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300字演讲
前几天刚把《高老头》这本书看完了,深深感觉到资本主义社会那种人情的淡薄,当时人们唯一的追求就是金钱和权利,而此书中的主人公高里奥(高老头)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原本是一个精明的面条商,赚了不少钱,成了当地的名人。
他有两个女儿,由...
语文课前3分钟的演讲稿高一的(介绍你喜欢的一名著)急急急~
《一辈子》天津专场郭德纲 于因为春节联欢会准备这个段子,所以今儿下午听录文本整理出来了。
感谢我老婆,有一部分是她记录的。
郭:感谢于老师,带病来参加演出.这段时间您身体不好于:不舒服郭:尤其这次这个病很重,都破了相了于:怎么破相了?郭:痔疮于:痔疮破相啊?郭:不完整了于:没听说过郭:乍看看不出来于:仔细看也没有郭:好啊,希望你没病没灾,希望你一帆风顺,希望你万事如意,希望你别跟我似的于:您怎么了郭:我太不容易了于:您啊?郭:今天到了这儿没有外人,跟大家伙说说我心里的苦啊于:您有什么苦可以讲一讲郭:这说来话长了(上桌子)于:您先等会儿,您先下去在说怎么样郭:在家上炕上惯了于:这位站着不会说话郭:打小儿就不顺,这辈子活的冤了,太不容易了于:怎么这么难呢郭:说出来人都不信于:您说一说郭:知道嘛?咳嗽这环儿都掉了,打喷嚏得针眼了,于:这都不挨着啊郭:横垄地里拉车一步一个坎,吃糖饼烫后脑勺于:您这怎么烫得啊郭:糖饼拿来了,吃吧,这一撕,糖下来了,一舔,哗啦---于:嗨,您到不糟践东西,您舔它干什么啊郭:其实我从小立志报效祖国,作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于:有这个理想好啊郭:我打小儿要作一个运动员,为国争光于:这行啊郭:有朝一日我也站在奖台上,国歌响起我跟着一块儿哗哗流眼泪于:多光荣啊郭:我的愿望啊,我自己训练,我要成为一个游泳健将,我天天练,自学成才于:哦,自己练郭:没有不会的,各种姿势全都会,练的正好呢,受到了园林部门的阻挠于:游泳和园林部门挨着吗?郭:我跟门口草地上练于:干挠啊郭:他们拦着我,我说活该,死去(发怯音)于:人家还死去郭:不让练拉到,扔铅球成不成啊,怎么不是为国立功啊.镗----挺远.人家教练说了,人出去不算啊.于:球留那了郭:很神奇这个东西啊于:什么神奇啊郭:它没动我出去了,我说活该,死去.干别的去,滑轱辘鞋,我得意这个于:那叫滚轴郭:穿轱辘鞋,唰唰一滑,多好玩啊于:也行啊郭:有朝一日,世界大赛,我轱辘鞋第一.在屋里不成于:小郭:旱冰场也不成,小,去外环线,穿好了鞋,找一大卡车,逮着后帮,它开我跟着走.于:这不是您滑啊郭:它刺激啊,很快啊.我就是忘了问了,这车是奔内蒙去的于:好嘛郭:好家伙,一出外环线它撩起来了,轱辘鞋冒火光,老百姓都跑出来喊:看哪吒于:拿您这轱辘鞋当风火轮了郭:很遗憾哪,我没有坚持到内蒙,承德我就掉队了于:想明白了郭:鞋都磨没了,我怕疼啊,我就没跟着于:是啊,再磨就磨脚了郭:我的愿望都没有实现,上学也不顺于:上学怎么了郭:您就算吧,小学10年,中学12年,这些年哎----于:等会,小学10年中学12年,您这书怎么念的啊郭:他们舍不得让我毕业于:那是舍不得吗?郭:我被评为全学校最熟悉的面孔,新老师来都跟我扫听学校内幕于:您熟啊,您告诉他们郭:我也不爱上课,他们说的我也听不懂于:哦,都不懂郭:他也不爱看我,我也不爱看他,活该,你讲你的,我宿舍睡觉去于:就睡觉啊郭:我玩我的啊,我自个儿吹口琴,我看书于:这也是爱好郭:我两大爱好么.吹口琴,找老师教,这我爱学于:口琴啊郭:怎么吹,说你先练囫合音,啊哈啊哈,这样练,练三月,对口琴不感兴趣,对骨头很感兴趣于:您这个变习性了郭:同学们丢个钥匙都叫我闻闻于:准能找到郭:没事看书,武侠小说于:就看这闲书郭:就喜欢这个,刀光剑影,大声朗诵于:还朗诵郭:宿舍里没人啊,我一人啊。
他的血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于:都这么说郭:他的剑是冷的,他的人是冷的,这小子冻上了.有什么用啊这个于:什么书啊郭:写这玩意干吗用啊于:甭看了郭:天天待着也没事,就这会功夫人家给我介绍个女朋友于:哦,搞对象郭:漂亮啊,长的跟车祸现场似的,眼睛这样.(斜眼)再一个风和日丽草长莺飞的下午,我和我的女朋友偏见小姐坐在刚果不拉柴维尔31种口味冰激凌店,于:怎么找着的郭:要的雪球.我看着她一勺一勺的吃光我眼前这份于:她看不见自己眼前的郭:我恨的慌,我很恶毒的瞪着她,她不往心里去于:兴许没看见您郭:我想起了远在南方的父母,自打上学这么多年没回过家,家乡的父母身体可曾康健,什么时候我还能行孝膝前.今天早上接到父亲写来的一封信.亲爱的孩子,你已经离家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今天在邻居的提醒下我们才想起有你这么个孩子.我们很想念你,咱们家搬家了,我不告诉你搬哪儿,你猜.于:这有猜的吗郭:我走的时候特意把咱们家门牌号卸了下来于:这回是彻底找不着家了郭:天气很冷了,给你寄了一件大衣,邮局的说太重,我把扣子绞下来,搁你大衣口袋里了.于:这老头缺心眼吧郭:我还想给你寄点钱,可是信封已经封上了于:那就甭费着劲了郭:我上哪找他们去啊,我很想念他们.偏见出了个主意,要带我一起南下于:南下?郭:到家里去找他们.来到了北京火车站,没有票了.多亏我女朋友,找到警察询问:你知道票贩子在哪吗?于:票贩子啊?郭:把警察乐的啊:我也找啊于:对,可不是吗,就这么两位找他的郭:后来不知道她从哪弄来两张票于:还真买着了郭:我们就登上了西去的列车于:奔西去了郭:火车走了3天3夜,终于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下车了,她带我走进森林的深处,于:进森林了郭:我实在太累了,我躺那睡着了.