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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凯旋归来的诗句汇编56句

时间:2018-11-13 13:01

《长歌行·人生不作安期生》

人生不作安期生,醉入东海骑长鲸。

犹当出作李西平,手枭逆贼清旧京。

金印辉煌未入手,白发种种来无情。

成都古寺卧秋晚,落日偏傍僧窗明。

岂其马上破贼手,哦诗长作寒螿鸣。

兴来买尽市桥酒,大车磊落堆长瓶。

哀丝豪竹助剧饮,如锯野受黄河倾。

平时一滴不入口,意气顿使千人惊。

国仇未报壮士老,匣中宝剑夜有声。

何当凯旋宴将士,三更雪压飞狐城。

【前言】

《长歌行》是南宋著名爱国诗人陆游评安期生作的一首七言古体诗。诗中诗人抒写了平生的理想和抱负,以及理想无由实现的悲愤;还对驱逐金人,尽复失地的令人神往的情景作了热切的憧憬。全诗感情热烈充沛,气势豪迈奔放,一如长江出峡、骏马奔驰,是陆诗中独具风格的抒情佳作。

【注释】

长歌行:汉乐府曲调名。

安期生:传说是秦始皇时的仙人。

犹当:应当。表愿望。

李西平:唐朝名将李晟(成)因平定叛乱有功,封为西平王。

枭:杀。

旧京:指唐朝京城长安。唐德宗兴元元年(公元784年)六月,李晟从叛将朱泚手中收复长安城。

种种:头发短的样子。

来无情:无情地生长。

成都:今在四川省成都市。陆游时在成都,寄寓在多福院。

岂其:难道。表反诘。

寒螿:寒蝉。似蝉,体较小。

市桥:桥名,在成都石牛门。

磊落:酒瓶堆叠的样子。

哀丝豪竹:指悲壮的音乐。丝:弦乐器;竹:管乐器。

剧饮:放量喝酒。

钜野:古代大泽名。旧址在今山东钜野县附近,临近黄河。

顿:立刻。

匣:剑鞘。

宝剑夜有声:这是表示壮志难酬的不平之鸣。

何当:哪时能够。

凯旋:胜利归来。

飞狐城:在今河北省涞源县。当时被金人侵占。

【翻译】

一个人活在世上,就算没法做个安期生那样的仙人,喝醉了,在东海里骑着鲸鱼玩耍游荡;也该做个李西平那样的名将,带兵杀敌,收复沦陷的国土与首都长安。可怜我,什么功名也没建立,年龄却已老大,白发萧骚;傍晚躺在这成都的`古庙,眼见着落日的余晖,装点这僧房的纱窗。哎,难道我这个驰骋沙场的杀敌能手,就成了这么个做做诗的无用之辈,像寒蝉那样?酒兴来时我把桥边酒家的酒都买光;长长的酒瓶,把大车全都堆满。唤来了乐队奏起悲壮的音乐助兴,喝起来犹如黄河水倾倒在钜野中一样。我平时滴酒不沾,这番豪迈气概,顿时令许多人惊讶感叹。国仇还没报,壮士已衰老;匣中宝剑耐不了寂寞,半夜里发出阵阵吟啸。什么时候在三更大雪中收复了飞狐城,凯旋归来,与将士宴会欢笑。

【赏析】

诗用浪漫手法开始,前四句谈自己生平的抱负:或者做个安期生那样的神仙,游戏人生;要么做个李西平那样的名将,杀敌立功。这四句写得气势很雄壮,与李白《将进酒》等古风一样,给人以一种强烈的激励,使人进入振奋的状态。就表达上来说,前者又只是后者的陪衬,做神仙是幻想,做名将才是诗人努力想实现的方向。同时,用李西平事又十分贴切当时时局,陆游正是想要同李西平扫平逆贼、收复旧京长安一样扫平金虏、收复旧都汴京。

然而,现实是残酷无情的,愿望是那么地虚无缥缈。诗人回到了现实,便把前四句放出的狂澜一下子倒挽回来,进而感叹自己,年龄老大,功业无成,只能闲居在僧寮,无聊地躺着,默送着夕阳西下。他想着,像自己这样的战士,就不能只作个诗人,发出凄苦的吟声,这决不是自己所愿意的,于是诗在沉重的压抑中再度放开,故作豪语,先写自己放浪于酒,意气奋发,从而在吐露心中郁结的烦闷时,又表现自己的豪情、对未来的向往,这就是收复失地,饮酒庆功。末两句结得很自然,既承上饮酒而来,又与起首要做李西平遥遥呼应。

