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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针,有啥利弊
滞留针。
滞留针是指长期打吊瓶时一次刺入血管、可多次重复使用的针头,这样就可以减少针刺的次数,减轻患者多次注射的痛苦
二战霍尔姆战役
因此围绕着霍姆尔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交战双方都制定了重大的作战计划,在叙述这场战役之前,我们先来看看两军在此地的实力对比情况。
首先是苏军,第3突击集团军是红军最高统帅部于1941年12月用大本营预备队改编组建的,其中包括从西伯利亚调来的部队,司令官为马克西姆·阿列克西耶维奇·普卡耶夫大将(Maksim Alekseevic Purkaev)。
组建后,从莫斯科郊区移防至奥斯卡什科夫地区,并转隶西北方面军。
接管第4突击集团军防御地带和部分部队后,开始冬季反攻准备。
1月初编入加里宁方面军,在随后发动反攻时的全部实力为:人员51500名,坦克35辆,火炮142门,迫击炮347门。
步兵部队方面分为:第23、33、257和391步兵师,第20、27、31、42、45和54步兵旅,还有第63、65、78、79、80、220、221独立滑雪步兵营;坦克与机械化部队方面分为:第146、170独立坦克营;工兵部队方面分为:第110独立工兵营、第299、469、690、1296、1334独立野战工兵营。
另外还得到了第7混合航空师的空中支援。
第3突击集团军当时分兵三路向不同方向进攻,中央一路以马卡杰夫大校指挥的第33步兵师为主力的突击其矛头直指霍姆尔。
德军方面,与第2步兵军一样同属于第16集团军的德第39装甲军由冯·阿尼姆将军(Von Arnim)指挥,他们是在苏第3集团军的猛烈进攻下退却之时,留下了一小规模的守军继续驻守霍尔姆。
39装甲军认为这个小镇会被苏军从四面包围,但相信这样的包围指挥持续一两个星期。
如此乐观的估计是因为军长阿尼姆相信德军很快会发动一场集团军级的大规模反攻。
在他的想法中这将只是一次短暂的被围,而留在霍姆尔的大约3500名守军将足够阻挡住敌人的进攻。
在战斗最初期的动荡阶段又陆续有许多不同的德军单位在极度匆忙中聚集到这个小镇。
战史学家Klietmann博士根据查阅的资料相加后得出,包围圈中的德军总人数大约为5500人。
而不同的资料又有着不同的记载,另外一名研究家J.Harrman得出的数字是6200人,由于战场的复杂及各种资料的来源不同,所以以上数字可能存在一定的错误,但是我们可以推算出德军的守备人数,估计在5000—6000人之间,5500人左右。
守卫在这里的部队先是被冠以“要塞群”的名称,后来被改为“战斗群”,他们的指挥官为原来率领第281“保安师”(281st Security Division)的西奥多·舍雷尔(Theodor Scherer)准将。
这个战斗群的一些主要铸成单位为: 第123步兵师第416掷弹兵团、第123炮兵团、刚刚到达东线的第218步兵师的部分单位(第386掷弹兵团团部与386掷弹兵团第13、14连)、第329步兵师第553步兵团、第8山地轻型突击队(指挥官斯佩塔勒上尉 Spittaler)、第65预备宪兵营、第1空军野战团残部、另外还有一支不知名的海军船员单位。
在整个包围期间,除了以上所讲到的主要德军单位之外,还有其他不同的单位或残部也在包围圈之中,这些单位的总数超过60支,规模有大有小,有的是从包围时期就在其中的,有的则是后来加入的,比如德国空军第172特别轰炸机联队(K.G.Z.B.V 172)的人员,这些滑翔机驾驶员就是后来空运补给过程中留在包围圈内的。
以下是我们介绍的这支混合战斗群的主要主挥官的名单:指挥官西奥多·舍雷尔准将,战斗指挥约阿尼斯·马尼提斯中校(Johannes Manitius 防守指挥)、弗雷赫·汉斯·冯·博登胡森中校(Freiherr Hans von Bodenhausen 指挥反攻),炮兵观测菲斯特中尉(Feist 第536重炮兵营派驻)、约阿希姆·迪特曼少尉(Joachim Dettmann 第218炮兵团派驻),医护奥克·奥伯莱兹医生(Ocker Oberarzt)、胡克医生(Huck)。
(注:这份名单并未将干战斗群的指挥人员全部包括在内,只为德军在防守过程中的一些重要职位) 105天血与火的地狱 遵照元首的命令,阿尼姆指挥第39装甲军主力部队在霍姆尔西南不远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刺猬”阵地,并计划保持住一条能与霍姆尔镇中的“舍雷尔战斗群”进行直接接触的陆地通道。
定期组织武装运输队为他们送去包括食物、弹药、服装和马匹饲料在内的补给。
但实际上只有第一支派出的武装运输队到达并返回,在这支武装运输队安然回到第39装甲军“刺猬”阵地的一个小时后,苏军的滑雪部队就封锁了第39装甲军主力部队与霍姆尔之间的道路,镇中的守军现在完全出于包围之中了。
得知这消息后阿尼姆将军焦急万分,虽然自己还立足未稳,但他仍然决定以及派兵前往支援舍雷尔和他的部下,一支全副武装的战斗群马上被组织起来,展开对包围霍姆尔的苏军的进攻。
由于坦克和装甲车都无法在冰封的道路上前进,只有德国步兵在齐腰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杀向敌人,可想而知这样的进攻收获甚微。
阿尼姆将军深深的为守在霍姆尔的部队被包围感到痛苦不已,尽管他此时仍然相信这只是一次短暂的被孤立,可此时他也没有想到这次包围从现在开始一直持续了105个日夜,“舍雷尔战斗群”从此对外的唯一联系只能通过无线电进行了
在镇中,舍雷尔准将迅速清查了一遍自己所面临的局面。
目前他手下有限的人员能控制的最大区域面积约为2平方公里,缺乏天然的保护,完全处于苏军的炮火覆盖范围之内。
在与第39装甲军的陆地联系被切断后,目前他的战斗群只能依靠空军进行补给,而空投落点的不准确又使得大量的物资落到了俄国人手中。
为了增加一种除了空投之外的补给办法,舍雷尔决定立即修建一条简易跑道供运输机起降。
由于包围圈的面积太过狭小,跑道只能选在镇子西北部外围开工,这里位于两军之间的“无人区”,长度约1000米,宽地仅为25米。
由于苏军的包围圈与跑道距离十分接近,而飞机要在此降落的话就一定要低空穿过敌军阵地上空,目标巨大而且速度缓慢的“容克大婶”着实成为苏军的好靶子,第一批在此降落德国空军运输机马上就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因此降落的飞机遭到了严重的损失,这条跑道几乎变成了Ju52的墓地。
结果在战役初期前往霍姆尔起降的91架Ju52运输机中,有27架在行动中损毁,损失率接近30百分号。