不知多长时间,她推我:哎.我说:干吗啊?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于:两个消息郭:你听哪个.坏消息是什么啊?于:先听坏的郭:咱们迷路了,这个地方我不认识,而且,我估计咱们以后得靠吃牛粪过日子了于:牛粪啊郭:好消息哪?于:再听听好得郭:牛粪有得是于:嗨,哪管什么啊郭:(拳打脚踢)于:得了得了,省点体力吧郭:打完她我自己往回走,经过了半年多我终于又回到了我的宿舍于:好,半年呢郭:哎,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干吗去啊于:想不开了郭:死吧,自杀吧,是一个办法啊于:不活了?郭:对,我要自杀.恩,触电于:摸电门,好方法啊,这倒是快郭:为了保险起见,拿电笔试试于:都懂还郭:再见了,我死了.腾--停电了于:好嘛,干什么什么不成郭:太不象话了,让不让死了这还.跳楼于:坠楼郭:呵,跳楼死,多可乐这个于:有什么可乐的郭:我研究过.20层呵2层跳楼效果不一样.于:有什么区别啊郭:你看看,2层跳下去是 啊- 啪-.20层是 啊---------啪.于:就这区别啊,实不怎么样郭:高科技啊.我是30层啊,砰-----于:怎么这声啊郭:安着铁栅栏呢于:没跳出去郭:给我弹回来了.吃耗子药吧于:服毒郭:翻箱倒柜找,找一大包耗子药于:吃吧郭:吃了等死.等了半天,怎么这么饿呀.起来一看这兜子,酵母片于:看清楚了啊郭:好几天没吃饭了,有什么可消化的啊.不死了于:哦,又不死了郭:大好的人生还没来得及享受,好好活.我得干点什么啊,我印假钞吧,我作生意吧.于:这是生意吗郭:我有一个过命的朋友告诉我,别印大票,大票犯法于:小票也犯法郭:你印一块钱一张的.我说我不懂这个啊,哪儿买纸,买油墨,怎么印.他说你甭管了,你把钱给我,我帮你印,印出来跟真的一样,一张合40来块钱于:一块钱一张的郭:后来想他会不会是骗我于:许是骗您呢郭:这算算不够本啊于:可不是吗郭:你要说5块钱换一张一块的,这有情可原,是不是于:好嘛,不愧是你爸爸的儿子郭:这不是办法,干点别的吧,我抢银行去吧于:这倒快郭:银行都是钱哪,我吧开始写工作日志,我想办法,注意事项我都想好了,我一定要抢劫成功啊,有几点注意事项于:这还有注意事项郭:不能掉以轻心啊,我们有这方面的经验于:还有经验郭:我们有个抢劫银行的前辈,就是因为目标不准确,身强力壮,拿着菜刀就奔武警宿舍了.于:没打听清楚啊郭:他失败了于:废话,可不失败了吗郭:我们还有一个前辈,很成功,抢劫了183万现金于:这可不少郭:开车就奔劝业场去了于:奔那干吗郭:正是下午5:30,警察来了他还堵那呢于:跑不了么这是郭:我们还有一位前辈,弄麻袋套脑袋,想的多周到.于:对郭:麻袋忘了掏眼儿了于:他也看不见了呢郭:过马路卡查就压死了于:太惨了郭:那惨哪,我们还有一位前辈于:你哪儿那么些前辈啊郭:反正有一前辈,拿着枪一切想的都挺好,一进去,打劫,把钱拿出来.后边40多人把枪全拿出来了,警察,发工资.于:好嘛,全聚在一块他才去的是吧郭:我一定要成功啊,我好好的抢啊,于:学吧郭:我一定要抢,我锻炼身体,跑步,早晨四点我就出去了于:键体郭:万一没抢好人追你你跑的过他啊于:对郭:早晨四点起床下楼,跑.我一跑,我们小区有遛狗的,小狗特别可爱,叫藏熬啊于:那是小狗吗,那大狗郭:脑到那么大个于:您比划的倒对郭:呦,那活泼可爱呦,我跑它也跑追我,吓坏我了,这快,一直奔北就下去了于:奔北边了郭:甩了,我心里很踏实,我成功了于:甩掉了么郭:藏熬我都甩了,晚上吃完晚饭从张家口坐车回来的时候,我就想-于:您先等会,您都跑倒张家口去了郭:你琢磨啊,那腿能慢的了吗于:我说这狗怎么甩下了呢郭:我认为我需要一个帮手于:有助手郭:我需要有人来帮助我,我有一个朋友,家里祖传三辈偷东西的于:贼窝郭:他在南边,我写封信,帮助我,抢银行吧.把他乐坏了,坐车就奔北边来了,在火车上,很勤奋,餐巾纸,写抢劫计划于:火车上写抢劫计划啊郭:座那写,旁边座一老红军,火车直接开到派出所去了于:呵,现铺的铁轨郭:我决定了,我一个人干.楼下就是银行,我先踩道去.中午就去,怕什么啊.来到跟前,砰一下子,哎呦这是于:怎么回事郭:玻璃太亮了于:您倒瞧清楚了那门啊郭:鼻子都歪了,旁边看病去吧.旁边这倒霉医院,原来澡堂子改的,除了修脚什么都不会.于:还没法看郭:养了好些日子,我认为抢银行是个错误,应该抢运钞车于:哦,那汽车郭:那里都是钱啊于:对对郭:我现练习于:这怎么练习啊郭:我先拿自行车别大公共于:玩命啊您这是郭:练嘛,天天起早贪黑地练.那天正跟街上练着呢,运钞车来了,打对过来了一帮匪徒.拿着枪嘟嘟嘟嘟两边打起来了.死了好些人,车也翻了,大铁箱子掉我身边,摔开我一看都是钱于:钱郭:好几十万哪,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我郭德纲发财了,钱都是我的了,提着箱子我算倒了霉了,于:这倒什么霉啊郭:怨我于:怎么郭:我提着箱子去银行存钱去了于:缺心眼么
关于进取的800字演讲稿
主持人:今天是2006年的第一天。
代表栏目的工作人员让关注节目的观众问好。
过年是表达情感、传递心意的好时机。
发条短信、打个电话,那您有没有想过写一封家书呢
我们今天从说说家书。
亲爱的爸妈:你们好!离别已近半个学期了,相信你们对我的思念早已延续了半个世纪。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
我在这里一切都挺好的,我已经二十岁了,能照顾自己了,希望你们不要挂念。
可是你们怎能不挂念呢
敬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
