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年,我去过很多的地方,每到一处,我都会品尝当地的特色小吃,这些风味迥异的美味,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当地浓郁的风土人情以及其中所蕴藏的深厚的地域文化。
在北京,我品尝过北京的小吃卤煮火烧,炸酱面;在云南,品尝过傣家炒粉,蒙自的过桥米线;在广东,品尝过干炒牛河,潮州砂锅粥,“肚煲鸡(猪肚煨老母鸡)”;在西安,品尝过臊子面,羊肉泡馍;在河南,品尝过羊肉烩面,胡辣汤。还有上海的“雪菜面”,蟹黄包,武汉的热干面……
客观地说,凡是品尝过这些美食的人大多都会被其中妙不可言的美味所折服!
——这是由于不同的地域文化孕育出了风味各异的美食,就如同不同的人文历史造就出了性格迥异的人群一样。但如果要问起哪里的饭最香?恐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法,但有一点一定是一致的:
那就是自己家乡的饭菜最好吃,妈妈做的饭最香甜!
我的家乡在山西西南部,南边座靠巍峨绵延的中条山,西边紧挨着黄河,过了河就是陕西,离西安有两百来公里。
受地理地域的影响,我们这里的饮食习惯乃至生活,都和陕西很接近——说话声高且粗,爱看戏听戏——戏一般只看两种:蒲剧和秦腔。吃饭用大碗,味浓重酸辣。尤其是一入冬,每到吃饭时,村村屋顶炊烟飘升,家家门口都有壮汉、老汉和伢仔们,手端一大碗堆得岗尖的热面,拌上红彤彤香喷喷的油泼辣子炒酸菜,蹲在门口,晒着暖烘烘的太阳,吃得吸吸溜溜,热马汗流,侃得热火朝天,好不滋润。说来这也算是我们乡下农家一景了。
说起面食,种类繁多,做法,滋味也不相同。而在我看来,最具乡土气息的面食莫过于那一碗醇酸香浓的浆水面!
浆水面在我们乡下是一种极为普遍的面食,但要做的好吃,就要有讲究了。
做浆水面,最重要的是浆水,最多的是用做豆腐压出的黄色的浆水,也有用做粉条的浆水,有的地方则用芹菜发酵的浆水,无论哪种浆水,都突出一个“酸”,这种酸虽然和醋一样都是经过发酵的,但却没有醋的突兀与猛烈。生浆水在下锅前平平淡淡,毫不起眼,然而一旦下锅,大火一煮,那热腾腾的醇醇厚厚,绵软酸香便会和着你的口水在空气中四处飘散开来——似乎能飘进你的毛孔,飘进你的心头,就此再也挥抹不去。
做面的时候,要用乡下的土灶头,木风箱,在黑黢黢的铁锅里放上油,(猪油最好,饭会更香)用棉杆或玉米芯,拉风箱烧大火,油热了下葱蒜干辣椒段呛锅,放入酸菜,再倒入浆水,等锅开了就可以下面条了。
这面是家里的巧媳妇在盆里一下一下用手和出来的,面团又白又绵又光,韧性十足,远不是城里机器压出来的面能比的。
面团擀成薄薄一大张面片,再细细地切成面条,就可以下锅煮了。煮面条讲究“宽汤煮面”,就是锅大,水多,火旺,这样煮出的面爽滑,劲道,不容易烂……
饭做好了,一碗一碗热腾腾盛上来——描着简单粗糙的青花的.粗瓷大碗,殷红的油泼辣子,酸醇香浓的浆水面,几根水嫩碧绿的大葱黄瓜,一盘拌了香油的腌萝卜丝,一盘自家晒的大酱爆青椒,几个刚出笼的大馍馍,一顿鲜活生香的农家饭伴着阵阵舒心的笑声勾勒出一幅朴素而生动的晋西南农村的生活画卷……
时光流逝,岁月不再。当年懵懂无知的少年已然步入中年,在我现在居住的城市,浆水面时而也能见到,也有小贩推着车子沿街吆喝叫卖浆水的,但无论是买回来做着吃,还是去饭馆,味道有点像,但细品却怎么也找不到珍藏在遥远的记忆中的那种柔和醇厚,浓郁生香的酸味,不是调料味太重,就是有醋的突兀。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我的口感发生了变化。看来我只有从记忆中寻找那使我深深眷恋着的味道了!
记忆中的东西总是美好的!而美好的总是珍贵的并且再也难以找回!生活中的一切都在变化,并且还将继续变化下去,但那珍藏在我儿时记忆中的柔和醇厚,浓郁酸香的味道不会变;那蹲在门口,端着粗瓷大碗吃着红彤彤油泼辣子浆水面,热气腾腾侃大山时单纯而快乐的笑声不会变……它是我记忆中一种不会褪色的怀念,这怀念永远是那样的鲜活!生动!美好!
1) 盐水鸭皮白柔嫩、肥而不腻、香鲜味美,具有香、酥、嫩的特点。
2) 这盘菜五色俱全,让我忍不住口水直流。再看看其它菜,让我眼花
3)
4) 那些冰糖葫芦红彤彤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不知引来多少小孩儿渴求的目光。
5) 妈妈熬的鸡汤,白色的,很香,咸味,很好喝。每次妈妈做鸡汤,我都拿个小勺子喝,喝一口,品品味,再咽下去,再喝一口,再品品味,再咽下去,再喝一口,再品品味,再咽下去,再喝一口,再品品味,再咽下去。
6) 小混沌,个小,皮薄,只要往开水中一捞,就能盛入碗中,吃上一口,好鲜美!
