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中国古代,最早提出财政预算思想的是谁
中国先秦至鸦片战争前历代思想家及典籍中关于管理国家财政经济的理论和原则。
“理财”一词最早见于《易·系辞下》,宋以后成为经常使用的经济范畴,清末曾以理财学作为经济学中译名之一。
先秦 中国古代许多重要的理财观点和原则,在先秦时期即已形成。
例如,在国家收入和支出的关系上,提出了“冢宰制国用,必于岁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
……量入以为出”(《礼记·王制》)的财政总原则。
从国家租税收入方面来看,先秦各家除商鞅坚持重税政策外,其余都赞成轻税政策,即所谓“薄赋敛”或“薄税敛”。
什一税成为各学派普遍鼓吹的理想税率,但也有主张二十而取一或更轻的税率。
各学派除墨家赞成征收关市、山林、泽梁之税外,一般都不赞成对之征课。
其中孟轲提倡对城市坐商、非生产性宅地、无职业者以及关卡和山林川泽均不征课,而在农业方面实行“野九一而助,国中什一使自赋”(《孟子·滕文公上》),即主张农业单一税。
在财政支出方面,“强本节用”基本上是先秦各家所共同遵奉的经济原则,并鼓励粮食储备。
先秦各学派在理财问题上有两种对立的见解:①主张“藏富于民”,即在使人民富足的基础上充实封建国家财政。
这是各派普遍接受的思想,尤以儒家的“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论语·颜渊》)这一观点为最有代表性,它体现了国家的租税收入总是来自人民以及培养税源的财政思想。
与此相关,先秦儒家特别反对财政上的“聚敛”,认为“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礼记·大学》)。
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已认识到从生产与消费的对比关系去考察对理财的影响,此即“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大学》)。
这句名言连同荀况所言“节其流”、“开其源”(《荀子·富国》)的理财原则,均为后代谈理财问题者必须遵循的原则。
②主张“国富民贫”,这是法家提出的观点,即不惜使人民贫穷以充裕封建国家财政。
这是战国中期以后才出现的理财观点,它反映了法家代表人物为建立统一的封建地主政权而在财政经济上的要求。
此外,先秦各项理财措施中,《禹贡》、《周礼》所体现的生产什么则贡纳什么的贡土所宜原则,按土地肥瘠、面积大小、位置远近或劳役轻重等为条件来规定税收率高低的租税负担平均原则;财政开支方面“以九式均节财用”(《周礼·大宰》),的专税专用思想;管仲根据土地好坏征收差额赋税的“相地而衰征”(《国语·齐语》)概念;范蠡和李悝建议由封建政府实行丰年征购粮食储存以待荒年发放的“平粜”或“平籴”政策;孟轲主张按“乐岁”和“凶年”的不同实际收获量进行征课而不赞成平均税率等等,均对后代理财思想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
较为突出的是,《管子》不仅主张“取于民有度”,反对“疆求”的征籍;而且提倡在国家财政上尽可能扩大经济收入以代替征税收入,诸如制定价格政策,官府经营谷物买卖,实行盐铁专卖等,作为充裕国家财政收入的主要手段。
这一经济政策在此后二千年封建国家一直发生相当作用,至于《管子》认为赋税征课须作到“见予之形,不见夺之理”,则表达了封建统治者在财政剥削上的欺诈巧取思想。
汉代 汉初的理财思想,主要是从巩固统一的封建地主政权出发,坚持中央财政权力的统一与集中。
特别是著名理财家桑弘羊根据先秦的有关理论和原则,制定和推行了盐铁官营、酒类专卖等重要财经政策和措施,并首创均输和平准(见均输、平准论),使“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史记·平准书》)。
耿寿昌依据先秦平籴思想而创立的常平仓制度,也成为封建时期的一项重要理财措施。
其他如贾谊的“积贮”主张,晁错的“贵粟”论和移民实边的周密规划,桑弘羊的屯田戍边建议等,均系本期内较突出的理财思想,多为后代封建社会理财家所称颂或引为典范。
