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泉州有什么特色小吃
有很多好吃的啊,如果来泉州市区了就挑几个比较特色的吃吧那里有“姜母鸭”、“水门国仔面线糊”,姜母鸭就不说了,有机会一定要尝一下,这家面线糊也是非常好吃,很有名的。
另外,南俊巷靠近东街的那个方向有一家 “老记面线糊” 也挺好吃的文庙旁边的泮宫对面的金鱼巷,一进去就能看到有在卖“菜头酸”的地方,这个也是特色的地方,可以试试,还有隔壁就是“金凤海丝汤圆店”,里面的元宵、姜糖、炸枣、菜包等等这些都是泉州有地方特色的小吃,如果是为了吃特色小吃来的话,很值得去尝尝然后在钟楼沿着东街走两步路就可以看到“东街肉粽店”里面的肉粽也非常有名,很好吃对面的“东兴牛肉馆”,牛肉羹,牛排这些也都很好吃天后宫旁边的“秉正堂石花膏”,里面的石花膏,四果汤,都很有名,也很好吃,现在在南俊巷和的旁边也都有分店另外泉州百源路连着南俊巷,这两条路一路上都开了很多奶茶店,店,比如“”的,如果逛街的时候经过这两条路,也可以去试试看,还有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店在卖抹茶冰淇林,也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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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的名称
你好
全国各地小吃品种(按地区划分): 饺子 汤圆或元宵 春卷 春饼 粽子 糯米糍 莲蓉包 豆沙包 茶叶蛋 拔丝地瓜 汤包 小笼包 叉烧包 豆浆 豆腐花\\\/豆腐脑或豆花 酒酿或甜酒,醪糟 卷煎 茄盒 藕盒 江米藕 锅贴 蒸槐花 一: 东北地区: 吊炉饼 鸡蛋糕 萨其玛 二: 黑龙江 哈尔滨红肠 秋林大面包 黄米切糕 三: 吉林 大凉糕 玻璃叶饼 豆包(黏豆包) 煎饼盒子 延吉冷面 打糕 朝鲜咸菜 李连贵熏肉大饼 四: 辽宁 老边饺子 马烧麦 李连贵熏肉大饼 沈阳西塔冷面 沈阳回头 四川麻辣烫(沈阳小吃) 白肉血肠 五: 华北地区 (华北主要以面食为特点) 打卤面 面疙瘩汤 猫耳朵 饸饹 锅贴 油炸糕 麻团 切糕 豆沙包 牛肉烧饼 褡裢火烧 白水羊头 排叉 糖火烧 六: 北京 烧麦 爆肚 炸酱面 焦圈 炒肝儿 豆汁儿 麻豆腐 蒜茸泥肠 栗羊羹 炸灌肠 糖耳朵 驴打滚 豌豆黄 艾窝窝 栗子面窝头 芸豆卷儿 螺蛳转儿 卤煮火烧 肉末烧饼 门钉肉饼 茶汤 果子干儿 奶酪儿 酸梅汤 炒红果 京糕 杏仁豆腐 臭豆腐(又名“青方”) 果脯 冰糖葫芦 炒麻豆腐 糊塌子 牛舌饼 七: 天津 十八街麻花 狗不理包子 耳朵眼炸糕 锅巴菜 面茶 麻酱烧饼 果仁张花生米 煎饼果子 凉果 八: 河北地区: 驴肉火烧 棋子烧饼 麻糖 花生酥 炒饼(焖饼) 九: 河南 合记烩面 第一楼小笼包 葛记焖饼 闷黄鱼 炒凉粉 粉浆面条 洛阳水席 炸油馒头 炸菜角 逍遥镇胡辣汤 面托 鸡蛋灌饼 十: 山西 刀削面 莜面窝窝 剔尖 黄米面炸糕 闻喜煮饼 烙饼 饼子 拨烂子 揪片子 饸饹 [编辑]山东 煎饼 油镟 烟台焖子 把子肉 甜沫 熏豆腐 甏肉干饭 鱼锅片片 十一:西北地区: (西北小吃以牛羊肉为主) 泡馍 凉皮 白水羊头 杂碎汤 [编辑]内蒙古 酸奶子 乌里磨 十二: 关中 灌汤包子 荞面饸饹 葫芦头 烤肉 腊牛羊肉 腊汁肉夹馍 岐山臊子面 柿子糊塌 柿子饼 水盆 锅盔 甑糕 石子馍 金线油塔 饺子宴(饺子) 醪糟 黄桂稠酒 浆水面 粉鱼 辣子蒜羊血 麻食 肉丸糊辣汤 洋芋搅团 十三: 陕北 洋芋擦擦 碗砣 抿节 钱钱饭 陕北苦菜 甘泉豆腐 卤煮驴板肠 十四: 陕南 菜豆腐 汉中米皮 西乡牛肉干 商芝肉 核桃饼 黑米酒 十五: 甘肃 狼牙蜜 兰州拉面 灰豆子 荷叶饼 杏皮水 搓鱼面 天水凉粉 千层牛肉饼 镇原糖油饼 高三酱肉 浆水面 油炒粉 高担酿皮 炒炮 羊肉垫卷子 三套车 小饭 十六: 宁夏 馓子 燕面揉揉 炒糊饽 烩羊杂碎 