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算一下1986年4月24日7时20分(公历)出生男命运
南 归——贡献给母亲在天之灵 去年秋天,楫自海外归来,住了一个多月又走了。
他从上海十月三十日来信说:“ 今天下午到母亲墓上去了,下着大雨。
可是一到墓上,阳光立刻出来。
母亲有灵
我照了六张相片。
照完相,雨又下起来了。
姊姊
上次离国时,母亲在床上送我,嘱咐我,不想现在是这样的了
” 我的最小偏怜的海上飘泊的弟弟
我这篇《南归》,早就在我心头,在我笔尖上。
只因为要瞒着你,怕你在海外孤身独自,无人劝解时,得到这震惊的消息,读到这一切刺心刺骨的经过。
我挽住了如澜的狂泪,直待到你归来,又从我怀中走去。
在你重过飘泊的生涯之先,第一次参拜了慈亲的坟墓之后,我才来动笔
你心下一切都已雪亮了。
大家颤栗相顾,都已做了无母之儿,海枯石烂,世界上慈怜温柔的恩福,是没有我们的份了
我纵然尽写出这深悲极恸的往事,我还能在你们心中,加上多少痛楚
我还能在你们心中,加上多少痛楚
现在我不妨解开血肉模糊的结束,重理我心上的创痕。
把心血呕尽,眼泪倾尽,和你们恣情开怀的一恸,然后大家饮泣收泪,奔向母亲要我们奔向的艰苦的前途
我依据着回忆所及,并参阅藻的日记,和我们的通信,将最鲜明,最灵活,最酸楚的几页,一直写记了下来。
我的握笔的手,我的笔儿,怎想到有这样运用的一天
怎想到有这样运用的一天
前冬十二月十四日午,藻和我从城中归来,客厅桌上放着一封从上海来的电报,我的心立刻震颤了。
急忙的将封套拆开,上面是“ 母亲云,如决回,提前更好”,我念完了,抬起头来,知道眼前一片是沉黑的了
藻安慰我说:“这无非是母亲想你,要你早些回去,决不会怎样的。
”我点点头。
上楼来脱去大衣,只觉得全身战栗,如冒严寒。
下楼用饭之先,我打电话到中国旅行社买船票。
据说这几天船只非常拥挤,须等到十九日顺天船上,才有舱位,而且还不好。
我说无论如何,我是走定了。
即使是猪圈,是狗窦,只要能把我渡过海去,我也要蜷伏几宵——就这样的定下了船票。
夜里如同睡在冰穴中,我时时惊跃。
我知道假如不是母亲病的危险,父亲决不会在火车断绝,年假未到的时候,催我南归。
他拟这电稿的时候,虽然有万千的斟酌使词气缓和,而背后隐隐的着急与悲哀是掩不住的——藻用了无尽的言语来温慰我;说身体要紧,无论怎样,在路上,在家里,过度的悲哀与着急,都与自己母亲是无益有害的。
这一切我也知道,便饮泪收心的睡了一夜。
以后的几天,便消磨在收拾行装,清理剩余手续之中。
那几天又特别的冷。
朔风怒号,楼中没有一丝暖气。
晚上藻和我总是强笑相对,而心中的怔忡,孤悬,恐怖,依恋,在不语无言之中,只有钟和灯知道了
杰还在学校里,正预备大考。
南归的消息,纵不能瞒他,而提到母亲病的推测,我们在他面前,总是很乐观的,因此他也还坦然。
天晓得,弟弟们都是出乎常情的信赖我。
他以为姊姊一去,母亲的病是不会成问题的。
可怜的孩子,可祝福的无知的信赖
十八日的下午四时二十五分的快车,藻送我到天津。
这是我们蜜月后的第一次同车,虽然仍是默默的相挨坐着,而心中的甜酸苦乐,大不相同了
窗外是凝结的薄雪,窗隙吹进砭骨的冷风,斜日黯然,我已经觉得腹痛。
怕藻着急,不肯说出,又知道说了也没用,只不住的喝热茶。
七点多钟到天津,下了月台,我已痛得走不动了。
好容易挣出站来,坐上汽车,径到国民饭店,开了房间,我一直便躺在床上。
藻站在床前,眼光中露出无限的惊惶:“你又病了
”我呻吟着点一点头。
——我以后才发现这病是慢性的盲肠炎。
这病根有十年了,一年要发作一两次。
每次都痛彻心腑,痛得有时延长至十二小时。
行前为预防途中复发起见,曾在协和医院仔细验过,还看不出来。
直到以后从上海归来,又患了一次,医生才绝对的肯定,在协和开了刀,这已是第二年三月中的事了。
这夜的痛苦,是逐秒逐分的加紧,直到夜中三点。
我神志模糊之中,只觉得自己在床上起伏坐卧,呕吐,呻吟,连藻的存在都不知道了。
中夜以后,才渐渐的缓和,转过身来对坐在床边拍抚着我的藻,作颓乏的惨笑。
他也强笑着对我摇头不叫我言语。
慢慢的替我卸下大衣,严严的盖上被。
我觉得刚一闭上眼,精魂便飞走了
醒来眼里便满了泪;病后的疲乏,临别的依恋,眼前旅行的辛苦,到家后可能的恐怖的事实,都到心上来了。
对床的藻,正做着可怜的倦梦。
一夜的劳瘁,我不忍唤醒他,望着窗外天津的黎明,依旧是冷酷的阴天
我思前想后,除了将一切交给上天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
这一早晨,我们又相倚的坐着。
船是夜里十时开,藻不能也不敢说出不让我走的话,流着泪告诉我:“你病得这样
我是个穷孩子,忍心的丈夫。
我不能陪你去,又不能替你预备下好舱位,我让你自己在这时单身走
”他说着哽咽了。
我心中更是甜酸苦辣,不知怎么好,又没有安慰他的精神与力量,只有无言的对泣。
还是藻先振起精神来,提议到梁任公家里,去访他的女儿周夫人,我无力的赞成了。
到那里蒙他们夫妇邀去午饭。
席上我喝了一杯白兰地酒,觉得精神较好。
