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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马车轮的句子

时间:2020-03-03 05:23

描写马车的句子

1.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2.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

3. 马车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拉车的马只有两匹,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

4. 城中街道早已没了人,唯有马车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

出了城门,马车向城郊驶去。

5. 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马车“格拉”“格拉”响着,慢慢的,只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怎样形容古代马车慢慢驶过来的声音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马车慢慢驶过长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马车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拉车的马只有两匹,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城中街道早已没了人,唯有马车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出了城门,马车向城郊驶去.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马车“格拉”“格拉”响着,慢慢的,只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描写花生米句子

1. 只管人人累的腰酸膝疼,当一粒粒丰满的花生果,跟着手中农具的舞动,不断地跳出地面,也能引起一声声惊喜的啼声

……2. 七月份,我看见花生的叶子开始变黄了,妈妈奶奶和我一起拔花生。

我拔了一棵,数了数一共有十五颗花生。

3. 们先要把差不多快要成熟了的花生从地里拔出来。

我发现花生居然长在差不多像青菜叶子一样的叶子下面。

4. 秋天到了,花生成熟了,它们的叶子变得很枯黄,慢慢凋落。

现在,正是金色的季节,大地一片金黄。

5.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爷爷奶奶先把花生拔出来,这些像青菜一样的植物下面居然藏着那么多花生宝宝,真让我惊讶。

6. 每年八九月,花生成熟了。

一把抓住花生叶,使劲一扯,连根带花生拔起,轻轻抖掉泥沙,那一个个花生像铃铛一样挂这着。

7. 过了两个月有4棵成熟的还有几棵成熟的,我一把花生的时候想:花生会有几棵呢

8. 秋天到了,花生成熟了。

一大早,我和妈妈还有弟弟就去地里拔花生了。

9. 时间飞逝,一转眼,两个月又从指缝里匆匆过去了。

花生也已长出了果实,农民们看着一天天凸起的泥土,喜笑颜开,乐在脸上,也喜在心里。

10. 过了8月,花生的一生虽然结束了,但它留下的丰收果实却给人们带来了欢乐。

11. 待到花生完全成熟的时候,只要抓住花生绿油油的茎,用里一拔,立即可以见到花生已经丰收的果实。

12. 花生的秧有些干涸,等着收割。

换好衣服,拿着耙子,去除杂草,耙地,土干并且硬,石头也不少,松土,拔起花生秧,一串鞭炮似的花生在面前晃动,引人爱好。

13. 每逢此时,男女老幼便不顾一天收秋的疲劳,披星出,戴月归,应用各种翻土用的“十八般武器”,在常设“画地为牢”划分的地块里淘拣那金豆子似的花生。

14. 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风送爽,大地涂金,白露末秋分初的季节,便到了刨花生的时候了。

15. 秋天,花天生熟了,从地里拨出花生秧,一个一个地摘下这阅历了春天与夏天两个节令而成熟的果实,我把这带着泥土湿气的花生拿回家,放到楼顶晒干。

16. 秋天到了,哥哥家的花生成熟了,于是我便去他家收花生。

17. 今天是星期天,阳光灿烂。

我和爸爸妈妈去外公家玩。

外公告诉我们,他种的花生已经有收成了。

18. 秋天到了。

忙碌了一个春天,又忙碌了一个夏天,随着时间的流失,阳光雨露的滋润,地里的花生成熟了。

古代马车的轮子

插销反铆结构的木质轮,是当时最好的减震,见于东汉末年马钧先生的发明。

在此前,如您所说,肯定是比较震的。

描写唐朝长安繁华的诗词文赋

冲天香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三月空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歌吹声,知是长安路 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渭水收暮雨,处处多新泽。

宫苑傍山明,云林带天碧 风舞槐花落御沟,终南山色入城秋 长安大道连狭邪,青牛白马七香车(卢照邻《长安古意》) 长安雪后似春归,积素凝华连曙辉(岑参《和祠部王员外雪后早朝即事》) 沽酒长安陌,一旦起楼高百尺(韦应物《酒肆行》) 长安九城路,戚里五侯家(皇甫冉《长安路》)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杜牧《过华清宫绝句三首》其一)

