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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宝瑞一百二十八条腿台词

时间:2019-02-16 15:06

刘宝瑞相声《金刚腿》中的一百二十八条腿是怎么来的?

别称:释义:在段子中,吃的、使的、用的,所有腿儿加起来刚好一百二十八条腿儿。

刘宝瑞相声斗法的台词

山东斗法文本 (刘宝生述) 明朝永乐年间,北京大街五牌楼石柱头,贴着一张皇榜。

前三门外稠密,商贾云集,皇榜往外一贴,惊动了大街上过路的士农工商、五行八作。

一百两十行嘛,也有做官的、为宦的、背弓的、挂箭的、推车的、挑担的,卖煤的、卖炭的、卖针的、卖线的,卖米的、卖丽的、卖葱的、卖蒜的、卖烧饼油条的、卖茶叶鸡蛋的……这些人不知道国家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贴皇榜,都争先恐后围着看。

就在这个时候由北边儿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姓孙叫孙德龙,他是东四牌楼猪市大街卖肉的,也会捆猪宰猪,山东登州府的人,四十多岁儿,好喝酒。

这天刚打南市上回来,胳肢窝夹着个搭猪的钩杆子——这是白腊杆子,有核挑粗细,五尺多长,头里有两个铜钩子,猪要是跑了,离着它五尺,一搭就搭回来——这手提溜个钱口袋,这边胳肢窝还夹着账本,腰里系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把锡蜡的酒壶,擦得是锃光瓦亮,穿着个布棉袍,可已经变成缎子的了。

怎么回事哪

因为他切完肉也往上抹,切完油也往上抹,日子一长,就跟现在理发馆那钢(gàng)刀布一模样了。

这天他下了市,刚打酒铺喝完酒出来,喝得酩酊大醉,走道脚底下直拌蒜,嘴里说话也不利落了(山东口音,下同):“这个酒哇是高粱水儿,醉人先醉腿儿,睁眼看不见道儿,简直是活见鬼儿

”走到皇榜前头一看,围着一圈子人。

“咱借借光

”他挤进去了,到里边一瞧是榜,他不认识字,他要问问,拨拉那位。

“哎

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说:“你慢着点,欠点岔了气

这是皇榜。

”“什么叫皇榜啊

”“皇上家贴的

”“你念念我听听好吗

”“可以,你听着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琉球国前来进贡,明为进贡,实为派老道了义真人前来斗法……'”“行了

行了

你别往下念了,你念了半天我一句都不懂啊

”“我白念了。

”“我先问问你头一句是什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怎么叫‘皇帝诏曰’

”“皇帝说话就叫‘皇帝诏曰’。

”“噢,皇上说话就叫‘皇帝诏曰',那我要是说话呢

”“……那,不知道什么曰了。

”“好

你往下念吧。

”这位想:我别念了,念完了再讲受不了,干脆我告诉他这意思得了。

“琉球国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今年派了个老道来,他会打三十六手哑谜,会念七十多本《金刚经》,找咱们中国人斗法。

如果赢了他,他们是年年进贡,岁岁来朝;赢不了,或者没人跟他斗法,那就得他们琉球为上邦,我们大明为属国。

现在皇上贴皇榜选能人,如果有人会打哑谜会念经,跟老道斗法赢了的话,要多少钱给多少钱,要多大官封多大宫。

你问这个也没用啊,你又不会打哑谜,你又不会念《金刚经》。

” 这句话行了,孙德龙外号叫“万事通”,不论什么事,你要是说他不行,当时就急:“你别说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打哑谜,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念《金刚经》

”“噢

您会啊

”“我不会我能长个脑袋吗

”“哎呀

您会那更好了,您赶快撕皇榜找老道斗法去。

”孙德龙刚要过去撕,那位想:先别忙,我得给他念清楚喽:“皇榜上写着老道会打三十六手哑谜,您会那么些个吗

”“他会多少

”“三十六手。

”“咱会七十二手。

”“嚯

比他会的加一番

老道会念七十多本《金刚经》。

”“我那个《金刚经》念起来没完。

”“那您就撕皇榜吧。

”“我够不着。

”“您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搭猪的钩杆子。

”“您不会拿它钩吗

”“对

”嘶

他把榜给钩了。

看榜兵丁一瞅醉汉撕皇榜,抹肩头拢双臂给绑上啦,推着他去见榜宫。

榜官是解学士解缙解大人,孙德龙到这儿立而不跪,冲解大人一撇嘴,一抬下巴额:“我说你姓什么

”解大人一听:要过我一堂怎么着

“我姓解。

”“解大人,你讲理不讲理

”“怎么回事

”“找老道斗法去,难道说就捆着去吗

”“哎哟

您是法官哪。

”赶紧就埋怨看榜的兵丁:“你们这些东西真可恶,怎么把法官给捆来了

”赶紧过去,亲自松绑。

屋里就一个座儿,解大人道:“法官请坐吧。

”应该是帅不离位呀,孙德龙也不懂,一屁股就坐下啦;坐下不算,他这话可气。

“哎

你坐哪儿呀

”解大人说:“那我就站着吧。

”“我说大人啊

这老道咱上哪儿找他去

”“他住在江米巷金台馆驿。

走吧,你先跟我见驾去吧。

”“见哪个驾呀

”“见皇上去呀。

”“那太好了,我们哥儿俩有日子没见了。

”跟皇上哥儿俩

“法官,咱们进宫您是骑马呀,是坐轿啊

”“全不用。

”“全不用

用什么法术

”“骑驴。

”“骑驴哪给您找去呀

”“没驴我不去了。

”解大人没法子,打广安门雇了匹赶脚的小驴儿。

到了宫里头,让孙德龙到东朝房候旨。

解大人去见驾,皇上十分喜悦,吩咐即刻召见。

解大人一想:不能让他见驾——还没到礼部演礼,嘴里头不定说出什么来,回头见了皇上一作揖,“咱哥们老没见了”

我这纱帽也就丢了。

赶紧就说:“万岁

法官是外省人,初到京城,未在礼部演礼,恐有失仪。

依臣之见,找来老道先斗法,斗法之后再见驾也不为晚。

要是赢了老道,见驾时倘有失仪,我皇万岁也能谅情一二。

” 当时就派人从金台馆驿把老道找来,告诉他,我国有人跟你斗法。

老道出主意,就在太和殿前高搭两座法台,都要三丈多高,上头预备八仙桌子一张,太师椅一把,香炉、五供、蜡扦、黄毛边纸、朱砂笔、香菜、五谷杂粮,还有一碗无根水。

“你家法官需用何物你去问他。

”解大人一琢磨,干脆也给他预备这么一份得了。

人多好做活,当时法台搭好,东西也预备齐了。

老道一抖袍袖,有一股黑旋风就把他托上了法台了,文武百官目瞪口呆。

皇上传旨:“叫解大人去请咱们的法官眼老道斗法,也让咱们法官驾风或者驾云上法台。

”解大人赶紧跑到东朝房去找法官,进屋里一瞧哇,法官躺在地上睡着了。

解大人赶紧过去叫:“法官,起来

”“别闹

”“谁跟你闹了

把他搀起来。

”孙掌柜揉了揉眼睛往四外一看,这是皇宫里头,金碧交辉,富丽堂皇。

“哎,老大人

这是哪个场儿

”“皇宫内院。

”“我上这个地方干什么来了

”“啊

你忘了,你不是找老道斗法来了吗

现在老道在法台上等着你呢。

皇上宝座升到殿外,要看你二人如何斗法。

”孙掌柜一听可吓坏了:“怎么回事啊

”刚才他撕皇榜的时候酒喝得十成醉,在地上睡了半天觉,酒气儿冰下去了,把刚才撕皇榜那碴儿全忘了。

现在听解大入这么一说,自己一想:我喝酒喝得太多了,酒后闹事撕了皇榜,我是买卖人,卖猪肉的,哪儿会跟老道斗法呀

再说这老道是打外国来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这不是捅漏子吗

想到这儿,左右开弓,啪啪啪啪

自己打了四个嘴巴:“我胡涂,我胡涂

”往后一退步,咕咚脆下了:“老大人哪,我喝多了,我撕皇榜是耍酒疯儿,我是个买卖人,就懂得卖猪肉。

斗法这个事儿干脆你找别人吧

这个事儿,我是办不了啊。

你若不出气的话,你给我俩嘴巴,你拿我当个风筝——把我放了吧

”啊

解大人一听连生气带害怕,浑身直抖,帽翅乱动。

赶紧就说:“哦,你喝多了,你这个酒喝得太凶了,你摸摸你还有脑袋没有

我给你俩嘴巴把你放了就完啦

你跟我这么说行了,我在万岁驾前要是这么说呀,是欺君误国,欺君事小,误国事大。

现在老道已经来了,皇上拿什么话来回答他呀

这么大国家因为你失了信用,咱俩人全活不了,你是酗酒闹事撕皇榜,戏耍看榜钦差大臣;我是办事不力,错引平民入宫,欺君误国。

咱两个人的死,罪有应得,祸由自取,皇上跟着丢人

偌大中国失去天威,琉球为上邦,我大明为属国,咱们就全成了亡国奴了。

”孙德龙跪着这么一听,他可急了:“哎,这不是没有的事吗

我这点酒怎么惹这么大祸呀

哼,不单皇上丢人,连全国老百姓也跟着丢人。

”啪

他一拍胸口,刚才喝的那点酒又都撞上来了,跪着好好的,蹭楞他蹦起来了:“老大人呀

不要紧

照你这一说咱俩不就没了命了吗

没命就好办了,我不找老道斗法不是也活不了吗

这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脑袋掉了不是才碗大的疤瘌吗

别看跟老道斗法不行,打

他还不准是个儿那

咱找他去。

”解大人一听:“你到底会不会呀

”“咳,你就走吧

” 解大人也没办法了,只好把他领到法台下边,用手一指东边的这座法台:“你看

老道已经在上边打上坐了。

”孙德龙一瞧:“老大人,他上那边,我就上这边儿了,我们俩要是上一边儿,那为争地盘儿不就打起来了吗

”“快上吧

”“这法台有多高

”“三丈三

”“三丈三哪

九丈九也不要紧哪。

来人

”“干吗呀

”“搬梯子。

”“搬梯子可不行,皇上已经传过旨了,或是驾风或是驾云,因为老道是驾风上去的。

”其实呀,老道也不是驾风。

那末你刚才说,不是一抖袍袖有股黑旋风裹着老道上去的吗

那是个戏法儿。

在他袖口儿里边有个铁筒儿,铁筒里头装的是狼粪、大青、炭饼,把它点着了。

用的时候,他一抖袍袖,就把那盖儿打开了,你想他穿的是道袍,大领儿,这些个黑烟,顺脖子、大襟、底襟全冒出来了,狼粪点着了不散,大青这昧药点着了净冒黑烟,好象黑旋风裹着他一样。