周夫人对我提到她去年的回国,任公先生的病以及他的死。
悲痛沉挚之言,句句使我闻之心惊胆跃,最后实在坐不住,挣扎着起来谢了主人。
发了一封报告动身的电报到上海,两点半钟便同藻上了顺天船。
房间是特别官舱,出乎意外的小
又有大烟囱从屋角穿过。
上铺已有一位广东太太占住,箱儿篓子,堆满了一屋。
幸而我行李简单,只一副卧具,一个手提箱。
藻替我铺好了床,我便蜷曲着躺下。
他也蜷伏着坐在床边。
门外是笑骂声,叫卖声,喧呶声,争竞声;杂着油味,垢腻味,烟味,咸味,阴天味;一片的拥挤,窒塞,纷扰,叫嚣
,我忍住呼吸,闭着眼。
藻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爱,我恨不能跟了你去
这种地方岂是你受得了的
”我睁开眼,握住他的手:“不妨事,我原也是人类中之一
” 直挨到夜中九时,烟卤旁边的横床上,又来了一位女客,还带着一个小女儿。
屋里更加紧张拥挤了,我坐了起来,拢一拢头发,告诉藻:“你走罢,我也要睡一歇,这屋里实在没有转身之地了
”因着早晨他说要坐三等车回北平去,又再三的嘱咐他:“天气冷,三等车上没有汽炉,还是不坐好。
和我同甘苦,并不在于这情感用事上面
”他答应了我,便从万声杂沓之中挤出去了。
——到沪后,得他的来信说:“对不起你,我毕竟是坐了三等车。
试想我看着你那样走的,我还有什么心肠求舒适
即此,我还觉得未曾分你的辛苦于万一
更有一件可喜的事,我将剩下的车费在市场的旧书摊上,买了几本书了 ”——这几天的海行,窗外只看见唐沽的碎裂的冰块,和大海的洪涛。
人气蒸得模糊的窗眼之内,只听得人们的呕吐。
饭厅上,茶房连叠声叫“吃饭咧
”以及海客的谈时事声,涕唾声。
这一百多钟头之中,我已置心身于度外,不饮不食,只求能睡,并不敢想到母亲的病状。
睡不着的时候,只瞑目遐思夏日蜜月旅行中之西湖莫干山的微蓝的水,深翠的竹,以求超过眼前的地狱景况于万一
二十二日下午,船缓缓的开进吴淞口,我赶忙起来梳头著衣,早早的把行装收拾好。
上海仍是阴天
我推测着数小时到家后可能的景况,心灵上只有战栗,只有祈祷
江上的风吹得萧萧的,寒星般的万船楼头的灯火,照映在黄昏的深黑的水上,画出弯颤的长纹。
晚六时,船才缓缓的停在浦东。
我又失望,又害怕,孤身旅行,这还是第一次。
这些脚夫和接水,我连和他们说话的胆量都没有,只把门紧紧的关住,等候家里的人来接。
直等到七时半,客人们都已散尽,连茶房都要下船去了。
无可奈何,才开门叫住了一个中国旅行社的接客,请他照应我过江。
我坐在颠簸的摆渡上,在水影灯光中,只觉得不时摇过了黑而高大的船舷下,又越过了几只横渡的白篷带号码的小船。
在料峭的寒风之中,淋漓精湿的石阶上,踏上了外滩。
大街楼顶广告上的电灯联成的字,仍旧追逐闪烁着,电车仍旧是隆隆不绝的往来的走着。
我又已到了上海
万分昏乱的登上旅行社运箱子的汽车,连人带箱子从几个又似迅速又似疲缓的转弯中,便到了家门口。
按了铃,元来开门。
我头一句话,是“太太好了么
”他说:“好一点了。
”我顾不得说别的,便一直往楼上走。
父亲站在楼梯的旁边接我。
走进母亲屋里,华坐在母亲床边,看见我站了起来。
小菊倚在华的膝旁,含羞的水汪汪的眼睛直望着我。
我也顾不得抱她,我俯下身去,叫了一声“妈
”看母亲时,真病得不成样子了
所谓“骨瘦如柴”者,我今天才理会得
比较两月之前,她仿佛又老了二十岁。
额上似乎也黑了。
气息微弱到连话也不能说一句,只用悲喜的无主的眼光看着我 父亲告诉我电报早接到了。
涵带着苑从下午五时便到码头去了,不知为何没有接着。
这时小菊在华的推挽里,扑到我怀中来,叫了一声“姑姑”。
小脸比从前丰满多了,我抱起她来,一同伏到母亲的被上。
这时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赶紧回头走到饭厅去。
涵不久也回来了,脸冻得通红——我这时方觉得自己的腿脚,也是冰块一般的僵冷。
——据说是在外滩等到七时。
急得不耐烦,进到船公司去问,公司中人待答不理的说:“不知船停在哪里,也许是没有到罢
”他只得转了回来。
饭桌上大家都默然。
我略述这次旅行的经过,父亲凝神看着我,似乎有无限的过意不去。
华对我说发电叫我以后,才告诉母亲的,只说是我自己要来。
母亲不言语,过一会子说: “可怜的,她在船上也许时刻提心吊胆的想到自己已是没娘的孩子了
” 饭后涵华夫妇回到自己的屋里去。
我同父亲坐在母亲的床前。
母亲半闭着眼,我轻轻的替她拍抚着。
父亲悄声的问: “你看母亲怎样
”我不言语,父亲也默然,片晌,叹口气说: “我也看着不好,所以打电报叫你,我真觉得四无依傍——我的心都碎了 ” 此后的半个月,都是侍疾的光阴了。
不但日子不记得,连昼夜都分不清楚了
一片相连的是母亲仰卧的瘦极的睡容,清醒时低弱的语声和憔悴的微笑,窗外的阴郁的天,壁炉中发爆的煤火,凄绝静绝的半夜炉台上滴答的钟声,黎明时四壁黯然的灰色,早晨开窗小立时镑镑的朝雾
在这些和泪的事实之中,我如同一个无告的孤儿,独自赤足拖踏过这万重的火焰
在这一片昏乱迷糊之中,我只记得侍疾的头几天,我是每天晚上八点就睡,十二点起来,直至天明。
起来的时候,总是很冷。