描写人物的外貌 神态 动作的文段、句子

冬阳 童年 骆驼队——《城南旧事》  骆驼队来了,停在我家的门前。

    它们排列成一长串,沉默地站着,等候人们的安排。

天气又干又冷。

拉骆驼的摘下了他的毡帽,头上冒着热气,是一股白色的烟,融入干冷的大气中。

  爸爸和他讲价钱。

双峰的驼背上,每匹都驮着两麻袋煤。

拉骆驼的说,他们从门头沟来,他们和骆驼是一步一步走来的。

爸爸已经和他们讲好价钱了。

人在卸煤,骆驼在吃草。

  我站在骆驼的面前,看它们咀嚼的样子:那样丑的脸,那样长的牙,那样安静的态度。

它们咀嚼的时候,上牙和下牙交错地磨来磨去,大鼻孔里冒着热气,白沫子沾满在胡须上。

我看得呆了,自己的牙齿也动起来。

  老师教给我,要学骆驼,沉得住气。

看它从不着急,慢慢地走,慢慢地嚼,总会走到的,总会吃饱的。

  骆驼队伍过来时,你会知道,打头儿的那一匹,长脖子底下总会系着一个铃铛,走起来“铛、铛、铛”地响。

  “为什么要系一个铃铛

”我不懂的事就要问一问。

  爸爸告诉我,骆驼很怕狼,因为狼会咬它们,所以人类给它们带上了铃铛,狼听见铃铛的声音,知道那是有人类在保护着,就不敢侵犯了。

  我的幼稚心灵中却充满了和大人不同的想法,我对爸爸说:   “不是的,爸!它们软软的脚掌走在软软的沙漠上,没有一点点声音,你不是说,它们走上三天三夜都不喝一口水,只是不声不响地咀嚼着从胃里倒出来的食物吗

一定是拉骆驼的人们,耐不住那长途寂寞的旅程,所以才给骆驼带上了铃铛,增加一些行路的情趣。

”   爸爸想了想,笑笑说:   “也许,你的想法更美些。

”   冬天快过完了,春天就要来了,太阳特别的暖和,暖得让人想把棉袄脱下来。

可不是吗

骆驼也脱掉它的旧驼绒袍子啦!它的毛皮一大块一大块地从身上掉下来,垂在肚皮底下。

我真想拿把剪刀替它们剪一剪,因为太不整齐了。

拉骆驼的人也一样,他们身上那件反穿大羊皮,也都脱下来了,搭在骆驼背的小峰上。

麻袋空了铃铛在轻松的步伐里响得更清脆。

  夏天来了,再不见骆驼的影子,我又问妈:   “夏天它们到哪里去

”   “谁

”   “骆驼呀!”   妈妈回答不上来了,她说: “总是问,总是问,你这孩子!”   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又来了,骆驼队又来了,童年却一去不还。

冬阳底下学骆驼咀嚼的傻事,我也不会再做了。

可是,我是多么想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的那些景色和人物啊!我对自己说,把它们写下来吧.我默默地想,慢慢地写。

看见冬阳下的骆驼队走过来,听见缓慢悦耳的铃声,童年重临于我的心头。

  爸爸的花儿落了   (刊登于语文人教版七年级下册第2课、沪教版七年级第二学期第二单元“两代人的心灵沟通”第9课)   新建的大礼堂里,坐满了人;我们毕业生坐在前八排,我又是坐在最前一排的中间位子上。

我的襟上有一朵粉红色的夹竹桃,是临来时妈妈从院子里摘下来给我别上的,她说:“夹竹桃是你爸爸种的,戴着它,就像爸爸看见你上台时一样!”   爸爸病倒了,他住在医院里不能来。

  昨天我去看爸爸,他的喉咙肿胀着,声音是低哑的。

我告诉爸,行毕业典礼的时候,我代表全体同学领毕业证书,并且致谢词。

我问爸,能不能起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六年前他参加了我们学校的那次欢送毕业同学同乐会时,曾经要我好好用功,六年后也代表同学领毕业证书和致谢词。

