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鲁迅祝福中的经典语录
鲁迅经典语●我吃的是草,挤出是牛奶。
●浪费别人间等于图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无异于自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我哪里是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工作和学习上的。
●古人说,不读书便成愚人,那自然也不错的。
然而世界却正由愚人造成,聪明人决不能支持世界。
●天才并不是自生自长在深林荒野里的怪物,是由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产生,长育出来的,所以没有这种民众,就没有天才。
所以我想,在要求天才的产生之前,应该先要求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
——譬如想有乔木,想看好花,一定要有好土;没有土,便没有花木了;所以土实在较花木还重要。
在鲁迅的作品《阿金》的经典台词
我一向不相信会安汉,木兰从军就可以保隋;也不信妲己亡殷,沼吴,乱唐的那些古老话。
我以为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是决不会有这种大力量的,兴亡的责任,都应该男的负。
但向来的男性的作者,大抵将败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这真是一钱不值的没有出息的男人。
殊不料现在阿金却以一个貌不出众,才不惊人的娘姨,不用一个月,就在我眼前搅乱了四分之一里,假使她是一个女王,或者是皇后,皇太后,那么,其影响也就可以推见了:足够闹出大大的乱子来。
昔者“五十而知天命”,我却为了区区一个阿金,连对于人事也从新疑惑起来了,虽然圣人和凡人不能相比,但也可见阿金的伟力,和我的满不行。
我不想将我的文章的退步,归罪于阿金的嚷嚷,而且以上的一通议论,也很近于迁怒,但是,近几时我最讨厌阿金,仿佛她塞住了我的一条路,却是的确的。
愿阿金也不能算是中国女性的标本。
鲁迅《朝花夕拾》里经典语句
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如何健全,如何茁壮,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料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 鲁迅,《呐喊》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
—— 鲁迅,《呐喊》然而说到希望,却是不能抹杀的,因为希望是在于将来,决不能以我之必无的证明,来折服了他之所谓可有。
—— 鲁迅,《呐喊》--------------------------------------------------------------------------------
鲁迅小说《彷徨》里的经典语句
似乎从头上一本冷水。
但是有什么法
自然是读者,读着,强,—且要背出来。
《五猖会》记叙了作者少年时一次看五猖会时发生的波折,写“我”对五猖会的精彩内容心驰神往,而父亲却要“我”背出“一字也不懂的”《鉴略》的内容,“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表现了家长与儿童在心理上的隔膜,控诉和批判了封建家长和封建教育制度对儿童天性的摧残。
好句: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的通亮。
赏析:(我自己写的,见笑)这是一段景物描写,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把阳光比作光柱让我们知道阳光的形状。
语言非常优美,因此可以看出作者当时平静愉悦的心情,很享受,惬意的样子。
原文:在百静中,我似乎头里要伸出许多铁钳,将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夹住;也听到自己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
赏析:这是鲁迅先生在即将去东关看五猖会是,却被父亲突然叫住,让他背完一篇古文才准许一家人去的时候心里的感慨。
我很同情他,本来是一件很高兴地事,却要背古文,真的是很扫兴,而且又没有人帮助他。