空军飞行员将每次向“舍雷尔战斗群”运去补给运出伤员的飞行看作一种挑战,因为这么做无异于闯入鬼门关。
举个例子说明当时战斗的激烈和运输机部队的勇敢:在1942年2月中旬,空军派出7架Ju52将一个连的德军增援部队运进包围圈内,他们的任务是,放下部队,然后再放上伤员起飞离开。
所有运输机在降落过程中都遭到了苏军防空炮火的猛烈打击,其中有5架由于严重损坏无法起飞再返回原来基地。
如此高昂的代价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德国空军后来被迫改变了战术,暂时还是继续使用原来空投补给箱的方式对“舍雷尔战斗群”进行补给,他们此时每天大约需要60个补给箱的补给物资。
霍姆尔于1月21日被合围之后,苏军第33步兵师就马上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试探进攻,并占据了镇内西部的一部分地区,但却无法一鼓作气渡过洛瓦季河。
这几次小规模的进攻最主要的是探明此地守军的抵抗决心及计算防守者的获利情况,通过试探得知,别包围的这股德军虽然规模很小,但却不会轻易放弃,使得他们非得动用重炮和坦克强攻才能达到目的。
因此第一轮的猛攻在1月23日正式展开。
此时苏军第33步兵师得到了第146独立坦克营(2辆T-34、11辆T-60和3辆火箭炮)的支援,首先在霍姆尔西面发动了坦克攻势,但被德军击退。
接着又从东面发动攻击,然后又转向北面,最后从南面而来。
在坦克进攻的同时,苏军炮兵还向镇内倾泻着密集的炮火,这样做是为了达到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将德国人隐蔽及避寒用的房屋通通砸碎,因为马卡杰夫大校认为如果将这些房屋摧毁后,德军很快就会因为没用隐蔽处而投降。
对所有武器进行清点以后,舍雷尔手下的军官们发现他们手中居然连一门反坦克炮都没有。
其他的重武器就更不用提了,虽然有一支名为第123炮兵团的单位,可是这支部队已经在撤退的过程中丢弃了所用的装备,现在他们只能充当步兵来使用。
缺少必要的重武器,那就意味着最后的防线在敌人坦克面前被无情的碾碎只是早晚的事。
情急之下德军只好在一条主要街道的前端设置了两个路障,希望能够起到一点震慑作用,并有一名工兵在路旁设置了一个简易爆炸装置。
当第一列苏军坦克纵队出现在视野时,街道两旁埋伏守候的德军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前导坦克冲破障碍物并慢慢将其推到一旁。
此时那名工兵点燃了导火索,火苗迅速沿着长长的引线直奔土制炸弹,一声巨响过后前导坦克被炸毁,其他坦克见状立即掉头逃跑了。
“舍雷尔战斗群”取得了他们第一个小胜利。
几天之后的1月28日,守军听到了从防线外面传来熟悉的德国机枪的射击声。
但是这并不是他们所期盼的解围部队,这些操着MG34射击的人是一个只剩下200人的德军山地机枪营,他们是在苏军的冬季攻势中被分割而掉队的,经过激烈的战斗他们穿越了苏军的包围圈加入了“舍雷尔战斗群”的行列。
这些新来的“援军”到达之后立即在当天发动了一次进攻,将已经占领了一部分镇内西部地区的苏军士兵赶走了并设法在那里建立了一个立足点。
1月29日,苏军第3突击集团军的第391步兵师也赶到了霍姆尔地区,联合已经再次进攻了数日的第33步兵师,两个师规模的步兵攻势从圆形防御圈的四面八方向德军扑来。
在室外只待上一个小时就已经几乎被冻僵,虽然十分希望能够尽快回到房屋废墟下的地下室里取暖,但德军仍然严阵以待,长时间地坚持着警惕苏军步兵的动静,以维系战线的完整。
苏军步兵进攻的模式一成不变十分刻板,他们穿着醒目的褐色制服在皑皑白雪中排着密集的队形,端着枪一味的向前猛冲,这种自杀式冲锋使得德军能够躲在阵地前面筑起的雪墙后从容进行点射和扫射。
另外有趣并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苏军的进攻总是在德军意料之中的地域内精确的时间段里进行,所以在某个地域内的一轮进攻别击退后,德军知道那个地方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苏军将不会再进行另一轮冲击。
这个规律使舍雷尔能够将他有限的作战人员从刚击退了一轮进攻的地方调离,前往他预料中苏军将要发动新攻势的地域。
德国空军对补给战术的改变时首先提出来的是空投伞兵,但这个建议一经提出就被立即否定了,因为德军不想让这些精锐在这面积十分有限的包围圈里进行的残酷战斗中遭大巨大损失。
另一个方法是用Go242滑翔机运载人员和补给物资在包围圈里降落,因为滑翔机是无动力的所以它的成本要比运输机便宜很多,即使遭到大量损失的话也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由于缺乏自卫武器,通常滑翔机会在晚上19时或早晨,这两个时间它们最不容易被敌人发现和击落。
这些滑翔机为守军带来了他们最需要的药品、武器弹药等物资,还有增援部队。
每当这些滑翔机在空中盘旋准别降落时,德军的斯图卡轰炸机和德军附近的阵地就会对跑道两旁的苏军进行火力压制,以免滑翔机在降落时遭到苏军的地面炮火的射击。
这样的每一次飞行都是一次性的,每次这样的任务都意味着要把滑翔机从名册上勾掉,再降落之后无法再驾驶上滑翔机的驾驶员也就摇身一变成了一名步兵,与其他被围的部队并肩作战抵抗敌人的进攻。
运输机不能降落,通过滑翔机不再可能将重伤员带出包围圈,霍姆尔镇内的房屋废墟就变成了临时病房,伤员们要在这里颤抖着苦苦煎熬。
尽管苏军采用着无比呆板的战术,而舍雷尔还在不断的鼓舞部队的士气,但是德军的防御面积还是在苏军的第33和第391步兵师连日不断的冲击下从2平方公里缩小到了1平方公里。
滑翔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再也无法降落,而剩下地唯一补给方式——空投空投的补给不是直接投给了苏军就是投到了交战地域德军无法抢回的地方。
德军士兵眼睁睁的看着挂着补给箱的降落伞落到中间的无人地带,对面有一些大胆的苏军士兵想跑过去把箱子拖走,还没等到靠近目标就被冰雹一样的德军机枪和步枪的拦阻射击,一些人立即被打倒在雪地里,剩下的都连滚带爬的逃了回去。
直到夜里,德军才派出突击队在夜幕的掩护下慢慢爬过雪地把补给箱拖了回来。
虽然空军的补给空投行动很有规律,但实际到达守军手里的却很少,因此在围困期间,德军官兵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得到过足额的食物配给,更糟糕的是在被围的初期这份少得可怜的配额还被迫进一步缩减。
