑。
因为我在惊蛰的那天出生,那么你呢
我
霖言忍不住逗她,我叫芒种,也是节气。
她于是笑起来,十分天真的模样,他忍不住跟着她笑起来。
然后,霖言止住笑,很温和地纠正自己。
我叫霖言,他说,你要记住。
她乖乖地点头,嗯,一定记住。
就这样一言一语地搭着,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霖言原是不善言辞的男子,但惊蛰,她是让人目眩的女子,即便只是倾听,却也觉得满足。
霖言只顾望她,手边的咖啡已经冷却,心里却腾起点滴的温暖来。
临到彼此道别,霖言留下她的QQ号码,而她站在门边微笑着对他挥手。
那样明亮的眼睛,竟是直入人心。
[二] 回到与孙合租的公寓时,孙和小曼早已做好了晚饭。
孙和小曼在大一的新生舞会上相识后,很快便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年下来便认定了彼此是今生的惟一,只等一毕业就马上结婚。
小曼一边摆好碗筷唤霖言入座,一边笑着回头,霖言,汀屿打过电话找你,留了口讯,要你跟她联系。
汀屿,小他三岁的女孩,在他的家乡C城,汀屿家与他家本是世交,有些事便是顺其自然,而在他心里,汀屿一直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多年来从未有所改变。
在他前往A城之前,汀屿动他至车站,眉目切切。
你一定要等我,汀屿说。
霖言过来A城之后,每周都会打电话回去给她,开口总是那句,汀屿你好么。
汀屿也只是嬉笑着说,只要你还记得我就很好。
真是傻啊,可霖言想起她仍是觉得心里温暖,许是真的喜欢吧。
如今汀屿已然高三,也许半年之后就能在A城相聚了,可霖言却也深谙,喜欢,那毕竟不是爱情。
[三] 霖言和惊蛰在网上聊天,她的ID就是她的名字。
惊蛰。
偶尔,当他说起初遇那日,她的眉目曾令他一时失神。
惊蛰,他说,你可知道你有多美
字字肺腑,绝无非分之意,可惊蛰却忽然认真起来。
美又不能当饭吃,惊蛰说,若是人对生活的要求仅仅只是果腹和蔽体时,又如何在意食物好不好吃,衣服上有没有绣花。
原来,惊蛰是因为无法支付昂贵的学费,所以早早出来体验生活的苦涩。
原来,咖啡店里那份微薄的薪水,是她在这个城市赖以生存的所有来源。
霖言蓦地失语。
惊蛰看他久久没有回应,略略有些不安。
是不是我太不礼貌,她说,或许,这与你不相干的些许杂事,我原是不该对你提起。
霖言心里泛起一抹酸楚,良久,他在键盘上敲下十一个数字。
他说,惊蛰,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需要我,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
[四] 几日之后,霖言接到惊蛰打来的电话,惊蛰的声音微微有些疲惫。
我已经不去咖啡店,惊蛰说,今晚开始去酒吧,若你有空可以来玩。
花开,很容易找。
霖言有些吃惊,为什么去花开,那里极乱,咖啡店的工作不合意吗
好是好,惊蛰回答,也乐得清闲,可是钱太少了,花开虽然乱点,可是底薪加提成,很符合我的要求。
霖言,电话那端,她淡淡地说,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那不是我现在可以选择的生活。
一周之后的某个凌晨,他和孙、小曼一起去了花开,选了角落的位置落座。
明灭耀眼的彩色灯光下,惊蛰穿着宝蓝色的露背短裙在人群里来回穿梭,偶尔,提着满手的酒瓶,神情倦惫,她化了妆,亮亮的唇彩,小巧的耳垂上有造型夸张的耳饰,兀自显出一种风尘的妖娆来。
抬眼看到霖言的瞬间,原本落寞的脸颊终于明亮了起来。
你来了,她有些局促地站定在他面前。
而她看着她熟练地开酒,签单,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心问她,你喜欢这里
她怔了怔,自然是不喜欢。
可是呆的时间长了,她努力地对他微笑,却也不习惯白天的阳光了。
惊蛰直到凌晨两点才下班,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
她叫牧牧,惊蛰微笑着介绍说,是我一起工作的同事。
春末的空气依旧清冷,一行五人找了间夜店随意吃了点东西,然后彼此道别。
临行的时候霖言脱下外套披到惊蛰肩上,惊蛰眼眸一闪,竟有泪光零落。
霖言,惊蛰说,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如此待我,你所有的好,我会一并记得。
[五] 彼此熟悉之后,霖言常常去到花开等惊蛰和牧牧下班,然后送她们回家。
