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疯子
一个丢了魂的疯子
在漫长寻找魂魄的路途上
我托着沉重的躯体前行着
当看到美丽山河的时候
莫名的庆幸感
却因缺失魂魄
而感到夭折一样难受
我不知道这份自然是否
可以同意归属我几天
就几天随意自由出入而已
好能陪着我找一找那丢失的魂魄
强求不来的`美丽大自然
在眼前消失
我再也看不到这样纯粹的美好
继续着寻找那丢失的魂魄吧
我从一位老人哪里接到一碗水
不久老人就死了
我被一群人抓起来检查
扔进了一间房子
里面的人哭笑乱嚎
这是一家疯人院
我是一个丢了魂的人
只丢了魂但却不是个疯子
连夜逃走黑暗的魔窟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行进
披着白大褂冒充天使的我离开封锁楼
踏上摇摇晃晃冻人的街口
第一次极度渴望起一个馒头
因为寻魂的路途太过遥远
跪求地看着橱窗里欢笑的厨子
豪车中走进走出的年轻女孩
这个高楼拔起的大地方
总是让我闪躲不及地受伤
光滑的漆面瓷白的肌肤
我用就要合上的眼睛盯着他们
馒头的味道
源自于那边的那个烤面包
不对应该是那个
冰激凌汉堡
衰败的手触及地板的时候
只摸到了一块干巴的饼子
狼吞虎咽后我竟找到丢失已久的魂
它带来了我的父母
同学们好,我是演员冯远征,谢谢。最近我在拍一部话剧,叫《司马迁》。有一天排练的过程中,我就纠结于,我在《开讲啦》要讲什么。我突然想到,我应该讲一讲,我们年轻人,都有的一个东西——梦想。我们年轻人的梦想和理想,就真的能够在现实中实现吗?可能大家知道司马迁,知道《史记》,还知道一个什么?宫刑,对吧?宫刑就是被阉了,但如果那一时刻,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他不接受这个非常耻辱的,受到阉的行为的话,可能我们今天就看不到《史记》了。这样一个伟人,他实现梦想了吗?他实现了,但是我们有多少人了解他,了解他的痛苦?
2004年,我们剧院在为去美国演出《茶馆》做一些准备的时候,我们在北京要先演几场《茶馆》。那个时候也是我,最难度过的一段时间,是因为我的父亲一直病重在医院里头,已经报了几次病危。当那天我在开车的路上的时候,很快就要到我的剧院的时候,突然我哥哥给我打电话说:“你赶紧来医院一趟,说报病危了。”当时实际上我右拐是去剧院,左拐就能看见去医院的那个口,然后我说不行,我要去演出。我哥跟我说:“你就先来一趟,你看一眼,然后你再走。你演出几点?”我说:“七点半。”他说:“现在才四点多钟,你为什么不能来?”我说:“不行,我说我要演出。”冥冥之中就我会跟我哥哥说,我说:“大哥,十点半之前,你不要给我打电话,如果有意外的话。”因为十点半,是我们这个戏演出结束。当我第二幕松二爷演完以后,我坐下来,我就等着谢幕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件事。我就拿起手机,我就看,我说我给家里拨一个电话,如果我爱人不接这个电话,那我父亲还在抢救,或者已经没事了。我就拨到家里的电话,两声之后,我爱人拿起电话来了。我意识到可能要有问题了。我说:“你怎么回家了?”她说:“没事。”因为我爱人不会说谎,所以她表现得语无伦次。然后我就问:“我嫂子呢?我哥哥他们呢?”“他们也都回家了。”她说:“我一会儿去接你。”我说:“不用,你就告诉我是不是(爸爸)已经走了?”然后她说:“你别着急, 我去接你。”我说:“没关系,你放心吧,我能开车回家。”电话放下以后,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我在镜子里,看着自己。我身后坐的是吴刚, 我的同学,正好我们的镜子都有反射,他无意中一抬头,看见我在镜子里。他说:“你怎么了?”我说:“我父亲走了。”他“啊”得一声,他说:“你赶紧走,什么时候的事?”我说:“刚刚。”他说:“你赶紧走。”“我还要谢幕呢。”“你还谢什么幕呀,你赶紧走。”那是我在北京人艺,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谢幕。到医院的时候,告诉我人已经送进了太平间,他们拉开了抽屉,打开的时候,我看到我的父亲非常安详,他就像睡着了。然后我俯下身,我去摸了摸他的脸,我心里在跟他说:“爸爸,对不起。