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经里描写美女的句子
《诗·卫风·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今译】十指尖尖像白嫩的茅草芽,皮肤白润像脂膏,颈项颀长像天牛的幼虫儿,牙齿排列像葫芦子。螓儿(似蝉而小)一样的方额、蚕蛾触须一样的细眉,巧笑的两靥多好看,水灵的.双睛分外娇。
【赏析】《硕人》写春秋时代卫望而却步公夫人望而却步姜从齐国嫁到卫国时的盛况。这七句诗集中描述望而却步姜美丽的容貌。七句中有五句用比喻,有六句用排比。通过一连串的比喻和排比,使形象更为逼真传神,如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图。吴闿生《诗义会通》集旧评云:“手如五句状其貌,末二句并及性情,生动处《洛神》之蓝本也。”后来诗词中描写美女常用这些比喻,即源于此。
【原作】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帏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罘岁岁,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竭。
【柔荑】
róutí,荑,初生的茅草(芽)。旧时多用来比喻女子柔嫩洁白的手,因借指女子的手。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可见手的美化在整体美中占有了很重要的位置。短短二十八个字便勾勒出一个自然清新、摄人心魄的窈窕美人。而卫夫人庄姜以她的绝美仙姿,走进了诗经,亭亭玉立在千年的历史中。合上书本,心中还在感叹这样的美丽。尤其最先出场的手,如细草般的柔软,似乎排在人们审美的第一步了。看来,从古到今,手如柔荑,指如青葱,也是美人所必备的要求。
【蝤蛴】
qiúqí,蝎虫。天牛的幼虫,天牛科。黄白色,身长足短,呈圆筒形。蛀食树木枝干,是森林、桑树和果树的主要害虫。借以比喻妇女脖颈之美,比喻女子洁白丰润的颈项。
【瓠犀】
瓠瓜的子,因排列整齐,色泽洁白,所以常用来比喻美女的牙齿!
《诗·卫风·硕人》:“齿如瓠犀。”朱熹集传:“瓠犀,瓠中之子,方正洁白,而比次整齐也。”后因其洁白小巧,常用瓠犀微露形容女子的牙齿洁白美丽。
【螓首】
qínshǒu,螓,一种像蝉的小虫。“螓首”是用以形容当时女子的面容之美的,前人历释为额角丰满.
螓首:1.喻指女子美丽的额方而广如螓。形容女子貌美。2.指女子。3.借喻美好﹑精采的东西。
【蛾眉】
①形容美人细长而弯的眉毛:皓齿~(形容女子美貌)。②指美人。
诗经里描写美女的句子
1.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2.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诗经·国风·卫风·氓》译:哎呀年轻姑娘们,别对男人情依依。男人若是恋上你,要丢便丢太容易。女人若是恋男子,要想解脱难挣离。
3.天步艰难,之子不犹。
4.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诗经·国风·邶风·柏舟》译:我的心不是圆圆的石头,不可任意转动呀!我的心不是睡眠的草席,不可任意卷起来!
5.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6.绿兮衣兮,绿衣黄裹。绿兮衣兮,绿衣黄裳。绿兮丝兮,女所治兮。
7.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8.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炉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9.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10.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我觏之子,笾豆有践。《诗经·国风·豳风·伐柯》译:砍取斧柄怎么做?没有斧头做不好。妻子怎样娶进门?没有媒人办不到。砍斧柄啊砍斧柄,有了原则难不倒。遇见我的心上人,摆上礼器娶来了。
11.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12.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xí)则有泮(pàn)。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诗经·国风·卫风·氓》译:当年发誓偕白头,如今未老心先忧。淇水滔滔终有岸,沼泽虽宽有尽头。回想少时多欢乐,谈笑之间露温柔。海誓山盟犹在耳,岂料反目竞成仇。莫再回想背盟事,既已终结便罢休。
