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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的简短情话

时间:2018-02-11 18:29

有关沈从文的爱情。

谢谢

沈从文与夫人张兆和苏州一个名叫张吉友的富商,除了拥有万顷良田,热心于结交蔡元培这样的教育界名流、投资教育事业,还因四个才貌双全的女儿而尽人皆知。

后来,这个大户人家的二女儿张允和嫁给了颇有建树的语言学家周有光,三女儿张兆和则嫁给了赫赫有名的大作家沈从文。

就在张允和与周有光喜结良缘后不久,她的妹妹张兆和也在名作家沈从文的长时间进攻下举手投降,成为这个情书圣手的俘虏。

沈从文来自风景秀美的湘西。

玲珑剔透的山水孕育了他的才情,人性甜美的凤凰小城赋予他柔顺多情的个性。

这位杰出的小说家和历史文物研究家一生共出版过三十多部短篇小说集和六部中长篇小说,是少数几个拥有世界性声誉的现代中国作家之一。

青年时代的沈从文就因写过一些新潮的白话小说而在文坛崭露头角,由于诗人徐志摩的介绍,他被中国公学校长胡适聘为教师。

然而木讷的沈从文第一堂课就洋相百出,他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些目睹他出洋相的女学生中,就有以后成为他夫人的张兆和。

18岁的张兆和在中国公学曾夺得女子全能第一名,她聪明可爱,单纯任性。

兆和身后有许多追求者,她把他们编成了“青蛙一号”、“青蛙二号”、“青蛙三号”。

二姐张允和取笑说沈从文大约只能排为“癞蛤蟆第十三号”。

自卑木讷的沈从文不敢当面向张兆和表白爱情,他悄悄地给兆和写了第一封情书。

老师的情书一封封寄了出去,点点滴滴滋润着对方的心。

女学生张兆和把它们一一作了编号,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后来学校里起了风言风语,说沈从文因追求不到张兆和要自杀。

张兆和情急之下,拿着沈从文的全部情书去找校长理论,那个校长就是胡适。

兆和把信拿给胡适看,说:老师老对我这样子。

胡校长答:他非常顽固地爱你。

兆和马上回他一句:我很顽固地不爱他。

胡适说:我也是安徽人,我跟你爸爸说说,做个媒。

兆和连忙说:不要去讲,这个老师好像不应该这样。

没有得到校长胡适的支持,张兆和只好听任沈老师继续对她进行的感情文字的狂轰滥炸。

沈从文开始了他马拉松式的情书写作。

沈从文带着巴金建议他买的礼物——一大包西方文学名著敲响了张家的大门。

1932年夏天,张兆和大学毕业回到了苏州的老家。

沈从文带着巴金建议他买的礼物——一大包西方文学名著敲响了张家的大门,二姐允和出来招呼了这位不速之客。

弄堂很窄,允和对站在太阳底下的沈从文说:你进来吧,有太阳。

沈从文不进来,允和就告诉他三妹上图书馆去了,不在家,让他进来等。

沈从文听完说了声“我走吧”回头就走了。

沈从文回到了旅馆,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满脑子尽是张兆和的音容笑貌。

三妹回来后,允和把她骂了一顿:你假装用功,明明晓得他今天要来。

兆和说:我就是用功,哪晓得他这个时候来啊。

允和让妹妹大大方方地把老师请到家里来,兆和终于鼓起勇气回请了沈从文。

心潮澎湃的沈从文回到青岛后,立即给二姐允和写信,托她询问张父对婚事的态度。

他在信里写道:如爸爸同意,就早点让我知道,让我这个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张兆和的父亲开明地答:儿女婚事,他们自理。

带着这份喜悦,两姐妹便一同去了邮局,给沈从文发电报。

允和拟好的电报是:山东青岛大学沈从文允。

很简单。

兆和的则是:沈从文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这也许是中国最早的一个白话文电报了,但邮局没有收,而收下了允和的。

