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斯兰教的三大传统节日是哪三个
开斋节:回族的传日。
阿拉伯语为尔菲,尔代意为节日,菲土为开斋。
又称大开斋。
每年希吉来历即伊斯兰历9月为斋月。
当月,望见新月,凡回族男12岁、女9岁以上身体健康者都应封斋。
9月封斋到10月初二或初三夜晚,望见月即开斋,是日即为开斋节。
斋月期间,每日晚和开斋日清晨凡回族穆斯林均应到清真寺沐浴净身,做礼拜。
开斋日礼完尔代下殿后,互相攥手以示祝贺。
这天,回族家家户户都要煎油香,馈赠亲友和邻居。
回族很重视开斋节,一般都要尽量参加节日聚礼。
家长还要带领成年孩子一起礼拜,是为最佳。
故此,赤峰市和乌兰察布盟地区有“十里赶主麻、百里赶尔代”和“千里赶尔代”的说法。
解放后,国务院把开斋节定为回族的法定假日。
维吾尔族主要节日有哪些
维吾尔族的传统节日1.肉孜节:肉孜节,也叫开斋节,它是伊斯兰教三大节日之一。
伊斯兰教法规定伊斯兰教第9月是颂降天启“古兰经”经文之月,是一年12个月中最吉祥的月份,每一个成年穆斯林每年都要封斋一个月,在封斋期间每日两餐,在日出前和日落后进餐,白天绝对禁止吃喝、房事等。
斋月的开始和结束均以见月为准。
封斋的天数为二十九天或三十天。
斋期满后,节日的凌晨,人们淋浴盛装,聚集在礼拜寺举行规模盛大的礼拜。
随节日礼拜的结束,从高高的唤礼塔上“纳各拉”鼓和哨纳声骤然而起,人们走出礼拜大殿自发的踏着欢快的乐曲声,跳起“萨玛”舞,彼此握手道贺。
一般维吾尔族妇女不参加聚礼。
在节日期间家家户户都备有丰盛的节日食品,如馓子、民族式点心、糖果、干果、水果等。
人们身着节日新装走亲访友,路途相逢要相互拜年祝贺。
在肉孜节期间民间有各种游艺活动,“巴扎”即市场非常热闹。
关于肉孜节的起源,维吾尔民间有这样一个宗教传说:相传古时候,有一次闹灾荒,孩子们由于饥饿啼哭不止。
母亲们无奈,把拳头大小的卵石放进锅里煮,哄孩子们说:“妈妈给你们做‘兄古提麻克’(一种饭食,用玉米面做成,形状像窝窝头,水煮,吃时带汤)吃”并不时地用木棍戳一戳给孩子们看,让孩子们相信还没有熟,还太硬不能吃,需要耐心等待。
一次又一次,孩子们再也没有耐心等待了,闹着非要吃不可。
母亲们没办法,只好揭开锅盖还想用木棍戳给孩子们看。
不料,木棍竟然戳了进去。
母亲们很惊奇,仔细一瞧,原来锅里煮的卵石都变成了可以用来充饥的“恰玛古”(即蔓菁)。
人们相信这是神灵为了拯救他们而显示的奇迹。
人们奔走相告,彼此祝贺得救,载歌载舞,以各种娱乐的方式欢庆,感谢真主的恩典。
从此每年的这一天人们都以同样的方式纪念,久而久之相沿成习,流传至今。
2.库尔邦节:库尔邦节,在“肉孜节”后七十天举行。
“库尔邦”是阿拉伯语的音译,意为“献物”或“血祭”,学术界意译“宰牲节”。
库尔邦节像肉孜节一样对维吾尔族来说是一个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节日前人们准备各种年货的同时预先买好作为“献牲”的牲畜。
家境稍好一点的家庭都要宰一只羊(宰牛、宰驼均可),节日当天早晨,人们首先进行沐浴“大净”,然后洁衣盛装到较大的清真寺,参加聚礼。
节日礼拜结束后,人们直接上麻扎尔(墓地)为亡故的先人祈祷,并把坟头上的枯木拔去,栽根新枝,这叫作“换哈达”。
人们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宰羊。
宰杀的牲畜肉不能出卖,但可以给穷苦人“施舍”一部分,剩余的用来招待客人。
节日期间首先要给长辈拜年,然后和亲朋好友相互登门贺节拜年,每家餐布单上摆满各种节日食品,共餐同饮,吹拉弹唱,大家一起娱乐。
这个节日一般要欢度三天。
关于库尔拜节的起源,民间流传着根据古代阿拉伯地区的宗教传说演变而来的传说:据说先知易卜拉欣夜里梦见安拉(即真主),“启示”他宰自己的儿子伊斯玛仪作祭礼,以试他的虔诚。
先知易卜拉欣醒来后将梦境告诉了儿子,伊斯玛仪欣然同意受宰,以此表示对真主安拉的忠诚和顺从。