西晋 傅玄面对着封建赋税繁重的客观事实,提出“至平”、积俭而“趣公”和“有常”的一套租税原则(《傅子·平赋役》),这是财政理论上的一个进步。
西晋占田制则体现了按劳动能力实现租税负担平均的首创思想,它在北魏均田制中得到继续和发展。
至于北朝苏绰(498~546)强调租税及差徭的“平均”,系指“不舍豪强而征贫弱,不纵巧而困愚拙”(《周书·苏绰传》)而言,这也是对传统的负担平均原则,作了新的解释。
唐代 由于社会经济的日益发展,唐代实行了一些重要的财政变革,如由封建劳役负担转变为实物或货币缴纳,由强制的征发转变为和买或和雇等。
杰出的理财家刘晏还在转运改革上以雇佣劳动代替强迫劳役,在盐法改革上以私商自由经营方式取代官府专卖,由此标志着理财思想上的重要转折。
特别是刘晏对财政与经济的关系有较明确的认识,注意培养税源,相信“户口滋多,则赋税自广,故其理财以爱民为先”(《资治通鉴》卷一百一十六)。
后来陆贽也强调征收赋税要在“家给”的基础上“敛其余财”。
他提出“厚人而薄财,损上以益下”的理财原则,因为“少损者所以招大益”,“暂薄者所以成永厚”(《陆宣公奏议·均节赋税恤百姓》),这符合封建国家的长远利益。
对于租税原则,刘晏主张“因民所急而税之,则国足用”(《新唐书·食货志四》),并在实施中力求做到“知所以取,人不怨”(《刘晏传赞》)。
韩愈(768~824)则将工作器具和商通货财看成与农出粟米麻丝一样,同为租税的来源。
这是对农业单一税思想的否定。
另外,本时期内财务行政概念的周密化,如由封建国家统一掌管所有财政支出,颁发“长行旨条”以为各项财政收支的原则性规定(《唐六典三》),国家财政稽核职能的独立等,也是唐代中央集权的发展在财务行政上的反映,并对后代封建财政具有不同程度的启发作用。
尤其是,杨炎除坚持封建国家公赋应独立于封建君主的个人私藏外,第一次提出“凡百役之费,一钱之敛,先度其数而赋于人,量出以制入”(《旧唐书·杨炎传》)的新财政原则。
这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最早的创见。
他建议的两税法中所体现的简化财政手续、以货币定税额、以财产多寡确定纳税人负担能力等原则,亦属于理财思想上的发展。
此外,李珏考虑到税率对价格从而对人民生活和课税品销售的经济影响,认为重税未必能增加收入,轻税未必就减少收入。
李翱(772~841)则从税率高低会影响到劳动生产率的另一角度出发,得出“人皆知重敛之可以得财,而不知轻敛之得财愈多”(《平赋序》)的相似结论,都是本时期值得注意的理财思想。
宋以后 从宋代起,有关理财问题的议论逐渐增多,但一般仍因袭先秦以来的传统论调而鲜有理论原则上的发展。
最突出的是地主阶级思想家中越来越多的人顺应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对传统的讳言理财思想表示怀疑或进行批判。
宋初李觏主张“贤圣之君,经济之士,必先富其国焉”(《李觏集·富国策第一》),已开其端绪。
王安石则明确指出:“政事所以理财,理财乃所谓义也”(《王临川集·答曾公立书》)。
南宋叶适的批判态度更加鲜明,甚至宣称:“古之人未有不善理财而为圣君贤臣者也”,并进一步指出“理财与聚敛异”(《水心别集·财计上》),一味搜刮并不等于理财。
他还否定什一税为“中正之制”,指出后来的课税是“因其自有而遂取之”,不应该“合天下以奉一君”(《习学记言序目·周礼》),这是富于启蒙意义的。
对于传统的“量入为出”原则,他也认为须首先考虑“所入”是否合理。
收入如果横征敛而来,则“财既多而国愈贫”(《水心文集·上宁宗皇帝札子》)。
此后,进步思想家谈论理财已蔚然成风,即使一些保守学者也不得不承认理财的重要性,只是仍较偏重于对仁义等封建道德的宣扬。
在如何理财问题上,宋以后存在着各种不同观点宋代王安石主张理财要同整个社会生产相结合,“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王临川集·上仁宗皇帝言事书》);郑伯谦提出理财只须考虑国家财政支出,“非理其入”,“非理天下之财”(《太平经国之书·理财》)等等。
明代丘将儒家传统的理财思想作了综合阐释,强调“理财者,乃为民而理,理民之财尔”,故富国“必先理民之财,而为国理财者次之”。
对于生财与理财二者的关系,则指出“有以生之而财之源生生不穷,有以理之而财之流陈陈相因”(《大学衍义补·总论理财之道上》)。
