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刻薄的嘲讽你,你马上尖酸的回敬他。有人毫无理由的看不起你,你马上轻蔑的鄙视他。有人在你面前大肆炫耀,你马上加倍证明你更厉害。有人对你冷漠忽视,你马上对他冷淡疏远。看,你讨厌的那些人,轻易就把你变成你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样子。这才是“敌人”对你最大的伤害。
你不必逞强,不必说谎,懂你的人自然会知道你原本的模样。
在有人要触底线时,要笑着重申你的底线。
我们都不能确定最终能否在一起,但能确定的是,为了在一起,我会拼尽全力。
我挨得住多深的诋毁,就经得住多大的赞美。我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掌握主动。别人说好不好不重要,我喜欢就好。我从来就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万箭穿心,习惯就好。——范冰冰
婚姻就像马拉松,爱情只是把人带到起点,严酷的中途跑几乎能摧毁一切,你必须有超强的耐力,才能走到最后。
生命中,有些人即使不在你身边也能让你微笑,这样真好。
不要那么相信回忆,里面的那个人,不一定会怀念你。
任何事情都应该去尝试一下,因为你无法知道,什么样的事或者什么样的人将会改变你的一生。
幸福这座山,原本就没有顶、没有头。你要学会走走停停,看看山岚、赏赏虹霓、吹吹清风,心灵在放松中得到生活的满足。一个人总在仰望和羡慕着别人的幸福,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正被别人仰望和羡慕着。其实,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只是,你的幸福,常常在别人眼里。
幸福没有明天,也没有昨天,它不怀念过去,也不向往未来,它只有现在。
总有一天,我会像束光一样,冲开桎梏,散发属于自己的光芒,照亮前行的路。
如果风雨逃不掉,躲不了,那就直面交锋,用坚强和意志与困境抗衡。我们没有理由怨天尤人,未来会逐渐地明朗。道路上终究不会只有泥泞,走过去,就会迎来阳光。所有的成长与经历都是一种幸福的疼痛,激励自己勇敢地面对挑战吧,让它成为生命当中最值得骄傲的篇章。
人生最大一种痛,不是失败,而是没有经历自己想要经历的一切。别忘了心底的那个梦想。
那些与你毫无关系的人,就是毫无关系的。从第一天开始其实你就知道,就算笑得甜甜蜜蜜,就算你努力经营这段关系。而那些与你有关的,就是与你有关的,逃也逃不掉的,就算你们只见过三次,三年才搭理一次,就算是你们隔着十万八千里。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里的癌症,而有些人只是一个喷嚏而已。——刘瑜
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果;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人只有将寂寞坐断,才可以重拾喧闹;把悲伤过尽,才可以重见欢颜;把苦涩尝遍,就会自然回甘。信了这些,就可以更坦然地面对人生沟壑,走过四季风霜。言者随意,但生命毕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一寸时光都要自己亲历,每一杯雨露都要自己亲尝。
有些人走了就是走了,再等也不会回来。有些人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再勉强也只是徒然。有些人很幸福,一眨眼,就一起过了一整个永远。有些人很幸运,手一牵,就一起走过了百年。有些人明明很努力了,却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一辈子的人,不说一辈子的话,不勉强,能放下。
人最多情,也最无情。爱的时候海誓山盟,许下天荒地老。厌的时候,恨不能立刻从生命中抽离,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最难受的感觉不是成为陌生人,而是逐渐陌生的态度。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大起大合,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不会明白命运为何这样待你。只有在你经历了人生种种变故之后,你才会褪尽了最初的浮华,以一种谦卑的姿态看待这个世界。