当先知易卜拉欣遵循安拉之命把儿子带至米纳小正要举刀宰杀时,安拉又命天神送来一只公羊代替,这一天正是阿拉伯太阴历12月10日,此后,阿拉伯人为了纪念安拉的显灵和先知易卜拉欣父子的虔诚,每年此日杀牲血祭,相沿成习。
公元七世纪初,穆罕默德创立伊斯兰教后,继承了这一风俗,并将伊斯兰教历(即回历)的12月10日定为“库尔邦节”。
3.努吾若孜节:努吾若孜节也叫“撒拉哈特曼节”。
“努吾若孜”一词是波斯语借词,表示“春雨日”,“春天的第一天”,即波斯古太阴历每年3月21日是维吾尔族、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塔吉克族、乌孜别克族、塔塔尔族等突厥语系各民族的共同节日。
它从古代流传至今,它的内容是辞旧迎新,希望春天能带来吉祥幸福。
在过节这天人们身着节日盛装,每一个村落的所有人集体做“库节”即“努吾若孜饭”(几家人一起做的也有)共同享受新年的喜悦。
做“库节”一般用往年剩余的粮食加大米、小麦等7种谷物在大锅里熬成粥,以表示年年富足有余。
此外,节日里,还举行各种传统的民间活动,比如,把一个男人打扮成“努吾若孜老人”,等表演一番之后,便脱掉棉衣,给他穿上单衣迎接春天的到来,同时还举行麦西热甫、赛马、叼羊、拔河、摔跤、野游、唱歌、赛歌、猜谜语、荡秋千、作游戏等各种娱乐活动。
到了晚上,年青人带着火把,唱着“努吾艺孜歌”挨家挨户的祝福,节日一般持续三天,过节后开始春耕播种。
至今很多地方的维吾尔族仍在过此节日,尤其最近5、6年以来无论是政府方面还是民间越来越重视这古老的节日,举办规模宏大的努吾若孜节文艺晚会,使节日内容更加丰富多彩。
4.巴拉提节:巴拉提节是维吾尔族源于伊斯兰教的节日。
民间也叫“油葫芦节”,多在“肉孜节”前45天举行。
在伊斯兰教历8月15日,在巴拉提之夜诵经、礼拜、祈求安拉恩赐、赦免。
节日期间不举行会礼,不互相拜年,最大特征是通宵念经,炸油饼,到墓地祭祀祖先。
晚上,各家都将油葫芦拴在一根杆上,聚在一起高唱“巴拉提歌”,并点燃后任其落地,大家群起用脚踏碎此油葫芦,表示消灾灭祸。
现在大城市里已见不到过此节日的维吾尔人,在农村可以见到。
5.都瓦节:都瓦节,也叫“超度孽鬼节”,一般在各自的家里请一些宗教人士和亲朋友好一起念经祈祷,最后到墓地为死去的亲人祷告。
此节日规模不大,在喀什、和田等地过此节日,类似汉族的清明节。
6.冒路德节:冒路德节,又叫圣纪节。
每年回历三月二十日为纪念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的诞生日而举行的节日。
伊斯兰教徒为了纪念穆罕默德创立伊斯兰教的功德,在他诞生的那天举行集会,以后逐渐演变为伊斯兰教的节日。
这个节日多由清真寺毛拉主持。
节日当天,虔诚的穆斯林纷纷到清真寺礼拜,听阿訇们念经,赞颂圣祖穆罕默德的功绩。
还有些人把阿訇和周围的邻居请到家里举行小形的聚会,并准备油饼,糖果和水果等食物,正中间放一个盘子,盘子里放一些洒了香水的棉花,阿訇边念经边对着棉花吹气,最后参加仪式的每一个人拿起一小团棉花闻一闻,便放进口袋里。
临走时还拿上一点糖果,回家后分给家里人吃。
以“回族的开斋节”写一篇作文
500字左右
回族的开斋节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我们回族最盛大的节日——开斋节。
开斋节要过三天,第一天天刚蒙蒙亮,家家户户就热闹起来了。
首先开始打扫卫生,将屋里屋外收拾得一干二净,今年我家的这项工作由我和姐姐负责。
对了,不仅要将家里收拾干净,还要收拾自己呢
那就是洗大净——我们回族人特殊的洗藻方式。
八点左右,穿戴一新的回族男人们便一齐向清真寺走去,女人们则留在家里炸油香、馓子、花花等。
我也赶去凑热闹,清真寺大厅外已经人山人海,人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互相问好,好不热闹。
我正在东张西望寻找我的伙伴们时,阿訇(伊斯兰教称主持清真寺教务和讲授经典的人)宣布会礼开始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脱下鞋子,有秩序地进入大厅,跪在随身带来的毡毯上,一起向圣地麦加古寺克尔白方向叩拜。