宋以后理财思想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随着封建社会内部商品经济的发展,国家专卖和经济干涉政策倾向日益削弱。
如盐、茶、酒等以往多由官府专卖或控制的事业,逐渐变为招商承办或让私商自由经营,而封建国家只收取捐税或凭证费,愈到封建后期,这种倾向愈加明显。
此外,两宋以来在封建国家的财政措施中广泛采用雇佣形式,这也体现了理财思想方面较唐代后期更加显著而突出的发展和变革。
就具体理财措施而言,宋以后在漕政、盐政和水利等问题上不断出现一些新的建议,元明以来还产生许多这方面的专家。
由于封建财政愈益集中,国家的“会计”制度也日益受到重视。
南宋郑伯谦建议将主管会计稽核之职与主管财务行政之职分别由不同的官司掌管,并使前者权位高于后者,以便能充分执行其“纠察钩考”的会计监督职能(《太平经国之书·会计上》)。
又自北宋政府实行“凡一岁用度及郊祀大费,皆编著定式”(《宋史·食货志·会计》),以作为财政开支的准则之后,明代丘进一步提出编造年度财政收支的周密步骤,颇类于近代国家预算的编制程序。
2019年全国财政支出决算表-9页word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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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单位:亿元|项 目|预算数|决算数|决算数为预算数的%|决算数为上年决算数的%|一般公共服务|9317.79|9164.21|98.4|110.6|外交|270.64|250.94|92.7|104.2| 其中:对外援助|138.87|132.96|95.7|105.9| 国际组织|36.57|36.22|99.0|101.5|国防|4806.86|4951.10|103.0|118.4|公共安全|4870.19|4744.09|97.4|116.9| 其中:武装警察|773.99|866.29|111.9|130.4| 公安|2480.03|2354.89|95.0|114.4|教育|10946.63|10437.54|95.3|115.8| 其中:普通教育|8662.20|8190.67|94.6|115.9| 职业教育|903.55|908.88|100.6|121.9|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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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衣缩食、省吃俭用、克勤克俭 、艰苦朴素、省吃细用一、节衣缩食 [ jié yī suō shí ]【解释】:节、缩:节省。
省吃省穿。
形容节约。
【出自】:汉 司马迁《史记·贷殖列传》:“能薄饮食,忍嗜欲,节衣服。
”【译文】:能减轻饮食,控制嗜好,节约衣服二、省吃俭用 [ shěng chī jiǎn yòng ]【解释】:形容生活简朴,吃用节俭。
【出自】:清·吴敬梓《儒林外史》第四十七回:“虞华轩在家,省吃俭用,积起几两银子。
”三、克勤克俭 [ kè qín kè jiǎn ]【解释】:克:能够。
既能勤劳,又能节俭。
【出自】:周 先秦诸子《尚书·大禹漠》:“克勤于邦,克俭于家。
”【译文】:勤劳于国,勤俭在家四、艰苦朴素 [ jiān kǔ pǔ sù ]【解释】:指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作风。
【出自】:近代 姚雪垠《李自成》第一卷第十七章:“为实现这一远大的政治目的而在生活上竭做到艰苦朴素。
”五、省吃细用 [ shěng chī xì yòng ]【解释】:形容生活简朴,吃用节俭。
同省吃俭用。
【出自】:清·吴敬梓《儒林外史》第四十七回:“虞华轩在家,省吃俭用,积起几两银子。
”
经济问题
GDP的定义是:一定时期内(一个季度或一年),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中所生产出的全部最终产品和提供劳务的市场价值的总值。