手上脚上都有小铁钩,他是顺着法台的杉篱爬上去的

孙德一听说驾风驾云,就问解大人:“老大人,我驾什么风呀

”“趁脚风呗。

”“我会抽羊角疯。

”“那没用。

”“咳,干脆,没梯子我不去了。

”“哎,别价呀。

”孙德龙着急了,就要往法口前边转。

“别往前边去,皇上在前边哪。

”“我喽喽。

”解大人一听,有喽皇上的吗

“坐那儿那个人儿是谁呀

”“那就是皇上啊。

”“旁边那站着八个大个儿,是干什么的

”“那是保驾的,金瓜武士。

”“他手里举着的那是什么

”“那就是金瓜。

”“你把那头一个顶高个儿的叫过来我有事儿。

”解大人过去一瞧,这位是太和殿头等侍卫白文元白老爷。

“白老爷,过来我给您引见个朋友。

这位是来斗法的孙法官。

这位就是太和殿头等侍卫白文元白老爷。

”“哦,白大人,你好啊,请你帮忙吧。

”“什么事哪

”“我上法台。

”“与我有什么关系呀

”“没你我上不去呀。

”“怎么哪

”“你想啊,这法台三丈三,你多高身量

”“我呀

皇上选最高个儿的,身高九尺。

”“你手里举的这个金瓜多长

”“一丈四的瓜把儿,一尺的瓜头,一共一丈五。

”“啊,对呀

一丈五,身高九尺,就是两丈四,胳膊伸长了二尺,两丈六、三丈三一一差不离儿了。

”白大人一听:他这儿算什么哪

“啊,你把这瓜放平喽,你两手攥住瓜把儿,我坐在瓜头上你不能把我扔上去呀

”“这……没听说过。

”“你要是不扔我可走啦

”解太人赶紧跑过来说:“白大人,您受累试试看吧。

”白文元气得直抖手,这叫什么事啊

也没办法,只好试试看,就把金瓜放平喽,两手抓住瓜把儿,说:“来吧

”孙德龙坐到瓜头上,自老爷说:“您提着点气可别往下坠。

',白老爷运足了气力:“我可要扔了啊

啊嘿

”这一下子真不含糊,法台三丈三,扔上有四丈四去。

过了法台还一丈多哪。

就由这一丈多高掉下来呀,法台都是二寸多厚的板子,摔不死也得摔个半死。

该着这个老道倒霉,孙德龙没摔着,不但没摔着,并且还站到法台上去了。

那位说,你说的这个不合理,他扔上去往下落,怎么也得腰朝下,那就是躺到那儿了,怎么能站着呢

这里头有个原因:他胳肢窝夹着一个搭猪的钩竿子,有五尺多长,您想啊,他过了法台一丈一,从这一丈一往台上落的时候,落下五尺多,钩竿子把儿就戳到台板上了。

胳肢窝夹着钩竿子往下一出溜,脚就踩着台板了。

手一拧钩竿子,嗨

他站住了。

这个老道啊,就在对面法台上闭目合睛打坐养神,孙德龙怎么来的,怎么坐着金瓜往上扔,他全不知道。

他睁眼的工夫,正是孙德龙由一丈一往下落的时候,老道一看就害怕了:哎呀,了不得,中国真有高人。

贫道驾着风上法台,怎么中国的法官会从;天而降哪

——扔上来的他没瞧见。

老道再一看孙掌柜,他更害怕了:这位法官是足踏祥云,金光护体呀

——足踏祥云那是孙掌柜没站稳,把香炉拨拉到台上了,香灰这么一扑,跟云彩-样;那金光护体呢

是孙掌柜那件油棉袍,太阳一照猪油放光

您说这老道不是倒霉催的吗

打仗是怯敌必败,他吓得直哆嗦,肝儿都颤了。

老道一想:这可得多加留神。

越留神越坏。

老道单手打稽首,口念:“元量佛

”别看他身量矮,声如铜钟。

老道一念佛,孙掌柜一想我也得说一句呀:“啊,好家伙

”人家念无量佛,他念好家伙。

老道又念了一句:“无量……寿佛。

”孙掌柜一听:噢,加字儿啦

我也加字儿:“一大堆破烂家伙

” 老道一听:他这家伙还真不少,我没那么多家伙,干脆跟他打哑谜得了。

冲孙掌柜伸出一个手指头去,这就是哑谜。

老道是说:你别瞧不起我,我有“一佛顶礼”。

孙掌柜不懂啊,他撕皇榜的时候不是说会打哑谜吗

可是他打那哑谜跟老道这个不一样啊,他是肉市上卖猪肉的,这个猪多大分量、多少钱、多少整、多少零,两人拉拉手儿,是这个哑谜。

他一看老道伸了一个大拇指:这是干什么

伸一个手指头……噢,要跟我喝酒划拳哪

没关系,来,你看这个

——他伸出俩手指头来,他是什么意思哪:你“独占一”呀

我“哥俩好”——嘿,他划上拳啦

这下老道可害了怕啦

哎呀

我伸一个手指是“一佛顶礼”,他伸俩,是“二圣护身”哪——让他给蒙上来啦。

老道又伸了三个手指头,那意思是说“三皇治世”。

孙德龙这儿又琢磨了:什么

“三大元”

好,“五魁首”

——他伸了五个手指头

老道一看:嗯,对

“三皇治世”正对“五帝为君”哪。

——全弄到两下去啦

老道一拍心口,他是说:“佛在心头坐”。

孙掌柜一瞧:好小子,你拍胸口,怎么,你还不服气

(手拍脑袋一下)啊嘿

他那意思是说,我也不怕你

老道一看:哟,我“佛在心头坐”,他“头上有青天”哪。

——满弄拧了

老道一看,打哑谜我赢不了他了。

拿过一张黄毛边纸来,嗤楞一下,把宝剑拉出来了。

孙德龙一看:“干什么

要抹脖子呀

”老道把纸裁了三条儿,用朱砂笔刷刷刷画了三道符,火绒火石打着了,把蜡点着,用宝剑尖儿扎起一道符来,在蜡火上一点,口中念念有词,一晃这宝剑,这团火越晃越大,他要火烧孙德龙。

孙掌柜还开玩笑哪:“嚯嚯嚯嚯嚯,老道,那么大个子别玩火呀,玩火睡觉尿炕,妈妈打屁股。

”老道这个气呀

这团火光有茶杯粗细,晃来晃去就有冰盘大小了。

按理说,这道符就那么一个纸条儿,沾火就完了。

为什么这火越晃越大呢

其实并不是念咒念的,画符的朱砂里头有药材,所以火越烧越大。

到了冰盘大小,这团火就甩过去了,直奔孙掌柜面门,孙掌柜往旁边一斜身儿,一歪脑袋:“好小子,烧人哪

”明朝人是拢发包巾,这团火擦着孙掌柜的耳根台子,过去的,磁啦一下,烧去了半边发罄。

孙掌柜用手一胡噜,把手也烫了。

桌上有一碗无根水,这碗凉水救了命啦

往脑袋上一浇,哗

火灭了。

老道一看头道灵符没成功,再来一张,把第二道符点着了,孙掌柜一瞧:“好小子,得理不让人啊,烧完这半拉再烧那半拉,一根头发没有了。

你当老道,让我当和尚,咱俩一块儿化缘去。

我不想出家呀

别等他再烧我了,我先给小子一钩竿子吧。

”顺手抄起钩竿子来,冲着老道面门瞄准。

老道装模作样,闭着眼睛,摇晃脑袋,嘴里嘟嘟囔囔装着在那儿念咒,他这一闭眼睛,孙掌柜得搂了。

怎么

他好瞄准呀

拿着钩竿子来回悠达,悠达欢了,这叫杆儿朝前,钩在后,觑着目,往对过儿瞅,对准了前拳撒后手儿。

他说:“着家伙

”他要是不喊这句呀,正打到老道的面门上;他这一喊,老道睁眼一看,直戳戳一俨栅门而来。

“无量佛

”往旁边一斜身儿,还算好,没打着。

您可听明白喽,杆是没打着,后头这俩钩儿可不饶人哪,喽哧一下正钩到腮帮子上。

往下一拨钩竿子,带下两条子肉来,疼得老道捂着腮帮子直念:“无量受不了的佛

”孙掌柜还跟着起哄哪:“不留神,挨家伙

”老道这个气呀

再一看钩竿子,他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心里更害怕了:“哎呀,我太不识时务了。

刚才那位法官来的时候,足踏祥云,金光护体,从天而降,这一定是十八罗汉大罗金仙。

现在一看果然是大罗金仙,若不然怎么能把西天如来佛的八宝如意紫金钩拿来

”其实,那是搭猪用的

孙掌柜可乐了:“小子,你把我头发烧了还能长啊,你这腮帮子破了,锅碗的不会补啊

”他这心里一痛快,可高兴了。

老道更害怕了:头道符我烧了他半边发害,二道符未曾发用,他就打了我一八宝如意紫金钩。

再一瞧孙掌柜那儿提溜着一个钱口袋,老道更嘀咕了:他还带着百宝囊哪

再一看,孙掌柜腰里头拴着把酒壶。

好家伙

还挂着翻天印哪

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他瞧什么都有用啦

越琢磨越害怕,干脆,三十六着——走

“无量佛,贫道我要回国交旨。

”“哎

你要是走我可祭法宝

”“别价

我先去见你家万岁爷。

”说完这话一抖袍袖,冒出黑烟,变了个戏法就下台了。

老道走到太和殿前往那儿一跪,磕头如同捣蒜:“天邦大国万岁开恩,小国使臣前来请罪。

”皇上那儿看得明白呀

可是他俩打的哑谜念的什么“无量佛”、“好家伙,,这全不懂;又瞧老道拿火烧人,孙掌柜拿水把火烧灭了,皇上高兴了:“好

水能克火。

”再看老道又点起火来了,心想:讨厌的东西,你已经赢了何必赶尽杀绝。

皇上净顾瞧这火了,没看见钩竿子怎么过去的,一瞧老道腮帮子流血了,皇上拍着巴掌直乐:“我国法官得胜了。

好法宝

好法宝

”现在一看老道下来了,皇上明白,这是他输了,说:“了义真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讲

”“啊呀

天邦大国万岁开恩。

敝国认输,情愿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嗯

我得问问你,你们俩见面说‘无量佛,这是怎么句话

”“这是我们出家人的见面礼儿。

”“那么他说那‘好家伙,哪

”“那我实在不懂,不知道什么叫好家伙。

”“那么你说那‘无量寿佛,哪

”“这是问候。

”“那我国法官说那句‘一大堆破烂家伙,哪

”“那想必是贵国法官家伙太多了。

”一指腮帮子,“我这不挨了一家伙吗

”“后来你不说话,伸出一个手指头是怎么回事

”“是打哑谜,我说的是‘一佛顶礼’。

”“我国法官伸俩呢

”“他说他有‘二圣护身'。

”“你伸仨呢

”“‘三皇治世'。

你家法官又伸五个,他说有‘五帝为君’;我一拍胸口说‘佛在心头坐',他一拍脑袋,说他‘头上有青天’。

”——嘿

全蒙对了

皇上说:“那么你那火是怎么回事情

”“万岁开恩,我是想把贵国法官烧下法台。

”“哼

出家人不讲慈悲,脸上是被什么伤的

”“八宝如意紫金钩。

”他就不知道是搭猪用的,跪在一旁听候发落。

皇上往法台上一看,忙跟解大人说:“咱们的法官怎么还不下来呀

”他得下得来呀

孙掌柜在台上转磨:“哎

这是怎么回事

倒是输了赢了

”他还不知道哪

皇上一瞧,说:“想必我家法宫、被魔火烧伤,赶快派人把法官接下法台。

”皇上这句话积大德了。

刚才扔上去的,这要是往下一跳非摔死不可。

皇上一说把他接下来,有人立好了云梯,孙掌柜顺梯子就下来了。

解大人过来说:“走,跟我见皇上去,要多磕头少说话。

”怎么哪

怕他见皇上再来个“咱哥俩老没见了”

