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描写“山林幽静”的诗句有哪些
唐代山水诗派主要以山水景物作为审美对象,作为创作题材,但实际上是在山水中“安置”诗人的幽独的心灵。
这派诗人的篇什咏读既多,你就会发现在山水物象的描绘中,诗人那绋独孤寂的身影,似乎无所不在。
最为突出的便是刘长卿的作品,常常出现的是自来自去,幽独自处的身影。
有时不是写诗人自己,是写别人的形象,但细读之,就会发现那不过是诗人心灵的投影。
如《送灵澈上人》:“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荷笠带夕阳,青山独归远。
”这似乎是写灵澈禅师,实际上却是诗人幽独情怀的外射。
再如《江中对月》:“空洲夕烟敛,望月秋江里。
历历沙上人,月中孤渡水。
”在一片澄明而迷蒙的月光中、秋江里,“沙上人”静消消地独自渡江,诗人偏爱这类意象,不能不说是由创作主体的幽独心态决定的。
在长卿诗中,即使是仅从字面上看,就可以随处看到“孤”“独”这类诗句。
如“独行风袅袅,相去水茫茫”,“悠悠白云里,独往青山客”、“片帆何处去,匹马独归迟”,“江海无行迹,孤舟何处寻”,“人语空山答,猿声独戊闻”。
“芳时万里客,乡路独归人”。
实际没有办法多举,到处都是,诗人的幽独情怀是一望即知的。
岂止是刘长卿,这派诗人多在山水描写中寄寓幽独心境。
孟浩然《涧南即事贻皎上人》:“约竿垂北涧,樵唱入南轩,书取幽栖事,将寻静者论。
”《岁除夜有怀》:“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
”王维《答张五弟》:“终南有茅屋,前对终南山,终年无客常闭关,终日无心长自闲。
”《秋夜独坐》:“独坐悲双鬓,空空欲二更。
”《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韦应物《寺居独夜寄崔主簿》:“幽人寂不寐,木叶纷纷落。
寒雨暗深更,流萤度高阁。
坐使青灯晓,还伤夏衣薄。
宁知岁方晏,离群更萧索。
”《善福寺阁》:“残霞照高阁,青山出远林。
晴明一登望,潇洒此幽襟。
”韦的名作“《滁州西涧》:“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似写“幽草”,实则是“幽独人自伤怀抱。
”柳宗元《禅堂》:“发地结青茅,团团抱虚白,山花落幽户,中有忘机客,涉有本非取,照空不待析。
万籁俱缘生,杳然喧中寂。
心境本同如,鸟飞无遗迹。
”不仅写出了自己被贬之后的幽独处境,而且道出了禅观对这种心境的影响。
陶渊明诗意境 这么多表现幽独情怀的诗篇出现决非偶然,几乎成为这派诗人的共同心态。
回过头来又可以使我们意识到他们更多地以山水为题材写诗,并非为了摹写山水形貌,而是为了在一方山水物象中,寄寓幽独的情怀。
他们渲染山水的宁静与远离尘世喧闹,正是为了寄托一颗幽寂的诗魂
与此密切联系的,就是唐代山水诗人创作中那种共同的特点,静谧的氛围。
诗人们在写山水物象时不约而同地烘托山水之静,而没有谁在写它的喧嚷。
实际上写山水也正是为了写这种遗弃尘世的静谧。
同时写风声、水声、虫声、林声……,却是为了更加反衬其静。
王维《过香积寺》、“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泉声,更显得深山古刹的静谧。
《秋夜独坐》中:“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
”《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
”这些诗中的果落、虫鸣、鸟声,恰恰是为了反衬山林的极度静谧。
诗人是孤独的,似乎这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他用心谛听着大自然的心律。
孟浩然、常建、刘长卿等人的诗作,也都以十分静谧的氛围来写山水。
如孟诗《寻香山湛上人》:“松泉多逸响,苔壁饶古意,谷口闻钟声,林端识香气。
”《宿业师山房期丁大不至》:“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樵人归欲尽,烟鸟栖初定。
”常建《白湖寺后溪宿云门》:“洲渚晚色静,又观花与蒲。
入溪复登岭,草浅寒流速。
圆月明高峰,青山因独宿。
松阴澄初夜,曙色分远月。
”刘长卿《秋日登吴公台上寺》:“野寺来人少,云峰水隔深。
夕阳依旧垒,寒磬满空林。
”《寻南溪常山道人隐居》:“一路经行处,莓苔见履痕。
白云依静渚,春草闭闲门。
”这类例子甚多,是没有办法尽数列举的。
静谧的氛围,是山水诗人的一个突出特点。
这与禅有什么关系
有的。
禅宗之“禅”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禅那”的修习方式,突出地表现为反对、废弃坐禅,但有一点是一脉相承的,那就是对“心”的修养──不过修养方式不同罢了。
禅宗不再限于静坐凝心,专注观境的形式,进一步摆脱了心对物的依附关系,把心视为万能之物。
禅毕竟是避世的,它尽管可以混迹于尘俗之中,但要取得一份心灵的自在,“参禅学道,须得一切处不生心。
”(《黄蘖宛陵录》)“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坛经》),对一切事物采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实际上还是一种“驼鸟政策”。
禅又是一种对于自己内心世界的返照,于外间世界的风云变幻不取不舍,而以本心为独立自足的世界。
这种对内心世界的返照和体认,必然带来的体验的独特性。
参禅者的内心是孤寂的、幽独的。