盖碗茶 油香 十七: 青海 甜醅 麦索儿 狗浇尿 十八: 新疆 羊肉串 手抓饭 烤包子 馕 拉条子 烤全羊 熏马肉 油沓子 羊蹄子 羊肺 清炖羊肉 新疆沙湾大盘鸡 那仁 炒面 黄面 十九: 上海 小笼馒头如:南翔小笼 青团 包子 凉面 拌面 汤面 蜜汁烤麸 粽子 小馄饨 大馄饨 鸡鸭血汤 生煎馒头 锅贴 枣泥拉糕 熏青豆 笋丝黄豆 大饼 萝卜丝饼 油条 油炸臭豆腐 油墩子 糍饭糕 盖浇饭 糍饭团 二十: 江苏 蟹黄汤包 小笼馒头 鸭血粉丝汤 梅花糕 猪油糖年糕 枣泥麻饼 卤汁豆腐干 糖炒栗子 二十一: 浙江 杭州糖桂花 杭州龙井绿茶 杭州葱包烩儿 杭州油墩儿 杭州定胜糕 杭州片儿川面 杭州拌川 杭州西湖藕粉 杭州猫耳朵 杭州虾肉小笼包 杭白菊 绍兴臭豆腐 绍兴霉干菜 绍兴加饭酒 宁波汤团 湖州大馄饨 嘉兴肉粽 虾爆鳝背面 温州鱼丸 千张包子 二十二: 安徽 歙县豆腐脑髓 歙县毛豆腐 歙县石头馃 徽州状元饭 无为送灶粑粑 五城茶干 一品玉带糕 油炸臭豆腐 固镇油茶 二十三: 湖北 热干面(以武汉蔡林记最有名) 面窝 苕面窝 糯米包油条 汤粉 豆沙糍粑 掉渣烧饼 福庆和牛肉米粉 四季美汤包 煨汤 鸭颈 汪玉霞月饼 豆皮(以老通城最为有名) 洪山菜薹 菜薹炒腊肉 孝感麻糖 孝感米酒 黄石港饼 云片糕 烘糕 麻烘糕 苕片 沔阳三蒸 粉蒸肉 糊米酒 皮条鳝鱼 红豆沙 瓦罐鸡汤 绿豆糕 芝麻糕 五芳斋汤圆 二十四: 湖南 津市牛肉粉 火宫殿臭豆腐 口味(小龙)虾 常德米粉 洪江鸭血粑 红烧猪脚 荷兰粉 二十五: 江西 小炒鱼 二十六: 福建 闽南糍团 鱼丸 肉燕 炒面 拌面 扁肉 捞化 二十七: 广东 拉肠 虾饺 烧卖 干蒸 凤爪 蛋挞 煎堆 油角 炸大肠 糖冬瓜 糖莲藕 糖芋条 老婆饼 鸡仔饼 盲公饼 双皮奶 姜撞奶 艇仔粥 及第粥 潮州鱼蛋粉 汕头牛肉丸 牛腩 牛杂 沙河粉 陈村粉 干炒牛河 东莞米粉 烧鹅 烧肉 叉烧 豉油鸡 盐焗鸡 葱头鸡 潮州粉果 白云猪手 白云凤爪 猪脚姜 红鸡蛋 二十八: 香港 云吞面 蛋挞 波罗油 丝袜奶茶(饮品) 鸳鸯 (饮品) 柠檬可乐 柠檬咖啡 煎酿三宝 格仔饼 老婆饼 炸两 鸡蛋仔 鱼蛋 碗仔翅 车仔面 虾饺 鱼肉烧卖,牛肉烧卖 冰山大火 茶粿 龙须糖 糖不甩 啄啄糖 钵仔糕 瑞士鸡翼 及 可乐鸡翼 二十九: 澳门 葡式蛋挞 猪扒包 纽结糖 三十:海南 海南粉 抱罗粉 椰子饭 椰子(米果) 竹筒饭 鸡藤粑仔 千孔糕 海南燕(米果) 三十一:广西 桂林米粉 梧州龟苓膏 玉林牛巴 [编辑]西南 三十二:云南 过桥米线 洱块 菠萝饭 三十三:贵州 麻糖 臭豆腐 豆腐圆子 南白黄糕粑 老龙眼 猪腿肉粉 脆哨粉 碗耳糕 怪卤 鸭溪凉粉 恋爱豆腐 洋芋粑粑 鸡蛋糕 辣鸡粉 豆腐脑 豆花面 羊肉粉 刘二妈米皮 烧烤 豌豆糯米稀饭 牛肉粉 肠旺面 丝娃娃 米粉 豆腐果 米豆腐 三十四:四川 麻辣烫 担担面 龙抄手 钟水饺 赖汤圆 三大炮 韩包子 酸辣豆花 富顺豆花 夫妻肺片 川北凉粉 冰粉 三合泥 灯影牛肉 珍珠元子 麻婆豆腐 叶儿粑 鸡丝凉面 蛋烘糕 甜水面 烫面油糕 樟茶鸭 八宝黑米粥 莲茸层层酥 锅魁 棒棒鸡 酸辣汤 酸辣粉 肥肠粉 陈年糟蛋 玻璃烧卖 二姐兔丁 宜宾燃面 乐山甜皮鸭 三十五:西藏 酥油茶 酥油糌粑 三十六: 中国台湾地区: 台中太阳饼 筒仔米糕 珍珠奶茶 泡沫红茶 猪血糕 淡水铁蛋 淡水黑豆浆 淡水阿给 台南担仔面 肉圆 新竹贡丸 新竹黑猫包 虾仁煎 蚵仔煎 蚵仔面线 虾卷 盐酥鸡 澎湖黑糖糕 咸饼 基隆天妇罗 基隆鼎边趖 嘉义火鸡肉饭 万峦猪脚 里港馄饨 猪脚 嘉义方块酥 深坑臭豆腐 白玉凉瓜汁 安平豆花 安平虾卷 柠檬爱玉 炸鸡排 切仔面 度小月 东山鸭头 胡椒饼 大肠包小肠 糯米肠 大饼包小饼 药炖土虱 鱼丸 花枝丸 米粉炒 米粉汤 麻豆碗粿 新营豆菜面 肉羹 花枝羹 虾仁羹 羊肉羹 鳝鱼意面 刈包 红烧鳗 鲁肉饭 一口香肠 黑轮 营养三明治 奶油螃蟹 泡泡冰 润饼卷 蚌面 蚵嗲 内湾野姜花粽 内湾山药菜包 客家擂茶 板条 麻糬 葱抓饼 鲁味 关西仙草冻 烧仙草 谢谢
夸一夸家乡的作文400字玉林
以小见大的文章,毕淑敏的《一厘米》。
