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习惯了蜗居在冬天里等待,窗前的一盆梅花终于在爆竹声声中开放了,几份清雅,几份素洁,几份顽强,几份纯净,虽未见雪的映衬,梅花出尘淡然的突兀自开,却是更添几许惹人爱怜。习惯了站在窗前发呆,闻着缕缕花香,心中不再忧伤,一份感激和不舍伴着肃穆的寒风而飘扬,一份久违了的幸福入心。
喜欢梅花,是因为母亲,凡是在农村长大的人,都有着对美好东西的奢望,也有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不管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样的人,心里有希望总是好的,我就是母亲生活的憧憬。在朔风啸叫,雪花飞扬之时,母亲艰难的生下了我,差点因大出血丢了性命,奶奶与父亲却只因为我是女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摔门而去,我来到这个世界首先看到的是母亲的眼泪,差点崩溃的母亲无意之中看到了雪中的希望,那是医院窗前傲立于风雪之中的一株红梅,顽强绽放点点清气,母亲给我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就叫红梅,梅是雪的希望,雪里梅花分外娇艳,红红的花儿藏在雪下面含羞带着笑,我是母亲的希望,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在母亲无言的爱,无私的关怀,真挚的疼爱下一天一天长大。年年花开,花开年年,花香是淡淡的,爱是绵绵的,人依旧,心依旧,朱颜不改。母亲为了我掏心挖肺,什么都为我着想,直到成家了有了儿女后,仍要替我着前顾后地考虑,希望我能过得舒坦开心,却很少为自己想想。生活在富裕今天的我们更应心存孝心,临近春节,天下父母最想的就是子女能够和他们一起过年,所以,马上行动,马上孝起来。
昨天满怀希望的驾着车回家了一趟,没想到会是大门紧锁,唯有院中的一缕暗香锁不住,适时飘来抚慰着我。打电话,只听见母亲手机在屋里响,顿觉泪眼迷茫。一直认为,用金钱、物质、鲜花、荣耀堆砌出来的就是对母亲的爱的回报,每次匆匆见面,又匆匆离去,来不及诉说,来不及感动,来不及行孝;一直认为只有抱着荣归故里的心态,只有在外混好,才能衣锦还乡,才能让母亲脸面上有光,亲戚沾光。所以为了改变自己生活处境而努力拼搏四处奔波,所以呕心沥血用无数渴望宣泄的情感把孝字写大拼凑一篇篇文章****几经浮沉,终于懂得,《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乡间的小路,能写下浓浓的乡愁与思念,《常回家看看》,一首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歌儿,因为真实而温暖,突悟,当今儿女的责任应该是勤走走,多看看!我们的父母生养我们不容易,光靠逢年过节时送点礼品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他们真正需要的是我们平日里的关心与照顾,他们心中祈望的是我们平安、幸福、快乐,每一个年节能平安的到家,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我们就是父母新年里最好的礼物。所以,孝,是很普通的责任,从自己的实际行动做起,一点一滴地付出真诚的行动,让孝在心中含苞待放。
真诚的孝心很简单,只需平时里多多地嘘寒问暖,多关心留意她们的生活起居,让她们过得开心舒坦就足够了。工作忙的时候,别忘记在电话里问候问候,牵挂一声比什么都好;工作不忙的时候常回家看看,相信短暂的相聚会让她体会到浓浓的亲情,倍感温暖。但是,闲不下来的母亲往往会不在家,只能把给她置办的年货放到邻居家里打道回府。回家的路上人海攘攘,到处弥漫着一种过新年的喜庆洋洋气氛,虽然开着暖风,我还是感觉到这个世界是那么空,有点冷清,有点无奈。情绪低落、郁郁寡欢的回到家里,没想到刚下车,母亲就来电话了,随即感到了电话那端传递给我的温暖,只听她急急地埋怨:”梅儿,街上人这么多,你怎么就回来了,你说你不再等一会儿,你刚走我就回来了。