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首明亮的歌曲,
卡在音乐上下飘动的曲线里,
不能来回优美地抒情。
像一朵早春的花,绽放在半途之中,
不能一路美丽地娇艳。
像我的红酒,停留在唇齿中间,
不能用香气,
把我三十年代的女人从淮海路上,
笔直地运到我酝酿着的胃中。
此时,我的.眼睛在房间里,
如同两只白色的泳圈,
飘浮在茫茫的大海里,
始终找不准方向,或者彼岸。
我的手臂,如同两只停摆的桨,
搁浅在你不断温湿的掌心里,
被你默默地握紧。
而现在,没有一束,
就算一丝可靠的光线泄露出来,
让我迅速地突围出去。
世界存在于一间房屋里,
房屋存在于一片世界中,
我存在于世界与房屋的夹缝处。
在今天的夜晚,我移开香烟和红酒,
把我泪流满面的女人,
像三十年代黑白电影一样的女人,
轻轻揽入怀中。
太阳最好,但是它下沉了,
拧开电灯,工作照常进行。
我们还以为从此驱走夜,
暗暗感谢我们的文明。
可是突然,黑暗击败一切,
美好的世界从此消失灭踪。
但我点起小小的`蜡烛,
把我的室内又照得通明:
继续工作也毫不气馁,
只是对太阳加倍地憧憬。
次日睁开眼,白日更辉煌,
小小的烛台还摆在桌上。
我细看它,不但耗尽了油,
而且残留的泪挂在两旁:
这是我才想起,原来一夜间,
有许多阵风都要它抵挡。
于是我感激地把它拿开,
默念这可敬的小小坟场。
辛苦写作几小时,
一篇杂文将完事。
突然停电灯全灭,
保存不及丢文字。
等待许久电暗色,
自认创作该停止。
脱掉衣服上床睡,
一会又见灯光射。
昨晚上网搜文址,
东觅西找累半死。
所写一去不能回,
无可奈何重撰之。
停电之前无通知,
供电部门不称职。
我弄诗文已泡汤,
突发事件谁负责?
尽管补写已实施,
但没先前同样词。
冥思苦想做出来,
很难恢复原样子。
前夜偷懒何为是?
再晚补救也未迟。
隔天之后寻此文,
良机错失惟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