我要面对一千个观众,我说希望你原谅我。”那是我有生以来,记忆当中以来,第一次亲了我爸爸的.额头。我跟他说:“爸爸再见。”后来,我就眼看着那个抽屉关上。当第二天我再到后台的时候,大家好像似乎是知道我来了,所有人在门口等着说:“远征节哀,远征节哀。”我说好。那天我尽量放松地去演松二爷,但当我第二幕上场,变成老人的时候,濮存昕也变成老人的时候,我们俩见面的时候,尽管他不是我父亲,但是我泪流满面。当然之后,可能有人也在说,说:“冯远征,你值得吗?你不孝啊!你可以不演这场话剧呀!你可以告诉他们说,你父亲走了,你要去送他!”但这并不是作为一个演员,可以能够面对一千个观众,去解释的理由。因为你的职业,不允许你去这样做。我一直在想,有得必有失,走到今天能有那么多观众喜爱你,是因为你认真地对待了你的观众。
我记得在2005年在美国,我们在演出的时候,我们会经常坐飞机,我经常突然会惊醒。我就往窗外看,我一直觉得我父亲在跟着我。所以那个时候,我就默默地去跟窗外的云层去说,我说爸爸谢谢你陪着我,我说我一定用最好的演出,报答每一个观众。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一定会让你在天堂,跟所有的人说,我的儿子是好样的。所以走到今天,我从来没有在摄制组迟到过。因为学会尊重,你才会被别人尊重;学会照顾别人,你才能够被别人照顾;学会尊重你的观众,你才能够让观众尊重你。你们还年轻,你们的父母还很年轻,但是学会珍惜他们,因为他们生养你们不容易。所以多爱你的父母,想到他们就给他们打个电话,不像我们这一代,对待自己的父母,不敢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多跟自己的父母说“我爱你”;多跟自己的父母说“我想你”;多跟自己的父母说“保重身体”。他们需要的不是钱,他们可能就需要,短短的这么三句话。所以珍惜你们的今天,珍惜你们的父母,珍惜你们的家庭,你们才是幸福的人。
所以我想,我们现在的年轻人,在我们未来,事业也好、家庭也好,我们有多少个梦想?今天在来的路上我突然想,我说我10岁的时候,有理想有梦想吗?我突然发现,我最大的理想梦想,就是我妈妈给我买糖,给我买好吃的。我不知道我未来要干什么,但是到了十几岁的时候,我爱上了跳伞。我希望将来自己,成为一个跳伞运动员。所以坚持,就坚持了5年。专业队和考大学,需要你选择的时候,我选择了去专业队。当参加完全国的跳伞比赛之后,我的教练告诉我说,专业队已经不要你了,那是我第一次茫然。我没有那么痛苦,说痛哭流涕,或者是特别难过。茫然地走出跳伞塔,茫然地走路回家的时候,就觉得为什么?这本来是很有希望的一件事。我突然没了,失去了,它不给我这个机会。那好吧,我就接受这个现实回家了。回家以后,我也失去了高考的机会,那我只能成为了一个,当时的名词叫“待业青年”。因为我父亲是军人,所以他呢,就是对于我们这些孩子来说,就是属于上级和下级的关系。
在家待了两个月以后,我说那爸爸你干脆,给我走关系找一个工作吧。“我不管你,你的路要自己走!”好吧,后来是我哥哥的一个朋友,通过关系给我介绍了一个,去拉锁厂做拉锁。我当时特别兴奋,因为在小的时候,我们受到的教育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所以我觉得我要戴上那个鸭舌帽,穿上背带裤,脖子上扎着白毛巾,是吧。手拿钢钎,或者手拿一个什么东西,太好了,太伟大,太漂亮了!所以我一宿没睡着,很兴奋,我要当工人了!可是当我走到那个街道工厂的时候,撩开那厚厚的门帘进去的时候,我耳边充斥的全都是:当当当当,干嘛呢!我突然发现所有的工人,一人拿一个小锤子,在砸那个拉链。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临时工生涯。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因为不是我理想当中的那个事情。我每天是拿一个锤子,要敲多少条,就是你敲一条大概几分,一两分钱,你敲足够了以后,你一天可以挣到一块钱。所以那个时候我月工资是,加上一点点补助,恐怕也就30块钱。但是我满足这个收入,我并不满足我想干的这个事。