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相亲,洋气话叫相对象,说土了就是看婆姨。在陕北的过去,后生姑娘要结婚,都少不了这一道程序。
陕北人相亲,有明着来的,也有偷着看的。明着来的是正式仪式,偷着看的是前期准备。为了找一个中意的媳妇,男方一般在提亲前都要做一番扎实的调查了解,尤其是对姑娘本人的“考察取证”。因此,有大姑娘的人家客人总是多,其中有许多“不速之客”。这些来访者的说法五花八门:有的说来买猪羊,有的说来找水喝,还有的说要借气管子给自行车打气或者借水桶给汽车加水,这其中就会有暗中来看婆姨的后生。
要区别是不是看婆姨的人其实不难,有明显特征可供辨识。凡是来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你就要注意看他们的穿戴。如果老的穿着不讲究,散披着外套,高挽着裤腿,羊肚子手巾上满是汗渍;小的穿着讲究,风纪扣卡着脖子,大热天穿着袜子,头发梳洗得整整齐齐,这就有三分像了。
再看他们的作派。如果老的一坐下就翘起个二郎腿,把旱烟锅子磕着山响,一举一动都有点故意的夸张;小的坐下前先摸一下椅子,提一下裤子,用舌头转圈儿舔一下嘴唇,事事小心,处处谨慎,这就有五分像了。再看他们的谈吐。如果老的话多,逢什么问什么,问来问去都会问到姑娘身上;小的基本不说话,嘴巴成了摆设,但眼睛却特别忙,转得“得溜溜”价,专往姑娘脸上扫,这就有八分像了。最后看两人之间的交流。如果老的看着小的时忍不住地笑,小的看着老的时脸无原因地红;老的悄悄地给小的挤眼,小的暗暗地扯老的衣角;老的看一眼姑娘,然后目光滑滑地移到小的脸上,小的看一眼老的,然后把目光颤抖地扫过姑娘的脖颈,这就不能说像了,那是实格扎扎看婆姨的人了。
这是相亲的一个前奏,但它是决定男方是否向女方提亲的关键。只要看中了姑娘,至少男方的意见十分有了八九。因为他们认为,男的娶妻如摘花,只要花儿好,不太在乎花枝是否整齐,花园是否排场。之后,男方就开始委托媒人上门提亲了。征得女方同意后,媒人就会带上男方的后生到女方家“遇面”。这时候,男的基本不用看了,他要看的人已经看过了,看不上他就不会来的。但女方却不一样了。姑娘坐在灶火口烧火,眼睛却死盯住后生不放,看着看着总觉得后生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姑娘的父母除了看后生的模样,还不住地盘问,对后生的综合能力进行考察;吃饭时,他们还会把弟兄妯娌叫来陪客,表面上看似对客人的尊重,其实是为自己帮忙作最后的把关。等到一家人都认为后生可以过关,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到男方“看家”。
“看家”是公开地来,不偷偷摸摸,而且来的人多。除了姑娘本人,还有她的父母或者父母委托的至亲。他们看的重点不是后生,主要是看男方的家庭,包括光景和为人,一边看一边打问。他们想知道未来的公公是否能干,婆婆是否贤明,家族的势力是否强大,家中的资源是否充沛,可以称综合考虑,全面评价。