13.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14.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15.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诗经·国风。周南。卷耳》译:采呀采呀采卷耳,半天不满一小筐。我啊想念心上人,菜筐弃在大路旁。
16.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诗经·国风·卫风·伯兮》译:天要下雨就下雨,却出太阳亮灿灿。一心想着我大哥,想得头痛也心甘。哪儿去找忘忧草?种它就在屋北面。一心想着我大哥,使我伤心病恹恹。
17.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诗经·国风·周南·汉广》译:汉水之南有乔木,我却不愿探林幽。隔水美人在悠游,我心渴慕却难求。汉水滔滔深又阔,水阔游泳力不接。汉水汤汤长又长,纵有木排渡不得。
18.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19.山有榛,隰(xí)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诗经·国风·邶风·简兮》译:高高山上榛树生,低湿之地长苦苓。朝思暮想竟为谁?西方美人心中萦。美人已去无踪影,远在西方难传情。
20.于以采苹?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诗经·国风·召南·采苹》译:哪儿可以去采苹?就在南面涧水滨。哪儿可以去采藻?就在积水那浅沼。
21.如柔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歌唱爱情和婚姻的诗,大胆直爽与温文典雅的两种风格。
一种是直率、大胆而浪漫的,如《郑风·溱洧》,写春光明媚之日,青年男女徜徉水边,相约游嬉,表达爱慕之意。《召南·摽有梅》,将一位待嫁女子焦急等待求婚、成亲的心情毫不掩饰地展显露来。《郑风·褰裳》写女子求爱的爽快、泼辣态度,毫无掩释。《召南·野有死麇》写男女幽会嬉戏,十分大胆而浪漫。
另一种温文典雅。如《邶风·静女》,以馈赠信物抒写纯真的爱情,娴雅美睹;《舟南·关睢》写青年男子爱慕采荇女子而求之不得的痛苦相思;《陈风·月出》描写月下美人的绰约风姿,咏唱自几的爱慕相思之情,明净、纯洁;《郑风·狡童》写一个姑娘寝食不安的深切相思;《秦风·蒹葭》描绘了一个美丽冷清、朦胧迷茫的抒情境界,刻画主人公徘徊追思的形象,借助于景象和意象,委婉含蓄地表达相思竿追怀之情。
还有许多抒写婚姻生活的诗。《舟南·桃夭》与女子的出嫁;《郑风·女曰鸡鸣》、《齐风·鸡鸣》表现了一对夫妇缠缠绵绵的情爱;《郑风·风雨》是写夫妇久别重逢的诗。
反映与爱情婚姻相关社会问题的诗。
反映爱情同礼教、社会舆论的矛盾,如《郑风·将仲子》女畏人言。
被丈夫无情抛弃的妇女的咏唱,如《卫风·氓》控诉丈夫始乱终弃的行径,《谷风》伤怨丈夫喜新弃旧,哀怨凄切。
情爱诗的内容:
1、歌咏美丽的爱情。如《郑风·溱洧》写男女自由表达爱情;
①表白男女的悦慕,直率、大胆而浪漫。如《召南·摽有梅》,这是一位待嫁女子的咏唱,把女子焦急待嫁的心情毫无掩饰的展显露来。
②表现为温文典雅。如《邶风·静女》,以馈赠信物抒写纯真的爱情,娴雅美睹。
2、抒写婚姻生活。如《舟南·桃夭》写女子的出嫁,《郑风·女曰鸡鸣》写夫妇间缠绵的情爱,《郑风·风雨》写夫妇久别重逢。
3、反映某些相关社会问题。
①反映爱情同礼教、社会舆论的矛盾。如《郑风·将仲子》女畏人言。
②关于弃妇的问题。如《卫风·氓》控诉丈夫始乱终弃的行径。
汉语成语中的情爱意象有哪些?
成语:山盟海誓——爱情意象:山和海
甘棠之爱 ——甘棠
柳影花阴:指男女幽会之处。引申为男女情爱之事。
洞房花烛:洞房:深邃的内室,新房。花烛:彩烛。形容结婚的景象。
翻云覆雨:形容男女床笫之事的肆乐 ,延伸自“云雨情”。“云雨情”又来自“巫山云雨”的典故。
露水鸳鸯:姻缘不深,犹如露水,情缘存在时间很短暂。今日有缘相会,但明日又各奔东西。
鱼水之欢:比喻夫妻是感情亲密。
《诗经》爱情诗中处处可见风光旖旎的山水田园和名目繁多的花鸟虫鱼。它们不是对自然物象的简单移植,而是借物咏志,借物抒怀。它们或隐喻起兴,或寄寓情思,或烘托环境,对爱情的表达具有重要的艺术借鉴作用。其中,在五光十色的男女爱情生活中,水作为一种意象包含着浓郁的审美意蕴。《诗经》“国风”中有大量的水描写,水意象的大量运用,或者作为情感符号,或者作为物境因素,与抒情主人公的爱恨情怨融为一体,不仅是对当时农耕社会生活方式的折光映射,还是对当时文化风俗和诗歌美学的一种直接体现。