很巧,我们那个工厂有一个文艺青年,最后他说:“冯远征,走,我要去一个朗诵声乐班,跟我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跟他去了。当我第一次到了这个朗诵声乐班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我面前,打开了另一扇门,很新鲜,没见过。然后一群人说话都是:“你好,我是谁谁谁,你今天的朗诵怎么样了?”全是这个,哎呀,太新鲜了!我也开始跟他们一起去上课,上了几节课以后,我突然发现我很喜欢,我希望做这样一个事情,我希望将来能够成为一名演员。那时候没有明星这个词,只有演员。我跑遍了北京所有的,能学到表演的地方,比方说海淀、东城、西城、朝阳、崇文、宣武,就是所有的文化馆,或者少年宫。只要办这种班,我一定都去,我去学习,我去追求我所谓的梦想,或者是理想。所以当有一天,我去考电影学院的时候,那是1984年,被当时一位文艺片导演,叫张暖忻的女导演,在复试考场把我挑中了,让我去演她的电影的男一号,叫《青春祭》的电影,突然觉得我的梦想实现了。太好了,我是一个演员了!我那7个月沉浸在幸福之中,我沉浸在实现梦想的过程当中。最后一天拍完的时候,我印象特别深,最后一天是拍我的镜头,拍我的一个特写。那个特写拍完了以后,导演宣布停机了。突然自己特别特别地失落,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因为我的父亲,不太同意我做演员,所以我悄悄地,就回到自己住的那个屋子,我就给我父亲写了一封信。因为很少给我爸爸写信,几乎没写过。我说爸爸,我们的电影终于拍完了,我说这也意味着,我又该回去待业了。我说作为我,没有想别的,我就是喜欢这个,我想做这个。我给自己设定一个日期吧,那时候我22岁,我说如果30岁之前,我还没有做演员的话,那我就随便去找一个职业,去做就可以了。中国有句古话,叫“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说30岁是我的南墙,那个时候我撞到南墙以后,我尽管撞得头破血流,我回过头来看,我自己走的路的时候,我不会哭,我会欣慰地笑,因为那是我自己走的。
从1984年到现在是31年,我在2004年,拿到了我在电影当中的,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大奖,就是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奖。谢谢你们的鼓励,没有想到我能够得那个奖,我磕磕绊绊地走上舞台的时候,我在想我应该说什么,我突然想——哦,1984年到现在整整20年。所以我当时上台说了一段话,我说,我刚进入这行的时候,我认为我只要努力了,我只要认真工作了,我只要不输于别人的时候,这些奖项对我来说是伸手可得的。可是没有想到,这手一伸就伸了20年。而在今年,在这第30个年头,我拿到了白玉兰奖。入行30年,我拿到了。但是仔细想想,很感慨。我走到今天,算是实现了我的演员梦。我的父亲知道我做演员以后,也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在他生前几乎没有表扬过我,他从来不会说你演得很好,他只能说还可以吧,这可能是对我最大的一个鼓励。后来过了若干年,我突然有一天,就是帮我父亲收拾东西的时候,那封信是压在他的抽屉的最底层的,我以为那封信早就没有了,但是实际上我父亲,生前一直留着那封信。
我选择的这个行业对于我来说,可能是我最合适,是我最想做的。我们在座的很多同学不一定是这样,我们有的时候是处于无奈,因为我们的考分够了,我必须先上一个大学,然后我再去想别的。或者是有的时候毕业了以后,你无奈,无奈于自己的职业选择,也选择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怎么办?我想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为什么?因为你们年轻,因为你们可以摔倒了再爬起来,是可以去探索一切想探索的未来,青春是可以尽情地燃烧的。但是记住一点,不要盲目,脚踏实地。未来对于你来说,是无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