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点的优美诗歌散文
你看一下舒婷的《惠安女子》,十分惟美: 《惠安女子》: 野火在远方,远方 在你琥珀色的眼睛里 以古老部落的银饰 约束柔软的腰肢 幸福虽不可预期,但少女的梦 蒲公英一般徐徐落在海面上 啊,浪花无边无际 天生不爱倾诉苦难 并非苦难已经永远绝迹 当洞箫和琵琶在晚照中 唤醒普遍的忧伤 你把头巾一角轻轻咬在嘴里 这样优美地站在海天之间 令人忽略了:你的裸足 所踩过的碱滩和礁石 于是,在封面和插图中 你成为风景,成为传奇 惠安女子是我国福建省惠安县沿海几个村镇汉民族妇女群体,那儿的男子长年漂泊在海上,“留守”几乎是所有惠安女子的现实处境。
但长期以来她们一直默默隐忍了生活的苦涩,以勤劳、温良、孝顺呼应着传统文化期待。
舒婷通过她独特的女性情感体验贴近这些女子,《惠安女子》是唱给她们的一首悲悯的歌。
福建惠安,历史上是一个“十年九旱,十雨九涝”的地方,闭塞,贫穷,封建陈规陋习,给惠安女子带来了许多苦难。
早婚,长住娘家,集体自杀,历史留下过触目惊心的记载。
惠安女子社会地位底下,生存环境恶劣,但外部世界看来,惠安女子裹方巾,戴斗笠,着短褂,束银带,古老而美丽的服饰,加上自然绰约的身姿,堪称一道亮丽的风景,惠安女由此博得世人普遍的惊异和赞赏,于是她们出现“在封面和插图中间,成为风景,成为传奇”。
有着博爱情怀和敏锐洞察力的诗人,从人们普遍的猎奇心态下对惠安女子的浅表性的欣赏的背后,看到了世人浅薄。
南国家乡的姐妹的生存处境,普天之下女性的“并未苦难已经绝迹”的命运,激发诗人“为妇女请命”,抗议世人对惠安女乃至普天下女性生存处境的麻木“忽略”。
“野火在远方,远方,在你虎魄色的眼睛里。
”诗人从现实中惠安女子琥珀色的眼睛联想到古远蛮荒的野火,让惠安女子和古老民族的女性意像产生叠加,在这种现实和历史的联系下,惠安女便具有了“古老”的色彩。
而这种因历史文化幽闭和与外界文明隔绝而形成的“古老”,在世人看来是“美”,是“风景”,但在惠安女自身则是一种沉重。
“以古老的银饰,约束着柔软的腰肢”,诗中的“约束”二字,强调了古老传统对现代女性的束缚,隐约透露出惠安女子的“忧伤和痛苦”。
“幸福不可预期”,幸福对惠安女来说只是曾有过的美丽的梦,但在冷酷的现实的面前,她们的梦只能像“蒲公英一般徐徐飘落在海面”,随着“浪花”,消失得“无边无际”。
面对“并非已经永远绝迹的苦难”, 惠安女默默忍受,夕阳晚照,洞箫、琵琶凄婉的乐声,多少次唤醒过惠安女内心的忧伤,但她们只是默默忍耐,“把头巾轻轻地咬在嘴里”。
惠安女内在这般“贤惠”,外表是这般的美丽,自然成了人们欣赏的“风景”。
这种把女性视为“风景”,却无视女性独立的人格和生存环境的改善,忽略女性“美丽”下的忧伤,令诗人痛心疾首。
惠安女子这一意像,是诗人向那些愚昧麻木的世人发出严正的抗议,也是对我们社会尊重女性的人格独立,关注女性的生存环境的真诚的呼唤。
关于树的诗词?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1977年3月27日 赏析 舒婷的诗,构思新颖,富有浓郁的抒情色彩;语言精美,具有鲜明的个人风格。
《致橡树》,是她的一首优美、深沉的抒情诗。
诗人别具一格地选择了“木棉”与“橡树”两个中心意象,将细腻委婉而又深沉刚劲的感情蕴在新颖生动的意象之中。
它所表达的爱,不仅是纯真的、炙热的、而且是高尚的,伟大的。
它象一支古老而又清新的歌曲,拨动着人们的心弦。
诗人以橡树为对象表达了爱情的热烈、诚挚和坚贞。
诗中的橡树不是一个具体的对象,而是诗人理想中的情人象征。
因此,这首诗一定程度上不是单纯倾诉自己的热烈爱情,而是要表达一种爱情的理想和信念,通过亲切具体的形象来发挥,颇有古人托物言志的意味。