《诗经》“国风”中写到水意象的诗作共有40多篇,有关婚恋的就占去30多篇。诗歌中,在描写男女约会的时候,总要相邀聚首在河边水畔,描写情人提婚时总要先过河,甚至遭受爱人遗弃时也描写到河水,仿佛水边就是恋爱的场所,水就是爱情的见证。可以说用水意象表现爱情的艺术源头来自于《诗经》,《诗经》爱情诗中的水意象对后世爱情诗词的创作和发展产生了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诗经》爱情诗中水意象的表现形态
《诗经》中运用那些带有文化原型意义的起兴诗句构成了简单的意象,对这些简单意象再进行和人物情感相融合的画面描述,就产生了意境。《诗经》中用水意象表现爱情的诗歌在“国风”中为数不少,这些爱情诗显得清新俊秀、生动活泼,真实地传达了少男少女们之间互相悦慕、思念的心声,生动地再现了他们相爱、相亲、相恋的世俗生活,其内容丰富多彩。
(一)水是爱情的背景和见证。
江河湖海,雨雪霜露,常态是一副样子,异态又会是另一副样子。在爱情顺畅、春风得意时可能是风平浪静、水波不兴;在爱情遇到麻烦、遇到干扰、遇到威胁时则会是阴风扑面、雨雪霏霏。如《邶风·北风》的前两章:
北风其凉,雨雪其雾。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这两章诗的大意是,北风凄凉,雨雪纷飞。你若是衷心爱我,尽管风吹雨打与你同行。如此温文尔雅,如此从容不迫,却有一颗火热的心。北风怒号,雨雪滂沱。你若是衷心爱我,尽管风吹雨打与你同归。如此温文尔雅,如此从容不迫,却有一颗火热的心。爱情的力量能融化冰雪、消解风雨,甚至能惊天地、泣鬼神。我们再来看《椰风·桑中》:
爰采唐矣,沫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沫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平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沫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平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这是一篇描写男女青年聚会在桑林之社,尔后到淇水祓禊的情诗。青年男子们有时采唐,有时采麦,有时采葑。男子们采摘的地方亦有变化,时而“沫之乡矣”,时而“沫之北矣”,时而“沫之东矣”。其实,这里的采摘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他们都另有所图,另有所盼。因为他们都有“孟姜”、“孟弋”、“孟庸”在桑林之社中等候他们。无论是到桑社中去密谈,还是转移到上宫去幽会,淇水都是他们的送别之所。在这首诗里,淇水的渡口、沫水之东和沫水之北,一起构成了这群青年男女们恋爱的背景与见证。
饶有兴味的是,《邶风·谷风》、《卫风·氓》两首诗都是无辜弃妇控诉丈夫抛弃自己、感叹自己人生命运遭遇不幸的篇章。前者第六章中有“有洗有溃,既诒我肄”的句子,后者第四章里则有“淇水汤汤,渐车帷裳”的诗句。这些句子都是对新婚前后欢娱聚会、互赠信物的甜蜜回忆。当其时也,这种欢聚愉悦、赠予信物的场景,也全都是发生在春水泛泛、波光盈盈的淇水漯河之畔的。
(二)水对爱情的障碍和阻隔。
相恋过程中的矛盾与烦恼,求之不得的失落与惆怅,往往因为水的浩浩荡荡、汪洋恣肆,造成了恋爱当事人的难以如愿。当恋人们望“水”兴叹时,便会一唱三叹,人木三分。如《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唏,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遭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这是一个深秋的季节,在蒹葭苍苍的水边,一个男子在诉说着他的失意之情。他所思念的“伊人”,曾在这春光明媚的春日,莺飞草长的河边,与他有过热烈的相恋,现在到了爱情收获的`季节,“伊人”却到了水的另外一方,河水成为诗人追寻心上人的屏障和阻碍。无论是“溯洄从之”还是“溯游从之”仍然无法见到伊人。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无限惆怅,与迷漾苍凉的无边秋色,就这样有机地融为一体,让人感到无比地丧魂失魄。惟其如此,这首诗把男女相恋的艰难追求放人河水阻隔的意象之中进行描写,再衬托以秋天的茫茫霜露和苍苍蒹葭,就为我们创造出了一种迷离扑朔、凄清感伤的艺术境界。在那秋水伊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画面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难以言传的中国文化情韵,蒹葭白露的苍茫意境、一水相隔的痛苦无望,令千百年后的读者仍然为之唏嘘不已,相爱而不能相见的凄惋之情跃然纸上,古往今来,不知曾影响过多少诗人,打动过多少读者,感染过多少后人。
