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勒泰
最一开始吸引我翻开这本书的,是它的名字——《我的阿勒泰》。是带着多深的热爱才敢向我们所有人宣称:美丽的阿勒泰,这片寂寞而绝美的土地,是我的阿勒泰;它,是我的。通过作者李娟清新的文字,从她的口中,我终于得知在我们的国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那里是孤独的存在,那里是最朴素的存在。然而无论我们如何探知,那个地方,只有他们知道。
看不到太多华丽的词句,更没有晦涩难懂的词语或者思想。仿佛只是看到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穿着那经了风吹日晒褪了色的鲜艳的'衣服,坐在对面。有点羞涩,更多的是坦然,娓娓道来她的生活。她的语调是那么轻柔,她的描述带着那么多的骄傲和欣喜,她真诚地拉着我的手走到那个让她无法离开、不能离开的地方去。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连那片戈壁上的狂沙风暴都有着别样的风情。
她在叙述,她在描述,不是刻意地想要表现什么,只是单纯抑制不住自己要表达,要告诉他们她所知道的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属于她,也不属于她。她不在乎,她欣喜地发现自己知道这个不同于任何其它地方的存在。她所看到的,她的生活,只有她知道;那里的人们走来走去,忙里忙外,快乐失落,对那片土地的失望和热爱,只有他们知道。
我终于了解她有那匹人家抵债还给她家的马儿,有辆她坐了一整天的摩托车,有一年她去森林采木耳,有些总在她家商店打电话回家的有趣的小人物。每每读起来却感到那么的有意思,那么温暖。她和叔叔在半路,摩托车没油了,但是却有过路人慷慨的倒油给他们。在那个天那么蓝,风那么急的地方,有着最朴实最可爱的人民。他们也会抱怨,也会惆怅,也会忙于生计,也会抓住时机就享受。他们那么不同,却那么真实,甚至比在我们身边的人还要真是。
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畅快!骑马在道路上狂奔,洒脱!站在无边和无边中间,大声喊,不知有谁会听到,也许没人听得到。但谁还在乎呢!本来在这片寂寞而辽远的土地上,我就只有小小的一点而已,而我偏要大大声声地喊出来。痛快!是的,世界很大,时间很长,人很小。
可是我不会的。无论我从她的口中知道了什么,我都无法像在那里生活的人们一样,真真正正地理解那个地方,看到那个地方,懂那个地方。甚至,我苦苦寻求也找不到,因为我们的心难于和那里的纯净、真挚、诚实融在一起。他们对善诚实,也对恶诚实,他们对自己诚实,对别人诚实,更对头顶的天、脚踩的地诚实我们去了,也看不到那里真真正正的样子了。
真的有一个地方,只有他们知道。
我的阿勒泰读后感【二】
李娟的文字真的很棒,朴实无华,没有生僻字,寥寥几笔就把她在城里和乡下的两种生活描写得妙趣横生。那些生活的艰辛和温暖,不着痕迹地跃然纸上。
虽然福建那些繁茂的丘陵和阿勒泰的茫茫草原(也有原始森林)大相径庭,但我的很多童年经历和李娟极为相似,所以短短数篇已经唤起了我的许多回忆,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逐一浮现,这实在是非常有趣的阅读体验。
譬如开篇《我所能带给你的事物》提到从乌鲁木齐带了两只兔子回家,卖家说这两只兔子是袖珍兔,吃得少,也永远长不大,没想到回家喂了不到两个月,兔子就蹭蹭地长到了好几公斤。想到这有趣的画面,在咖啡馆差点就笑出声来了,同时也想到童年的一件趣事。
我家一直养鸡养鸭,鸡还好,满山跑,左边抓抓,右边刨刨,能吃到不少虫子,补充了蛋白质。当然也吃野草,荤素搭配身体好,鸡蛋产量还挺高。天一黑它们还会自己跑到鸡圈睡觉,就差给自己关门了。我们除了要防着天空偶尔盘旋的老鹰,还有间或出没的老鼠狼和狐狸以外,基本就不用怎么操心。