2月1日,第39装甲军军长阿尼姆将军通过无线电得悉了舍雷尔战斗群目前所经受的苦难,因此再次制定了一个新的救援行动并组建了一支新的战斗群。
他打算进行一场激战打通一条道路直抵被孤立的守军。
得到消息后舍雷尔也觉定在他的防线西侧组建两个小战斗群,当阿尼姆的部队发动进攻的时候这两个战斗群也会采取行动,里应外合直到与援救纵队取得接触。
舍雷尔为他的小型战斗群选择的西面突破地带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关键问题是开阔地旁边有一座地形优越的小高地,占据着这块高地的苏军很容易用火力封锁这片区域,德军若想从这里突破出去的话,最好是先夺取这个小高地,然后再从高地上向西突破。
为此舍雷尔派出了第8(山地)轻型突击队担任此项任务,凭借其专业技能,他们很快将山上的苏军赶跑。
紧接着一支由士兵组成的搬运队立即向山上运来突破部队将药用上的补给及弹药,就在他们紧张搬运物资的时候,天气突然变坏,暴风雪骤然而至,犀利的东风夹着冰凌如钢针搬无情地刺向湘搬运人员面颊,而肩扛着沉重弹药和物资在齐腰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更是痛苦至极,已经占领山顶的德军小分队士兵用雪块堆起了防御阵地,还用雪块堆成爱斯基摩人式的圆顶小屋来躲避寒风的侵袭。
如此的天气不但给舍雷尔的部队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同样也席卷了第39装甲军派出的援军。
尽管他们的出发位置离霍姆尔只有15公里,但是由于缺少防滑装置,卡车、装甲车及坦克跟本无法在冰冻的路面上行驶,所以攻击的重担全部落到了步兵肩上。
救援部队的第一个目标也是要先占领一座在地图上的标注代号为72.7的高地。
当2月2日阿尼姆派出的部步兵向这个方向发动进攻后,防守在此的苏军第31步兵旅也意识到了这里的重要战术价值,立即与来犯的德军展开了激战。
这片地区的积雪还不只是齐腰深而已,已经淹到了士兵们的胸部。
德军步兵不但要随时与苏军交火,而且在雪中前进时必须要把步枪和机枪高举过头,这样才能避免积雪污染枪机或将其冻住,每前进一百米的距离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意志的极大地胜利。
经过了一整天不懈的进攻之后,德军的先导连终于前进到了靠近高地山顶的位置。
他们只剩下最后一段需要冲刺的距离就要登上山顶,但是这一段约300米长平贪污掩护的距离成为了天然的“祖杀地带”。
在步兵发起第一轮冲击之前,德军先用火炮对山顶上的苏军阵地进行了一轮弹幕射击,但穿入积雪中爆炸的炮弹却没有给苏军造成多大的损失。
炮击停之后,德军步兵站起来展开散兵线艰难的向前推进,随即就被居高临下的苏军火力击退。
第二次、第三次,后来的每一次进攻都是这样,他们被迫退回到72.7高地的斜坡上的攻击发起线上,疲惫而又失望的躺在雪上休息。
接着就听到从山顶上传来的欢呼声,很显然,苏军将要发动反攻了。
“乌拉……”,穿过冰冷的空气,苏军士兵从山顶向德军猛冲下来,可怕的战斗呐喊声由远而近。
俄国人同样要艰难得在雪中跋涉,虽然他们的前锋线移动缓慢,但是前进的气势十分逼人。
精疲力竭的德军此时重新鼓起了战斗的勇气,他们决定要为之前所经受的痛苦和磨难报仇。
知道在深雪中趴着将不会对开火有利,士兵们全部都站起来,举枪瞄准逐渐逼近的苏军。
接下来的这场战斗类型,完全属于古代战争中那种两军站立式对射的模式。
不但是步枪兵站着,连MG34机枪组也全部为直立射击,一人负责输弹,一人负责开火,还有一人将自己的肩膀当作枪架,密集的子弹扫向在雪中艰难行进的苏军士兵。
慢慢的,机枪火力将敌人的进攻队形切断,然后又将弹道向后延伸至队列末端,在扫向最前面,直到再也没有一名苏军士兵能够继续站在雪地中。
停火之后。
一些德军士兵缓缓从口袋中抽出香烟,点燃一支吸上几口之后又传给另外的兄弟,香烟是士兵最好的镇定剂,而在供应短缺的条件下德军只能几个人共吸一支。
虽然粉碎了苏军的反攻,但在这些身经百战的掷弹兵脸上看不出一点高兴得样子。
他们明白刚刚过去的这场战斗虽然很可怕,但是这只不过只是个开始。
已经停止的“乌拉”声再次从山顶上传来,德军狂怒火力再次将其全部消灭。
苏军连续不断的从山顶向半山腰的德军冲下来进行一次次的反攻,但大多数都在机枪、步枪、冲锋枪和手榴弹的前面变成了亡魂。
最后,山上的苏军投入了全部的预备队发动了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反击,德军的队列终于支持不住了,全部士兵被迫退到72.7高地的山脚下。
虽然他们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第39装甲军为霍姆尔守军达到接触而再次进行的这次行动的确是失败了,可是德军步兵的努力与牺牲也为包围圈中的同胞赢得了一个有利的条件,那就是他们已经从外围在苏军的包围圈中楔入了一个浅浅的突出部,39装甲军的重炮现在可以在这个位置为舍雷尔战斗群提供远程火力支援了。
这是一个“非传统”型的炮兵阵地,他在随后的战役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支援作用。
设在此地的火炮群由乌克曼将军(General Unkermann)指挥,又被称为“乌克曼炮兵群”(Gruppe Unkermann)。
这里位于霍姆尔镇西面10公里处,靠近杜布罗沃\\\/塔拉克诺沃(Dubrowo\\\/Tarakonovo)。
由于它是一个在苏军包围中的突出部,因此很容易再到苏军的南北夹击。
说它为“非传统”是因为这些炮兵连(分别包括第218炮兵团和第536重炮营的部队)实际上是设置在德军前线的最前沿,这样的阵地位置导致了炮兵的巨大伤亡,但是这么设置却是必要的,它们发射的钢铁暴雨能够为守卫霍姆尔德同伴提供保护。
据此战役过后报告估计,“乌克曼炮兵群”每天要从这个阵地向苏军的进攻队列射出超过1000发炮弹。
尽管现在得到了火炮直接强有力的支援,霍姆而镇内的守军还是对第39装甲军无法像他们所期望的那样为其解围而感到失望友军的解围努力再一次失败了,但舍雷尔准将却没有从已经占领的小山上撤下他的攻击部队,而是命令他们继续镇守这个有力位置。
山上的这些士兵从肉体上和精神上都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全部陷入了意想不到的失眠地狱之中。
因为红军的攻击可能在任何时间发起,所以他们要在白天和黑夜里都瞪大警惕的眼睛。
一些轮换人员和补给运输队只能在夜间悄悄上到山顶,而他们在出发前都尽可能的睡眠及休息。
在黑暗中上下山的过程也充满了危险,不但要完全依赖指南针来指引方向避免闯入苏军阵地,同时还要警惕着不要遇上在这个地方游荡的西伯利亚滑雪部队。