涵和华摩挲着忧愁的倦眼,和我交替,我站在壁炉边穿衣裳,母亲慢慢的倒过头来说:“你的衣服太单薄了,不如穿上我的黑骆驼绒袍子,省得冻着
”我答应了,她又说: “我去年头一次见藻,还是穿那件袍子呢。
” 她每夜四时左右,总要出一次冷汗,出了汗就额上冰冷。
在那时候,总要喝南枣北麦汤,据说是止汗滋补的。
我恐她受凉,又替她缝了一块长方的白绒布,轻轻的围在额上。
母亲闭着眼微微的笑说:“我像观世音了。
”我也笑说:“也像圣母呢
” 因着骨痛的关系,她躺在床上,总是不能转侧。
她瘦得只剩一把骨了,褥子嫌太薄,被又嫌太重。
所以褥子底下,垫着许多棉花枕头,鸭绒被等,上面只盖着一层薄薄的丝绵被头。
她只仰着脸在半靠半卧的姿势之下,过了我和她相亲的半个月。
可怜的病弱的母亲
夜深人静,我偎卧在她的枕旁。
若是她精神较好,就和我款款的谈话,语音轻得似天半飘来,在半朦胧半追忆的神态之中,我看她的石像似的脸,我的心绪和眼泪都如潮涌上。
她谈着她婚后的暌离和甜蜜的生活,谈到幼年失母的苦况,最后便提到她的病 。
她说:“我自小千灾百病的,你父亲常说: ‘你自幼至今吃的药,总集起来,够开一间药房的了。
’真是我万想不到,我会活到六十岁
男婚女嫁,大事都完了。
人家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次病了五个月,你们真是心力交瘁
我对于我的女儿,儿子,媳妇,没有一毫的不满意。
我只求我快快的好了,再享两年你们的福 ”我们心力交瘁,能报母亲的恩慈于万一么
母亲这种过分爱怜的话语,使听者伤心得骨髓都碎了
如天之福,母亲临终的病,并不是两月前的骨疯。
可是她的老病 “胃痛”和“咳嗽”又回来了。
在每半小时一吃东西之外,还不住的要服药,如“胃活”“止咳丸”之类,而且服量要每次加多。
我们知道这些药品都含有多量的麻醉性的,起先总是竭力阻止她多用。
几天以后,为着她的不能支持的痛苦,又渐渐的知道她的病是没有痊愈的希望,只得咬着牙,忍着心肠,顺着她的意思,狂下这种猛剂,节节的暂时解除她突然袭击的苦恼。
此后她的精神愈加昏弱了,日夜在半醒不醒之间。
却因着咳嗽和胃痛,不能睡得沉稳,总得由涵用手用力的替她揉着,并且用半催眠的方法,使她入睡。
十二月二十四夜,是基督降生之夜。
我伏在母亲的床前,终夜在祈祷的状态之中
在人力穷尽的时候,宗教的倚天祈命的高潮,淹没了我的全意识。
我觉得我的心香一缕勃勃上腾,似乎是哀求圣母,体恤到婴儿爱母的深情,而赐予我以相当的安慰。
那夜街上的欢呼声,爆竹声不停。
隔窗看见我们外国邻人的灯彩辉煌的圣诞树,孩子们快乐的歌唱跳跃,在我眼泪模糊之中,这些都是针针的痛刺
半夜里父亲低声和我说:“我看你母亲的身后一切该预备了。
旧式的种种规矩,我都不懂。
而且我看也没有盲从的必要。
关于安葬呢——你想还回到故乡去么
山遥水隔的,你们轻易回不去,年深月久,倒荒凉了,是不是
不过这须探问你母亲的意思。
”我说:“父亲说出这话来,是最好不过的了。
本来这些迷信禁忌的办法,我们所以有时曲从,都是不忍过拂老人家的意思。
如今父亲既不在乎这些,母亲又是个最新不过的人。
纵使一切犯忌都有后验,只要母亲身后的事能舒舒服服的办过去,千灾五毒,都临到我们四个姊弟身上,我们也是甘心情愿的
” ——第二天我们便托了一位亲戚到万国殡仪馆接洽一切。
钢棺也是父亲和我亲自选定的。
这些以后在我寄藻和杰的信中,都说得很详细。
——这样又过了几天。
母亲有时稍好,微笑的躺着。
小菊爬到枕边,捧着母亲的脸叫“奶奶”。
华和我坐在床前,谈到秋天母亲骨痛的时候,有时躺在床上休息,有时坐在廊前大椅上晒太阳,旁边几上总是供着一大瓶菊花。
母亲说:“是的,花朵儿是越看越鲜,永远不使人厌倦的。
病中阳光从窗外进来,照在花上,我心里便非常的欢畅
”母亲这种爱好天然的性情,在最深的病苦中,仍是不改。
她的骨痛,是由指而臂,而肩背,而膝骨,渐渐下降,全身僵痛,日夜如在桎梏之中,偶一转侧,都痛彻心腑。
假如我是她,我要痛哭,我要狂呼,我要咒诅一切,弃掷一切。
而我的最可敬爱的母亲,对于病中的种种,仍是一样的接受,一样的温存。
对于儿女,没有一句性急的话语;对于奴仆,却更加一倍的体恤慈怜。
对于这些无情的自然,如阳光,如花卉,在她的病的静息中,也加倍的温煦馨香。
这是上天赐予,惟有她配接受享用的一段恩福
我们知道母亲决不能过旧历的新年了,便想把阳历的新年,大大的点缀一下。
一清早起来,先把小菊打扮了,穿上大红缎子棉袍,抱到床前,说给奶奶拜年。
桌上摆上两盘大福桔,炉台窗台上的水仙花管,都用红纸条束起。
又买了十几盏小红纱灯,挂在床角上,炉台旁,电灯下。
我们自己也略略的妆扮了,——我那时已经有十天没有对镜梳掠了
我觉得平常过年,我们还没有这样的起劲
到了黄昏我将十几盏纱灯点起挂好之后,我的眼泪,便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直流个不断了
有谁经过这种的痛苦
你的最爱的人,抱着最苦恼的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从你的腕上臂中消逝;同时你要佯欢诡笑的在旁边伴着,守着,听着,看着,一分一秒的爱惜恐惧着这同在的光阴