时间过的真快,我们又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请原谅儿子的不孝,记忆中我很少给您们写信。
这次学院号召大家写家书,我也想借此机会来表达我对你们的感激之情。
主持人:刚才给你读的这些是大连理工大学环境与生命学院的学生们写给父母的家书。
写家书是学院最近组织的一次活动,要求家书的主题是感恩父母。
爸妈:你们好,很长时间没和家里联系了,家里可好
妈,开始扒海蛎了吗
记得戴上手套啊,要不然,手上又全是口子了。
这是大二学生邹晓伟写给父母的信。
上大学两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给家里写信呢。
同期:蓝衣女孩:学院不组织这个活动,不提醒一下,恐怕是真的不会写,没有这个想法。
邹晓伟来自大连的农村,她爸爸身体不好,家里家外全靠妈妈一人支撑。
为贴补家用,每年入冬以后,晓伟的妈妈就起早贪黑地到市里卖海蛎子。
同期:中年女:挑,挑两桶去卖。
记者:两桶得有多陈呀
中年女:八十多斤。
记者:八十多斤
挑得动吗
中年女:挑动了,就我自己挑,就我卖。
中年女:早上四点起来。
邹晓伟的家离大连市里仅仅80公里,平时总顾着学习,顾着做家教赚钱,她难得回家一趟。
即使母亲天天到市里卖海蛎子,母女俩也只见过一次。
或许是习惯了母亲的操劳,晓伟说她以前并没怎么在意这些,更没对妈妈说过任何安慰和关心的话。
她把不久前和妈妈见面的情景写在了信里。
妈,上次你来大连卖海蛎子,我去找你,远远地看到你穿着我高中时的一件旧衣服,手里拿着一个大塑料桶子,头上围着围巾,妈,你没看到,我当时眼睛里已经全是眼泪了,当时我就想,等我赚到钱了,我要给你买合身的衣服。
妈,女儿的嘴巴太笨了,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看到你拼死拼活起早贪黑地干活,我心疼啊。
同期:中年女:哎呀,我没法读,我看一看我就不看了,想起来再看看。
记者:咋没法读呢
中年女:我好伤心,感动,确实是那么回事,都是穿孩子的衣服,没买过衣服。
因为家里日子紧巴,邹晓伟的大学是靠借贷读的,在这件事上,做母亲的一直觉得亏欠了孩子。
有一次晓伟吃饭吃得很少,这当妈的可就受不了了,她怕孩子在心里责怪父母没本事。
可当时的晓伟没能体谅到妈妈的心情。
同期:蓝衣女孩:我贷款,然后我父母就觉得对不住我,这一方面我没体谅到,我要体谅到这一点,我妈做什么我都能吃。
邹晓伟在信中特意跟妈妈解释,在贷款这件事上,她从没责怪过父母。
同期:中年女:我看了,知道这孩子大了,懂事了,看了,说实在的,心里也难过。
记者:阿姨,这封信还收着呢吗
中年女:收着,我有时就拿来看一看,我今天也拿来看看,邻居还来串门。
记者:给邻居也看了。
中年女:嗯,高兴,心里难受就想看看,看看就想掉眼泪。
同期:蓝衣女孩:我一直以来就觉得,我对我父母这种感谢,等我参加工作之后,等我赚钱了,然后我让他们不用很累的去干活,我让他们在家里休息,我觉得那是一种感恩,我没想过是平时的时候,说那些话,我没想过,其实现在我仔细想一想,平时那种关爱的话应该多说一些,说出来是最好的,那样心会贴的更近。
邹晓伟的寝室共有四个人。
她说以前她特羡慕一个室友,因为人家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会很自然地有谢谢爸妈、我爱你们这样的表达。
可这个室友告诉我们,其实她也是上大学后才尝试着这么做的,以前她可没仔细想过父母的好。
同期:粉毛衣:我就觉得我妈爱我就是属于正常,因为她没法爱别的人,她没选择,她就我一个人。
这个让邹晓伟羡慕不已的女孩说,这次写家书的活动她并没有参加,因为她一直坚持给家里写信。
同期:粉毛衣:我妈说了,这种最传统的方式是最容易表达感情的方式。
记者:是不是很多在口头上没法表达 的东西写在纸上容易一些。
粉毛衣:我妈要给我邮信,都发现都超重,但是这些厚的东西怎么能在手机上打出来呢,肯定打不出来,他们那一代,就算会用QQ,电子邮件,但是那些东西打在上面都特别不真实,如果电话当面说也不会像表达的那么好,所以我觉得写信有的时候偶尔写一封还是挺拉近人之间的距离的。
同期:婷婷:小事,这是领导,那边是二领导。
记者:爸爸是二领导。
婷婷:他们都是领导,但是都听我的。
记者:领导还听你的
婷婷:我属于主要领导。
同邹晓伟相比,城市里面长大的张婷婷少了太多生活的负担,多了太多的宠爱。
虽然每周都回家,但在这次活动中,她还是给父母写了信。
信件:又是一周没见,我又想家了,想老爸做的热腾腾的沙锅豆腐,想老嘛上周给我弄的焖子……张婷婷在信中写的都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天气冷时,妈妈嘱咐她加衣服,考试失利时爸爸耐心的安慰……她在信中仔细地讲述着父母无私的付出,尽管她知道父母的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数字数算清楚的。
同期:记者:你刚才也说,爸爸妈妈每次为你付出了这些多,你在意过吗
你感受到了吗
白毛衣:以前高中或者初中吧,感觉父母对我的好,父母疼自己的孩子是应该的事,尤其像我们这种独生子女,父母把两个人的爱都放在你这一个人身上,我都不敢相信,如果再多一个人,一个弟弟妹妹,跟我分享这份爱的时候我会怎么样, 白毛衣:我是后来感受到的,真的,我一直都很想说妈妈谢谢你,或者是说妈妈我爱你这种话,但是每一次都说不出口,不知为什么就想说:妈妈让我给你洗一回脚吧。
但是好像张不开这个嘴一样,心里面是这样想的,但是说不出来。
“爸爸妈妈,谢谢,谢谢你们的包容,谢谢你们20年来无私的爱”,无法开口的感谢终于在一封家书里找到了它的位置。
此后不久,从未动过针线的张婷婷学着样子给爸爸织了一条围巾。
同期:妈妈:她可能是生活费省下来给她爸买的,人家问你这给谁织的围脖,给我爸织的,给你爸织的,你会吗