沈从文与夫人张兆和与沈从文订婚之后,张兆和为了和心爱的人靠得更紧,只身来到青岛,在青岛大学图书馆工作。

专心于写作的沈从文在生活上一塌糊涂,一次洗衣服时,兆和发现了一张揉碎了的当票。

原来沈从文把兆和的一只戒指当了,却忘了取回。

1933年9月9日,沈从文与张兆和在当时的北平中央公园宣布结婚,但并没有举行任何仪式。

新居是北平西城达子营的一个小院子,这个媒人是允和做的,所以沈从文一看见二姐允和就叫她“媒婆”。

沈从文小说里面的青衣女子其实就是沈从文的婚外恋的女主角 :高青秀。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 他们的相遇是在沈从文和张兆和订婚以后,结婚以前。

这个时候产生的感情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我离开北平时还计划用半个日子写文章,谁知到了这小船上却只想为你写信,别的事全不能做. 新婚不久,因母亲病危,沈从文回故乡凤凰探望。

他在船舱里给远在北平的张兆和写信说:我离开北平时还计划每天用半个日子写信,用半个日子写文章,谁知到了这小船上却只想为你写信,别的事全不能做。

不幸的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历次政治运动都没有放过沈从文。

一次又一次来势汹涌的打击,使忧郁过度的沈从文陷入了病态的迷狂状态,他不断念叨着“回湘西去,我要回湘西去”,张兆和无言地面对此情此景,眼泪禁不住滚滚而下。

后来,在妻子悉心的照料和药物治疗下,沈从文渐渐恢复了健康,这些难忘的经历使他的心灵产生了对苦难的免疫力,使他和妻子坚强地度过了艰辛清贫的岁月。

1988年5月10日,饱经沧桑的沈从文安详地离开了人世,把无限的眷恋留给了白发苍苍的妻子,就如同留给了人间无限柔美的湘西。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这是作家和学者沈从文的一段经典文字。

关于沈从文,许多中国人都知道他的小说《边城》,但他在上海公学教书时的一些事也许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那时名门之后张兆和不仅人美,功课也好,还是校体育冠军,是公认的校花,追求者众多,而沈从文就是其中一个。

据说沈从文在作业本里夹带情书,张兆和招架不住,告到校长胡适那去了。

胡适虽然自己是包办婚姻,但此时却笑着说,他只是顽固地爱你。

张兆和很干脆地回答,我顽固地不爱他。

不过沈从文没有气馁,他会讲故事,他开始找理由去张兆和家,给她的弟弟讲故事,讲各种各样的故事,总之他赢得了张兆和家人的好感,最终我们知道沈从文和张兆和结成了几十年忠贞不渝的伉俪。

沈从文结过几次婚姻

一、张:情书里的爱情我行过许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致张兆和的情书在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中,这是最动人心魄的一个美丽句子。

因为这句深婉有风致的情话,我曾相信了爱情的纯美,誓言的忠贞,水会流走云会散去,而所爱是唯一的。

1931年的夏天,在中国公学教书的沈从文,跌入了那场无药可救的暗恋。

张吉友家的三小姐张兆和,名门才女,聪慧美  一、张兆和:情书里的爱情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致张兆和的情书  在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中,这是最动人心魄的一个美丽句子。

因为这句深婉有风致的情话,我曾相信了爱情的纯美,誓言的忠贞,水会流走云会散去,而所爱是唯一的。

  1931年的夏天,在中国公学教书的沈从文,跌入了那场无药可救的暗恋。

张吉友家的三小姐张兆和,名门才女,聪慧美丽,演话剧,跳芭蕾,有如一只姣好傲然的“黑凤”,飞入了沈从文多情的相思梦中。

沈从文疯狂地给自己的女学生张兆和写了一封又一封情书:“我不知怎么忽然爱上了你!”“你是我的月亮……”情思如月华痴惘,言辞如流水唯美。

张兆和对这个腼腆乡土的老师心生不耐烦,终于告到校长胡适那里去了。

胡适看了信笑笑说:“沈从文先生固执地爱你!”张兆和回答说:“我固执地不爱他!”  张兆和在日记里抒写了自己的爱情观:“胡先生只知道爱是可贵的,以为只要是诚意的,就应当接受,他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他没有知道如果被爱者不爱这献上爱的人,而光只因他爱的诚挚,就勉强接受了它,这人为的非由两心互应的有恒结合,不单不是幸福的设计,终会酿成更大的麻烦与苦恼。