这时候,男方的家里可忙坏了。听说女方要来,男方提前就做开了准备:挖掘所有潜力,动员一切力量;有“金粉”的当然要贴在脸上,没有“金粉”的借个“金粉”也要贴在脸上。好饭自然要准备,白面要用“头箩”,蔬菜要用新鲜,猪肉务必小炒,烧酒尽量名牌。环境更是重要,里外必须一新。院子里先用水洒,不能有半点黄尘;窑里必须喷药,不能有一个苍蝇。摆设务要时新,铺盖定要整洁。硬件上讲究,软件也不能落后。一宗一件,都得策划停当;一招一式,都得排练成熟。女方没进门,他家就来了亲戚,穷得不来,丑的不来,来者不是干部就是党员,全是“矮子里选出来的将军”;女方刚进门,他家就会来些旁人,讨债的不来,吵架的不来,来的人不是赞扬就是夸奖,把这家人夸的像花儿一样。前来帮忙的人更是不少,擀面的、炸糕的、泡茶的、递烟的,都是村人,未来的公公婆婆顾不了这些,只忙着“吹牛”。女方问公公的能耐,老头儿抿嘴不答,努力地装作脸红;婆婆就立马开腔:“这老汉一辈子没挣下别的,只挣下个能干的名声,村里的大事小事,亲戚家的红事白事,都请他来管,害得我不知熬了多少夜红眼”。女方问婆婆的为人,老婆子格丹丹地笑,边笑边用手掩住自己的牙齿说:“我这人有个赖毛病,看见别人比自己还亲,别人有个灾灾病病,我就恨不得自己替顶;别人有点喜事,我就高兴得几夜价睡不安生”。女方问今年收入如何,老头答:“不多多,村里人说我家最好,那是抬举我们的人品”;女方问小姑子如何,老婆儿又笑得流出眼泪:“我们家女女昨晚夜里哭醒,我问她哭什么?”她说:“我想了未来的嫂嫂”。
等到“遇面”、“看家”都顺利通过,这门亲事可以基本确定,最后的程序就是男方到女方家“定亲”了。这次虽然只谈彩礼和姑娘的结婚用品,但情况较以前却有了不同。彩礼基本都有个大规程,双方一般不会有大的分歧,关键就是姑娘的结婚用品。女方出战的是姑娘本人,男方出战的是后生的父亲。姑娘一改当初的矜持,变得有话就说,直来直去;公公一改当初的豪爽,说话吞吞吐吐,模棱两可。他们争论的问题不多,一是家俱,二是衣裳。姑娘可着天要,公公就着地还;姑娘一争利益,二争体面;公公能推就推,能溜就溜;姑娘紧盯着所有时兴的东西,公公紧捂着干扁的钱袋。争到后来,两人都眼光投向那后生,可惜的是,那后生早已变得面目不清:在父亲面前哭凄惶,在姑娘面前装委屈,一会儿像钻进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一会儿又像徐庶进了许昌——一言不发……
这关看起来难过,其实也都过了。当这对青年男女结婚之后,这些都成了一些笑谈。
【回门】
在陕北过完喜事的第二天,新女婿要带上新娘子随女客去丈母娘家认亲戚,人们把这种礼仪叫作“回门”。
在延安一带,“回门”时男方只去新女婿一人;在榆林一带,同去的还有一个陪人。这个人一般为新女婿的姐夫或者姑夫,主要任务是协助和保护新郎。所谓协助,就是协助新女婿认识妻家的亲戚,完成一些必须的规程,帮助他打破初次进妻家门的羞涩和不自然。因为“回门”时的新女婿和新当选的领导一样,倍受众人关注,是个焦点人物,稍有不妥之处就会有人说三道四。通过陪人的指点,让这个第一次在妻家户族里露脸的`新女婿尽量做得洒脱一点,大气一点,免得给人留下呆板的印象。所谓保护,是因为陕北有“耍新女婿”的风俗,有过亲身经历的陪人能够明保暗护,防止开玩笑人的恶作剧,比如空壳扁食就是众多恶作剧中的一种。
陕北人把饺子叫做扁食,它和其它地方的饺子没有大的不同,唯一属当地独有的就是那空壳扁食。空壳扁食特殊就特殊在馅上,不用肉,不用菜,只用一块冰,扁食煮熟了,这冰就化成了滚烫的水。它是专门给第一次来妻家的新女婿准备的,是能和新女婿开玩笑的小舅子、小姨子、姐夫和妻爷爷、妻奶奶精心策划的圈套。如果新女婿不知情,一只饺子进口,烧得眼泪直流。但多数新女婿都有陪人的提醒,吃时先用筷子夹开扁食看有没有“暗器”在里头,基本都能逃此一劫。