唐代山水诗派诗人们的幽独情怀,是与“安史之乱”前后的社会巨大变革有极大关系的。
唐王朝从鼎盛的峰巅跌入了一个幽深的峡谷,亲身经历了这场大变乱的诗人们,热情凝结了,心态幽冷了,由外向投射转入主观内省。
其社会原因是主要的。
但是,诗人们在与禅的接近中,与禅的反照内心一拍即合,于是在幽独情境的描写抒发中,就参入了相当多的禅的底蕴,像柳宗元的《禅堂》、《晨诣超师院读禅经》、王维的《鹿柴》、《过香积寺》、《终南别业》等,都是相当显豁的例子。
禅家尽管一再宣称“行住坐卧,无非是道”,而实际上,还主要是在静谧山林中建立寺院,在生灭不已的朝晖夕阴、花开花落中“妙悟”禅机的。
禅僧乐于与大自然打交道,倾心于禅的士大夫也乐于栖息于山林,至少是暂时获得一份心灵的宁静。
王孟一派诗人,把山写得如此空明静谧,实非偶然,这与他们的禅学习染有直接关系。
其实,山水中的静谧氛围,并非全然是客观描写,主要是一种心境的建构。
“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坛经》)禅是以心为万物之本体的,所谓“静”,只是一种心灵之静。
大乘佛学以“心静”为“静土”,“菩萨欲得净土,当净其心。
随其心境,则佛土净”(《维摩诘经·佛国品》),把“净”易为“静”,道理全然是一样的。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
心远地自偏。
”陶公的《饮酒》,说明此意最为恰当,又安知其中没有大乘的影迹
禅与唐代山水诗派的关系很深,也难一一说明;而山水诗派的艺术精神,其形成因素也决非一端,禅的影响也只是一个侧面,然而,从这个视角所进行的透视,会有补于对唐代山水诗的深一层理解。
编辑本段风格评价 “山水含清晖,清晖能娱人”(谢灵运《石壁精舍还湖中作》)。
“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其实还有一种因果关系,就是“乐水者智,乐山者寿”,这样说似乎可以充分显示山水怡情养性的功能。
另外,与山水亲近还可丰富知识,培养和提高审美情趣以及模山范水的能力。
古今诗文大家、艺术巨匠大抵都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经历。
“读万卷书”正好可以弥补“行万里路”的不足。
由于受种种条件的限制,人们无法遍览全国各地的山水胜迹,便可持山水诗集为“卧游”之具,作纸上的观瞻。
这间接得到的知识和印象,与亲身所历、亲目所见自然隔了一层,但收获往往更快捷,也更精粹。
《王维 孟浩然诗选》 1、优秀的山水诗大都具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特征。
所谓“诗中有画”,就是用画笔把山水风物中精深微妙的蕴涵点染出来,使读者获得直接的审美感受。
如孟浩然《秋登万山寄张五》,把登高的“怡悦”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
相望始登高,心随雁飞灭。
……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
”其中有诗人自己登山的身影,有想象中北山隐者张五的怡悦之情,还有阔远的视野以及闪烁于其间的种种景物。
它的突出特点就是表现在一个“远”字上,用远景烘托远意。
“远意”没有明说,只是影影绰绰地表现在“心随雁飞灭”的描摹上。
勾画远景的笔墨也不多,却很有层次,显示出和谐的韵律与虚静阔远的美,像“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清新淡远,与隐者(包括诗人自身)恬淡高远的情趣相表里,几乎达到天然凑泊的完美境界。
2、好的山水诗总是包涵着作者深刻的人生体验,不单是模山范水而已。
如“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王之涣《登鹳雀楼》)以理势入诗,兼有教化和审美的双重功能,它表现出的求实态度和奋进精神,对读者无疑是有力的鞭策和激励。
又如“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王籍《入若耶溪》)除生动再现山林特有的幽静氛围,还揭示了矛盾的对立统一关系,显然有启迪智慧、拓展襟怀的作用。
其它方面的例子还很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王维《汉江临泛》)是执简驭繁、化难为易的范例。
远水不可视之以目,却能表达得如此气势壮阔。
为雨幕所笼罩的山色朦朦胧胧,无法分辨,诗人用“有无中”三字予以示现,精当无比,显示出非凡的观察、体验和表达的功力。
” 3、山水诗艺术风格,以淡远最为突出,诗人以恬淡之心,写山水清晖,意境悠远,词气闲淡。
前代诗论家不约而同地谈到这派诗人的淡远风格。
胡震亨引《震泽长语》中说:“摩诘以淳古澹泊之音,写山林闲适之趣,如辋川诸诗,真一片水墨不着色画。
”无非是言其“淡”。
胡应麟把王孟与高岑相比较:“王孟闲淡自得,高岑悲壮为宗。
”(《诗薮》)胡震亨又引徐献忠评孟浩然语:“襄阳气象清远,心悰孤寂,故其出语洒落,洗脱凡近,读之浑然省近,真彩自复内映。
虽藻思不及李翰林,秀调不及王右丞,而闲澹疏豁,悠悠自得之趣,亦有独长。
”(《唐音癸签》)“淡远”,是这派诗人的共同风格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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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的“诗佛”王维尤以其清幽淡远空寂超旷的的山水诗而传诵千古,王维的山水诗崇尚写意,追求韵味与情感的最高艺术,大有“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妙处,也有“言外之意,味外之旨”的无穷品味。