礼拜后,我们一起向阿訇道安,接着大家互说“色俩目”问候。
会礼结束后,我们便在阿訇的带领下集体游坟扫墓,为逝者祈祷,像汉族在**时上坟祭祖一样。
这一切结束后,人们便开始恭贺节日,串亲访友。
家家户户都准备了丰盛的民族大餐。
如果有客人来,热情好客的主人首先会端上精心准备的干果盘:撒子、花花、水果……少则五、六盘,多达十来盘,然后是羊肉、牛肉、鸡肉、鱼肉等,在这些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中,有一道菜是少不了的,那就是“烩菜”,即用萝卜、粉条、牛肉烩成的一种菜,这也是最受我们回族人欢迎的一道菜。
每逢回族的各种节日,这道菜都是不可缺少的。
客人走时,主人还会奉送自家炸的各种民族食品,以示祝贺。
我们从姥姥家回来时就拎了一大袋。
在开斋节期间,有些家庭也会为成年子女举行婚礼,以图吉利,这就更为节日增添了几份喜气。
开斋节,我忘不了的节日,我盼望着,急切地盼望着下一个开斋节的到来。
祝福古尔邦节维语怎写
祝福北庄·北庄的雪景·张承志(转载) 霜降山顶 发表于: 2009-10-11 14:14 来源: 中国临夏网博客系统 祝福北庄 ·张承志 最初听得很模糊,有消息说,好像在北庄村里有我的文章。
后来,有个兄弟在电话里又说,他听人讲,在北庄老人家的墙上贴着我的一个散文。
我闻言心中吃惊。
老人家的宅院,是究里的深处、是大名鼎鼎的门坎;我的浮层文字怎会贴到那里去
但传言使我不安,我在电话里嘱咐兄弟,要他抽空亲自去看看,然后把情况仔细告诉我。
不多时回音来了。
“确实,你那北庄雪景,端端地挂在老人家的正房墙上。
我不多说:你看照片吧。
我拍了照,已经给你寄去了
” 只是在看见照片的时候,我才明白事情的重大。
我看到,那篇《北庄的雪景》被用电脑打印成竖排黑字,又被绫边挂轴,书法作品般地裱成了横幅,挂在老人家的道堂兼客厅的中央。
我不敢想象——我那两三千字,我涂鸦的那个随意凡俗的小文,怎能挂到了那里
……而且那是穷乡僻壤的极地啊,那是伊斯兰的东乡
我在看见照片的一瞬,心中刹那空白,耳际嗡嗡轰鸣。
一时思绪还不能够梳理通顺,我只是意识到:这事于我又将是一次不可思议的经历。
它如同又一次降临于我的传奇,使我猛然地淹没在幸福里。
刹那间我不由得暗暗感赞。
我明白:这是我的人生大奖,是我一生心血的回报。
我知道它将永不磨灭,长久珍存在我的心里。
北庄老人家与我之间,十五年里,见过三四面。
在我独自寻求于一条小路的那些年月,他如一个遥远的山里传奇,伴着神秘的东乡语,吸引着还年轻的我。
后来我得以拜见他;那是一个大雪倾泻的日子,他披着一件光板羊皮大氅,如一个朴实的老农,坚持坐在下首。
头一次,当然他不会记住人群中的我。
后来,谁知道时光流逝如此迅疾,随着我对浮层之下这一领域的深恋不舍,我不仅熟悉了大西北的礼性,更对这块风土,有了愈来愈专业的理解。
末一次我们见得匆匆忙忙。
他来北京开会,拜会的时间,真的只够说一句赛俩目。
下了友谊宾馆的台阶,握着老人温热的手我只觉得留恋。
但是我万万没有料到:这一次我让老人家挂念了。
接着就是文章被错爱的事。
一个念头充斥了我的大脑。
——要全了我的礼性
要亲自去道谢
紧接着,这个念头慢慢膨胀,迅速丰满了:这必须是怀着一种举意的道谢。
一个消息,对于我它是一个饱受劫难的民族的奖励——从天而降了。
它如一个1字,如阿文字母表的第一个艾里夫。
那么,我的答辞,我的道谢,也要包括信仰世界的解数。
我要在低低的坡下头就停了车。
绝不能傲慢地让车开到老人家门口。
我要进了门先要汤瓶净身,完成了最重要的事情再坐下喝茶。
我要言谈举止如同毕业答辩一般讲究,不能人家客气我就不拘小节。
学着以前看在眼里记下的西北礼性——抢着掀门帘让着出门,抢着下炕为长辈拾鞋。
东乡人都在猜想老人家的举动呢,要让那些庄稼汉感到值得。
也要让那如此错爱了我的老人,获得一星半点——他从不追求的慰藉。
走着神不禁噗哧一笑。
我突然联想到,在城里的文人堆里,怕没有谁说我谦虚。
尺度规矩是什么呢
我也闹不清楚。