在人数及装备上均处于下风的局面下,日复一日的成功坚守充分说明了霍姆尔被围困的德军所采取的战术对路及意志过人,但同时过度疲劳的阴影也开始显现。
不少士兵因长时间得不到休息,感觉和行动都变得迟钝起来,那些不畏严寒长时间潜伏在雪地里的西伯利亚狙击手开始发挥作用,用精准的子弹将这些粗心的德军一个个的干掉,令到已经因疾病和营养不良而减员的舍雷尔战斗群再度雪上加霜。
一线战斗人员的不断减少迫使舍雷尔准将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其剩下的人员撤退到一个更小的防御圈内。
这个决定相对而言,当然会使德军德在有效防御正面的人数增加,但同样对于在人数上占优的苏军而言,缩得更小的包围圈也使其冲击力更大。
苏军每天例行的步兵突击还在继续,密集的人浪在拼命防守的德军面前无意于绝佳的活靶子。
但是现在德军主动缩小了防御面积之后,越来越多的肉搏战在镇内的房屋废墟间上演。
2月11日晚上,德军哨兵听到了大量坦克发动机传来的轰鸣声,改迹象明显表示,苏军一场以坦克为主的大规模进攻又已经迫在眉睫。
2月12日一大早,德军首先等来的却不是预料中的坦克冲锋集群。
在以前的步兵突击没有达到目的的区域,苏军指挥官集中了所有的炮火,决定在投入坦克前先用他们的“战争之神”来给与防守者最猛烈的打击。
首先发出雷鸣般怒吼的是苏军装备的152毫米重型榴弹炮,这种火炮也被德军官兵称作“黑母猪”(The Black Sow),接着其他口径的火炮也陆续开火,密集的弹幕仿佛要将包围圈中的一切生命全部毁灭一样。
苏军密集的炮火持续了整个日夜,霍姆尔镇如同地震般天摇地动,所有的德军都钻进了掩体或地下室深处蜷缩起来躲避这场劫难,他们都明白这个前奏结束后即将迎来的是如潮水般涌来的苏军坦克和步兵。
惊讶的德国人竟然找到了不知道是哪个部队丢下的一门37毫米反坦克炮,它的各项性能还算良好,只是瞄准镜已经损坏了,可能是以前驻扎在这里的友军留下待修的,只是由于匆忙撤退将其遗忘在此的,更奇妙的是他们同时还找到了几箱炮弹。
尽管37毫米炮的穿甲能力有限,只有在非常近的距离内射击才能勉强对付苏联坦克,而且他本身就缺少瞄准镜,更需要炮手抵近到近乎自杀的距离开火。
但此时有了它总比坐以待毙强,舍雷尔手下并不缺乏勇敢的自愿者。
炮击在2月13日的清晨停止后不久,苏军的步坦协调进攻如期而来,这门37炮立即被推入阵地隐蔽起来,炮口对准了敌人进攻的发起方向。
首先是一辆T—60轻型坦克组成的一支纵队进入了射程,但德军炮手一直耐心等到敌坦克进入到40米距离时才连发4弹。
第一发炮弹首先将敌先导坦克摧毁,第二发也将中间那辆坦克打瘫,但是另外两发却未能对第三辆坦克造成任何损害,不过它显然是被如此坚定勇敢的德军炮手所震慑,一炮未发就迅速转身逃走了.和我们前面说到的苏军进攻战术问题一样,他们的进攻都遵循严格的时间表和原则,就是在一处进攻受挫后的几个小时里不会在相同的地点发动第二次进攻,这种顽固不化是的守军能够将他们唯一的一门反坦克炮从已经发生过战斗的此地调走,移往他们已经预料好的下一次进攻将要发起的区域。
托罗佩茨—霍尔姆战役 托罗佩茨—霍尔姆战役1942 伟大卫国战争中西北方面军左翼(1月22日起为加里宁方面军右翼)在苏军1941—1942年之交冬季的进攻过程中,于1942年1—2月实施的进攻战役。
战役目的是粉碎敌军奥斯塔什科夫集团,从西面深远迂回德军“中央”集团军群,配合苏军在勒热夫—维亚济马战役(1942)过程中挫败该集团军群。
由于苏军在莫斯科附近反攻(见莫斯科会战(1941—1942))的结果,加里宁方面军以及西方面军右翼从北面包围了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基本兵力。
为西北方面军左翼会同加里宁方面军和西方面军转入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
敌人未料到苏军在这里采取积极行动,在约100公里正面上仅配置有“北方”集团军群第16集团军的3个步兵师另1个骑兵旅。
道路缺少和积雪很厚,使森林沼泽地的进攻复杂化了。
在这种条件下,目的明确的党政工作具有重要意义。
其目的是激发全体人员高昂的进攻锐气,培养坚韧性和在困难情况下的作战技能。
特别注意讲明苏军在莫斯科附近取得的历史性胜利的意义。
战役企图是以突击第3、第4集团军(8个师、10个旅、12个滑雪营、4个坦克营)从奥斯塔什科夫市地域向托罗佩茨、韦利日、鲁德尼亚总方向实施突击,粉碎奥斯塔什科夫以西湖区之敌,尔后在向西南方向扩张战果,从西面迂回敌军勒热夫—维亚济马集团,协同加里宁方面军和西方面军予以围歼。
突击第3集团军(司令为M.A.普尔卡耶夫中将)和突击第4集团军(司令为A.H‘叶廖缅科上将)分别向霍尔姆、大卢基方向和托罗佩茨、韦利日方向实施突击。
第34集团军左翼一部兵力应向沃托利诺进攻,以便从北面保障主要突击。
方面军首长将各突击集团隐蔽集中于选定的方向,达成了进攻突然性。
1月9日,突击第3、第4集团军在100公里宽的地带内转入进攻,至1月12日前,突破敌人防御战术地幅,推进25—30公里。
突击第4集团军迅猛发展进攻,于1月16日攻占安德烈亚波尔市,1月21日,在游击队协同下,攻占托罗佩茨市,以先遣部队切断大卢基一勒热夫铁路,配合此时正进行瑟乔夫卡—维亚济马战役(1942)的加里宁方面军右翼前进。
突击第3集团军至1月22日前合围霍尔姆市敌军守备部队,从南面迂回法西斯德军第16集团军杰米扬斯克集团(见杰米扬斯克战役)。
1月22日,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将突击第3、第4集团军转隶加里宁方面军,此前这两个集团军已推进90—120公里,向维捷布斯克方向“中央”集团军群深远后方发展进攻。
法西斯德军统帅部对苏军在该方向深远楔入深感不安,将其预备队(1—2月由西欧调来的4个步兵师)调到突击第3、4集团军当面,至2月初前阻止了这两个集团军的前进。
展开在约300公里正面的苏军未能粉碎敌已增强的抵抗,遂在所到地区转入防御。
托罗佩茨—霍尔姆战役结果,突击第3、第4集团军前进约250公里,深远楔入敌人“北方”、“中央”集团军群接合部的防御,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战役协同,并从西面迂回敌军勒热夫—维亚济马集团,为粉碎该集团创造了有利条件。
敌军杰米扬斯克集团也被从南面深远包围。
在托罗佩茨—霍尔姆战役过程中,苏军取得了在严冬和道路缺少条件下进攻的经验。
战役的特点是进攻的突然性。
参战兵力突击第3,4集团军,12.21万,装备坦克100多 苏军歼敌近万 苏军纯减员10400,伤18810
给母亲梳头发 作者是林文月 读后感六百字