孙德龙到了太和殿前,冲皇上作了个大揖:“嗬

”皇上一瞧:你要咬我是怎么着

“咱给老皇上磕头了。

”他这一赢,皇上高兴:“法官抬起头来。

”别人都得说“有罪不敢抬头,',等皇上说“恕你无罪”,这才抬头,孙掌柜满不懂,一抬头直眉瞪眼瞧着皇上:“干什么

”上人见喜,皇上乐了:“法官你斗法是输了是赢了

”孙掌柜就怕问这句,输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低下头去,装没听见。

他这一低头,皇上又问:“你输了你赢了

”他往旁边一看,正瞧见老道。

正赶上这时候皇上问第三句:“法官

你跟老道斗法是输了是赢了

”“我说皇上,你老人家问我输了赢了,这个话我不好说呀

怎么呢

我要是说我赢了那叫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可我要是说我输了吧,我干什么来了

没有金钢钻就不敢揽瓷器

”解大人一听:你哪儿那么多俏皮话呀

“你老人家问我输了赢了,你别问我。

”一指老道,“你问他

他说我输了就算我输了,他说我赢了就算我赢了。

老道

你要是说我输了,咱俩上台再来来

”老道一捂腮帮子:“别来了

他赢了。

”“皇上听见了吧

我赢了

我赢了

”皇上问:“法官,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孙,叫孙德龙。

肉市德龙馆那个小买卖是我开的,咱是准斤十六两绝不少给分量。

”——谁问你这个了

“你们俩一见面,他说‘无量佛;是怎么回事

”“这‘无量佛’是怎么句话

皇上,这个老道我认得。

”老道一听吓了一跳:他认得我,我怎么不认得他呀

你哪儿认得去,他是卖猪肉的

“这个老道是化缘的。

”“化缘干吗说‘无量佛’呢

”“我开肉馆子,他们化缘,和尚念‘弥陀佛’,老道念‘无量佛’,就是跟我要钱哪。

”“那么你说那‘好家伙’哪

”“我说‘好家伙’,是心里想,怎么刚走俩化缘的又来一个

”老道听着这通窝心哪

“那么你们俩人打哑谜,他伸一个手指头是怎么回事情

”孙掌柜一听:这回可糟了,怎么说呀

老道伸一个手指头,是“独占一”,我“哥俩好”,“三大元”、“五魁首”

合着我们俩没斗法,在哪儿划拳哪

这不象话呀。

得啦,干脆我瞎编个词儿吧。

这一编词把老道给送下来了。

“皇上,他没跟我打哑谜

”皇上说:“怎么

,他伸一个你伸俩,他伸仨你伸五个,他一拍心口你一拍脑袋,这不是打哑谜吗

”“不

我俩是讲买卖呢

”“讲什么买卖呀

”“老道知道我是肉市上卖猪肉的,他庙里头办喜事,他想买我一口猪。

”老道心说:我多咱想买他一口猪哇

皇上问:“那么你伸俩手指头呢

”“我说别说你买一口猪,买俩我也有啊

他说要个三十来斤的,我想,我那儿顶少也有五十多斤呀;他说可得带下水——心肝肺,我一拍脑袋,那意思是说:甭说心肝肺,(手拍脑袋一下)连猪头都是你的呀

” 得,满拧

刘宝瑞的单口相声《黄半仙》剧本

黄半仙 六月三伏好热天, 京东有个张家湾, 老两口儿院里头正吃饭, 来了个苍蝇讨人嫌。

这个苍蝇叼走一个饭米粒儿, 老头子一怒追到四川。

老婆儿家中等了仨月, 书没捎来信没传, 请了个算卦的先生算一算, 先生说:“按卦中断,伤财惹气赔盘缠。

” 他这卦算得还真灵。

其实啊,这个卦不但他算得灵,我也能算。

那得分什么事啊,来一个老太太算卦。

“先生,您给我算一卦。

” “什么事啊

” “我老头子走了仨月了,音信皆无,您说有什么危险没有啊

” “啊,他干什么去啦

” “嗯,追苍蝇去了

” “追苍蝇去啦

什么事啊

” “苍蝇叼走一个饭米粒儿。

” 那当然是伤财惹气赔盘缠。

你追得回来追不回来,也得伤财惹气。

这就是瞎掰。

这算卦没有灵的。

也有时候灵,他蒙事啊,算卦的他有一套办法,你往那儿一站,他一跟你说话,就让你信。

怎么信服他呀

您瞧他这套办法。

这个算卦讲究“要簧”,什么叫“要簧”啊

就是你来算卦呀,先不给你算,先套你的话,说行话就叫“要簧”。

算卦的说话讲究“拍簧”、“诈簧”,明明没算出你这个事,他愣要诈你

对不对呢

哎,他也有办法。

哪句话说不对,他能把它收回来。

不是说了话收不回来吗

他能收回来。

这叫“抽撤连环”。

过去在天桥就有算卦的,这位往那儿一站,他就说了;“这位老兄当在家,这位当在外,这位应当做买卖。

哎呀

这位老兄,你的‘印堂’发亮,财运昌旺,你今年五月节,应当有一笔财到手……”底下是仨字:对不对

可是这“对不对”他先不说,怎么不说啊

他怕说完了,人家告诉“不对”

那怎么办啊

他不说,他拉长声,“你今年五月节应当有一笔财到手……”他不往下说,他看着,察言观色。

那位要是真有一笔财到手,他看得出来,那位要是没有,他也看得出来。

那怎么看啊

他这办法叫“定睛则有,转睛则无”。

你要是说对了,这个人当然一愣神儿;要是不对就该转眼珠(学转眼珠)琢磨了,那就是没有这回事儿。

他瞧出来了

“你今年五月节,应当有一笔财到手……”他看着你,瞧这位一转眼珠,他知道不对,赶紧往回收。

他有话: “……啊,对了,你应当五月节有一笔财到手啊,不过,让小人给你冲了,你还没到手对不对

”。

哎,这不是废话嘛

“这位老兄,你的气色可不好,今年八月节应当遭一场官司……” 底下又是“对不对”,还不说,他瞧着那位,一看那位呀,也是转眼珠。

“啊,你应当遭一场官司啊,但是有贵人扶助,给拨置过去了,大概现在你还许不知道吧

” 甭说那位不知道,连他也不知道

他就要这么说。

所以呀,算卦没真的。

哎,也别说,有一个算卦的灵了,嗬,不但灵,而且还是卦卦灵。

灵可是灵,这个事情,灵得那么可笑。

怎么灵的呢

我说说您听听。

不是现在的事情,在清代道光年间,有这么一回事。

离着北京不远,几十里地,有这么一个村子,这村子里头住着一个种地的,这个人姓黄,小名儿哪,叫“蛤蟆”

那位说了:“这可新鲜,人有叫这小名儿的

哎,因为他这模样长得特别,两个小圆眼睛,翻鼻孔,大嘴岔儿,脸上有麻子,说黑不黑,说黄不黄,脸上透着那么绿。

故此,这小名儿叫黄蛤蟆

您可别瞧这人相貌长得不怎么样,有能耐,能说会道,又能察言观色,念过几天书,没事儿就翻翻皇历,街坊邻居谁家要是娶媳妇儿,聘姑娘,或者是上梁动土,都来找他。

干吗呀

他会看皇历,让他给择日子,他也乐意多管闲事。

他要是说几句话呀,还真有人信他的,简直就拿他当了伏地圣人啦

您可别瞧他这么机灵,他老婆是个累赘。

他老婆怎么啦

有病。

什么病啊

这病根儿厉害,寒腿

两条寒腿,要是不犯病啊,还能跟着干点儿庄稼活儿,一犯病,下不了地。

这病还是常犯,这寒腿病根儿什么时候犯呀

要是变天就得犯。

阴天腿也疼,下雨腿也疼,要赶上阴天下雨他老婆一犯这病,他下地干完活回家还得做菜做饭。

怎么哪

他老婆不能下地呀

日子长了,他是急不得,恼不得。

他哪,也找着这么一个窍门儿,每逢他老婆一说腿疼,哎,明天就得阴天;如果疼得利害,那就是……下雨

他倒都有了防备。

有这么一回呀,这天他老婆折腾一宿没睡,第二天老黄要下地干活去呀,天哪,晌晴白日,可是闷热,热得邪行。

老黄啊,就把这蓑衣披上啦

披着蓑衣扛着锄头往外就走。

他老婆一瞧: “老黄,疯了

挺好的天儿,你披蓑衣干吗呀

脱下来

” 老黄也不理她,还往外走。

他老婆一瞧:“咦

怎么回事

让你脱下来

他往前一迈步儿,那意思是要拽老黄一下,刚这么一迈步儿,“哎哟

”腿疼了。

“哎哟……”蹲那儿啦。

老黄回头一看乐了: “嘿……我还披蓑衣干吗哪

你腿疼了不是

你闹了一宿啦

那不是今儿要下雨吗

我不披蓑衣怎么办哪

” 他老婆一听也乐了。

他俩乐了不说呀,老黄一出门儿啊,街上的人,也都乐了。

怎么哪

“哎,二哥,这黄蛤蟆干吗呀

求雨哪

嘿,挺好的天儿,你披蓑衣干吗呀

脱下来

” 老黄理直气壮的: “不脱,一会儿用得上

” “干什么呀

一会儿有什么用啊

” “有什么用啊,今儿这天儿有雨

” 他那意思呀,是他媳妇的腿疼了。

大伙一听有雨,这不是胡来吗

万里无云,哪儿来的雨呀

不信他那套,就下地干活儿去了。

这活儿干了有一个多钟头。

忽然间抬头一瞧,南边来了一块黑云彩,跟黑锅底似的就扑过来了,一会儿的工夫就铺严了,嘎啦一个雷,哗……瓢泼大雨。

大伙儿就往家里跑,淋得跟小鸡子似的,你再瞧老黄,披着蓑衣,一步三摇,跟没事人儿似的。

“老黄,真有两下子呀

” 老黄爱吹大气: “干吗有两下子呀

对了,我连阴天下雨再不知道,那更得了

” 他那意思哪

我媳妇腿疼,我能不知道吗

大伙一瞧,嗬,老黄真有能耐啊

又过了几天,这天清晨早起呀,阴天,天阴得特别沉,老黄刚要下地去干活儿,先问他老婆: “怎么样,腿疼不疼

” “不疼。

” “不疼,好嘞

” 扛起锄头,他出来一看哪,好,好些人都披着蓑衣。

“哎,老黄,回家拿蓑衣去

” “拿那个干吗

怪费事的

” “费事

你不拿一会儿挨淋

” “挨什么淋哪

放心吧,今儿没雨。

” 下地干活儿去了。

大伙一听:没雨

天阴得这么沉会没雨

到地里刚锄了两垅地的工夫,再一看天哪,嘿,云消雾散,太阳也出来了。

老黄哪,还说风凉话儿呢: “怎么样,蓑衣都白拿了吧

告诉你们了,不听嘛,看,没雨吧。

” “老黄,嘿,怪了,那天我们都挨淋了,你披着蓑衣慢慢儿的往家里扭。

今儿个我们都拿着蓑衣,都白带了,怎么意思哪

你怎么知道有雨没雨哪

” “啊……” 他怎么好意思说,“我媳妇腿疼,我就明白了”。

这怎么说呀

大伙再一问哪,他来劲儿啦: “啊,我呀,诸葛亮马前神课算出来的。

” 嗬,大伙一听,马前神课能算出来有雨没雨,太灵了

打这儿可好,大伙给他一嚷嚷,得了,先前哪,什么有个娶媳妇的,聘姑娘的,上梁动土,来找老黄,让他给看看皇历;后来一听说他会诸葛亮马前神课,好,谁家丢了东西也来找他。