“我连忙握紧电话问;”妈,快过年了,你又去哪里忙活了?我到处找不着你,邻居大婶也不知道,我看天不早了就回来了。“母亲解释说:”我去给人家包苹果了,是准备春节送礼用的,活很急工资也很高,今早天还不亮就跟他们走了。“听到这里就辛酸,淳朴的母亲,辛苦了大半辈子,在生活上还是那么勤俭节约,一刻也不能闲下来,过年了还帮人干活挣钱,于是近似哀求母亲:”妈啊!您什么也别忙活了,今年就到我家过年吧,我这就回去接您。“母亲沉默了,我知道在她的思想里,过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祭祀神,特别是灶王爷,认为灶王爷上天在玉皇大帝面前美言几句,便会给家里带来幸福,可保佑来年一家平安,所以到女儿家里过年,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没等母亲回答我又说:“要不我们回去过年,我早就跟他商量过了,婆家娘家轮流过年,在城里都这样了。”听到我这样说,母亲终于沉不住气了,说:“我哪里也不去,你们也别来,大过年的都在自己家里过,哪里有到处乱跑的。再说,我这就忙着打扫卫生、贴对联、蒸年糕、炸丸子******”。“慈祥的母亲,在处理大事小事上还是那么细心,任何事情都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安排的周到。我知道,在今年,母亲照例还要做大堆好吃的,一份侍候客人,一份留给我们,母亲给我们准备的年货能盛满满的一冰箱吃到六月份还吃不完,突然觉得母亲这样太辛苦,于是劝母亲说:”妈,您就少备点年货吧,够您自己吃的就行。今年我准备自己做,等着您来尝尝我的手艺。“母亲听了笑着说:”光店里够你忙活的了,你哪里有时间准备这个,好了,不跟你说一些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忙活了。“知道母亲说干就干的性格,我刚要放下电话,没想到母亲又不放心说:”忘了嘱咐你几句,再忙别别忘了在家里叠点元宝祭祀祭祀财神,灶王爷等;过年路上人多,尽量不要出门;初三回来时,开车一定要慢着点,让他爸爸好好抱着宝宝,他那么调皮,我不放心;你告诉润,让她听话好好哄弟弟,初三来时我会给她奖励。”善良的母亲,一成不变的唠唠叨叨的个性,质朴的话语令我感到温馨。每年的初二或是初三,出嫁的女儿都回娘家送年,因为我们都是一同去姥娘家,所以初三就成了我回娘家的日子,不能回家过年,所以,每年的初三送年成了我望眼欲穿的期盼,我相信,这肯定也是母亲姥娘的望眼欲穿。
相信吧,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都是无私的爱着孩子们,为了给我们创造舒适的生活条件,默默的工作,默默地奉献着,为了不打扰我们的幸福生活,她们绞尽脑汁的编织着一个又一个善意的谎言,背地里不知道流过多少血泪和汗水。所以,在我们的生活中,一定要会听话,千万不要因为误解,伤害最爱我们的母亲。前不久,一个朋友气愤地对我说:”我的一个姐妹离婚了,带着一个女儿回了娘家,你猜怎么着?年三十那晚上,她妈妈让她走了,说是结婚后的女儿不能在娘家过年,我都觉得可怜,想让她来我家她不肯,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为什么就不能让离婚的闺女回家过年?“听到她诉说,每一句都深深地触动着我的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儿可怜,但母亲更可怜,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面对现实的残酷,只能选择坚强,面对不理解,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我想了想跟她说:”其中肯定还有其它的事情,咱们不知道也不能妄加评论。我记得去年我把穿不着的一些旧衣服拿回家了,其中有件嫁衣,结果被母亲狠狠训斥了一顿,她说这样不好,夫妻会发生口角,影响家庭幸福,当时还非要我回去把衣服拿回来,望着母亲那张布满绉纹慈祥而认真的脸,弄得我哭笑不得,直到我把衣服拿回来,母亲才罢休。”不光这件事情,好好回想回想,母亲说的每一句话,做得每一件事情,都闪耀着人性美和理性美的光芒!所以,除了对母亲的尊敬和爱戴,我认为拥有这样的母亲感到骄傲。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我想那位母亲肯定也是为了孩子好才那样做的,只不过受民风民俗的影响,我们不但没有理解她们的爱,甚至给歪曲了。