我站在自家门口,盯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每个人好像都很忙。
看那个穿着职业装的男人,正在焦急地边走边接电话。
接着他停了下来,左手反复在空气中抖动,和电话那头的人解释着什么。
看那个狂按喇叭的汽车司机,再看路口那个神情焦急不时看表的女人…… 每个人都差不多。
很多人边走边往嘴里塞吃的,他们很忙,忙得没时间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即使是在散步的人,也要左顾右盼地看来往的车辆,等绿灯亮起才敢过马路。
即使是散步的人,也要遵守交通规则,服从这社会定下来的规矩、秩序。
他们其实都是丧失自由的人,被工作、生活、身份、关系、规矩、定义……囚禁着,约束着,他们没有觉察到这一切。
他们还以为自己是自由的,其实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囚犯,世界就是他们的牢笼。
只要你还活着,你就一直是个囚犯,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被有形和无形的东西囚禁着,约束着。
我眼中的世界在旋转,周围的一切在我眼前放大,再缩小,然后又放大。
我被这些东西压得透不过气来,那是拴在我身上的枷锁。
我想要自由,真正的自由
我对自己说。
我突然冷静下来,我先整理一下衣服,用手把头发梳了梳。
最后深吸一口气,把笑容都堆到了脸上,推开门的瞬间,我的双眼熠熠生辉,满面春风。
“唐平,回来了
”妈妈关切地看了我一眼。
我冲过去,抱了妈妈一下:“妈,我找到新工作了
”一旁正在假装看报纸的爸爸听到我这句话,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又轻咳了几声,这才很随意地问道:“什么工作啊
” “外企,待遇比我原来的那个破国企好多了,下周正式上班
”我很兴奋地答道。
“嗯。
”爸爸轻描淡写地发出一个鼻音,然后继续认真地翻着报纸。
瞧我们这家人的演技多好,都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其实他们已经为我担忧了四个多月,因为四个月前我女朋友和工作一起没了。
这四个月来,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
为什么这些倒霉事一起发生在我身上
今天我终于找到了答案,我的错在于——女朋友和她的工作是分不开的,我才是第三者,我才是最多余的那个
“找到工作就好,来,先喝口热汤,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妈妈开心地笑道。
我摇了摇头:“我在外面吃过了,就是累,想睡会儿。
你们不用喊我吃饭了。
” 妈妈点了点头,我回到自己房间,轻轻地把门关上,锁死。
然后又搬了一个小木柜顶住门。
靠着门,我从怀里掏出那150粒安眠药,像个饿鬼一样急急地狂吞了起来。
这是我跑了15家药店才攒到的,因为每家只肯卖10粒给我。
听人家说只要30粒就可以让我永远安眠,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吞下了150粒安眠药。
然后我躺到床上,开始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大概十几分钟后,我感觉到了死亡,但这种死亡一点都不安然。
我浑身发冷,却连动弹手指拉一下被褥的力气都没有。
脑袋像被什么挤压着,又好像被铅灌满了一样,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接下来我眼前出现了一堆堆可怕的幻象,我看到了我女朋友,她笑着走过来和我接吻。
就在接吻完之后,我才发现我把她的嘴唇带下一大块肉来。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血肉模糊地突兀着两排牙齿,她还对我笑了笑,然后又冲上来继续亲吻我。
我想推开她,却浑身动弹不得。
突然之间,我发现我变成了我女朋友,我正在啃着自己的尸体…… 我是在6个小时后才被爸妈发现并送到医院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并没有睡过去。
在这6个小时之内我一直处在意识模糊,可听可看但不能动的状况中,眼前的恐怖幻象就像连续剧一样不断播放。
我很后悔选择了用安眠药自杀,这其实是最痛苦的死法。
在度过了两个小时的痛苦之后,我就开始想喊人救我。
但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办不到。
我被送到医院抢救,洗胃。
洗胃也很痛苦,我的食道被插入一根管子,接着开始往我胃里灌水,灌得差不多了,再让我自己把那些水吐出来。
如此反复多次,直到把肠胃洗干净为止。
洗胃很恶心很痛苦,但我很高兴有人能把我胃里的那些安眠药洗了出来。
这并不是说我后悔自杀,我还会自杀,但我再也不会用安眠药了。
影视小说都是骗人的,那些编剧情的人根本就没用安眠药自杀过,否则他们肯定不敢说吞安眠药自杀是最安然最舒服的死法。
就像那些天天写凶杀、悬疑小说的作者,他们又有哪个是真的杀过人
清醒以后,我问医生:“为什么我吞了那么150粒安眠药,6个小时都不死,而且还那么痛苦
” 医生一边帮我量血压,一边轻蔑地笑了笑,说:“别说150粒,我见过吞近千粒安眠药,在痛苦中度过好几天才被人发现的,也没死。
” “这是为什么
不是有很多人吞安眠药自杀的吗
”我惊讶道。
医生点了点头:“是的,但那是在过去。
我告诉你,在以前,30粒安眠药确实就可以杀死一个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研发了BZD(Benzodiazepines)后,药物的致死剂量和治疗剂量被大大地拉开。
安眠药更安全了,现在300粒安眠药都不一定能自杀成功,反而还要熬过一段很痛苦的时间。
” 医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他很了解我经历过什么痛苦,我并不是他接过的第一例安眠药自杀患者。
开始我以为安眠药能把我带向自由和解脱,却享受了一次比痛苦更痛苦的囚禁大餐。
我被囚禁在药效里,被那些可怕的幻象折磨着,浑身就像被刺入了无数的钢针一样痛苦,我甚至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种痛苦。
最重要的是,这种痛苦不仅没有把我带向死亡,而是把我带去医院享受恶心的洗胃大餐…… 接下来,我被转到了精神病院。
我被诊断出患有重度抑郁症,而且已经出现了自杀倾向,我,像囚犯一样被24小时看管起来。