陕北人“耍新女婿”的方式很多,有开玩笑调侃的,吃饭时设套的,也有喝酒时灌酒的,睡觉时炕上洒蒺藜的,其中最厉害的就是给新女婿脸上擦黑。新女婿单枪匹马,和妻家这么多能和他开玩笑的人较量,可以说力量悬殊。更重要的是,这时候新女婿地理不熟,情况不明,又不清楚哪些人能开玩笑,时不时就会遭遇“伏击”。往往新女婿刚进大门,门洞后边就“伏兵四起”,新女婿刚上炕头,就有人从灶门旮旯里冲了上来,直到把新女婿擦成个戏院里的“三花”才肯罢休。这时候,心疼女婿的丈人、丈母娘一边批评给新女婿擦黑的人们,一边端来温水让新女婿“卸装”。有时遇上燎滑一点的新女婿,自己会防备,加上有新娘子暗泄机密,丈母娘、老丈人出面保护,陪同人暗中指导,多数化险为夷。
在“耍新女婿”的过程中,无论怎么折腾,新女婿都不能生气,一生气就算丢了人。但嘲弄不还口,擦黑不还手,任凭别人折腾的新女婿,众人又笑话他是“老实疙瘩”,会小看他的。怎样做到有节有度,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遇到成年人怎么玩都好办,遇到小孩子就很难处理了。总有一些小孩子因为给新女婿擦黑时自己成了“三花”,大一点的“洼下了眉眼”,小一点的哭了起来。出现这种情况时,最为难的是陪新女婿的人,只好见人就敬烟,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着急的丈人、丈母,不知该说谁,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当然,新娘子就更不要说了,面子上装得漫不经心,眼睛却盯着新婚的丈夫,一怕他吃亏,二怕他丢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的心里早就没有了天平,只有那说不出的心疼。
回门结束往回走的路上,是最有戏剧性的时候。三个人三种心思两条心,表现方式又迥然不同。新女婿大都“没良心”,在丈母家时,对陪人言听计从,信任有加,这时却感觉他成了一个多余人,恨不得他马上离开,嫌他妨碍自己和新娘的亲近。陪伴的人却要“寻开心”,故意让新女婿为难,让他们的好事“弄不成”。新娘子则表面上和陪人说话,心里却乱得厉害,来不来就走了神,动不动就红了脸。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三个人便回到了男方家里。陪人忙着向主家“述职”,小俩口早就钻进了自己的新房,“回门”这档子事也就结束了。
【赶集】
赶集是陕北人生活中的重要内容,集日是他们的商品交流日,人际交往日,信息获取日,身体休息日,心情放松日。
集市的地点大多在县城和乡镇政府所在地,个别偏远地方还设在人口相对集中的村庄。时间有两种,一旬两集的:有逢五逢七的,有逢二逢八的;一旬三集的则三六九、三五八、一四七不等。
陕北人男女老少爱赶集,只是关注的重点有所不同。年纪大的人盼望能在集市上遇见几个熟人,因为周围的同龄人越来越少,必须扩大半径寻找。年轻人希望在集市上展示一下自己的丰采,看有没有意中的姑娘,就是没有具体收获,也“混个脸儿熟”,为日后打个铺垫。小娃娃盼集日比盼奶还急切,一图看热闹,二为买玩具,城里的稀奇事和稀罕物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神秘。
而对中年人来说,赶集就沉重了许多。儿子要皮球,女子要头绳,老人要烟袋。每一次赶集前两口子总得“划算”一番,从圈里的猪羊到地里的庄稼,从炕上席子到家人的衣裳,既要着眼家庭的长远发展,又要兼顾家人间的相对公平,而这一切牵连着年初做出的年度家庭预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国事家事,情出一理。