后人评放翁诗十九都是从军之作,这首诗虽然是闲居遣怀,主题仍与从军诗保持了一致。诗的格调雄放豪轶,悲中带壮,既有不满与牢骚,又充满积极向上的奋斗精神,无论是醉歌作达还是自我排遣,都紧密围绕对国事的关心与对未来的信心,所以很有鼓舞力。

题醉中所作草书卷后》陆游

胸中磊落藏五兵,欲试无路空峥嵘。酒为旗鼓笔刀槊,势从天落银河倾。

端溪石池浓作墨,烛光相射飞纵横。须臾收卷复把酒,如见万里烟尘清。

丈夫身在要有立,逆虏运尽行当平。何时夜出五原塞,不闻人语闻鞭声。

【译文】

胸中自有军事谋略,想要试炼一番却没有门路,空怀豪情。

草书如同行军打仗,书写前喝酒,好似军中的旗鼓以壮声威,手中的笔好似战士的刀枪,其气势如同银河从天上倾泻而下。

以端溪出产的砚台磨墨,在烛光的照耀下,下笔纵横如飞。

瞬间就完成草书,又端杯饮酒,就像打了一场胜仗,消除国难,恢复了太平,感觉酣畅淋漓。

有志男儿当建立功业,有所立身,金人侵略者的命运已尽,应当去平定他们。

何时才能够像汉朝时在五原塞出兵讨伐匈奴那样北伐金人呢?我已能想象到我军队伍十分整肃的场景,只听到扬鞭催马的声音,而没有人语声。

【注释】

1.磊落:众多错杂的样子。

2.五兵:即古代戈、殳、戟、酋矛、夷矛等五种兵器,此处借指用兵韬略。《宋史·范仲淹传》:“胸中自有数万甲兵谓。”

3.峥嵘(zhngróng):山势高峻的样子,此处喻满怀豪情。

4.槊(shu):长矛,古代兵器之一。

5.银河:天河,晴朗夜空中云状光带,望去像河。

6.端溪石池:指端砚,为名砚。端溪在今广东高要县,古属端州。

7.须臾(xyú):片刻,一会儿。

8.烟尘清:比喻战斗结束。

9.丈夫:大丈夫,陆游自指。

10.在:存。

11.立:指立身处世,即立德、立言、立功。

12.逆虏:指金侵略者。

13.运:国运,气数。

14.行:将。

15.五原塞:在今内蒙古自治区五原县,汉时曾从此处出兵,北伐匈奴。

【创作背景】

此诗作于孝宗淳熙三年(1176)三月,陆游52岁,在成都范成大幕府。诗人精通书法,尤擅长草书,几乎出神入化。于是由醉中作草书,联想到用兵,实为妙哉!

【赏析】

陆游是南宋有名的书法家,由于胸藏五兵,欲试无路,因此引起下面借酒浇愁、作书泄愤的生动描绘。三至六句在我们面前展示了一幅醉中作草书的生动画面:笔力千钧,如银河从天倾泻;烛光与浓重的墨色相映,诗人走笔纵横,真是“左盘右蹙如惊电,状同楚汉相攻战。”(李白《草书歌行》)诗人把为国平胡尘的战斗场面和整个草书的过程(蓄势、疾书、书成)以及高度的草书技巧自然而紧密地结合起来了。

比喻的运用也十分成功。“须臾收卷复把酒,如见万里烟尘清”,写出扫敌人,平逆虏后的清平景象和诗人的得意神情。“何时夜出五原塞,不闻人语闻鞭声!”最后两句呼应开头,直接表达了诗人渴望参加收复国土战斗的迫切心情。给人展示了一幅夜袭敌营的生动画面,而诗人纵马疾驰、英勇矫健的身影也跃然在目。

胸中磊落藏五兵,欲试无路空峥嵘,首句便体现了诗人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无奈失落,令读者也忍不住为之抱不平。在失意落寞的彷徨中,诗人因为自己为国作战的愿望不能实现,只能通过书法艺术的形式抒怀解忧。

酒为旗鼓笔刀槊,势从天落银河倾,这是以书前喻战前,是蓄势,笔力千钧,给了人以势不可遏的感觉。酒是进军的旗鼓,笔是杀敌的刀槊,勇士以逼人的气吞万里的声势向敌人冲锋的情景在这里重现了。