细细想来,我们年轻人的很多不理解,大都是一些乡俗惹的祸,只需要多了解就会发现她们宽怀仁爱的美德。在她们这辈人的思想里,年夜饭只限于一家人之间,满桌子美味佳肴,只能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聚在一起吃,闺女出嫁后就是别人家的成员了,所以不能参与。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就像小时候吃年夜饭时不准小孩说话,她们是怕我们说了不吉利的话而倒霉运。还有守岁,吃过年夜饭,等待辞旧迎新的时刻,不准睡觉,通宵熬夜。特别是正月初一,绝对不能在上午扫垃圾出门,这些都是象征着财富,把它扫出去了,就暗含这一年将不会积财。一直延续到元宵节闹完元宵,这又有着很多的风俗习惯。中华民族,历史悠久,我们的祖辈给我们留下了许许多多民族文化传统,祖祖辈辈流传下来了,作为晚辈的我们不能改变,也无法改变,为了母亲的微笑与幸福,也只有入乡随俗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远嫁的女儿伤不起,王婶就是有着两个远嫁女儿的母亲,假节日倍感孤独的她于是就成了婆家的常客,看着我们一家人的热闹气愤,她羡慕的跟婆婆说:“你看你们家是两个孩子,我家也是两个孩子,你家惊天动地,我家却冷冷清清。”婆婆则安慰她道:“你家的孩子多有出息,每年都给你寄那么多钱来你,只有没本事的才会围着父母转。”虽然都是开玩笑,可话里都有自己的悲哀。过节,身在异乡,身不由己,王婶家的孩子只能寄钱回来,却无法享受天伦之乐;在村里有着两个儿子的婆婆是很要强要面子的女人 ,我们做媳妇的也力所能及的给足了她的面子,但她还是羡慕的跟我们说:“你看某某家的孩子在深圳挣大钱,每个月都寄很多钱回来,现在老两口都住上小楼了,某某家的孩子在上海找了个能媳妇,就靠媳妇就能养活全家。“婆婆不满,那就不是一个成功的好儿媳,所以,为了哄婆婆开心,我安慰道:“妈啊,您别着急,等下一年,我也跟你儿子出去打工挣钱去,保准也会给您寄很多钱回来。”婆婆虽然没说什么,但从她的笑容里能感觉到一丝满意,于是我的心也宽慰了许多。
俗话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曾几何时,因为订婚结婚的乡俗,母亲跟婆婆的关系降到了零下,女儿出生之后,隔阂越来越远。今天, 是儿子架起了我与婆婆之间的通心桥,好好看来,她其实是一位挺和蔼的长辈,每天不辞辛苦的照料着体弱多病的公公,没有过一句抱怨,反而是自己太敏感,一直没有好好地为老人考虑过。想到这些,我开始常领着孩子们回家看看,有意识地做些家务,为婆婆减轻负担,时而为婆婆买点礼物衣服之类的,慢慢的和婆婆之间有了互动,逐渐得到了婆婆的认可,终于在公婆的家里找到了娘家的感觉。女人如花,花样女人,不是所有的花儿都会经受风雪的洗礼,相信每个成功的女人,都要经历一段曲折的过程,才能显露她非凡的美与惊心的情怀;把所有繁复的经历,都当作是简单回归,把一切恩怨、荣辱,当作是云烟过眼,感恩经历,感恩幸福,在经历中学会坚强,在幸福中学会默默承受。
过年了,又要过年了, 朵朵绚丽的梅花安静地微笑着,家家户户都被香气包裹着,整个村子已被年夜饭的气味托浮着。今年的天依旧是那片天,地依然是那片地,但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改往日的安静,女儿欢,儿子闹,婆婆慈祥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由衷的喜悦,一种真实的欣慰。我们一家人,公公,婆婆,小叔子,弟媳相聚一起,望着餐桌上的美酒佳肴,今年的年夜饭是最丰盛的晚餐,今年的`年夜饭是梦寐以求的大团圆!