7) 烧卖里碧绿的颜色,透出蒸熟后薄如纸的面皮,犹如翡翠一般。轻轻地咬上一口,皮一点便破,吃到里面由虾仁、韭菜和鸡蛋制成菜茸,爽口清润。吃下去后嘴里还充满虾仁的香味,真可谓齿颊留香。
8) 近看,白白嫩嫩的小笼汤包饱满,润泽,嗯,看起来就很好吃。瞧,那皮儿是多么的娇嫩呀,娇嫩得就好像胖娃娃肥嘟嘟的小脸蛋儿,轻轻一捏就破碎了。透过外皮儿,你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那纯美的汤汁儿.
9) 我拿来水瓶,朝茶杯里倒上开水,顿时,水中的龙井茶如同千万条小鱼上下
10) 烤红
11) 臭豆腐干是"热情好客的",她总是把浓郁的.烈性的香味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让人为谋其面,先文其香。
12) 粽子用绿色的芦叶包着纯白的糯米和红色的枣子,煮熟后,剥开芦叶,只见米团里仿佛嵌着几颗深红油亮的玛瑙,很好看。
13) 小笼汤包不仅看相好,味道也很不错呢。俗话说得好:“轻轻移,慢慢提,先开窗,后喝汤。”不过我饿管不了那么多,望着那么美味的小笼汤包,我的口水早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我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抓起汤包就往嘴里塞,好烫,我捂着嘴巴叫了起来,这次我吸取教训,先轻轻地咬一口皮,顿时,汁儿涌进了我的嘴里,好醇,好润,好香,我沉浸在美妙的世界里,待我反应过来,我又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汤包了。
两三岁到六岁,我全是在二姨家度过的。在那里,我一直享受着世界上最香的饭菜。
从我记事起,每天天还没亮,二姨就摸索着起床了,生炉子,烧水,做饭,洗衣服,打扫屋子。二姨尽量地轻手轻脚,怕吵醒了我们。偶尔,她隐忍的咳嗽声飘进了我的睡眠,我就会在黑洞洞的床上找她,然后迷迷糊糊地说,天都还没亮呢,二姨你起那么早干什么。每次一听到我的声音,二姨都会马上丢下手里的事,摸进漆黑的房间,重新安顿我睡好。吵醒你了,再睡会儿吧,还早着呢,二姨满含歉意地说完就又出去忙活了。不一会儿,我就又进入了香甜的梦中。梦里,一片静谧。
当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在房间里挂起一道金幕,屋外才开始有了喧闹的人声,是邻居们起床后洗涑的声音。这时,二姨顺着墙跟慢慢地走到床前,轻轻地唤醒我,给我穿衣。我的小孩儿,该起床吃饭啦,二姨柔柔的声音里有一点淡淡的喜悦,似乎还有一点浅浅的.自豪,仿佛我真的是她亲生的宝贝女儿。我们在整洁的屋子里围坐一桌,小小的我被姨夫抱上一个特制的凳子,我站在上面就能够到桌上的饭菜。飘香的饭桌上,必会有一碗用油煎得嫩黄的土豆块摆在我面前,那是我的最爱。
三三两两的邻居从门前经过,总会跟二姨打趣:你们家的饭是用天火煮的吧,总是别人家还没生火你们家就开始吃饭了。另一个人马上就接过话茬说,还不是怕把她的宝贝侄女给饿着了。二姨循声转过脸去,辨别着声音跟人家问好,声音响亮而欢快,蜡黄的脸上闪现出幸福的光泽。
二姨双目失明,辨别人都要靠耳朵去捕捉声音,可她做起饭来却显得驾轻就熟,油盐酱醋从没拿错过,味道也正合适。但因为看不见,她会把菜和炊具洗很多遍;因为看不见,她吃饭常常是饭菜分开吃的,淡饭的食之无味,咸的菜吃几口就得喝点水。二姨还总端着剩菜剩饭躲到一角吃,却不停地叮嘱我,你要多吃点,正在长身体。
待我稍大些,可以自己蹭上凳子吃饭了,我也开始隐隐懂得怜惜二姨了。我在菜碗里扒拉,挑出瘦肉和新鲜的蔬菜,乘二姨不注意,轻轻地一筷子一筷子地夹到她饭碗里。二姨一旦发觉,总是用筷子挡住碗一边躲闪,一边说傻孩子别给我夹那么多菜,我吃不了那么多,倒掉会浪费的。嘴里责备着,但二姨脸上隐藏着的欣慰的笑容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二姨那时有肺病,我夹到她碗里的菜,她不吃就只有倒掉,我知道二姨是舍不得倒掉的。
再后来,等二姨最后一碗菜快要做好时,我就给她乘好满满一碗饭菜,告诉她自己夹菜。二姨吃了一口就笑了,你这孩子,又给我碗里布了这么多“地雷”。为了二姨吃饭方便,我总是把菜均匀地铺在饭上面,她吃过的东西是不会再给我们的。随着我的诡计不断地得逞,二姨蜡黄的脸,开始慢慢的红润。
那时就一直想着,等我以后有家了,我一定要接二姨一起住,也给她做香甜可口的饭菜,送到她手中。二姨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我要让她晚年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在我读小学六年纪时,姨夫因为肺癌过早地就抛下了二姨一人。不愿拖累亲人的二姨执意住进了福利院,每次假期我提着大兜小兜的食物去看望她,她都会有点伤感地说,这里也不能单独开伙,要不然我还可以给你做饭吃……我安慰着二姨,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我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接二姨去我家,天天给二姨做好吃的!
直到现在,我仍然认为,二姨做的饭菜,是世界上最香的饭菜。二姨做的饭菜里,饱含着浓得化不开的关爱,它不仅滋养了我的身体,更滋养了我的心灵,让我懂得了将这份关爱反哺、传递。
2006-7-2 16:18
已发表于《衡阳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