赶集人出发时,山村就像一锅烧开了的滚水:张家的大爷在梁畔上吼李家的老汉,王家的姑娘隔着沟叫杨家的媳妇,前庄的后生在村口上等后庄的拜识,这个村的娃娃撵着那个村的伙伴,大路小路尽是赶集人,山山洼洼全是赶集声。如果把集市比作大海的话,赶集的人们就是那千沟万壑中的河流,从山山峁峁、沟沟渠渠的源头出发,沿着径流流向山路,汇入大川,朝集市涌来。
最先出发的总是距离最远而负重步行的人们:他们天不亮就动身,走累了路边歇,虽然汗洒黑夜,但却豪迈无比,因为他们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紧接着出发的是那些赶着毛驴的人们:他们三五成群,结队而行,驴身上驮着红葱白蒜,篮子里提的草莓鸡蛋,他们拉话声很大,惊动得熟睡的山鸟四山乱飞。再下来出发的是骑自行车的人们:他们列队而过,鱼贯而行,上坡时推车很辛苦,前腿弓,后腿蹬,浑身上下水淋淋,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下山时就威风了,两腿直挺,屁股悬空,头发飞扬,衣服乱抖,像风一样轻盈。最后出发的是摩托车的人们:他们人数少,响动大,骑在车上时不时还把“二饼子”眼镜抬一下,惹得众人都瞅他;只要有人看他,他们的速度越快,喇叭声响得越勤。
当时间到了小晌午时分,靠近集镇的川道成了人的洪流。各色人杂在一起,各种声响成一片,一派红火热闹的景象。这时候你会发现,从最远处来的那些步行的人们已是步履蹒跚了,走一步,退半步,脖子油光发亮,头发一撮一撮,不见了出发时的豪气;那些毛驴远也没有了开前的精神,脑袋往地下探,尾巴向两腿缩,鬃毛两边撒,四蹄向后坐,步履蹒跚得像个大肚子婆娘。而骑自行车和摩托车的人们却更来了精神,风一样从人群中掠过,让步行的人们投来一种羡慕的眼光。
当几个川道的人流聚集到城镇的时候,集市就“圆”了。这时,川道里空了,像发过洪水的河床;城镇溢了,像烧开花的豆腐锅。整个街道上人挤人、身挨身,走在其中如同飘浮有海面上的一叶小舟随波流动;人们相互间吼着、喊着问候,乱糟糟的像黄昏时采蜜归来的蜂群。但乱归乱,基本“阵线”还比较分明。
粮食市场和牲畜市场土气。地点多为街头巷尾,对象都是农村男人,市场内黄尘飞扬,地上到处都是牲畜粪便,交易的人们一个个都显得灰眉土眼。他们有的歪着脑袋用槽牙咬粮食,有的掰开驴口眯着眼睛看“老小”,卖家挺着胸脯漫天要价,买家比着牙缝就地还钱,讨价还价声不断。而那些从中说合的“牙子”则像“屁股上浇了热油”,手上搭着条羊肚子手巾,不停地在两者之间跳来跳去,想从中得到点交易费。
蔬菜市场上最吵闹。卖西瓜的叫喊着他的西瓜又沙又甜,卖黄瓜的嚷叫着他的黄瓜又脆又鲜。卖白菜的在“发誓”:白菜不好不要钱;卖辣椒的在“威胁”:再没有个拾便宜的,就收摊走了。和卖家的“跳天索天”形成显明对照的是买家从容不迫,他们慢慢地迈着方步,微微地歪着脑袋,这头看看葱蒜,那头看看白菜,转来转去就是不买,专等临散集时再拾便宜,整得卖菜的哭笑不得。
商店里女人和小孩最多。女人忙着挑选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化妆用品,反复试着一件衣服,样样都看着顺眼,就是舍不得花钱,一整天围着柜台转圈圈。小孩的目标明确,除了玩具啥也不管。只要看准了,抱着个栏柜一步也不离开,大人一拉不是哭就是闹,达不到目的天王老子也领不走。商店里还有一些年轻人,眼睛蓝瓦瓦的直往买货姑娘的身上扫,却一样东西不买,他们来商店是为自己相对象的,自己相中了之后再请媒人去提亲。
