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姆雷特》的主要艺术特点是什么
的: (1)广泛地反映社会生活。
虽是一个宫廷复仇故事,但所涉及的生活内容却远远突破了宫内的限制。
(2)情节波澜起伏,曲折动人,其间的起伏变化不是外加的,而是哈姆莱特与克劳炙斯的性格冲突所决定的。
在曲折复杂的戏剧冲突中人物有充分的机会来表现自己的性格。
打破了古代戏剧的框框,在一个剧本中把悲剧因素和喜剧结合在一起,加强了情节的生动性,使“崇高和卑贱、恐怖和滑稽、豪迈和诙谐离奇古怪地混合在一起”。
(3)人物的个性化。
为了塑造好人物的性格,一是把人物放在内外两重的矛盾冲突之中,一方面是主人公与客观环境的冲突,另一方面是主人公的内容冲突。
二是善于在对比中突出主人公的性格。
三是充分发挥独白的作用,通过独白,有力地提示了哈姆莱特的内心活动和他思想性格发展的过程。
(4)语言丰富多彩。
一是语言的高度形象化,特别善于运用比喻和隐喻。
二是语言的个性化,人物的语言符合其身份地位及其所处的情境。
如哈姆莱特的语言有时富于哲理,有时则是充满市井俚语,因场合、心境不同而不同。
分析哈姆雷特的艺术形象
《哈姆雷特》讲述了青年王子哈姆雷特为父亲复仇,最后与仇人同归于尽的故事。
这部剧作是莎士比亚的代表作之一,它把西方对于不可抗拒的命运与个人追求之间的冲突推向了极至,可以说是达到了文艺复兴文学创作的最高峰,同时几乎也是其终点。
被命运控制着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同时又感无力反抗,哈姆雷特在剧中处处体现了这种悲剧精神。
以下仅就哈姆雷特的几段内心独白我谈谈对哈姆雷特这个形象的看法。
剧目一开始,三道打击就同时落到了主人翁哈姆雷特身上:父王的猝死,母亲的改嫁,王位的丢失。
一下把一个对未来充满美好梦想的年轻王子置于一个不堪的现实,他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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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那永生的真神未曾制定禁止白杀的律法
上帝啊
上帝啊
人世间的一切在我看来是多么可厌、陈腐、乏味而无聊
哼
哼
那是一个荒芜不冶的花园,长满了恶毒的莠草。
。
。
这样好的一个国王,比起当前这个来,简直是天神和丑怪。
。
。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
短短的一个月以前,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送我那可怜的父亲下葬;她在送葬的时候所穿的那双鞋子还没有破旧,她就,她就——上帝啊
一头没有理性的畜生也要悲伤得长久一些——她就嫁给我的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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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那流着虚伪之泪的眼睛还没有消去红肿,她就嫁了人了。
啊,罪恶的匆促,这样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乱伦的衾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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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现实的打击,哈姆雷特一下想到了死亡,但是在那个中世纪的欧洲,这是与基督教的信仰相背的,所以在他死亡的念头一逝而过后开始诅咒这个不公的世界,本来美好的世界现在在他看来一切都是这么的可厌、陈腐、乏味而无聊,继而觉得这世界是个荒芜不冶的花园,长满了恶毒的莠草。
就从这里开始,他的世界观开始有了变化,对他原本童话般成长的地方他说出了“整个世界就一个监狱,丹麦是其中最坏的一间牢房” 这样的话。
仅仅在几天之内,他冥冥中感到了一种悲剧的命运,而这种悲剧的命运将伴随其一生,直至其死亡。
诅咒完世界,我们从哈姆雷特的独白中可以看到,对其打击最大的不是父王的死去,也不是王位的丢失,而是母亲的改嫁。