全文如下:小说:一厘米 毕淑敏 陶影独自坐公共汽车时,经常不买票。
为什么一定要买票呢
就是没有她,车也要一站站开,也不能因此没有司机和售票员,也不会少烧汽油。
当然她很有眼色,遇上认真负责的售票员,她早早就买票。
只有对那些吊儿郎当的,她才小小地惩罚他们,也为自己节约一点钱。
陶影是一家工厂食堂的炊事员,在白案上,专做烤烙活,烘制螺旋形沾满芝麻酱的小火烧。
她领着儿子小也上汽车。
先把儿子抱上去,自己断后。
车门夹住了她背上的衣服,好像撑起一顶帐篷。
她伶俐地扭摆了两下,才脱出身来。
“妈妈,买票。
”小也说,小孩比大人更重视形式,不把车票拿到手,仿佛就不算坐车。
油漆皲裂的车门上,有一道白线,像一只苍白的手指,标定一·一○米。
小也挤过去。
他的头发像于草一样蓬松,暗无光泽。
陶影处处俭省,但对孩子的营养绝不吝惜。
可惜养料走到头皮便不再前进,小也很聪明,头发却乱纷纷。
陶影把小也的头发往下捺,仿佛拨去浮土触到坚实的地表,她摸到儿子柔嫩的头皮,像是塑料制成,有轻微的弹性。
那地方原有一处缝隙。
听说人都是两半对起来的。
对得不稳,就成了豁豁嘴。
就算对得准,要长到严丝合缝,也需要很多年。
这是一道生命之门,它半开半合,外面的世界像水样,从这里流进去。
每当抚到这道若隐若现的门缝,陶影就感觉到巨大的责任。
是她把这个秀气的小男孩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她很普通,对谁都不重要,可有可无,唯独对这个男孩,她要成为完美而无可挑剔的母亲。
在小也的圆脑袋和买票的标准线之间,横着陶影纤长而美丽的手指。
由于整天和油面打交道,指甲很有光泽,像贝壳一样闪亮。
“小也,你不够的。
还差一厘米。
”她温柔地说。
她的出身并不高贵,也没读过许多书。
她喜欢温文尔雅,竭力要给儿子留下这种印象,在这样做的过程中,她感觉自身高贵起来。
“妈妈
我够来我够来
”小也高声叫,把脚下的踏板跺得像一面铁皮鼓。
“你上次讲我下次坐车就可以买票了,这次就是下次了,为什么不给我买票
你说话不算话
”他半仰着脸,愤怒地朝向他的妈妈。
陶影看着儿子。
一张车票两毛钱。
她很看重两毛钱的,它等于一根黄瓜两个西红柿如果赶上处理就是三捆小红萝卜或者干脆就是一堆够吃三天的菠菜。
但小也仰起脸,像一张半开的葵盘,准备承接来自太阳的允诺。
“往里走
别堵门口
这又不是火车。
一站就从北京到保定府了,马上到站了……”售票员不耐烦地嚷。
按照往日的逻辑,冲她这份态度,陶影就不买票。
今天她说:“买两张票。
” 面容凶恶的售票员眼睛很有准头:“这小孩还差一厘米,不用买票。
” 小也立刻矮了几厘米,而绝不是一厘米,买票与不买票强烈地关系着一个小小男子汉的尊严。
两毛钱就能买到尊严,只发生在人的童年。
没有一个妈妈能够拒绝为孩子提供快乐。
“我买两张票。
”她矜持地重复。
小也把他那张票粘在嘴唇上,噗噜噗噜吹着响,仿佛那是一架风车。
他们是从中门上的,前门下的。
前门男售票员查票,陶影觉得他很没有眼力:哪个带孩子的妈妈会不买票
她就是再穷再苦,也得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能昂起头。
她把票很潇洒地交给售票员,售票员问:“报销不
”她说:“不要了。
”其实她应报销,夫妇都是蓝领工人,能省就省一点。
可小也是个绝顶机灵的孩子,会追着妈妈问: “咱们出来玩的票也能报销吗
”在孩子面前,她不愿撒谎。
这样挺累的,她按照各种父母必读上的标准,为自己再塑一个金身。
你得时时注意检 点,因为面对一个无所不在的观众。
不过也充满了温馨与爱。
比如吃西瓜,只要小也在,她 一定时时提醒自己,不要把西瓜皮啃得太苦。
其实在她看来,西瓜瓤与西瓜皮没什么大分 别,一路吃下去,不过红色渐渐淡了,甜味渐渐稀了,解渴消暑是一样的。
瓜皮败火,还是 一味药呢。
终于有一天,她发现儿子也像妈妈一样,把瓜皮啃出梳齿样的牙痕,印堂上粘了 一粒白而软的嫩瓜子时,她勃然大怒了:“谁叫你把瓜皮啃得这样苦
要用瓜皮洗脸吗
” 小也被妈妈吓坏了,拿着残月一般的瓜皮颤颤兢兢,但圆眼睛盛满不服。