这样的生活,能使青年人老,老年人死,在天堂上的人,下了地狱
世间有这样痛苦的人呵,你们都有了我的最深极厚的同情
裁缝来了,要裁做母亲装裹的衣裳。
我悄悄的把他带到三层楼上。
母亲平时对于穿著,是一点不肯含糊的。
好的时候遇有出门,总是把要穿的衣服,比了又比,看了又看,熨了又熨。
所以这次我对于母亲寿衣的材料,颜色,式样,尺寸,都不厌其详的叮咛嘱咐了。
告诉他都要和好人的衣裳一样的做法,若含糊了要重做的。
至于外面的袍料,帽子,袜子,手套等,都是我偷出睡觉的时间来,自己去买的。
那天上海冷极,全市如冰。
而我的心灵,更有万倍的僵冻
回来脱了外衣,走到母亲跟前。
她今天又略好了些,问我:“睡足了么
”我笑说:“睡足了。
”因又谈起父亲的生日——阳历一月三日,阴历十二月四日——快到了。
父亲是在自己生日那天结婚的。
因着母亲病了,父亲曾说过不做生日,而父母亲结婚四十年的纪念,我们却不能不庆祝。
这时父亲,涵,华等都在床前,大家凑趣谈笑,我们便故作娇痴的佯问母亲做新娘时的光景。
母亲也笑着,眼里似乎闪烁着青春的光辉。
她告诉我们结婚的仪式,赠嫁的妆奁,以及佳礼那天怎样的被花冠压得头痛。
我们都笑了。
爬在枕边的小菊看见大家笑,也莫名其妙的大声娇笑。
这时,眼前一切的悲怀,似乎都忘却了。
第二天晚上为父亲暖寿。
这天母亲又不好,她自己对我说:“我这病恐怕不能好了。
我从前看弹词,每到人临危的时候总是说‘一日轻来一日重,一日添症八九分’。
便是我此时的景象了。
”我们都忙笑着解释,说是天气的关系,今天又冷了些。
母亲不言语。
但她的咳嗽,愈见艰难了,吐一口痰,都得有人使劲的替她按住胸口。
胃痛也更剧烈了,每次痛起,面色惨变。
——晚上,给父亲拜寿的子侄辈都来了。
涵和华忙着在楼下张罗。
我仍旧守在母亲旁边。
母亲不住的催我,快拢拢头,换换衣服,下楼去给父亲拜寿。
我含着泪答应了。
草草的收拾毕,下得楼来,只看见寿堂上红烛辉煌,父亲坐在上面,右边并排放着一张空椅子。
我一跪下,眼泪突然的止不住了,一翻身赶紧就上楼去,大家都默然相视无语。
夜里母亲忽然对我提起她自己儿时侍疾的事了:“你比我有福多了,我十四岁便没了母亲
你外祖母是痨病,那年从九月九卧床,就没有起来。
到了腊八就去世了。
病中都是你舅舅和我轮流伺候着。
我那时还小,只记得你外祖母半夜咽了气,你外祖父便叫老妈子把我背到前院你叔祖母那边去了。
从那时起,我便是没娘的孩子了。
”她叹了一口气,“腊八又快到了。
”我那时真不知说什么好。
母亲又说:“杰还不回来——算命的说我只有两孩子送终,有你和涵在这里,我也满意了。
” 父亲也坐在一边,慢慢的引她谈到生死,谈到故乡的茔地。
父亲说:“平常我们所说的‘弧死首丘’,其实也不是 ”母亲便接着说:“其实人死了,只剩一个躯壳,丢在哪里都是一样。
何必一定要千山万水的运回去,将来糊口四方的子孙们也照应不着。
” 现在回想,那时母亲对于自己的病势,似乎还模糊,而我们则已经默晓了,在轮替休息的时间内,背着母亲,总是以眼泪洗面。
我知道我的枕头永远是湿的。
到了时候,走到母亲面前,却又强笑着,谈些不要紧的宽慰的话。
涵从小是个浑化的人,往常母亲病着,他并不会怎样的小心伏侍。
这次他却使我有无限的惊奇
他静默得像医生,体贴得像保姆。
我在旁静守着,看他喂桔汁,按摩,那样子不像儿子伏侍母亲,竟像父亲调护女儿
他常对我说:“病人最可怜,像小孩子,有话说不出来。
”他说着眼眶便红了。
这使我如何想到其余的两个弟弟
杰是夏天便到唐沽工厂实习去了。
母亲的病态,他算是一点没有看见。
楫是十一月中旬走的。
海上漂流,明年此日,也不见得会回来。
母亲对于楫,似乎知道是见不着了,并没有怎样的念道他。
却常常的问起杰:“年假快到了,他该回来了罢
”一天总问起三四次,到了末几天,她说:“他知道我病,不该不早回
做母亲的一生一世的事, ”我默然,母亲哪里知道可怜的杰,对于母亲的病还一切蒙在鼓里呢
十二月三十一夜,除夕。
母亲自己知道不好,心里似乎很着急,一天对我说了好几次:“到底请个大医生来看一看,是好是坏,也叫大家定定心。
”其实那时隔一两天,总有医生来诊。
照样的打补针,开止咳的药,母亲似乎腻烦了。
我们立刻商量去请V大夫,他是上海最有名的德国医生,秋天也替她看过的。
到了黄昏,大夫来了。
我接了进来,他还认得我们,点首微笑。
替母亲听听肺部,又慢慢的扶她躺下,便走到桌前。
我颤声的问:“怎么样
”他回头看了看母亲,“病人懂得英文么
”我摇一摇头,那时心胆已裂
他低声说: “没有希望了,现时只图她平静的度过最后的几天罢了
” 本来是我们意识中极明了的事,却经大夫一说破,便似乎全幕揭开了。
一场悲惨的现象,都跳跃了出来
送出大夫,在甬道上,华和我都哭了,却又赶紧的彼此解劝说:“别把眼睛哭红了,回头母亲看出,又惹她害怕伤心。
”我们拭了眼泪,整顿起笑容,走进屋里,到母亲床前说:“医生说不妨事的,只要能安心静息,多吃东西,精神健朗起来,就慢慢的会好了。
”母亲点一点头。
我们又说:“今夜是除夕,明天过新历年了,大家守岁罢。
