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想起自己在外当房客的日子,现在想来内心依然欣喜。
我离开学校后就跟了我家领导,那时是在偷吃禁果,想着算是试婚吧,小偷小摸的干活,哪敢光明正大的给领导提条件呀。最主要是我刚从学校出来,对在外租房子感觉很神秘很好奇,所以就心甘情愿地和领导租住在城中村里。
第一家房东是崔姓夫妇。
我刚住进去不太了解,但感觉崔家女主人很勤快,不太爱说话,天天看她织毛衣洗衣服收拾房子,几乎不出门。男主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会把他叫去帮场。后来才知道,原来领导在崔家住了七八年了。我知道后想着,这一家人和领导都应该是相当熟悉了,果不其然,那个熟悉程度简直就是一家人。那时他们家还有一块地,他家的老头老太太还种菜,每次老太太拔菜回来就站在院子里大声叫我家领导,边叫边说又拔了什么菜,让领导下去拿。尤其是看到领导身边多了我之后,那老太太真的是替领导高兴,我能感觉出来那种高兴就是家长对自己孩子成长的快乐。每天我们上班走的时候把热水壶拿到楼下,放到老太太门口,等我们下班回来开水已灌好,我们回来就不用再烧水了。我以为是我来后老太太才这样做的,我家领导说,这么多年老太太一直这样对他。
慢慢的我知道,领导和这一家人关系是相当的融洽。他家的什么电器坏了家俱坏了,领导都会想办法帮他们修好,那时领导在一家集团公司上班,什么东西都有,所以帮他家修东西从来都是免费的。尤其是老头老太太的收音机,经常性的没音,领导就会顺路买些二极管三极管的放家里,等老头再过来修收音机时就直接换上。
后来等我跟了领导在崔家住下后,崔家女主人知道我之前在学校当老师后,她上初三的女儿有什么问题,晚上也会上楼来找我讲解。就这样,我们象一家人一样的相处着,直到儿子出生后他家要翻盖新房,我们才不得已搬了出来,我儿子的小名臭蛋娃就是崔家的老太太给起的。那时生完娃有些事情不懂,崔家老太太没少帮忙说教。
领导在崔家住了十来年,他家院子的房价涨了多少次,一间房早涨到好几百块钱了,但我家的房价一直是六十块钱,为此,我和领导都很感激他们一家子,而他一家子到现在每次见面都会客气地让到他家吃饭,象是一个亲戚一样。
第二家房东是崔家对面的邻居,也是一对中年夫妇。
这家的女主人性格开朗,爱说爱笑,因之前她也认识我家领导,对领导也很照顾。当我们一家搬到她家后,这女主人更是在我面前说尽领导的好话。后来因我们买了房子,又没人看孩子,领导就辞了工作在她家一楼租了一间小房卖计生用品,加之修空调电器之类。这生意不忙的时候半天无人问津,一忙起来人就扎堆了,领导有时忙不过来,就把孩子放给女主人,女主人象看自己的孙子一样,走哪抱哪。
当然,我和领导在她家住也不会忘记她的.好,她家的什么电器坏了,只要说一声,我家领导肯定是第一时间去帮她修好。而我所在的单位那时正好给员工找宿舍,我就把这事安排在她家,把她家一层楼租了下来,这样不但租金相对稍高,并且我从来不拖欠她房租。尤其是后来她儿子失业后,我又想办法给公司领导疏通让她儿子在我公司就业,这件事让房东很是感激,尤其是她儿子到我公司后特别听我的话,这让房东省了好多心。
后来,因要还房款,领导决定把孩子送回老家,到南方去淘点金去,于是我们一家三口就分在了三个地方,我也退了租的房,住在了单位的宿舍里。等领导再次回来,我们又重新找了第三家房东。
这家房东到现在我不知道姓什么,但重新提起还能想到其他房客给我说的话:房东老公死的早,年轻就守寡了,怕别人抢她儿子,把媳妇赶走了,她自己带孙女,很霸道。听到这些,我就想到这可能是个有心理疾病的女人,尽量少招惹她。
每天听房东喊叫谁家孩子又从楼上丢东西了,谁又没关厕所的灯(那时一个院子就一个厕所),谁又把一楼的水管没关好等等,天天都能听到房东老太的吼声。我喜欢安静,有时听房东喊的烦,我就带上孩子,要么去图书馆要么去游乐场,大多周末都不在家过。
有一天早上,儿子起床后就自己站在家门口往楼下吹泡泡,我也因为刚起床正收拾房子,忽然听到房东在楼下叫我:“小乔,你出来看看,看你儿子把我家楼下弄成啥样了?”儿子一听房东犀利的声音,吓的跑屋里抱着我的腿哭起来。
那时儿子刚从江西老家回到我身边,语言还不通,我和儿子正处于磨合阶段。房东的这声吼,把儿子吓的以为犯了大错,就哭个不停。或许是我疼儿子心切,看到儿子害怕的样子,心里的火就起来了。我抱起儿子站在三楼栏杆边质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大声的喊,地上落几个肥皂泡泡怎么了?泡泡不落地上难道还飞天上去?这么大清早的喊叫还让别人休息不?吓坏我儿子怎么办?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主人,能不能注意点自己的形象?