饭馆里的人也不少,但多少都有些来头。被请者多为乡村两级干部、手艺高超的匠人、能说会道的媒人,请人者基本都是农民。请客的目标简洁而又直接,不是请干部批个宅基,就是请匠人做些家具,或是请媒人给儿女瞅个对象。赶集的时间正是个机会,一来想请的人容易找,二来饭馆里拉话方便。当然,这其中也有新亲戚商议子女婚姻事宜的,好吃懒作的“二流子”改善生活的,但他们都不是主流。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集市开始撤退,城镇像决了堤的库坝,显得空空荡荡,只留下成堆的垃圾和遍地的纸屑。赶集的人们迅速从城镇分散到川道,从川道分散到拐沟,从拐沟分散到细线似的山路。这时候你若留心看这些赶集人,全没有了来时的派头。他们走路的步履沉了,速度明显慢了,说笑声也不多了,一个个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当赶集人消失在大山的深处时,这一天的集市也就彻底结束了,要看这红火热闹的场面,只能等下一个集日了。
1。理想中的留学回国,好象地面的水,化气升上天空,又变雨回到地面,一世的人都望着,说着。
2.中国人品性方正所以说地是方的,洋人品性圆滑,所以主张地也是圆的;中国人的心位置正中,西洋人的心位置偏左;西洋进口的鸦x有毒,非禁不可,中国地土性质和平,出产的鸦x,吸食也不会上瘤。
3.开战后第六天日本飞机第一次来投弹,炸坍了火车站,大家才认识战争真打上门来了,就有搬家到乡下避难的人。以后飞机接连光顾,大有绝世佳人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风度。
4.在伦敦,男人穿皮外套而没有私人汽车,假使不像放印子钱的犹太人或打拳的黑人,人家就疑心是马戏班的演员,再不然就是开窑子的乌龟。
5.喜欢中国话里夹无谓的英文字,他并无中文难达的新意,需要借英文来讲;所以他说话里嵌的英文字,还比不得嘴里嵌的金牙,因为金牙不仅妆点,尚可使用,只好比牙缝里嵌的肉屑,表示饭菜吃得好,此外全无用处。
6.丈夫是女人的职业,没有丈夫就等于失业,所以该牢牢捧住这饭碗。
1.一切做长辈的都不愿意小辈瞒着自己的秘密;把这秘密哄出来,逼出来,是长辈应尽的责任。
2.信口胡扯,而偏能一语道破,天下未卜先知的预言家都是这样的。
3.有人失恋了,会把他们的伤心立刻像叫花子的烂腿,血淋淋地公开展览,博人怜悯,或者事过境迁,像战士的金疮旧斑,脱衣指示,使人惊佩。
4.在西洋家庭里,丈母娘跟女婿间的争斗,是至今保存的古风,我们中国家庭里婆婆和媳妇的敌视,也不输他们那样悠久的历史。
5.这位庸医在本乡真的是“三世行医,一方尽知”,总算那一方人抵抗力强,没给他祖父父亲医绝了种,把四方剩了三方。
6.法国人在国际上的绰号是“虾蛨”,真正名副其实,可惊的是添了一团凶横的兽相。
7.狗为着追求水里肉骨头的影子,丧失了到嘴的肉骨头!跟爱人如愿以偿结了婚,恐怕那时侯肉骨头下肚,倒要对水怅惜这不可再见的影子了。
8.行婚礼的时候,新郎新娘脸哭不出笑不出的表情,全不像在干喜事,倒像——不,不像上断头台,是了,是了,像公共场所“谨防扒手”牌子下面那些积犯的相片里的表情。
9.女人不肯花钱买书,大家都是知道的男人肯买糖,衣料,化妆品,送给女人,而对于书只肯借给她,不买了送她,女人也不要他送。这是什么道理?借了要还的,一借一还,一本书可以做两次接触的借口,而且不着痕迹。这是男女恋爱必然的初步,一借书,问题就大了!