王维的饱有禅味的山水诗,被历代理论家们推崇备至。
陆时雍在其《诗镜总论》中写“摩诘写色清微,已望陶谢之藩矣……离象得神,披情著性,后之作者谁能之
”王维对中国的山水诗发展确有较大影响,而他的山水诗的成就,是和他的把禅学理念演化为自己诗歌创作指导思想,把禅人参禅悟道的某些方式引进诗歌创作有关的,而也正是他诗中的禅理禅趣,构成了其空灵流动的诗歌意境。
本文试就禅与诗的结合,南宗禅的禅学理论对王维山水诗的影响以及互动作用,对后世诗歌、理论发展的意义等方面,进行简要的分析。
一、宗教理念与审美体验的融合 王维生活在盛唐时期,中国佛学已经发展到了全面成熟的阶段。
当时,不近天台、三论、唯识诸宗已经具备了完整的理论体系,南禅也确立了相当成熟的核心思想。
王维与禅的关系当然是最为密切:王维是中国文学史上唯一享有“诗佛”之称誉的诗人。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佛学理论修养非常精深,历史上很少有诗人能够企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能坚持较为严格的宗教实践,通过对禅门妙法的透彻参悟,深得禅家三昧,以至有些诗达到了“字字入禅”的境地。
当然,王维的禅学理念与审美体验的融合也还是有多方面的促成因素的。
首先最重要的原因是南禅的发展,达摩把禅传入中国后经六祖慧能,使这种“不立文字”,重于内省的宗教体验与文人市井更加接近了。
南禅的三境界:其一“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其二“空山无人,水流花开”;其三“万古长空,一朝风月”;这些感悟对后对世界的关照,使生活中现世的世界象镜象一样,如相中之色,水中之花,发生了改变,其本身获得了从世俗事物之中解脱后的自由感:禅,更关注人的心境,这时便在审美的层次上和文学发生了关联,它体现在王维的隐逸精神方面。
王维也是一个向内心深度开掘的文人。
他身上的隐逸文化有着精粹的体现。
如:禅宗的“放舍身心,令其自在”对王维的隐逸人格有着三方面的影响:第一,它是以积极主动的出世与消极被动的抗世相结合的姿态来对待现实的社会生活;第二,它是一种情绪化的、悲剧性的、“超常”的人格精神;第三,它追求一种精神自由,重视生命意义,甘于孤独沉寂的人格精神。
这里可以列举王维在19岁时所创作的《桃源行》,在这首诗中,王维超越了陶渊明的“结庐在人境”,而着意塑造了另一个“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清溪不见人”,“平明闾巷扫花开,薄暮鱼樵乘水入”的境界。
这已经是一种文人雅士对于内心禅意境界的向往,有着精巧典雅的格调,也有着幽深高远的文化气了。
逸本来就是从隐逸风尚中超拔提升出来的,它超然、悠然、隐遁、空灵的旨趣最自然不过地表现了隐逸的人格精神中的另一种气度。
隐逸文化与禅宗结合,使王维的诗由城市的喧嚣走向山野的宁静及孤寂的文化,更注重将自然美、人的美和精神美提升到人格精神的层面,从艺术的角度,这无疑是一种进步。
由于与禅学理念的互渗与交融,王维的对于淡泊生活的追求更呈现出一种深奥的冥想,更是一种悠然的心境,已不再不同于陶渊明的“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沾衣不足惜,但使愿无违”,而是要达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的审美体验之中去。
在这一层次讲,王维把禅学的理念应用于他的山水诗,使山水诗的思想意蕴、更加幽冥了。
其次,宗教体验其所以能在王维这里高度融合,除了宗教体验本身就具有审美体验的内涵这一因素外,还与王维本人对解脱方式有关。
他在《山中示弟》中说:“山林吾丧我”,在《饭覆金山僧》诗中更明确地说:“一悟寂为乐,此身闲有余。
”王维的母亲信佛,王维本人也许与许多僧人有往来,他的字摩诘,出自佛教经典《维摩诘经》,根据近代国学大师陈寅恪先生的考证,“维摩诘”是除恶降魔的意思,和他那些散发着淡淡禅意的山水诗相映成趣。
王维有意将自己一生的悔恼痛苦消除泯灭于佛教这个精神王国和幽寂净静的山林自然境界之中。
换言之,空门山林、寂静之乐就是他解脱烦恼痛苦的最好方式,这样,它就必然要通过宗教体验和审美体验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禅悟这种中国特有的宗教体验的目的即是为了明心见性,而中国文人徜徉于大自然中优游山水之审美体验也往往是为了得到一种“与天和谐,谓之天乐”(《庄子,天道》)的“天人合一”的至高和洽之境界。
另外,王维一生的仕途都不很得意,十五岁即离家赴都,在长安“游历诸贵之间”,以自己的才能知名于上流社会,然在官场又屡遭排挤,内心极为痛苦“心中常欲绝,发乱不能整。
”(《林园即事寄舍弟沈》),在理想破灭的严酷现实面前,诗人即不愿同流合污,又感到自己无能为力,出路何在
他要在宗教体验中寻求一种解脱,自然会有这样的句子出现“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叹白发》)。
王维的审美体验就与他的禅学理念很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
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之所以能在王维的山水诗中得到融合统一,也是因为二者可以相互作用。
王维是深谙“真空妙有,无异无碍”的禅家三昧的。