可能是最后那句略带修饰的话,更可能是所有房客从来没人敢这样说过她,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笑着说:不好意思呀,打扰你休息了。就是我刚拖干净的地,又落上东西了,再说这次孩子是吹泡泡,下次说不定就丢东西了。我怕孩子往楼下丢东西,所以就想着吓唬他一下,谁想到把孩子吓哭了。
没等她说完,我就抱起儿子回房子了,安慰儿子有妈妈在什么人都不要害怕,看儿子破泣为笑,我心里那个纠结呀,那时的心情是:我的房子呀,你就快点好吧,我要让我儿子自由自在的在自家房里玩,再不想让别人来吼我儿子了。因这种心情的驱使,不到半年我就搬新房了。
这是我从2000年和领导在一起,到2007年我们住进新房,这几年期间在外当房客的经历,至今还令我怀念。因在这几年租房期间,我认识了三个姐妹,尽管现在我们都搬离了那个地方,但我们依然还是最好的伙伴,这是我最大的收获。还有,每次回到那个租住过的地方,见到以前的房东,受到他们热情的款待,总能感受到亲如一家的亲情,这个更是难得。
我用十年磨一剑来阐述我那几年在城中村当房客的生活。因为在那期间,我结婚生子买房子,经历的都是人生大事,所以我对此印象非常深刻。当时写的时候看似艰辛,实则幸福和充实,并且充满干劲和动力。甚至到现在,那地方早不是原来的模样,但我和我家领导有时间了还会到那里转转,看看曾经熟悉的景、物、人,更多的是感受那时的那份心情。
人们常说“寸土寸金”,一寸土在繁华的上海大都市里,尤为珍贵,凡是能造房子的地方都正在造或者造起,于是上海的小巷便多了起来。
我搬了两次家,和小巷有了不解之缘。第一次搬家是因为,街道东小巷的房租比街道西小巷的房租便宜70元,夜晚,我和父亲商量决定搬去哪里。第二天,天不见亮。表哥便起床来帮我们搬行李,我睡眼朦胧地推开了门,捧了把水在手心里,撩到脸上。表哥做事比我麻利,他装了两袋行李,我才装了一箱。
我和表哥负责装,父亲则将打包后的行李装车。车是我们临时管房东借的人力三轮车。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我们的行李也装好。表哥使劲蹬三轮车,我和父亲鼓足了劲往前推,好不容易到了小巷,三轮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泄气了,我猜想:“准是在那个小坑上给蹭破的!”小巷里骑着电瓶车的上班族一拨拨的来,我们只好耐住性子等着,人少后,我和父亲卯足了全身的劲,抬那个泄气的三轮车,到底行李重,没能抬起来,街面上路过的两三个行人,见我们如此吃力,赶忙上前推了几把,直到三轮车的轮子脱离小坑。沿着小巷走,抬头便能看见蜘蛛似的.电网以及陈旧的墙壁,约莫三分钟左右,新的租房处到了,整个房子就是一间,烧饭和卧室全部在一起。
住的时间久了,炒菜的油烟全部覆盖在被子上、电视上,油腻腻的,我的电脑躲过一劫,逢上炒菜,我都会用布那些给罩上。油烟多了,父亲的怨气也上来了:“摸到哪里都是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表哥为了节约开支,从街道西的房东哪里退了房,让我们搬进去,厨房和卧室分开的,这也随了父亲的意愿。这是我第二次搬家。还好前段时间跟父亲买了辆旧的电动三轮车,这下派上了用场,什么大包小包的,装好以后,只管往上面扔。表哥开车很猛,技术也不错,弯弯曲曲的小巷,表哥东拐下、西挪下,到了我们又一个新家。旁边的老租客们会不时地跟你主动打招呼,或者是迎面走来一两个寻租房的人。
下午五点左右,从事不同行业的租房客,骑着电瓶车或者自行车从小巷的一头骑向另一头,座位后面不时传来孩子顽皮的笑。
小巷里,太阳一天东升西落,有搬走的租客,也有新搬进来的租客,日子就这样过去。
星期天的早晨,铃铛骑着自行车四处晃荡。
这时,传来了一阵特别的歌声。铃铛伸长脖子,试图看看这名歌手的长相。可是三圈人愣是把歌手围了个水泄不通。突然,歌声停了,响起了吆喝声:“谢谢谢谢,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凑钱捧个钱场咧!”