” 领略人生,可是一件容易事
我曾说过种种无知,痴愚,狂妄的话语,我说:“我愿遍尝人生中的各趣,人生中的各趣,我都愿遍尝。
”又说:“领略人生,要如滚针毡,用血肉之躯,去遍挨遍尝,要它针针见血。
”又说:“哀乐悲欢,不尽其致时,看不出生命之神秘与伟大。
”其实所谓之“神秘”“伟大”,都是未经者理想企望的言词,过来人自欺解嘲的话语
我宁可做一个麻木,白痴,浑噩的人,一生在安乐,卑怯,依赖的环境中过活。
我不愿知神秘,也不必求伟大
话虽如此,而人生之逼临,如狂风骤雨。
除了低头闭目战栗承受之外,没有半分方法。
待到雨过天青,已另是一个世界。
地上只有衰草,只有落叶,只有曾经风雨的凋零的躯壳与心灵。
霎时前的浓郁的春光,已成隔世
那时你反要自诧
你曾有何福德,能享受了从前种种怡然畅然,无识无忧的生活
我再不要领略人生,也更不领略如十九年一月一日之后的人生
那种心灵上惨痛,脸上含笑的生活,曾碾我成微尘,绞我为液汁。
假如我能为力,当自此斩情绝爱,以求免重过这种的生活,重受这种的苦恼
但这又有谁知道
一月三日,是父亲的正寿日。
早上便由我自到市上,买了些零吃的东西,如果品,点心,熏鱼,烧鸭之类。
因为我们知道今晚的筵席,只为的是母亲一人。
吃起整桌的菜来,是要使她劳乏的。
到了晚上,我们将红灯一齐点起;在她床前,摆下一个小圆桌;桌上满满的分布着小碟小盘;一家子团团的坐下。
把父亲推坐在母亲的旁边,笑说:“新郎来了。
”父亲笑着,母亲也笑了
她只尝了一点菜,便摇头叫“撤去罢,你们到前屋去痛快的吃,让我歇一歇”。
我们便把父亲留下,自己到前头匆匆的胡乱的用了饭。
到我回来,看见父亲倚在枕边,母亲蒙蒙卑卑的似乎睡着了。
父亲眼里满了泪
我知道他觉得四十年的春光,不堪回首了
如此过了两夜。
母亲的痛苦,又无限量的增加了。
肺部狂热,无论多冷,被总是褪在胸下;炉火的火焰,也隔绝不使照在脸上(这总使我想到《小青传》中之“痰灼肺然,见粒而呕”两语),每一转动,都喘息得接不过气来。
大家的恐怖心理,也无限量的紧张了。
我只记得我日夜口里只诵祝着一句祈祷的话,是:“上帝接引这纯洁的灵魂
”这时我反不愿看母亲多延日月了,只求她能恬静平安的解脱了去
到了夜半,我仍半跪半坐的伏在她床前,她看着我喘息着说:“辛苦你了 等我的事情过去了,你好好的睡几夜,便回到北平去,那时什么事都完了。
”母亲把这件大事说得如此平凡,如此稳静
我每次回想,只有这几句话最动我心
那时候我也不敢答应,喉头已被哽咽塞住了
张妈在旁边,抚慰着我。
母亲似乎又入睡了。
张妈坐在小凳上,悄声的和我谈话,她说:“太太永远是这样疼人的
秋天养病的时候,夜里总是看通宵的书,叫我只管睡去。
半夜起来,也不肯叫我。
我说:‘您可别这样自己挣扎,回头摔着不是玩的。
’她也不听。
她到天亮才能睡着。
到了少奶奶抱着菊姑娘过来,才又醒起。
” 谈到母亲看的书,真是比我们家里什么人看的都多。
从小说,弹词,到杂志,报纸,新的,旧的,创作的,译述的,她都爱看。
平常好的时候,天天夜里,不是做活计,就是看书,总到十一二点才睡。
晨兴绝早,梳洗完毕,刀尺和书,又上手了。
她的针线匣里,总是有书的。
她看完又喜欢和我们谈论,新颖的见解,总使我们惊奇。
有许多新名词,我们还是先从她口中听到的,如“普罗文学”之类。
我常默然自惭,觉得我们在新思想上反像个遗少,做了落伍者
一月五夜,父亲在母亲床前。
我困倦已极,侧卧在父亲床上打盹,被母亲呻吟声惊醒,似乎母亲和父亲大声争执。
我赶紧起来,只听见母亲说:“你行行好罢,把安眠药递给我,我实在不愿意再俄延了
”那时母亲辗转呻吟,面红气喘。
我知道她的痛苦,已达极点
她早就告诉过我,当她骨痛的时候,曾私自写下安眠药名,藏在袋里,想到了痛苦至极的时候,悄悄的叫人买了,全行服下,以求解脱——这时我急忙走到她面前,万般的劝说哀求。
她摇头不理我,只看着父亲。
父亲呆站了一会,回身取了药瓶来,倒了两丸,放在她嘴里。
她连连使劲摇头,喘息着说:“你也真是 又不是今后就见不着了
”这句话如同兴奋剂似的,父亲眉头一皱,那惨肃的神字,使我起栗。
他猛然转身,又放了几粒药丸在她嘴里。
我神魂俱失,飞也似的过去攀住父亲的臂儿,已来不及了
母亲已经吞下药,闭
古城青州的历史文化
青州为古九州之一。
早在7000年前的北辛文化时期,就有东夷先民在这里繁衍生息。
大汶口、龙山、岳石文化时期,东夷人在这里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明。
春秋战国时期,青州为齐国腹地,物质丰富,文化发达。
西汉初期,建广县城,为青州刺史部治所所在地。
西晋末年,青州刺史曹嶷另筑新城,名广固城,曾作为南燕国慕容德的国都。
东晋安帝义熙六年(410年),刘裕灭南燕,夷广固。
新任青州刺史羊穆之在南阳河北岸建东阳城。
北魏时期,由于东阳城地狭人广,在南阳河南岸增筑南廓,是为南阳城。
隋唐至明清,东阳城、南阳城一直为青州总管府、京东东路、青州府、益都县等几级治所所在地,为历史上山东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昭德古街区概述 悠久的历史给青州遗留下了丰厚的文化遗产,在青州市区,至今仍保留着许多明清时期的古街道。