鸭子就不一样了,每天一打开鸭圈,就会兴奋地扑打着翅膀奔跑到水缸下方的小水洼里洗漱,接着就浩浩荡荡地往我家(我家在半山腰,山脚就是绵延的稻田)下方的水稻田奔去,天黑也乐不思蜀,唤是唤不回来的。那时最怕的就是母亲让我去赶鸭子回家。那么一整片绵延的稻田,要定位它们真不是易事,特别是当水稻繁茂的时候,鸭子已隐没得毫无踪影了。只能一路呼喊,边仔细看水稻的晃动,边结合它们欢快的嘎嘎声来定位,然后用长长的竹杆扫动水稻的末梢,把它们赶到田埂上,一只连着一只摇摇摆摆排着队回家。万一领头的鸭子忽然受了惊吓,扑通地滑落到稻田里,整个鸭子军团就会尽数跟着落水,瞬间消失在稻田中。这时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耐着性子把它们引回田埂。常常天还亮着出门,等把它们带回家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等到水稻开始抽穗,麻烦事就来了,鸭子最爱啄食这时候的稻穗(是因为灌浆了很甜的缘故么)。父亲需要在稻田边缘用竹子扎实地围上篱笆,否则鸭子会把稻穗蹂躏地体无完肤,自然影响收成。只有等稻子收割完以后,才能让鸭子重新下水。失去了稻田的鸭子是忧郁的,每天只能在小水洼里扑腾。不能下水田的这段时间它们变得很烦躁,有时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某些位置的竹篱笆冲入稻田,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就会造成一些破坏。虽然稻田的主人就是本村乡亲,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某天来了一个挑着一担鸭子的人,说这些鸭子是新品种,虽然是鸭子,却长着鸡脚,叫做“鸡脚鸭”,不需要下水,长得很快。按照现在的说法,这可是解决用户痛点的新产品,父母很开心,买了一批,价格比一般的鸭子高不少。养着养着,呃,这些鸭子和平常的鸭子并没有区别,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这些鸭子在小的时候被剪去了蹼。
有农村生活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不能堪破生死,但也能渐渐明白死亡的并不可怕。死亡不是断然的终止,而是对另外一场旅行的试探吧?外婆死前有那么多的强烈的意愿,她挣扎着要活,什么也不愿放弃,挂念着这挂念着那的。然而一旦落气,面容那么安详、轻松。像刚吐完舌头,刚满不在乎地承认了一个错误。 外婆你不要再想我了,你忘记我吧!忘记这一生里发生过的一切,忘记竹林 ,忘记小学校的六楼。吐一吐舌头,继续你绵绵无期的命运。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在山顶上慢慢地走,高处总是风很大,吹得浑身空空荡荡。世界这么大.......但有时又会想到一些大于世界的事情,便忍不住落泪。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们想要赚更多的钱,过更好一些的生活。但是要想赚更多的钱的话,得先到更偏远的地方,过更糟糕一点的生活。其实再想一想,那些更糟糕的生活同以后可能会有的更好的生活放到一起平摊了,折算下来的话,其实还是一日一日不好不坏的生活。
——李娟《我的阿勒泰》
没有月亮,外面漆黑一团。但星空华丽,在世界上半部分兀自狂欢。星空的明亮与大地的黑暗断然分割。
——李娟《我的阿勒泰》
“生命自己会寻找出路。因为只有在无际的弯路中,才会有更多的机会不停地靠近世界的种种真实之处,才会有强大生活的强大根基。”
——李娟《我的阿勒泰》
而风起的时候,又总让人觉得世界其实本来如此--世界本来就应该有这样的大风。我在半山腰往下看,再抬头往高处看。我看到全世界都是一场透明的倾斜,全世界都在倾向风去的方向。我的头发也往那边飘扬,我的心在原地挣扎,也充满了想要过去的渴望。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说着舞蹈,和这世间舞蹈着的一切。那些美的形体,若非没有美的想法,怎么会如此美得令人心生悲伤?那些睡着了的身体,那些木然行走着的身体,或是激动地说着话的身体,轻易地从高处跌落的身体——都在世界之外,创造着世界之外的事物。越积累越多,离世界越来越远。于是我们看到那些身体一日日衰老下去,到了最后也与世界无关。只有舞蹈着的身子,才是世界的谐调圆满的一部分吧?……只有美,才能与万物通灵,丝丝缕缕吸吮吐纳。