哈的这段独白中有一半以上是对母亲改嫁而发出的愤慨,看得出这件事比另外两件更难以接受,为什么呢
300多年后的心理学分析专家弗洛伊德提出了种“俄狄浦斯情结”,即世上的男孩内心都有杀父娶母,女孩都有杀母嫁父的情结。
但在我看来,弗洛伊德的这种说法并不可靠,首先希腊神话中的俄狄浦斯杀父娶母的行为,是命运的安排,并不是受内心的欲望驱使,怎能说这是人普遍存在的内在情结
至少我是没有这种情结。
但无论如何弗洛伊德某些观点无可辩驳,母亲是世上最亲的人,父母结合是天经地义的,但给另一个男人占有则令人心理有种特殊的刺激,实在忍无可忍,人人都是如此。
所以哈姆雷特的愤怒也就不难理解了。
哈姆雷特这独白里还有一句名言:“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
”这句话几百年来有各种各样的诠释,的确男女因为生理构造上的差异,在心理上女性比男性有更强的依赖性,对待事物上也没有男性坚定,这不属于本文讨论范围,暂且打住。
哈姆雷特在通过与父亲灵魂的对话中知道了父亲的死因进而开始了其复仇的过程,在情节的一路发展过程中,哈姆雷特处处体现了他性格中孤独多虑的缺点,因过多的思考而缺乏果断的行动力,导致多次错失了杀死克劳狄斯的良机。
他总在行动前思考一些与复仇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例如这段著名的独白: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 对于类似敏感多虑的哈姆雷特性格的人来说,生活总是一成不变该多好,那样处于安全的状态下的他们,细腻的情感就是一种值得玩味的遐思,可以最大程度享受这种思维的快乐而不受其折磨。
哈姆雷特这个小王子之前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丹麦童话之中。
而命运之神并没有眷顾他,赋予他的使命是他难以接受也是不愿接受同时又不得不接受的。
“时代整个儿脱了节,啊,真糟,天生偏要我把它重新整好 ”真糟,这就是哈姆雷特的想法,在一个脱节的世界中,理智遇到了无比绝望,命运的驱使令其要扭曲自己的性格,伟大的使命落到了一个无能为力的灵魂身上,最终造成了悲剧的形成。
“To be or not to be”的问题一再困扰着哈姆雷特,当然这里所述不仅仅是生存与死亡的问题,而是连带着每件事的价值评判,到底做还是不做,去还是不去,牺牲还是不牺牲
理性的思维能够指导行动,但是过多的思虑就会延误时机,多虑的人内心往往是懦弱的,对后果太多的顾虑导致其不愿作出重大决定。
“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他无数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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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阻碍就在这儿: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朽腐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那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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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怕那从来不曾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是它迷惑了我们的意志,使我们宁愿忍受目前的磨折,不敢向我们所不知道的痛苦飞去
” 哈姆雷特又一次的想到了死亡,但他立即对死亡产生了顾虑,想到死后“我”是否还存在,想到死去将要到达之地是否比这里更要痛苦,想到死后将不能再回来。
这就是典型的哈姆雷特似的思维,对事物犹豫不前的惯性不仅存在于行动上,也存在于其思考当中。
提出一个A命题,又用B命题推翻A,在B即将水落石出时又匆忙转向C命题。
无论行事或思维,哈姆雷特就是这样徘徊不前,往往在即将触及本质的时候又能很油滑地闪开。
于是“这样,重重的顾虑使我们全变成了懦夫,决心的赤热的光彩,被审慎的思维盖上了一层灰色,伟大的事业在这一种考虑之下,也会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动的意义。