古街道建筑青砖灰瓦、红栏白墙、青石铺地,透出浓浓的古风雅韵。
可以说,青州古街就是青州悠久历史的缩影和最好的见证。
而在这些古街中,保存最完好,原汁原味,至今仍然延续其文化传统的,当属东关昭德街区。
昭德街区主要街道包括东门街、东关街、昭德街、北阁街、粮食街及其两侧街巷,它们南北相通、东西相连,形成了一组“连线成片”的明清古建筑群。
全长3000余米。
明、清时期,这里曾是南到临朐、临沂直通南京,北到京城的交通要道,为山东东部著名的商贸中心和宗教活动中心。
回、汉各民族和谐相处,文化交流互融 昭德街区是以回族为主,回、汉、满、蒙等各民族杂居的居住区。
最早来青州的伊斯兰信徒穆斯林,可以追溯到唐朝。
当时青州地区非常繁荣昌盛,以贸易为主的阿拉伯人、波斯人、大食人通过陆地和海上的丝绸之路,来到青州开展贸易活动,当地人称之为“蕃客”。
朝廷曾在此设置“青州押两蕃使司”,专门管理蕃客事务。
但那时的蕃客流动性大,在青州定居的并不多。
自元初开始,众多的穆斯林官员及其眷属徙居青州,青州形成稳定的回族聚居区,从此后,这里的回族居民世代相袭,现居住人口2万余人。
至今,这里的回族居民仍保留着自己固有的民族文化传统和饮食习惯。
同时,各民族通婚联姻,文化互相交流,在汉族文化向少数民族传播的同时,回族、满族的武术、花毽、歌舞、餐饮等也逐渐融入到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的生活中。
回族群众喜爱的传统体育项目踢花毽,现在已成为青州市非常普及的运动,每天清晨,公园里、广场上满天飞舞的花毽成为古城一道亮丽的风景。
文化成为推进民族和谐与团结的重要纽带,全市的36个民族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和谐相处,融合成了一家人,青州市已连续四年捧回了“全国民族团结进步先进集体”这一象征民族团结和谐的最高奖。
著名的历史文化街区 昭德街区不但完整保留了明清时期的古民居,而且是著名的历史文化街区。
在这个街区历史上曾诞生或居住过许多光照千秋、彪炳史册的历史人物,最为著名的莫过于4位状元。
一为北宋著名的三元状元王曾。
传说,王曾的父亲虽然不懂文墨,但雅重儒道。
晚年梦见孔子托梦,言曾参将往生其家。
果然,不久喜得一子,因此取名王曾。
咸平年间,王曾连中三元,大魁天下。
后官至宰相,封沂国公。
昭德街白果庄巷便是王丞相故居的后门,巷名因原有王曾兄弟二人栽植的白果树而得名,有清代著名金石学家段松龄的里谣为证:“井深街阔是吾乡,屈指高风数二王。
请看故园银杏树,行人千古式甘棠。
”诗中的二王即指王曾、王子融兄弟俩。
二是明代状元赵秉忠。
赵秉忠,字季卿,号阳。
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考中状元,官至礼部尚书。
其故居位于北阁街西侧,名曰软绿园。
明代进士李中行在《怀赵阳学士》诗中曰:“祥烟迢递接青徐,十亩林塘学士居。
萝月横窗凝卧阁,松风绕砌定观鱼。
”诗中的赵阳即赵秉忠,十亩林塘学士居即软绿园。
至今街区仍保留着赵状元命名的青龙、白虎二巷。
其考中状元的殿试卷现保存在青州市博物馆,是中国现存最早的状元卷,为国家一级文物。
段松龄本人也是北阁街人,所以,他对软绿园的追忆真实而富有情感,其《里谣十首》中说:“青龙巷口状元坊,笑卷珠帘熨篆香,软绿园中歌舞罢,空余翠盖拥红妆。
”三为清代状元、著名的外交家洪钧。
洪钧本为江苏吴县人,同治年间,母子二人来青州投奔在此做官的亲友,住在东门街附近的绍兴会馆,少年时代的洪钧就在此处的“森盛号”杂货店学徒,由于他刻苦学习,在青州考院考中秀才,同治七年(1868年)进京殿试,高中状元,青州民众称之为“学徒状元”。
青州市博物馆珍藏其手书对联一副:“书求往迹得其化,文有真宗鉴乃神”。
此外,此地清代还出过一位武状元丁殿祥,其状元府在东门街附近。
丁殿祥,回族人,字靖远,号崧生,嘉庆十九年(1814年)甲戌科武进士第一名,皇帝钦点为“武状元”。
曾任宫廷一等侍卫、广西参将等职。
或许是笼罩了4位状元的光环,这一街区历代都有许多达官贵人、政客显要选择在此居住。
昭德街东赵宅巷,原系元代荣禄大夫、左丞相伯颜居住的地方。
元灭宋后,元宪宗赐伯颜赵姓,迁居青州。
至今,街区仍有许多赵姓后人在此居住。
现保存有鲁东民团总指挥赵明远故居。
真教寺北侧杨家巷为明代正德六年(1511年)回民进士杨应奎故居所在,杨应奎官至南阳知府,擅书法工诗文,著有《渑谷集》。
曾出资重修过真教寺。
粮食街路南双井街有清代乾隆进士李文藻的故居,李文藻官至桂林同知,著有《益都金石考》、《青社拾闻》、《诸城县志》、《历城县志》、《云门碑目》、《南涧文集》、《岭南诗集》等著作,家有藏书数万卷,遂名其书楼曰“万卷楼”。
董家巷有明代万历进士、工部尚书董可威的住宅。