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们想,这自然界中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力量会比森林更为强大吧?只有森林蕴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只有森林是天地间最饥渴、最庞大的火种。它在自己的梦中是一片火海,它醒来就灼灼看着在梦中已经被它毁去的世界。它四季长青,它没有迸出火焰却迸发出簇簇四射的枝条。它死去后仍没有忘记留下一片片橘黄,赭红——尽是被焚烧后才会呈现的颜色。枯枝败叶的最后一笔激情便是极端的枯干凋残,便是等待,更是无边际的等待。
——李娟《我的阿勒泰》
上面是天,深蓝明净;下面是草场,一碧万顷;森林在右边浩荡,群山在左边欺负;身边河流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们生命中的第一次寂寞,是看到了一个雪人的寂寞。如果它没有眼睛和鼻子,如果它仍是一滩平整的雪,如果我们没有惊醒雪,没有惊醒它—— 我们将替它,站过一个又一个的冬天。 我不停地回头,不停地仰脸张望。乍然看天空中什么也没,直到眼泪被天地间的明亮刺激出来时,上升的碎雪才一粒一粒被我看见,又一粒一粒在视力可及的范围内向上面的深处消失。 “雪的心,本也是一粒灰尘,只不过穿了重重的华裳。”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在乌鲁木齐打工,没赚上什么钱。但即使赚不上钱,还是愿意在那个城市待着。乌鲁木齐总是那么大,有着那么多的人。走在路上,无数种生活的可能性纷至沓来。走在街上,简直想要展开双臂走。 不是过去喜爱过的那种,完全不一样。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一些过去的事物,过去的感觉,永不再有了。她九十多岁了,再也经不起速度稍快一些的“逐一消失”。
——李娟《我的阿勒泰》
那些过于简单的,那些不必执着的,那些平和喜悦的,那些出于一种类似"侥幸"心理而获得深深的满足的......还有森林山野的美好的强烈之处!永远强烈于我们个人情感的强烈,我们曾在其中感激过、信任过的呀......几乎都要忘了!森林里除木耳之外的那些更多更广阔的.....
——李娟《我的阿勒泰》
因此,无论我干什么,都不曾“醉”过,不曾真正地、彻底地投入过。真让人沮丧——课堂上不能好好听课;考试不能集中注意力;与人交谈时总是心不在焉;睡觉辗转难眠;梦境乱七八糟,没条没理没根没据;走路撞电线杆,往水渠里栽;谈恋爱恍恍惚惚,三心二意,半途而废
——李娟《我的阿勒泰》
唯一知道水源的,只有那些奔跑在沙漠间的鹅喉羚与野马,但它们不能开口说出一句话来。它们因为深藏着水的气息而生有晶莹深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喜欢并依赖这样的生活,有希望的,能够总是发现乐趣的生活,在我自己的家里的生活-----我想我永远不会失去这种希望和乐趣了。
——李娟《我的阿勒泰》
外婆你不要再想我了,你忘记我吧!忘记这一生里发生过的一切,忘记竹林,忘记小学校的六楼。吐一吐舌头,继续你绵绵无期的命运。外婆,“痛苦”这东西,天生应该用来藏在心底,悲伤天生是要被努力节制的,受到的伤害和欺骗总得去原谅。满不在乎的人不是无情的人……你常常对我说,娟啊,其实你不结婚也是可以的,不生孩子也是可以的。你不要受那些罪了。你妈妈不晓得这些,我晓得的……外婆,现在我才渐渐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虽然我现在还是一团混沌,无可言说,无从解脱。但能想象得到,若自己也能活到九十八岁,仍然清清静静、了无牵挂,其实,也是认认真真对生命负了一场责。最安静与最孤独的成长,也是能使人踏实、自信、强大、善良的。
——李娟《我的阿勒泰》