也许只有夜晚一床温暖的棉被和一个好梦,才可以慰藉每天有太多不如意的我们。
只要你是天鹅蛋,就是生在养鸡场里也没有什么关系。
无知的焦虑从来都是错的,而过于忙碌的人一定会迷失方向。
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有痛苦的。爱一个人,也许有绵长的痛苦,但他给我的快乐,也是世上最大的快乐。
只有在你最落魄时,才会知道谁是为你担心的笨蛋,谁是形同陌路的混蛋。
其实,我们喜欢上学,只是不喜欢上课,我们都怀念那些曾经一起闹,一起笑的时光。
对喜欢的人,再无足轻重的小事,也可以讲得眉飞色舞;对不喜欢的人,在重要的事情也可以一笔带过。所以,请珍惜总是对你废话连篇的人吧。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你爱上一个人时,这个人也恰好爱你。幸福就是你口渴时,有人替你斟上杯茶。幸福就是你想旅行时有玩伴,你想工作时有伙伴,你想流泪时有陪伴。其实幸福并不需要奢侈和豪华,有时要的越多反而越难幸福。小人物,小欲望,小满足,才是大幸福。--陆琪
思念就跟爱情一样是会耗尽的。无奈要分隔两地,一开始我想你想得很苦,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你身边,再也不要跟你分开。后来的后来,我没那么想你了,不是不爱你,而是这样的想念是没有归途的。我再怎么想你,还是见不着你摸不到你,只是用思念来折磨自己。于是我知道,我得学着过自己的生活。——张小娴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那么多当时你觉得快要要了你的命的事情,那么多你觉得快要撑不过去的境地,都会慢慢的好起来。就算再慢,只要你愿意等,它也愿意成为过去。而那些你暂时不能战胜的,不能克服的,不能容忍的,不能宽容的,就告诉自己,凡是不能杀死你的,最终都会让你更强。
幸福不会遗漏任何人,迟早有一天它会找到你。
当爱不再像胎儿似的朦朦胧胧地母体内部痛苦地涌动,而是能呼吸有嘴唇,敢于自己命名、敢于自己承认的时候,这才真的变成爱情。尽管这样一种感情如此执著顽强地伪装起来,这个迷乱的幽灵,总有一个时刻会突然打破屏障,然后从九天之上跌进万劫不复的深谷,以加倍的重量落在猛然惊醒的心上。--茨威格
外表上我们可能很简单,我们可能只有很少几件衣服,一日一餐就满足了,然而这并不是朴素。如果你的心能容纳无限的经验,虽然饱经世故,却又能保持单纯,这才是朴素。
从对方的错误当中找出自己的责任,是彼此相爱的最好方法。
恋爱像是地震,不可预测,有点吓人,可一旦他们安全度过,又会觉得自己竟是那么地幸运。
爱情,就是彼此永不止息的思念,是永远放不下的牵挂,是心甘情愿的牵绊。不管相隔多远,无法抑制的仍然是对彼此的想念。原来,想念是糖,甜而忧伤。
有些人是永不满足的,无论你给他们多少,他们总会要求更多。通常,提出最多不合理要求的是那些在个人生活中最为迷失的人。如果你总是想着去满足别人那些不合理要求,那么他们就会越要越多。对他们说“不”,他们反而会学着尊重你。我们得教别人怎么对待我们。
这个世界最坏罪名,叫太易动情,但我喜欢这罪名。——陈奕迅《无人之境》
逝去的东西,最好不见,最好不念。
赌书泼茶,倚楼听雨,日子清简如水。禅的时光,总是寂静无声。窗外风云交替,车水马龙,内心安然平和,洁净无物。如此清淡,不是疏离尘世,而是让自己在尘世中修炼得更加质朴。人生这本蕴含真理的书,其实掩藏在平淡的物事中。返璞归真,随缘即安。
喜欢上一个人总是容易的,比如遇见一个容貌美好的人,英俊的人;或者聪明的,才华横溢的人;再或者强悍有魄力的人。动心是不难的;但刻骨铭心的感情,一定不会多。
现在我们能够做的,是找一个静静的地方,让自己静静的思考,明白该如何做,才能够不让珍贵的东西,重要的人再次失去,明白该如何做,同样的错误不会再次发生。从中吸取经验,吸取力量,继续坚定的前行,寻找喜欢的东西,碰到真爱的人,去做正确的事。——席慕容
独白
余光中
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
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
祖国已非少年的祖国
纵我见青山一发多妩媚
深圳河那边的郁郁垒垒
还记得三十年前那少年?
料青山见我是青睐是白眼?