民国时期,青龙街人赵太侔赴美哥伦比亚大学戏剧专业学习,回国后曾任山东大学校长。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昭德街区深厚的文化底蕴养育了众多的历史文化名人,而这些彪炳史册、光照千秋的著名历史人物也给这一街区带来了无比的荣耀。
关于他们的历史故事、传说,至今仍在老街流传,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著名的宗教文化街区 青州自古为海岱间一大都会,历史上人文荟萃,思想文化开放自由,兼容并蓄。
世界上五大宗教——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在青州都有悠久的历史,深刻影响过当地的传统文化思想。
从南北朝至宋元,青州是中国东部的佛教文化中心,建立了众多的寺院,著名的龙兴寺就是其中之一;唐代以后,青州道教兴盛,在青州城南的云门山、驼山上,历来就是佛道并存。
明代,著名的道教人物张三丰曾在云门山之南的洞中修炼。
仅在昭德街区,就存在3种不同的宗教寺院4座。
其中伊斯兰教寺院有两座,即真教寺和清真寺。
真教寺是青州伊斯兰教最大、最古老的寺院,据寺内碑记记载,该寺由元代伯颜丞相后裔于元大德六年(1302年)始建,为元代三大真教寺之一。
后历代增修,发展到现在成为一组规模宏大、结构紧凑的古建筑。
现在仍是伊斯兰信教群众结集礼拜的重要场所。
1935年,著名的马松亭(曾任全国“伊协”副主任)大阿訇曾在此讲经礼拜。
清真寺位于昭德街区西部,明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衡王之子宁阳王朱载垿始建,青州知府张连登亲笔题写寺额。
知名阿訇王静斋曾在此译经。
现青州伊斯兰教协会和青州市民族书画院均设于此,并经常举办少数民族书画展览,清真寺已成为一处既服务于穆民,又服务于社会的重要场所。
天主教堂和基督教堂位于昭德街区西侧。
明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天主教由西方传教士传入青州,清光绪元年(1875年),建立了青州第一个教堂,后不断扩建。
1933年,建青州大教堂,圣堂能容纳3000人,高35米,为当时青州最高的建筑物。
在解放战争时期,华东局保育院曾设于此,保育院的孩子在这里得到了修女们的悉心照料。
现青州市天主教爱国会设于此。
基督教于清咸丰九年(1859年)传入青州,宣统二年(1910年),建大礼拜堂作为教会活动中心。
基督教倡导教会办学、施医、建博物堂,在培养神职人员的同时,也把西方的科学技术带入了青州。
新中国成立以后,随着国家民族宗教政策的落实,广大宗教界人士虽然信仰不同,但互相尊重,坚持“独立、自主、自办”的方针,爱国爱教,自觉维护社会稳定、民族团结、祖国统一,在这一街区实现了民族团结和睦,宗教和顺,社会和谐。
著名的商贸中心 昭德街区明清时期为山东历史上著名的商贸中心,当年曾经商集,仅山西省在此经商的大贾商家就达40多家,他们结为商帮,在东关街穆家巷建起了宏伟的山西会馆,为晋商落脚投宿、聚会议事提供方便,今遗迹仍存。
许多回族老人对这一街区原有老字号至今仍耳熟能详,给你指出它们原来的位置,如利兴福丝厂、振兴烟厂、万和堂药店、山城玉酱菜、益兴永百货、和合商店、兴茂茶庄、红丽染坊、中义和糕点、杨家货栈、德明药房、赵家店、永春堂药店、法家店、王家店等。
昭德街区著名的回民食品店隆盛糕点、福禄寿糕点,传统老工艺程记红炉等均有上百年的历史,至今仍生意兴隆。
著名的穆斯林传统食品刘蒙汗家烧饼、梅穗综子、老汤牛肉、东关烀糕、东关粘粥等现已被列入当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著名的影视基地 保留有中国明、清时期建筑风格的青州昭德古街区,引得拍摄历史古装戏的电影、电视导演们纷至沓来,例如,《西游记》、《聊斋》、《李清照》、《宋江》、《郑板桥》、《代号007》、《黄金驿站》、《罗荣桓》等都曾利用古街为背景拍摄了大量的历史镜头,使青州昭德古街名扬世界。
自青州建市后,市委、市政府提出保留“古”字、突出“青”字的城市建设方针,使这些古建筑群得以较好地保护。
1990年,昭德街区被公布为青州市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从1997年开始,市政府对昭德街沿街建筑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进行了整修,对昭德街上已经磨损了几百年的街道青石板就地翻底铺垫,既保留了原有的老街风貌,又保护了这批被踩踏几百年的石板。
近几年,青州市在城市建设过程中,十分注重文物保护与利用,聘请专家对昭德街区进行了总体保护规划,街区居民积极配合,共同参与。
目前,这一规划正在逐步实施。
今年,市政府和宗教部门将联合出资修复清真寺冀真堂和经纶堂,复建基督教堂恩光楼。
整个过程文物部门全程参与,一切按总体保护规划和有关的文物保护规定实施。