可这个时刻,还是想起了家里孤单的母亲,此时的我是不敢给母亲电话的,怕思家的情成了滴滴的泪,淹没了自己,无力自拔。所以把正在吃饭的女儿悄悄地叫到一边:“润,给你姥娘打个电话,问问她吃饭了没有?"懂事的女儿立刻放下碗筷,或许是怕她弟弟跟她抢电话,一边拨通着一边跑到走廊里,只听她大喊着:“姥娘,您吃饭了吗?您吃的是什么饭?奥!我们正吃着,是在奶奶家吃的,嗯!还行,我考了第一名。”女儿正说着,突然停下来把脸转向我们说:“哈哈!我姥娘就是好,还说要给我一百元钱的奖励哩!”(没想到这时的儿子冲了过去,女儿大喊着高举起电话,链接浓浓的亲情的电话还是在争夺中挂了,我眼前却浮现出母亲孤单一人在家里恭恭敬敬的在灶王爷神像前祭祀的剪影,在她的思想里,每年的年三十的晚上,灶王爷还要与诸神来人间过年,希望有着诸神的陪伴,母亲不孤单,保佑她的健康平安。
今年的夜晚是美丽的,也是令人兴奋的,然而兴奋之后,接下来的似乎就是失落了。在婆家欢歌笑语聚一堂,吃过年夜饭后匆匆便回到家里,尽管走向深夜走向星月,空气中氤氲了浓浓的祝福,我也不会入睡,辗转反侧的我绽开一半含苞的思念,回想起儿时与母亲一起走过的岁月,脑海里烙印着过去的往事,就像母亲种的苹果一样,不论酸甜,总是回味无穷;每年的年夜令总会思绪飞扬,就像饭后吃苹果一样,最终变成习惯,每年除夕夜的失眠好像也成了一种习惯,感觉年味也渐行渐远。
今夜又无眠,躺在时光的隧道里,静静地,倾听,母亲的呼唤从村口而出,看见了母亲忙忙碌碌的背影。一位充满慈爱之心的母亲,要操持好一个贫困的单亲家庭,实在不容易。自从懂事起,就记着每年的年三十,都会跟着母亲去赶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母亲拉着我的手 从东头挤到南头,从西头挤到北头,满街兜兜转转,挤来挤去,母亲总想寻找到最廉价的蔬菜和米面。因母亲手里紧紧攥着只有几元钱。直到下午快要罢集时,在一次次的讨价还价中母亲咬牙割了一斤白花花的猪肉。回家后的母亲就会忙碌个不停了,都说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可从小经历磨难的母亲练就了理家过日子的好本领,所以,在当时艰苦生活下的我也能开心的吃上一顿美滋滋的年夜饭。当今的人都不敢吃肥肉,知道那时候的母亲为什么割白花花的猪肉吗?因为那种肉能榨出油来。母亲先把它切成薄薄的肉片,捡出瘦点的备用,这时的母亲,是最忙活的,我却是最快活的。这时候的我习惯的蹲在灶火门前,“啪嗒啪嗒”拉风箱,那一呼一闪的灶门,映红了我简陋的家,也灿烂了我幼小的心,眼睁睁的看着母亲麻利的把肥肉片放在锅里,慢慢地榨出油来,而从油中过滤出来的肉渣子就可以跟白菜剁在一起剁成馅料包水饺,只需放上点葱花姜末,饺子的味道就会很好,就会令人垂诞三尺。晚上六点多钟,盼望已久的年夜饭终于上桌了,白白的大米饭,海带炖五花肉,白菜粉皮炖萝卜丸子******我心里清楚,这些食物,都是母亲一年辛苦劳作、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为的就是我这个没爹的孩子能在年三十晚吃上和别家孩子一样的饭食。顿时,一种快乐、温馨、祥和的气氛,如春风般洋溢在小屋里。母亲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爱怜地说:“梅儿,快吃吧,尝尝香不香,待会儿还吃饺子,”我点点头狼吞虎咽起来,像似什么触动了母亲的心事,她突然沉默无语了。我想,母亲可能想起自从父亲离世后,家里很久没有闻到肉香味,心里难受了吧。待到十点多钟吃下的美味还没消化时,又到了吃水饺的时刻了,往往这时候,我的瞌睡虫也来了,只想睡觉。这时候母亲就开始劝导:“你看饺子多像元宝,过年吃水饺象征着"新年大发财,元宝滚进来",你怎么着也得吃一对大元宝,这样吉利,保佑着你以后有花不完的钱。”说着母亲就挤起一个放到我嘴里,然后再挤起一个等着我咽下,那一刻,幸福感通穿了我的全身。往昔的岁月就是这样与母亲一起走过的,每当回想起来,另有一番感受,无论是春光明媚还是暴风骤雨,她都能从容淡定。尤其是面对无法抗拒的命运逆境和遭遇时,她会冷静从容,用坦然的心态走过坎坷,用智慧和超出常人的耐力伴我度过了那个挨饿、伤痛、幸福、快乐的年代!