张家儿媳妇丢了个耳环,找他来了。

“大叔,我耳环子丢了,您这个马前神课算得挺灵,您给我算算

” 他怎么能好意思说:我不会,我就会算阴天下雨,还得我媳妇跟着我

他不好说呀

“啊,给你算算。

” 他假装疯魔一算: “耳环子丢了是不是

嗯……没丢

” “大叔,您说没丢,眼睁睁它就没了嘛。

” “没不了

告诉你回家找去,锅台旁边、水缸后头就找着啦,去吧

” 张家儿媳妇走了,到家一找,锅台旁边,哎,真把耳环子找着了。

他这卦怎么灵的呀

老黄他有个琢磨劲儿,他心想:她是一个儿媳妇,儿媳妇每天得做菜做饭,得挑水,除了锅台旁边,就是围着水缸转。

他就说这俩地方。

嗯,到锅台旁边儿真给找着了。

这一来呀,更嚷嚷动了。

这一嚷嚷啊,有一天,李二嫂上他这儿来了。

李二哥走了仨多月,音讯皆无,没来信。

李二嫂来了: “黄大哥,您看我们那口子走了仨多月了,也没来信,我怪不放心的,您说他得什么时候回来呀

” “啊,算卦呀

” “啊

” “嗯,好” 装着掐手指头,他先不算,跟李二嫂说话。

“嘿,弟妹,你也真是的,有什么事儿你打发别人找我还不行吗

干吗非得自己来呀

你看你挺重的身子,怎么还出门呀

” “啊……不要紧的,我刚九个月。

” “噢……嗯,算出来了

你男人啊,这个月不回来,也不来信了,下月准回来,去吧。

” 嗬,下月准回来

结果怎么着

真没来信,到下月还真回来了。

又灵了

这回他怎么灵的呢

怎么灵的

老黄他有个琢磨劲儿。

他一听说怀孕九个月了,哎,他想这个道理,这个女人怀孕哪,他男人心里有数,他知道

仨月不来信,那就是净等着到时候回来伺候月子人哪

哎,到下月还真回来了。

打这儿可就了不得了,就给嚷嚷动了。

不单嚷嚷他能掐会算,并且给他起了名,叫“黄半仙”。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村传镇,镇传县。

传来传去,就传到北京了。

该着老黄发财。

北京皇宫内院丢了东西啦

丢什么啦

道光皇上丢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这夜明珠这么一丢啊,道光可急了。

在清代,道光皇上是最小气的一个皇上,不但最小气,而且也是一个贪财如命的一个皇上。

您算算吧,他那龙袍啊,都打着补丁

就这么小气。

要是那么一颗夜明珠丢了,那还了得

马上把九门提督宣上殿来,大大地申斥了一顿,给三天限,找回夜明珠还则罢了,找不回来夜明珠,降级罚俸

三天

五天也找不回来呀

怎么回事情

偷夜明珠这主儿不好逮呀

谁呀

宫里的太监大总管崔英监守自盗,您说这玩意哪儿找去

九门提督在宫外头找,当然是找不到啦

三天找不着,上金殿,怎么着

降级罚俸。

再等五天找不着,上金殿,降级罚俸。

简断截说,一个半月没找着,坏了

一个半月没找着,这九门提督降级降得都跑到御马圈遛马去了

这天道光皇上恼了,在金殿上大发雷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夜明珠丢了一月有余,文武百官若无其事,是怎么回事呀

莫非说,你们都想遛马去吗

” 大伙一听都害怕了:呼啦

跪下一大片,有一位诗郎那荣,往前跪趴半步: “启奏我主万岁,奴才闻听人言,在前门外西河沿,有一个算卦的叫诸葛周,这个人不但算卦灵,并且会‘圆光’,其术如神,如果要把他找来,占算夜明珠的下落,定知分晓

” 皇上一听:“来呀

”叫大总管太监崔英,“去到前门外找诸葛周,进宫占算夜明珠的下落,找去

” 崔英一听,鼻子都给气歪了。

怎么

夜明珠是他监守自盗。

心说:这个侍郎老那荣你好好跪着不得了吗

你出这主意干吗呀

“其术如神”,灵

到这儿一算,算出来是我偷的,我怎么办哪

可是皇上传旨,他又不能不找,没办法,骑马找去吧

带着从人找去了。

到了西河沿一打听,第一个门,路北那家儿,到跟前一瞅,好

门口有三棵白杉篙,绑着杨柳枝儿,贴着白条写着“恕报不周”。

一问哪,诸葛周死了

嘿,崔英这个高兴啊

行啦,告诉皇上。

皇上一听: “死了,再找别人,找别的算卦的,灵的就行

” “嗻。

” 再找吧

又到了打磨厂里头,一看哪,有一家命馆门口挂着牌:“刘铁嘴”。

崔英下马进来了。

“你会算卦呀

” 刘铁嘴一看这派头儿…… “啊,我会算卦。

” “灵不灵啊

” “您看我这名字不是贴着哪吗

‘刘铁嘴’,因为我是‘铁嘴钢牙’,我的卦是卦卦灵

” “嗯,真灵吗

” “啊,真灵

” “那……回见吧

” 算卦的一瞧,这位大白天的撒呓症哪

告诉他灵啦,他“回见”啦,这是什么毛病啊

他哪儿知道啊,崔英不敢找真灵的,你灵了,他脑袋搬家啦。

不行,再找别人。

又找了一个,前门大街有个“孔明李”命馆,到那儿一问哪,也是灵

“回见吧

”他又出来了。

他一琢磨:不行

全灵啊,怎么办呢

嗅,对了,别找命馆,天桥找卦摊儿去。

找卦摊儿一问: “你这卦灵不灵啊

” 他也说灵。

是卦摊都得说灵。

不灵

说不灵谁还算哪,他吃什么呀

问了几个卦摊儿,都说灵,找哇,嗬,可着北京找了三天,北京城的卦摊儿都找遍了,连一个不灵的也没找着

这怎么办呢

第四天头儿上,心里一烦:城里头找遍了,城外头找去,对

带着从人骑着马,信马由缰出城了。

走了几十里地,天儿也热,累得慌啊,来到了个村子。

“来来来,休息休息

” 下了马了,看树底下有个小孩儿,就问了: “哎,你们这儿有算卦的没有

” “有,就这个门儿

” 哎,就是黄半仙家的门儿,小孩这么一指。

“噢,好

”往里就走。

这天,老黄正在家里哪,在家干吗哪

正在那儿发愁哪。

发什么愁啊

他媳妇又腿疼了,又要下雨。

一会儿啊,他还得往屋里搬柴火,挪东西,麻烦

正这儿烦着哪,这么个工夫,哎,太监大总管崔英进来了。

“你会算卦呀

” 老黄一听: “啊……我……我会……” “灵不灵啊

” 这位问灵不灵,还挺大的声儿。

老黄一瞧他这派头儿,心说:我这卦,哪儿灵去呀

干脆,说实话吧

“我这卦……唉……我这卦……唉……不灵。

” “嗯

找了半天,敢情在这儿哪

好好好,哎呀,不灵

真不灵吗

” “唉……真不灵

” “嗬,行了,行了,赶紧跟我走

” “跟您上哪儿去呀

” “进北京,皇上的夜明珠丢了,你给算算去

” 老黄一听:怎么着

给皇上算卦。

这不是胡来吗

甭说算得不灵,说错了一个字儿——掉头之罪,那哪儿行啊。

赶紧说: “……这位老爷……您……没听明白,我算的卦呀,它不灵

” “废话,灵了还不找你哪

走走走

” “老爷……我这卦……不灵

” “不灵也没关系,咱家告诉你,即便不灵,有咱家在旁边儿给你多说两句好话,给俩钱儿轰走完了,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要是不去的话,就是抗旨不遵,午门外开刀问斩

” “唉,别价

” 一想:不去当时就死啊,要是去了不灵,还许给俩钱儿,轰出来…… “嗯,……我……我去行吗

” “别费话

不去就是抗旨不遵,快走

”死乞白赖让快走。

“唉……我走,我走……你好好在家里看家吧。

” “哟,你瞧瞧这……这不是倒霉了嘛,我这腿还疼,你看,你现在就走

“啊,没法子,不走

抗旨不遵哪,你现在腿还疼,噢,对了,我拿着蓑衣

” 崔英一瞧: “啰嗦

挺好的天儿,你拿蓑衣干吗呀

” “嗯

……不是,您甭管了,用得上,今儿有雨

” 他是想,他媳妇腿疼,今儿就有雨。

崔英哪,也没怎么注意。

“啊,走吧

” 把他带到北京,安排到馆驿里头住下。

老黄啊,吃也吃不下去,睡也睡不着,心里烦哪

“这玩意儿,怎么算哪

” 到半夜里头,好,哗……瓢泼大雨下起来了。

老黄一想:雨是下了,甭问哪,我老婆在家里正那儿腿疼哪,唉,我还让大官儿给抓来了。

就这位老爷,真要命,我说不灵啊,非让我来不可;他说了,给俩钱儿轰出去,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呀

给皇上算卦,我怎么算啊

嗯,丢夜明珠,让我找夜明珠,我哪儿去找哇

嗯,你要是算个阴天下雨,我还能算出来——那也不好算哪

还得把我媳妇接来——这玩意儿找夜明珠,我怎么给算哪

明儿给皇上算,我让他哪儿找去呀

锅台旁边

水缸后头

那皇宫里头有水缸吗

这不是要命嘛

心里头烦哪,可又恨,恨谁哪

恨偷珠子这贼,他心里恨哪,坐那儿着急,嘴里头可就叨念出来了: “这贼也不对呀,嗯,你偷谁偷不了啊,干吗单偷皇上啊

如果要是知道是你偷的,你活得了吗

再说,这位老爷也不对呀,我说我的卦不灵,我不来不就完了啦,你这死乞白赖地催我来,催,催,我来了,你活得了吗

” 他那意思是你把我催来了,我来了,我要是算得不灵,你活得了吗

我要是算得不灵,你有失职之罪,你也活不了。

他心里是这意思,指着外头: “我来了,你活得了吗

” 得,这句话,隔墙有耳,有人听见了。

谁呀

大总管崔英。

他干吗来了

哎,他把老黄安排到馆驿呀,他回府了,摆上饭,吃饭喝酒,心里高兴:哎,行了,明儿给皇上一算卦,算不出来,把他杀了,没我的事。

嘿,这珠子呀,我这辈子也犯不了案了

哎,行,看他那模样,就不象有能耐的相儿,有能耐的能那模样吗

高兴

正这儿高兴着哪,哗……外头下起雨来了,这一下雨,他心里一机灵,推门一瞧,瓢泼大雨。

不对,他算的卦不灵

不灵他披蓑衣干吗呀

他怎么告诉今儿有雨啊

哎呀,别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吧

嘴是说不灵,明儿到金銮宝殿上一算,灵了,一指:偷珠子的就是他

得,我完了

哎,这可受不了,不……得听听消息去

这么着,他来了,来到这儿也不让人通禀,自己就悄悄地来到黄半仙的屋门外头,刚往那儿一站,正听里头说。

他来的这时候,头两句说过去了,里头正说这句哪: “催,催

我来了,你活的了吗

” 他还指着外头。

崔英一听:啊

“催,催,我来了”,他来了;“你活得了吗”