今天,“六年后”到了,我真的被选做这件事。

  爸爸哑着嗓子,拉起我的手笑笑说:   “我怎么能够去?”   但是我说:   “爸爸,你不去,我很害怕。

你在台底下,我上台说话就不发慌了。

”   “英子,不要怕,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   “那么爸爸不也可以硬着头皮从床上起来到我们学校去吗?”   爸爸看着我,摇摇头,不说话了。

他把脸转向墙那边,举起他的手,看那上面的指甲。

然后,他又转过脸来叮嘱我:   “明天要早起,收拾好就到学校去,这是你在小学的最后一天了,可不能迟到!”   “我知道,爸爸。

”   “没有爸爸,你更要自己管自己,并且管弟弟和妹妹,你已经大了,是不是?”   “是。

”我虽然这么答应了,但是觉得爸爸讲的话很使我不舒服,自从六年前的那一次,我何曾再迟到过?   当我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有早晨赖在床上不起床的毛病。

每天早晨醒来,看到阳光照到玻璃窗上了,我的心里就是一阵愁:已经这么晚了,等起来,洗脸,扎辫子,换制服,再到学校去,准又是一进教室被罚站在门边。

同学们的眼光,会一个个向你投过来,我虽然很懒惰,却也知道害羞呀!所以又愁又怕,每天都是怀着恐惧的心情,奔向学校去。

最糟的是爸爸不许小孩子上学乘车的,他不管你晚不晚。

  有一天,下大雨,我醒来就知道不早了,因为爸爸已经在吃早点。

我听着,望着大雨,心里愁得了不得。

我上学不但要晚了,而且要被妈妈打扮得穿上肥大的夹袄(是在夏天!),和踢拖着不合脚的油鞋(一种雨鞋,可防水。

),举着一把大油纸伞,走向学校去!想到这么不舒服的上学,我竟有勇气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等一下,妈妈进来了。

她看我还没有起床,吓了一跳,催促着我,但是我皱紧了眉头,低声向妈哀求说:   “妈,今天晚了,我就不去上学了吧?”   妈妈就是做不了爸爸的主意,当她转身出去,爸爸就进来了。

他瘦瘦高高的,站在床前来,瞪着我:   “怎么还不起来,快起!快起!”   “晚了!爸!”我硬着头皮说。

  “晚了也得去,怎么可以逃学!起!”   一个字的命令最可怕,但是我怎么啦?居然有勇气不挪窝。

  爸气极了,一把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爸左看右看,结果从桌上抄起鸡毛掸子倒转来拿,藤鞭子在空中一抡,就发出咻咻的声音,我挨打了!   爸爸把我从床头打到床角,从床上打到床下,外面的雨声混合着我的哭声。

我哭号,躲避,最后还是冒着大雨上学去了。

我是一只狼狈的小狗,被宋妈抱上了洋车——第一次花钱坐车去上学。

  我坐在放下雨篷的洋车里,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撩起裤脚来检查我的伤痕。

那一条条鼓起来的鞭痕,是红的,而且发着热。

我把裤脚向下拉了拉,遮盖住最下面的一条伤痕,我最怕被同学耻笑。

  虽然迟到了,但是老师并没有罚我站,这是因为下雨天可以原谅的缘故。

  老师叫我们先静默再读书。

坐直身子,手背在身后,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五分钟。

老师说:“想想看,你是不是听爸妈和老师的话?昨天的功课有没有做好?今天的功课全带来了吗?早晨跟爸妈有礼貌地告别了吗?……”我听到这儿,鼻子抽搭了一大下,幸好我的眼睛是闭着的,泪水不至于流出来。