学业结束参加工作后,经济改善了,生活质量提高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那些年望洋兴叹的山珍海味,终于能够走进自家的餐桌,总以为能够可以与母亲一起过个无忧无虑的大年了,却没想到厂里三班制度严格,假节日没有假期,连年假也没有,所以,在厂里工作了三年, 等待了三年,盼望了三年。纷飞思绪里,最没有味道的是自己开店后,也就是出嫁前与母亲过得一个年,紧迫无比,内疚无比。因为白手起家,虽然投资小全是借款,年底为了还上所有的债务把准备回家过年的一百元钱也拿出来,所以回家是囊中羞涩,母亲却笑着跟我说:“还是有文化好啊!不像我,豆大的字不识一个,干什么也不中用”。多么朴实无华的言语啊!话虽简短,但道出了一位母亲对知识的渴望心情!母亲您虽然没念过书,但心底善良贤惠,勤劳。母亲您虽然不识字,但聪慧,孝顺。母亲您虽然受苦受累,但是居家过日子的好能手。母亲您虽然不能以文字表达心情,但朴实无华的言语就像歌儿一样暖人心扉。让我后悔至今的确是,没想到那就是与母亲在一起过得是最后一个年,吃的是最后一顿年夜饭。因为第二年,我就结婚了,母亲告诉我:出嫁的女儿不能回娘家过年。没想到从那一刻开始,与母亲在一起的年夜饭就成了思绪纷飞里的美满记忆,时光的倒影里,延续着渐行渐远的年味,孩时的美好快乐也从此落下了帷幕。
今夜又无眠,默默陪伴我的还是窗前那株开花的梅,闻着朵朵梅香,悉心聆听着老公与儿子均匀的呼吸声,裹紧了身上的棉被,也裹紧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只有经历了,才会深深懂得,才会更加珍惜。寒的越彻骨,生命越旺盛,马年吉祥,马到成功,新的一年,做好一个神定气闲的女子,做好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做好一个慈悲善良的母亲,做好一个孝顺的女儿、儿媳,成功地活着,活着一定要成功。今夜无眠,一颗虔诚的心等候新年的钟声敲响,许下孩子健康茁壮、亲人平安幸福的心愿;今夜又无眠,心存孝心迎马年,耳边响起了一首暖人心扉的歌“婆婆也是妈,您一辈子辛苦啦。您把儿子抚养大,如今儿媳来报答。亲亲地叫声妈,婆婆也是妈,您缩食汗满颊,把儿子拉扯大;真诚地叫声妈,如今儿媳到咱家,儿媳妇为您梳白发,为您把身擦”。感谢婆婆,婆婆也是妈,若是说母亲给了我生命,婆婆您却却给了我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夕阳无限好,不怕近黄昏,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对于你们的回报和孝心也要与之俱进。心存孝心迎春到,马上行动,让生命的旅途踏出芳香脚印,让幸福温暖永驻母亲心间!
如意是我搬家之前的女邻居。虽然她取名如意,但自我记事起,她的日子似乎并不如意,甚至有些凄惨。
如意的娘家是哪里,我并不曾从村里谁的口中打听到。只知道,她嫁到了我们村,成了我们村的媳妇。
如意的夫家,之前和我家并非邻居。两家中间隔了条弯弯扭扭的道儿。如意很争气的生了两个儿子,因大儿子和我同岁,且在村里唯一的幼儿园上学,所以,她家,我还是去过几次的。
那时,她家的门,同村里许多人家一样,木制的。厚实的门板上,各有一个口衔铁环的狮子头像。与其他人家不同的是,如意家的门槛极高,差不多一砖高。腿若是抬低了,是会被挡在门外的。
而这样高的门槛,据说是很忌讳的。于家中人事不顺。不知是否因为这个原因,不顺,却应验到了如意身上。
两个儿子入学后,他们的学杂费,合起来虽仅有二百多元,但却让如意犯了愁。
她的男人,一个普通的庄家汉子,靠在地里刨食为生的人,他挣的'那点钱,已明显不够开支。与如意商量后,他决定去外面打工,以此来养活两个儿子,养活如意。
伊始,男人每个月都会托人捎钱回来给如意。如意逢人便说,外面就是好,遍地是钱,只要肯弯腰,以后有机会了,她也要去外面看看。当然,她男人在外面如何风餐露宿,捎钱的村民,是不会对她讲的。
两个儿子没有一个辍学的,如意也戴上了金耳环,金项链。只是他的男人比原来更黑,更瘦,更憔悴,沧桑。而这,只不过短短一两年的功夫。
村里人外出打工,通常选择在年根二十八九回家,又在正月初六出门远行。这是有讲究的。初五属破五,这一天,基本没人出门,除非是重要的不能再重要的事。初四,"四"谐音"死",也不吉利。初三,闺女回娘家。初二,初一,正是热闹时候。
如意的男人,年根才回的家。给她和两个儿子都买了衣服,还有一些平时只能在电视中见到的稀罕物。
到了正月初六,同村的人又都收拾行李,纷纷外出打工。如意的男人,却有些不想去。但最终在如意漫天的谩骂声里,她的男人,又背起行囊,在初七这一天,出了门。
而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听到男人出事的消息,是在半个月以后。
如意疯了一样的哭天喊地。村里外出打工的人说了,她男人得的是脑溢血,干活时一头栽下去,就再没醒来。上衣口袋里的钱在送往医院抢救的途中还在,只是再从医院出来时就没了。