这就是我的处女作。
真给你爸织的
不是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
她没有男朋友,我逗她说不是男朋友啊,我没有,给我爸织,真能闹。
记者:阿姨,那你没问问她,怎么没给你织一条
眼镜女:问了,当时我就问了,我说还是向着你爸,没给我织。
我怕我给你织的东西你给我成了,我说怎么了
我的水平不行,等我练好了我给你织。
记者:她要给你织一条你戴吗
眼镜女:能不戴吗
肯定戴,为什么
一看到围脖就想到孩子 自己对孩子的付出,做父母的也许从来没有在意过,可孩子一点点的回报,哪怕只是些微的理解,却可能会让父母记忆一生。
同期:记者:阿姨,刚才也提到了孩子给你们送礼物,送围巾,送口红,包括给你们写信,那如果就是说,她感谢话,和这个口红相比,你更愿意收到哪一个礼物呢
眼镜女:我愿意收到她这个信,里面讲的话,有时候就琢磨,有时候就想,有时候确实感动,这个信我有时候都看,特别是她不在家的时候。
记者:这封信看几遍了
眼镜女:看好几遍了,我有时候看的时候,我都不愿意在老头面前看,我有时候看着看着掉眼泪。
记者:每次看的时候都掉眼泪。
眼镜女:对,觉得孩子长大了。
她这样比什么回报都要好,她特别理解。
主持人:组织学生写家书感恩父母,有人可能会觉得这个活动有点做作。
就连这些写了信的孩子们起初也都没有想到,父母读到这样的一封家书会是那么激动、那么欣慰。
联络员:没错。
片子中不论是邹小伟的妈妈还是张婷婷的妈妈,都把那封家书当宝贝似的珍藏着。
时不时地拿出来读一读,每读一次还会忍不住地掉眼泪。
平台上有位手机尾号8423的观众就发短信说:可能我们很多人都会觉得报答父母的最好方式是等自己将来挣钱了,有能力了,给父母买这买那,给父母提供高品质的生活。
但是我们都忽略了,平日里的一句问候、一句感激,一句“爸爸妈妈我爱你们”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主持人:就比如这位观众提到的“爸爸妈妈我爱你们”这句话,我现在特别想问问电视机前的您,在过去的一年中,您对自己的父母说过这句话吗
估计绝大部分人的答案是没有。
我们的记者在采访时还对大连理工大学的100名学生做了调查。
结果显示99%的学生想过向父母表达感谢之情,但是真正做到的不足40%。
至于他们没有表达的原因,34%的孩子觉得不习惯;28%的孩子觉得不用说,心理明白就行了;14%的孩子则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另外还有9%的孩子则认为这种方式会让父母觉得奇怪。
一篇演讲稿!!!快进!!!
套中人 在米罗诺西茨村边,在村长普罗科菲的堆房里,误了归时的猎人们正安顿下来 过夜。
他们只有二人:兽医伊凡·伊凡内奇和中学教员布尔金。
伊凡·伊凡内奇有 个相当古怪的复姓:奇木沙-喜马拉雅斯基,这个姓跟他很不相称①,所以省城里 的人通常只叫他的名字和父称。
他住在城郊的养马场,现在出来打猎是想呼吸点新 鲜空气。
中学教员布尔金每年夏天都在n姓伯爵家里做客,所以在这一带早已不算 外人了。
暂时没有睡觉。
伊凡·伊凡内奇,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头,留着长长的胡子,坐 在门外月光下吸着烟斗,布尔金躺在里面的干草上,在黑暗中看不见他。
他们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顺便提起村长的老婆玛芙拉,说这女人身体结实,人 也不蠢,就是一辈子没有走出自己的村子,从来没有见过城市,没有见过铁路,最 近十年间更是成天守着炉灶,只有到夜里才出来走动走动。
“这有什么奇怪的
”布尔金说,“有些人生性孤僻,他们像寄居蟹或蜗牛那 样,总想缩进自己的壳里,这种人世上还不少哩。
也许这是一种返祖现象,即返回 太古时代,那时候人的祖先还不成其为群居的动物,而是独自居住在自己的洞穴 里;也许这仅仅是人的性格的一种变异--谁知道呢。
我不是搞自然科学的,这类 问题不关我的事。
我只是想说,像玛芙拉这类人,并不是罕见的现象。
哦,不必去 远处找,两个月前,我们城里死了一个人,他姓别利科夫,希腊语教员,我的同 事。
您一定听说过他。
他与众不同的是:他只要出门,哪怕天气很好,也总要穿上 套鞋,带着雨伞,而且一定穿上暖和的棉大衣。
他的伞装在套子里,怀表装在灰色 的鹿皮套子里,有时他掏出小折刀削铅笔,那把刀也装在一个小套子里。
就是他的 脸似乎也装在套千里,因为他总是把脸藏在竖起的衣领里。
他戴墨镜,穿绒衣,耳 朵里塞着棉花,每当他坐上出租马车,一定吩咐车夫支起车篷。
总而言之,这个人 永远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愿 ①因旧俄用复姓者多为名人,望族,而伊凡·伊凡内奇只是个普通的兽医。
望--把自己包在壳里,给自己做一个所谓的套子,使他可以与世隔绝,不受外界 的影响。
现实生活令他懊丧、害怕,弄得他终日惶惶不安。
也许是为自己的胆怯、 为自己对现实的厌恶辩护吧,他总是赞扬过去,赞扬不曾有过的东西。
就连他所教 的古代语言,实际上也相当于他的套鞋和雨伞,他可以躲在里面逃避现实。
“‘啊,古希腊语是多么响亮动听,多么美妙
’他说时露出甜美愉快的表 情。
仿佛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眯细眼睛,竖起一个手指头,念道:‘安特罗波 斯
’① “别利科夫把自己的思想也竭力藏进套子里。
对他来说,只有那些刊登各种禁 令的官方文告和报纸文章才是明白无误的。
既然规定晚九点后中学生不得外出,或 者报上有篇文章提出禁止性爱,那么他认为这很清楚,很明确,既然禁止了,那就 够了。