青州的古街,已经成为青州对外宣传的亮丽名片,吸引许多研究古建筑的专家学者纷至沓来,前驻华大使阿南惟茂的夫人阿南史代就曾多次专程前来考察昭德古街,并写下数卷研究论文。
我们相信,随着中国历史文化名街宣传推介活动的开展,越来越多的游客将会走进青州古街,徜徉于浓浓的古风古韵之中,领略青州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青州是古九州之一,出现过许多彪炳史册的历史文化名人,著名女词人李清照、赵明成夫妇在青州居住10余年写诗填词,硕果累累,蒲松龄更是与青州结下了不解之缘。
时值今日,各市都在纷纷打造文化品牌,青州作为一个历史文化名城,又是如何发掘传统文化、发展文化产业的
近日,记者拜会了青州文化局局长许新益。
记者一直对青州博物馆印象深刻,尤其是博物馆珍藏的赵秉忠状元卷,很受震撼,在青州文化局局长许新益的介绍下,记者对青州的历史文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青州有7000年的文明史,是东夷文化的发源地,并且是古九州之一。
凡是到青州的人,无不慕名参观博物馆,那是青州璀璨夺目的历史文化的缩影。
商代的铜鼎、汉代的玉璧、北齐的石室线刻、北周的大佛像、南北朝的菩萨、隋唐的石雕、仇英仿的《清明上河图》画卷、明万历年的殿试状元卷真本以及本地历代所产的陶器、铜器、铁器、玉器、碑碣、字画等文物达到2万多件,使人领略到青州历史丰采。
“要说青州的文化特点,应该是青州文化的融合性很强。
”许新益说。
青州共有汉、回、满、土家、苗等30几个民族,多年来和睦相处,共同发展,形成了融合性极强的青州地域文化。
具有代表性的有享誉中外的佛教文化,比如被评为1996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的龙兴佛教造像,还有源远流长的“寿”文化。
云门山的“寿”字,被誉为“天下第一寿”,“寿比南山”一词据说就源于此。
另外,青州的名人文化也很璀璨,寇准、范仲淹、李清照、欧阳修、富弼等都与青州结过不解之缘。
文化旅游离不开文化产业的发展,当记者问到青州文化产业的发展现状时,许新益很激动地说,大力发展文化产业是提升城市品牌的着力点。
近年来,青州主要围绕古城文化、生态文化、民族宗教文化开发等三方面开展工作,重点培植七大文化产业:一是文化旅游,重点开发佛、寿文化旅游线路,打造生态观光旅游品牌;二是演艺业,建设休闲娱乐中心,组建青州市艺术团,排演一台能够代表青州形象的原创性大型歌舞;三是古玩字画与工艺品产业,培植古玩书画和工艺美术品生产企业和专业村、专业户,精心打造龙头企业,引导古玩字画和工艺美术产品向特色化、集团化、产业化方向发展;四是发展印刷行业;五是广告会展业,重点抓好花博会这一社会文化知名品牌,使其尽快形成集节、会、展、演、赛为一体的特色会展品牌;六是休闲娱乐产业;七是文化地产业,重点开发南阳河、益王府、尧王湖、衡王府、海岱小区等,彰显古城文化魅力。
青州近年来要抓好17个文化产业项目。
一是建设青州文化信息产业园,投入约5个亿,重点发展高新技术产业;二是以现有东坝印刷企业为基础的印刷产业项目;三是规划建设文化产品经营区,重点规划“五大市场”,即东夷文化书画园、古玩市场、古街文化市场、南阳河景区文化市场、书画艺术城、钰铧文化市场;四是佛寿文化开发项目,重点建设凤凰山观音雕塑和寿文化博览园,开发寿文化产品。
另外还有生态文化旅游项目,旗城文化开发项目,衡王府文化项目,以黄楼为中心的生态农业观光文化产业园区,会展文化产业中心,郑母镇复建状元楼、文庙,保护开发“四大御葬”等基础设施,以东夷文化园、将军文化园为中心的专题文化产业项目,以昭德街、真教寺等为中心的宗教文化产业项目等。
在谈到青州市政府在文化项目的建设上是否会给予一些扶持政策的问题时,许新益说:“为了统一规划、协调、指导全市文化产业的发展,青州成立了协调机构及制定了优惠政策,以政府主导,市场运作的方式全面推进文化产业的发展。
并且设立了青州市文化产业发展专项基金,用于扶持文化创意、动漫和产业园区的建设。
另外,青州还鼓励社会力量兴办文化产业。
实施项目拉动战略,大力引进和发展具有示范性、导向性的重点文化项目。
对新兴的文化产业可在税收、信贷等方面给予适当扶持。
再者,创造条件,吸引国内外知名文化企业总部或地区总部、研发中心、采购中心入驻。
利用花博会、鲁台经贸洽谈会等各种招商平台,进一步加快文化产业招商引资步伐。
还有一点,引导城乡居民提高文化消费在消费支出中的比重,为加快文化产业发展提供不断增长的需求市场也是很重要的。
” 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加之现代青州在文化品牌打造上的诸多政策扶持和努力,文化旅游正在成为青州城市品牌形象的金字招牌,青州也日益成为特色鲜明、个性突出、品牌响亮、设施先进的文化名城、旅游名市。
我女儿生于公元2007年10月23日2时40分,我姓徐,恳请高人提供好名,如果好另加分100
徐嘉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