听到这些话,如意的哭声更加声嘶力竭。几次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她男人并非死于工伤,因此没有任何经济赔偿。失去了经济来源,两个儿子也因能辍学。
可生活终归是往前的。
处理完男人的后事,如意几欲轻生。触过电,割过腕,但都被人救了下来。如意又跑去男人的坟头痛哭,连同手中的半瓶农药。哭累了,喊够了,一饮而尽的她倒在男人的坟堆旁。一阵风起,她又作呕,吐出的毒液溅在地上,泛着白沫子。她拼命的招手求救,我二大爷救下了她。打那以后,她算是断了寻短见的念头。
想想,之前家中的大小琐事全都靠她男人,现如今,他的离世,让这个女人彻底失去了依靠。
打工,似乎是乡村人热衷却又无可奈何的事。如意同她的两个儿子选择了这个别无选择的选择。大儿子在北京,小儿子在海南,她在上海。
这一年当中,村里人再没见过他们母子三人,直到年末,他们又大包小包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出现在残留白
年初,两个儿子又外出打工走了,这次,如意没有走。
听说她和本村的一个男人好上了。那个男人有老婆,只是他对她,已心生厌倦,老婆离开了家,他有两个女儿待嫁。更重要的是,如意说,他看中了她。
当然,村里人谁都知道,如意长相并不出众,而他却有相当不错的家底。
如意在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中,真就搬去那男人家中。不久有传言,她要和那男人结婚。
就在村里人的哗然声还未落地之际,又传来了如意分手的消息,据说是两个女儿不同意这件事,将母亲接回了家中。
如意只得全身而退。
但随后,如意就在我家旁边买下一块地基,盖了新房,还给大儿子娶了媳妇,自此,她才正儿八经的成了我的邻居。
原本以为,日子会好过一些。可命运似乎偏爱捉弄她。
给大儿子娶媳妇后,二儿子也眼看到了娶媳妇的年龄。如今如意再没有可依靠的人,除了她自己。年近五十岁的她,跟随村里年轻人,再次去了上海。
后来,听同村人说,如意和一个丧偶的上海男人又聊上了。二儿子的事,看来有着落了。
这次人们不再讽刺挖苦,而是同情。
一场突如其来的夏雨,伴随着二儿子在海南溺水身亡的噩耗,结束了人们的猜想。
如意,在经历了丧夫之痛后,又经历丧子之痛。命运的捉弄,让人们无限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
那次,她从上海回来,是本家叔叔打的电话,只说,老二在海南出了点事,让她过去。过多的话,再不敢说一句。
从海南回来后,人们说她面如死灰,眼神也没了光,呆呆的注视着一个地方,不哭也不笑。也有人说她选择的宅基风水不好,凶宅伤人。还有人说,她命硬,命中克男人,克死亲爸,无人敢娶,才嫁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村子,不曾想,还是没有摆脱命运的诅咒。
我是胆小的人,看得她家门前又贴上白对联,又说什么配阴婚。那几日,我是断不敢爬上房顶,往那边院子看上一眼的。但半夜隐隐约约的哭诉,使我惊悚之际,又想到那该是何等的绝望。
村里人都说她是不祥之身,亲近不得。后来弟弟要娶亲,我家就又盖了新房,搬离了原来的旧址。
自此,我再都没有见过那个叫如意的女人。如意,当初这个名字被赋予了多少美好的祝愿,只可惜,在尘世,如意这两个字,并未带给她如意。如今,对于不知身在何处的她,我唯有深深的祝愿,如意、如意。
望着自己熟睡的女儿潘莉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再过两天母子就要分离了,这么小的年龄就把她放在家里跟外婆,潘莉一百个不忍心,可又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是母亲帮着带小丹丹潘莉不放心,实在是舍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跟自己分离,可事实又摆在面前,如果自己不打工,母女俩的生活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单靠赵煜一人在外打工是没法养活自己跟女儿的,甚至他自己有时都养活不了自己,还有那么大一个家庭在时时张口等着问他们要钱。
潘莉这个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了母亲当初的良苦用心,没有办法,路是自己选择的她只有面对现实,在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好好跟赵煜一起打上几年工,回来也在镇上盖上几间属于自己的家,想到这她擦干眼泪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收拾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在一边的往外流,把守在一边的母亲也看的心酸流泪,母亲没有再责怪潘莉,还一直在劝解女儿,让潘莉放心孩子她一定会带好的,出去好好的工作也别跟赵煜吵架,只要努力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听完母亲的安慰话潘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扑到母亲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潘莉跟婆婆的关系,因为带孩子闹的有些紧张起来,在临走前她没有再去乡下,只是赵煜一人回家把要带的东西给准备了一下。