至于文告里批准、允许干什么事,他总觉得其中带有可疑的成分,带有某种 言犹未尽,令人不安的因素。
每当城里批准成立戏剧小组,或者阅览室,或者茶馆 时,他总是摇着头小声说: “‘这个嘛,当然也对,这都很好,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 “任何违犯、偏离、背弃所谓规章的行为,虽说跟他毫不相干,也总让他忧心 忡忡。
比如说有个同事做祷告时迟到了,或者听说中学生调皮捣乱了,或者有人看 到女学监很晚还和军官在一起,他就会非常激动,总是说: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 端。
在教务会议上,他那种顾虑重重、疑神疑鬼的作风和一套纯粹套子式的论调, 把我们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说什么某某男子中学、女子中学的年轻人行为不轨,教 室里乱哄哄的--唉,千万别传到当局那里,哎呀,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又 说,如果把二年级的彼得罗夫、四年级的叶戈罗夫开除出校,那么情况就会好转。
后来怎么样呢
他不住地唉声叹气,老是发牢骚,苍白的小脸上架一副墨镜--您 知道,那张小尖脸跟黄鼠狼的一样--他就这样逼迫我们,我们只好让步,把彼得 罗夫和叶戈罗夫的操行分数压下去,关他们的禁闭,最后把他们开除了事。
他有一 个古怪的习惯--到同事家串门。
他到一个教员家里,坐下后一言不发,像是在监 视什么。
就这样不声不响坐上个把钟头就走了。
他把这叫做‘和同事保持良好关 系’。
显然,他上同事家闷坐并不轻松,可他照样挨家挨户串门,只因为他认为这 是尽到同事应尽的义务。
我们这些教员都怕他。
连校长也怕他三分。
您想想看, ①希腊文:人。
我们这些教员都是些有头脑、极正派的人,受过屠格涅夫和谢德林的良好教育,可 是我们的学校却让这个任何时候都穿着套鞋、带着雨伞的小人把持了整整十五年
何止一所中学呢
全城都捏在他的掌心里
我们的太太小姐们到星期六不敢安排家 庭演出,害怕让他知道;神职人员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吃荤和打牌。
在别利科夫这类 人的影响下,最近十到十五年间,我们全城的人都变得谨小慎微,事事都怕。
怕大 声说话,怕写信,怕交朋友,怕读书,怕周济穷人,怕教人识字……” 伊凡·伊凡内奇想说点什么,嗽了嗽喉咙,但他先抽起烟斗来,看了看月亮, 然后才一字一顿地说: “是的,我们都是有头脑的正派人,我们读屠格涅夫和谢德林的作品,以及巴 克莱①等人的著作,可是我们又常常屈服于某种压力,一再忍让……问题就在这 儿。
” “别利科夫跟我住在同一幢房里,”布尔金接着说,“同一层楼,门对门,我 们经常见面,所以了解他的家庭生活。
在家里也是那一套:睡衣,睡帽,护窗板, 门闩,无数清规戒律,还有那句口头掸:‘哎呀,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斋期 吃素不利健康,可是又不能吃荤,因为怕人说别利科夫不守斋戒。
于是他就吃牛油 煎鲈鱼--这当然不是素食,可也不是斋期禁止的食品。
他不用女仆,害怕别人背 后说他的坏话。
他雇了个厨子阿法纳西,老头子六十岁上下,成天醉醺醺的,还有 点痴呆。
他当过勤务兵,好歹能弄几个菜。
这个阿法纳西经常站在房门口,交叉抱 着胳膊,老是叹一口长气,嘟哝那么一句话: “‘如今他们这种人多得很呢
’ “别利科夫的卧室小得像口箱子,床上挂着帐子。
睡觉的时候,他总用被子蒙 着头。
房间里又热又闷,风敲打着关着的门,炉子里像有人呜呜地哭,厨房里传来 声声叹息,不祥的叹息…… “他躺在被子里恐怖之极。
他生怕会出什么事情,生怕阿法纳西会宰了他,生 怕窃贼溜进家来,这之后就通宵做着噩梦。
到早晨我们一道去学校的时候,他无精 打采,脸色苍白。
看得出来,他要进去的这所学生很多的学校令他全身心感到恐慌 和厌恶,而他这个生性孤僻的人觉得与我同行也很别扭。
“‘我们班上总是闹哄哄的,’他说,似乎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他心情沉重, ‘真不像话
’ ①巴克莱(一八二一--一八六二),英国历史学家。
“可是这个希腊语教员,这个套中人,您能想象吗,差一点还结婚了呢
” 伊凡·伊凡内奇很快回头瞧瞧堆房,说: “您开玩笑
” “没惜,他差一点结婚了,尽管这是多么令人奇怪。
我们学校新调来了一位史 地课教员,叫米哈伊尔·萨维奇·柯瓦连科,小俄罗斯人①。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带着姐姐瓦莲卡。
他年轻,高个子,肤色黝黑,一双大手,看模样就知道他说话 声音低沉,果真没错,他的声音像从木桶里发出来的:卜,卜,卜……他姐姐年纪 已经不轻,三十岁上下,个子高挑,身材匀称,黑黑的眉毛,红红的脸蛋--一句 话,不是姑娘,而是果冻,她那样活跃,吵吵嚷嚷,不停地哼着小俄罗斯的抒情歌 曲,高声大笑,动不动就发出一连串响亮的笑声:哈,哈,哈
我们初次正经结识 科瓦连科姐弟,我记得是在校长的命名日宴会上。
在一群神态严肃、闷闷不乐、把 参加校长命名日宴会也当作例行公事的教员中间,我们忽地看到,一位新的阿佛洛 狄忒②从大海的泡沫中诞生了:她双手叉腰走来走去,又笑又唱,翩翩起舞……她 动情地唱起一首《风飘飘》,随后又唱一支抒情歌曲,接着再唱一曲,我们大家都 让她迷住了--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别利科夫。
他在她身旁坐下,甜蜜地微笑着, 说: “‘小俄罗斯语柔和,动听,使人联想到古希腊语。