于是,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我对精神病院的第一印象就是铁门,然后是铁门,接着还是铁门。
刚入院的病人被统一安置在一楼,因为一楼的监护最好,这里连病房的房门都是铁的。
窗户都装有防盗网,其实防的是我们。
一楼的窗户都没有玻璃,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玻璃都被病人打碎了,刚装上又被打碎,现在医院干脆不装了。
走廊里经常传来踹门的声音,那是有暴力倾向的病人狂躁发作了。
偶尔病人之间还会打架,不过很快就会有强壮的男护赶来制止。
病人狂躁发作时也一样,男护劝阻无效就只能约束后加注镇静剂处理。
入院的这几天里,我想过把牙刷的柄端磨尖以后扎死自己,但除了扎得我生疼和扎出一片淤青之外,连一滴血都没扎出来。
因为这是人的本能,人都怕疼,哪怕就是像我这样一心寻死的人也怕。
我还试过撞墙、把头闷在水盆里、撕下床单上吊、勒自己的脖子……皆未果。
要么是被护士发现了,要么就是被自己的本能拦下了。
我真的很想死,但我不想死得那么痛苦。
从那时候起我才发现,想找一个稳妥舒服点的死法,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原来,想死也很难。
我的主治责任医生名叫萧白,28岁,是个非常好的医生。
他每月领到工资后,都会去买水果发给整栋楼的病人。
我也是住进精神病院后才知道精神科医生的工资这么低,主治医师每个月的薪水才一千五,还不到我以前工资的一半。
这对于别的医生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我有一个同学是内科住院医师,只是在一家民营小医院上班,每个月光基本工资就有五千元,其余的红包、回扣、奖金就更不用说了。
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经常挂着一脸的微笑面对我们的无理取闹,或者说是什么在支撑着他,是信念还是别的东西
我真的不知道。
萧医生个头不高,略显消瘦,但身手不凡,我亲眼见过他的身手。
那是一个攻击型人格的病人,1.8米的个头,很壮实。
被刑警送来的,估计刚犯完事。
刚开始他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由两名刑警负责看着他。
带队的市刑警支队长马千里和萧医生进办公室谈话,我经过门外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不好意思啊萧医生,又送了个扎手货过来。
他也没犯啥大事,就是在超市和保安闹起来,打伤了几个人,下手很重。
” “唉,马队长,你知道我们这儿根本没能力管制这样的病人。
” 马队长干笑了几声:“没办法,市里没有专门的保安强制医疗机构。
这家伙又有精神病病历证明,我也不能把他丢到劳教所去,可不就送您这儿来了。
” “对于冲动型人格障碍,其实药物和心理治疗的效果并不明显。
而且他一旦狂躁发作,到时候不仅我们这些医务人员的安全无法保障,连患者也有危险。
”“这个我和你们院长谈过了,其实就是走个形式。
市里的相关机构不健全,我们也没办法啊。
” 萧医生长叹一声,然后就沉默了。
马队长看差不多了,赶紧告辞:“那萧医生,他就交给你了……” “马队长,五个月前的那个吸血鬼抛尸案怎么样了
”萧医生突然问道。
“那还是个悬案,雨夜抛尸,让我们无迹可寻。
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再犯案,凶手估计已经潜逃了……怎么萧医生也对这个案件有兴趣
” “他是在蛰伏着窥测时机,不是潜逃,这是一个连环杀人犯行为模式的演变过程。
等他复出的时候,手法会越来越凶残,作案间隔也会越来越短。
”萧医生担忧地说道。
五个月前我也看过关于吸血鬼抛尸案的新闻报道,当时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在四环线东郊口,发现了一具男裸尸。
尸体脖子颈动脉处有着两颗尖牙印,男子内脏和眼珠被掏空,全身被利器划满了网状伤口。
电视新闻报道时有个画面从尸体上一扫而过,虽然只是匆匆而过的一个画面,但足以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
因为那两颗尖牙印,吸血鬼的流言四起。
媒体小报们也跟着风头大肆渲染,说尸检结果发现那人的血都被吸干了。
然后就像UFO报道一样,出现了几个目击者,绘声绘色地说那名吸血鬼青面獠牙,身材高大,形如鬼魅。
还有所谓的“专家”也出现了,“分析”凶手到底是吸血鬼还是僵尸,最后确认了凶手就是吸血鬼。
一时间十字架成了街头热销品,就连我妈都给我买了一条银十字架项链,一定要我戴着。
差不多半年过去了,这阵恐慌才逐渐平息下来,想不到在这儿又听到这个案件。
“你是说凶手还会再犯案
”马队长的声音使我回过神来。
“嗯,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真正杀人动机是什么,但从尸体上我能感觉到他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愤怒,带有强烈的反社会人格特征。
而且他受过中高等教育,智商很高,这也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
” “萧医生你怎么说得和亲眼见过凶手似的。
” “马队长你应该知道犯罪心理画像吧
其实就像你们犯罪现场重建一样,通过心理分析刻画出案犯的人格和行为特征。
如有详尽的资料,再深入甚至可以推测出案犯的职业、信仰、年龄、生活等等详尽的方方面面。
” 马队长好像听呆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个曾经在一次讲座上听过,可惜国内还无健全的技术力量来帮助破案。
那萧医生你是怎么推测出这些的呢
” “反社会人格你肯定知道,又称悖德型人格,是犯罪的高发群体。
选择在雨夜抛尸,显示出他的高智商和反侦察能力。
从被害人的残忍程度和他不加掩饰地抛尸,可以看出他反社会人格特征。
你们肯定也搜索了过去的案犯资料,没有对得上号的人物,所以五个月来还是一无所获。
”马队长干笑了几声:“确实如此,我们队里也一致同意这个人有反社会人格。
按理说反社会人格应该会形成很早,不晚于25岁,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应该有案底。
但查了这些年来的记录,却一无所获。
” “这就是我推测出他受过中高等教育的原因,正是他受过的教育压制住了他的反社会人格。
他这些年来压抑着愤怒勤勤恳恳地做人做事。