回头不再是少年的乌头
白是新白青是古来就青青
月落铁轨静,边界只几颗星
高高低低在标点着浑沌
等星都溺海,天上和地下
鬼窥神觊只最后一盏灯
最后灯熄,只一个不寐的人
一头独白对四周的全黑
不共夜色同黯的本色
也不管多久才曙色
寻文化之根,找诗歌之魂
余光中在《从母亲到外遇》中,曾用风趣的比喻形容自己的经历:“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欧洲是外遇。”关于头一句,他这样解释:“烧我成灰,我的汉魂唐魄仍然萦绕着那一片后土。那无穷无尽的故国,四海漂泊的龙族叫她做大陆,壮士登高叫她做九州,英雄落难叫她做江湖。还有那上面正走着的、那下面歇着的,所有龙族。还有几千年下来还没有演完的历史,和用了几千年似乎要不够用了的文化……这许多年来,我所以在诗中狂呼着、低呓着中国,无非是一念耿耿为自己喊魂。不然我真会魂飞魄散,被西潮淘空。”其中屈原之魂,他就多次在自己的诗文中低呓过,狂呼过。
1993年,笔者和余光中一起出席在香港中文大学举行的两岸暨港澳文学交流研讨会。在会上,他作了一个主题演讲:《蓝墨水的上游是汩罗江》他说:人们现在用原子笔不用毛笔了,因而这个题目只是个象征:“中国的作家,无论哪个地区的,如果都能回溯上游,那个源头就是汩罗江了。屈原是我们中国最早最伟大的作家、诗人。我们溯本追源,都回到屈原的面前。”
由于纪弦倡导的现代诗运动有“横的移植”之说,因而有人认为台湾现代诗与中国古典诗断了根。就是一度作为英国殖民地的香港,其西化之风也和台湾一样劲吹。余光中不同意这个看法。他在《诗魂在南方》中说:“屈原一死,诗人有节。诗人无节,愧对灵均。滔滔孟夏,汨徂南土,今日在台湾、香港一带的中国诗人,即使处境不尽相同,至少在情绪上与当日远放的屈原是相通的。”
之所以“在情绪上与当日远放的屈原是相通的”,是因为余光中与屈原的文化身份、心境上的契合认同,正如杨景龙所说:屈原遭受流放、行吟泽畔的经历,“国无人莫吾知兮”的孤臣孽子的被遗弃感,和他对祖国、故乡的“虽九死其犹未悔”的无限热爱之情,都让余光中产生共鸣……余光中的大半生都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漂泊感、异乡感始终如影随形般伴随着他,四川对出生在南京的少年余光中来说是异乡,台湾对家在大陆的余光中来说也是异乡,香港对定居台湾的余光中来说还是异乡,而美洲新大陆对华人余光中来说更是异乡。故乡和祖国不仅是地域的,而且是文化的,对从小谙熟经典的诗人余光中来说,故乡和祖国在很大程度上是历史文化和诗词文化的,“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独白》)。迫于时世离乡去国的余光中,置身满目异俗的异国他乡,常有一种文化放逐感,他无法割舍对家乡对祖国的真挚情恋,所以他无法不想到屈原并自比屈原。余光中回顾数度旅居美国的经历时曾说:“远适异国,就算是待遇不薄,生活无忧,但在本质上却是一种‘文化充军。”作为诗人,强烈体验到的漂泊放逐感,使他与屈原身份和心境上达成了深刻的认同。他的《新大陆之晨》写道:
零度。七点半。古中国之梦死在/新大陆的席梦思上。/……/早安,忧郁。早安,寂寞。/早安,第三期的怀乡病!/早安,夫人们,早安!/烤面包,冰牛奶,咖啡和生菜/在早餐桌上等我们去争吵,/去想念燧人氏,以及豆浆与油条。/……/然后走进拥挤的课室,/在高鼻子与高鼻子,/在金发与金发,/在Hello与Goodmorning之间,/坐下,且向冷如密歇根湖的碧瞳/碧瞳/与碧瞳,照出五陵少年的影子,/照出自北回归线移植来的/相思树的影子。/然后踏着艺术馆后犹青的芳草地/(它不认识牛希济),/穿过爱奥华河畔的柳荫/(它不认识桓温),/向另一座摩天楼/(它不认识王粲)。