简单说就是最终产品和劳务数量乘以平均价格的总和。
GDP的增长可能由于产出增加而增长的,也可能由于是平均价格提高而增长的(即CPI的提高,高到一定程度就是通货膨胀)。
拉动GDP增长的三驾马车:消费,出口,投资计算方法:1.生产法:GDP=∑各产业部门的总产出-∑各产业部门的中间消耗 2.收入法:GDP=∑各产业部门劳动者报酬+∑各产业部门固定资产折旧+∑各产业部门生产税净额+∑各产业部门营业利润 3.支出法:GDP=总消费+总投资+政府支出+净出口(C+I+G+X-M)。
一般最常使用支出法或收入法。
希望采纳
中国通货膨胀案例
1988:通胀“失控”根据吴敬琏的回忆,在1988年2月的十三届二中全会前后,理论界曾发生过一次关于通货膨胀的争论。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薛暮桥、马宾、吴敬琏和社科院副院长刘国光均认为,通胀已成当前经济的“最大敌人”,必须着手治理。
而厉以宁以及国家体改委所属的体改所的一些学者则持相反观点,决策层也持后一种意见。
1988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一改历年以农业问题为主题的惯例,专讲宏观经济问题。
文件指出,“1987年实现了有效益的增长,速度高而无通货膨胀的危险”、“对物价问题要进行科学的分析”。
当时的决策层认定,当前物价问题的焦点在食品,而不是别的东西。
而食品价格之所以上涨,说到底是因为供给不足。
在《中国当代经济改革》一书中,吴敬琏写道:领导上惑于“通货膨胀无害论”的观点,仍然认为1987年的问题不是总量问题,而只是由于农业生产的局部问题。
但是,吴敬琏仍然没有退缩。
1988年4月26日,吴敬琏和他的助手李剑阁给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领导写了一份研究报告,题目为《控制需求,疏导货币,改革价格》。
文中,他们重申了吴在1985年就提出过的“管住货币,放开价格”的政策主张,也就是说,进行价格改革势在必行,但是只有在“管住货币”的情况下,价格改革才有可能成功。
他们认为,在当前这种情况下,用价格管制的办法是难以维持的。
根据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联邦德国和日本的经验来看,“管住货币,放开价格”是“唯一可能获得成功的选择”。
价格改革适时推出虽然艰险,舍此却别无他途,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困难和风险会越来越大。
因此,他们写道,价格改革这个关“早晚要过,迟过不如早过,长痛不如短痛,贵在当机立断”。
然而,他们的论述重点还在于控制需求和管住货币。
他们指出,在多数人认识到价格改革既不能绕过,也不宜推迟以后,下述的可能性就会增大,即领导层在不改变扩张性货币政策的条件下做出积极推进价格改革的决策。
但是,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成功可能性很小的选择,因为在需求膨胀和待实现购买力大量积累的情况下,对价格作较大的调整和放开部分产品的价格,有可能引发严重的通货膨胀”。
在研究报告中,他们还列举南斯拉夫几次价格改革的案例,说明由于没有改变导致需求膨胀的经济体制和没有采取反膨胀的宏观经济政策,“结果都因物价暴涨超过了社会承受能力而不得不终止改革,重新冻结物价”。
吴敬琏们的观点仍然没有得到最高层的采纳。
仅仅几个月以后,他们所描述的场景就在中国出现了。
1988年4月,全国七届人大召开,原国务院主要负责人转任中央军委副主席,李鹏出任新一届的国务院总理。
到了5月上旬,中央领导发生了突然的变化。
时任总书记提出启动物价“闯关”。
“闯关”的意思是,在短期内迅速理顺紊乱的价格体系,从而让经济运行趋于正常。
由于体制内外落差很大,价格一并轨,势必会导致物价在一定时期内的上涨,所以,这是一个凶险的“关”,而且必须以“闯”的方式才可能顺利通过。
这是一个有着巨大风险和争议的经济决策。
吴敬琏日后分析,根据决定“闯关”的领导人当时的讲话,他之所以下决心“闯关”,是为了消除“双轨制”所滋生的腐败现象。
而在做决策时,对通货膨胀的危险性估计不足。