七月的东乡,滚滚无边的黄褐,染点着层层的碧绿。
是千万座疤伤累累的苦焦大山,到了青枝绿叶的夏季。
刺目的视野,好像在无声地提问。
是啊,怎么愈是穷苦的绝境,愈有这么旺盛的活力
望着七月的黄绿,心里觉得不可思议。
在老人家的庄户里小住的几天,沙目前邦答后,我喜欢站在门口,眺望海一般的山峦。
对这个庄子来说,我是个多么罕见的客。
胸中升起感慨。
虽是自己的身上事,却千真万确如他人在做。
真的,一只无形的巨手一推,我站到了老人家的门上。
四顾荒山如海,远近一派寂静。
从几个意义上来说,这里都是中心——它是一间讲东乡语的穆斯林最敬重的长者净室,它是一个地跨数省的大教派的核心场所,它是中国大陆的地理中心、是黄土高原的奥深腹地。
此刻正是西历的2000年,世间在上演着各式的活剧。
为了领受一份情,为了致上一句谢,我越过了数不尽的山河阻隔,站在了这里。
老人家,这个词其实是双义的:一半是尊称,一半意指教门主持。
当地人,从县委书记到娃娃妇女,都以各自的礼性,称他阿爷。
这么称呼有一点阿尔泰语言的味道;我很喜欢,也学着喊阿爷。
与城里出没于座谈会的教授不同,他使人感到一种深度。
坐在他的对面,我感到,自己在揣测一种实在透了以后的深度,在感觉一种朴素尽头才有的威严。
他仍是率领一群人,像举行仪式一般在门上迎接。
我如同来前想好的一样,在下头就跳出车门,跑着上坡到达他的跟前。
不错,这正是我人生的发奖式,在大西北的重重山岭中央,一个纯朴的人群接纳了我。
就这样我拉住了北庄老人家的手,感动电流般袭过全身。
他深陷的眼睛笑着,白髯在风中飘拂。
他依然温软地握着我的手,神情似满意似慈爱,但并不能看到深处。
见了面以后,阿爷和我没有提及那篇挂在墙上的散文,一次都没有提到它。
我只是偷空去那横轴下留了个影。
像一个领奖的,不好意思又心里喜欢、偷偷地抱着奖杯留个影一样——毕竟太难得了。
次日礼罢了邦答,阿爷引我去脑后山坡,看了一个蓄水池。
水,对东乡的旱渴大山金汁银液一般贵重的水,已经到了家门口。
一问才知道,原来“北庄的雪景”时,我在这里喝的是窖水
听着吃了一惊,眼前仿佛闪过自己的影子。
向着文明,时代毕竟迈过了艰难沉重的几步。
即便比起我初来的那时,绕山引来的水,以及不再妄想的富裕,都缓慢地出现了。
阿爷的一生,宛如大西北穆斯林的缩影。
幼年念经,青年负笈叶尔羌求道,五八年的白俩(bela,灾难)中,因莫须有罪入狱。
女人拖累着几个孩子,受尽了人间苦难。
她苦熬着等,一年一年,直等到“四人帮”灭亡前的几个月时,她气力衰竭了,猝然倒下。
只差几个月,没等到丈夫的平反出狱。
十几年浪迹西北,这种受难故事听得太多了。
也许就是它们,扭转了我的人生。
迪各尔之后,在北庄拱北,望着阿奶的那座小小砖墓,她差一步没有熬到新光阴。
我心里难受得堵噎。
而阿爷却转身快步走了。
他惯于不多描述,对历史只讲一遍。
感情更不流露;转头就走的他,像是不愿纠缠这个话题。
环绕着拱北,矗立着东乡疤痕累累的大山。
满沟满坡,活活刻着百姓的心伤啊,如此不平令我难忍。
但是前头走着的阿爷沉默,坟里睡着的阿奶沉默,我也只得沉默。
是的,难忍的经历积得多了,就成了深深一个忍耐。
有人问:您走北庄去干个啥呢
我的回答各式各样:去深入生活结合民众,去浪一个耍一趟,去沾个白勒克提(barket,吉庆)……对世间,我算说不清了。
哪怕对自己人,只要火候仅差半分,我也难以解释。
对着这片接受了我的大山,来到这穷乡僻壤的极地,我有满腹要说的话,也有无法讲出的话。
顺着山里的公路,我们随意散着步。
初来时触目惊心的大山,此时看来柔和些了。
像是个难得的年成,农民们星星点点蠕动在高山深壑,在块块破碎的洋芋地里忙碌。
时而驱车,多是走路,散着步身心彻底地松弛了。
仪式之后,险峻的风景也变了:如今它像是自己的。
心中摇荡着富足的感觉,我信步走着,看看旧日的窑洞和遗址,看看大夏河的台地。
山里的冷夏,使疲惫的人得到了调养。
若是能重生一遍,我猜我能当个不坏的塔里普(talibu)。
塔里普就是经学生,西北称满拉,东部叫海里凡。
因为我从小喜欢学习;长大后学得多了,愈发止不住地企图向本质的领域求学。