小孩子是天下最出 色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行家。
陶影从此明白了,以她现有的家境要培育出具有大家风度的 孩子,需要全力以赴的正面教育。
这很难,就像用小米加步枪打败飞机大炮一样,但并不是 做不到。
在这个过程中,她觉得生活多了几分追求。
今天她领小也到一座巨大的寺院参观,小也长这么人,还没见过佛。
陶影心里是不信佛 的,她不会让小也磕头。
这是迷信,她知道。
门票五块钱一张。
如今庙也这样值钱了。
票是红案上的老张给的。
期限一月,今天是最 后一天,老张神通大,什么人都认识。
有时拿出一本像撕掉皮的杂志说:“见过吗
这叫大 参考。
”陶影觉得论个头,它可比报纸样的参考消息要小得多,怎么能叫大参考呢
问老 张,老张也说不清,只说别人都这么叫,许是把杂志拆开来一张张铺开,终归是要比那张小 报大的。
想想也很有理。
仔细看那大字印的参考,上面还在议论海湾战争会不会打,其实大 家都在谈伊拉克的战争赔款问题了,说他们除了伊拉克枣,不知道还有什么。
不管怎么说, 陶影还是佩服老张。
为了这锲而不舍的佩服。
老张给她这张票。
“就一张啊
”感激之余, 陶影还不满足。
”爷们就算了,领孩子开开眼呗
不满一米一的孩了免票。
实在不乐去,到 门口把票捣腾出去,够买俩西瓜的
”老张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她特地倒要带小也来玩。
京城里难心有这一大片森然的绿地。
未及靠近,便有湛凉的冷绿之气漫溢而来。
仿佛正 要面临一座山谷或是一道飞瀑。
小也从妈妈手里夺过门票,又含在喉里,飞快地跑向金碧辉 煌的寺门,仿佛一只渴极了要饮水的小动物。
陶影突然有些伤心。
不就是一座庙吗
怎么连妈妈都不等了,旋即又释然,带儿子出 来,不就是要让他快乐嘛
庙门口的守卫是一个穿着红衣黑裤的青年。
想象中应该穿黄色工作服,现在这一身打 扮,令人想起餐厅和饭店。
小也很流畅地跑过去,好像那是流量很大的泻口,而他不过是一滴水珠。
红衣青年很敏 捷地摘下他口中的票,仿佛那是清明节前的一片茶叶。
陶影用目光包裹着儿子,随着小也的步伐,这目光像柔硬的蚕丝从茧中袖了出来。
“票。
”红衣青年拦住她,语句简单得像吐出一枚枣核。
陶影充满感情地指了指小也。
她想所有的人都会喜欢她的儿子。
“我问的是你的票。
”红衣青年僵硬地说。
“不是刚才那孩子已经给你了吗
”陶影安静地解释。
这小伙子太年青,还没来得及做 爸爸。
今天出来玩,陶影心境很好,她愿意有始有终。
“他是他的。
你是你的。
”红衣青年冷淡地说。
陶影费了一番思索,才明白红衣青年的意思:他们娘俩应该有两张票。
“小孩不是不要票吗
”陶影不解。
“妈妈你快一点啊
”小也在远处喊。
“妈妈就来。
就来。
”陶影大声回答。
附近有人围拢来,好像鱼群发现了灯光信号。
陶影急了,想赶快结束这件事,她的孩子在等她。
“谁说不要票
”红衣青年歪着头问,他挺喜欢人越聚越多。
“票上说的。
” “票上怎么说的
”红衣青年仿佛一个完全的外行。
。
“票上说不足一米一的孩子免费参观,超过一米一的孩子照章购票。
”陶影自信自己背 得一点不错,但她还是伸手想从废票箱里掏出一张,照本宣读比背诵更接近真实。
“别动
别动
”红衣青年突然声色俱厉。
陶影这才感到自己举动不当,像冬天触到暖 气片似地缩回手。
“您很清楚吗
”红衣青年突然称她为“您”。
陶影听出了敌意,还是点点头。
“可是您的孩子已经超过了一米一。
”红衣青年很肯定地说。
“没有。
他没有。
”陶影面带微笑地说。
人们天生地倾向母亲。
“他从这里跑过去,我看得很清楚。
”小伙子斩钉截铁。
他顺手一指,墙上有条红线, 像雨后偶尔爬上马路的蚯蚓。
“妈妈,你为什么还不进来
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小也跑过来,很亲热地说,好像他 妈妈是他的一件玩具。
人们响起轻微的哄笑。
这下好了,证据来了,对双方都好。
红衣青年略略有些紧张。
当然他是秉公办事,当然他明明看清楚的。