直至某次突变,有可能是失业、离婚、灾劫让他的愤怒爆发了,最终造成了人格改变,释放出了他的反社会人格。
” 接下来我听到了萧医生莫名亢奋的声音:“他在第一次杀人时,是紧张的、恐惧的、兴奋的,就像初尝禁果的孩子。
这是他的第一次,但肯定不是最后一次,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愤怒的发泄方式。
杀一个我是杀人犯,杀十个我也是杀人犯,反正都是死罪,有何不同
” 我听到了马队长咽口水的声音,虽然有一墙之隔,但这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萧医生,你……你没事吧。
” 萧医生呵呵一笑:“你想抓住变态杀人狂,你就得像他一样思考。
” “你也太入戏了点。
”“你还记得龙治民吧,一个像武大郎一样的矮小农民杀了48个人,而且将这48具尸体就埋在自家的院子里。
” “当然记得,1985年新中国第一变态杀人狂。
” “你有没有想象过这个矮小的农民,抽着烟,在埋满了尸体的院子里来回踱步时的那种洋洋自得
他当时肯定在想:嘿,你们都瞧不起俺,现在都踩在俺脚底下哩
得瑟啊,你们再得瑟啊
” “萧医生,你不去写恐怖小说真是可惜了。
”马队长无奈地说了一句。
“这就是变态杀人狂的想法,杀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上帝,他主宰生命
他可以从杀人中找到快感和自信,宣泄自己的愤怒。
” “对了,这凶手会不会有精神问题,到时候他要利用精神病脱罪怎么办
”听得出马队长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这个怪异的精神科医生让他无所适从,岔开话题问道。
“首先你要知道,人格障碍,并不属于无认知精神病的范畴。
就像你送来的那个家伙,如果他不是伴有间歇性精神病,只是单纯的冲动性人格障碍,你可以直接把他丢到劳教所去。
而且我国刑法有规定,即使是有间歇性精神病的人,在精神正常、有认知能力的情况下犯罪,一样要负法律责任。
”说到这儿的时候,马队长的手机响起,他接完电话就急急告辞道:“又有个新案子,萧医生,我先走了。
”然后就快步地走出办公室,朝那两名刑警一招手,上了警车,飞驰而去。
我看见他走出办公室时长长吁出一口气,看得出他其实挺感激这个电话来得及时,不然非被这萧医生整出点精神问题不可。
结果刑警刚走,被送来的那家伙马上就发威了,用椅子去砸铁门,想逃跑。
好几个男护上前都制不住他,被他一拳一个打趴在地。
萧医生从办公室里听到声音连忙赶出来,尝试说服他让他冷静,结果那家伙一把抓起椅子朝萧医生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萧医生竟眼都不眨地双手架住抡过来的椅子,然后用椅子的四条腿卡住那家伙的腰间。
那家伙一看就没少打架,怒吼一声,左手顶住卡在自己腰间的椅子,右拳就向萧医生的脸上抡去,萧医生一把放开椅子,右手架住他抡来的拳头,左手从他腋下穿过,接着再回身反手一扭,将那家伙的右手一下卡到了后背上。
最后脚底一绊,将那家伙完全压在身下,借着卡在他腰间椅子的四条腿将他制得动弹不得。
我看泰拳里介绍过,这招叫反关节压制,四两拨千斤的格斗技。
萧医生认真地说道:“你先冷静一下,这里没有人要伤害你,相信我。
”然后才抬起头,对着已经被吓呆的护士喊道:“安定
” 护士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才赶紧跑去拿安定注射液。
疯子后来就住在一楼的104号病房,每次发作时都是一番恶战。
但无论发作的时候多厉害,只要萧医生出现,说一句“冷静点”,他马上就能安静下来,因为这是他唯一怕的人。
萧医生真的是一名好医生,他很想帮我,他不断地问我以前的事,但我的回答只有沉默。
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帮我,我一点都不怀疑他能治好我,但我只想快点死去。
而且很快我就有了一个机会,那是在入院半个月后。
护士在天台上晾衣服,然后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她跑去接,她没关天台的门。
我就这样走上了天台,爬到了护栏外。
护士接完电话上天台一看到我,尖叫了一声,赶紧去通知萧医生。
我当时还没跳,主要是我还在考虑该用什么姿势往下跳才能死得万无一失。
很快萧医生就赶上来了,我知道他是来劝我的,我经常在电视里看到这些演烂的桥段。
谁知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话竟是:“妈的,你怎么还不跳
你要是在我上来之前跳,责任就全是护士的了。
你现在跳,我就要承担部分责任了,连死你都要拖累别人,你个缺德玩意儿
” 我愣了愣,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栏杆边,背靠着栏杆点上一根烟。
过了一会儿他看了看蓝天,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说:“每次只有上天台时我才能稍微地放松一下,这是个好地方,凉风习习的,多舒服。
” 接着他又轻蔑地瞟了我一眼,“我们都会死,早晚而已,你就那么急着上路
”接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烟盒,“来根
”我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烟盒和火机。
我以为他会借着递烟盒的机会趁机抓住我,把我拽回去。
不过我又失算了,他没有这么干,只是轻描淡写地递给我,在我点上烟后又拿了回去。
他把烟盒揣回口袋,左手夹烟,右手把玩着那个一次性火机。
他也趴到栏杆上,向楼下望了望,才继续说道:“你知道吗
每次我在这里朝下望的时候,都有很强烈想往下跳的欲望。
其实死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一了百了,什么都放下了,什么都不用管,也再管不了了。
” 我吐出一口烟:“萧医生你也有过自杀的念头
” 他笑了笑:“你听过弗洛伊德的‘死本能’吗
死亡也是有诱惑力的。
这是一种趋向毁灭和侵略的冲动,这种冲动会在看到高楼、山顶、大海、高速路等等场景时突然在大脑中涌现。
你会在那一瞬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停止在世间挣扎,寻求最终的宁静——死
”他吐出一口烟,继续说道:“有名的自杀圣地很多,特别是日本这个自杀文化根深蒂固的国家,青木原森林树海、冲绳的自杀悬崖、清水寺正殿阳台……别人说那些地方都被诅咒了,每年去那自杀的人络绎不绝。