在《周南·汉广》一诗中,水也成为了爱情的阻碍,要追求心上人就好似渡过又宽又长的汉水那样希望缥渺: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此诗是一个樵夫所唱。他热恋着一位美丽的姑娘,却得不到她。在汉水之滨砍柴的时候,浩淼的水势触动了他的情怀,遂唱出这支绝妙的诗歌。他明知所爱的人不可得,却仍不能忘怀。不仅如此,他还要幻想得到她的时候将如何如何,那个美丽的姑娘如若肯嫁给我,我甘心替她喂马,当她的马夫。真是一片痴情,一往情深铲扛汉浩渺迷茫的水色,男子无限缠绵的情思,有机地融为一体,使这首诗具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愁丝恨缕。
(三)描写了青年男女的幽会、邀约和游戏。
在古代,有仲春之月、大会男女的风俗。这时节玄鸟(燕)北至,巢人堂宇而孵乳,是男女婚娶的吉象,因而在这个时间内,男女在水边欢会、求偶、恋爱、议婚,并同时祭祀高媒,以乞求爱情和幸福,当然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据说,秦汉以后是在三月上巳(三月的第一个巳日)之日举行,魏晋以后才逐渐固定在三月三日。这里有携手春游的欢愉和快乐,也有面向涨满的河水对情人的期盼和呼唤。
有一首《郑风·溱洧》这样写道: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女日:“观乎?”士日:“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该诗描绘了郑国的民俗风情。阳春三月,青年男女就会在溱河、洧河岸旁郊游,趁此机会表达爱情。诗中描写了这样一幅情景:春风拂面,大地回暖,艳阳高照,鲜花盛开,在春水涣涣、游人如织的溱洧两河旁边,有一对青年男女相邀同游,嬉戏调笑,并相互赠送芍药。真是春意无限,情深意长。这首诗宛如一首欢畅流动的乐曲,天真纯朴,烂漫自由。
下面我们接着看《邶风·匏有苦叶》: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有弥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诗经》中《郑风·溱洧》生动地反映了郑国男女在溱水、洧水之滨相互欢会的习俗,本诗的作者和她的情人不一样也可能在济水边欢会过吗?眼下她独自徘徊在水边,耳闻目睹,抚今追昔,不是会自然而然地引起种种情思和联想吗? 济,古水名,又名沸水,当时当流经邶地(今河北省北部)。涉,过河的渡口。深秋来临,匏儿成熟了,济水渡口的水位也上涨了。作者看到这种情况,可谓触景生情,于是就自然地想起自己的情人来。或许他们曾在这里欢会过,共同留连山水,谈情说爱;或许他们常常在此幽会,一起山盟海誓,私订终身。每次,她的情人都是从渡口那里渡水过来的。现在,虽然河水上涨了,但是匏儿也成熟了,还是可以前来的呀!
如果说第一章还仅仅写的是看到“匏有苦叶”后的联想,那么第二、三、四章就具体写她真的来到河边详细的观察或等待了。综观全诗,我们可以领略和体会到作者所表达的爱情内容。这位姑娘,在深秋季节,由于看到“匏有苦叶”,马上联想到“济有深涉”。由“济深”和“匏枯”,又马上联想到渡水的方式:“深则厉,浅则揭。”一天早上,天刚刚亮,她就来到济水渡口的旁边,观察着水势,辨析着雉鸣,冉冉初升的朝阳,群群呜叫的飞雁,使她情思澎湃,愁绪满怀。原来她是在等待情人的到来,如饥似渴地希望未婚夫早日把她迎娶啊!
(四)表现了青年男女间的相恋和相思。
《诗经》第一首《周南·关雎》就历来被人所称道,诗中写一个男子日夜思念一个美丽贤淑的女子,并渴望有一天能与之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在河之洲”的“关关雎鸠”与水中漂浮的“参差荇菜”整个构成了“君子”活动的背景,雄鸟和雌鸟求偶的呜叫声,引起了他对心上人的思念。以水鸟和鸣起兴,象征男女间的相悦、相恋,使作品显得既形象又含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已经成为中华民族人人知晓的爱情诗歌名句。在2500多年前产生了数量如此众多、水平如此之高的爱情诗篇,是世界上古文学史上所罕见的。
我们可以一起来看《风·柏舟》: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髡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髡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荡开那柏木舟儿,飘行在河水中流。那双髻分垂的小伙子呵,就是我心爱的人儿。我的心至死不变!娘亲啊,苍天啊,你们为何,全不顾我女孩子的心儿!