我……我是活不了啊

这玩意儿他算出来是我啦

哎呀,他……这个…… 你倒是再听听啊,他也没往下听,一害怕,推门进来,咕嘚儿就给跪下啦: “哎……这个……半仙饶命,半仙饶命

’” 老黄吓了一跳,一看大总管跪在这儿啦,一听“半仙饶命,半仙饶命”,老黄他能察言观色,一看这大总管浑身直哆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能够沉得住气: “哎,甭害怕,甭害怕,起来说,起来说,什么事啊,你

” “啊……哎哟,半仙饶命,您这卦算得真灵,您来了,我……我是活不了啦,我知道您算得对,这珠子不错是我偷的,是我偷的,您救救命吧。

” 老黄一听:嗅

这么回事呀

老黄也真能装模作样,沉得住气: “嘿……哎呀,是你偷的

哼,早就算出是你偷的啦

不但算出珠子是你偷的,而且我还算出来,你把珠子藏在什么地方了。

” 拿话诈,崔英一听啊,哟,都算出……心里头也一愣,能算出来

那我让他说说。

“啊,是……半仙,您算出来了,那么您算出我把珠子藏在哪儿啦

” 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一问这句,准得问趴下,老黄啊,能说会道,老黄一听: “嗯,算出来了。

哈……我说你那珠子藏哪儿啦,我说

我说是说,现在不说,明儿见皇上一块儿说

” “哎……别价

您怎么不在这儿说呀

” “我在这儿跟你说什么呀,我说‘我算出来了,我知道你藏在哪儿啦’

我不说,让你自己说,我看你敢跟我说瞎话不敢。

” 嘿

“哎呀……半仙饶命您哪,我不敢说瞎话,我那珠子,就埋在御花园的芭蕉树底下啦

” “啊,这还罢了。

我算着也是在那儿埋着嘛

” 他多咱算来着

“你起来吧。

” “是,半仙,您……干吗半仙哪,简直您就是活神仙啦,您算得真对,明天求您在见皇上的时候,别说是我偷的,我……送您五百两银子。

” 老黄一听,一冷笑:“哈…… 他那意思哪,嘿,这家伙不打自招了

可是他这一冷笑啊,崔英不知道他为什么事呀,以为他嫌少呢。

“啊……懊,五百两不行啊,我给您一千。

” 又加五百

“噢,好了,好了,你起来吧。

明天我给皇上算卦的时候呀,替你瞒着点儿就是了。

” 算什么啊

卦还没算哪,先收一千两银子的卦礼了,他倒闹着了。

行啦

到了第二天,崔英引他上朝见皇上,皇上还挺高兴,平身赐座,让他掐算夜明珠的下落,老黄怎么算哪

虽然崔英都说了,可也得装模作样的来来呀

心想:得掐掐诀,念念咒。

嗯,掐诀(学手势),念咒怎么念哪

他也不会,想起什么念什么:“一二三,二二三,七八九十念真言……” 文武百官一听,怎么着

要变戏法呀

这是什么咒啊

“按照卦中来判断,夜明珠现在御花园。

”皇上一听:“来,摆驾御花园

” 摆驾御花园啦。

到御花园里头,皇上说了:“哎,黄仙师,寡人的御花园如此宽阔,夜明珠究竟在何处啊

” “啊,我再给您占算占算。

”(学掐诀手势,念咒) “半仙本姓黄,今日见君王,夜明珠在何处

啊……这芭蕉树下藏

” 他真能装模作样的

皇上一听: “好,刨

” 锹镐齐下。

“哎,轻着点儿,不要伤了国宝

” 嗬,装模作样的。

本来崔英把这珠子埋得也不深,设刨两下,刨出来了,由小太监擦干净了,递给皇上啦,皇上一瞧,太高兴了。

“哎呀,黄半仙,真是黄仙师,这卦太灵了。

哎,黄仙师,你算一算寡人的夜明珠究竟被何人所盗

是何人所埋

” 这是谁偷的,谁埋的

老黄啊,没防备问这句啊,抽冷子一问,一扬头,瞧了崔英一眼。

崔英啊,心差点儿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呀

往下一听还好。

“啊……啊……万岁,夜明珠乃是奇珍异宝,日久年深,受了日精月华,这是它自己溜达出来啦

” 皇上一听,想啊:我听说“纸站八百年自焚。

”纸尚且如此,更何况这夜明珠呢

“嗯,言之有理

” 您瞧这份儿昏君当的,他还认为言之有理呢

那夜明珠自己会溜达过去

回到金銮宝殿。

“黄仙师,算得真灵,来呀,赏给黄仙师……两碟萨其玛

”那么一颗大宝珠找着了,就给两碟萨其玛,您就知道他这人小气不小气啦

给完两碟萨其玛也不让他走,留他在宫里头住几天。

那位问了,皇上把珠子找着了,他还留一个算卦的在宫里干吗用啊

道光皇上有他的想法,他心里琢磨:我这夜明珠丢了一个多月,音讯皆无,找不着

黄半仙一来他就算出来在什么地方,这卦太灵了

不能让他走,我再试验试验他,如果他每一卦都算得这么灵,那就封他在朝为官。

封他在朝为官于我有好处啊

谁再做了什么事也瞒不了我啦

他就给我算出来了

哎,因为这样儿就不让他走。

可是老黄心可烦了,老黄心里琢磨着:这不是没影儿的事吗

把我留下来,我……我在这儿干吗呀

伴君如伴虎啊

真要了命了,我知道他哪时候有什么事呀

挺烦,一心里琢磨:明儿我得想主意跟他说:我回家。

想个抽身之计。

一赶到第二天早朝,崔英领着黄半仙上朝,奏事处太监那儿喊; “圣上传旨,宣黄仙师随旨上殿

” 头一个就是他,干吗呀

皇上这夜明珠找着了,高兴,一宿都没睡觉,挺老早的打后宫就来坐殿。

往前走,走到御花园这儿,哎

这儿有一棵枣树,这棵枣树啊,是明代时候三保太监下西洋带回来的,这种枣叫“珠枣”,滴溜圆,这么大个儿(比画),通红,可是得熟了。

现在还生着哪,湛青碧绿这么一个枣子,皇上瞧着好看,顺手摘下来一个,一想;哎,有了,我让黄半仙算算我这手里是什么

如果再算对了,他这卦真灵,那就封他在朝为官,对

这么着,先宣黄半仙随旨上殿。

黄半仙往这儿一跪,行礼已毕,应该平身赐座呀

这回光让他平身,没赐座。

“平身。

” 黄半仙站起来了,皇上一攥这拳头: “黄仙师,你的卦算得灵,来来来,你算算朕的手中何物,如果算对了,封你在朝为官,算不对,问你个欺君之罪

你算吧

” 老黄一想:哎呀,这怎么算呀

这个……当然他害怕呀,心里害怕,可脸上还不能带出来,还得装模作样的不带相儿。

心里这儿想主意,他又琢磨了,琢磨什么

心里想:他手里到底是什么

噢……一定是他那颗夜明珠,这珠子找到了,怕再丢了,珠不离手,手不离珠,早晨起来就把这个拿出来了,那甭问,夜明珠,对。

可是他要说夜明珠,当时就杀,欺君之罪,没算对呀

他说的话儿好: “万岁……” 他要说这么句话,“大清早您就拿您这心爱的夜明珠来玩赏啊”,是这么句话,他刚说了半句。

“万岁,大清早您就……” 皇上说; “哎,对,是大青枣……” 嘿

他这么灵的

皇上一松手,老黄一瞧,吓得小辫儿都立起来了:嗬,好家伙,老爷子,多亏我说“大清早”啊,我要是说“大早晨”还麻烦了,这玩意儿

“启奏我主万岁,草民我要回家看望看望。

” “嗯,不行,这卦又算灵了,来呀,摆宴

” 摆宴

这皇上那么小气还摆宴

摆什么宴哪

就是一碗茶,两块“萨其马”

他管那就叫摆宴啦

没办法,吃“萨其玛”吧,吃得都醋心啦

皇上说:“黄仙师,你这卦算得太灵了,朕有意封你在朝为官,陪伴君王,君臣共享荣华富贵,你意如何

” 老黄心说:我还跟你在这儿

好家伙,多亏我说了个大清早,不然我这脑袋搬家啦

黄:“草民乃是乡野村夫,怎能立保君王

”皇上想:“你这是不乐意啊,你要是不保我你保了别人我的江山可就不稳啦

”皇上一咬牙,上来狠劲了

把崔英一叫过来,在他耳朵上一嘀咕。

让崔英到后宫把那个宝蟾拿过来。

(什么是宝蟾呢

就是一个金子雕刻的癞蛤蟆)不大会儿,崔英抱着个盒子回来了

皇上用手一指:“黄仙师,你算的不是灵吗

你来算算,朕这盒中之物是什么,你要是算对了,朕封你做官,你要是算错了,那就是欺君之罪,我们午门外开刀问斩

”老黄想啊:“我刚才那个大清早那是蒙找了,我现在怎么算啊”他憋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叫着自己的小名,黄蛤蟆