其实在我看来,那些地方不是被诅咒,而是风景太美了,美得唤醒了人的死本能。
他们甚至都没打算去那儿自杀,只是被这美所吸引,那一瞬他们不由自主地想和这美融合在一起,成为永恒。
” “你不同。
”他话锋一转说道,“你并不是因为场景触发你的死亡冲动,你来这儿就是因为你想死。
你想毁灭自己,在毁灭自己的时候一起毁灭你的失败。
” “你是个失败者
”他望着我,冷冷地加了一句。
我看着天空,天边有几朵乌云在慢腾腾地挪动。
“我确实是个失败者。
”我说。
那你为什么还不跳
”他问,接着又自问自答地说,“哦,是不是在想该用什么姿势跳才能万无一失地死去
” 不愧是精神科的,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微微一笑,将自己右手正在把玩的火机丢了下去。
火机飞快地坠落,触到地面时一次性火机炸开发出一声爆响。
这爆响一直传到天台,在我耳边回荡。
他指了指下面炸开的那个火机:“你用跳水的姿势,脑袋朝下,周身平立,减少风的阻力。
动作利索点,运气好点,你的脑袋就能像那个火机一样炸开。
”我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才继续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这里只是四楼。
运气不好的话,你可能会摔成脑瘫或者脊神经断裂造成周身瘫痪。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家人就要一辈子掏钱照顾你,就连大小便都要他们帮你接,到时候你就是想死,都不知道该怎么杀死自己。
“再有一个,假如你运气不好也不坏,摔成了残疾,从此就要天天活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中。
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你继续寻死,一个是你突然不想死了,想好好活着。
我希望你选择的是前者,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他冷笑着说道。
我脑中开始浮现我变瘫痪后,我垂老的爸妈天天用尿盆帮我接屎尿的情形。
还有我一瘸一拐,走在路上的情形。
我咽了一口口水:“我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吧
” 他摇了摇头:“我可以告诉你,大多数跳楼者会在最后落地的一刹那反悔。
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一切都已成定局。
” “还有,你知道为什么跳楼者很少出现我说的那种脑袋像个西瓜一样爆裂的情形吗
”他又问。
“为什么
”“因为弗洛伊德的理论中,和‘死本能’对应的正是‘生本能’。
生本能不用我浪费口水和你解释了吧,就是所有动物和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求生欲。
好比你用牙刷扎自己,却怎么也扎不出血一样。
你用那把牙刷去扎别人,你会发现那把牙刷其实很尖利,很轻易就能扎出血。
“为什么你扎自己却扎不出血
因为你怕疼,并不是你办不到,而是生本能在制止你去这么做。
再如你把自己闷在脸盆的水中,等到喘不上气的时候,你自己会起身,同样是生本能在制止你。
” 萧医生又指了指楼下的那个火机:“跳楼也一样,你并不是火机,你有知觉,你更有生本能。
这就是几乎所有的跳楼者都知道要脑袋朝下,但他们都没能把脑袋碰碎的原因。
” “是生本能在作怪
”我愣道。
萧医生点了点头:“在他们即将坠地的一瞬,无论当时他们有没有反悔。
生本能都会在那一瞬发挥作用,他们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保护动作。
也就是这些保护动作让他们不但没有死成,还摔成了脑瘫、全身瘫痪还有残疾……死后的世界有没有地狱和天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人间有,此时此刻就在你脚下。
你这一步跨出去,或天堂,或地狱。
”他望着我,眼神如湖水般宁静。
他的眼神让我畏惧,因为我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没有骗我,我开始觉得跳楼这种死法令我恐惧。
我恐惧的不是死,而是想死却死不了,最后变成了拖累家人,被别人同情或耻笑的废物。
他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踩灭,然后就这么转身走下楼去。
他甚至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或者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半个小时后,我自己爬回到栏杆内,我浑身都在打哆嗦。
我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摔下去,会变成那个最后想死也死不了,要爸妈帮忙接屎尿的植物人。
直到我爬回栏杆内后,我的脚还一直在发抖。
我下楼的时候,才发现萧医生其实就一直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等我。
他看到我,笑了笑:“快12点了,先去吃午饭吧,等吃饱了再想另一种更稳妥的死法。
” 后来,我问萧医生,为什么当时他那么肯定我不会跳下去
他说:“我知道当时你不怕死,你厌恶自己。
你唯一害怕的就是继续再拖累你的家人,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恐惧。
我肯定你不会跳,因为我知道你还爱着你的家人。
”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死,其实这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也比你看到的更清澈。
试着闭上眼睛,用你的心去看这个世界。
” 也就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这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医生
哪有和想要自杀的病人事不关己地闲聊,甚至怂恿病人跳楼的医生,哪有这样见死不救的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