诗句所表达的,也就是流放南楚的屈原在《涉江》中深致感慨的“哀南夷之莫余知兮”之意。“这种以种族和文化龌龊为底蕴的光锐刺人的异乡感,几乎无处不在,从卧具到早餐到语言到长相到环境都能引起游子条件反射般的身在异乡的感觉,唤醒并强化游子的种族、文化归属意识,也就是家乡意识和祖国意识。所以,远渡重洋,处身新大陆,他的中国意识特别强固,对异国他乡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拒心理”,成了一块拒绝融化的冰。(杨景龙:《蓝墨水的上游》,《诗探索》2004年秋冬季号)
余光中写屈原的诗有五首:《淡水河边吊屈原》、《水仙操》、《漂给屈原》、《凭我一哭》、《召魂》。最早的一首是作于1951年的《淡水河边吊屈原》,写得较稚嫩,但体现了作者对屈原的崇敬之情。此诗最后一节写作者在淡水河边“仿佛嗅到湘草的芬芳”,是因为在那戒严的年代,诗人读不到“五四”以来的优秀诗作,只好在悲苦时高歌一节《离骚》来慰藉自己干涸的心灵。这说明作者在读但丁和荷马史诗时,仍不忘从以屈原为代表的中国古典诗中吸取养分。
余光中作于1973年端午的《水仙操—吊屈原》,开头写屈原不愿受小人谗言的包围,以爱国忧民的姿态“把影子投在水上”,“把名字投在风中”而惨死。“清芬从风里来,楚歌从清芬里来”,是写汨罗江中沉没了一个屈原,使中国文化少了一个精英,而多了一份珍贵的遗产。“水劫之后”的屈原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棵大树,“从回荡的波底升起”的《离骚》,给我国两千多年来的文学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像水远山长一样哺育了我国众多作家和诗人。
下面是收入《与永恒拔河》集中的《漂给屈原》:
有水的地方就有龙舟
有龙舟竞渡就有人击鼓
你恒在鼓声的前方引路
哀丽的水鬼啊你的漂魂
从上游追你到下游那鼓声
从上个端午到下个端午
?湘水悠悠无数的水鬼
冤缠荇藻怎洗涤得清
千年的水鬼唯你成江神
非湘水净你,是你净湘水
你奋身一跃,所有的波涛
汀芷浦兰流芳到现今
?亦何须招魂招亡魂归去
你流浪的.诗族诗裔
涉沅济湘,渡更远的海峡
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想家
有岸的地方楚歌就四起
你就在歌里,风里,水里
作者从龙舟竞渡写到哀丽的水鬼,从湘水悠悠写到更远的海峡,全靠一个“漂”字。屈原的诗篇之所以能漂洋过海,流芳到现在,影响无数海内外华文作家,全靠他灵魂的纯净和高洁,靠自沉江水的英烈气节。末尾写“灿灿的花开如冕”,是进一步强调屈原的文章不朽。
余光中有挥之不去的“屈原情结”。1980年端午又写有《竞渡》。写于1993年的《凭我一哭》,再一次为屈原呐喊和招魂。
1999年9月,余光中去湖南岳麓书院演讲。他到湖湘大地去寻“蓝墨水的上游”,去寻文化之根,去找诗歌之魂。当他来到位于长沙与岳阳之间的汨罗江时,他急切地去他的蓝墨水上游凭吊,去屈子祠朝圣。他在招屈亭前伏地叩首,对屈原顶礼膜拜。当数十年的梦寐神游变成了亲历壮游,他的心潮就像洞庭湖水那样涌来。李元洛在《笔花飞舞—余光中湘行散记》中写道:
在“天问坛”屈原双手高举问天的塑像前,余光中也作双手高举抬头而问之状,请人摄影留念,并说:“他问天,我问他!”在“骚亭”登高眺望夕阳西下中的汨罗江,本来四周草木静谧,忽然一阵急风吹来,风萧萧兮汨水寒,余光中感慨道:“忽来一阵悲风,这是屈原的作品《悲回风》吧?”在屈子祠中的屈原像前,余光中献上鲜花一束,低首下心鞠躬良久,神情至为庄严肃穆,这该是他视为“朝圣”的仪式吧……主人请余光中题辞,余光中说:“我来汨罗江和屈子祠,就是来到了中国诗歌的源头,找到了诗人与民族的归宿感。回台之后,我应该有好的诗文向屈原交卷。”沉思有顷,他以多年来一笔不苟的铁划银钩,在宣纸上挥写了如下的断句:
的终站就是诗人的起点?