可这个逃票的女人 不像别人那样心虚,也许,这才更可恶。
他想。
陶影果然很镇定,甚至有点洋洋得意,儿子喜欢热闹,喜欢被人注意,这种有惊无险的 遭遇,一定会令小也开心。
“你过来。
”红衣青年简短地命令小也。
人们屏气静心等待。
小家伙看了看他的妈妈,妈妈向他鼓励地点点头。
小也很大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又 揪了揪衣服,像百米赛跑冲刺似地撞开了众人的视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红蚯蚓旁。
于是——人们无可置疑地看到——红蚯蚓挂在小家伙的耳朵上。
这怎么可能
陶影一个箭步冲过去,啪地一下打在孩子的头颅上,声音清脆,仿佛踩破一个乒乓球 皮。
小也看着陶影,并没有哭。
惊讶大于疼痛,他从未挨过妈妈如此凶猛的一掌。
“打哪也不能打头哇
” “这当妈的
有钱就买张票没钱就算了,也犯不着拿孩子撒气哇
” “是亲妈吗
看模样倒还像……” 人们议论纷纷。
陶影真慌了。
她并不是想打小也,只是想把他那鸡冠子一样高耸的头发抚平。
她悲惨地 发现,小也纵是此刻变成一个秃子,身高也绝对在这条红蚯蚓之上。
“小也,别踱脚尖
”陶影厉声说。
“没有,妈妈。
我没有……”小也带出哭音。
是的,没有。
红蚯蚓残忍地伏在比小也眉头稍高的地方。
红衣青年突然像早晨醒来时伸了一个懒腰,他的眼光很犀利,抓到过许多企图逃票的 人。
“买票去
买票去
”他骄横地说,所有的温文尔雅都被红蚯蚓吮去。
“可是,他不够一米一。
”陶影感到了自己的孤立无援,顽强地坚持。
“所有逃票的人都这么说。
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这可是全世界统一的度量衡标准,国际 米尺证存在法国巴黎,是纯铂制成的,你知道么你
” 陶影目瞪口呆。
她只知道做一身连衣裙要用布料两米八,她不知道国际米尺保存在哪, 只敬佩这座庙里的神佛,它使她的儿子在顷刻之间长高了几厘米
“可是,刚才在汽车里,他还没有这么高……” “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更没有这么高
”红衣青年清脆地冷笑。
在人们的哄笑声中,陶影的脸像未印上颜色的票根一样白。
“妈妈,你怎么了
”小也逃开红蚯蚓,用温热的小手拉住妈妈冰冷的手。
“没什么,妈妈忘了给你买票。
”陶影无力地说。
“忘了
说得好听
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孩子给忘了
”红衣青年还记着这女人刚才的镇 静,不依不饶。
“你还要怎么样
”陶影尽量压抑怒火,在孩子面前,她要保持一个母亲最后的尊严。
“嘴还这么硬
不是我要怎么样,是你必须认错
不知从哪混了张专供外宾的赠票,本 来就没花钱,还想再蒙一人进去,想的也太便宜了是不是
甭罗嗦,趁早买票去
”红衣青 年倚着墙壁,面对众人,像在宣读一件白皮书。
陶影的手抖得像在弹拨一张无形的古筝。
怎么办
吵一架吗
她不怕吵架,可她不愿意 孩子看见这一幕。
为了小也,她忍。
“妈妈去买票。
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乱跑。
”陶影竭力做出笑容。
好不容易领孩子出 来一天,她不能毁了情绪,要让天空重新灿烂。
“妈妈,你真的没买票
”小也仰着脸充满惊讶与迷茫。
这神情出现在一张纯正的儿童 脸上,令人感到一丝恐惧。
陶影的手像折断的翅膀僵在半空。
今天这张票,她是不能买
。
若买了,她将永远说不清。
“我们走
”她猛地一拉小也。
若不是男孩子骨缝结实,几乎脱臼。
他们到别的公园去玩。
陶影要逗小也高兴,但小也总是闷闷的,仿佛一下长大许多。
走过一个冰棍摊,小也说:“妈妈给我钱。
” 小也拿了钱,跑到冰棍摊背后:“老奶奶量量我多高。
”陶影这才看到有位老太大守着 一盘身高体重磅。
老太太瘪着啮,颤微微扶起标尺,一寸寸拔起,又一寸寸往下按:“一米一。
”她凑近 了看。
陶影觉得见了鬼:莫非孩子像竹笋一样见风就长