” 戏剧的末尾是哈姆雷特与雷欧提斯的决斗,雷欧提斯是莎士比亚在剧中引出的与哈姆雷特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物,他的行为全凭感性冲动的摆布。
他在听到父亲死后马上就质问克劳狄斯: “他怎么死的
我不是可以捉弄的。
忠心,滚进地狱去
信誓,抛去送魔鬼
仁义道德,直落到无底洞里去
我不怕自己下地狱。
我意志坚定,上天也罢,入地也罢,我不管,有什么尽管来什么,我只要为父亲痛痛快快地报仇
” 如果说哈姆雷特是被思考麻痹了情感理智压抑了意志的悲观主义者,雷欧提斯则是堂吉柯德似的理想主义者。
他不受忠心、信誓、仁义道德等的约束,其所作为都是感性冲动使然。
哈姆雷特多疑敏感,堂吉柯德热烈理想;哈姆雷特总是在思考,堂吉柯德总是在行动;在哈姆雷特有了麻烦却不能做决定又是装疯又是演戏时,堂吉柯德骑着瘦马架着一杆长枪就跟风车开战。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往往也是这两类人的一种,或是思考型的,或是行动型的,甚至在我们人格之中也是这两者的对立与统一体。
如何将堂吉柯德的感性冲动与哈姆雷特的生命沉思统一起来,是人类一个长久的也是说不完的话题。
我很难说对文学作品中虚构出来的人物作出的心理分析有多大的现实意义,但无论如何,每一部文学作品里面的人物都是一个经过提炼过的抽象出来的形象,特别是像《哈姆雷特》这样矗立在人文之巅的作品,提供给人如此之多的思考,给于读者如此深刻的反思,其意义是无用多说的。
道不尽的人生悲喜,道不尽的哈姆雷特。
《哈姆雷特》的主要艺术特点是什么
《哈姆雷特》士比亚最著名的一部悲剧,它突出地反映者的人文主义思想。
莎士比亚说过,他的作品就是“给自然照一面镜子,给德行看一看自己的面目,给荒唐看一看自己的姿态,给时代和社会看一看自己的形象和印记”。
《哈姆雷特》正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丹麦王子哈姆雷特在德国威登堡大学求学。
他是个乐观、充满理想的青年。
但是,父王老哈姆雷特突然身亡、叔父克劳迪斯登上王位、母亲改嫁新王等一连串不幸的消息,沉重地打击了他。
他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
更使他烦恼的是,他不清楚父亲的死因。
哈姆雷特回国奔丧,父亲的鬼魂告诉他;自己是被弟弟克劳迪斯害死的。
克劳迪斯乘国王午睡时,用毒草汁滴入他的耳朵里,毒死国王。
鬼魂要哈姆雷特为他报仇,但不要伤害王后,让上天去裁决她。
从此,哈姆雷特装出狂妄怪诞、精神失常的样子。
哈姆雷特的恋人奥菲利娅把他的行为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御前大臣波洛涅斯,御前大臣又报告了国王克劳迪斯。
克劳迪斯对哈姆雷特的“发疯”表示怀疑,多次授命朝臣刺探虚实。
哈姆雷特渴望复仇,但一直得不到机会。
正在他犹豫之际,王宫里来了一班戏子,哈姆雷特乘机安排了一场戏,邀请奸王和王后一起观看演出。
这出戏讲的是一件发生在维也纳的谋杀案:一个公爵的近亲觊觎公爵的权位和财产,在花园里把公爵毒死,又骗取了公爵夫人的爱情。
哈姆雷待发现奸王观看演出时脸色阴沉,坐立不安,中途离座而去。
鬼魂的话已经证实:奸王确是弑君篡位的恶棍。
诡计多端的克劳迪斯为摸清哈姆雷特“演戏”的意图,授意王后找哈姆雷特谈话。
可是他又怕王后与王子有母子之情,对自己隐瞒真实情况,便派波洛涅斯躲在内宫帷幕后面偷听。
王子要母亲用镜子照一照自己的灵魂,帷幕后面的波洛涅斯内心恐慌,大喊救命。
哈姆雷特以为这是奸王,一剑刺去,波洛涅斯随即丧命。
奸王以哈姆雷特杀害御前大臣为借口,把他“护送”去英国,妄图借刀杀人,要英王加以杀害。
不料王子的船遇到海盗,被放回本国。
王子走后,奥菲利娅因伤心过度,发狂落水而死。
不久,哈姆雷特和波洛涅斯之子雷欧提斯在奥菲利娅的葬礼上相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雷欧提斯向哈姆雷特提出挑战。
阴险的克劳迪斯“建议”他俩比剑,唆使雷欧提斯在剑上涂上毒药,自己又置备毒酒,阴谋让哈姆雷特或死于剑下,或饮鸩身亡。
比剑休息时分,雷欧提斯乘其不备,用毒剑刺伤了哈姆雷特。
哈姆雷特顿时警觉,夺过此剑刺中了雷欧提斯。
雷临死有所醒悟,揭露了克劳迪斯的阴谋。
这时王后因误饮了毒酒而死。
哈姆雷特怒不可遏,拚出全力刺向克劳迪斯。
王子终于和弑君夺位的野心家同归于尽。