赵妈妈没看到儿媳一起回来,心中不由的也燃起了一股怨气,她不停的埋怨自己的儿子怎么怎么不听话,当初要是取上远方的表妹,不但会忙农活而且也很会过日子(赵妈妈听说赵煜的表妹夫妻俩,早已把小楼都盖起来了),赵煜没有理会母亲,此时的他也有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好端端的一个小家庭让母亲硬是给搅的“危机四伏”,整天就怀疑这又怀疑那,本来在岳母眼里就一直看不起自己,这下可到好了,根本不拿正眼看这个女婿,可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潘莉是含着眼泪离开的家乡,她告别了年幼的女儿,年迈的父母。一路之上不论赵煜怎么安慰,她都是以泪洗面。终于到了目的地,快二年没有上班的厂子不知道还要不要自己,此时的潘莉心里很忐忑,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进了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门,看门的还是以前的那位大爷,潘莉通过一番细细的解释,大爷终于让她进到负责招生的办公室,进到厂子里面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厂长还是一下子认出了自己,知道她以前工作非常认真负责,技术又好,只是走了好一段时间,厂里最终还是接纳了这位脱岗快二年的老职工了。虽说好长时间没有上班,但对以前所做的工作还是那么的轻车熟路。
这次潘莉没有选择跟赵煜一起租房子,她住在集体宿舍。赵煜在外边漂着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从家里带的盘缠被他花的所剩无几,时不时的还要潘莉给接济接济,要不都没有落脚的地方,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赵煜拿上潘莉首月的工资,就转站去了珠三角看看。
赵煜这个人不能说是好吃懒做,可也算的上半个"混世魔王",当初他对潘莉的感情的确是真心实意的,但其中也有他心里另外的一点点小小算盘在里面,那就是他看潘莉家庭从外表挺富裕的,既有生意,门面房子又多,而且只有姐弟俩,心里就想如果能取到潘莉,也许将来就不用再回乡下了,可惜的是岳母一直不看好他。
赵煜这个人很聪明,只是他没把这份聪明用在正道上,他很抱怨自己生在农村,而且没有一个富裕的家庭,他对什么工作都是不屑一顾的感觉,虽说深知自家的根底,可非要装作一个什么清高的男人,而且做什么事都不想太用脑筋,还是个站这山望那山高的主,所以他在任何一个厂子里干的时间都不会太久,更别想像潘莉那样学上一门手艺了。
潘莉回到原来的单位没多久,因为有一门过硬的技术职位就被提升了,她为了方便跟家里父母联系,能听一听女儿的声音就买了一部手机,她很珍惜眼前的这份工作,在得到厂里领导的认可以后,慢慢的也从技术骨干转升到部门主管,潘莉做的是那么顺风顺水。
是金子放在那里都能发光,如果是木炭白天它也是漆黑的,赵煜来到广东深圳一样没有什么作为,一没文化二没技术的他,又不想对自己太苦,想要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实在是难,但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在一家工地上打起了短工,整天过着日不付出的生活,他没有告诉潘莉真实的情况,他知道潘莉有了手机,工作的也很顺心,自己是跟不上趟了,所以有时就有些自暴自弃,一到工地下班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喝闷酒,就是跟工友一起打牌,上半月过着神仙生活,下半月过的是“地狱”日子,到了月底只剩吃泡面的钱了。
此时的赵煜跟潘莉就象是铁路上的两条钢轨,不论怎么走好象都走不到一起似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年底,双双都从打工的地方回到了老家。赵煜因为是在工地上班,所以放假的早些,就提前回到了家里,他没有余下多少“银子”,灰溜溜的他回到家里,肯定少不掉母亲的一番数落。
第十二回
打了一年工手上没有余到什么钱的赵煜,也没怎么给女儿买上什么东西。一年没见到女儿的赵煜非常的想念,回来的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了岳父家,一年没见女儿已经长大很多,开始会叫人了,可他就是不敢跟赵煜接近也不叫爸爸,岳母看到女婿没给外甥女买什么东西,就知道大概又没争到什么钱,这更加印证了她当初的判断,这个女婿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主,成不了事情的。