吴敬琏认为,这一判断是导致“物价闯关”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是30多年的改革史上最为混乱和令人叹息的一幕。
5月16日到1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制定了物价改革方案,宣布用5年时间把物价放开。
为此,国务院建立了物价委员会,以国务院副总理姚依林为主任。
在政治局常委会闭幕的5月19日,新华社向全国发表通电称,“中国的物价改革是一个大胆行动,要冒一定的风险,但是中央有信心把这件事办好……”以此为标志,打响了启动“物价闯关”的信号弹。
也是在5月19日这一天,接见一批前来北京参加一个国际经济讨论会的外宾。
他在讲话中提出改革也要过五关斩六将,过价格这一关很不容易,“但物价改革非搞不可,要迎着风险,迎着困难上,十全十美的方针、十全十美的办法是没有的”,“我总是告诉我的同志们不要怕冒风险,胆子还要再大些。
如果前怕狼后怕虎,就走不了路”。
交谈中,一位拉丁美洲的国家银行行长应和说:“这叫做长痛不如短痛。
”说:“你说得对,长痛不如短痛。
”不过,接见外宾时的这段讲话在当时并没有发表。
5月25日至27日,时任总书记召集中央10多个部委的领导人开会,商议价格改革事宜,与会者中有两位经济学家,是刘国光和吴敬琏。
会上,各部委领导都同意立即进行“物价闯关”。
刘国光提出不同意见,他认为,由于连续几年的物价上涨,民众的通货膨胀预期正在形成,年初开始,各地已经发生了零星的抢购风潮,如果立即进行价格改革,势必促使通货膨胀预期完全形成和爆发全面的抢购风潮,所以,应当先用一两年时间治理好经济环境,再来进行价格改革。
总书记对刘国光的意见不以为然,他说,你们这些经济学家的思想就是有框框,以为高速度一定会有高通胀,要求先治理环境,再放开价格。
他援引韩国的经验说,韩国就是先通膨,后治理,打“时间差”,实践证明这是成功的经验。
吴敬琏觉得总书记所讲的道理不对,也加入了争论。
他说,刘国光所说的基本道理是对的。
打“时间差”要以居民还存在货币幻觉、没有形成通货膨胀预期为前提,这时多发票子他们不会马上作出反应。
但是,4月份开始已经出现了储蓄负增长和零星抢购,所以,在这种宏观情况下实施激进的价格改革方案,可能会使通胀预期完全形成并出现银行挤兑和恐慌抢购。
至于韩国,朴正熙搞“重化工业运动”以为打“时间差”是个好主意,结果造成严重通货膨胀,政局动荡,朴正熙的命都送掉了,这种教训不能不汲取。
领导也不同意吴敬琏的意见。
于是,两位学者与领导之间发生激烈的辩论,以至于争得脸红脖子粗,10多位部长们在一旁面面相觑。
在第二天的讨论会上,气氛缓和了下来。
领导人还是坚持他的观点,认为通胀根本不可能发生,而且即便发生了,也不可怕。
他谈到,体改所的一行人正在拉丁美洲考察,他们发回很多电报,说拉美的通胀率高达百分之几千,可是经济还是在发展。
他还举例说,前些日子阿根廷总统阿方辛访华,当他得悉中国的通货膨胀率时说,你们这点通胀算什么,如果能像你们这样,我就谢天谢地了。
后来才知道,当时体改研究所的一行人正在拉丁美洲访问,他们从大使馆给总书记和国务院领导人发来电报,力陈高通货膨胀没有什么可怕,拉美的经济十分繁荣。
至此,立即“闯关”的决策敲定。
从上述的这些细节以及综合后来的其他史料可以看到,在赞成进行价格改革的人士中实际上存在着两种意见。
第一种是薛暮桥、刘国光和吴敬琏的意见,他们都认为应当先治理经济环境,然后再进行价格改革,只不过对治理的力度和所需时间有不同的估计。
刘国光认为要花两年时间;吴敬琏则认为,只要力度足够,不需要两年。
第二种是立即进行“闯关”的意见,他们认为通货膨胀要么不会产生,要么并不可怕。
争论的结果是,第二种意见被采纳执行。
当时的决策层对立即“闯关”所可能引发的市场和社会动荡竟没有去设计一个防范性的预案。
用吴敬琏的话说,“根本不相信物价会飞涨”。
争论至此仍未结束。
5月30日,国家体改委召开经济体制改革中期规划研讨会,期间,专家们也自然讨论到迫在眉睫的物价改革问题。
6月1日,国务院总理李鹏接见与会专家,各个方案的代表吴敬琏、厉以宁、张卓元、王珏、吴树青等5人发言。
从当时发出的会议简报可以看到,他们均支持进行物价改革。
吴敬琏和张卓元都重申了治理环境、防止通胀的必要性。