他说:“碍固为主,去空宁舍宾”(《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兼示学人二首》其一)。
所以他十分注重观有悟空,双遮双照。
所以才能“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摘露葵”(《积雨辋川庄作》),“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终南别业》)。
就是他借对大自然物象的关照才得到的进行宗教修习的一种体验。
在他的不少山水诗中,也常常通过对自然景物的观照,表现出深邃精致的“色空如一”的思想。
如《木兰柴》“秋山敛余照,飞鸟逐前侣。
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
”又如《北坨》:“北坨湖水北,杂树映朱栏。
迤逦南川水,明灭青林端”。
都是对大自然一种深层禅意的观照。
王维的山水诗的确是“处心积虑,借助艺术形象来寓托唯心主义的哲学思辩,描绘自然美的生动画面中,包含着禅理的意蕴”。
如果说,王维的宗教体验常常必须借助审美体验,才能实现,那么当王维沉浸于山水自然境界,进入极深层次的审美体验的时候,这种审美体验也往往达到了宗教体验或哲学体验的层次。
王维的诗既构成了“禅”的状态,也在山水景物中形成了极为优美深邃的意境,无论从哲学和审美的角度,都达到了一个极灿烂澄明的层次。
而同时他作为一位具有音乐、绘画才能的艺术家,对于自然美有着超过常人的敏锐感受力,同样,他也常常利用这些艺术才能着力于自然景物声色光态的表现,通过自然景物在某一特定情况下所呈现出的种种变换不定的色相显现,使“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禅意得到了极为生动的体现。
试看王维的一首小诗《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暮持筇竹杖,相待虎溪头。
催客闻山响,归房逐水流。
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
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
这最后一句尤有禅意,有些“水流花开”、“云在青天水在瓶”的意味,禅意不仅跃然纸上,而且能让读者同时深切体会作者当时的幽冥的心境。
再看他的另一首小诗《书事》:“轻阴阁小雨,深院昼庸开。
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片刻间的审美体验,却那么地精致、深邃。
这就是从刹那见永恒的超凡意境。
“忘古常空,一朝风月”,禅既在刹那,又在永恒,变幻无常,生生不息,虚空中有妙有,妙有即是虚空,空寂中见流动,流动中见空寂,似乎有时都分不清明是审美体验还是宗教体验,是艺术境界还是哲学境界。
这就是“禅”,是“诗佛”王维将审美体验与宗教体验融合为一的最高艺术境界。
宗白华先生说:“禅是动中的极静也是静中的极动,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动静不二,直探生命的本原。
”胡应磷说王维的辋川诸作:“字字入禅”,读后使人“名言两忘,色相俱泯”。
王士祯说王维的五言绝句:“妙谛微言,与世尊拈花,迦叶微笑,等无差别。
”王维的对于山水自然美的体验已进入了禅的空寂悠远的层次,形成了深邃玄冥的境界。
海德格尔说;“向死而生”,就是说,当人觉悟到生命无常的时候,也就证悟了自己的本性不过是虚空,由此而产生的对纷浮世事不粘不滞、无执无求的态度便是一种解脱,经由解脱而达到自由之后,人就彻底去蔽了,在澄明无蔽的境界中,人也就返回了本真,获得了清净无染的本性,把握了生命。
所谓“一切生者灭,象征着永恒”。
王维的诗中那时明时灭的彩翠,合而复开的绿萍,转瞬即逝的夕阳,若隐若现的湖水,都是诗人“以追光蹑影之笔,写通天尽人之怀,是诗家正法眼藏”的杰作,是他对大自然的审美体验已经发展到达哲学层次或宗教层次的产物。
在这样的艺术意境之中,理即是事,事即是理,一切都如同天珠交涉,互映互证,融彻贯注。
这就是璀璨的反光,无限的时间无穷的生命的空间,一切都在对刹那间永恒的那本真之美的体验中高度融合统一了。
诗人王维于其中妙悟到的,也不仅是大自然的物态之趣,而是一种宇宙的哲理,生命的哲理了。
二、禅与山水诗的融合 王维的山水诗中,渗透了许多南禅宗的影响,无论是从他诗歌的意象上,诗歌中抒情主人公的形象、行动上,还是从诗句字里行间传达出的那分情感上,都能让读者即便是在时光早已穿越千载来到现在的这个时候,也能深深地体悟出一些别样的感动。
其实这些莫可名状的感动,早已不能准确地言说那究竟是禅还是诗了,那按时禅意的诗,是诗中的禅,二者妙合无垠,便造就出了另一派山水风物的性情,仿若非人间烟火气。
中国的诗歌中包容有各式各样的情感:爱到深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痛到心低是“从此萧郎是路人”,壮志难筹是“拔剑倚柱心茫然”,建工立业是“不破楼兰终不还”,相思迢递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春女尚怀是“惜春常怕花开早”,秋士易感是“仲宣怀远更凄凉”,无言情思是“无边丝雨细如愁”,浪子回头是“十年一觉扬州梦”,官场失意是“不才明主弃”,忧国之恨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然而,还有一种情感,是淡而天成的,是疏朗清幽的,是不着痕迹的,是“落花无言,人淡如菊”(《诗品》)。