从“在百静中”“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这些语句中深深体会到了作者的无助无奈以及扫兴。
原文:我总要上下四方寻求,得到一种最黑,最黑,最黑的咒文,先来诅咒一切反对白话,妨害白话者。
即使人死了真有灵魂,因这最恶的心,应该堕入地狱,也将绝不改悔,总要先来诅咒一切反对白话,妨害白话者。
赏析:这段话虽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或者优美的语句,甚至相反的是一种似于骂人的话,可我从这段话中却深深地感受到了鲁迅先生的那种气愤和对于那些顽固者的无奈,他发展白话文是为了下一代,也是为了文学的新篇章的开启
《呐喊》中的经典语句有哪些
1、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
2、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便点上灯笼,吹熄灯盏,走向里屋子去了。
(这里的动词用的很好)3、一阵脚步声响,一眨眼,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
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赶;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蔟成一个半圆。
老栓也向那边看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
4、老栓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
(描绘了老栓拿着他认为能治小栓肺病的人血馒头时的小心翼翼)5、但是没有客人;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夹袄也帖住了脊心,两块肩胛骨高高凸出,印成一个阳文的“八”字。
(外貌描写)6、他的母亲端过一碟乌黑的圆东西,轻轻说: “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 小栓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
十分小心的拗开了,焦皮里面窜出一道白气,白气散了,是两半个白面的馒头。
——不多工夫,已经全在肚里了,却全忘了什么味;前面只剩下一张空盘。
他的旁边,一面立着他的父亲,一面立着他的母亲,两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里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来,按着胸膛,有是一阵咳嗽。
“睡一会罢,——便好了。
” 小栓依他母亲的话,咳着睡了。
华大妈候他喘气平静,才轻轻的给他盖上了满幅补钉的夹被。
(小栓吃“药”)6、华大妈跟了他指头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煞是难看。
再往上仔细看时,却不觉也吃一惊;——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他们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但望这红白的花,却还能明白看见。
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齐。
(鲁迅辞藻并不华丽,所以没有什么好词。
而且他的文章好就好在立意特别好、特别深远。
)我已经努力鸟~希望楼楼能采纳~谢谢喽\\\\(^o^)\\\/~
鲁迅《示众》解析
鲁迅在《示众》里所要表达的深刻寓意在于,中国人常常经历死亡,但始终未能真正地关注死亡, 解析:几乎无事的悲剧——鲁迅小说《示众》简析转载作者陈林群鲁迅先生的小说《示众》引起我的注意,是受了钱理群、王得后两位先生的启发,他们认为:“《示众》是鲁迅对人生世界的客观把握与对心灵世界的主观体验二者的一种契合,……我们甚至可以把《呐喊》、《彷徨》与《故事新编》中的许多小说都看作是《示众》的生发与展开。
”①我非常赞同两位先生的论述,但仔细推敲后疑问依然不少。
其一,《示众》收入鲁迅小说集《彷徨》,写于1925年3月18日。
除了《故事新编》,大部分“对《示众》进行生发与展开”的小说,都写于《示众》之前。
那么,鲁迅为何还要特地写这篇以“示众”为唯一内容并以此命名的小说