莎士比亚的悲剧主要与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和理想的破灭。
人文主义理想和现实社 会恶势之间的矛盾构成戏剧冲突。
剧中塑造了一批具有人文主义理想的下面人物,描 写他们与恶势力进行的悲剧斗争、毁灭及其道义力量。
如哈姆雷特就是人文主义者的 典型形象。
惨痛的变故使他所珍视的理想全部破灭,为父报仇、重整乾坤又使他感到 任务艰难,因而忧郁、犹豫,陷入深刻的思索。
在艺术上,悲剧是莎剧中成就最高 的。
首先,多线索手法的运用体现了情节的生动性和丰富性。
如《哈》剧中安排三条 复仇线索,以王子复仇为主线,另两条线索穿插糅合其间。
《李》剧中也有两条平行 交错的线索。
其次,人物形象鲜明,作者善于深入刻画人物的内心世界,使其性格更 丰满深刻。
如哈姆雷特的著名独白,富有哲理性。
麦克白杀人后精神崩溃的过程更是 刻画得细腻真切。
此外,作者还善于渲染气氛,营造悲剧性的氛围,烘托人物的心理 活动。
如《麦》剧中夜与血的形象贯穿始终,阴森恐怖。
《李》剧中暴雨荒原一场, 激烈哀愤……凡此种种,都使莎士比亚悲剧成为文学史上不朽的名篇。
2 四大喜剧代表了莎士比亚喜剧艺术的最高成就。
其基本主题是歌颂爱情和友谊,如在《威尼斯商人》中,作者通过安东尼奥的形象,赞美了友谊和仁爱精神,又通过巴萨尼奥和鲍西娅的爱情故事,说明真正爱情的纯洁与朴实。
《皆大欢喜》、《第十二夜》中那些追求爱情自由的年轻人历经磨难,终成眷属。
作者无情地批判了封建门阀观念、家长专制批判了中世纪以来的禁欲主义和蒙昧主义,并在对爱情自由和个性解放的赞美中,表现了人文主义的生活理想。
作者塑造了许多具有高尚情操的敢作敢为的青年男女形象,论身份,他们是贵族,然而他们的思想行为却体现了人文主义原则,具有新的时代精神。
尤其是女主人公的形象。
更为光彩照人。
她们率真、热情、刚毅、机智。
敢于向传统观念挑战,勇敢地追求爱情。
如罗瑟琳女扮男装,逃出宫廷,自己挑选爱人,并大胆地表白。
薇奥拉更是积极、热情、坦率,并表现了崇高的自我牺牲精神。
她们聪明果断、敢作敢为,如鲍西娅假扮律师,以惊人的才智战胜狡猾贪婪的夏洛克。
这些女性形象是理想化了的资产阶级新女性,寄托了作者的最高理想。
莎士比亚的喜剧是抒情性的浪漫喜剧。
故事多发生在南欧,具有异国风光,异乡情调。
作者善于利用误会和巧合,用面貌相似、乔装改扮或设圈套、开玩笑等手段,人为地制造一些离奇曲折、变幻莫测的戏剧情节和滑稽可笑、意趣磺生的场面。
多线索平行交叉,构成完整的艺术整体,更使情节显得生动丰富、跌宕起伏,自然地激起欣赏者的情感波涛。
总而言之,莎士比亚喜剧充满了明朗的色彩、乐观的基调,具有浓厚浪漫色彩。
3莎士比亚全部的基本思想是人文主义或称人道主义。
其最高成就在于戏剧, 按内容可分为历史剧、悲剧、喜剧三大类。
广泛而深刻映了16至17世纪英国社会 的方方面面。
莎剧以生动曲折的情节著称于世,构思壮阔,内容丰富,多采用多线索 结构,将各种戏剧因素自然结合。
其人物都有栩栩如生的鲜明个性,总以性格的丰富 性和复杂性显示自己的特色。
语言丰富多彩、清新隽永,既富有哲理,又带有浓郁的 诗意。
他的创作集中地代表了欧洲文艺复兴的文学成就。
分析哈姆雷特的艺术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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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话,揭示了文学阅读的什么特点
(一)的哈姆雷特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是一句广为人知的艺术名言。
它所强调的是读者对艺术的再造。
因为读者是各个不同的,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阅历和生命体验,所以,会想象出各有特点的哈姆雷特来。
所以,“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还有更深刻的根源,那就是哈姆雷特这个艺术形象的丰富性。
如果哈姆雷特这个形象不丰富,没有深刻的内涵,没有无穷的魅力,那是不可能幻化出一千个并不相同的哈姆雷特来的。
其实,内涵丰富的艺术形象,总是凤毛麟角;我们见过最多的是“千部一腔,千人一面”,所以早就厌倦了。
不过,正因为这种厌倦,我们无比怀念那些内涵丰富的艺术形象。
就像哈姆雷特这个艺术形象,是永远都说不尽的。