厉以宁则谈到,可以利用政府手中掌握的金(黄金储备)、木(国有房产)、水(引进外资)、火(国有工厂)、土(土地使用权)和人(户口)等六种资源,通过出售黄金和房产、发行国营企业股票、卖掉小企业、有偿转让土地使用权和卖户口等办法,防止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
8月,北戴河政治局会议正式公布“闯关”决定,确定5年理顺价格方案,前三年走大步,后两年微调,计划5年物价总计上升70%~90%,工资上升90%~100%。
这个“闯关”政策一公布,迅速震动全国。
从当月开始,全国中心城市的猪肉和其他肉食价格以70%左右的幅度上涨,其他小商品迅速跟进。
出乎决策层预料的是,“物价闯关”很快就呈现全面失控的可怕趋势,各地物价如脱缰的野马,撒蹄乱窜。
当时,全国居民的存款为3 000亿元(1992年为一万亿元,2008年为24万亿元),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但是由于公众的看涨恐慌心理,却造成全国性的抢购风,这似乎应了凯恩斯的那句名言,“社会心理决定了人类的永久的经济问题”。
根据当时的报纸报道,“人们像昏了头一样,见东西就买,既抢购保值商品,也抢购基本消费品,连滞销的也不放过,电视机有图像就抱,电风扇能转就买,电冰箱有冷气就要”。
不同寻常的是,民众的抢购已经与实际的供求脱节,以电扇为例,当时全国有200多家电扇厂,年产量达3 400万台,成为世界最大的生产国,从两年前开始,国内产销就出现供大于求的状况,电扇积压非常严重,但是在抢购风中,国内仓库里的所有电扇均被一抢而空。
8月下旬,上海抢购狂潮进入最高潮,市政府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实行凭票供应食盐和火柴,铝锅只能以旧换新或凭结婚证和户口证申请购买。
8月27日晚,中央总书记召开紧急会议,宣布暂停物价改革方案。
8月30日,国务院正式发布通知,下半年不再出台新的调价措施,下一年的价格改革也是走小步,工作重点从深化改革转到治理环境、整顿秩序上来。
1988年秋季爆发的这场物价暴涨和全面抢购,被认为是1978年改革以来最大的一次经济失控。
国家物价局的《中国物价年鉴》记载:“1988年是我国自1950年以来物价上涨幅度最大、通货膨胀明显加剧的一年。
在国家计算零售物价指数的383种商品中,动价面达95%以上,全年零售物价总指数比去年上升18.5%,这个上升幅度又是在持续3年物价累计上涨23.7%的基础之上。
”在吴敬琏看来,后来实施的“闯关”方案—在通货膨胀政策下放开价格的做法太过鲁莽,他在晚年口述史中说,“这就叫不幸而言中,因为物价飞涨和全民抢购是可以预见到的、一定会出现的事情”。
据《薛暮桥回忆录》记载:“1988年12月1日,时任总书记找我、刘国光和吴敬琏去谈话,表示接受我们对他的批评,说最近这一年犯了通货膨胀的失误。
我说不是一年,至少已有3年。
国光和敬琏也谈了自己的意见……但已造成相当大的损失,使改革走了一段不必要的弯路。
”1988的“物价闯关”失败,是中国经济改革史上最让人沮丧的一个事件,它的搁浅极大地改变了中国现代化的路径。
“闯关”失败后,宏观经济陷入紊乱,全国上下弥漫着阴郁的紧张气氛。
相关资料:1987~1988年是一个经济扩张的阶段。
以1985年的物价指数为基点,1986年的物价指数上涨6.0%,1987年的物价指数上涨13.7%,1988年的物价指数上涨34.8%。
此次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依然是政府为了满足社会固定资产的投资增长要求和解决企业的资金短缺问题,从1986年开始加大政府财政支出,不断扩大政府财政赤字,与此同时,为了解决政府赤字问题,货币连年超经济发行,到1988年第四季度,市场中的货币流通量为2134亿元,比上年同期上涨46.7%。
由于货币的超量发行,市场货币的流通量剧增,引发了物价的猛烈上涨,货币贬值。
由于当时政府着开放了名牌烟酒的价格,导致了居民的不确定性心理预期,引发了1988年8月中旬的抢购风潮和挤兑银行存款的现象。
1988年第四季度末的零售总额比上年同期上涨20.3%,8月份银行存款减少了26亿元,官方宣布的通货膨胀率达到1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