甚至,不管如何夜深,霖言再不曾关掉手机,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耽误了惊蛰的电话。
愚人节的晚上,惊蛰打电话来给他。
霖言,今晚我请到假了,可以早些下班,你带我去看电影可好
她的语气天真美好,乖巧的声音让他的耳畔忽然就暖热了起来。
是夜,霖言提前去了花开等她,惊蛰显然是心情极好,往来穿梭之间,眉目含笑,裙脚飞扬,还不时回过头来对他顽皮地吐吐舌头。
而霖言不曾料到,临近下班的时候,却有喝醉了的男子,忽然挡住她的去路,一把揽住惊蛰裸露的腰身。
惊蛰一惊,随即便竭力推拒,旁边却有不知好歹的围观者大声喝彩,让那醉鬼愈发放肆起来,霖言立刻起身飞奔过去,可还 没靠近,就有血色液体飞溅过来。
大厅中央的白色灯光猛然亮起,人群簌地安静下来,目光凝聚处,惊蛰雪白的胸口一片殷红,手里倒提着半只残破的酒瓶上有凌厉的裂口,她漆黑的双瞳闪着光芒,是他不曾见过的倔强和凶狠。
所有人都低估了她,谁能料到那躯娇小的身体里,竟然包藏着这样的力量。
霖言愣在原地,心脏竟有些梗塞。
过了片刻,人们复又开始骚动,场面逐渐混乱起来,惊蛰一步步穿过拥挤的人群,握起霖言僵硬的手掌。
我们走吧,她扬起依然清亮的眸子注视他,轻易就将一切的喧嚣摒弃在身后。
他们牵着手走出花开,霖言回头看惊蛰的时候,竟然看见在她唇角掩饰不住的轻松,心下,莫名就快乐起来,竟然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拽紧惊蛰飞快地跑了起来。
他们越跑越快,耳边只得呼啸的风声和彼此的喘息声,全世界的嘈杂瞬间止息,万簌俱寂,霖言忽然发现,原来所有的人和事都可以抛诸脑后,只求,能握紧此刻手心里绵软的温暖。
就这么一路奔跑着,良久之后,两人才收住脚步停下来,霖言却忽然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缓缓收了笑,神情渐渐笃定。
惊蛰,霖言望着她,做我女朋友吧。
惊蛰先是一惊,随即笑起来,我知道了,今天是愚人节,你逗我呢。
霖言不说话只是靠过来,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她看。
惊蛰好奇地靠拢过去,看见屏幕是显示着4月2日2点15分。
已经不是愚人节了,霖言沉静地说,而我,惊蛰,我是认真的,我想和你 [六] 那晚之后,惊蛰被酒吧解雇,霖言在她和牧牧合租的小屋里找到她。
让我照顾你,他说。
惊蛰的行李很少,几件衣服已是全部。
临走前,惊蛰拉着牧牧的手,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打霖言的电话找我。
牧牧故做镇定地叼着烟,眼神里却盛满担忧,倚着门框看定霖言,好好待她。
[七] 接到汀屿的电话,是在之后的某个傍晚。
汀屿的声音依旧伶俐,我就要高考了,考完我就来A城,你准备好钱被我剥削吧。
他呵呵地笑,然后叮嘱她考试事项。
而她趾高气昂地拒绝,这些我都知道,汀屿说,只要你想着我,我就能考好。
他答,哥哥会想你的。
汀屿停顿片刻,狐疑地问,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哥哥了。
[八] 惊蛰搬来与他同住的一个月纪念日,他在精品店买了一个再生纸质地的日记本送她。
彼时,惊蛰已在小曼的介绍下进了保险公司,她生得好看,口才又好,业绩很快就上去了。
他们四人白天上课上班,晚上凑到一起看电视,玩游戏,倒也过得现世安稳,太平安澜。
小曼于是时时念叨,要这样一辈子过下去,该多好。
直到,六月中旬,汀屿一个电话过来。
我明天到,你来车站接我,汀屿在那端得意地说,分数我估了,到A城读医大没问题。
其实谁都知道,有的事情永远都回避不了,就如同,他确是没有给过汀屿任何爱情的承诺,可是他也从未对她清清楚楚地拒绝过。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她的,甚至是有些许爱怜的,可是现在有了惊蛰,他才终于窥到了幻觉里隐藏的真相。
六月的A城,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站台上惊蛰乖巧地站在霖言身边,你妹妹漂亮么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霖言便笑,见了你就知道了,她人很好的,你一定喜欢。
待到列车进站停下。
汀屿穿着吊带短裙走到他们面前。
霖言接过她的背包,拉着惊蛰对她说,我女朋友,快叫嫂子。