然而,我们应该看到另外一点,即这个说不尽的哈姆雷特,永远属于。
也可以这样说,在哈姆雷特这里,有着的个性。
而我们读者所创造的哈姆雷特,不过是资源共享罢了。
作为读者的我们,不过是一面镜子;在我们镜子中照见的哈姆雷特所以不同,那也只是因为在镜子这里,有着个性的烙印罢了。
所以,真正值得深究的还是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那么,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呢
我想,就是悲剧性;即哈姆雷特是一个悲剧人物。
哈姆雷特的悲剧是多方面的;也正是这多方面的悲剧,让这个艺术形象具有了无比的丰富性。
可以说,哈姆雷特是一个要用豪言壮语来整顿乾坤的人,也即我们所谓的“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我们一般鄙薄那些只讲空话,不办实事的人,所以“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便成为了莫大的讽刺。
诚然,行事是非常紧要的,正所谓“载诸空文,不如见诸行事之深切著明也”;但我们必须意识到另外一点,即言语本身也可以表达伟大的理想。
虽然这种伟大的理想,在特定的历史情境下,并不能够变为现实,甚至只能被毁灭;但是,这并不是伟大理想的错,更不是伟大理想的失败。
如果现实的条件具备,那伟大的理想就不会只在天国放射出熠熠光辉,它将照亮我们生活的世俗世界。
哈姆雷特是一个忧郁的、耽于深思的王子;但更是一个思考着的人文主义知识分子。
然而,他并不拥有一个可以安心沉思的环境;而是被卷入了激烈的戏剧冲突中。
说实在的,我们真的想让哈姆雷特摆脱激烈的戏剧冲突,回到宁静的。
是那么得恬静、美好,让人向往;但是,这对解决激烈的戏剧冲突,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哈姆雷特只能回到戏剧冲突中去;正是这激烈的戏剧冲突成就了哈姆雷特本身。
离了戏剧冲突,哈姆雷特的个性将不再是丰富的。
关于哈姆雷特的复仇,人们已经讨论得足够多了;惟一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他复仇的延宕。
按照我们一般的心思,既然复仇,一剑刺死仇人,不就完了吗
然而,如果那样的话,就没有了。
可以说,在哈姆雷特这里,他追求的不是复仇的快意;而是在质问复仇本身,人们心中的正义,善恶的观念,情感的纠结。
也就是说,复仇从来都不是孤立的。
我们可以维护复仇的正义性,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但是,复仇本身,哪怕它是正义的,也会伤害人们善良的情感。
哈姆雷特的复仇,就伤害了母亲,所以他难免要叹息“脆弱,是女人的名字”。
其实,哈姆雷特自己何尝不像女人那样脆弱呢
哈姆雷特的复仇,也伤害了他深爱着的莪菲丽娅。
然而,深情女子的死亡,又何尝唤醒哈姆雷特呢
纵有悔恨,然而悲剧已成事实。
戏剧,当然要有激烈的冲突,但是,更应该引起我们的思考。
莎士比亚的,正是以剧中人的思考,唤醒了我们自身的思考。
哈姆雷特,也是一个二重性格的人,他有着太多的矛盾。
在一面,他是伟大的、坚强的,在另一面,他又是渺小的、脆弱的。
我们同情他的渺小、脆弱,但也会为他的伟大、坚强所震撼。
可以说,耽溺于沉思的哈姆雷特走出沉思,就会成为无比狂热的。
西方的知识分子,在思考的时候是哈姆雷特;而在行动的时候,又成为。
然而,随着西学东渐,我们中国的知识分子,似乎也有了哈姆雷特气与气。
(二)不同读者的哈姆雷特 不同的读者有不同的个性;所以,在欣赏艺术的时候,这个性便不免投射其中。
虽然不同的读者所创造出的哈姆雷特有些虚幻,但是,这虚幻本身恰恰彰显着读者的个性。
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我们是说不清的;当然,莎士比亚自己,恐怕也说不清。
因为艺术的创作与欣赏,是不一样的。
在创作的时候,凭借的是灵感、激情,他并不曾设想读者会怎么欣赏。
如果总是想着读者怎么欣赏,那就会干扰创作本身。
作者一旦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态,那就很难进行艺术创作了。
当然,有些人会强调潜在的读者,即作者在创作的时候,无论是否自觉,都设计了潜在的读者。
这自然是有的,但幸亏这读者是潜在的;如果他走到前台来,那就会让作者无所适从了。