只不过——同时把学问和人间、知识和信仰浑作一体;同时要求着人生实践和读懂书籍的、所谓一弓两弦境界的“学”,怕只在这个领域。
可惜只能留待来世了。
如今,每当我在这个世界里遇到了有真才实学的人、禁不住想向他打听上一二句常识的时候,总得先摇着手声明:“我可是瞎汉(文盲)
说错了您不骂
……” 顾虑万一失了分寸,住定以后,我不多去阿爷的正厅纠缠。
而阿爷,似是来待客,又似要深谈,常到我歇息的屋里坐坐。
那些时候,我清晰地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求学时间,但更经常任它静静流逝——与如此长者的言谈分寸,简直是艰深的艺术。
有一种文化讲究“腹艺”,即追求默默不语中的交流。
与北庄老人家对坐闲谈的时候,我觉得似乎出现了这种交流。
七十多岁的阿爷是个慈祥老者,但他出言简捷,而且话语极少。
以前觉得,老人家的脸庞那么美,而后来又觉得,他那美好像正融化成一种慈悯。
这一次,我觉得他变得更大了;形容的美,眼神的爱,都变化成一种公开的朴素。
他不爱絮叨旧事,也不愿担忧来日。
无论对眼前或身后,他似乎都怀着一个决意。
但凡此世的事情,就是他淡漠的事情。
他深陷的眸子瞟过来看着我时,我感到,他像是向我探询一个遥远的、不知在哪里的话题。
我应答不上,但我肯定地点了头。
…… 宝贵的、价值千金的时间啊,就这么在默默无言中流淌过去了。
时间好比流水,把送给我的信息哗哗地笔直冲来,它们淹泡着,冲刷着我的肉体,使我身心浸透。
但我并不能点滴吸收,洞悉全部。
我恨自己的根基浅,不能参悟所有一切。
能悟到的只有一点:我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的贵重。
我只能暗自地、一刻刻地数着时间,体会自己度过它的感觉。
对教门和神圣领域的话题,我只听不问。
关于遥远的叶尔羌,以及他年轻时的负笈远途,我们只粗略地说了几句。
幸好我已不是初学。
在血染的大西北,在一个个村庄,入门的课程已经过了。
现在深一层知识的学习,需要通过参悟。
我习惯了交流,而不多通过言语的交谈。
也许,修身和功炼,就这样渐渐成形了。
关键是什么
我似乎解决着这个问题,又似乎不断地和这个质问相遇。
裱好的那《北庄的雪景》,一直挂在正厅。
确实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言及它。
只是一次忙着去哪儿,一回头猛然见深沟陡壑的大山,像要踩着脚跟一样就在背后矗立——刹那间我的心头滚过一阵颤动,不禁想:不知这一个我,和屋里墙上的那一个我,究竟哪个是真的。
…… 日影黯淡,晚暮来临,地平的连山变了深色,沙目的时分又到了。
望着阿爷的朦胧面影,我心里漾动着惋惜。
短暂的小住,眼看就要结束了。
可是对我,以及北庄的后来人来说,关于未来的疑问毕竟是尖锐的。
我还是问了他对未来的看法。
阿爷说的简短坚决。
落日霞光之下,他的神情使我永生难忘。
但是我不得不写得坦白:恰恰在最要紧的这搭,我没有句句听懂。
我无法用笔转述。
就连感悟,也多是自己的思路。
总之他早把一切置之度外,包括一切究里的、责任的、传统的大事。
就像当年在冤狱把一己的安危性命置之度外一样。
他早把一切托付给那冥冥之中的伟大存在,他坚信,如信仰一般地坚信。
从那间小小净室出去的时候,我们都轻提慢踏,一个个悄悄地离开。
只剩下阿爷一人,久久地独自面壁跪着。
偷偷瞥过一眼,他的侧影一动不动,美好而平和。
沧桑结束了,他正享受安宁,正沉浸在一派纯净之中。
我踏出门外。
头上是繁星璀璨的东乡夜空。
高原如黑暗的怀抱,温融地四面围合。
塔里普的学习就是这样,进了寺不管八年十年,反正要念罢十三本大经才算完。
我呢,我本是来领取幸福和荣誉的,可我不知不觉却又把享受当了课堂。
而学有学的章法,不管你能吃透几分,十三本已然翻过了一册。
知识、火候、情感错综渗透,如夜空的星月浮云。
每一颗星都那么闪烁难定,如同课程刚刚开始。
是的,对如此的一册一页,我还要耗费更多,才能触到全部。
突兀想到了鲁迅。
他俩相比的话,也许阿爷是幸福的。
东乡大山在四下卫护,没有谁敢上这儿扰乱。
银河临近得伸手可触,月亮静挂在中天。