端溪石池浓作墨,烛光相射飞纵横,这是以书中疾笔喻战中拼杀,展现了李白《草书歌行》中左盘右蹙如惊电,状同楚汉相攻战圩诗句所描写的意境。勇士挥刀杀敌,纵横驰骋,所向披靡的情景在这里重现了。

须臾收卷复把酒,如见万里烟尘清,这是以书后的`喜悦喻战后的欢快,展现了凯旋归来,设宴庆功的场面。须臾收卷之神速,举酒复饮之惬意,瞬间胜利之迅疾,狼烟尽扫之自豪。勇士横扫千军,敌人不堪一击,如鸟兽溃散的情景在这里重现了。

丈夫身在要有立,逆虏运尽行当平,在诗人的心目中,大丈夫就应该敢做敢为,杀敌报国,并认为敌人的气数也应当快尽了。诗人的愿望非常美好,尽管他用书法的形式遣怀抒忧,但依然没有忘情于现实。

何时夜出五原塞,不闻人语闻鞭声。最后两句呼应开头,直接表达了诗人渴望参加收复国土战斗的迫切心情。给人展示了一幅夜袭敌营的生动画面,而诗人纵马疾驰、英勇矫健的身影也跃然在目。

在这首诗中,诗人以贴切生动的比喻,奇特丰富的想象,新颖别致的构思,把澄清万里胡尘的战斗场面与纯熟精湛的草书艺术高度完美地结合起来了。吟哦之间,我们仿佛置身于紧张激烈的战场,始而紧张,继而痛快,最后沉浸在玉宇澄清万里埃的狂欢之中。

诗人所以能寄意草书,写得那样豪迈动人,是因为他有出奇制胜的满腹韬略,有为国建功立业的壮志,有恢复中原的坚定信念,有夜出五原塞北伐金人的迫切要求,一句话,是因为他有满腔爱国热血。因此,欣赏这首诗关于草书描写的时候,不得不联系前后的诗句,紧紧把握其爱国的主旋律。

诗中借醉中作草书的情况,表达了诗人为国立功的思想感情。诗中表明作者为国征战的愿望无法实现,便把豪情寄托于饮酒和写字当中。诗人从作草书联想到用兵,表现他时时处处不能忘情于收复国土。最后,诗人又从书、酒之中返回到现实,盼望着早日出关塞、平逆虏、立军功。

【作者简介】

陆游(1125—1210),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南宋著名诗人。少时受家庭爱国思想熏陶,高宗时应礼部试,为秦桧所黜。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军旅生活,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极为丰富。著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等。

【阅读与训练】

阅读下面这首宋诗,完成14~15题。

题醉中所作草书卷后(节选)陆游

胸中磊落藏五兵,欲试无路空峥嵘。

酒为旗鼓笔刀槊,势从天落银河倾。

端溪石池浓作墨,烛光相射飞纵横。

须臾收卷复把酒,如见万里烟尘清。

14下列对这首诗的赏析,不正确的是一项是(3分)

A.这首诗写诗人观看自己已完成的福草书作品,并回顾它的创作过程。

B.诗人驰骋沙场杀敌报告的志向无法实现,借书法创作老抒发心中郁闷。

C.诗人把抒发创作中的自己想象成战场上的战士,气吞山河,势不可挡。

D.诗人豪情勃发,他在砚台中摸出的浓黑墨汁,也映射着烛光纵横飞溅。

15.诗中前后两次出现“酒”,各有什么作用?请结合诗句简要分析。(6分)

参考答案:

15.第一个“酒”出现在作书之前,诗人把它比喻成战场上的旗鼓。起到酝酿情绪、积蓄气势的作用;第二个“酒”则用来表现创作完成之后诗人的心理状态,他“如见万里烟尘清”。似乎赢得了一场战役的胜利,心满意足。踌躇满志。

中国《诗经》中的战争诗在世界各国的战争诗中独具特色,这些战争诗以其丰富的历史内容与民族精神、民族传统密切联系。

一、以民族战争为题材

按照马克思主义关于战争的观点,战争基本上可以分为三大类:民族之间的战争、阶级之间的战争和统治阶级内部的战争。通观《诗经》三百篇,我们发现《诗经》中战争诗所描写的主要是关于第一类战争即民族之间的战争。所有周代的重要对外战争在《诗经》中几乎都有表现,而另两类战争却没有直接的反映,也没有形成一篇反映这两类战争的战争诗。

