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富春江之一
春江游至月当头,
便作青衫一日侯。
拟把余生都寄此,
停舟试问白沙鸥。
春游富春江之二
一江烟雨半城浮,草色齐天路欲无。
明日钱塘潮应满,沿途水涨到清湖。
七绝·富春江远眺
西望桐君江水分,山头绿处起黄云。
披金白鹭斜阳里,隔岸渔舟语可闻。
七律·雨过富春
如丝细雨乱微微,
画舫相呼看鲤肥。
戏浪鱼穿萍水闹,
追风鸟逐絮花飞。
鱼矶花好祈君喜,
古渡烟轻聚涧稀。
浪涌船徊江九曲,
闲歌撒网向何归?
排律·春游富春江
西行景逾秀,百里水云图。
浩荡摇山影,葱茏润鸟呼。
严滩流草叶,孙宅贴桃符。
来去千年雨,传吟半页书。
天涯满春一色,归思发桐庐。
日暮寒风渐,竹深闻鹧鸪。
七律·重返富春江
正是江南桐叶黄,蹉跎岁月自彷徨。
箬蓑挂背遮秋雨,钯镢横肩挑夕阳。
渡口白杨空寂寞,滩头乌桕徒凄凉。
年年归雁知吾意,漫步江边枉断肠。
七绝·富春江梅
桐庐渐入百花天,对岸人家隔水烟。
远望江梅花半树,芦湾荡出钓鱼船。
扁舟夜入江潭泊,露白风高气萧索。 富春渚上潮未还,天姥岑边月初落。 烟水茫茫多苦辛,更闻江上越人吟。 洛阳城阙何时见,西北浮云朝暝深。
夜宿浙江 孙逖
和进士闻雁见寄 崔涂
断行哀响递相催,争趁高秋作恨媒。 云外关山闻独去,渡头风雨见初来。 也知榆塞寒须别,莫恋苹汀暖不回。 试向富春江干过,故宅犹合有池台。
送李判官赴东江 王维
闻道皇华使,方随皂盖臣。 封章通左语,冠冕化文身。 树色分扬子,潮声满富春。 遥知辨璧吏,恩到泣珠人。
思平泉树石杂咏一十首·二猿 李德裕
钓濑水荡漾,富春山合沓。 松上夜猿鸣,谷中清响合。 冲网忽见羁,故山从此辞。 无由碧潭饮,争接绿萝枝。
重忆山居六首·钓石 李德裕描写富春山水的诗句
送王少府归杭州 韩翃
严光隐富春,山色溪又碧。 所钓不在鱼,挥纶以自适。 余怀慕小人,且欲坐潭石。 富春江持此返伊川,悠然慰衰疾。
送王少府归杭州 韩翃
归舟一起转青苹,更欲随潮向富春。 吴郡陆机称田主,钱塘苏小是乡亲。 葛花满把能消酒,栀子同心好赠人。 早晚重过鱼浦宿,遥怜佳句箧中新。
富春 吴融
天下有水亦有山,富春山川非人寰。 长川不是春来绿,千峰倒影落其间。 水送山迎入富春,一川如画晚晴新。 云低远渡帆来重,潮落寒沙鸟下频。 未必柳间无谢客,也应花里有秦人。 严光万古清风在,不敢停桡更问津。
送陆判官归杭州 皎然描写富春山水的诗句
芳草潜州路,乘轺忆再旋。 余花故林下,残月旧池边。 峰色云端寺,潮声海上天。 明朝富春渚,应见谢公船。
描写富春江的散文
年轻时候到过的地方,有些印象很深,总想找机会再去看看,浙江桐庐就是一处。
说到过桐庐,其实只在富春江上经过。那是抗日战争头一年的初冬,乘的一条江山船,除了父亲叶圣陶,一家老小六口都在这一叶扁舟上。
江山船模样很别致,船肚子八九尺宽,那是舱,盖着篾编的篷。船头船尾几乎没有差别,都一边收窄一边向上翘,翘到尖儿上成了根一尺来长的朝天的棍儿。
船顺着金华江淌进开阔的钱塘江,正巧遇上东风,于是挂起帆,冲着濛濛细雨溯流而上。两岸的山云遮雾掩,像在梦里。渐渐地山越逼越近,江越收越窄,我知道快驶入富春江了。岸边的乌桕已经红了,疏朗舒展的树冠,有的红得透亮,像笼着光;有的红得浓重,像凝着血:一树一个颜色,深深浅浅,都那样精神,毫无衰败的形迹。我见过的红叶多了,似乎没有一种可以跟经霜的乌桕相比。