昔日你问天,今日我问河
而河不答,只水面吹来悲风
悠悠西去依然是汨罗
2005年6月,77岁的余光中应大陆有关方面的邀请,到岳阳参加国际龙舟节。在会上,余光中带领众人齐诵他写的《汨罗江神》在《世界有条汨罗江》的歌声中,余光中焚祭屈原诗文,并与众人一起向江中抛掷粽子,将人们对屈原的怀念之情推向高潮。
黄维梁在一篇论文中谈到:“台湾诗人余光中对屈原的推崇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他不但直接称赞屈原的‘志洁行芳,而且将屈原置于世界文学的宝库中,将屈原与但丁、荷马等人相比较,认为屈原的作品是一切诗人的源头。余光中对屈原的推崇与屈原的爱国爱民是分不开的,而余光中自己也是爱国爱民的诗人。”
导语:作为朦胧诗派的主要代表人物,顾城诗歌突出的美学特征是“孤寂”。这种“孤寂”主要体现在诗人对童话世界和自然的深情抒写上,这种抒写,在现实层面是为了 “逃避”现实。顾城格外沉迷于“天国”的制作,他津津乐道于童心和自然的吟唱,着意构建一个独立于自我和现实之外的具有“孤寂美”的艺术世界。
一、顾城诗歌“孤寂美”的文本特征
(一)奔向彼岸世界
顾城在诗歌中直接描述了现实世界的庸俗无聊与丑恶污浊,并且表现出对这个此岸世界的厌恶与反感。对现实的不满与焦灼促使他一再表达对城市的精神叛逃,他说:“我不习惯城市……有时一面面墙不可避免地挤进我的诗中,使我变得沉重起来,我不能回避那些含光的小盒子和溶化古老人类的坩埚,我只能负载着它们前进,希望尽快走出去。”因为城市带给顾城的是狭窄、拥挤、肮脏的感受,所以他想逃出去,钻进自己构建的精神的象牙塔之中。
在放飞生命和灵魂时,顾城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在顾城幻想的自由世界里,自己是一位画家,喜欢画“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是一位歌者,“要唱自己的歌/唱到世界恢复了史前的寂寞”;还是个旅行家,要四处翱翔,“我把我的足迹/像图章印遍大地/世界也就溶进了我的生命” (《生命幻想曲》);甚至也是一只飞鸟:“飞鱼在海面上飞/张开透明的鳍翅/闪着星辉/它要脱离尘海/它要做自由的鸟类”(《鸟》)。对顾城而言,彼岸世界是他的藏身之处,是他的乌托邦,是他的天堂与理想。
(二)孤寂的童话世界
顾城诗歌最主要的也是被人们提得最多的一个特点,就是他作为“童话诗人”在诗歌中所表现出的童话情境。与同时期诗人相比,顾城显得与众不同,他的诗既不同于北岛的凝重冷峻和舒婷的细腻婉约,也不同于江河、杨练的气势恢弘。他的诗常以跳跃的短句,迷离的色彩、喃喃自语的独白,营造一个远离尘世的童话世界。没有人能脱离对现实世界的依赖,但顾城偏执地相信他能避开现实。对现实的抵触使诗人的身心充满了孤独寂寞感,这样的个性使他的创作进而也别具一格。
在诗人想象的童话世界中,“没有杂乱的市场”、 “没有众多的居民”,纯净的意象在作者虚构的画笔下涌动着。抛开世俗的顾城想保持儿时美好纯净的感觉,所以他将一切具有理想色彩的意象都溶进他的童话世界里,使这个世界与现实世界区分开来,他为自己营造了一个与世无争的、与自然为伴的、绚丽多彩并且富有传奇色彩的童话世界。顾城在幻想的独立王国里延续着童年的梦境,梦境的主人就是诗人自己,然而顾城依然是孤独的,他只能独自一人对着自己诉说着他的王国构成,除了一直乐在其中外,他几乎不可能找到现实的知音。
顾城以一颗童心生存于现实世界,却以一种成人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创造的童话世界,这样的.双重身份使诗人在两个世界中都以一种孤寂的状态生存着。