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诗句:是“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是“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是“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是“湖上一回首,青山卷白云”……这便是禅趣的诗味,王维的山水诗的妙处也正在于此:以冲淡悠远的含而不露的情感,如丝如屡般弥漫开来,如娓娓秋风的絮语,仿若一个沉睡千年的故事,人生有限,宇宙地无限,天人合一,万物似乎有了灵性,空寂的却又是“以寂为乐”,这便是暗合了禅宗的“对镜无心”,“无往为本”,也就是对一切境遇不生忧喜悲乐之情,不沾不染,心念不起。
王维以禅宗的态度来对待人世社会的一切,使自己有一种恬静的心境,进而把这种心境融入自己的诗中,使诗歌显示幽然的佛影禅光。
禅入诗,把诗歌的境界提升了。
首先,从山水诗的意象来看,这些意象被王维赋予了禅的意味。
诗中多描写山、水、云、雨、流泉、幽石……“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竹里馆》)是参禅悟道之后完美的自我体验;“城中遥相望,唯应见白云”(《山中寄诸弟》)是独居超然世外的清静闲逸;“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山居秋暝》)是自然天成的图画;“采菱渡头风急,策杖林西日斜”(《田园乐》之三)是“幽闲野趣,想见辋川图画中人”。
在这样的意境中,诗中抒情主人公常以静坐的方式出现:《旧唐书,王维传》曾提到王维“退朝以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
王维诗中多次提到“闲居净生”的乐趣。
如“竹径从初起地,蓬峰出化城。
窗中三楚尽,林上九江平。
软草承跌坐,长松响梵声。
空居法云外,观世得无生。
”《登辩觉寺》)“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
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
白发终难变,黄金不可成。
欲知除老病,唯有学无生。
”(《秋夜独坐》)“暮持筇竹杖,相待虎溪头。
催客闻山响,归房逐水流。
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
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
”(《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
那尤其著名的《书事》“轻阴阁小雨,深院昼庸开。
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也是写他静坐的。
王维的“闲居净坐”一般都带有禅定的目的,但在“净坐”之时,又并非枯寂息念,而是耳有所闻、眼有所见、心有所感、思有所悟的。
当然,在更多的时候,王维的禅观修习并非采取净坐的方式,而是南禅宗师们常常说的“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采取的是一种“山林优游禅”的修习方式,就在这种“境静林间独自游”的生活中,诗人既获得了“心法双忘性即真”的证悟,也获得了无人干扰、心清境静的静美享受,一首首意境优美、含蓄深邃的山水诗也就在这种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的高度融合之中诞生了。
例如这首《泛前陂》“秋自空明迥,况复远人间。
畅以沙际鹤,兼之云外山。
澄波澹将夕,清月皓方闲。
此夜任孤棹,夷尤殊未还。
”这首诗作于辋川隐居时期,写诗人独自在剞湖上荡舟赏秋。
在这清澈坦荡的山间平湖上,诗人望着高远的天空,连绵的山峦以及闲静的白鹤,不禁悠然入禅,浑然忘我,直至夜深未归。
再一层,禅法要求一切皆空,慧能《六祖坛经》说:“心量广大,犹如虚空”,所谓“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应作如是观”,禅宗认为,若要明心见性,体认自己性空之本体,必须即事而真。
当王维具备了“空性天羁鞅”、“浮幻即吾真”的认识后,便自觉地去除因为执虚为实而带来的种种世俗缚累,“无羁鞅”的诗人于是才能在自然山水的境界中常常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他是那样即无心而有意地观照着自然界云生云起,花开花落种种纷繁变幻的色相,他说:“眼界今无染,心空安可迷。
”(《青龙寺昙璧上人兄院集》),“寒空法云地,秋色净居天”(《过卢员外宅看饭僧共题七韵》)。
外在的一切物镜都是生没无常的,于是在“已复其真”的诗人笔下,自然万物之真,即为自然万物之性了。
所谓:“不知栋中云,去作人间雨”(《文杏馆》),“迤俪南端水,明灭青林端”(《北坨》),“跳波自相溅,白鸟惊复下”(《栾家濑》),“仄径荫宫槐,幽阴多绿苔”(《宫槐陌》),大自然的一切都是那样清寂、静谧、即生灭无常但又充满生机、无牵无挂、无缚无碍,一任自然、自由兴作,诗人王维便正是通过这种即自然之真,悟自然之性理来回归自然的,当他沉浸于由白云、青林、跳波、仄径组成的大自然的境界中时,在与大自然之真的融合契合之中,感到了真正的愉悦,也得到了解脱。
王维的“无我之境”也在诗中体现。
“寂而常照,照而常寂”,虚空寂静而自由自在的空性便与“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的自然山水有了亲密的契合,就在这朗然见物之性与物之境的同时,也见出了我之性与我之境。