10.他想也许女孩子第一次有男朋友的心境也像白水冲了红酒,说不上爱情,只是一种温淡的兴奋。
11.在旅行的时候,人生的地平线移近;坐汽车只几个钟点,而乘客仿佛下半世全在车里消磨的,只要坐定了,身心像得到归宿,一劳永逸地看书,看报,抽烟,吃东西,瞌睡,路程以外的事暂时等于身后身外的事。
12.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除非他是坏人,你要惩罚他。
13.拍马屁跟恋爱一样,不容许有第三者冷眼旁观。
14.经过长期苦旅行而彼此不讨厌的人,才可以结交作朋友。
15.结婚以后的蜜月旅行是次序颠倒的,应该先同旅行一个月,一个月舟车仆仆以后,双方还没有彼此看破,彼此厌恶,还没有吵嘴翻脸,还要维持原来的婚约,这种夫妇保证不会离婚。
16.刘东方教鸿渐对坏卷子批得宽,对好卷子分数批得紧,因为不及格的人多了,引起学生的恶感,而好分数的人太多了,也会降低先生的威望。总而言之,批分数该雪中送炭,万万不能悭吝。——用刘东方的话说:“一分钱也买不了东西,别说一分分数!”——切不可锦上添花,让学生把分数看的太贱,功课看的太容易 ——用刘东方的话说:“给穷人至少要一块钱,那就是一百分,可是给学生一百分,那不可以。”
17.亏得做官的人栽筋斗,宛如猫从高处掉下来,总能四脚着地,不致太狼狈。
18. 文人最喜欢有人死,可以有题目做哀悼的文章。棺材店和殡仪馆只做新死人的生意,文人会向一年,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陈死人身上生发。“周年逝世纪念”和“三百年祭”,一样的好题目。死掉太太——或者死掉丈夫,因为有女作家——这题目尤其好;旁人尽管有文才太太或丈夫只是你的,这是注册专利的题目。
19.有鸡鸭的地方,粪多;有年轻女人的地方,笑多。
20.两个人在一起,人家就要造谣言,正如两根树枝相接近,蜘蛛就要挂网。
21。俾斯麦曾说过,法国公使大使的特点,就是一句外国话不会讲。
22。法国人的思想是有名的清楚,他们的文章也明白干净,但是他们的做事,无不混乱,肮脏,喧哗。
23。麻将当然是国技,又听说在美国风行;打牌不但有故乡风味,并且适合世界潮流。
24。新派女人的年龄好比旧时女人合婚帖上的年庚,需要考订学家所谓外证据来断定真实性,本身是看不出来的。
25。他说孙先生在法国这许多年,全不知道法国人的迷信:太太不忠实,偷人,丈夫做了乌龟,买彩票准中头等奖,赌钱准赢。所以,他说,男人赌钱输了,该引以自我安慰。
26。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27。有人叫她“熟食铺子”,因为只有熟食店会把那许多颜色暖热的肉公开陈列;又有人叫她“真理”,因为据说“真理是赤裸裸的”。鲍小姐并未一丝不挂,所以他们修正为“局部的真理”。
28。学国文的人出洋"深造",听来有些滑稽。只有国文是国货土产,还需要外国招牌,方可维持地位,正好像中国官吏,商人在本国剥削来的钱要换外汇,才能保持国市的原来价值。
今天早晨看到一个故事。故事叙述一个姓李的农村人由于穷,35岁才娶到一个寡妇,后来生下一个儿子,改名李晚生。夫妻两个含辛茹苦节衣缩食一直供儿子读书,儿子也十分懂事,学习非常用功,高中毕业后不费力地考上了大学,夫妻两喜出望外。因为在之前这方圆几十里还没出过一个大学生。真是山窝里飞出金凤凰。
时间如梭,一晃儿子大学毕业了,工作了,分在距家乡几十公里的县城财政局工作。
不久儿子恋爱,结婚了,媳妇也是农村考上大学毕业后分到县城的,在工商局工作,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这年正直农忙时节,李晚生的父母由于年岁太大,已经不能下农田干活了。好在现在农村可以出钱请农工帮助耕种,于是老汉就去了城里儿子家求助。
到得儿子家时,儿子还没回家,媳妇在家,一见公公农忙时节进城,便知道家里有事。一问,果然是上门要钱。媳妇大方地告诉公公,等李晚生回来商量后一定给。