却见得汀屿的笑容一点一点褪去,脸色倏忽苍白。
汀屿的眼泪大科大颗涌出来。
汀屿说,顾霖言,你怎么可以,残忍成这样
霖言哑然,再一回头,身边的惊蛰,却已是眉目默然。
[九] 汀屿窝在房里一直哭,顾霖言,你怎么能这样,你说过你会等我,可你却又爱上别人呢
霖言沉默地坐在一侧,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他想试着抱抱她,却被她用力推开,她瞪着通红的双眼,泪如雨下。
你滚,汀屿抬起一只手指,我不想看见你,你休想用你抱过别人的手来碰我,我觉得脏
她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手臂,措辞尖酸刻薄。
霖言终于疲惫的放弃了所有努力,转身走出门来,而屋外,却没有惊蛰的影子。
他心一沉,有不祥的语预感,小曼眼神复杂地说,惊蛰去牧牧那边了,她要你好好安抚汀屿,另外,希望你尽快有个决定。
霖言,小曼说,爱情从来没有两全其美,只有两败俱伤。
[十] 直到第三天傍晚,汀屿才逐渐安静下来,霖言于是赶快去曾经将惊蛰带离的小屋子。
敲开门来,牧牧冷冷地注视他,末了淡漠地问,你带她走的时候不是答应过要好好待她的吗,那么现在,你做到了没有
他还来不及回答,便见得惊蛰的身影,从里屋慢慢走出来。
她的神色憔悴,才几日未见,脸颊已经略略地凹陷了进去,没有眼泪,也没有多余的责问,声音却无限虚弱。
霖言,她问他,你可有选择了么
他不说话,只是一步上前将她拥进怀里。
惊蛰在他怀里颤抖成一片枯薄的叶,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你,或者,你原本就不属于我,只是陪我走一段路而已,可是霖言,我要如何才能,忘了你
我不许你忘了我,他忽就急切起来,惊蛰,你可记得自己许下的承诺,你说我对你所有的好,你都会一并记得。
言毕,他轻轻松开她,从口袋路拿出一部手机。
诺基亚3100。
惊蛰,本来打算七夕送给你的,可现在不能等了,号码我已经选好了,以后你就天天带着它,让我可以随时找到你,再不要无声无息的消失,你知道,我会担心。
她涔涔落下的眼泪被他伸手擦掉。
然后,一个方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这本来也是七夕给你的礼物,但我觉得现在告诉你我的想法比较好。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与他的眼眸相映成辉。
嫁给我,惊蛰。
[十一] 九月伊始,汀屿住进学校宿舍,她在与惊蛰的相处中始终是冷眼相对,用轻蔑的语气说你凭什么跟我正,你什么都没有,霖言他迟早是要迷途知返的。
起初惊蛰并不与她争辩,待得她愈发过分,惊蛰也只是轻轻喷出一口烟,然后巧笑,对,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霖言。
[十二] 新学期开始,霖言,孙还有小曼已是大四学生,很快就是社会实践,是遥远而陌生的繁华城市。
临行前的一晚,霖言抱着惊蛰问,你也随我们一起去玩吧。
她微笑着拒绝,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呀,我最近在跑一个大客户,如果能拿下来我就能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他们十指相扣,他低声喃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将来可以让你幸福。
他的话语动人心弦,她于是在黑暗中亲吻他的嘴唇,潮湿而温暖。
这是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这样无所适从,喜欢得这样愿赌服输。
惊蛰想,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放不下他的,如此深爱,不惜一切代价。
即使有一天,他要弃她而去,爱上别的女子,猎取别人的温柔,她亦不会责怪,不会有怨怼,她依然还是要感激他,仍然会抱着他留下的欢愉在这落寞的人间独自行走。
爱是恩慈,亦是恩赐,爱是包容,是原宥一切过错。
而枕边,霖言爱在絮絮叨叨的述说,那日看见郊区的路边碧绿的田野和茂密的树林,乡间的水塘和泥泞的小路,路边有家禽和野狗,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容纳我和惊蛰,而没有任何打扰,那么粗茶淡饭男耕女织我也是愿意的。
他不知道,沉寂的黑暗中,她忽然就落下泪来。