因为厂里订单太多,潘莉到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的凌晨,一年没见到丹丹的潘莉望着女儿泪水不停的在流,她一把抱过丹丹搂在怀里亲了一遍又一遍,吓的女儿哇哇大哭,直叫要找外婆,此时的潘莉又哭又笑,这是发自内心的哭笑,是高兴的笑,一年了,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虽说不认自己,可此时的潘莉是幸福的,她把随身带的大包小包一一打开,里面全是她给女儿买的衣服和玩具,这时的小丹丹看到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加上外婆一直在边上告诉丹丹这是妈妈,快叫妈妈,丹丹好象没有了戒备,慢慢的来到妈妈跟前叫了一声:妈妈,妈妈:此时潘莉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她再一次抱紧了女儿,这时流下的是一个做母亲的幸福泪水。
把站在一边的赵煜也给带出了眼泪。赵煜接到潘莉打来的电话,他知道今天一早潘莉到家,所以天没亮他就从家里赶到镇上,他们俩夫妻也快小一年没在一起了,思念那是肯定的,潘莉临回来的时候也把赵煜买了两件衣服,这时她让老公穿上看看,赵煜无论怎么就是不肯试试,他是无脸当着岳母的面,试穿老婆给自己买的衣服。潘莉回来没在娘家呆多久,就随老公赵煜带着女儿丹丹一起回到乡下自己的家里。
潘莉这次回来过春节不但给老公买了衣服,还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上了一件,其中也包括公公婆婆,可婆婆好象还是不怎么领潘莉的情。也难怪自己的儿子回来都没带到什么钱,更别想指望儿媳妇给钱了,潘莉这次回来按母亲的“吩咐”,没有把自己争到的钱交给婆婆,只是在吃过年夜饭的时候,给公婆一人一个装了一千块钱的红包。
公公一直以来对这个儿媳妇还是比较满意的。没能给儿媳照看小孩,作为爷爷的他一直对老伴耿耿于怀,可又不敢说什么,这次看到一家三代同堂在一起过春节很是高兴,时时都把小孙女拉在手上。赵煜的小弟弟没能考上大学,过完年也要出去打工了,这时婆婆下出了一条“命令”,让大家都好好的忙,家里一贫如洗大家以前也都知道的,以后你们都就自己顾自己吧,房子也是你们自己操心吧,有能力就盖房子,没能力他们也管不着,家里这些老房子只供你们结婚时,临时用用而已,今后他们也不指望儿女,这里就是他们最后养老的一个地方。
听到这里潘莉算是明白了,原来婆婆是在往外赶他们,潘莉的心以前算是凉了半截,今天婆婆的一席话让她彻底凉透了,原本她想用真情来打动婆婆,可她错了,没想到婆婆对自己的成见这么深,她不知道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当时违背了父母的意愿,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嫁到赵煜家里,起初婆婆根本没有这么不讲理,自从女儿出生以来,家里人知道自己不能再生育了,横竖都不是自己的理,她也理解就没怎么往心里去,总以为时间久了婆媳间的关系会改善的。此时的潘莉很想很想大哭一场,可她没有流下眼泪,只是把这份气全记在了赵煜的头上,心里在盘算着,好啊,你们家不就是不让我住是吗,我可以带上女儿回娘家去住,反正女儿你们也不给带,相信自己的父母一定会理解的,我看你赵煜怎么办?别想在我娘家住上一晚。
第二天一早潘莉就收拾东西要回娘家。公公看在眼里,说什么也不让儿媳跟小孙女走,此时的潘莉装出很坚强的样子,一点看不出不高兴的样子,赵煜也在一边嘀咕说,妈妈昨晚只是说我们大家以后住房要自己解决,没说年下回来过春节不让我们住的,不说还好些,听到这话出自老公的口里,潘莉的气不打一处来,可顾于公公在场的面子她忍了下来,只是登了一下赵煜没说什么,她放下东西心里在想,这次出了这个门也许她永远也不会再进来了。
勉勉强强在婆家过到年初三,潘莉抱上女儿把所有能带的,属于自己的全部带走,拿不动的就让赵煜用车托上,不知真实用意的赵煜还在一边说着风凉话,又不是搬家干吗这么兴师动众的。此时的潘莉没说什么,一路之上没跟赵煜说上几句话,终于到了镇上自己的“家”。当见到自己父母的那一时刻,潘莉的脸通红通红的,一句话也没说,要不是处在街上让左邻右舍的人看见不好,而且又是新年她会嚎啕大哭一场的,她太委屈了,没想到自己选的这条路这么难走…..
她让赵煜把东西搬到屋里放下,就跟赵煜说你可以回去了,赵煜当时就愣住了,今天是给岳父岳母拜年的,怎么让自己回去呢,一旁的父亲也在说,莉莉也太不懂事了吧,哪有大年下往外赶人的,而且还是自家的人,太不懂事了,爸爸数落了潘莉一通。可怜的潘莉她此时心中的那些苦水何时才能倒出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