作者的创作,必须是自主、自由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有如此,他所创作出来的作品,才会具有独特的个性。
所以,无论是隐含的读者,还是真正的读者,都不必理会的。
作者的目的就是进行创作;作品写出来,也就罢了。
至于有没有读者,有多少读者,读者是赞扬还是漫骂,这和作者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我们这里所说的关系,是现实的关系;读者一旦读到作品,那在精神上就有了永恒的纽带。
所谓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体现了这种精神的纽带。
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亚塑造出来的;而一千个读者,所塑造的哈姆雷特,都根源于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也就是说,哈姆雷特成为了莎士比亚与不同读者的精神纽带。
我们谈及哈姆雷特,就不可避免地讲到莎士比亚。
虽然读者塑造的哈姆雷特是如此众多,可以说有多少读者,就有多少哈姆雷特;但是,这所有的哈姆雷特都赶不上莎士比亚所塑造的哈姆雷特。
也只有莎士比亚所塑造的哈姆雷特,才是真正伟大的。
读者所塑造的哈姆雷特,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精神上趋近莎士比亚所塑造的哈姆雷特。
对于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读者永远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
也正是通过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读者提高了自己的精神境界。
如果说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是天上的月亮;那不同读者所塑造的哈姆雷特,不过是“月印万川”罢了。
“月印万川”,纵然再美丽,那也不过是幻象;真正永恒的是天上的月亮。
天上的月亮,是摘不下来的;我们想再多的法子都没有用,我们只能仰望月亮。
但是,我们也会珍视“月印万川”,这虽然是虚幻的,但毕竟有我们的创造;只要我们不夸大这种创造,不做蚂蚁缘槐的事,就可以了。
由于读者所创造的哈姆雷特,打下了自己个性的烙印;所以,每一个读者也只是得了哈姆雷特性格的一面。
耽溺于思考的人,会把哈姆雷特想象成一个富有的学者;研究的人,会把哈姆雷特视为一个或者疯子;痴情的女子会把哈姆雷特视为自己的梦中情人或者;快意恩仇的人会为哈姆雷特复仇的延宕而惋惜;有伟大政治抱负的人,则会为哈姆雷特整顿乾坤的壮志豪情而激动不已。
既然如此,那哈姆雷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可以说,是一个无比丰富的人。
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从哈姆雷特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但是,每一个影子都不是哈姆雷特。
然而,这也意味着每一个影子都是哈姆雷特。
那么,相对于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来说,读者所创造的哈姆雷特是不是盲人摸象呢
可以说,有这么一点。
每个人都得了哈姆雷特的一面,但都不是哈姆雷特的全部。
然而,离开了哈姆雷特的每一个方面,完整的哈姆雷特就不存在了。
莎士比亚所创造的哈姆雷特,可以用来提高我们的精神境界;因为他昭示着一种伟大的。
但是,我们万不可因为领略了这种伟大的,便骄傲自大起来,甚至觉得自己比莎士比亚都要高明。
如果我们有了这种感觉,那恰恰说明莎士比亚才是真正高明的。
懂得了谦卑,才会接近真正的伟大。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读者所塑造的哈姆雷特,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些已经很难对艺术本身发生影响。
虽说鉴赏可以影响创作;但是,我们的鉴赏并不能够影响地下的死人。
也许,读者所塑造的哈姆雷特,只有对自己才具有意义吧。
然而,读者也会抛掉自己的塑造,而趋向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三)不同中的一致 古人讲过,“一致而百虑,殊途而同归”。