“挪风”中的诗篇,大都产生于周室东迁以后的一百多年间,亦即我国奴隶社会开始走向崩溃的时代。在婚姻问题上,青年一代总是希望打破旧制度的束缚,以求得自由择偶的自主权。《柏舟》这首诗所表现的,就是一位少女要求婚姻自主、渴求恋爱自由、至死都不改变初衷的抗争精神。
水意象的生成原由
考察《诗经》的艺术手法,我们不难发现,水与情相互交融的关系有着深刻的历史文化原因和充分的客观现实依据:
首先,中华民族的先民们缘水而居。水是万物之源,没有水的地方就没有活动着的生物,就没有那种鲜活而直观的生命。水在人们生活的自然地理环境中随处可见,在人们的日常生产生活当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水具有运行的持续、延绵不断性……,因而水每每被联想与表现青春年华易逝、容颜易老的不可复返性,从而让人在怀古悼今、怀旧自伤的感叹中,涌现出对人生爱情追求不如意的无限情感。”其次,水兼具阴柔性和坚韧性,非人力可以轻易驾驭,越想速成越难以控制住,一定要以柔对柔,要有足够的耐心温柔才能够体察得出水带来的享受,这不正和爱情一样吗?再次,水具有季节性,《汉书·地理志》注云:“谓仲春之日,二水流盛”,春天的水涣涣汤汤,带来无限春意和生气,郑国的男女们值此好时光,自由结伴游玩,奔者不禁(《溱洧》)。东门池畔,男子在人群中早已选定了自己的情人,水成为了他们欢乐相聚的见证(《东门之池》)。冬天的水冰冻三尺,寒意袭人,因此,《匏有苦叶》中的女子希望在坚冰融解之前能够与心上人共偕连理。不同季节的水带给人们不同的感受,让人们联想到爱情的千滋百味。最后,在古代,水还是一种无法自由操控的自然物,对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和危害,有时候甚至是灭顶之灾。人们不禁对它存有畏惧之意、恐慌之感。治水是一项伟大的功业,福泽千秋万代,能治理水患的人德智过人、品行超人,将永垂史册,流芳百世。在恋人们看来,水发起威来可不是好对付的,就像一只凶猛的老虎,难以驯服。能征服洪水的人就是英雄,就是勇士,是可以盟订终身、以身相许的人。
《诗经》中把男女相恋这一在现实生活里要受到多方限制约束的艰难过程融会入水意象的描写之中。关于水的文化意义,傅道彬曾从文化原型的角度做过一番分析考究,并总结说:“首先水限制了异性之间的随意接触,在这一点上它服从于礼义的需要和目的,于是它获得了与礼义相同的象征意味。其次也正因为水的禁忌作用,也使水成为人们寄托相互思慕之情的地方。”此外,假如我们从人类生存的环境和他们征服世界的能力方面来看,水始终在人类文化心理中扮演着可爱而又可恨的角色。人的生活离不开水,远古人群选择定居地点往往是择水草而居,水边也是男女相会的理想处所。但是水又会给人们带来灾难,它也是古人物资转移运输时难以克服的交通障碍。水对人们的日常生活与联络交往带来的种种不便,在《邶风·柏舟》和《邶风·二子乘舟》等篇章中,都有或强或弱、或隐或显的艺术表现。
在我们中华民族先民们的视野里,水还是一种生命的象征。水的累世经年的连绵不断、浩浩荡荡、奔腾不息,象征着我们民族历史发展的一往无前和民族主体生命力的繁盛兴旺与勃勃生机。有研究者认为:“水与婚恋的关系,缘于原始人对生命的热切崇拜,水是生命之源,而‘男女构精,万物化生’又是人类种族延续之根本。因此,在原始人观念里,水与情爱关系密切则是某种必然了。”正是在这种社会文化心理的长期积淀和世代承传下,我们才会在《诗经》爱情诗中感受到形态各异的水意象。
从《诗经》“国风”的爱情诗中,我们还能够发现,水意象已经获得了一种审美原始意象的意义,它揭示出了人类社会文化中某种
精神对应联想的专属性和统一性。水意象的审美原型意蕴大致包含着两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以水的清澈、澄明隐喻异性的音容笑貌和风姿绰约,从而抒发诗作者男欢女爱的相互悦慕之情。这种原型意蕴开初主要体现在对异性气质风采的描绘形容上。在《诗经》中,由水意象所引发的悦慕对象有男有女,如《卫风·淇奥》中诗人因淇河里滔滔汨汨的水流和河岸边挺拔修长的翠竹想到了那位气宇轩昂的英俊男子。《卫风·竹竿》同样是以清明的淇水引起所咏叹的风姿绰约的美貌女子。但是愈到后来便似乎愈是约定俗成地专指女性了。
第二,以水的宽广、幽深和水流的洄漩湍急象征爱情的莫测高深、迂回宛转、一波三折,从而抒发诗作者在互相悦慕与向往的同时,又蕴含着一种惆怅幽深的爱情阻隔与爱情距离感。《诗经》中与江水、河水、湖水、潭水等水意象相关的作品,往往都程度不同地笼罩着一种爱情苦恼人、捉弄人、爱情重重受阻的审美形态。从《周南·关雎》、《陈风·泽陂》到《秦风·蒹葭》等篇,都旨在表现所思慕渴求的对象是“寤寐无为、中心悁悁”的,有时候甚至是“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的。这种审美观照正好揭示了爱情叙事的悲剧性,这种悲剧性无疑使诗作产生了巨大的审美张力,水意象在这里恰恰起到了别的意象所不可替代的作用。
《诗经》是中国古代诗歌开端,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相关内容,一起来看看!