不一会,儿子回家了,脚刚迈进门,还未及招呼父亲,媳妇就赶忙将李晚生拉进卧室,告知父亲来的目的,然后问老公该给多少钱。老公说你看着办吧,媳妇说给100绝对够了。老公回答:随便。然后媳妇又说,老爸不是外人,就不再去买菜了,随家里吃吧。结果那天家里凑巧没有荤菜,所以就将就吃了一顿素餐。好在老汉也是农村穷惯了的,对吃的没什么讲究,就是只给100元钱耿耿于怀,因为不够啊。
媳妇对公公说,我现在已经怀孕了,我们经济也紧张,所以请公公回去再想想办法。一想到要有孙子了,老汉心里一下释然敞亮了,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无独有偶。不到一个星期,媳妇妈妈也从农村来到城里,同样要钱回去农忙。媳妇一见自己亲娘,顿时高兴的眉飞色舞。马上去菜市买回鸡鸭鱼肉,做了丰盛的佳肴摆了满满一桌。老公回来,媳妇问老公给丈母娘多少钱,老公还是说你看着办吧。媳妇马上说就给1000吧。老公说:随便。
临分娩时,媳妇要回乡下娘家生产。老公没有异议,把媳妇送到乡下离开时老公告诉媳妇,若生下是个女儿就打电话告诉我,若生下是个儿子就不要告诉我了,看谁家要就送给他们。媳妇认为老公在开玩笑,也没太介意。
一天,李晚生正在上班,接到丈母娘的电话,说媳妇生了,是个女孩。李晚生高兴的不得了,立即风尘仆仆地直奔乡下,然后在距丈母娘家不远的农贸集市上买了鸡、蛋、禽类,兴高采烈地地去了丈母娘家。进门放下东西就直奔媳妇坐月子屋里,掀开婴儿时,脸色立即晴转多云。媳妇满以为这样撒谎会给丈夫一个惊喜,岂知丈夫是这般表情,有点丈二长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茫然。
李晚生愤怒地说道:你们为什么骗我!说完就要回城去。丈母娘不饶了,拿出了农村里妇人的泼辣劲,拉着女婿的`手说:别人生儿子高兴还来不及,你得了儿子不但不高兴,就为一句玩笑话就要离开,哪有这样的道理!难到儿子不是你的?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迈出这个家门!
李晚生也控制不住情绪了,大声愤懑地吼道:我父母生下我,呕心沥血地养育我,为了我读书、上大学、结婚,掏空了家底。可我自参加工作以来,每次回家都是两手空空,逢年过节、父母生日都没给过他们一分钱。上次农忙父亲进城第一次问我们要点钱回家付给帮助插秧的老乡,你宝贝女儿给了100元钱,那够啥!
这就是养儿子的下场,所以我养儿子做啥!谁要你们送给谁,反正我不要!
一席话如雷击顶,震撼人心!好在丈母娘和老丈人还是通情达理之人,也懂得人间孝道之事。两位都说:都怪我们,这事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没想到女儿会这样厚此薄彼,是我们没把她教育好,责任在我们啊!
李晚生一听岳父岳母这样说,一见他们这样通情达理,怒火慢慢平息了。晚上,媳妇向丈夫诚恳地检讨了错误,并保证以后认真改正,说满月后就带上孙子去给爷爷奶奶道歉。李晚生开心地笑了,一场闹剧才这样结束。
李家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可我的心仍然不能释然,因为我们身边这样的故事太多,而且还在不断地发生上演着,所以才有人们说的“养儿是建设银行,养女是招商银行”呢。
时代在发展,文明在进步。可我们那么多现代青年人都是受过大学教育的人,特别是一些农村里出来的人,怎么就不懂一个简单的道理呢?
百善孝为先,难得孝敬自己的亲身父母才是孝敬,男方的父母就不是你的父母?!那为什么你要把他选择为你的终身伴侣呢?你难到不在乎男方的感受?你认为你自己明智吗?自己聪明吗?自己有素质吗?是我们的教育只注重了知识教育忽视了道德教育还是现代人自私越来越严重呢?
由于代沟所在,我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