首先,橡树是高大威仪的,有魅力的,有深度的,并且有着丰富的内涵——“高枝”和“绿阴”就是一种意指,此处采用了衬托的手法。
诗人不愿要附庸的爱情,不愿作趋炎附势的凌霄花,依附在橡树的高枝上而沾沾自喜。
诗人也不愿要奉献施舍的爱情,不愿作整日为绿阴鸣唱的小鸟,不愿作一厢情愿的泉源,不愿作盲目支撑橡树的高大山峰。
诗人不愿在这样的爱情中迷失自己。
爱情需要以人格平等、个性独立、互相尊重倾慕、彼此情投意合为基础。
诗人要的是那种两人比肩站立,风雨同舟的爱情。
诗人将自己比喻为一株木棉,一株在橡树身旁跟橡树并排站立的木棉。
两棵树的根和叶紧紧相连。
诗人爱情的执著并不比古人“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逊色。
橡树跟木棉静静地、坚定的站着,有风吹过,摆动一下枝叶,相互致意,便心意相通了。
那是他们两人世界的语言,是心灵的契合,是无语的会意。
两人就这样守着,两棵坚毅的树,两个新鲜的生命,两颗高尚的心。
一个像勇敢的卫士,每一个枝干都随时准备阻挡来自外面的袭击、保卫两人世界;一个是热情的生命,开着红硕的花朵,愿意在他战斗时为其呐喊助威、照亮前程。
他们共同分担困难的威胁和挫折的考验;同样,他们共享人生的灿烂,大自然的壮美。
诗人要的就是这样的伟大爱情,有共同的伟岸和高尚,有共鸣的思想和灵魂,扎根于同一块根基上,同甘共苦、冷暖相依。
诗歌以新奇瑰丽的意象、恰当贴切的比喻表达了诗人心中理想的爱情观。
诗中的比喻和奇特的意象组合都代表了当时的诗歌新形式,具有开创性意义。
另外,尽管诗歌采用了新奇的意象,但诗的语言并非难懂晦涩,而是具有口语化的特征,新奇中带着一种清新的灵气和微妙的暗示,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空间。
作者简介 舒婷,原名龚佩瑜,朦胧诗派代表诗人之一。
1952年出生于福建石码镇,1969年下乡插队, 1972年返城当工人。
1979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
1980年至福建省文联工作,从事专业写作。
主要著作有诗集《双桅船》、《会唱歌的鸢尾花》、《始祖鸟》,散文集《心烟》等。
舒婷长于自我情感律动的内省、在把捉复杂细致的情感体验方面特别表现出女性独有的敏感。
情感的复杂、丰富性常常通过假设、让步等特殊句式表现得曲折尽致。
舒婷又能在一些常常被人们漠视的常规现象中发现尖锐深刻的诗化哲理(《神女峰》、《惠安女子》),并把这种发现写得既富有思辨力量,又楚楚动人。
舒婷的诗,有明丽隽美的意象,缜密流畅的思维逻辑,从这方面说,她的诗并不“朦胧”。
只是多数诗的手法采用隐喻、局部或整体象征,很少以直抒告白的方式,表达的意象有一定的多义性。
《致橡树》热情而坦城地歌唱了诗人的人格理想,比肩而立,各自以独立的姿态深情相对的橡树和木棉,可以说是我国爱情诗中一组品格崭新的象征形象。
“橡树”的形象象征着刚硬的男性之美,而有着“红硕的花朵”的木棉显然体现着具有新的审美气质的女性人格,她脱弃了旧式女性纤柔、抚媚的秉性,而充溢着丰盈、刚健的生命气息,这正与诗人所歌咏的女性独立自重的人格理想互为表里。
在艺术表现上,诗歌采用了内心独白的抒情方式,便于坦诚、开朗地直抒诗人的心灵世界:同时,以整体象征的手法构造意象(全诗以橡树、木棉的整体形象对应地象征爱情双方的独立人格和真挚爱情),使得哲理性很强的思想、意念得以在亲切可感的形象中生发、诗化,因而这首富于理性气质的诗却使人感觉不到任何说教意味,而只是被其中丰美动人的形象所征服,所陶醉。
舒婷 主要著作诗集《双桅船》《会唱歌的鸢尾花》《始祖鸟》,散文集有《心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