你就死在这盒里头了”皇上一听:“嗯~~他又算对了

测字 刘宝瑞 文本

今儿我说一个测字的。

在山东府,“大观园”有个测字摊儿。

可不是的事情。

什么年头啊

民国十七年——也就是一九二八年。

那时候啊,大军阀张宗昌督鲁,当山东督办。

  这位测字先生,谁也不知道姓什么,他有个外号叫“大不同”。

那意思是,他这个测字的跟别人大不相同。

在桌子前边摆着个牌子,上边儿写着仨字儿:“大不同”。

  这天哪,正赶上张宗昌到大观园里遛弯儿,张宗昌个子又大,带着四个马弁,都别着盒子枪,背着大砍刀。

张宗昌一看,那儿围着一堆人,就说了;  (学山东口音)“嗯

走,进去瞅瞅

”  他一说进去瞅瞅,马弁就过去了,抡着鞭子轰人。

大伙赶紧往两边儿闪。

张宗昌就进去了。

一看,是个测字的。

张宗昌一想:把人都轰开了,我要是不测个字,显着也不好。

  “哎,给我测个字

”  这位测字先生一瞧,大高个儿,跟着四个马弁,心里就有谱儿啦。

怎么

虽说他没见过张宗昌,可听说过张宗昌的外号,叫长腿将军,他腿长;又叫狗肉将军,当初他卖过狗肉

哎,是这么回事儿。

就问了:  “您测个字

”  “啊”  “您写个字吧

”  桌儿上有块白磁砖儿,让他往上写个字。

他写什么呀

卖狗肉的出身,认不了俩半字儿,他怎么写呀

可是人家让写个字,写吧,简单的他还能凑合蒙上来。

哎,一撇一捺,写了个“人”字。

  写在什么地方了呢

人家让他写在白磁砖儿上,他没有。

牌子上不是写着“大不同”嘛,哎,他在这“大”字儿的旁边儿写了个“人”字儿。

这测字的,恭恭敬敬地站起来了:  “哎呀,原来您是一位大人哪

”  张宗昌一听:  “啊

你怎么知道的

”  怎么知道的

您看,这算卦、测字的,全仗着察颜观色呀。

测字先生早瞧出来了,四个马弁在旁边儿,他那相儿是神气十足,说话打官腔:  “啊

你怎么知道的

”  您想,人家能不知道嘛

得,准了。

测字的跟着就说:  “啊,测出来的。

”  “测出来的

”  “对,您是一位大人,真是居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  “噢,你怎么测出来的

”  “我请您写个字,写在这块白磁砖儿上,您哪,把‘人’字儿写在这个‘大’字儿旁边儿了。

大字儿旁边儿写个人字儿,哎,您是一位大——人

”  嗬,这家伙有两手儿。

“来来来

你来……”  他让一个马弁过来测个字,还直小声嘀咕:  “也写人,写人。

”  让马弁也写人。

马弁过来了:  “给我测个字。

”  “好,好,您写个字吧。

”  这个马弁哪,没敢在张宗昌写字儿的牌子那儿写,他写在手心上了,也写了个“人”字儿。

测字的一看:  “您……可别不乐意听,您可比不了那位大人,您是一个手下人。

”  张宗昌一听:嗬,真灵啊

其实他也糊涂,那是个马弁哪,可不是手下人嘛。

他垂手而立,在一旁伺候着张宗昌,那测字的能瞧不出来嘛

  “您是一位手下人,是大人的手下人。

”  “你怎么知道的

”  “测出来的。

您看哪,我让您写个字,您写在手上了,您走路能手心朝上托着吗

不能,您得把手放下,这不是手下人吗

”  嘿,这么个手下人哪

  “这家伙真灵,真灵

给弄十块钱。

”  张宗昌当众给了十块钱,带着马弁回去了。

回到督军府,张宗昌一琢磨:嗯,真这么灵吗

哎,我倒要看看。

  “我说,你们到监狱里头把判了死刑的犯人弄出一个来,我有事

”  打监牢狱里头提出一个判死刑的人来,弄到这儿,他过上堂啦:  “你是愿意死呀,愿意活呀

”  谁愿意死呀

  “大人,我愿活。

”  “愿活呀,听我的。

你们带着他,推头、洗澡,换身儿干净衣裳,穿得阔气点儿,四个马弁,怎么保着我,你们怎么保着他,让他也测字去,也是‘人’字儿,看那测字的怎么样

如果你露不出破绽来,不是死刑吗

免了,当场释放;要是露出破绽,甭费话,照样枪毙

”  “哎,是是是,我行

”  这个人他活了,能不高兴嘛。

挺高兴,推头,洗澡,衣裳换得挺阔气的,四个马弁跟着他:  “走走走走

到那儿测‘人’字儿,听见了没有

”  您想,马弁对待犯人能象对待张宗昌那样吗

所以直催他。

  到测字摊儿这儿,马弁往两边儿一让,这犯人就过来了:  “给我测个字。

”  “噢,测字

”  测字先生抬头一看,心里就有谱儿了。

有什么谱儿啊

这四个马弁哪,眼熟。

噢,昨天跟那位大人来过,今儿又跟一位来,甭问,这也是位大人哪。

再一瞧,不对呀,这位脸上又绿又黄又瘦,面色苍白。

您想,判了死刑的人,那模样能好看得了吗

一点血色都没有。

测字先生就起疑心了:  “啊,您写个字吧。

”  马弁冲他一使眼色,那意思让他写“人”字。

他哪,没敢上前去写,就这么一说:  “啊,我测个‘人’字儿。

”  他这么一说“人”哪,四个马弁还往他跟前攲合攲合,小声嘀咕:  “哎,精神点儿

”  测字先生一看哪,行了,更清楚了,就说了;  “哎呀,这个……说出来,您可别恼啊,我看您哪,不象一位大人,象个犯罪的罪人

”  这家伙一听就愣了,他这么一愣,先生心里更有底啦。

马弁赶紧说:  “哎。

别胡说八道,这是我们大人。

”  “什么大人哪,他是一个犯罪的罪人,在字儿里已经测出来了。

”  “你怎么测出来的

”  “怎么测出来的,他这个‘人’字没写,是嘴里说的,嘴乃口也。

您想,口里加个人字,念囚犯的‘囚’,嘿嘿,这个甭测了,  “他是个囚犯

”  四个马弁这么一听啊:“哎,你呀,别装着玩儿了,跟我们回去吧

”得,又给拉回去啦

  回来跟张宗昌这么一说,张宗昌一听:  “嗬

这个测字的太灵了,咱们给他送块匾。

”送块匾得写字儿啊,他不会写呀,跟参谋长他们四、五个人研究了三天,这才研究出一个词儿来,写了四个字:“有求必应”。

  哎,他拿测字先生当了土地爷啦

  您想,“有求必应”是土地庙里的匾哪

吹吹打打给送去了。

  嗬,这匾一挂上可了不得啦,这测字先生抖起来了,每天能赚个五、六十块钱哪。

天天有人围着测字。

怎么

张督办亲自送匾,全城都嚷嚷动了,都来找他测字。

他的钱越赚越多。

这下儿坏了,怎么呢

当时在济南府有三个流氓恶霸,号称朱氏三兄弟:朱大,朱二,朱三。

这哥儿仨,成天是打遍街骂遍巷,出茶馆进饭馆,听戏看电影都不花钱。

不管是哪家买卖开张,或是谁家办事,婚、丧、嫁、娶,哎,都得请他们哥儿仨。

  这天,老大就跟老二、老三说了:  “哎,兄弟,大观园里那个测字的,一天挣五、六十块钱,咱们济南府的钱都让他挣去啦,不行,走

咱们找他麻烦去

”  “怎么找哇

”  “怎么找哇……咱们找他测字,不对更甭说,灵也说不灵,咱们来个砸摊子抢洋钱

”  “好,这主意不错,走,走

”  哥儿仨到了测字摊儿:  “嘿

给我测个字

”  测字先生一看,嗬

是这三位,认识,好嘛,流氓恶霸

赶紧站起来啦;  “噢,好,您那位先测呀

”  老大说:“我

给我先测

”  “好,您抓个字吧。

”  测字摊儿桌上有个小崔箩,里边儿有好些个写好了的纸卷儿。

老大一摇头:  “不会抓

”  “那您写一个字吧。

”  “不会写

”  “您说一个吧。

”  老大刚想说,不会说

一琢磨——这不象话呀

说一个字吧,说什么呢

嗯,就说自己的姓吧:  “朱

”  先生一听:猪

还以为猪羊的猪哪,心里就想了:这仨流氓谁也不敢惹,如果测不灵,我这摊子就别摆了,这得想主意奉承他几句,还得让他灵了。

一琢磨他们哥儿仨这行为:  “哎呀,您这个字,可好啊

”  “啊

怎么个好法

”  “今天您哪,从这儿往西走,准保有人请您吃饭,这顿饭还特别的好。

哈哈,如果要对了,灵了的话,请您给我传名。

”  老大这么一听:怎么着,从这儿往西去,有人请我吃饭

  “好吧,我往西去试试,要是没人请我吃饭,别怪我不客气,回来我可吃你

”  老大说完了往旁边一站,老二过来了:  “哎

测个字

”  “啊,您写个字吧。

”  “不会写

”  “您说一个吧。

”  “朱

”  也是“猪”,这是成心找碴儿啊

  “噢,您也测这‘猪’,您这是第二个‘猪’字;您这字也好,您今天要是往东去,必然有人送您一件衣服穿。

”  “怎么着

”  “往东去,必然有人送您一件衣服穿。

”  “好了,我往东去试试,有人送我衣服还则罢了;要是没人送我衣服,回来我可扒你衣服

”  老二一扭脸儿:  “老三,你来

”  老三往那儿一站,把帽子扣到后脑勺儿上,大嘴一撇,说了:  “我也测个字

”  “您写一个吧。

”  “甭写啦

‘朱’