《诗经》中关于民族之间战争的诗歌主要反映周天子和诸侯的对外战争。周王朝自从经过厉王的放逐,王室的统治力量大为削弱;而各地的诸侯随着地方社会经济的发展,逐渐倾向于各自为政的局势,于是便引起了围绕在中原四周的各部族都向华夏族进攻,造成了长期而剧烈的种族斗争。所谓各部族主要的是指西戎、北狄、南蛮、东夷。西戎是居住在西北的一个部族,它原为周族的西北近邻。北狄是居住在今山西北部的一个部族,它又称玁狁,也就是殷代的鬼方或土方、混夷,战国以后的胡或匈奴。武王革命时,西戎和玁狁随同内徙,武王克商后,他们便成为周族的敌人。周公和成王虽曾用兵把西戎赶回西北,把玁狁赶回晋北一带,但一直没有征服它们。南蛮居住在江汉流域,其中最大的是荆楚。西周时期,荆楚子孙不断扩大土地,造成独霸南方的形势。昭王、穆王都曾加以征伐,均无大的战果。东夷原是殷代贵族残余,由于反对土地的封建收夺,后来转徙盘踞在徐、淮一带,继续反抗周朝的新秩序,仍保持着与周族对抗的局面。

周宣王时,他们乘着中原正当大灾旱和共和政变之际,纷纷向华夏进攻,其间以玁狁的声势来得最为浩大。于是在公元前827、826年,宣王便展开了四面八方的战争,使尹吉甫伐玁狁,使秦仲伐西戎,使方叔征荆蛮,使召虎平淮夷,自己亲征徐戎。各方面的战斗皆很剧烈,终于驱走了西戎和玁狁,赢得了“蛮荆来威”和“徐方来庭”。经过这些战役,周民族一方面巩固了西北的国防,一方面扩充了江汉徐淮的疆域,因此,宣王又赢得了中兴周室的称号。

上述战争都反映在诗篇里。如《大雅》里就有:

《江汉》:

江汉汤汤,武夫洸洸。经营四方,告成于王。四方既平,王国庶定。时靡有争,王心载宁。

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国来极。于疆于理,至于南海。

《常武》:

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进厥虎臣,阚如虓虎。铺敦淮渍,仍执丑虏。截彼淮浦,王师之所。

王犹允塞,徐方既来。徐方既同,天子之功。四方既平,徐方来庭。徐方不回,王曰还归。

《小雅》中有:

《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出车》: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六月》:

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旆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

戎车既安,如轾如轩。四牡既佶,既佶且闲。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

《采芑》:

蠢尔蛮荆,大邦为仇。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讯获丑。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

这几首诗把天子的威德、武臣的战功,渲染得有声有色、冠冕堂皇。

周王朝诸侯对外民族的战争在《诗经》中也有所反映。秦襄公十二年(公元前766年),秦国针对西部入侵,出兵征伐西戎。这些战争反映在《秦风》中。比如《小戎》:

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阴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弁。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骝是中,駉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

侥驷孔群,厹矛鋈錞。蒙伐有苑,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滕。

此诗是一首妇人思念征夫的诗,着力描写了妻子看到的秦师出征时壮观的兵阵阵容和她对征夫在外情景的联想,用华丽的词藻表达了她对征夫的浓烈思念。

再比如《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此诗描写秦军上下一心、同仇敌忾的战争热忱,着办渲染的是朴素真挚的战斗情谊和勇武豪迈的英雄气概。

为什么《诗经》中战争诗仅描写民族之间的战争?其原因可能是这些战争诗的原创者(多为史官)和《诗经》的编订者对于诸侯之间的内部战争怀有偏见——认为这类战争对于周天子不体面而不写和不选的结果。后来广泛流行的“春秋无义战”的说法可为佐证。