正因“我之性已除去了一切多世俗妄念的执着,所以在已复其本真的诗人王维那里,当他与各得其所、自由兴作的自然万物相遇的时候,便能以已之性空之真去与万物生灭变换之真相契合,此时诗人心中鸟飞鸟鸣、花开花落,一片生机,天真自露,与天地同流,与万物归一,诗人的生命存在便在此中得到了自由解脱,他的本真也在此澄明朗现。
这便是佛教中的明心见性、即事而真。
《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一诗可见:“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爰。
倚杖柴门外,林风听暮蝉。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复值接俞叟,狂歌五柳前”。
观《戏题盘石》,“可怜盘石临水泉,复有垂杨拂酒杯。
若道春风不解意,何因吹送落花开。
”此诗当作于辋川隐居时。
写杨花飘飞的春季,诗人在大石之上临水饮酒的闲逸之趣。
诗虽短,却有微妙的禅机。
诗人隐身山水之中,悠然自适,在身心完全放松之际,达到物我同一的境界,仿佛自己也成了自然界的一员,与垂杨春风心意相通。
在这里,诗人找到了自然本真状态的自我。
再看《等河北城楼作》:“井邑傅岩上,客亭云雾间。
高城眺落日,极浦映苍山。
岸火孤舟宿,渔家夕鸟还。
寂寥天地暮,心与广川闲”。
正因为“我”之境已去除了一切来自世俗浮华的遮蔽,所以它朗然澄澈如天地之鉴,一切万物可以在此光明晶洁的虚空中自由往来,万物得以历历朗现,它们变换无时但又生生不息。
王维正是通过这种见物之性、物之境的审美体验,从而体悟自己内心中澄明敞亮、无挂无牵、无缚无累的自我之境的。
这种体悟使他的诗风有通透的禅意。
另外,王维在观照景物时,特别注意对景物光和色彩的捕捉,用明灭闪烁、瞬息变换的奇妙景色,来表达事物都是刹那生灭、无常无我、虚幻不定的深深禅意的。
如《木兰柴》“秋山敛余照,飞鸟逐前侣。
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
又如《山中》“荆溪白是出,天寒红叶稀。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再如《剞湖》“吹萧凌极浦,日暮送夫君。
湖上一回首,青山卷白云”。
表达“色空”、“无常”思想的还有《华子冈》“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
上下华子冈,惆怅情何极”。
诗人写悲秋的情绪,飞鸟向无尽的天边飞去,只在转瞬之间就已经消逝的无影无踪,仅留下一片延绵起伏的群山,在秋空下默默地伫立。
这其中蕴涵着幻灭无偿的空寂的禅理。
顾磷《批点唐音》评此诗说:“调古兴高,幽深有味,无出此者”。
对大自然的最深层的审美体验即近乎宗教体验,反过来,可以说象王维这样具有觉心、灵性、慧眼的诗人,才能更好地进入自然美景的最深层次之处,深入造化的核心,表现出对自然物最具魅力的神理,不拘滞于对“我”的主观意念的表现,也不拘滞于对“物”之形貌的逼真刻画,能对自然物象窥貌取神,创造出空灵清妙的意境,把禅与山水诗融合于字里行间。
三、禅宗对王维山水诗的影响 禅宗对王维山水诗的影响有三,尤其是辋川诗中可见这种影响: 第一是直接描写诗人参禅的活动的诗。
如:《蓝田石门精舍》:“落日山水好,漾舟信归风。
玩奇不觉远,因以缘源穷……”,再如《终南别业》:“中岁颇好道,晚见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 南宗禅的参禅活动,不是在暮鼓晨钟中苦苦修炼,也无面对青灯古佛,甚至连北禅的习静打坐也一概废弃,而是:劈柴担水,无非妙道,行住坐卧,皆在道场,认为禅悟是:“任性逍遥,随缘放旷”。
以上两首诗真切地描绘了王维的参禅活动,活动方式虽然不同,均能悟道。
由此可见,王维确实已经掌握了南宗禅的真谛。
第二,直接阐述禅理的诗。
如《戏题盘石》“可怜盘石临水泉,复有垂杨拂酒杯。
若道春风不解意,何因吹送落花来
”泉水激石、垂杨拂杯、春风送花,都在无意之间,“空哦山无人,水流花开”,自然万物生灭变换,各随其宜,各得其所,是生动形象的禅理论。
第三,渗透禅趣的诗。
南宗禅强调“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顺应自然,还归自然便是归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是挂心头,一年都是好时节”。
因此,野花幽发,谷鸟幽鸣,空林寂寂,松风似秋,均是参禅悟道的最好契机。
王维的禅趣和他特别爱描写那清寂空灵的山水田园、刻画恬静安宁的心境有关。
《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是《辋川集》中一首著名的山水诗。
诗人安于清冷的孤独,全诗给人以“清幽绝俗”的感觉,这正是和禅宗的“识心见性、自成佛道”的思想相吻合。
《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描写辛夷花开,尽管很美,但由于生长在绝无人迹的山涧旁,这里与尘世的喧嚣恰恰相反,只有一片自然的静寂,所以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自开自落,没有生的喜悦,亦无死的悲哀,全然没有那种“花开易见落难寻”的苦楚,而是清幽深隐,含着空漠淡远的禅心。
王维的许多山水田园诗的确都饱含了一种禅意,但这种禅意的表现不是如上一类佛理认教,而是写出了一个蕴含禅理禅趣的优美的已经。