小也眼岖生出一种冰晶一样的东西,不理陶影,一甩头,往前跑。
突然,他摔了一胶。
腾起在空中的一刹那,他像一只飞翔的鸟。
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陶影赶快跑过去扶,就 在她走近的一刹那,小也忽地爬来,兀自往前跑。
陶影站住了。
她想如果自己追过去,小也会摔第二跤的。
望着孩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她 伤心地想:小也,你真的不回头看妈妈了
小也跑到很远,终于还是停下来,回过头寻找妈妈。
找到了,就又转过身跑…… 陶影觉得事情不可思议。
她问老奶奶:“大妈,您这磅……” “我这磅准让您高兴
您不就巴着孩子长高点吗
别巴望着孩子长
孩子长大了,当妈 的就老喽
”老奶扔把啼呷得吧吧响。
“您这磅……”陶影又一一次问。
老人很和善,可她没把问题说清楚。
“我这磅大点。
让您贵着个头高点,分量轻点,时下不是都兴健美吗
我这是健美 磅。
”老人慈样的脸上露出狡黠。
原来是这样
应该让小也听到这话
小也已经跑远,况且他能否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小也的目光总是怯怯,好像妈妈是大灰狼变的。
回到家,陶影拿出卷尺,要给小也重新 最一下身高。
“我不量
人家都说我够高了,就你说我不够。
你不愿意给我买票,别以为我不知道
只要你一量,我一定又不够了。
我不相信你
不相信
” 陶影拽着那根淡黄色的塑料尺,仿佛拽着一条冰凉的蟒蛇。
“陶师傅,您烙的小火烧穿迷彩服了
”一位买饭的人对她说。
小火烧糊了,凹凸不平,像一只只斑驳的小乌龟。
真对不起。
陶影很内疚,她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这两天常常走神。
一定要把事情挽回来
夜里,小也睡了,陶影把儿子的双腿持直,孩子平展得如同缩过 水的新布。
陶影用卷尺从他的脚跟量到脑瓜顶,一米零九厘米。
她决定给红衣青年的领导写一封信。
拿起笔来,才知道这事多么艰难
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当钳工的丈夫说:“写了又能咋样
” 是啊,小也不知道能咋样,只是为了融化孩子眼中那些寒冰,她必须要干点什么。
终于,她写好了。
厂里有位号称“作家”的,听说在报屁股上发过豆腐块。
陶影恭恭敬 敬地找到他,递上自己的作品。
“这象个通讯报道。
不生动,不感人。
”作家用焦黄的指头戳着陶影给报社写的读者来 信。
陶影不很清楚通讯报道到底是个啥样子,只知道此刻这样讲,肯定是不满意,看着焦黄 指头上的茧子,她连连点头。
“你得这么写,开头先声夺人,其后耳目一新。
得让编辑在一大堆稿件里一瞅见你这一 篇,眼前呼地一亮,好像在土豆堆里突然见到一个苹果。
最重要的是,要哀而动人。
哀兵必 胜你懂不懂
” 陶影连连点头。
作家受了鼓励,侃得越发来劲:“比如这开头吧,就改成:佛法无边,五龄孩童未进寺 门先长一寸;佛法有限,刚回到家就跟原先一样高了……当然后头这句对偶还不工稳,你再 考虑一下……” 陶影拼命心记,还是没能记全作家的话。
不过她还是又修改了一遍,抄好挂号寄出去。
作家吃饭时来买小火烧。
“您稍等。
”陶影的脸镶在收饭票的小窗口,像一张拘谨的照 片。
作家想可能是今天的小火烧又烤糊了,为了酬谢点拨之功,给几个糊得轻的。
“给您。
这几个特地多放了糖和芝麻。
”陶影怯怯地说。
这是一个白案上的烤活女工所 能表达的最大的谢意了。
其后,是漫长的等待。
陶影每天都极其认真地看报纸,连报纸中缝作录相机的广告都不 放过。
然后是听广播,她想那些声音甜美庄重的播音员,也许会在一个晴朗的早晨,一字不 差地把自己写的那封信念出来。
最后是到收发室去看信,她想也许寺院管理部门会给她回一 封道歉信…… 她设想了一百种可能,但一种可能都没有发生。
日子像雪白的面粉,毫无变化地流泻过 去。
小也外表已恢复正常,但陶影坚信那一幕绝没有消失。
终于,等到了一句问话:“哪里是陶影同志的家
” “我知道。
我带你们去。