”  这先生一听,这仨人是一个庙里抬出来的,怎么都是“猪”啊

这可是成心。

  “嗯……哈……您这字也好,今天您要往北去……”  “你别说啦,我要往北去,有人请我吃饭,有人送我衣服穿,有人请我看电影,有人请我洗澡……”  “哈哈,都不对。

”  “那怎么样啊

”  “您要往北去,哈哈……有人揍你一顿

”  “什么

有人揍我一顿

”  “唉……哈哈……保险这顿揍还不轻。

”  “啊

”  老三一听,这个气呀:  “行啦行啦,冲你这么一说,我非往北去不可,有人揍我还则罢了;没人揍我,我来揍你

”  这不是贱骨头吗

  “走走走

一会儿回来咱们再说

”  仨人走啦。

正走着哪,老大跟老二、老三就说了:  “哎,你们说这测字的灵不灵

”  老二说:  “灵什么呀,灵不了。

”  老三说:“甭听那套,大哥你往西,二哥你往东,我往北,下午咱们在这儿碰面儿,只要有一个不灵的,咱们就砸摊子,抢洋钱

”  “哎,对

”  哥儿仨分手了。

到了下午,哥儿仨一碰面儿,哎

都灵啦。

  这回测字怎么灵的呢

这没什么神秘,也不是他会什么“奇门遁甲”,其实啊,测字就是推理。

这先生清楚他们仨的行为呀,朱氏三兄弟,打遍街,骂遍巷,出茶馆进饭馆都不花钱,买卖开张,谁家办事,都得请请他们。

根据这个,哎,给他们仨算灵啦。

  他让老大呀往西去。

先生心里知道:今天西街上有家娶媳妇的,老大从门口一过,人家必然请他吃饭。

老二往东去,东街有个估衣铺开张,掌柜的一看老二过来了,赶紧拿出一件礼服呢马褂儿:  “二爷,这是孝敬您的,您穿上试试。

”  一试挺合身,哎,他穿上啦。

  那么老三呢

先生让他往北,走北街。

济南府北街上有督军府哇。

那条街,平常老百姓都没人敢走。

象你信了先生的话不就完了吗,他不信。

老三就这模样,横打鼻梁儿:  “什么

挨顿揍

在济南府,也不打听打听,天是老大,地是老二,我就是那个老三

打我,谁敢打我

”  他也是倒霉催的。

你好好的就往前走吧,你可往后退个什么劲儿啊

  “打我,谁敢打我

”  刚退了两步,行啦,正赶上张宗昌的九姨太太出来买东西,穿着新新的缎儿鞋,他整踩上一脚

那还饶得了他呀。

四个马弁不由分说,过来乒乓五四就是一顿皮鞭子

打了个鼻青脸肿,脑袋上起了七个大疙瘩,还有一个大窟窿。

  等到了下午,这哥儿仨又聚会到一块儿啦,这老大就说:  “老二,老三,还真有人请我吃饭,这顿饭吃得还真不错。

”  老二说:  “大哥,您看我这马褂儿怎么样

老隆泰礼服呢

”  老三说:  “行了,你们看我这包也不小哇

”  老二说:  “那你怨谁呀

人家测字先生说啦,你往北去要挨顿揍嘛,你不注意。

”  “我注意什么呀

我这顿接已经挨上啦

”  “人家这先生灵

”  “灵啊,不信那套,走

你们俩跟我一块儿找他去

”  老大说:  “这没法去,人家测字不灵,没应验,咱们能找去;现在灵啦,到那儿,你跟人家说什么呀

”  “我当然有的说啦。

比方说:咱们哥儿仨,说三个字,三样儿,他给测出三样儿来,灵

可你们琢磨琢磨:咱们哥儿会全是一个字儿,他给测出三样儿来:您有人请吃饭,我二哥有人送衣服,到我这儿挨揍

这不对,咱们得找他去

”  老大一听:  “对呀,有道理,咱们得找他去

”  老二也说:  “对,走。

”  哥儿仨就去了。

到了那儿,测字先生正要收摊儿。

这哥儿仨一看:  “哎

别收,我们找你来啦。

”  测字先生一看是早晨那三位。

赶紧问老大:  “怎么样,给您测的那个字,灵了吗

”  老大得意洋洋地说:  “灵啦

今儿我往东去,还真有人请我吃饭,哎,吃得还不错。

”  测字先生一听乐啦,又问老二:  “您怎么样啊

”  老二说;  “哈哈,你瞧这马褂儿,是人家送我的。

”  “这位,您怎么样啊

”  老三说:  “你还瞧不出来吗

费这份儿话

你看,七个疙瘩,这儿还有一个窟窿

”  “哈哈……真挨了揍啦

”  “挨啦,怎么样吧

”  “哈哈,既然挨了,我算灵了,那您还找我干吗呀

”  “找您干吗呀,当然要找你啦。

比方说吧,我们哥儿仨,说了三个字儿,三样儿。

你可以测成仨结果。

可是我们都测的是‘朱’字儿,你为什么测我大哥有人请吃饭,我二哥有人送衣服,偏偏就是我要挨揍哪

”  这测字先生笑了:  “哈哈,这当然有道理啦,没道理能行吗

你们哥儿仨全说的猪(朱)字,这猪(朱)字,就好比是一口猪……”  这哥儿仨一听:噢,我们全是猪啊

  “头一个猪哪,这叫‘肥猪拱门’,这猪拱门去啦。

您想啊,这猪一拱门,主人就琢磨了:这猪好好的,拱门干吗呀

噢,多半是饿啦,得了,弄点儿豆腐渣喂喂它吧。

哎,所以有人请你大哥吃饭。

”  老大心说:噢,我吃的是猪食啊

  “怎么我二哥有人送他衣服穿哪

”  “第二个,你二哥也是测的这个猪,这是肥猪二次拱门。

主人一瞧:哟

刚添完猪食啊,怎么又拱门来啦

噢,天凉啦,准是这猪冷啦,给弄点儿麦草铺上吧。

必然有人给你二哥送件衣服穿。

”  老二一瞧这马褂儿:哎,这就是那点儿麦草

  老三说:  “那不对呀,怎么就我挨揍哪

”  测字先生说了:  “对呀,这猪吃饱了,也穿暖和啦,又来拱门,不揍你还等什么呀

懂相声爱相声的看。

关于群口相声金刚腿的问题

传统相声台词-金刚腿  (甲、乙、丙同时上台,丙站中间,甲在右)  乙 这回咱们三个人说段相声。

  丙 咱怎么说呀

  乙 我出个主意,你们俩随着。

  甲 说什么呢

  乙 咱们说一回金刚腿,又叫一百二十八条腿儿。

  丙 怎么叫一百二十八条腿儿

  乙 比如说:咱们说出一样物件,不论是吃的、使的、用的,都得叫它带着四条腿儿。

好比说,有这么一座山,山当然是没腿啦,也不能满街上溜达山哪

  甲 对啊

  乙 比如说这山叫“牛头山”,牛几条腿啊

  丙 四条腿儿啊。

  乙 打这儿起,句句都不许离开牛啦。

你们俩给数着点儿。

  甲、丙 行。

  乙 有这么一座山……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山上有什么庙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庙里有什么神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庙门口有什么树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树上落着什么鸟儿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鸟嘴衔着什么果子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下山过的什么桥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上哪儿去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谁家里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叫门谁给开的门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里边给的什么坐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坐下说的什么故事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给什么吃的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给什么喝的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给的什么钱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这就完啦。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故意地说)你们俩人。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起哄啊

  甲、丙 四条腿儿。

  乙 没完啦

听明白了吗

  甲 丙 早明白啦。

  乙 那么我先说,你(指丙)二说,你(指甲)末说。

  丙 你先说什么山

  乙 二龙山。

  甲 你等等吧。

龙没有腿儿,龙有爪。

  乙 啊

那爪在哪儿长着

  甲 在腿上。

  乙 还是的。

  丙 山上有什么庙哇

  乙 “龙”王庙。

  丙 庙里有什么神

  乙 “龙”王。

  丙 庙门口有什么树

  乙 “龙”爪槐。

  丙 树上落着什么鸟

  乙 “龙”鹞子。

  丙 鸟嘴衔着什么果子

  乙 “龙”元果。

  丙 下山走的什么桥

  乙 青“龙”桥。

  丙 噢,京北呀

上哪儿去

  乙 “隆”福寺。

  丙 噢,北京啊

谁家里

  乙 老“龙”家。

  丙 百家姓没有这姓

  乙 这是外姓。

  丙 好嘛,外姓也来啦。

叫门谁给开的门

  乙 “聋”子。

  丙 聋子

那你叫门他也听不见哪

  乙 这个……是啊,旁边有一个不聋的人告诉他的。

  丙 这不像话。

他还告诉聋子开门去,他不会给开门吗

  乙 讲这巧劲儿嘛

  丙 把您让进去给的什么坐

  乙 “龙”墩。

  丙 嘿

龙墩

给什么喝的

  乙 “龙”井茶。

  丙 什么碗

  乙 团“龙”盖碗。

  丙 给的什么吃

  乙 “龙”凤饼。

  丙 不娶媳妇哪来的龙凤饼啊

  乙 是啊,隔壁聘姑娘给我的。

  丙 瞧这巧劲儿

那你给人讲的什么故事

  乙 《“龙”图公案》。

  丙 噢,就是《包公案》。

人家乐了吗

  乙 乐啦。

  丙 给的什么钱

  乙 乾“隆”钱。

这钱必须都得带窟“窿”眼儿。

  丙 行

还真没把你问短。

  乙 唉

我说完啦。

该你(指丙)说啦

你的什么山

  丙 我的首阳(羊)山。

  乙 噢,伯夷、叔齐不吃周家饭,饿死首阳山。

山上有什么庙

  丙 “杨”继业的庙。

  乙 庙里有什么神

  丙 “杨”继业。

  乙 庙门口有什么树

  丙 大叶“杨”。

  乙 树上落着什么鸟

  丙 户巴腊(即伯劳鸟)。

  乙 户巴腊没“羊”

  丙 啊,“洋”户巴腊

  乙 “洋”户巴腊呀

乌嘴衔着什么

  丙 “羊”头。

  乙 羊头

鸟嘴衔得动大羊头吗

  丙 小“羊”头。

  乙 那也不像话呀

  丙 苹果。

  乙 苹果也没“羊”啊

  丙 “洋”苹果。

  乙 嘿

添上个“洋”就算。

下山过的什么桥

  丙 “洋”灰桥。

  乙 上哪儿去

  丙 沈“阳”路。

  乙 谁家里

  丙 老“杨”家。

  乙 叫门谁给你开的门

  丙 “杨”大娘。

  乙 让进去给的什么坐

  丙 椅子。

  乙 椅子没“羊”。

  丙 “洋”椅子。

  乙 给你什么喝

  丙 “羊”奶。

  乙 给你使的什么碗

  丙 “洋”瓷碗。

  乙 给你什么吃

  丙 面包。

  乙 面包没“羊”。

  丙、乙 “洋”点心。

  乙 我就知道嘛。

你给他们说的什么故事

  丙 《“杨”家将》。

  乙 他们乐了吗

  丙 乐了。

  乙 给的什么钱

  丙 给了十块大“洋”钱。

  乙 洋钱没眼儿

  丙 我现凿

  甲 您把那银子渣给我点儿行吗

  乙 (指甲)问你了吗

  甲 你们俩都说上来啦。

该我说了吧

  乙 好,你说吧。

什么山

  甲 我的鸭鸡山。

  丙 不行

?font color=#006699>甲恿教跬榷 ?\\\/p>  甲 啊,是啊,那不还有一只鸡哪吗

  乙 噢,凑腿儿来啦。

什么庙哇

  甲 鸭鸡庙。

  乙 庙里有什么神

  甲 乙一只鸭,一只鸡。

  乙 我就知道是这手儿嘛

有给?font color=#006699>甲印⒓ 耐返穆穑坎恍校 愕フ野桑?\\\/p>  甲 “马”鞍山。

  乙 噢,俞伯牙摔琴。

山上有什么庙

  甲 “马”王庙。

  乙 庙里有什么神

  甲 “马”王爷。

  乙 好么

三只眼

庙门口有什么树

  甲 “马”尾松。

  丙 大叶杨。

  乙 配对儿来啦

树上落着什么鸟

  甲 “马”鹩儿。

  乙 噢,黄胆马鹩儿。

乌嘴衔着什么果子

  甲 “马”蔺。

  乙 马蔺干吗

  甲 拴他(指丙)那羊头。

  乙 不行。

羊头都没了,还马蔺哪

你得另找

  甲 枣

  乙 “枣”没“马”

  甲 啊,是啊,“马”牙枣。

  丙 “洋”苹果。

  乙 又来啦

让你们做小买卖来啦

下山过的什么桥

  甲 “马”石桥。

  乙 上哪儿去

  甲 四“马”路。

  乙 谁家里

  甲 老“马”家。

  乙 叫门谁给开的门

  甲 “马”大哥。

  乙 让进去给的什么坐

  甲 “马”桶。

  乙 给的什么喝

  甲 “马”尿。

  乙 给的什么吃

  甲 “马”粪

  乙 这都什么呀

刘宝瑞的主要相声搭档是谁

1·刘宝瑞大师的经常合作者是郭全保先生 2·刘宝瑞大师曾经的合作者:(按辈份儿)张杰尧、郭启儒、马三立、侯宝林、高元钧、马季、郝爱民等 3·李文华先生(李先生没有拜师)