瞬间,所有的人嗖地消失了。这时,铃铛才看见那名歌手的真面目——一只灰色狸(lí)花猫。
铃铛将手放进口袋里,慢腾腾地掏出身上仅有的1块钱硬币,给了狸花猫,“唉,我的包子,永别了。”说着就蹬(dēng)上了车朝前骑去。
身后传来狸花猫的声音:“谢谢你哟,美丽的姑娘!祝你一天好运!”
好运吗?那就希望我的店铺今天能开张吧,让我挣到一碗凉粉钱。铃铛心里想着。
一回到家,铃铛就马上将店铺打开,等待着顾客上门。
铃铛开了一家小店铺,专门卖一些发卡等小玩意儿,这些都是铃铛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可是,店铺的生意却特别冷清。“你好,我想租您的`房子。”那只卖唱的狸花猫居然出现在店铺门口。
“是你呀!”铃铛温柔地看着眼前的这只狸花猫,“不要钱,你可以留下来。”
狸花猫说:“不,我只想租三天,请问要多少钱?”
“这……租金啊……”铃铛想了想,“那就买我一枚发卡吧。”
“嗯,好的。”狸花猫说。
第一天。
这天铃铛没有半分钱收入,倒是狸花猫卖唱带回了三块钱,听到铃铛肚子咕噜咕噜叫时,它一言不发拿着钱买了泡面。
“谢谢。”铃铛不好意思地拿过泡面说道。她想,狸花猫一定是不喜欢人类的,所以才会选择做租客猫。
第二天。
一睁开眼,铃铛立刻跳起来:狸花猫早出去工作了。
狸花猫都那么努力,我也一定要好好工作呀!铃铛这么想着,开始忙碌了起来。
太阳一点一点落到了山后面,而铃铛的店铺依然什么也没有卖出去。
天都黑了,狸花猫怎么还不回来呢?
铃铛坐在门口,望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大街,内心充满了不安,会不会迷路了呢。
过了好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灯下,戴着一顶树叶帽子。
“狸花猫!”铃铛笑着扑了过去,却被狸花猫灵巧地躲开。
“快吃饭啦!”狸花猫说着递过来一个袋子,从里面飘散出食物的香味。铃铛刚要开口道谢,突然一阵大风吹掉狸花猫的帽子,狸花猫露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啊,你的耳……”
“耳朵没了嘛,别叫啦。”
铃铛哭了很久,原来狸花猫为了多挣点钱跑出去好远,结果闯进了一群搞摇滚的狗乐团的地盘,被它们咬掉了两只耳朵才逃出来。
第三天。
本来狸花猫今天就要离开了,但是在铃铛的一再挽留之下,狸花猫终于同意再多租一阵子,等伤好了再走。
看着狸花猫光溜溜的脑袋,铃铛给它做了一个猫耳发箍(gū),狸花猫又可以出去卖唱了。
傍晚的时候,狸花猫收工回来,带了许多好吃的。
狸花猫一回来,铃铛就故意可怜兮兮地说:“狸花猫呀狸花猫!请你永远留下吧!我不做你的主人,我要做你永远的朋友。”
狸花猫愣了很久之后,才默默地点了点头,在转过身的时候悄悄擦去眼中的泪水。
而铃铛则露出狡黠(jiǎo xiá)的笑容,今天下午她从一个远方来的顾客口中得知了狸花猫选择做一只租客猫的原因。
原来,狸花猫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它的主人抛弃了。从那之后,它再也不敢认主人,因为怕再被抛弃。但是一直一只猫的话,又会太寂寞。所以最后狸花猫选择了做一只自食其力的租客猫,不需要花费主人的钱,这样“主人”就不会觉得有负担,只住三天,这样“主人”就不会厌烦……
从此,每天清晨,狸花猫就站在铃铛的手工店铺门口弹着吉他迎接顾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