在《给一颗想象的星星》这首诗中,诗人用儿童的语言描写了一个孤寂童话世界:你为什么总在看我/你是孤独的/你没有天鹅星那么美丽/没有那么众多的姐妹 /从诞生起就是这样/这不是你的过错/然而,我是有罪的/我离开了许多人/也许是他们离开了我/我没有含笑花/没有分送笑容的习惯/在圣人面前经常沉默 /沉默,像一朵傍晚的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要什么,真的/合欢树又遮住一小半天空/猜吧,还有许多夜晚/“我需要你不再孤独” 。
诗的开篇以一个孩子的视角来看“星星”:“星星”是孤独的,而“星星”本应该是和“星星”们在一起的。 可以说,“星星”是顾城孤独心灵的寄托,诗人要告诉我们,世界应该是美好的,人类应该聚集在一起,互相帮助,心灵沟通,共创美好的生活。由于生存在这个世界里需要太多的代价去与人交往,如鲜花,笑容,而诗人“没有含笑花”“没有分送笑容的习惯”,只会“在圣人面前经常沉默”,所以诗人要离群索居远离尘嚣。在这首诗作中,顾城始终从儿童的视角来观察这个无序的、混乱的成人社会,对社会、对他人、对许多事物他都怀有一种不理解、难融入的想法。诗人最后的想法是变成一朵“云”,环绕在“星星”旁边,使“星星”“不再孤独”。从这儿,我们能感受到诗人内心充满的孤独、遗憾、悲伤和迷惑。
(三)大自然的眷念
自然和乡村作为人类永远的精神家园,曾是中外作家们歌吟不止、依依难舍的主题。顾城从小就对大自然有着浓厚的兴趣和超常的感悟。8岁时他即以一首题名《杨树》的小诗,写出了“我失去了一只臂膀/就睁开了一只眼睛”的奥妙诗句。在顾城的诗艺世界里,大自然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在顾城的诗中,自然万物是有感知的生命体,自然的一切可以和诗人对话,他们组成了一个别样的世界。诗人能看到“白昼的月亮呵/像冰山的心脏/静静飘浮在蓝天的海洋上”;诗人能听到“大块大块的树影/在发出海潮和风暴的欢呼”。在诗人的世界里,“烟囱犹如平地耸起来的巨人/望着布满灯火的大地/不断地吸着烟卷/思索着一种谁也不知道的事情”(《烟囱》) 。在这样的诗作中,顾城着力营造一个又一个真、纯、美的意境,它们远离尘世,和谐、友好而自在。顾城在创作体会里说“在我的周围成千的鸟对我叫着,我感到一种激动……它们都看着我”、“它们走了,我觉得在那个瞬间我好像聋了”。 值得注意的是,童心和自然在顾城的诗中其实是同质同构的,诗人的童心栖居于孤寂的自然环境之中,这两者表里相谐,物我交融,共同构成顾城诗歌艺术世界中的 “孤寂美”。
二.顾城诗歌“孤寂美”诗性特征的形成原因
(一)时代背景与作者的人生经历
顾城出生于1956年,童年及少年在文革中度过。
顾城对文学的感受非常早熟,六七岁时便出口成章,在诗人父亲顾工的单位引起轰动。而顾城真正创作的起点是12岁时随父亲下放到山东农村,虽然此次变动给他稚嫩的心灵又加上了一层阴影,但也为此,他走进了真正意义上的大自然,离开了那个纷扰和争斗的城市,到了只有“天籁的世界”。这是一个他酷爱的世界, “那里的天地是完美的,是完美的正圆形”,“天地间只有我,和一种淡紫色的小草”,他可以四处奔走,不受约束。“候鸟在我的头顶上鸣叫,大雁在河岸上睡去”,顾城可以任意舒展开自己的四肢和灵魂,忘情于那里的河滩、太阳,并在沙地上创作出他著名的《生命幻想曲》。