好像它们正散出无限的银辉,在这样的夏夜,安慰着北庄。
结尾 其实,或许我也算久经阵场,但是这次离别不知为什么,居然那么揪动心肠。
我孩子一般总想着这怕是最后一次了,别人还没怎么,自己心里先难受起来。
北庄拱北对于我,更多地是一个与底层民众盟誓的式场。
有“雪景”那一年,我连阿布黛斯都不会洗。
我只是对那株白雪地正中的、墨绿的分杈柏树印象深刻。
那时它浑身披满了白雪,一尘不染,一痕不留,沉默着矗立在茫茫的雪山中央。
如今呢,即便在我一己的身上,也是如梦的沧桑。
北庄,我能够这么离开你么
走那天,送的人很多。
书记和县长想顾全礼性,所以都来了。
我本来想象的,在离别一刻可能体验的——北庄的仪礼,动人的都瓦,成了一个喜庆的欢送会。
我有一个蒿枝沟的弟弟,闹着要我题字。
还说:“让他写
让他写
跑了今天再抓不住他
趁着在北庄老人家跟前,他不敢不写
……”恨得我咬牙。
可确实当着老人家,我不好耍脾气。
只好勉强写字。
笔不合适,墨也太浓,纸更不对。
第一笔下去就写坏了。
顾不上了。
只能胡涂乱抹,哪怕为了围抱的欢乐气氛。
老人家、三师傅、满拉们、书记、县长、司机、厨子,都围着看。
给老人家难道能七步诗么,实在写不出。
编了半天,结果弄了个“清洁的精神”,字写得像小孩描的帖。
这哪儿行呢,一着急,前头赶紧用阿文加了个B-ism Allah , 太斯米。
接着给书记写了“与民众同在”,给县长写了“满目黄土如金”。
直到给老人家的儿子三师傅写时,心才静了一些。
我写的虽然仍然不是书法,但流利些了。
纸眉上头先是一行的阿文:Amantu b-Allhi kema huwo ,意思是让咱们在中国信仰,中间是一句心里话:“祝福北庄”。
2000,斋月 以上转贴来自网易博客,作者未名。
张承志《祝福北庄》散文首发于天涯文学期刊。
《天涯》和《随笔》,同为中国当代重点社科类文学期刊,素有“南有天涯,北有随笔”之称。
公开首发随后,经作家马进祥积极引荐,《祝福北庄》这篇散文作品,很快即在当时临夏州《民族报·社会周刊》全文刊登,成为国内最早发表这篇美文的刊物之一。
作家原文段落和章节以阿拉伯文字母为序。
北庄马进成老人家今年10月5日归真去世后,张承志先生有亲笔题词(暂缺)。
重温张承志精美散文《北庄的雪景》,这是作家一篇早期精美散文作品,在国内公开发表后,与其著名短篇小说《黑骏马》代表作品一起,被广泛收录于一些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教材。
以下选自张承志著名散文集《荒芜英雄路》。
北庄的雪景 那一年在河州城,在几个村庄轮流小住。
都是些在西北史上名气很大、实际上贫瘠荒凉的山沟庄子,比如莫尼沟等等。
放走了一匹久骑的爱马,看着它赤裸着汗淋淋的皮毛跑回草地,手里空拿着一副皮笼头——当时我初进回族世界时的心情大致就是这样。
不愿去想熟悉的草原,听人用甘肃土话议论《黑骏马》时感觉麻木。
也不愿用笔记本抄这陌生的黄土高原,我觉得我该有我的形式。
总听人说,北庄老人家如何如何淳朴,待人如何谦虚,生活如何清贫。
农民们说他有国家派给的警卫员、手枪和“巡洋舰”,可是永远住土炕,一天天和四方来拜谒的老农民们攀谈——而且农民坐炕上,他蹲炕下。
听得多了,心里升起了好奇。
我的不超过5名的弟子之一,出身北庄的马进祥摆出一副客观介绍的样子,不怂恿我去,但宣布如果我愿意去,他能搞到车。
我望望迷蒙的大雪,心里怀疑。
但是广河县的马县长把一辆白色的客货两运丰田开到了眼前,进祥又把他的老父亲请到驾驶员右侧的向导席上,驾驶员也是姓马的回民。
——我背上了包。
在无数姓马的回族伙伴拥裹之中,我这个张姓只有一种客人的含义。
去投奔的人也姓马,大名鼎鼎的北庄老人家马进城先生,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副会长。
外面大雪纷飞,雪意正酣。
※ ※ ※ ※ ※ 河州东乡,在冬雪中它呈着一种平地突兀而起、但不辨高低轮廓的淡影,远远静卧着,一片神秘。
奔向它时会有错觉,不知那片朦胧高原是在升起着抑或是在悄悄伏下。
雪片不断地扰乱视野,我辨不清边缘线条。