成书过程
名称由来
《诗经》约成书于春秋中期,起初叫做《诗》,孔子曾多次提及此称,如:“《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3] 。“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4]
司马迁记载的也是这一名称,如:“《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5]
因为后来传世的版本中共记载有311首,为了叙述方便,就称作“诗三百”。之所以改称《诗经》,是由于汉武帝以《诗》《书》《礼》《易》《春秋》为五经的缘故。
产生年代
《诗经》是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最早的记录为西周初年,最迟产生的作品为春秋时期,上下跨度约五六百年。产生地域以黄河流域为中心,南到长江北岸,分布在陕西、甘肃、山西、山东、河北、河南、安徽、湖北等地。
经文史专家考定,《诗经》中的作品是在周武王灭商(前1066年)以后产生的。
《周颂》时代最早,在西周初年产生,是贵族文人作品,以宗庙乐歌、颂神乐歌为主,也有部分描写农业生产。
《大雅》是周王朝盛隆时期的产物,是中国上古仅存的史诗。关于《大雅》这十八篇的创作年代,各家说法不同:郑玄认为《文王之什》是文王、武王时代的诗,《生民之什》从《生民》至《卷阿》八篇为周公、成王之世诗。朱熹认为:“正《大雅》……多周公制作时所定也。”但均认为“正大雅”是西周初年之诗。
《小雅》产生于西周晚年到东迁以后。
《鲁颂》和《商颂》都产生在周室东迁(前770年)以后。
创作者
相传周代设有采诗之官,每年春天,摇着木铎深入民间收集民间歌谣,把能够反映人民欢乐疾苦的作品,整理后交给太师(负责音乐之官)谱曲,演唱给周天子听,作为施政的参考。这些没有记录姓名的民间作者的作品,占据诗经的多数部分,如十五国风。
周代贵族文人的作品构成了诗经的另一部分。《尚书》记载,《豳风·鸱鸮》为周公旦所作。2008年入藏清华大学的一批战国竹简(清华简)中的《耆夜》篇中,叙述武王等在战胜黎国后庆功饮酒,其间周公旦即席所作的诗《蟋蟀》,内容与现存《诗经·唐风》中的《蟋蟀》一篇有密切关系。
创作背景
周代的祖居之地周原宜于农业,“大雅”中的《生民》、《公刘》、《绵绵瓜瓞》等诗篇都表明周是依靠农业而兴盛,农业的发展促进了社会的进步。周族在武王伐纣之后成为天下共主,家族宗法制度、土地、奴隶私有与贵族领主的统治成为这一历史时期的社会政治特征。
西周取代殷商,除了商纣暴虐无道,主要与其实行奴隶制经济制度有关。西周建立以后,为缓和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尖锐矛盾,缓和阶级斗争,变奴隶制为农奴制,正如王国维在《殷商制度论》中所言:“中国政治与文化之变革,莫剧于殷周之际……殷周间的三大变革,自其表而言之,不过一家一姓之兴亡,与都邑之转移。自其里言之,则旧制度废而新制度兴,旧文化废而新文化兴……”
西周较之殷商,由于经济制度的巨大变革,促使社会在精神文明方面产生飞跃性的进步,作为文学代表的《诗经》出现是时代进步的必然产物,而它反过来又促进了社会的文明进步。
传承历史
据说春秋时期流传下来的诗有3000首之多,后来只剩下311首(其中有六首笙诗有目无诗)。孔子编纂诗经之后,最早明确记录的传承人,是“孔门十哲”、七十二贤之一的子夏,他对诗的领悟力最强,所以由其传诗。
汉初,说诗的有鲁人申培公,齐人辕固生和燕人韩婴,合称三家诗。齐诗亡于魏,鲁诗亡于西晋,韩诗到唐时还在流传,而今只剩外传10卷。现今流传的诗经,是毛公所传的毛诗。
现实主义
《诗经》关注现实、抒发现实生活触发的真情实感,这种创作态度,使其具有强烈深厚的艺术魅力,是中国现实主义文学的第一座里程碑。《诗经·国风》是中国现实主义诗歌的源头,在《七月》中,可以看到奴隶们血泪斑斑的生活,在《伐檀》可以感悟被剥削者阶级意识的觉醒,愤懑的奴隶向不劳而获的统治阶级大胆地提出了正义质问:“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守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獾兮?”有的诗中还描写劳动者对统治阶级直接展开斗争,以便取得生存的权利。在这方面,《硕鼠》具有震颤人心的力量。
诗经六义
《诗经》分为风、雅、颂三部分。“风”是各诸侯国的乐调;“雅”是宗周地区的正乐;“颂”是宗庙祭祀之乐。至于“大雅”和“小雅”当从音乐分,“广大而静,疏达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诗经》的艺术技法被总结成“赋,比,兴”,与“风,雅,颂”合称“六义”。[12]
“诗六义”是《诗大序》(《毛诗序》)最先提出,这个提法又是以《周礼》“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的旧说为根据,对《诗经》中作品的分类和表现手法所做的高度概括。
孔颖达在《毛诗正义》中解释:“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耳。……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12]