’ “这番奉承使她感到得意,于是她用令人信服的语气动情地告诉他,说他们在 加佳奇县有一处田庄,现在妈妈还住在那里。
那里有那么好的梨,那么好的甜瓜, 那么好的‘卡巴克’③
小俄罗斯人把南爪叫‘卡巴克’,把酒馆叫‘申克’。
他 们做的西红柿加紫甜菜浓汤‘可美味啦,可美味啦,简直好吃得--要命
’ “我们听着,听着,忽然大家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念头: “‘把他们撮合成一对,那才好哩’,校长太太悄悄对我说。
“我们大家不知怎么都记起来,我们的别利科夫还没有结婚。
我们这时都感到 奇怪,对他的终身大事我们竟一直没有注意,完全给忽略了。
他对女人一般持什么 态度
他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重大问题
以前我 ①乌克兰人的旧称。
②阿拂洛狄忒,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即罗马神话中的维纳斯。
传说她在 大海的泡沫中诞生。
③俄语中意为“酒馆”,乌克兰语中意为“南瓜”。
们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也许我们甚至不能设想,这个任何时候都穿着套鞋、挂着帐 子的人还能爱上什么人。
“‘他早过了四十,她也三十多了……’校长太太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 她是愿意嫁给他的。
’ “在我们省,人们出于无聊,什么事干不出来呢
干了无数不必要的蠢事
这 是因为,必要的事却没人去做。
哦,就拿这件事来说吧,既然我们很难设想别利科 夫会结婚,我们又为什么突然之间头脑发热要给他做媒呢
校长太太,督学太太, 以及全体教员太太全都兴致勃勃,甚至连模样都变好看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生活 的目标。
校长太太订了一个剧院包厢,我们一看--她的包厢里坐着瓦莲卡,拿着 这么小的一把扇子,眉开眼笑,喜气洋洋。
身旁坐着别利科夫,瘦小,佝偻,倒像 是让人用钳子夹到这里来的。
我有时在家里请朋友聚会,太太们便要我一定邀上别 利科夫和瓦莲卡。
总而言之,机器开动起来了。
原来瓦莲卡本人也不反对出嫁。
她 跟弟弟生活在一起不大愉快,大家只知道,他们成天争吵不休,还互相对骂。
我来 跟您说一段插曲:柯瓦连科在街上走着,一个壮实的大高个子,穿着绣花衬衫,一 给头发从制帽里耷拉到额头上。
他一手抱着一包书,一手拿一根多疖的粗手杖。
她 姐姐跟在后面,也拿着书。
“‘你啊,米哈伊里克①,这本书就没有读过
’她大声嚷道,‘我对你说, 我可以起誓,你根本没有读过这本书
’ “‘可我要告诉你,我读过
’柯瓦连科也大声嚷道,还用手杖敲得人行道咚 咚响。
“‘哎呀,我的天哪,明契克②
你干吗发脾气,要知道我们的谈话带原则 性。
” “‘可我要告诉你:我读过这本书
’他嚷得更响了。
“在家里,即使有外人在场,他们也照样争吵不休。
这种生活多半让她厌倦 了,她一心想有个自己的窝,再说也该考虑到年龄了。
现在已经不是挑挑拣拣的时 候,嫁谁都可以,哪怕希腊语教员也凑合。
可也是,我们这儿的大多数小姐只要能 嫁出去就行,嫁给谁是无所谓的。
不管怎么说,瓦莲卡开始对我们的别利科夫表露 出明显的好感。
“那么,别利科夫呢,他也去柯瓦连科家,就像上我们家一样。
他到他家,坐 下来就一言不发。
他默默坐着,瓦莲卡就为他唱《风飘飘》,或者用那双乌黑的眼 睛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或者突然发出一串朗朗大笑: ①②米哈伊尔的小名。
“‘哈哈哈
’ “在恋爱问题上,特别是在婚姻问题上,撮合起着很大的作用。
于是全体同事 和太太们都去劝说别利科夫,说他应当结婚了,说他的生活中没有别的欠缺,只差 结婚了。
我们大家向他表示祝贺,一本正经地重复着那些老生常谈,比如说婚姻是 终身大事等等,又说瓦莲卡相貌不错,招人喜欢,是五品文官的女儿,又有田庄, 最主要的,她是头一个待他这么温存又真心诚意的女人。
结果说得他晕头转向,他 认定自己当真该结婚了。
” “这下该有人夺走他的套鞋和雨伞了,”伊凡·伊凡内奇说。
“您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把瓦莲卡的相片放在自己桌子上,还老来 找我谈论瓦莲卡,谈论家庭生活,也说婚姻是人生大事,虽然他也常去柯瓦连科 家,但他的生活方式却丝毫没有改变。
甚至相反,结婚的决定使他像得了一场大 病:他消瘦了,脸色煞白,似乎更深地藏进自己的套子里去了。
“‘瓦尔瓦拉①·萨维什娜我是中意的,’他说道,勉强地淡淡一笑,‘我也 知道,每个人都该结婚的,但是……这一切,您知道吗,来得有点突然……需要考 虑考虑。
’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我对他说,‘您结婚就是了。
” “‘不,结婚是一件大事,首先应当掂量一下将要承担的义务和责任……免得 日后惹出什么麻烦。
这件事弄得我不得安宁,现在天天夜里都睡不着觉。
老实说 吧,我心里害怕:他们姐弟俩的思想方法有点古怪,他们的言谈,您知道吗,也有 点古怪。
她的性格太活泼。
真要结了婚,恐怕日后会遇上什么麻烦。
’ “就这样他一直没有求婚,老是拖着,这使校长太太和我们那里所有太太们大 为恼火。
他反反复复掂量着面临的义务和责任,与此同时几乎每天都跟瓦莲卡一道 散步,也许他认为处在他的地位必须这样做。
他还常来我家谈论家庭生活,若不是 后来出了一件荒唐的事②,很可能他最终会去求婚的,那样的话,一门不必要的、 愚蠢的婚姻就完成了在我们这里,由于无聊,由于无事可做,这样的婚姻可以说成 千上万。