只是在很久之后我才懂了这个形象的拒否意思:它四面环水,黄河、洮河、大夏河为它阻挡着汉藏习俗和语言以及闲客,南缘一条水拦住回民最密集的和政、广河、三甲集一线——使古老的东乡母语幸存。
它外壳温和,貌不惊人,极尽平庸贫瘠之相,掩藏着腹地惊心动魄的深沟裂隙、悬崖巨谷。
我竭力透过雪雾,我看见第一条峥嵘万状恐怖危险的大沟时,心里突然一亮。
大雪向全盛的高峰升华,努力遮住我的视线。
东乡沉默着掩饰,似乎是掩饰痛苦。
然而一种从未品味过的、一种几乎可以形容为音乐起源的感触,却随着难言的苍凉雄浑、随着风景愈向纵深便愈残酷,随着伟大的它为我露出裸体——而涌上了我的心间。
这是拥有着一切可能的苦难与烈性,然而悄然静寂的风景。
这是用天赐的迷茫大雪掩盖伤疤、清洁自己、抹去锋芒、一派朴素的风景。
我奔向它的心脏,它似乎叹了口气,决定饶恕我并让我进入,如一尊天神俯视着一只迷路的小鸟。
我屏住呼吸。
我没有把这一切告诉我那傻呼呼自以为是主人的马进祥弟弟。
我瞟了一眼在向导席上端坐着始终不发一言的、后来我曾从北京不远数千里赶到他坟前跪下的进祥的父亲。
我从那一刻目不转睛——这是我崇拜的那种风景。
※ ※ ※ ※ ※ 雪粉成旋风,路滑得几次停车。
我们猛踢崖缝上的干土,再把土摔碎在路上,让车开动几步。
后来干脆把车上的防水帆布铺在轮前,开过去,再扯着布跑上去铺上。
最后——车从一道大梁上疯了一般倒滑下来,不管我们的汗水心意。
路已经是雪白一条冰带子,东乡的山隐现在雪幕之后,谦和安静,我抬头望着这不动声色的淡影,绝望了。
向导席上的进祥父亲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好像已经入了定。
驾驶席上的小伙子笑容不褪,好像那一溜到底的倒滑挺有趣。
我抖擞起来,兜屁股踢着进祥,把半堆土坯块装上了车。
重车不滑,白色的冰带不再活泼,代之移动起来的又是东乡的雪中众山。
雪现在时浓时淡,像是为我拉开了一幕又一幕。
我不解,但是我此刻心情已经端庄。
鹅毛大雪中,山峦变得沉重而肃穆,音乐真地出现了。
我刚刚要侧耳倾听,车子一转,驰下了小道。
※ ※ ※ ※ ※ 深不可测的涧谷近在腋下。
四周群山竞相升高。
我们正在爬坡,视野中我们却降入了一个海底。
东乡的山,它涌着,裂着,拔地而起矗立着,无声嘶吼着,形容不出的激烈和沉默合铸着它们。
沟沟如刀伤,黄土呈着一种血褐。
我知道,自己就要撞入一种可怕的真实——它们终于等到了我,它们的倾诉会淹没我,但是我已经欲罢不能了。
我只能前进,冒着这百里合奏的白雪音乐。
大雪在覆盖、隐藏、拒绝、妆扮。
雪是不可破译的语言,我直至今天仍不解那天那雪的原因是什么。
无论是好奇或是理解,无论是同情或是支援——在这茫茫的东乡大雪中都不可能。
只能够静静地赞美,只能感觉着冰冽的纯洁沁入肉体,只能够让自己也进入它的内容。
马进祥的老父亲一直纹丝不动。
走了这么一路他没有说一句话,拐入小道时他也只是用手稍微地指了一指。
※ ※ ※ ※ ※ 北庄如同海底的一块平地,雪在这里像是砌过抹平一样。
在这片记忆中平坦得怪异的地场正中,有一株劈成双岔的柏树。
巨冠如两朵蘑菇云,双树干在根部扎入白雪,远远望去有一种坚硬扎实的感觉。
树冠顶子模糊在雪雾里,干墨黑中隐约一丝深绿。
雪海中这一棵树孤直地立着,唯它有着与雪景相对的墨黑色——其它,无论庄子院落,无论山峦沟壑,无论清真寺和稀疏的行人,都溶入了大雪之中,再无从分辨了。
我们进了一户庄院。
北庄老人家披着一件黑色的光板羊皮大氅,头戴一顶和任何一个回民毫无两样的白帽子,疾步迎了上来。
※ ※ ※ ※ ※ 他精神矍铄,面目慈祥。
互致问候之后,久闻的东乡礼性便显现了:老人家坚持我们是客,要上炕坐;而他是庄院主人,要在炕下陪。
我坚持说无论是讲辈份、讲教规、讲遭遇经历,或者北京的虚假客套,我都要让他上炕坐上首。
推让良久,我不是东乡淳朴礼性的对手——后来几年之后回想起来,我还为那一天我在炕上坐着又吃又问,而大名鼎鼎的北庄老人家却在炕下作陪而不安。
真人不露,他的谈吐举止一如老农,毫无半点锋芒。
他的脸庞使人过多久也不能忘却,那是真正的苏莱提——因纯洁和信仰而带来的美,这种美愈是遇上磨难就愈是强烈。