  正在静默的当中,我的肩头被拍了一下,急忙地睁开了眼,原来是老师站在我的位子边。

他用眼势告诉我,叫我向教室的窗外看去,我猛一转过头,是爸爸那瘦高的影子!   我刚安静下来的心又害怕起来了!爸为什么追到学校来?爸爸点头示意招我出去。

我看看老师,征求他的同意,老师也微笑地点点头,表示答应我出去。

  我走出了教室,站在爸面前。

爸没说什么,打开了手中的包袱,拿出来的是我的花夹袄。

他递给我,看着我穿上,又拿出两个铜板来给我。

  后来怎么样了,我已经不记得,因为那是六年以前的事了。

只记得,从那以后,到今天,每天早晨我都是等待着校工开大铁栅校门的学生之一。

冬天的清晨站在校门前,戴着露出五个手指头的那种手套,举了一块热乎乎的烤白薯在吃着。

夏天的早晨站在校门前,手里举着从花池里摘下的玉簪花,送给亲爱的韩老师,是她教我跳舞的。

  啊!这样的早晨,一年年都过去了,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这学校里啦!   当当当,钟声响了,毕业典礼就要开始。

看外面的天,有点阴,我忽然想,爸爸会不会忽然从床上起来,给我送来花夹袄?我又想,爸爸的病几时才能好?妈妈今早的眼睛为什么红肿着?院里大盆的石榴和夹竹桃今年爸爸都没有给上麻渣,他为了叔叔给日本人害死,急得吐血了,到了五月节,石榴花没有开得那么红,那么大。

如果秋天来了,爸还要买那样多的菊花,摆满在我们的院子里、廊檐下、客厅的花架上吗?   爸爸是多么喜欢花。

  每天他下班回来,我们在门口等他,他把草帽推到头后面抱起弟弟,经过自来水龙头,拿起灌满了水的喷水壶,唱着歌儿走到后院来。

他回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浇花。

那时太阳快要下去了,院子里吹着凉爽的风,爸爸摘一朵茉莉插到瘦鸡妹妹的头发上。

陈家的伯伯对爸爸说:“老林,你这样喜欢花,所以你太太生了一堆女儿!”我有四个妹妹,只有两个弟弟。

我才12岁……   我为什么总想到这些呢?韩主任已经上台了。

他很正经地说:“各位同学都毕业了,就要离开上了六年的小学到中学去读书,做了中学生就不是小孩子了,当你们回到小学来看老师的时候,我一定高兴看你们都长高了,长大了……”   于是我唱了五年的骊歌,现在轮到同学们唱给我们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我哭了,我们毕业生都哭了。

我们是多么喜欢长高了变成大人,我们又是多么怕呢!当我们回到小学来的时候,无论长得多么高,多么大,老师!你们要永远拿我当个孩子呀!   做大人,常常有人要我做大人。

  宋妈临回她的老家的时候说:   “英子,你大了,可不能跟弟弟再吵嘴!他还小。

”   兰姨娘跟着那个四眼狗上马车的时候说:   “英子,你大了,可不能招你妈妈生气了!”   蹲在草地里的那个人说:   “等到你小学毕业了,长大了,我们看海去。

”   虽然,这些人都随着我的长大没有了影子了。

是跟着我失去的童年一起失去了吗?   爸爸也不拿我当孩子了,他说:   “英子,去把这些钱寄给在日本读书的陈叔叔。

”   “爸爸!”   “不要怕,英子,你要学做许多事,将来好帮着你妈妈。

你最大。

”   于是他数了钱,告诉我怎样到东交民巷的正金银行去寄这笔钱——到最里面的台子上去要一张寄款单,填上“金柒拾元整”,写上日本横滨的地址,交给柜台里的小日本儿!   我虽然很害怕,但是也得硬着头皮去——这是爸爸说的,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闯练,闯练,英子。

”我临去时爸爸还这样叮嘱我。

  我心情紧张地手里捏紧一卷钞票到银行去。

等到从最高台阶的正金银行出来,看着东交民巷街道中的花圃种满了蒲公英,我很高兴地想:闯过来了,快回家去,告诉爸爸,并且要他明天在花池里也种满了蒲公英。

  快回家去!快回家去!拿着刚发下来的小学毕业文凭——红丝带子系着的白纸筒,催着自己,我好像怕赶不上什么事情似的,为什么呀?   进了家门来,静悄悄的,四个妹妹和两个弟弟都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他们在玩沙土,旁边的夹竹桃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好几枝子,散散落落的很不像样,是因为爸爸今年没有收拾它们——修剪、捆扎和施肥。