其二,单看《示众》,无论内容还是形式,给读者的最初印象都是单薄和浅白。
几乎没有情节,更没有主角。
主题单一,结构单调,手法简单。
所描写的也不过是“几乎无事的悲剧”②,甚至连悲剧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几乎无事”的日常生活。
那么,鲁迅为何如此看重这些日常生活琐事
《示众》这篇小说究竟给我们提供了什么有别于鲁迅其他作品的思想、艺术价值
其三,“示众”显然是鲁迅关注最长久、研究最深透的问题,是他最重要、最深刻的思想之一。
但仅有思想的深刻性与重要性,不足以构成一篇具有重要地位与价值的小说。
思想对艺术的损害,正是某些批评者对鲁迅作品的诘难。
那么,这篇小说除了思想的深刻,是否还具备艺术的魅力
鲁迅先生“这样”而非像其他小说“那样”处理“示众”题材,是否有艺术的考虑
这种艺术的考虑最终是否与思想的深刻性完美结合,从而使《示众》本身而非仅仅是“示众”题材成为独具一格
换言之,《示众》艺术上的独特性究竟在哪里
一 要回答这些问题,得先从“幻灯事件”说起。
尽管现在有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无端怀疑“幻灯事件”的真实性,但从鲁迅弃医从文、毕生致力于国民性批判、贯穿一生描写“示众”意象可知,“幻灯事件”——也就是“示众”事件——不仅具有生活真实性,更具有精神的真实性。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认为,童年创伤是一切精神疾患的根本病因,“幻灯事件”正是鲁迅终生难忘的早年心灵“创伤”。
这创伤使他毕生致力于国民性批判与传统文化批判,传统文化正是导致种种国民劣根性的根源,而国民劣根性在各种类型的“示众”中表现得最具体、充分;他对中国文化的主要贡献是“立人”思想,而“立人”思想正是反抗“示众”的:不做看客才有可能成为新人,有了新人,民族才有希望。
“示众”这一意象对于鲁迅一生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因而,我们可以把《示众》这篇小说看作是“幻灯事件”的文学版,两者有着一目了然的相关性,也正是鲁迅国民性批判的一个基本切入点。
因此毫不奇怪,“示众”正是鲁迅最早的三篇著名小说共有的中心意象:《狂人日记》中狂人被邻人好奇地观看,连赵家的狗,也看了狂人两眼,甚至连小孩子,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孔乙己》中的孔乙己,是咸亨酒店里众人取笑围观的对象,他一出现,“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药》中革命者夏瑜被杀时,一堆看客“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华老栓与他儿子的悲剧,也一样不缺乏热心的看客。
鲁迅的一生,从未停止过对看客的描绘与批判,在创作时间长达13年,直至他逝世前不久完成的《故事新编》中,也还有许多“示众”场景的描写:《理水》中的夏禹,《补天》中的女娲、《奔月》中的后羿、《铸剑》中复仇者与暴君的尸骨……都成了看客可以饱看的材料。
鲁迅把无时不有、无处不在的看客,称之为“无物之阵”,他们的力量是强大的,他们的眼光足以把不幸者“看”死,足以消解先驱者的奋斗,而他们也在“铁屋子”里奄奄一息地苟活着,还以为世界是个大舞台,正有许多好戏可看。
正基于此,鲁迅在其一生的创作中,把看客现象反复地“再示众”于读者面前,为的是唤醒麻木的看客。
然而,鲁迅毕生的努力甚至都未使自己避免被“示众”。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鲁迅写下《死》这篇散文,其中有几条不算正式遗嘱的遗言:“三,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
四,忘记我,管自己生活。
——倘不,那就真是胡涂虫。
”③鲁迅痛恨看客,也痛恨被看。
为了让看客们无戏可看,他刻意地不要被纪念,而要人忘记他。
令人感到滑稽与荒诞的是,痛恨并终生批判“示众”现象的鲁迅,居然也无法避免被“示众”的命运,这才是悲剧性的根本所在。
虽然鲁迅在诸多小说中已经着力写过很多“示众”场景,但那些场景都有上下文,不是主要情节,因而“示众”容易被上下文冲淡、遮蔽,甚至被读者理解成是悲剧之果,而非悲剧之因。
正如我们读《阿Q正传》,往往会认为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使阿Q枉死,却不知鲁迅想要表达的恰恰相反,正是像阿Q这样愚昧麻木除了生存只剩下观看的国民才导致辛亥革命无法彻底,即使把他们发动起来,革命也一样变型走样。