屋外惨烈的风景与我仅隔一窗,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决定不再探问。
其实我们彼此看一眼,心里就都明白了。
话语的极致是不说。
这就是神秘主义的方式,我心里默默地想,答案要靠你用身心感悟。
那满天的大雪一直在倾诉,我既然是我,就应该听得懂东乡大雪的语言。
我想着,喝着盖碗里的茶。
时间度过着,我觉得自己在那段时间里,离求道的先行者们很近。
我想到那棵独立白雪的大树,心中一怔,觉得该快些去看看它。
北庄老人家给我讲了一些关于除四害时,全国追杀麻雀的话。
他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语气说: 那些麻雀也没躲过灾难,人还想躲么
我后来常常琢磨这句话。
真是,有谁将心比心地关怀过他人的处境呢,有哪个人类分子关怀过麻雀的苦难呢。
有些人为着自己的一步坎坷便写一车书,但是他们也许亲手参与制造了麻雀的苦难。
为什么人不能与麻雀将心比心呢
那棵笔直地挺立在白雪中的大树身上,一定落满了麻雀。
我想着,欠身下炕,握住北庄老人家温软的手,舍不得,还是告别了。
※ ※ ※ ※ ※ 在废墟已经完全被雪埋住,仅仅使雪堆凸起一些形状的北庄雪原上,那棵树等待着我。
雪地上只有它不被染白,我觉得一望茫茫的素缟世界,似乎只生养了它这一条生命。
我和进祥一块,缓缓地踩着雪,一面凝视着那株双叉的黑色巨树,一面走着。
雪还在纷纷飘洒——只是雪片小了,如漫天飞舞的白粉。
我不知该回答些什么。
我抱歉地望望四绕的悲怆山色。
一瞬间莫名其妙地,我忽然忆起了内蒙古的马儿,还有鞍具。
我进来了,我迟钝地想道,伊斯兰的黄土高原认出了我。
我正要和马进祥离开那根树时,他的老父亲急匆匆赶到了。
老人没有招呼我们,径自走近了那株古树,跪下上坟。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尚在浮层,见了老人上坟尚在似懂非懂之间。
当时的我不像如今;当时我只是心头一热,便拉着马进祥,朝他的老父亲走去。
雪又悄然浓密,山峦和村影又模糊了轮廓。
东乡的山就是这样,它雄峻至极,忍着一沟沟一壑壑的悲哀和愤怒,但是不肯尽数显现。
我茫然望着一片白蒙蒙飞雪大帐,在心头记忆着它的形象。
雪愈下愈猛,混沌的白吞没着视野。
只有这棵信号般的大树,牢牢地挺立在天地之间,沉默而宁静,喜怒不形于色。
我们捧起两掌,为北庄也为自己祈求。
这一刻度过得实在而纯净。
我一秒一秒地、恋恋地送走了它,然后随着老人,低声唤道:“阿米乃
你容许吧
” 声音很低,但清楚极了。
树梢上嗡嗡地有雪片震落。
我抬起脸,觉得雪在颊上冰凉地融了。
我睁开眼,吃了一惊: 原来,只只麻雀被我们的声音惊起,溅落的雪混入了降下的雪中。
我望着那些麻雀,还有那棵高矗雪中的大树,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个时辰,我们便离别了北庄,离开时那雪更浓了。
关于巴比伦
古巴比伦的历史概况 公元前21世纪下半叶,埃兰人灭乌尔第三王朝后,阿摩利人由西北乘虚而入,在苏美尔建立伊新和拉尔沙两个国家,其创立者均为阿摩利人的氏族酋长。
伊新和拉尔沙对峙达 200余年。
公元前19世纪初,阿摩利人的阿姆纳努姆部落在巴比伦摆脱伊新的控制,其首领苏木阿布建立巴比伦第一王朝。
此时两河流域的主要城邦国家为亚述、马里、埃兰等。
巴比伦建立之初尚较弱小,但由于其位于两河流域商路的枢纽地区,境内水源丰富,土地肥沃,政治和经济力量不断增强。
第 6代国王汉穆拉比在位时期(约公元前1792~前1750),先后征服伊新、乌鲁克、拉尔沙等国,并占据亚述南部,建立起从波斯湾至地中海沿岸的中央集权制奴隶制帝国,自称“世界四方之王”。
但汉穆拉比的统治并不巩固,其继承者萨姆苏伊卢纳在位时,两河流域南部发生起义,内部也发生反债务奴役斗争,这导致了巴比伦第一王朝的衰微。
公元前1595年,赫梯统治者穆尔西里斯一世最后将其灭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