她叫他,顾霖言。
他回头,什么
她的手围成一个契合的圆,在他耳边清清楚楚的说,顾霖言,我爱你。
这是他不曾听过的字句,恍惚间,仿佛已是百年,隔了片刻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们明天就要动身,他吻在她的额头,那么回来之前我给你电话,好么
[十三] 那是一个月之后的某个下午,汀屿从午睡中被手机铃声吵醒,睡意朦胧之际霖言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帮个忙,汀屿,霖言说,昨天我打电话告诉惊蛰我们今晚到,要她过来接我们,可是临时有事要推迟一天,现在惊蛰的手机打不通,所以拜托你帮我转告一声好不好
汀屿故意推辞,管我什么事,我偏不去。
霖言焦灼起来,好汀屿,算我求你了,行吗
汀屿不曾听过霖言如此恳切的拜托,心底蓦地恼火起来,而转眼之间,却径直应允下来。
汀屿将手机狠狠握紧,好啊,她努力平和地说,我就帮你这一次啦。
电话那边的霖言顿时就高兴起来,临挂电话之前再三言谢,又反复叮嘱了时间地点。
千万别弄错了,霖言说。
嗯哪,知道了,你放心吧,汀屿重重地挂断电话。
惊蛰下班回来便见得汀屿等待多时的身影。
惊蛰问她,你可有事要找霖言
汀屿摆手,不,我找你,霖言打电话要我转告你他要明天才到,你手机打不通。
惊蛰笑笑,手机没电了呢,真是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关系,汀屿也笑,对了,霖言要我告诉你,明晚九点四十,东站,千万别忘了。
[十四] 令霖言不曾想到的是,当他们舟车劳顿的回到A城,走出车站来,见到的却是有汀屿久候多时的身影。
惊蛰呢,霖言问她。
不知道呢,汀屿亦是一脸迷惑,我昨天告诉她了,可是今天到了车站,我也没有看见她。
那一晚,霖言苦等到凌晨三点都不曾见惊蛰回来,打她的电话,却早已关机。
待到第二日下午,他从连续不断的噩梦中醒来,却又见到枕边惊蛰的字条。
霖言,我上班去了,昨晚实在抱歉,公司加班,所以没能去接你。
下午六点,惊蛰准时回来,依然是浅淡的笑容。
可不出几日之后,霖言却忽然觉得,惊蛰仿佛完全变作另一个人。
即使她始终微笑着,他却只能看到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的快乐,夜里,她开始整晚的失眠,偶尔当他猛地醒转过来,却看到她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
顿时一背的冷汗,心底,凭空就缩紧了起来。
也曾问过原委,惊蛰决口不答,惟独一双眸子里深邃似海,霖言知道惊蛰的固执,问了几次便决意放弃,直到两个月后汀屿的生日。
席间,惊蛰始终颦眉寡言,临到末了,忽然就起身冲进洗手间呕吐。
小曼连忙拉了汀屿一起,急急追到她身边,却只见得她异常苍白的容颜,兀自用手扶着胸口,是格外憔悴的神色。
惊蛰,小曼张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惊蛰一怔,却又看见小曼从包里抽出一包验孕条,这是我同学剩下的,你赶快测一下,如果真的有了,就该和霖言商量怎么办。
几分钟后试纸上的结果,小曼呆立原地,却让惊蛰和汀屿同时都红了眼眶。
汀屿的眼泪落了下来,一声长叹,你到底是赢了。
转身便走。
待到一起回到席间,小曼镇定片刻,朝霖言皱眉,得出空闲,陪惊蛰去医院吧。
她怎么了
霖言紧张地站起身来。
她可能,有了你的孩子。
那突兀的一幕,霖言清秀的面容忽然可怕地抽搐起来,握成拳头的手背上,条条青筋绽起,他像疯了一样拉着惊蛰站起身来转头就走,而她一声不吭任由着他,眼睛里泛起绝望。
不记得过了多久,当他们停下来,旁边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店。
霖言的声音听起来绞痛蔓延,你肚子里藏的,究竟是谁的孽种
而惊蛰咬紧嘴唇,张大了眼睛,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能料想的到,这夜夜同宿一五的霖言和惊蛰,他们除了亲吻之外,干净美好得如同孩童。
难怪自他回来A城哪完起,她便夜不能寐,难怪他如何追问,她也缄口不答。
这所有的一切,仿佛突然就走到了结局。
霖言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而惊蛰,她眼里所有的光亮瞬间就燃烬成灰。
没有挽救没有愤懑,她就那样一直望着他,望着,直到望出干涸望出伤逝,方才收敛起眼光。