一般认为风、雅、颂是诗的分类和内容题材;赋、比、兴是诗的表现手法。其中风、雅、颂是按不同的音乐分的[13] ,赋、比、兴的按表现手法分的。
赋、比、兴的运用,既是《诗经》艺术特征的重要标志,也开启了中国古代诗歌创作的基本手法。关于赋、比、兴的意义,历来说法众多。简言之,赋就是铺陈直叙,即诗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关的事物平铺直叙地表达出来。比就是比方,以彼物比此物,诗人有本事或情感,借一个事物来作比喻。兴则是触物兴词,客观事物触发了诗人的情感,引起诗人歌唱,所以大多在诗歌的发端。赋、比、兴三种手法,在诗歌创作中,往往交相使用,共同创造了诗歌的艺术形象,抒发了诗人的情感。[14]
一、比,就是譬喻。
朱熹《诗集传》说:“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这是在今天仍常常使用的一个主要修辞手法,包括比喻与象征。比喻可以使描述形象化。如《卫风·硕人》写庄姜的美貌用了一连串的比喻:“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因为有前后的一系列比喻,所以末尾的点睛之句才能使其形象跃然纸上。[14]
比喻还可以突出事物的特征。因为比喻都是取整体上差异较大,而某一方面有共同性的事物来相比,喻体与本体相同之处往往就相当突出。因此,在比喻中,便常常有夸张的性质。如《硕鼠》,就其外形、生物的类别及其发展程度的高低而言,本体与喻体的差别是相当之大的;但是,在不劳而获这一点来说,却完全一致,所以这个比喻实际上是一种夸张的表现。
又由于喻体在人们长期的社会生活中已获得了一定的情感意蕴,在某种程度上已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故根据与不同喻体的联系,可以表现不同的感情,如《硕鼠》、《相鼠》等。《诗经》中用比的地方很多,运用亦很灵活、广泛。如《卫风·氓》:“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前者用以比喻形体,后者用以比喻感情之变化。[14]
一般的比喻,是以形体喻形体,色彩喻色彩,光泽喻光泽,声音喻声音,气味喻气味,动作喻动作,感觉喻感觉,景况喻景况。
《邶风·简兮》:“执辔如组,两骖如舞。”以形态比形态;
《唐风·椒聊》:“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以某种繁多之物喻人之多生;
《王风·黍栗》:“中心如醉”,“中心如咽”。以感觉喻感觉;
《诗经》中的“比”有两点应特别加以注意:
一为象征。手法上比较含蓄,但往往从多方面进行比喻,即用“丛喻”之法,有时同于今日的“指桑骂槐”的。如《小雅·大东》:“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捄天毕,载施之行。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维南有箕,载翕其舌。维北有斗,西柄之揭。”前半通过一系列的比喻说明东方诸侯国之百姓对西周王朝贵族窃据高位、不恤百姓的愤怒(皆有名无实之物),末尾以箕之翕其舌,斗之向北开口挹取,指出西人对东人的剥削。实际上是用了象征的手法。
另一种为同时运用通感的修辞手法。也就是说比喻中打破了事物在人的听、说、触方面的界限。如:
《小雅·节南山》:“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以山之高峻,比喻师尹地位之显赫、重要,此以具体物之高,喻抽象的地位之显赫。
《小雅·天保》:“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以山冈之永恒,河水之不断,日月之长在,松柏之茂盛比喻君福祚之不可限量。
《邶风·谷风》:“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以山谷之风,喻人之盛怒,以自然现象喻人情绪之变化,是通感之比。
《诗经》中的比是多种多样的,大多是篇中有比的句子,个别为全诗皆含比意,如《硕鼠》。
二、兴是借助其他事物作为诗歌的开头。
朱熹《诗集传》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兴即引发、开头。包括两种情况:
一、情触于物而发为歌咏(即用一个同表现内容相协调的事物为开头)。
二、借助某事某物起韵。
从文学发源的'整个过程来说,兴是早期诗歌的特征;从诗歌作者的层次来说,它是民歌的特征;如从创作方式来说,它是口头文学的特征。采用兴的手法的作品多在《国风》之中。汉代以后,虽《诗经》被视为经典,比兴之法被提到很高的地位,但如同《诗经·国风》一样单纯起韵的兴词并不见于文人的创作;而从引发情感的事物写起的兴,同比和赋的手法很接近。
朱熹对赋、比、兴概念的解释十分明确,但他将《诗经》每章表现手法都一一标出,其所言的类型和对诗的解释中,就显示了矛盾。如《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朱标:“兴也。”但他在具体解释此章时又说:“雎鸠,一名王雎,……生有定偶而不相乱,偶常并游而不相狎,故《毛传》以为挚而有别,《烈女传》以为人未尝见其乘居而匹处者。盖其性然也。”串讲全章时又云:“言彼关关然之雎鸠,则相与合鸣于河洲之上矣。此窈窕之淑女,则岂非君子之美匹乎?言其相与和乐而恭敬亦若雎鸠之情挚而有别也。”则又成了“比”。[14]