而没有上下文的《示众》则把“示众”从有上下文的场景提升到没有上下文的“原型”的高度,“示众”因而成为一切悲剧的因。
在此意义上,我们可以说《示众》是鲁迅小说创作的纲,是原型,是象征,其他小说对《示众》的生发与展开就形成了“目”,是《示众》原型与象征的具体化、形象化,是《示众》这棵树的枝与叶。
没有《示众》的高度象征,其余小说的生发与展开就显得零散,不醒目,难以引起读者的高度重视。
欲引起读者的重视,证明了鲁迅自己对这一可能是中国特有而普遍存在的国民性顽疾的高度重视。
我认为这是鲁迅创作《示众》的思想动因。
鲁迅先生为何把“示众”视为最严重的国民性顽疾而反复描写这一意象
从小说《示众》来看,描写的无非是一些日常生活场景:马路上默默前奔的车夫,无精打采地叫卖包子的胖孩子。
忽然来了巡警与犯人,引来了一群围观者,最终恢复原样。
这顶多是一幕“阳光底下无新事”的普通场景,连“幻灯事件”中的砍头场面也没有,鲁迅为何痛心疾首地称之为“悲剧”
鲁迅曾经为悲剧定义:“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④《示众》里的看客,也许正是热心观看无数祥林嫂死去的那伙人,在一生的看客生涯中,他们看着很多人痛苦不幸甚至死去,依然像阿Q一样大叫“杀革命党。
唉,好看好看”,临到自己示众游街将被砍头还不醒悟,依然为了满足看客而叫出“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的经典台词。
在这出双重的悲剧中,毁灭的“有价值”的东西,正是“被示众者”与“看示众者” 的生命。
革命党夏瑜被专制者无情镇压,其实只是表层的悲剧;看客们热心冷血地观看革命党被杀,才是更深层的悲剧——后者其实是前者的必然结果。
但这毕竟是较为戏剧性的,不可能天天上演的,最深层的普遍性悲剧在于,当看客们没有什么可看时,他们也千方百计地找寻着观看的材料,就像《示众》结尾,热闹过去了,胖大汉就在槐阴下看那很快地一起一落的狗肚皮,这是更日常的更普遍的情形,鲁迅因而绝望道:“人们灭亡于英雄的特别的悲剧者少,消磨于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者多。
”⑤其沉痛决不亚于前者,因为有如此国民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
然而,看客古已有之,于今未绝。
鲁迅笔下首善之区西城马路上的这一幕,不断在上演,只不过看的形式更花样百出,途径更多,不出家门就可看到各种奇闻轶事。
这正是鲁迅从真实生活中提炼出的我们生活的基本形态与内容:看\\\/被看,也即:看示众\\\/被示众。
以小说这种艺术化的形式高度概括出人类的性格如阿 Q,我们姑妄称之为典型人物⑥,高度概括出人类而不是个体的生活本质,大概就可称之为原型。
因此,我认为《示众》是一篇象征小说,它在思想内涵上对生活本质的揭示,在艺术上对象征的运用,达到了完美结合的程度,具有思想和艺术两方面的深刻性、丰富性与开放性。
二 一般来说,能称之为原型的都是可以作生发与展开的,而且,用来塑造原型的艺术方法,只有象征。
当然,是整体象征,而非象征手法,且象征也有各种不同的具体方法。
先说整体象征与象征手法的不同。
《狂人日记》里关于中国历史是“吃人”的说法,《长明灯》里的疯子“他”要熄灭长明灯的描写等,都属象征手法。
象征手法一定是局部的,不是整体的。
卡夫卡的《变形记》就是整体象征,这种象征贯穿整篇小说,象征也从局部的艺术手法上升到了一种整体构思。
因此,象征手法是一种修辞手段,而整体象征则是一种思维方式。
具体到《示众》,我们看不到诸如“吃人”之类明显的象征手法,整篇小说基本写实,因而也看不出《变形记》式的整体象征,为何我称它是象征小说
前面已说过,整体象征也有各种不同的方法,我们可以用贝克特的剧本《等待戈多》来作比较。
《等待戈多》表面上与《示众》非常相似,描写了弗拉季米尔与爱斯特拉冈等待戈多的过程。
但是,戈多到底是什么
弗拉季米尔与爱斯特拉冈为什么要等待戈多
他们最终等到了没有
剧本都没有交待。
因此,它不是写实的,而是表现主义的。
剧本中人物的言行不像写实作品中的人物言行具有可理解的现实意义,却有象征意义,因此我们能看懂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却不知意义何在。
《等待戈多》正是通过貌似现实生活的细节来象征生活的荒诞,其文本本身也是荒诞的。
《示众》却用了现实主义的写实手法,从真实的现实生活中提炼出生活的荒诞性,同样达到了象征的目的,其文本却是易懂的,并不荒诞。