二、没有具体战斗场面的`描写

没有战争血腥场面的描写,而着重于英雄人物的意气风貌以及声威表现,是《诗经》战争诗的又一个突出的美学特征。一般说来,战争诗以描写战争特别是双方交战的战斗场面为重点。在世界著名的史诗中,对于双方的战斗场面无不用浓墨重彩加以具体描绘。希腊史诗《伊利亚特》始终把以赫克托耳为主帅的忒洛亚人与以阿伽门为主帅的希腊人之间的大规模的战争作为表现的中心。其战斗场面声势浩大,惊天动地,为这部作品主赢得了巨大的艺术魅力。印度史诗《玛哈帕腊达》描写班度和俱卢两族争夺王位的斗争,深刻反映了民族内部自相残杀的悲剧,再现了公元前十二世纪以后数百年间古鲁族和班扎拉族之间的长期的残酷战争。当时印度北部几乎所有的民族都卷入了这声旷日持久的厮杀风暴,作者选取了其中最激动人心的战斗场面加以精心描绘。此外,日耳曼人《希尔德布兰特之歌》、法国《罗兰之歌》和德国《尼伯龙根之歌》等也是如此,它们对于双方战斗场面绝不回避,而是作为作品的重点加以精雕细刻。我国藏族著名史诗《格萨尔》反映以岭国王子格萨尔为首的众英雄与邪恶势力之间的斗争,写了很多战斗,其中最重要的霍岭大战,时间长达九年,出场人物众多。描写这场战争竟用了几十万字的篇幅,可以想见它对于战斗场面的描绘是多么具体详尽,其中又包含了多么丰富深刻的社会历史内容。

可是《诗经》中战争诗根本没有具体战斗场面的描写,而多用笔墨去进行军威声势和气势的渲染,叙写中心和重点完全在其它方面。它写敌人的失败和自己的胜利,但却从不突出残酷的厮杀和呻吟,只有周王朝的军马腾骧,却见不到敌人的干戈;只有凯旋和欢庆,却没有死亡和流血。比如那首著名的《采薇》,这首诗写一位远征战士罢战归来,在回乡途中,他抚今追昔,回想自己在军中的情况与心情。诗的前五章都是回忆,首章写岁暮不能归家的缘故;次章写征战中无法给家人音信;第三章写征战劳苦,恐无生还。以上三章着重写怀乡思家,情调较低沉。第四、五章侧重表现紧张的战斗、军队的声威以及取得的战绩。最后一章写归途中的复杂心情,感时伤事,情景交融,历来誉为写景抒情的名句,一直为人们所传颂。

不具体描写战斗场面、多叙士卒“勤苦悲伤之情”的《采薇》自不必说,即使是专用以弘扬宜王武功的《六月》、《采芑》、《江汉》和《常武》也是如此。

《采芑》叙写宣王命大臣方叔伐荆蛮之事,共四章: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呈此菑亩。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乘其四骐,四骐翼翼。路车有爽,簟茀鱼服,钩膺鞗革。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中乡。方叔涖止,其车三千,旂旐央央。方叔率止。约軝错衡,八鸾玱玱。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有玱葱珩。

鴥彼飞隼,其飞戾天,亦集爰止。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钲人伐鼓,陈师鞠旅。显允方叔,伐鼓渊渊,振旅阗阗。

蠢尔蛮荆,大邦为仇。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讯获丑。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

此诗突出写方叔所率队伍车马之威,军容之盛,号令严明,赏罚有信。他雄才大略,指挥若定,曾北伐玁狁扬威,荆蛮因此闻风丧胆,皆来请服。朱熹《诗集传》谓“方叔盖尝与北伐之功者,是以蛮荆闻其名而皆来畏服也。”

其他几首,《六月》赞周宣王臣尹吉甫奉命出征猃狁,师捷庆功;《江汉》是写宣王命召虎领兵平定淮夷,班师回朝后册命召虎,赏赐他土地、圭瓒、秬鬯等;《常武》赞美宣王平定徐国叛乱的战役,突出了军队阵容之整齐、气势之盛大以及宣王指挥若定的大将风度。这些诗通过兵马旌旗的描写来宣扬君威国力,轻易战胜敌人,而不作或很少作具体战斗叙写。战争诗不直接描写具体战斗场面,这在世界各国的战争诗中是罕见的。

三、反映崇德尚义、“胜残去杀”的战争思想

《诗经》中的战争诗呈现出以上两个特点并不是偶然的,其创作自觉不自觉地遵循着我国古代关于战争的特殊思想观念——崇德尚义、“胜残去杀”。“胜残去杀”即消除暴刑、没有死刑。《论语·子路》:“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朱熹注:“胜残,化残暴之人,使不为恶也。去杀,谓民化于善,可以不用刑杀也。”

“明明天子,令闻不已。矢其文德,洽此四国”(《大雅·江汉》),“不留不处,三事就绪”,“赫赫业业,有严天子”(《大雅·常武》),这种文德教化的宣扬是《诗经》战争诗中的重要成分。战争诗中突出这些,无非是说王者之师不靠暴力杀伐,而是以德服人,不战而胜。除此而外,诗中又多有车马旂服之盛和军行纪律之严的描写。战争诗中不去直接写战争,而以大量篇幅写这些,使之成为篇中的重要内容,其目的显然在宣扬王师军威,以其威慑力量使敌人不战自屈,是我国古代所向往的“舞干戚而有苗平”的具体化而已。