  石榴树大盆底下也有几粒没有长成的小石榴,我很生气,问妹妹们:   “是谁把爸爸的石榴摘下来的?我要告诉爸爸去!”   妹妹们惊奇地睁大了眼,她们摇摇头说:“是它们自己掉下来的。

”   我捡起小青石榴。

缺了一根手指头的厨子老高从外面进来了,他说:   “大小姐,别说什么告诉你爸爸了,你妈妈刚从医院来了电话,叫你赶快去,你爸爸已经……”   他为什么不说下去了?我忽然觉得着急起来,大声喊着说:   “你说什么?老高。

”   “大小姐,到了医院,好好儿劝劝你妈,这里就数你大了!就数你大了!”   瘦鸡妹妹还在抢燕燕的小玩意儿,弟弟把沙土灌进玻璃瓶里。

是的,这里就数我大了,我是小小的大人。

我对老高说:   “老高,我知道是什么事了,我就去医院。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镇定,这样的安静。

  我把小学毕业文凭,放到书桌的抽屉里,再出来,老高已经替我雇好了到医院的车子。

走过院子,看那垂落的夹竹桃,我默念着:   爸爸的花儿落了。

  我已不再是小孩子。

  惠安馆传奇  太阳从大玻璃窗透进来,照到大白纸糊的墙上,照到三屉桌上,照到我的小床上来了。

我醒了,还躺在床上,看那道太阳光里飞舞着的许多小小的,小小的尘埃。

宋妈过来掸窗台,掸桌子,随着鸡毛掸子的舞动,那道阳光里的尘埃加多了,飞舞得更热闹了,我赶忙拉起被来蒙住脸,是怕尘埃把我呛得咳嗽。

  宋妈的鸡毛掸子轮到来掸我的小床了,小床上的棱棱角角她都掸到了,掸子把儿碰在床栏上,格格地响,我想骂她,但她倒先说话了:   “还没睡够哪

”说着,她把我的被大掀开来,我穿着绒褂裤的身体整个露在被外,立刻就打了两个喷嚏。

她强迫我起来,给我穿衣服。

印花斜纹布的棉袄棉裤,都是新做的,棉裤筒多可笑,可以直立放在那里,就知道那棉花够多厚了。

  妈正坐在炉子边梳头,倾着身子,一大把头发从后脖子顺过来,她就用篦子篦呀篦呀的,炉上是一瓶玫瑰色的发油,天气冷,油凝住了,总要放在炉子上化一化才能擦。

  窗外很明亮,干秃的树枝上落着几只不怕冷的小鸟,我在想,什么时候那树上才能长满叶子呢

这是我们在北京过的第一个冬天。

  妈妈还说不好北京话,她正在告诉宋妈,今天买什么菜。

妈不会说“买一斤猪肉,不要太肥。

”她说:“买一斤租漏,不要太回。

”   宋妈梳完了头,用她的油手抹在我的头发上,也给我梳了两条辫子。

我看宋妈提着篮子要出去了,连忙喊住她:   “宋妈,我跟你去买菜。

”   宋妈说:“你不怕惠难馆的疯子

”   宋妈是顺义县的人,她也说不好北京话,她说成“惠难馆”,妈说成“灰娃馆”,爸说成“飞安馆”,我随着胡同里的孩子说“惠安馆”,到底哪一个对,我不也知道。

  我为什么要怕惠安馆的疯子

她昨天还冲我笑呢

她那一笑真有意思,要不是妈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就会走过去看她,跟她说话了。