这里须要说明一下,瓦莲卡的弟弟柯瓦连科,从认识别利科夫的第一天起 就痛恨他,不能容忍他。
①瓦莲卡的正式名字。
②原文为德语。
“‘我不明白’他耸耸肩膀对我们说,‘不明白你们怎么能容忍这个爱告密的 家伙,这个卑鄙的小人。
哎呀,先生们,你们怎么能在这儿生活
你们这里的空气 污浊,能把人活活憋死。
难道你们是教育家、师长
不,你们是一群官吏,你们这 里不是科学的殿堂,而是城市警察局,有一股酸臭味,跟警察亭子里一样。
不,诸 位同事,我再跟你们待上一阵,不久就回到自己的田庄去。
我宁愿在那里捉捉虾, 教小俄罗斯的孩子们读书认字。
我一定要走,你们跟你们的犹太就留在这里吧,叫 他见鬼去①
’ “有时他哈哈大笑,笑得流出眼泪来,笑声时而低沉,时而尖细。
他双手一 摊,问我: “‘他干什么来我家坐着
他要什么
坐在那里东张西望的
’ “他甚至给别利科夫起了个绰号叫‘毒蜘蛛’。
自然,我们当着他的面从来不 提他的姐姐要嫁给‘毒蜘蛛’的事。
有一天,校长太太暗示他,说如果把他的姐姐 嫁给像别利科夫这样一个稳重的、受人尊敬的人倒是不错的。
他皱起眉头,埋怨 道: “‘这不关我的事。
她哪怕嫁一条毒蛇也由她去,我可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 “现在您听我说下去。
有个好恶作剧的人画了一幅漫画:别利科夫穿着套鞋, 卷起裤腿,打着雨伞在走路,身边的瓦莲卡挽着他的胳臂,下面的题词是:‘堕人 情网的安特罗波斯’。
那副神态,您知道吗,简直惟妙惟肖。
这位画家想必画了不 止一夜,因为全体男中女中的教员、中等师范学校的教员和全体文官居然人手一 张。
别利科夫也收到一份。
漫画使他的心情极其沉重。
“我们一道走出家门--这一天刚好是五月一日,星期天,我们全体师生约好 在校门口集合,然后一道步行去城外树林里郊游。
我们一道走出家门,他的脸色铁 青,比乌云还要阴沉。
“‘天底下竟有这样坏、这样恶毒的人
’他说时嘴唇在发抖。
“我甚至可怜起他来了。
我们走着,突然,您能想象吗,柯瓦连科骑着自行车 赶上来了,后面跟着瓦莲卡,也骑着自行车。
她满脸通红,很累的样子,但兴高采 烈,快活得很。
“‘我们先走啦
’她大声嚷道,‘天气多好啊,多好啊,简直好得要命
’ ①乌克兰语。
“他们走远了,不见了。
我的别利科夫脸色由青变白,像是吓呆了。
他站住, 望着我……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问,‘还是我的眼睛看错了
中学教员和女人 都能骑自行车,这成何体统
’ “‘这有什么不成体统的
’我说,‘愿意骑就由他们骑好了。
’ “‘那怎么行呢
’他喊起来,对我的平静感到吃惊,‘您这是什么话
’ “他像受到致命的一击,不愿再往前走,转身独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他老是神经质地搓着手,不住地打颤,看脸色他像是病了。
没上完 课就走了,这在他还是平生第一次。
也没有吃午饭。
傍晚,他穿上暖和的衣服,尽 管这时已经是夏天了,步履蹒跚地朝柯瓦连科家走去。
瓦莲卡不在家,他只碰到了 她的弟弟。
“‘请坐吧,’柯瓦连科皱起眉头,冷冷地说。
他午睡后刚醒,睡眼惺忪,心 情极坏。
“别利科夫默默坐了十来分钟才开口说: “‘我到府上来,是想解解胸中的烦闷。
现在我的心情非常非常沉重。
有人恶 意诽谤,把我和另一位你我都亲近的女士画成一幅可笑的漫画。
我认为有责任向您 保证,这事与我毫不相干……我并没有给人任何口实,可以招致这种嘲笑,恰恰相 反,我的言行举止表明我是一个极其正派的人。
’ “柯瓦连科坐在那里生闷气,一言不发。
别利科夫等了片刻,然后忧心忡忡地 小声说: “‘我对您还有一言相告。
我已任教多年,您只是刚开始工作,因此,作为一 个年长的同事,我认为有责任向您提出忠告。
您骑自行车,可是这种玩闹对身为青 年的师表来说,是有伤大雅的
’ “‘那为什么
’柯瓦连科粗声粗气地问。
“‘这难道还须要解释吗,米哈伊尔·萨维奇,难道这还不明白吗
如果教员 骑自行车,那么学生们该做什么呢
恐怕他们只好用头走路了
既然这事未经正式 批准,那就不能做。
昨天我吓了一大跳
我一看到您的姐姐,我的眼前就发黑。
一 个女人或姑娘骑自行车--这太可怕了
’ “‘您本人到底有什么事
’ “‘我只有一件事--对您提出忠告,米哈伊尔·萨维奇。
您还年轻,前程远 大,所以您的举止行为要非常非常小心谨慎,可是您太随便了,哎呀,太随便了
您经常穿着绣花衬衫出门,上街时老拿着什么书,现在还骑自行车。
您和您姐姐骑 自行车的事会传到校长那里,再传到督学那里……那会有什么好结果
’ “‘我和我姐姐骑自行车的事,跟谁都没有关系
”柯瓦连科说时涨红了脸, ‘谁来干涉我个人的和家庭的私事,我就叫他--滚蛋
’ “别利科夫脸色煞白,站起身来。
“‘既然您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他说,‘我请您注 意,往后在我的面前千万别这样谈论上司。
对当局您应当尊敬才是。
’ “‘怎么,难道我刚才说了当局的坏话了吗
’柯瓦连科责问,愤恨地瞧着 他,‘劳驾了,请别来打扰我。
我是一个正直的人,跟您这样的先生根本就不想交 谈。
我不喜欢告密分子。
’ “别利科夫神经紧张地忙乱起来,很快穿上衣服,一脸惊骇的神色。
他这是平 生第一回听见这么粗鲁的话。
“‘您尽可以随便说去,’他说着从前室走到楼梯口,‘只是我得警告您:我 们刚才的谈话也许有人听见了,为了避免别人歪曲谈话的内容,惹出什么事端,我 必须把这次谈话内容的要点向校长报告。
我有责任这样做。
’ “‘告密吗
走吧,告密去吧