”小也兴高采烈地领着两位穿干部服的老者走进家门。
“妈 妈,来客人啦
” 陶影正在洗衣服,泡沫一直漫到胳膊肘。
“我们是寺庙公园管理处的。
报社把您的信转给我们了。
我们来核实一下情况。
” 陶影很紧张,很沮丧。
主要是家中太乱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们会觉得她是一个懒女 人,也许不会相信她。
“小也,你到外面去玩好吗
”陶影设想中一定要让小也在,让他把事情搞清楚。
真事 到临头,她心中不安,想象不出会出现什么情景。
能有红衣青年那样的下属,领导估计也好 不到哪去。
“我们已经找当事人调查过了,情况基本属实。
不要叫孩子走,我们要实地测量一下身 高。
”那位年纪较轻的说。
小也顺从地贴在墙壁上。
雪白的墙壁衬着他,好像一幅画。
他不由自主贴得很紧,测量 身高勾起了他稀薄的记忆,重又感到那一天的恐惧。
干部们很认真。
他们先是毫不吝惜地在墙上划了一道杠,然后用钢卷尺量那杠刻地表的 距离。
钢卷尺像一条闪亮的小溪,跳动在他们身边。
镇静回到了陶影身上。
“多少
”她问。
“一米一,正好。
”较年轻的干部说。
“不是正好。
你们过了一个月零九天才来。
一个月以前,他没有这样高。
”陶影平静地 反驳。
两位干部对视了一眼。
这是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
他们掏出了五元钱。
钱是装在一个信封里的,他们早做了准备。
他们量过墙上那条红蚯 蚓,知道它的缺斤少两。
“那天您终于没有参观,这是我们的一偿。
”年长的干部说,态度很慈样,看来是 位领导。
陶影没有接。
那一天失去的快乐,是多少钱也买不回来了。
“如果您不要钱,这里有两张参观券。
欢迎您和孩子到我们那去。
”年轻些的干部更加 彬彬有礼。
这不失为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建议。
但陶影还是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
那个地方,对于 她,对于小也,都永远不会激起快乐的回忆。
“你到底要哪样呢
”两位干部一齐问。
是的,陶影在这一瞬,也在问自己。
她是个生性平和的女人,别说是两位素不相识的老 年人登门致歉,就是红衣青年本人来,她也不会刁难他的。
她究竟想要什么呢
她把小也推到两位老人面前。
“叫爷爷。
”她吩咐。
“爷爷。
”小也叫得很甜。
“两位领导。
钱请你们收起,票也收起。
就是那天当班的查票员,也请不要难为他,他 也是负责……” 两位干部。
一看陶影说得这样宁静,反到有些无措。
陶影把小也拉得离老人更近些:“只请两位爷爷把那天的事情同孩子讲清楚,告诉他, 妈妈没有错儿………” “陶师傅,您烙的小火烧穿迷彩服了
”一位买饭的人对她说。
小火烧糊了,凹凸不平,像一只只斑驳的小乌龟。
真对不起。
陶影很内疚,她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这两天常常走神。
一定要把事情挽回来
夜里,小也睡了,陶影把儿子的双腿持直,孩子平展得如同缩过水的新布。
陶影用卷尺从他的脚跟量到脑瓜顶,一米零九厘米。
她决定给红衣青年的领导写一封信。
拿起笔来,才知道这事多么艰难
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当钳工的丈夫说:“写了又能咋样
” 是啊,小也不知道能咋样,只是为了融化孩子眼中那些寒冰,她必须要干点什么。
终于,她写好了。
厂里有位号称“作家”的,听说在报屁股上发过豆腐块。
陶影恭恭敬敬地找到他,递上自己的作品。
“这象个通讯报道。
不生动,不感人。
”作家用焦黄的指头戳着陶影给报社写的读者来信。
陶影不很清楚通讯报道到底是个啥样子,只知道此刻这样讲,肯定是不满意,看着焦黄指头上的茧子,她连连点头。
“你得这么写,开头先声夺人,其后耳目一新。
得让编辑在一大堆稿件里一瞅见你这一篇,眼前呼地一亮,好像在土豆堆里突然见到一个苹果。
最重要的是,要哀而动人。
哀兵必胜你懂不懂