他终于大声地笑起来,笑得那么凄凉,随即松开手,决绝而去。
惊蛰,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十五] 四年后霖言和汀屿参加孙和小曼的婚礼。
当小曼抛出的花球稳稳当当跌入汀屿的怀里,孙对霖言戏言,赶快找个好日子娶了算了吧,人家可等了你一二十年了。
霖言也笑,是啊,尽快吧。
望过去便正好望到汀屿温婉的笑脸。
整整四年的时间,他捂着那块创痍不让任何人窥视,惊蛰的背叛是一把插进他心口的匕首,而汀屿,她竟然有足够的耐力等到了云开月朗,是她那么坚定地告诉他,我可以等,我不介意你退而求其次,不介意你爱过别人,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
她真的没有给过他一点压力,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专业帮他张罗着开公司,跑业务,霖言的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是她日日夜夜去找客户催债。
而眼前,他的公司一点一点上了正轨,他的所有成功都离不开她的付出。
就像从前,她为考来A城通宵达旦地努力念书一样。
只有他,永远是促使她孜孜不倦为之奋斗的动力。
[十六] 半年之后,霖言的母亲把家传的玉镯戴到了汀屿的腕上。
一切终成定局,势在必行。
金秋十月,他们举行婚礼。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盛宴,如同多年前他想给惊蛰的一样,可是起伏跌宕的人群里,他群忽然瞥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竟是许久不曾见过的牧牧,思绪忽然如同海潮起伏。
他有些诧异地走过去,略略颔首,多年不见,可好
可牧牧却态度冷漠地望向别处,很好,我丈夫在你的公司做事,劳烦你费心了。
他点头,踌躇良久,却终是忍不住开口,惊蛰,她,还好吗。
牧牧终于回头望他,却是惨淡地笑,你竟然还能记得她,四年了你从来没有找过她,我以为你早就不记得她是谁了呢。
接下来的一秒,牧牧掩面痛哭,她已经死了四年了,就在你转身后的那个夜里,她在酒吧里喝到烂醉,步履蹒跚,却仍是大声叫喊着你的名字要去找你回家,却在某个车流拥簇的十字路口,被一辆迎面而来的卡车卷入了车底... 原来事实的真相,往往都要到很多年后才能揭示。
当牧牧哭喊着摇撼他的手臂,霖言,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谢你的好老婆,你们结束实习回来的那晚,是她骗惊蛰去了东站,自己却跑去西站接你。
惊蛰独自站在那个车站一直等到凌晨时分,当所有的灯光都逐一熄灭,却碰到了在酒吧里被她砸破头的混蛋。
他强暴了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混蛋的你知道吗
霖言,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那么就算她的孩子不是你的又有什 么关系,有什么不 能接受的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她而去
那一刻,他的胸腔深处轰然而裂。
[十七] 霖言抽着烟,汀屿做在烟雾中静静落下泪来。
汀屿,霖言说,我不怪你,因为你亦是无心,我不能原谅的,只是自己,为何当初不曾抓住她的手问个仔细,为何如此轻易就确定是她背弃了自己,所以纵然此生孤老,也是我罪有应得。
汀屿把脸埋在掌心里嚎啕大哭,哭声在稀薄的空气里逐渐碎成粉末。
汀屿说,霖言,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那么我愿意撒手撤退,用一个人的孤独成全两个人的幸福,可是,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千疮百孔的人生,却是再也拼凑不齐。
再过半年,霖言将苦心经营的公司转手卖掉,开了一间小小的酒吧,取名为三月惊蛰。
酒吧的门口用蓝色颜料喷了淡淡的一行字: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逝者已矣,惟有记忆,却能够历久弥新。
霖言记得,初相遇的那日,当他推开咖啡店的门,看见惊蛰微笑着立于柜台后面。
乌黑的眼眸,柔软的长发,微扬的唇角看起来安详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