对《诗经》战争诗所写战争的性质,历来学者大都持肯定态度,认为宣王时代,“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汉书·匈奴传》),周朝兴师,进行的是反侵略的正义战争。

王安石论《采芑》末章云:“此章美其成功,言以宿将董大众,荆人自服,不待战而屈也。”但在《诗经》研究史上,第一个明确提出并论述战争性质问题的是朱熹。朱熹在《集传·小戎》中说:“襄公上承天子之命,率其国人往而征之(指西戎)……盖以义兴师,而虽妇人亦知勇于赴敌而无所怨矣。”认为“以义兴师”会得到国人的积极拥护。朱熹论《常武》末章云:“卒章反复其辟,以归功于天子。言王道甚大,而远方怀之,非独兵威然也。”对于《无衣》,他虽不无微词,但对秦人同仇敌忾、抗敌御辱的精神还是肯定的,他从当时的民族关系、政治形势以及“定都立国之计”出发,肯定秦人是为正义而战。

又姚际恒《诗经通论》论《采芑》云:“一、二章言军容之盛;三章言节制之严;四章归功于大将,而谓其北伐之声灵可以不战而来服也。”

赵良澍《读诗经》论《常武》云:“身归日来,心归日同,以徐戎之叛服无常,非有惠南国,省三农之盛德,何以怀之?其曰“天子之功”,功在王猷,不在王旅也。而诗顾以《常武》名篇者,岂谓对致治以文,拨乱改以武欤?亦欲其战胜于庙堂,如古圣人之神武而不杀也!”

方玉润《诗经原始》说《出车》云:“观其二章,先叙出军车旂之盛,旟斾飞扬,仆夫况瘁,已将大将征伐声势赫赫写出……早使敌人丧胆,玁狁慑服。故不烦一镞一矢,但城朔方而边患自除。非“赫赫南仲”上承天子威灵,下同士卒劳苦,何能收功立效之速如是哉?不但此也,方议回军,复事西戎,故以得胜王师加诸一隅亡虏,更不待衄刃而自解矣。此尤见南仲恩威并著,谋国远略有非他将所能及者。”

以上诸家都指出《诗经》中的战争诗写周王朝的胜利,不是靠“兵威”,而是靠“王道”、“盛德”,它强调的是敌人“自服”,“不战而屈”。

崇德尚义、“胜残去杀”的战争思想在历史、神话传说和其他有关论著中也有所表现。对此进行分析,有助于我们对《诗经》战争诗的思想特点的上述深刻认识:

《易·系辞下》:“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

《史记·五帝本纪》:“轩辕之时,……蚩尤最为暴……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

《尚书·大禹谟》:“帝(舜)曰:‘咨,禹,惟时有苗弗率,汝徂征。’禹乃会群后……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苗格。”

《尚书·武成》:“武王·大赉于四海,而万姓悦服……惇信明义,崇德报功,垂拱而天下治。”

孔融《圣人优劣论》:“尧作天子,九十余年,政化洽于人心,《雅》、《颂》流于众听,是以声德发闻,遂称为首。《易》所谓圣人久于其位而天下化成,百年然后胜残去杀,必后世而后仁者也。”

这些记载所记事实虽不相同,但都贯串着一个共同的政治思想和军事思想:修明文教,崇尚德义为治国之本,恭行此道则不劳征伐而万民归服,天下自然臻于至治。所以司马迁对于先“振德”抚民而后诉诸武力消灭蚩尤的轩辕氏仍给以高度的赞扬。至于舞干戚,宣威明德,使敌人不战而屈,如同舜“久喻教而有苗有请服”那样,则更为上策。由此可以看出,在中国古代理想的政治是崇德尚义,垂裳而治;理想的战争则是“胜残去杀”,战胜于庙堂。黄帝、尧、舜在这两个方面都是理想的典范,所以才受到后人的景仰和崇敬。

《诗经》战争诗与上面所引述的那些历史传说,尽管有诗与文之别,但在思想观念上却是一脉相承,都以我国古代所特有的政治思想和军事思想为灵魂,所体现的都是崇德尚义的政治理想和“胜残去杀”的军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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