’ “柯瓦连科从后面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只一推,别利科夫就滚下楼去,套鞋碰 着楼梯啪啪地响。
楼梯又高又陡,他滚到楼下却平安无事,他站起来,摸摸鼻子, 看眼镜摔破了没有
正当他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瓦莲卡和两位太太刚好走进 来;她们站在下面看着--对别利科夫来说这比什么都可怕。
看来,他宁可摔断脖 子,摔断两条腿,也不愿成为别人的笑柄:这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还会传到校长 和督学那里--哎呀,千万别惹出麻烦来
--有人会画一幅新的漫画,这事闹到 后来校方会勒令他退职…… “他爬起来后,瓦莲卡才认出他来。
她瞧着他那可笑的脸,皱巴巴的大衣和套 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她忍不住放声大笑起 来,笑声响彻全楼: “‘哈哈哈
’ “这一连串清脆响亮的‘哈哈哈’断送了一切:断送了别利科夫的婚事和他的 尘世生活。
他已经听不见瓦莲卡说的话,也看不见眼前的一切。
他回到家里,首先 收走桌上瓦莲卡的相片,然后在床上躺下,从此再也没有起来。
“三天后,阿法纳西来找我,问要不要去请医生,因为他家老爷‘出事’了。
我去看望别利科夫。
他躺在帐子里,蒙着被子,一声不响。
问他什么,除了 ‘是’‘不是’外,什么话也没有。
他躺在床上,阿法纳西在一旁转来转去。
他脸 色阴沉,紧皱眉头,不住地唉声叹气。
他浑身酒气,那气味跟小酒馆里的一样。
“一个月后别利科夫去世了。
我们大家,也就是男中、女中和师范专科学校的 人,都去为他送葬。
当时,他躺在棺木里,面容温和,愉快,甚至有几分喜色,仿 佛很高兴他终于被装进套子,从此再也不必出来了。
是的,他实现了他的理想
连 老天爷也表示对他的敬意,下葬的那一天,天色阴沉,下着细雨,我们大家都穿着 套鞋,打着雨伞。
瓦莲卡也来参加了他的葬礼,当棺木下了墓穴时,她大声哭了一 阵。
我发现,小俄罗斯女人不是哭就是笑,介于二者之间的情绪是没有的。
“老实说,埋葬别利科夫这样的人,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从墓地回来的路 上,我们都是一副端庄持重、愁眉不展的面容,谁也不愿意流露出这份喜悦的心情 --它很像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还在童年时代体验过的一种感情:等大人们出了家 门,我们就在花园里跑来跑去,玩上一两个钟头,享受一番充分自由的欢乐。
啊, 自由呀自由
哪怕有它的半点迹象,哪怕有它的一丝希望,它也会给我们的心灵插 上翅膀。
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们从墓地回来,感到心情愉快。
可是,不到一个星期,生活又回到了原来 的样子,依旧那样严酷,令人厌倦,毫无理性。
这是一种虽没有明令禁止、但也没 有充分开戒的生活。
情况不见好转。
的确,我们埋葬了别利科夫,可是还有多少这 类套中人留在世上,而且将来还会有多少套中人啊
” “问题就在这儿,”伊凡·伊凡内奇说着,点起了烟斗。
“将来还会有多少套中人啊
”布尔金重复道。
中学教员走出板棚。
这人身材不高,很胖,秃顶,留着几乎齐腰的大胡子。
两 条狗也跟了出来。
“好月色,好月色
”他说着,抬头望着天空。
已是午夜。
向右边望去,可以看到整个村子,一条长街伸向远处,足有四五俄 里。
万物都进入寂静而深沉的梦乡。
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一丝声息,甚至叫人难 以置信,大自然竟能这般沉寂。
在这月色溶溶的深夜里,望着那宽阔的街道、街道 两侧的农舍、草垛和睡去的杨柳,内心会感到分外平静。
摆脱了一切辛劳、忧虑和 不幸,隐藏在膝陇夜色的庇护下,村子在安然歇息,显得那么温柔、凄清、美丽。
似乎天上的繁星都亲切地、深情地望着它,似乎在这片土地上邪恶已不复存在,一 切都十分美好。
向左边望去,村子尽头处便是田野。
田野一望无际,一直延伸到远 方的地平线。
沐浴在月光中的这片广表土地,同样没有动静,没有声音。
“问题就在这儿,”伊凡·伊凡内奇重复道,“我们住在空气污浊、拥挤不堪 的城市里,写些没用的公文,玩‘文特’牌戏--难道这不是套子
至于我们在游 手好闲的懒汉、图谋私利的讼棍和愚蠢无聊的女人们中间消磨了我们的一生,说着 并听着各种各样的废话--难道这不是套子
哦,如果您愿意的话,我现在就给您 讲一个很有教益的故事。
” “不用了,该睡觉了,”布尔金说,“明天再讲吧。
” 两人回到板棚里,在干草上躺下。
他们盖上被子,正要朦胧入睡,忽然听到轻 轻的脚步声:吧嗒,吧嗒……有人在堆房附近走动:走了一会儿,站住了,不多久 又吧嗒吧嗒走起来……狗唔唔地叫起来。
“这是玛芙拉在走动,”布尔金说。
脚步声听不见了。
“看别人作假,听别人说谎,”伊凡·伊凡内奇翻了一个身说,“如若你容忍 这种虚伪,别人就管你叫傻瓜。
你只好忍气吞声,任人侮辱,不敢公开声称你站在 正直自由的人们一边,你只好说谎,陪笑,凡此种种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有个温暖 的小窝,捞个分文不值的一官半职
不,再也不能这样生活下去了
” “哦,您这是另一个话题了,伊凡·伊凡内奇,”教员说,“我们睡觉吧。
” 十分钟后,布尔金已经睡着了。
伊凡·伊凡内奇却还在不断地翻身叹气。
后来 他索性爬起来,走到外面,在门口坐下,点起了烟斗。
一八九八年六月十五日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