明代胡应麟说:“太白五言绝句,自是天仙口语,右丞却入禅宗。
如‘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读之身世两忘,万念皆寂,不谓声律之中,有些妙诠”。
在王维的山水诗中,是空静澄明的,没有“人生如梦”的喟叹,也没有“物是人非”的凄凉,更没有“因果报应”的表露。
这是一种纯粹的“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一种对世界、人生在深层次上认知后的平和心境,这是忘我忘情,如“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如“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如“白云回望合,青蔼看有无”,勾勒出的是一个迷迷蒙蒙不可捉摸、虚无缥缈的意境。
如果用禅理来诠释,最是那“非非有非非无”的“中道观”。
而禅宗把“佛法大意”说为“春来草自清”,又与王维的“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酬张少府》)相吻合了。
南禅常用三境界来对比显示人与“自然”的融合。
王维的《送别》中以“白云无尽时”来比拟隐者的行路,便能体现自由自在,独来独往,“何处寻行迹”的禅趣。
《山中》“山路原无雨,空翠湿人衣”,《栾家濑》“跳波自相溅,白鸟惊复下”,写到秋雨自下、浅流自泻、跳波自溅、白鹭自飞、水落石出、天寒叶稀、山路无雨、空翠湿衣等,也该是进入了“空山无人,水流花开”的境界了吧。
至于《书事》中的“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答裴迪》“君问终南山,心知白云外”,便是已体悟到了那“万古长空、一朝风月”的永恒宁静归远悠然清寂的境界了。
另外,王维具有浓厚的禅味的山水诗最终所要表现的虽是“空诸所有”的观念,但这些诗中的意象和境界也有生机活泼的,是现实世界的真实反映,禅宗那委顺自然、适应人生的态度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确是对现实世界的而已种肯定。
如果不是意去求得深彻的话,这些诗是能使读者把握人生的真谛的。
南禅的“顿悟”与诗歌中的“妙悟”完全相通,所以对诗歌创作过程中的审美观照产生了积极作用。
读者不是禅宗,完全不必用参禅的方法去读诗,然而禅理禅趣都蕴含在诗中,于山水美景之外,更有一层深邃的意境。
这也是使王维山水诗更独标风物、更耐人咀嚼的原因吧。
王维以禅入诗,以山林胜景为客观描写对象,表现出诗人孤寂爱静的性格特点,同时,在禅与诗的结合中,营造出了独特的艺术意境,充分体现了冲淡空灵的风格,另外又因王维是画家,结合绘画技巧入诗,从而使这类山水诗达到了艺术的及至。
这些诗句,或绘景传神、诗中有画;或色相具泯、充满禅机;或清幽恬淡、妙近自然;或淡荡简练、含蓄不尽;或玲珑剔透、引人遐想;所有这一切又都统一于冲淡空灵的总体风格。
冲淡空灵最适于表现禅理禅趣,最符合王维恬淡孤寂的性格特点,和他诗中有意追求的静谧的绘画美密切相关。
前人赞赏王维山水诗“清丽”、“清腴”、“穆如清风”,既肯定了它清幽而秀丽、清淡而丰腴、清轻而灵动。
《文心雕龙,风骨》中说:“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因此,王维山水诗还是具有风清骨峻的显著特色。
王维的山水诗不仅体现了他自身的个性,也还是中国山水诗高度成熟的标志。
王维承袭了陶渊明、谢灵运的长处,又融合进自己独特的手法,创造出一种情景相偕、理意俱融的新型山水田园诗,为胜唐的田园诗派形成奠定了基础。
以王维为首,还有孟浩然、裴迪、常建等一大批诗人,开创了唐代的一大诗派,又影响到中唐“大历十才子”,尤其是刘长卿和钱起,及至韦应物、柳宗元,形成了王孟韦柳并称的局面,对宋以后的历代山水田园诗的创作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王维的创作实践,对于诗歌理论也有贡献,诗中那充满禅味的冲淡空灵的艺术风格,也是导致晚唐司空图《诗品》中冲淡、自然、含蓄等品,主要是针对王维等山水田园诗人而写的,尤其是对王维那带着禅意的辋川诗的经验总结。
《诗品,冲淡》中写“素处以默,妙积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非”。
“自然”一品又说:“此境前则陶元亮,后则柳柳州、王右丞、韦苏州,多极自然之趣”。
“含蓄”一品说:“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悠悠空尘,忽忽海沤,浅深聚散,万取一收。
”及至明代胡应麟也曾点评王诗:“读之身世两忘,万念俱寂”,甚至对于严羽的“妙悟说”以及清王士祯的“神韵说”诗歌理论的建立,也都是有着深刻的影响。
有许多的中国画都是有题跋的,特别是山水类的,以前的画作上题跋多是采用古人的诗或词,但也有相当一部分题跋是画家自己的诗词,因为对中国画有研究的画家,同时对中国古典诗词研究也颇有心得,而你提到的王维的诗和画,可能对诗的了解要多一些,而尚未听说王维也是一个画家,所以不太能发表自己的看法,但就王维的诗而言,的确是诗中有画,如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潺.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夏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这首诗就为我们画了一幅生动的画作嘛,而且还是有色彩的中国画,不只是水墨画了。