我们可以借鉴这一个观点,来分析“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虽然在不同的读者那里,形成里一千个甚至更多的哈姆雷特;但是,这些哈姆雷特却有一致的地方,那就是他是哈姆雷特,而不是李尔王、麦克白斯,当然更不是堂吉诃德。
纵然读者有再多的个性,在欣赏的时候,有再多的创造,都改变不了莎士比亚所塑造的哈姆雷特的个性。
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是无比丰富的,并且读者很难穷尽这种丰富性。
每一个读者,都可以从他身上发现崭新的东西,并且这崭新的东西带有自己的个性。
其实,永恒的艺术形象,就如同日月本身,千古不变,而光景常新。
其实,我们在永恒的艺术形象中发现崭新的东西,并不能只感激自己的悟性或者欣赏能力,更应该感激创造永恒艺术形象的伟大作家;可以说,我们所以能有这样的发现,是受惠于他们的创造的。
要知道,大部分艺术形象,一旦时过境迁,就被人们忘记了;即使在艺术史家那里偶尔提及,所具有的也只是历史价值,而不是文学价值。
我一直在想,创造永恒艺术形象的秘密究竟在哪里
当然,有人会提及。
只有深刻地反映了的艺术形象,才能够成就永恒。
就像哈姆雷特、堂吉诃德,这些形象就反映了文艺复兴时代的精神,所以才是永恒的。
但是,有的艺术形象,确实深刻地反映了某一时代的精神或者灵魂,而一旦到了别的时代,就不再为人们欣赏、喜欢。
就像张扬写作的《第二次握手》,在文革时代是那么受人欢迎,那么激动人心,人们甚至冒着各种风险在地下传抄;但是,我们现在来看这部作品,就会发现非常得平庸,并没有什么动人之处。
在那个时代,让人热血沸腾、感激涕零;而在我们的时代呢,却让人无动于衷。
我们当然可以说,文学艺术是时代的产物,一旦时过境迁,也就失掉了它的意义。
但为什么有的文学作品,却超越了时代,能够为世世代代的人们欣赏呢
所以,艺术永恒的秘密并不单纯地在时代精神那里。
张扬的《第二次握手》,同样深刻地反映了时代精神,否则,当年决不会那样激动人心。
但是,它又必然有着巨大的弱点,而且这弱点决不只是艺术技巧,更在于人性。
它所展现的是为政治所压倒的人性,在这里政治情感或者说爱国热情具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反倒失掉了人性本身的闪光。
可以说,在艺术永恒的秘密里,人性占有着很重要的位置。
人性,当然不是永恒的;但是,较之变迁的时代来说,它有着自己的超越性。
也就是说,时代变了,但人性还是大致相同的。
再则,人性是复杂的,它并不单纯。
如果我们基于崇高的目的,把人性简单化,虽然也能够让人壮怀激烈;但是,这种艺术,很快就会为我们所厌倦的。
人性是有二重性的。
只有充分地展现了人性的二重性,这种艺术才有可能进入永恒的殿堂。
可以说,艺术永恒的秘密就在时代精神与人性本身的统一。
我们是因为人性本身的魅力,为逝去的时代精神激动不已;我们是因为时代的精神,而去珍惜人性本身的魅力。
如果人性的魅力脱离了时代的精神,它就如同秋天的落叶、水中的浮萍,找不到自己的归宿。
如果时代精神失掉了人性的魅力,它就会被遗忘在历史的暗角。
可以说,哈姆雷特这一形象,一方面深刻地反映了文艺复兴时代的精神,另一方面又充分地展示了人性的魅力。
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完美无缺,才有魅力。
哈姆雷特,就不是完美无缺的。
他就有很多弱点,譬如优柔寡断、英雄气短;而且这些弱点,在我们看来,并不难克服。
然而,他偏偏不能够克服。
较之他,我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优越。
但是,我们并不能够只注意他的弱点,而忽略了他真正伟大的地方。
可以说,哈姆雷特有远远超越我们的地方,这不只表现在他是语言的巨人,更表现在他是精神的巨人。
可以说,他的语言就传达了他精神的伟大。
不是讲文艺复兴时代是需要巨人而产生巨人的时代么
伟大的精神,就在哈姆雷特这个形象中。
这个形象具有人性的全部魅力,同时也具有人性的全部弱点。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成为艺术的永恒。
(四)一致中的不同 我们讲一致就意味着不同;我们讲不同,同时也意味着一致,只有不同的人,才可能是一致的;如果是一个人,就无所谓一致。
而一致本身,又是不同人的一致。
所以,这一致与不同的关系,就如同共性与个性的关系。