  惠安馆在我们这条胡同的最前一家,三层石台阶上去,就是两扇大黑门凹进去,门上横着一块匾,路过的时候爸爸教我念过:“飞安会馆”。

爸说里面住的都是从“飞安”那个地方来的学生,像叔叔一样,在大学里念书。

  “也在北京大学

”我问爸爸。

  “北京的大学多着呢,还有清华大学呀

燕京大学呀

”   “可以不可以到飞安,不,惠安馆里找叔叔们玩一玩

”   “做晤得

做晤得

”我知道,我无论要求什么事,爸终归要拿这句客家话来拒绝我。

我想总有一天我要迈上那三层台阶,走进那黑洞洞的大门里去的。

  惠安馆的疯子我看见好几次了,每一次只要她站在门口,宋妈或者妈就赶快捏紧我的手,轻轻说:“疯子

”我们便擦着墙边走过去,我如果要回头再张望一下时,她们就用力拉我的胳臂制止我。

其实那疯子还不就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子的大姑娘,像张家李家的大姑娘一样

她总是倚着门墙站着,看来来往往过路的人。

  是昨天,我跟着妈妈到龙思市的佛照楼去买龙,妈是去买擦脸的鸭蛋粉,我呢,就是爱吃那里的八珍梅。

我们从骡马市大街回来,穿过魏染胡同,西草厂,到了椿树胡同的井窝子,井窝子斜对面就是我们住的这条胡同。

刚一进胡同,我就看见惠安馆的疯子了,她穿了一件绛紫色的棉袄,黑绒的毛窝,头上留着一排刘海儿,辫子上扎的是大红绒绳,她正把大辫子甩到前面来,两手玩弄着辫梢,愣愣地看着对面人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洋槐。

干树枝子上有几只乌鸦,胡同里没什么人。

  妈正低头嘴里念叨着,准是在算她今天共买了多少钱的东西,好跟无事不操心的爸爸报帐,所以妈没留神已经走到了“灰娃馆”。

我跟在妈的后面,一直看疯子,竟忘了走路。

这时疯子的眼光从洋槐上落下来,正好看到我,她眼珠不动地盯着我,好像要在我的脸上找什么。

她的脸白得发青,鼻子尖有点红,大概是冷风吹冻的,尖尖的下巴,两片薄嘴唇紧紧地闭着。

忽然她的嘴唇动了,眼睛也眨了两下,带着笑,好像要说话,弄着辫梢的手也向我伸出来,招我过去呢。

不知怎么,我浑身大大地打了一个寒战,跟着,我就随着她的招手和笑意要向她走去。

可是妈回过头来了,突然把我一拉:   “怎么啦,你

”   “嗯

”我有点迷糊。

妈看了疯子一眼,说:   “为什么打哆嗦

是不是怕是不是要溺尿

快回家

”我的手被妈使劲拖拉着。

  回到家来,我心里还惦念着疯子的那副模样儿。

她的笑不是很有意思吗

如果我跟她说话我说:“嗯

”她会怎么样呢

我愣愣地想着,懒得吃晚饭,实在也是八珍梅吃多了。

但是晚饭后,妈对宋妈说:   “英子一定吓着了。

”然后给我沏了碗白糖水,叫我喝下去,并且命令我钻被窝睡觉。

  这时,我的辫子梳好了,追了宋妈去买菜,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她的那条恶心的大黑棉裤,那么厚,那么肥,裤脚缚着。