那么,两者同为整体象征作品,为何面貌迥异
众所周知,象征有两个层次构成:象征意象与象征寓意。
凡象征作品均只出现象征意象,而不出现象征寓意,因为象征作品正是要以一个简单的原型达到最大限度放射寓意的目的。
但象征意象出现的面目可以有多种,比如《等待戈多》的象征意象是以对现实进行了夸张、变形后的面目出现的,这种变形夸张又不如《变形记》中人变成甲虫那么直接、明显,故使人误以为是写实。
《示众》却是以未经变形的现实本来面目出现的,因而一目了然,却也使人误以为不是象征。
而我之所以把它视作象征小说,除了以上所述,还有三个原因。
第一,现实主义的写实,必须有故事情节、主要人物,交待事情起因、过程与结局,这些《示众》中全没有。
而象征的写实没有曲折的情节,它提供的仅仅是一些元素性的细节,标志性的特征,如《示众》这篇小说,没有主角,人物都无名无姓,但有标志性的生理特征:胖、秃、老、粗、猫脸、椭圆脸等等;所述事情非常简单,无非就是“示众”,也就是看与被看,“看”便是一个元素性的细节。
其间没有戏剧冲突,只有一个简单的动作“看”。
鲁迅借他漫画式的笔、深厚的白描功夫,为我们画出了看客的众生相及他们的心理。
他们都只有一些抽象的人形,而无具体的血肉,更无来历,也无结局。
因而,这些人物形象是高度抽象化的。
“示众” 事件虽然描写得很具体、细节很充实,但也不具备故事性,只是一幕场景。
此外,人物面目不清,事情无有因果,常常是现代主义文学的写作手法,而很多现代主义作品正是象征作品。
第二,从鲁迅其他小说中,我们常常可以读到鲁迅压制不住的哀与怒,而从《示众》中我们几乎看不到作者的主观情绪,如果说我们也会感受到鲁迅的主观情绪,那是因为我们通过其他作品已经充分了解了鲁迅的思想倾向。
这样不动声色地客观描绘,在鲁迅这样一个诗人气质强烈、易动怒上火的作家来说,是不多见的。
不动声色地叙事正是象征作品的一个标志。
第三,象征作品的寓意具有多义性、开放性,其高度抽象的形象与细节可以具体化为不同的文本和生活。
我们从《等待戈多》剧本中仅获知“等待”,等待是什么
等待什么
为什么等待
等待的结果是什么
读者完全可以自由联想:生活的本质是否就是等待——等待升官,等待发财,等待爱情,等待奇迹,等待死去
等等。
《示众》的多义性主要体现在它所生发出来的种种不同的“示众”故事及现实生活中:祥林嫂被当作玩物般观赏是一种示众,革命者夏瑜被杀是一种示众,阿Q看杀革命党是一种示众,阿Q被砍头前的“示众”是典型的示众,人类操控动物互斗让人观斗,现代人从各种媒体上看明星政客们亮相示众,我们现在甚至可以在电视里看直播的战争进程,战争也示众于我们面前。
“示众”原本特指“游街示众”,“斩首示众”,是一种惩罚,而鲁迅对原义进行了生发,使种种毫无意义的看与被看都变成了“示众”的内涵。
因此,小说《示众》无论就其人物描画(描画而非塑造,是因为塑造需要丰满的血肉,描画只需要几根线条),还是事件描述,都抽去了写实作品所要求的丰富性、具体性,只剩下些元素性、标志性的形象轮廓与基本动作。
“示众”仅仅是一种生活现象,是生活的一个片断,而这片断经过鲁迅先生的描绘,具有了高度的概括性:从古到今以至将来,人们生活在“无事”的无聊中,以观看“无事”为人生乐事。
它的象征意义便是《圣经·传道书》中一句话:阳光底下无新事。
因为无新事,人们才起劲地找事来看,于是“看与被看”就成了无聊者的生活本质。
在这里,鲁迅原先对封建专制几千年下国人生活的悲怒,已经上升到对人类生活本身的绝望。
鲁迅是个悲观主义者,而历史与现实使他的悲观更变成了绝望,因此生出这样的感叹:“我觉得革命以前,我是做奴隶;革命以后不多久,就受了奴隶的骗,变成他们的奴隶了。
我觉得有许多民国国民而是民国的敌人……难道所谓国民性者,真是这样地难于改变的么
倘如此,将来的命运便大略可想了,也还是一句烂熟的话:古已有之。
”⑦鲁迅发出这种感叹的时候,正是在写《示众》的前两个月,这篇小说可视作鲁迅先生“绝望的抗争”的表现。
《示众》所描写的虽然是人类有史以来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瞬间,是我们生活的一块切片,而它所涵盖所辐射的却是整个中国历史。
它真实地揭示了中国式日常生活的本来面目,实质上的悲剧性与荒诞性。
这就是整体象征的穿透力与辐射力——它使我们逃无所逃,在劫难逃。
就像哈姆雷特“生存还是死亡”,是每个人必须面临的人生困境,“看与被看”也是这样一个有关生活、生命意义的人生困境与难题。
我们谁也免不了看与被看,免不了被笼罩于“无事”的日常生活中。
《示众》把这道终极性的人生难题丢在读者面前,无法回避。
这也便是《示众》的价值——超越时空的永恒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