我们讲共性呢,是不同个性之间的共性;我们讲个性呢,则是拥有着共性的个性。
从某种意义上讲,共性即个性。
我们觅得了一致,拥有了共性,就会扩展出五彩缤纷的不同与个性。
作为独特的艺术形象,就是应该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
惟有艺术形象本身拥有个性,我们才能够在欣赏的时候,创造出崭新的个性。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哈姆雷特这个形象,自然是一致的,读者所创造的既不是麦克白斯或者李尔王,更不是堂吉诃德。
但是,不同读者所创造的哈姆雷特,毕竟有很多的不同。
而所以不同,有两个原因,一是读者有不同的个性及生活阅历;二是哈姆雷特这个艺术形象本身具有无比的丰富性。
读者在艺术欣赏的时候,因为自己个性与生活阅历,会与哈姆雷特的某种个性或情感,产生深深的共鸣。
在深深的共鸣中,读者便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哈姆雷特。
但是,这个哈姆雷特,只是读者自己创造的,而不是大家公认的。
要让大家公认一个哈姆雷特是很难的。
一个哈姆雷特出来,有的人觉得像,有的人觉得不像;那么,我们是以什么为标准,来判定他像不像呢
很显然,我们依据的是莎士比亚所创造的哈姆雷特。
但是,一个演员在塑造哈姆雷特的时候,何尝不是以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为范本呢
既然是同一个范本,同一个根源,那为什么又有那么多的不同呢
除了读者的个性,我想,还与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的丰富性、模糊性,有极大的关系。
在艺术鉴赏这里,我们可以把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作为审美的标准。
但是,我们要说这个审美标准本身就不标准,因为不同的人对他有不同的理解。
我们可以说一个演员扮演哈姆雷特不像或者不好,但我们不能说他扮演得错。
在艺术上,只有好坏,没有对错。
实际上,在我们的心目中,都有一个审美标准;而这个标准来源与我们的审美理想。
审美标准,一方面具有巨大的弹性,另一方面又是极为苛刻的。
这种弹性,来源于审美本身的模糊;而它的苛刻则在于“横挑鼻子竖挑眼”,哪怕只在一个细节上改变一下,那就失掉了美的精魂。
同样的一个审美对象,有人觉得很美,有人觉得平平,甚至还有人觉得很丑,这主要是由于不同的人审美理想是不一样的。
理想美,并不是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美的;它只对拥有这种理想的人来说,才是美的。
在艺术欣赏中,存在着个性与情感的对号入座。
读者拥有这样的个性与情感,而恰巧永恒的艺术形象,也拥有这样的个性与情感。
于是,读者就认为永恒艺术形象的全部不过是这种个性与情感。
这种对号入座,是可以理解的,在永恒的艺术形象中发现自己,这确实是让人欣喜的事情;但是,我们并不能够因为自己的个性与情感磨灭了永恒艺术形象个性的丰富性与情感的多样性。
也就是说,我们的个性,不过永恒艺术形象丰富个性的一种;我们的情感,不过永恒艺术形象丰富情感的一种。
在欣赏艺术形象的时候,我们定要识得异量之美,而不是让自己的个性与情感先入为主。
如果先入为主,那我们就很难领略艺术形象的个性与情感的丰富性了。
不过,我们应该重视艺术欣赏中先入为主这种现象。
先入为主,也就是先看到一种情况或先听了一种意见,造成成见,后来就不再考虑情况变化与另外的意见。
而先入为主,表现在艺术欣赏中,就是先看到某位演员表演的某个艺术形象,精彩绝伦、美妙无比、深得我心,便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印象,以为某个艺术形象就是那位演员塑造的那个样子;而别的演员,即便表演得同样出色,也不愿再去欣赏了,就是看了,也觉得大不如前。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艺术上的先入为主,那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艺术欣赏是非常复杂的;许多时候,我们总是先入为主。
我们改变不了自己的个性与情感;但是,我们应该通过永恒的艺术形象来丰富自己的个性与情感,而不是让它们变的更加狭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