再如《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他也标为“兴也”,解释时却说:“周礼,仲春令会男女,然则桃之有华,正婚姻之时也。”又成了“赋”。
这样,赋、比、兴三者的界限就又乱了。比较适合的划分是,凡与当时情景之描述有关联者,都应归于赋,如《卷耳》、《黍离》、《蒹葭》、《七月》;凡有比喻、象征意义者,都应归之比,如《关雎》、《桃夭》、《谷风》、《无衣》;只有无法与诗本义联系的,才是兴,如《黄鸟》、《采薇》等。
兴包括“情触于物而发为歌咏”的情形,是指由于人们生活阅历各不相同,每个人的经历都会有种种偶然的情形,某些事物对一般人来说是漠不相关,但对某一具体人来说,就可能会勾起对旧的经历的回忆,引起很深的感慨。[14]
三、赋。
《诗集传》说:“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
这里所谓“直言之”,是说不以兴词为引,也不用比的手法,并不是不要细致的形容描绘。因此可以说:兴、比以外的其他一切表现手段,都可以包括在“赋”的范围之内。作为一种写作手段,它包括得十分广泛。就《诗经》言之,它包括叙述、形容、联想、悬想、对话、心理刻画等。《七月》、《生民》全诗都用赋法,无论对于弃儿情节的叙述,还是对于祭祀场面的描写,都极为生动。《东山》、《采薇》二首,除《东山》第一章“蜎蜎者蠋,烝在桑野”外,也全用赋法。但这两首诗写行役征人之心绪,可谓淋漓尽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是最上乘的写景诗。所以,《诗经》的赋法不只是指叙述,不只是所谓“直陈其事”,在抒情写景方面,也达到很高超的地步。
赋法,在《诗经》中也常体现于一些简单的叙事。如《邶风·静女》写了一个女子约他的男朋友晚间在城隅相会,但男青年按时到了约会地点,却不见这位姑娘,等之不来,既不能喊,也不能自己去找,不知如何是好而“搔首踟躇”。过了一会,姑娘忽然从暗中跑出来,使小伙子异常高兴。诗中所写姑娘藏起来的那点细节,可以理解为开玩笑,也可以理解为对小伙子爱的程度的测试,充满了生活的情趣,表现了高尚纯洁的爱情。后面赠彤管的细节也一样。其中既无比,也无兴,却十分生动。[14]
《诗经》中也有通过人物的对话来抒情、叙述的。如《郑风·溱洧》,表现三月间水暖花开之时,男女青年在水边游玩戏谑的情景。通篇并无兴词,也全无比喻,却描绘出一幅充满欢乐气氛的民俗画。
赋法中,也包括叙写、联想与悬想。如《豳风·东山》第三章写到“有敦瓜苦,烝在栗薪”,从而引出“自我不见,于今三年”;第四章更承上“瓜苦”(瓜瓠,结婚合卺之物)而联想及结婚时情景,作为对于将要面对的现实的烘托或反衬等。
悬想即未必有,而是诗人设想之,借以表现诗人的心绪。如《东山》的第二章写其想象中的家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第四章前半写设想妻子可能正在家中想念自己等。《周南·卷耳》、《魏风·陟岵》亦是。[14]
《诗经》中有些纯用赋法的诗中,也创作出了很深远的意境。《黍离》、《君子于役》、《蒹葭》全用赋法,既无兴词,也无比喻,然而抒情味道之浓、意境之深远、情调之感人,后来之诗,少有其比。诗人写景不是专门描摹之,从抒情中带出;而情又寓于景。
前人用赋、比、兴来概括《诗经》的表现手法,十分精到。但对《诗经》“赋”这种表现手法注意得不够,在兴和赋、比的关系上也一直未能划分清楚。再就是将比、兴看作诗的特征的主要体现。这是将《诗经》中的“比兴”和后代的“比兴”混同之故。其实,对《诗经》中赋法的研究,应是探讨《诗经》艺术手法的重要方面,这同古代文论史上探讨“比兴”概念的流变是两回事。
《诗经》中“兴”的运用情况比较复杂,有的只是在开头起调节韵律、唤起情绪的作用,兴句与下文在内容上的联系并不明显。如《小雅·鸳鸯》:“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兴句和后面两句的祝福语,并无意义上的联系。《小雅·白华》以同样的句子起兴,抒发的却是怨刺之情:“鸳鸯在梁,戢其左翼。之子无良,二三其德。”这种与本意无关,只在诗歌开头协调音韵,引起下文的起兴,是《诗经》兴句中较简单的一种。《诗经》中更多的兴句,与下文有着委婉隐约的内在联系。或烘托渲染环境气氛,或比附象征中心题旨,构成诗歌艺术境界不可缺的部分。如《周南·桃夭》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起兴,茂盛的桃枝、艳丽的桃花,和新娘的青春美貌、婚礼的热闹喜庆互相映衬。而桃树开花(“灼灼其华”)、结实(“有蕡其实”)、枝繁叶茂(“其叶蓁蓁”),也可以理解为对新娘出嫁后多子多孙、家庭幸福昌盛的良好祝愿。诗人触物起兴,兴句与所咏之词通过艺术联想前后相承,是一种象征暗示的关系。《诗经》中的兴,很多都是这种含有喻义、引起联想的画面。比和兴都是以间接的形象表达感情的方式,后世往往比兴合称,用来指《诗经》中通过联想、想象寄寓思想感情于形象之中的创作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