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作人《乌篷船》的原文是什么
由分段及全文赏析:全文共自然段。
第一交代写作缘起:给老游览自己的故乡作“指导”,以略尽朋友之谊。
作者提到自己故乡时表现得比较平淡。
但字面上淡化对家乡的感情,并非实际上对家乡感情不深,后面的内容就表明了这点。
文章开篇运用的是似淡实浓、明贬暗褒的逆笔手法。
第二段着重介绍故乡的一种“很有趣的东西”——乌篷船。
这段介绍文字颇具特色。
首先是说明精密,详略得宜。
先总写大、中、小三种船,再重点介绍中、小船。
介绍这种船的质地、构造和性能,比较精妙。
第二,在介绍时作者不是机械地叙述,而是带感情色彩地点染:“船头着眉目,状如老虎,但似在微笑,颇滑稽而不可怕”。
虽寥寥数语,而情态宛如,意趣横生。
可以看出作者沉浸在故乡景物特有的情趣之中。
而这又是不经意地流露出来的。
唯其如此,更觉情深意永。
第三,“打马将”的一笔插叙,看似无关紧要的“闲笔”,实际上表现了朋友之间的亲密无间,无所拘束。
可见闲笔不闲,别有作用。
介绍小船的文字也匠心独运,别开生面。
篷顶离头“两三寸”,言其矮小,“两手可以以搁在左右的弦上”,言其狭窄,“少不小心,就会船底朝天”,言其灵活轻巧。
“仿佛是在水面上坐”是写一种特殊感受。
第三段作者又以朋友兼导游的双重身份给老友乘船出游当“参谋”。
先谈出游时间,劝告老友不要“性急”。
这很符合旅游心理。
虽是“玩水”,却似“游山”。
水光与山色相映成趣;以下历数游览的地点和场景,哪些地方“最好看”,哪些地方“颇有味”,哪些地方“千万不要去”,作者都了如指掌,仿佛心里藏着一张精密的旅游图,既是给别人导游,也是自己神游故里,陶然自乐。
这篇文章,通过写乌篷船等景物,表现了作者对家乡的热爱和对朋友的真挚情谊。
文中向往那种“看随笔”、“喝清荼”、“要看就看,要睡就睡”、“行动自如”的“理想的行乐法”,虽然也折射出对现实生活的某些不满情绪,但主要是反映作者的“士大夫阶级”的人生哲学和生活情趣。
在“风沙扑面,狼虎成群”的激烈的阶级斗争和民旅斗争中,这种及时行乐的处世哲学,很客易导致政治上的消沉与动摇。
这篇文章写得潇洒自如。
信笔所至,娓娓而谈。
在状物叙事的同时,杂以艺术见解,寓以哲学意蕴,把知识性、趣昧性和哲理性融为一体。
采用书信体,如老友重逢,推心置腹,既不避重复,也不重条贯。
“初看似乎散漫支离,过于繁琐,但仔细读,却觉得他的漫谈,句句有份量。
”(郁达夫《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序》)。
这是因为作者有意追求一种平淡自然的艺术境界。
但文辞“絮语过多”而稍逊洗炼,行文讲究“涩味”而有碍畅达。
【延展赏析】1、是早期散文中很为人所称赞的一篇。
初读有琐细和平淡之感。
说它琐细,里记叙乌篷船的用途、种类、结构、外形,几乎是絮絮地谈,状物唯恐其不细,绘貌唯恐其不周。
那些工匠式的介绍特别是那几句对船头的描述:“船头著眉目,状如老虎,但仍在微笑,颇滑稽而不可怕。
”分明流露出了对家乡风物的亲近感情。
尽管作者的语气很平静,我们却不难揣想他那副津津乐道的表情。
那些似乎漠然而处的形容句更都一个个活动了起来:跨上脚划的小船,“仿佛是在水面上坐,靠近田岸去时泥土便和你的眼鼻接近”。
这感受多么真切,我们仿佛也坐在左右摇晃的小划子里,迎着岸边的泥土和小草靠过去了。
用的是简体文字,是为外乡朋友子荣君介绍家乡风物而写的,记叙中的琐细,微微沁出一种人情味的温暖。
2、表现作家内心情绪的闲适、自如,完全放松的态度。
作家正是用一种洒脱的笔调、平淡的语言,渲染出一种物我的情境。
说它平淡,《乌篷船》在细细介绍船本身后,转而向收信人建议一种乘乌篷船的态度。
作家的意见是:以为船速度是缓慢的,乘客坐在船上,“应该是有山的态度”。
我们在阅读过程中期待作家把船行水上的见闻尽情地写上几段美文,但读下去,却很平淡:四周的景物,无非是“随处可见的山,岸旁的乌桕,河边的红蓼和白苹,渔舍,各式各样的桥。
”仅此而已。
没有辞藻装饰,而行船夜景,也只有这么的一句:“夜间睡在舱中,听水橹声,来往船只的招呼声,以及乡间的犬吠鸡鸣,也都很有意思。
”而泊船看庙戏,则只说“在船上行动有如,要看就看,要睡就睡,要喝酒就酒,我觉得也可以算是理想的行乐法。
”然后引申到对“布业会馆”里上海的猫儿戏的讥评。
真是平淡得可以
但,假若你再细细玩味,就又会发现这种平淡是作家有意识的一种平淡。
3、明显地表现出一种特殊的人生态度。
看上去他是在历数沿河的景致,从岸旁的乌桕、红蓼和白苹,到稍远处时时可见的山,各式各样迎面而来的桥,都记得那样清楚;看上去他是在讲述夜航的趣味,从舷下的水声橹声,到岸上的犬吠鸡鸣,描绘得那样生动;看上去他是在怅叹旧俗的衰亡,从庙戏如何有趣直说到那些新建的“海式”剧场多么粗俗,好恶又是那样分明
可实际上,这一切都不是他要说的主要的话。
他并不仅仅要告诉我们他家乡有哪些风物,他更要让我们知道应该怎样去领略这些风物。
他一开头就告诫说:“你如坐船出去,可是不能像坐电车的那样性急,……倘若出城,走三四十里路(我们那里的里程是很短的,一里才及英里三分之一),来回总要预备一天。
”这岂不太慢了吗
可作者说,正是要这样慢:“你坐在船上,应该是游山的态度,……困倦的时候睡在舱中拿出随笔来看,或者冲一碗清茶喝喝。
”写到雇船看庙戏时,他更明白说:“在船上行动自如,要看就看,要睡就睡,要喝酒就喝酒,我觉得也可以算是理想的行乐法。
”原来,作者笔下的那些山、水、树、桥,都是要用这样慢悠悠的态度才能欣赏的,重要的不是田园景致,而是抱着闲适的心情去亲近它们。
不是匆匆忙忙,更不是步履沉重;不是愁容满面,更不是怒气冲冲;心平气和,悠闲自在,不惊不乍,随遇而安——这似乎就是《乌篷船》作者偏嗜的处世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