过桐庐那天天放晴了。我们没靠岸,只在船上望见桐君山上的白塔和山下一小簇瓦屋,这座江边小城静寂得像在世外。再往前就进了七里泷。两岸层层峰峦,像曲折的围屏,从深青到瓦蓝,越远越淡。水清而且浅,水底五色的卵石映着粼粼波光,都活了起来。一处处浅滩泛着雪白的浪花,哗哗的滩声在群山之间回荡。江山船到了这儿不能使桨了,单靠伙计膛着水拉纤。老板用竹篙帮伙计使劲,一会儿向前撑,一会儿向后撑。船底擦着卵石轧轧作响,两个弄得满头大汗才过了一滩。有时候船搁浅,任怎么摆弄也不肯动弹。老板只好卷起裤腿也翻身下水,跟伙计俩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抱住那向上翘的棍儿,稍稍抬起一点儿,把船抬过滩去。我这才明白,江山船的模样为什么要这样别致。
船头向右一拐,绕过山脚,迎面一座陡峭的石壁。石壁顶上左右两个平台各有一个石亭子,像在夕阳中无言相对的一双孤独的老人。我知道是严子陵的钓台了,可不明白亭子为什么是两个。石壁脚下茅草丛中有几间破屋子,想来是祠堂之类。古台荒草,颇有点儿萧瑟。前面是个深潭,碧蓝碧蓝的,还真有一只小船在那儿打鱼。我们挥手喊:“有鱼卖吗?”小船打了个回旋,靠到我们的船边。那位渔翁,当然不是披羊裘的,递过两条八九寸长的.白鱼来,倒转鱼篓表示尽在于此了。我们在船上这些天,顿顿酱菜和乳腐,两条活鱼算是开了次荤,滋味之鲜美至今还没忘怀。
这一回到桐庐,在汽车上,我向朋友们夸七里泷的景色,说的还是这些老话——半个世纪以前的经历。没想到七里泷变了,已经成了个高峡平湖。原来就在口子上筑了一座坝,建起了水电站。水位提高,江山船是用不着了,我们乘宽敞的游艇。两岸的青山虽然被淹没了一小截,影子映在明净如镜的水里,却显得更高了。在绿水青山的交界处。点缀着一丛丛粉色的野蔷薇。偶尔还能看到一簇晚开的杜鹃。可惜我们来迟了个把月,没赶上“遍青山啼红了”的时节。
湖面曲曲折折,两岸的青山连绵不断,又逼得那么近,游艇好像在狭窄的圈子里不断地绕弯子。不多一会儿,跟上回一个样,转过山脚,又望见了峭壁顶上的两个石亭子。可是景色也变了,峭壁上栽满了树,松树柏树樟树梧桐,浓浓淡淡,缀成了一座青嶂,两个亭子有绿树掩映,不再显得孤独。看了导游简介才知道,东边的那个是严子陵的钓台,西边的是谢翱恸哭文天祥处。刘秀在洛阳做了皇帝,严子陵要爬上这座峭壁去钓鱼;文天祥在北京殉了节,谢翱要爬上这座峭壁去恸哭:两个亭子一样耐人寻味,使人们引起各种遐想。峭壁脚下一排新建筑:西头是茶楼,叫“清风轩”;东头是餐厅,叫“高风阁”;中间的是“严先生祠”,有碑廊和书画廊相衔接;一色粉墙灰瓦,好像给这座青嶂配上了一个古朴的座子。原先的那几间破屋子已经没入水底了。
上两个亭子得爬三百几十级石梯,那是年轻人的事儿。我们上了年纪的就在‘清风轩”吃茶。茶是新茶,沏在杯中绿得发亮。那淡淡的清香,闻着舒服极了,味道却十分浓酽,真个是吃茶人吃的,教人舍不得放下。栏杆外明湖一碧,青山四围,白云飘忽,这样的宁静悠闲,我似乎寻觅已久了,也舍不得骤然离开。可是鲜鱼不能不尝,于是到“高风阁”饱餐了一顿,鲑鱼青鱼白鱼,都又肥又嫩,才从江里捞上来的。我不由得又想起五十年前,在江山船上的那段经历。
要是有人问:“你两回到七里泷,觉得哪一回更好?”我说都好,相隔半个世纪,景色变了,心情也不同,然而都好。浅滩湍流,高峡平湖,各有各的美,无法比较。没见着霜染的乌桕倒是件憾事,哪一年等秋后,我一定再去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