” 陶影连连点头。
作家受了鼓励,侃得越发来劲:“比如这开头吧,就改成:佛法无边,五龄孩童未进寺门先长一寸;佛法有限,刚回到家就跟原先一样高了……当然后头这句对偶还不工稳,你再考虑一下……” 陶影拼命心记,还是没能记全作家的话。
不过她还是又修改了一遍,抄好挂号寄出去。
作家吃饭时来买小火烧。
“您稍等。
”陶影的脸镶在收饭票的小窗口,像一张拘谨的照片。
作家想可能是今天的小火烧又烤糊了,为了酬谢点拨之功,给几个糊得轻的。
“给您。
这几个特地多放了糖和芝麻。
”陶影怯怯地说。
这是一个白案上的烤活女工所能表达的最大的谢意了。
其后,是漫长的等待。
陶影每天都极其认真地看报纸,连报纸中缝作录相机的广告都不放过。
然后是听广播,她想那些声音甜美庄重的播音员,也许会在一个晴朗的早晨,一字不差地把自己写的那封信念出来。
最后是到收发室去看信,她想也许寺院管理部门会给她回一封道歉信…… 她设想了一百种可能,但一种可能都没有发生。
日子像雪白的面粉,毫无变化地流泻过去。
小也外表已恢复正常,但陶影坚信那一幕绝没有消失。
终于,等到了一句问话:“哪里是陶影同志的家
” “我知道。
我带你们去。
”小也兴高采烈地领着两位穿干部服的老者走进家门。
“妈妈,来客人啦
” 陶影正在洗衣服,泡沫一直漫到胳膊肘。
“我们是寺庙公园管理处的。
报社把您的信转给我们了。
我们来核实一下情况。
” 陶影很紧张,很沮丧。
主要是家中太乱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们会觉得她是一个懒女人,也许不会相信她。
“小也,你到外面去玩好吗
”陶影设想中一定要让小也在,让他把事情搞清楚。
真事到临头,她心中不安,想象不出会出现什么情景。
能有红衣青年那样的下属,领导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我们已经找当事人调查过了,情况基本属实。
不要叫孩子走,我们要实地测量一下身高。
”那位年纪较轻的说。
小也顺从地贴在墙壁上。
雪白的墙壁衬着他,好像一幅画。
他不由自主贴得很紧,测量身高勾起了他稀薄的记忆,重又感到那一天的恐惧。
干部们很认真。
他们先是毫不吝惜地在墙上划了一道杠,然后用钢卷尺量那杠刻地表的距离。
钢卷尺像一条闪亮的小溪,跳动在他们身边。
镇静回到了陶影身上。
“多少
”她问。
“一米一,正好。
”较年轻的干部说。
“不是正好。
你们过了一个月零九天才来。
一个月以前,他没有这样高。
”陶影平静地反驳。
两位干部对视了一眼。
这是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
他们掏出了五元钱。
钱是装在一个信封里的,他们早做了准备。
他们量过墙上那条红蚯蚓,知道它的缺斤少两。
“那天您终于没有参观,这是我们的一点赔偿。
”年长的干部说,态度很慈样,看来是位领导。
陶影没有接。
那一天失去的快乐,是多少钱也买不回来了。
“如果您不要钱,这里有两张参观券。
欢迎您和孩子到我们那去。
”年轻些的干部更加彬彬有礼。
这不失为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建议。
但陶影还是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
那个地方,对于她,对于小也,都永远不会激起快乐的回忆。
“你到底要哪样呢
”两位干部一齐问。
是的,陶影在这一瞬,也在问自己。
她是个生性平和的女人,别说是两位素不相识的老年人登门致歉,就是红衣青年本人来,她也不会刁难他的。
她究竟想要什么呢
她把小也推到两位老人面前。
“叫爷爷。
”她吩咐。
“爷爷。
”小也叫得很甜。
“两位领导。
钱请你们收起,票也收起。
就是那天当班的查票员,也请不要难为他,他也是负责……” 两位干部。
一看陶影说得这样宁静,反到有些无措。
陶影把小也拉得离老人更近些:“只请两位爷爷把那天的事情同孩子讲清楚,告诉他,妈妈没有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