哈萨克有一个传统礼俗是:自家放养的牛羊马驼,都只是作为供自己、朋友和客人享用的食物而存在,是不可作为商品出售来谋取额外利益。也就是说,要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突然走上门了,他会立刻为这人宰只羊,慷慨款待他;但是,若是对方出钱买牛买羊的话,出再多的钱也不会卖。 虽然到了如今,这种礼俗在大时代的冲击下早就所剩无几了。但那种忍抑欲望的古老精神是不是任然不着痕迹的深埋在这个名族的心灵中?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不是一个没有来历的人,我走到今天,似乎是我的祖先在使用我的双脚走到今天;我不是一个没有根的人,我的基因以我所不能明白的方式清清楚楚地记录着这条血脉延伸的全部过程;我不是没有故乡的人,那一处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在我外婆和我母亲的讲述中反复触动我的本能和命运,永远地留住了我。那里每一粒深埋在地底的紫色浆果,每一只夏日午后准时振翅的鸣蝉,比我亲眼见过的还要令我熟悉。
——李娟《我的阿勒泰》
这原本天遥地远、远离世事的山野,突然全部敞开了似的,哑口无言。 但总会有什么更为强大更为坚决的意志吧,凌驾在人的欲望之上……抬头看,天空仍是蓝汪汪的,似乎手指一触动便会有涟漪荡开。四野悄寂,风和河流的声音如此清晰。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仍在自己的生活中生活,干必需的活,赚必需的钱。生活平静繁忙。但是我知道这平静和这繁忙之中深深忍抑着什么。每当我平静地穿针引线时,我会想到,我这样的身体里面有舞蹈;每当我不厌其烦地和顾客讨价还价,为一毛钱和对方争吵半天时,会有那么一下子也会惊觉,我这样的身体里是有舞蹈的;每当我熬到深夜,活还远远没有干完,疲倦得手指头都不听使唤了,瞌睡得恨不得在上下眼皮之间撑一根火柴棍……我这样的身体里是有舞蹈的呀...
——李娟《我的阿勒泰》
还有森林山野的美好的强烈之处!永远强烈于我们个人情感的强烈,我们曾在其中感激过、信任过的呀......几乎都要忘了!森林里除木耳之外的那些更多更广阔的.....
——李娟《我的阿勒泰》
还有那只猫,它的故事更为漫长。哪怕到了今天,它仍然在回家的路上继续走着。
……
总有一天,它绕过堰塘边的青青竹林,突然看到院子空地上那台熟悉的石磨,看到石磨后屋檐下的水缸…流浪的日子全部结束了!它飞快地窜进院子,径直去到自己往日吃食的石钵边,大口大口地痛饮起来。也不管这水是谁为它注入的,不管是谁,在这些年里正如它从不曾忘记过家一样,从不曾忘记过它。
——李娟《我的阿勒泰》
长久冲着整面天空注目的话,慢慢地,会惊觉自己也被挟卷进了一场从天到地的大移动中——那样的移动,是整体的,全面的,强大的。风从一个方向刮往另一个方向,在这个大走向之中,万物都被恢弘地统一进了同一场巨大的倾斜……尤其是云,尤其是那么多的云.在上方均匀有力地朝同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赶去。云在天空,在浩荡漫长的大风中强烈移动的时候,用“飘”这个词是多么的不准确啊!这种移动是富于莫大力量的移动,就像时问的移动一般深重广浩,无可抗拒……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的阿勒泰》主要讲述的是作者在新疆最北段的阿勒泰地区的富蕴县——一个以哈萨克为主要人口的小县城里度过的一段童年。
作者李娟是一个普通的从未受过正规高等教育的.汉族女孩,她的文字非常自然、朴实、真切而不乏动人之处,于浮躁的生活是一缕清新的风。
我是第一次接触作者的文字,一读就有一种回归到小时候的感觉。因为她的描述就是小时候的感觉,对周围的每一个细节都这么触感强烈。
这本书里没有变味的心灵鸡汤,也没有如何赚钱的窍门,这里有的是真实。看似平淡无奇,却是真正的淳朴的一种味道。
我很少有时间能静下心来安安静静的看一本书,这本书让我很惊讶。真想不到现在这样充满PM2.5的社会里还有人在写、能写那么清澈、纯净的文字。如果让我编教科书,一定把李娟的文字选入语文教材,从小学到高中都适用。心灵鸡汤太假了,佛经圣经太飘渺了,李娟的文字那种自由自在、悠悠荡荡、返璞归真,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沉浸下来,太舒服了。
我喜欢文字简简单单、实实在在,有一说一的书,对故弄玄虚、卖弄技巧、居高临下、自以为是的书敬而远之。看李娟的书,看这本《我的阿勒泰》,尤其是看完的时候,会让你感觉长舒一口气。像是懵懵懂懂从一个遥远的故事,一个遥远的另一个自己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