别人告诉妈说,北京的老妈子很会偷东西,她们偷了米就一把一把顺着裤腰装进裤兜子,刚好落到缚着的裤脚管里,不会漏出来。

我在想,宋妈的肥裤脚里,不知道有没有我家的白米

  经过惠安馆,我向里面看了一下,黑门大开着,门道里有一个煤球炉子,那疯子的妈妈和爸爸正在炉边煮什么。

大家都管疯子的爸爸叫“长班老王”,长班就是给会馆看门的,他们住在最临街的一间屋子。

宋妈虽然不许我看疯子,但是我知道她自己也很爱看疯子,打听疯子的事,只是不许我听我看就是了。

宋妈这时也向惠安馆里看,正好疯子的妈妈抬起头来,她和宋妈两人同时说“吃了吗

”爸爸说北京人一天到晚闲着没有事,不管什么时候见面都要问吃了没有。

  出了胡同口往南走几步,就是井窝子,这里满地是水,有的地方结成薄薄的冰,独轮的水车来一辆去一辆,他们扭着屁股推车,车子吱吱口丑口丑的响,好刺耳,我要堵起耳朵啦

井窝子有两个人在向深井里打水,水打上来倒在一个好大的水槽里,推水的人就在大水槽里接了水再送到各家去。

井窝子旁住着一个我的朋友和我一般高的妞儿。

我这时停在井窝子旁边不走了,对宋妈说:   “宋妈,你去买菜,我等妞儿。

”   妞儿,我第一次是在油盐店里看见她的。

那天她两只手端了两个碗,拿了一大枚,又买酱,又买醋,又买葱,伙计还逗着说:“妞儿,唱一段才许你走

”妞儿眼里含着泪,手摇晃着,醋都要洒了,我有说不出的气恼,一下窜到妞儿身旁,插着腰问他们:   “凭什么

”   就这样,我认识了妞儿。

  妞儿只有一条辫子,又黄又短,像妈在土地庙给我买的小狗的尾巴。

第二次看见妞儿,是我在井窝子旁边看打水。

她过来了,一声不响地站在我身边,我们俩相对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一会儿,我就忍不住去摸她那条小黄辫子了,她又向我笑了笑,指着后面,低低的声音说:   “你就住在那条胡同里

”   “嗯。

”我说。

  “第几个门

”   我伸出手指头来算了算:   “一,二,三,四,第四个门。

到我们家去玩。

”   她摇摇头说:“你们胡同里有疯子,妈不叫我去。

”   “怕什么,她又不吃人。

”   她仍然是笑笑的摇摇头。

  妞儿一笑,眼底下鼻子两边的肉就会有两个小漩涡,很好看,可是宋妈竟跟油盐店的掌柜说:   “这孩子长得俊倒是俊,就是有点薄,眼睛太透亮了,老像水汪着,你看,眼底下有两个泪坑儿。

”   我心里可是有说不出的喜欢她,喜欢她那么温和,不像我一急宋妈就骂我的:“又跳

又跳

小暴雷。

”那天她跟我在井窝子边站一会儿,就小声地说:“我要回去了,我爹等着我吊嗓子。

赶明儿见

”   我在井窝子旁跟妞儿见过几次面了,只要看见红棉袄裤从那边闪过来,我就满心的高兴,可是今天,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出来,很失望,我的绒褂子口袋里还藏着一小包八珍梅,要给妞儿吃的。

我摸摸,发热了,包的纸都破烂了,粘乎乎的,宋妈洗衣服时,我还得挨她一顿骂。

  我觉得很没意思,往回家走,我本来想今天见妞儿的话,就告诉她一个好主意,从横胡同穿过到我家,就用不着经过惠安馆,不用怕看见疯子了。

  我低头这么想着,走到惠安馆门口了。

  “嘿

”   吓了我一跳

正是疯子。

咬着下嘴唇,笑着看我。

她的眼睛真透亮,一笑,眼底下就像宋妈说的,怎么也有两个泪坑儿呀

我想看清楚她,我是多么久以前就想看清楚她的。

我不由得对着她的眼神走上了台阶。

太阳照在她的脸上,常常是苍白的颜色,今天透着亮光了。

她揣在短棉袄里的手伸出来拉住我的手,那么暖,那么软。

我这时看看胡同里,没有一个人走过。

真奇怪,我现在怕的不是疯子,倒是怕人家看见我跟疯子拉手了。

  “几岁了

”她问我。

  “六岁。

”   “六岁

”她很惊奇地叫了一声,低下头来,忽然撩起我的辫子看我的脖子,在找什么。

“不是。

”她喃喃地自己说话,接着又问我:   “看见我们小桂子没有

”   “小桂子

”我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时大门里疯子的妈妈出来了,皱着眉头怪着急地说:“秀贞,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着呀

”又转过脸来对我说:   “别听她的,胡说呢

回去吧

等回头你妈不放心,听见没有

”她说着,用手扬了扬.   我抬头看着疯子,知道她的名字叫秀贞了。

她拉着我的手,轻摇着,并不放开我。

她的笑,增加了我的勇气,我对老的说:   “不

”   “小南蛮子儿

”秀贞的妈妈也笑了,轻轻地指点着我的脑门儿,这准是一句骂我的话,就像爸爸常用看不起的口气对妈说“他们这些北仔鬼”是一样的吧

  “在这玩不要紧,你家来了人找,可别赖是我们姑娘招的你。

”   “我不说的啦

”何必这么嘱咐我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都知道。

妈妈打了一只金镯子,藏在她的小首饰箱里,我从来不会告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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