鹿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这首同样是,不仅仅是描写出了宁静的画面,还有意境 其实还有很多,都不一一列举了。
登上天游峰顶峰,会想到哪代诗人谁的什么诗中的诗句
清晨登悬剑山黄莽(山水悟道)云雾苍山掩悠然野径寻悬崖垂白练飞鸟入幽林谁得真经去空留宝剑吟登高方识远天地纳于心整首诗凭视角观其物以形写形以色貌色而得巧构形似之妙在心灵与风物的交融中随着对现实自然的拥抱也就是拥抱了意念中的彼岸自然随着主体融入空间的自然心灵也便进入这一时空与物象同一存在的现实结联极凝练写出这首诗的宗旨山色绮丽水光潋滟却是一片自然自能使人心灵净化精神超然整首诗浑然天成语言自然含义深刻诗人的表现手法富于变化将写景叙事议论抒情融为一体时而描写时而用典时而抒怀时而说理将人生的丰富涵义囊括在清晨登山之中名句赏析登高方识远天地纳于心一联含蓄蕴藉诗味深长,味浓颇耐吟咏这联的识字下得十分精彩意义深广固然站的高方能看的远但若看而无识境界平平下个识字诗意全新正因有识远的慧眼才有天地纳于心的宽广胸襟也因有天地纳于心的壮志胸怀才有识远的睿智上下两句互为因果是极具哲理的名句注释作者黄莽山水悟道悬剑山原名二仙山相传麻姑道人和黄龙真人在此修仙炼丹详见封神演义后反清名士陈伯卿手持宝剑在此起义改名悬剑山山上景点众多有麻黄修身的洞穴等赏析这是一首描写登山野趣写景抒怀的五律诗人立意深远将景语物语情语融汇于登高一事之中精简却不失含蓄平易却不失韵味值得一品首联云雾苍山远悠然野陌寻融写景叙事于一体让读者仿佛看到苍莽的悬剑山被团团云雾所遮掩云雾绕山山不转云转欲探天穹之美掩字一方面写出了云雾之多之浓另一方面反衬出悬剑山的雄伟气势就在这座幽深的山林里诗人沿着山间小路悠然地盘级而上边走边观赏着大自然创造的美丽神奇的景致怡然而自得寻字着力表现了诗人登高意在寻找着什么到底是什么诗人埋下了伏笔颔联悬崖垂白练飞鸟入幽林重在写景着力表现悬剑山的美美得有声有色美得动静有致诗人巧妙地选取两地两景用词精当悬崖处似白练的瀑布落潭有声白花花的流水倾泻而下给这座山林带来了生气垂表现出了瀑水的柔情瀑布的柔美衬着山体的冷峻山水相依就在这幽静的深山中一只只飞鸟归家栖息了给幽林增添了许多生趣一时间幽林的静被飞鸟的鸣啭啼叫所打破当疲倦的鸟儿栖息之时幽林又恢复了原先的幽静因而诗人巧用入这一动词形象地写出了飞鸟归林的短暂之动幽林一词也很好地表现了山之静谧这儿不仅是飞鸟的栖息之所亦是寻找幽静安宁的人们向往的心灵驿站颈联谁得真经去空留宝剑吟以设问形式巧妙用典意义深刻悬剑山地处县境腹地海拔不是很高却很有名气传说是黄龙真人麻姑道人在此潜心修身得道成仙之所有麻姑洞为证故原叫二仙山后因清人陈伯卿不堪清朝廷的压迫和腐败率数义士聚集山上陈为蛊惑人心置兵书于峰顶挂宝剑于悬崖声称神书宝剑意为聚众造反乃天权神授顺应天命起义军队伍不断壮大数度重创清兵声势不同凡响自那以后二仙山就改名悬剑山在这里诗人的用意极其巧妙诗的内涵十分丰富是麻姑道人黄龙真人获得了真经还是起义首领陈伯卿是得到天权神授的陈伯卿还是现在登高的人呢如今昔人已乘黄鹤去只留下历史故事后人吟诵评说诗人立意含蓄笔锋一转从原先的叙事写景转入议论含蓄隽永耐人寻味宝剑这一意象在这个特殊的背景之下另有一番深意,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含义通过吟这一字眼很好地折射出来读来回味无穷到底在吟诵着什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好作品的妙处就在于给读者以多方位的感受和多角度的自我诠释而这句诗就够读者咀嚼的尾联登高方识远天地纳于心是经典之句比杜甫的一览众山小更大气空灵这也就是作者既有太白之风又兼众家之长的艺术修为此联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获得真经的就是登上山顶之人站得高方能看得远眼界开阔心境空明尘念顿消世间的一切争斗都显得无足轻重眼里心里只有天与地坦坦荡荡如天之宽地之阔这就是登高人获得的人生真经也正是诗人所要寻找的与颔联相互呼应浑然天成结句画龙点睛使诗的主旨更为深刻黄莽的这首悬剑山可以说是他的代表作品之一其中登高方识远天地纳于心一联随着其诗韵乾坤的出版已成为其名句从黄莽的诗集中可以看出其中有不少作品是刻意模仿太白的其中包括风格对杖等观黄莽的这首悬剑山首联从望而起云雾苍山掩属于倒装句理顺了应该为苍山云雾掩是刚到悬剑山时所见之景象因为苍山云雾袅绕使得诗人有一种探索的心故有了下句的寻字出现此寻是悠然的是高兴的随着诗人寻入苍山野径一幅悬崖垂白练飞鸟入幽林的图景便出现在眼前此情此景是寻的结果也是入苍山野径获得的喜悦试想不入苍山野径哪来的飞瀑飞鸟此苍山是人生道路上的苍山此喜悦是人生道路上的喜悦前两联皆写所见所闻属于实写第三联诗人转入虚笔一问谁得真经去空留宝剑吟显得有几分空寂同时引入了诗题悬剑二字山如悬剑更体现出登高的艰难有此思难免带着几分沉重的空寂的心情一路走来终于登山了山的高处不由眼界大开并发出 登高方识远天地纳于心 感慨这是对人生的感悟于此诗思也从第三联的一抑转向了一扬而此扬显得有些不可收拾此处方字颇具玩味言下之意以前没有登上高处并不识远观黄莽的人生经历是十分吻合他的心境的是的只有登高才能看得更远也只有登高才有机会看得更远同时也只有登高才能把天地纳于心中而此联天地纳于心是一种大写意来照顾首联的苍山被云雾掩盖所以看到的不是众小山而是诗人登高后而产生的一种境界 黄莽的这首悬剑山无论从结构安排还是文采上来看都不失为一首好诗观黄莽一生的经历可以说结尾一联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他这个年龄正是人生的大好年华作为一个有抱负的青年才俊能登上悬剑山之高处能没有几分豪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