刘宝瑞相声《绕口令》台词拜托了大神们帮帮忙

甲(方言)您这是做吗的

乙 我们是说相声的。

甲噢,说相书的,知道。

说书的老先生,说个呀,呀;说个宋朝的,,老令公,,;烧火的姑娘;,,保着唐僧去取经,还有。

说书的

乙 您没听明白,您说的那是说长篇书的,我们这是说相声的。

甲噢,笙啊

吹笙的,好艺术,这我可懂得,吹个《送公粮》,吹个《新货郎》,各种曲调。

乙 您说得不对,您说的那是民间乐器,笙、管、笛、箫,我们不会那种艺术,我们说的是相声,这是大家喜欢的一种艺术形式。

哎,简单说吧,就是逗乐的。

甲 逗乐的。

怎么乐呀

是大乐是小乐

是文乐是武乐

是一点儿一点儿的乐呀,是一次全乐完呀

有个乐祥子么,你拿出来我看看。

乙 没地方给你找乐样子去。

甲 你没乐样子,我怎么就乐了呢

乙 我们说到可乐的地方,自然你就乐了。

甲噢,自然我就乐了。

乐完了对我有吗好处吗

乙 当然有好处啦

甲 虱子不叮,跳蚤不咬

有臭虫蚊子往别的屋里跑,不咬我了

乙 他拿我当蚊子香了。

甲哎,你不说有好处吗

乙 有点儿小好处,比如说,您有点儿问得慌…… 甲 我怎么闷得慌

乙 好比你心里烦。

甲 我怎么烦了

乙 您不高兴。

甲 我为吗不高兴了

乙 你跟人家抬杠了。

甲 我跟谁抬杠了

乙 你跟我抬杠了

怎么说他也不明白,比如说,你吃完饭出来了…… 甲 我吃吗了

乙 怨不得他这么大火儿哪,敢情还没吃饭哪。

可没吃您就得说吃了。

甲噢,没吃我得说吃了。

乙 还得说是吃好的,吃的包饺子,捞面。

甲噢,没吃我说吃了,还得说吃包饺子,捞面。

乙哎,对了

甲 我对得起我肚子吗

乙 这位还真实心眼儿。

不管你吃吗儿没吃吗儿吧……你呀,短人家二十元钱。

甲 什么

我短谁二十元钱

你要反了

我在这儿站了没十分钟就短了人家二十元钱。

是你给借的

是你的保人

帐主子在哪儿啦

你找出来我问问他

乙 你先别着急。

实际上你不短人家钱,假装短八家钱。

甲 我吃饱了撑的,找个帐主子追着我玩儿

乙 没人跟你要。

甲 要我得给呀

乙 没这么回事

甲 那你说它做吗呀

乙 你不是不明白吗

甲 我明白了,钱就没了。

乙 你先别言语…… 甲 你这儿是法院

乙 你先听我的。

甲 你是原告呀

乙 你这儿打官司来了。

你先听我说这意思。

你该人家钱,还不起人家…… 甲 还不了当初别借呀

乙 他比我还明白。

你呀,不短人家钱,假装短人家钱。

人家老追着你要,你没钱还给人家,你心里就腻味,出来哪,上我这儿来了…… 甲 你给我还了。

乙 我呀

没听说过,你听我一段相声,我还管还帐哪。

我们这相声是逗乐的,你听我们一段相声,哈哈这么一乐,就把短人家钱这事给忘了…… 甲噢,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乙 可明白了。

甲 我不短人家钱,假装着短人家钱,人家老找我要呀,我还不了人家,心里腻味了没地方去,上你这儿来了,听你两段相声,逗得我哈哈一乐,把短人家钱这档子事就忘了…… 乙?? 唉,对了

甲 我出了门,帐主子还等着我哪

乙 你还人家钱去吧。

听一段相声还管你一辈子。

甲 我知道您这是说相声的,这不是跟您说笑话嘛。

我这么聪明的人,不知道您这是说相声的

乙 你还聪明

甲 我还聪明

我就是聪明。

乙 看不出来。

甲 我打小儿就聪明。

乙 由哪儿表现你聪明

甲 我五六岁的时候,玩小孩玩意儿,就是那一上弦就跑的小汽车,刚买来,我就把它拆了,一件一件摆在那里,全看明白了。

乙 再把它装上

甲 装是装不上了。

乙 你那叫聪明

你那叫拆。

说句不好听的你是败家子儿。

甲 这是怎么说话

那不是小的时候嘛,长大了还是这么聪明。

不管吗事,一看就明白,一听就懂。

街坊邻居夸俺。

这个孩子真是个大聪呀

乙 没叫你大蒜呀

甲 什么叫大蒜

乙 你不说叫大葱吗

甲 大了聪明。

现在六十多了,老了…… 乙 你是老葱了。

甲 那你是干姜了。

你这是怎么说法,谁是老葱

乙 你着什么急呀,这不是跟你说句笑话嘛

甲噢,这是跟我说笑话

乙 就许你跟我说笑话,不许我跟你说笑话

我还告诉你,我们这个行业,讲究说个笑话儿,说个大笑话儿,小笑话儿,字意儿,灯谜,反正话儿、俏皮话儿,告诉您,最拿手的是说绕口令。

甲 绕口令

我懂得。

乙 说什么他懂什么,他又懂得。

甲 什么叫又懂得

我就听过嘛,绕口令嘛。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一层。

”一张高桌准有腿…… 乙 多新鲜哪,没腿儿那是面板。

你说的那是西河大鼓唱的那个绕口令。

甲 对呀,我听过。

乙 那是唱,我们这是说,说的比唱的难。

甲 有吗儿难的,没吗儿。

乙 你老是没什么,看着容易做着难。

我说一个你就学不上来。

甲 你说一个我要是学不上来,我拜你为老师傅。

乙好,你听着。

甲 这难不住我。

你别瞧不起人……(自己叨念) 乙 你听我说这个:“打(音jie)南边来个白胡子老头儿,手拉曾绷(beng)白的白拐棒棍儿。

” 甲说

乙 说完了。

甲 你说什么了

乙 他没听见。

我这儿说,你那儿唠叨,那还听得见。

这回你可听着啊:“打南边来个白胡子老头儿,手拄个绷白的白拐棒棍儿。

” 甲 说呀

乙 说完了

甲 就这个,来个老头儿拄拐棍儿,你说它做什么呀

这有什么新鲜的

到了年岁往个拐棍儿这有什么呢

乙 我们说的这是绕口令,甭管他年岁,你说

甲行,你听着。

打哪边来的

乙 他还没听清楚。

打南边。

甲 说打南边来个白胡子老头儿,白胡子老头儿……白胡子老头儿有八十多岁了吧

乙 你管他多大岁数干吗

甲 我想它这个意思呀,白胡子老头儿八十多岁,他要是黑胡子,不就五十多岁吗

乙 你甭解释了。

甲 打南边来个白胡子拐棍儿,拄着个细白老头儿。

这有吗儿。

乙啊

拐棍拄老头儿,受得了吗

甲 你不是这么说的吗

乙 我说的是老头儿拄拐棍儿,你说的是拐棍儿拄老头儿。

甲噢,我给反个儿了。

再来,说打南边来个白胡子老头儿,手拄着奶油冰棍儿。

乙 什么奶油冰棍儿,奶油的

还有水果儿的哪

甲 水果的三分,奶油的五分,你来个奶油的吧。

乙 什么的我也不吃。

不对

手拄着崩白的白拐棒棍儿。

甲 拄的是拐棍儿,不是冰棍儿。

打南边来个白胡子老头儿,白胡子老头儿的棍儿,白胡子老头儿拄着,手拄着绷……老头儿蹦……蹦,老头儿蹦三蹦。

乙 老头儿吃多了,消食哪

没事他蹦什么

甲 老头儿练过太极拳呀。

打南边来个白胡子老头儿,白胡子老头儿拄着蹦……棍……蹦,老头儿蹦,拐棍蹦,老头儿蹦起来给你一棍儿。

乙 我招他惹他了,给我一棍儿

甲 老头地尽力蹦,还不着急

给你来一棍儿吧

乙 说你不行吧

听着容易,说不上来。

你要说上来,我可真拜你为师。

甲 这可是你说的呀,听着:“打南边来个白胡子老头儿,手拄着绷白的白拐棒棍儿。

”说上来了吧,收你这个小徒弟。

乙 这算你蒙上来的,我再说一个你就说不上来了。

你听啊

“截着墙头扔草帽,也不知草帽套老头儿,也不知老头儿套草帽。

”你说这个。

甲 他哪来这么些老头儿呀

你听着:截着墙头扔老头儿…… 乙 什么,扔老头儿

那不把老头儿摔死了。

甲 扔什么呀

乙 扔草帽。

甲 还截着墙头。

截着墙头扔墙头。

墙头怎么扔啊

截着墙头扔砖头…… 乙 好嘛

没把老头儿摔死,拿砖头也把老头儿开了。

截着墙头扔草帽。

甲 截着墙头扔草帽,草帽不戴老头儿,老头儿不戴草帽。

乙 为什么不戴哪

甲 穿皮袄戴草帽,像样子吗

这是什么月份啦,怪冷的,戴个皮帽子得了。

乙 他说不上来老有词儿。

说皮帽子就不绕嘴了。

甲 非得草帽

你听着;截着墙头扔草帽,草帽扔过去,老头儿一看草帽过来了,往后一退步,往前一探身.两膀这么一晃,脖子这么一挺,本儿

草帽就戴上了。

乙 您这不是戴草帽,这是练杂技。

甲 对了,这是杂技团的老头儿,要不他这么大的功夫。

得了,你再说个别的吧。

乙 看事容易,做事难。

说不上来了吧

再听这个;“南门外有个面铺面冲南,面铺挂了个蓝布棉门帘,摘了蓝布棉门帘,瞧了瞧,面铺还是面冲南,挂上蓝布棉门帘,瞧了瞧,面铺还是面冲南。

”你再说说这个。

甲好,听我的

南门外有个面铺面冲南……南门外有个面铺面冲南,你这个艺术不值钱了。

乙 怎么不值钱了

甲 我问问你,南门外大街是怎么个方向

乙 南北大街呀

甲 对呀,南北大街,它这个面铺怎么冲南呀

盖在马路当中了

汽车怎么过呀

拆了得了。

乙 这倒干脆,他说不上来胡挑毛病。

南门外地方大了,就南门外大街呀

我说的是南门外往西拐过去菜桥子那儿的面铺。

甲 还是的,你说明白喽。

菜桥子是往西拐的,往西这么一拐不是有个小百货店吗,百货店旁边就是豆腐坊,豆腐坊旁边有个小酒馆,酒馆门口还有个摆鲜货摊的,对过儿还有个修拉锁的,修拉锁的旁边是那个面铺了。

乙对,可找着了。

甲 说南门外菜桥子的小百货店,百货店旁边豆腐坊,豆腐坊旁边的小酒馆,酒馆门口摆个鲜货摊,对过儿修拉锁,旁边那个面铺…… 乙 你听,这乱不乱呀

甲 够乱的,差点儿转了向了,这该咋办哪

乙 你甭添那么多零碎儿,就南门外。

甲好,就南门外吧。

南门外有个面铺面冲南……单的

夹的

棉的门帘子

乙 棉的。

甲 南门外有个面铺面冲南,面铺挂了个蓝……棉……蓝、帘、蓝蓝蓝的棉,挂个蓝的多难看,你挂个红的吧

乙 哪个商店挂个大红帘子

就要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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