这个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 “任性的孩子”决定将“诗歌和生命”合二为一。1987年,顾城携妻出国,把现实生活予以诗化,远离世俗的生活,走进他的“天国”。在新西兰,顾城找到了一个未被污染的小岛――激流岛。他与妻子远离社会和人群,伐木建屋,养鸡种地,享受着在孤岛上自由自在的生活。然而在感情生活上,他却遭遇着一场混乱的爱情,在他和谢烨及英儿三人的恋情纠葛中,他一方面表示决不离开自己的妻子谢烨,一方面又要他的情人――英儿和自己终生厮守。一段时间之后,英儿和与顾城同甘共苦十年的谢烨同时离开了顾城。于是顾城只能像一个飘渺的灵魂,漂泊在无际的黑夜中,陷入到彻底的孤独之中。这种孤寂充分表现在他的《太平湖》《新街口》等几首诗中。
(二)诗人的阅读经验
如果说,时代的背景和人生的经历只是诗歌孤寂美产生的现实基础,那么,对中外诗歌的阅读、领悟与共鸣,则是顾城创作的驱动力,是他诗歌创作理念和诗歌美学风格形成的文化基础。
顾城说:“我喜欢古诗……我喜欢屈原、李白、李贺、李煜,喜欢《庄子》的气度,《三国》的恢宏无情,《红楼梦》中恍若隔世的泪水人生。”
顾城所列举出的中国古代诗人多具有浪漫主义气质。其中李白是中国古代最出色的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诗人。而浪漫主义诗歌中所表现出的对理想的向往,对自由的追求都成为顾城构建自己的诗歌中彼岸世界的直接推动力。比如李白诗中所流露的狂放不羁的自由心性,有“仰天长啸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 诗句,而顾城的诗歌中也有这样表达自由的句子:“让歌飞吧,飞吧/真正象野鸽子/自在的,自由的”(《北方的孤独者之歌》) 。李白的自由浪漫情怀,使顾城在放飞自由的这种诗歌意象的塑造中产生了不尽灵感,李白在追求自由的同时由于其追求纯净,桀骜不训也造成了他孤独的生存状态,这样的状态与顾城的孤独达到了一种叠合。
李贺诗中对现实与理想矛盾中的人生伤感的抒写,对他的神话世界的创设对顾城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顾城与李贺都有着青春年少时的不幸,都有着早醒而敏感的诗心,都在诗中表现着近乎病态的天才幻想,都创建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如李贺的《神弦》中构造的神话:“女巫浇酒云满空,玉炉炭火香冬冬。海神山鬼来座中,纸钱邃鸣旋风。相思木贴金舞鸾,攒蛾一嚏夏一弹。呼星召鬼歆杯盘,山魅食时人森寒。终南日色低平湾,神兮常在有无间。神嗔神喜师更颜,送神万骑还空山。”这首诗写神写鬼,在总体意境上使人觉得迷离幽暗,甚至险森可怖,创造了一个诞幻的境界,这样的幻景中的作者是充满孤寂感的。而顾城笔下的童话世界也是从中受到了不少激发,只是其诗歌所创设的孤寂的童话世界少了几分怪诞却多了几分梦幻。
在这样的意象中,洛尔迦是想通过对童心和自然的抒写来达到回归的目的,他对美的追求的别具一格的表达,启迪顾城找到了他的诗歌方向,他们意图构造童话世界和追求纯净的自然,都是处于孤独寂寞的情境中,表达着读有的孤寂美。
三。结 语
通过以上管中窥豹式的探析,我们可以发现,顾城诗歌“孤寂美”风格的成因是复杂的,既受到了童年的创伤记忆和乡村明丽风光、畸形恋爱的影响,亦有中国古典文学和西方文学的濡染。顾城的本身的孤寂是来自于对快乐和幸福的偏执的追求,为的是“使人们相信美,相信明天的存在,相信东方会象太阳般光辉,相信一切美好的理想,最终都会实现”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想法与现实的世界存在着巨大的矛盾,矛盾的碰撞使诗人的孤寂变得更加显著。正因如此,顾城的诗歌就因其“孤寂美”的创造而在中国当代诗歌史中成为一个特殊“徽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