”  在这场爱情追逐的最初,显然,张兆和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带着名门淑女的矜持与优越感;而沈从文是谦卑的,俯首并仰视的,是一个“乡下人”的自卑的多情。

两人的位置处于女神与奴仆的倾斜角度,沈从文的爱充满了一种求之不得梦寐思服的美与哀愁。

  “每次见到你,我心里就发生一种哀愁,在感觉上总不免有全部生命奉献而无所取偿的奴性自觉,人格完全失去,自尊也消失无余,明明白白从中得到是一种痛若,却极珍视这痛苦来源。

”  “我把你当作我的神。

许我在梦里,用嘴吻你的脚,我的自卑处,是觉得一个奴隶蹲到地下用嘴接近你的脚,也近于十分亵渎了你。

”  “望到北平高空明蓝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给我的影响恰如这天空,距离得那么远,我日里望着,晚上做梦,总梦到生着翅膀,向上飞举。

向上飞去,便看到许多星子,都成为你的眼睛了。

”  沈从文痴迷的情书一封封不停地写去,一直写出自己的灵魂之美,真情之挚,赤子之心。

沈从文的忧伤感染了张兆和,他终于渐渐打动了少女那颗矜持的心,“我虽不能爱他,但他这不顾一切的爱,却深深地感动了我,使我因拒绝他而难过。

”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感动即是接受爱的开始。

不过,与其说是张兆和因被爱而产生了主动的爱,不如说,她一点点的不自觉地跌入了沈从文温柔的文字陷阱。

是情书之美与情书之幻带来的催情作用,让一个少女的情怀开始微醺,讶异爱情的滋味,可能是她从未碰及唇舌的一杯甜酒。

她蠢蠢欲饮。

  在古典而纯真的年代,文人追求爱情的杀手锏便是情书。

如同佐罗用剑与迷人的吻征服了无数贵妇的芳心,文人用他天生擅长的利器——文字,编织美丽的谎言,催开了一座座玫瑰园。

文字制造的想象之美,最容易惹出一场爱情的祸。

看看我们的祖先,红叶题诗,必定会引出一场以身相许的相思;西厢的张生托红娘夜递几首情书,矜持而犹豫的莺莺小姐就与他“小楼一夜春风”。

《爱眉小札》亲啊爱啊浓得化不开;连最讽刺恋爱的鲁迅,写起《两地书》也有几分温柔。

难怪乎最骄傲的张兆和,在沈从文谦卑而深情的情书攻势下,终于投下了她感动的一瞥。

  1933年的初夏,沈从文在青岛大学一隅的海边捡起一枚螺蚌,轻轻拭去金色的细砂,把它装入信封,寄给了千里之外的爱人(螺蚌有女性生殖器官的隐喻意义):“我不仅爱你的灵魂,而且要你的肉体。

”这只拾来的螺蚌“无意中寄到南方时所得的结果”,是“一种幸福的婚姻”。

  那年暑假,阳光炽烈而清白,苏州寿宁巷的骄阳下,千里迢迢赶来见三妹的乡下人沈从文,脑门上冒着晶莹的汗水,脸上写着赤诚,不安,又有幸福将至的兴奋。

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三妹,终于回信给他,叫他暑假来她苏州的家。

这是一个柳暗花明的答复,幸福此刻就在扣响门扉的那一端。

但等门打开,站着的是二姐允和,三妹兆和还是回避了他。

这个赤诚的乡下人惴惴地回去了。

幸好,热心人二姐给他拍来了一语双关的电报:“允。

”而不放心的三妹又补拍了一封:“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这是*史上第一封白话文电报,也是沈从文的爱情福音。

  1933年9月,沈从文和张兆和在北京结婚。

沈从文拒绝了岳父张吉友的钱财馈赠,新房里几乎家徒四壁,除了梁思成、林徽因夫妇送的两床百子图床单。

院子里有一棵槐树、一棵枣树,沈从文把他的家称为“一槐一枣庐”。

  从此,张兆和成了沈从文生命里亲爱的“三三”。

沈从文是个居住在纯美世界里的有情人,他以对妻子之爱,创作了《龙朱》、《月下小景》等如梦如幻的化境小说。

他们的两个儿子,分别如他的小说人物取名为龙朱与虎雏。

张兆和则是他小说里黑而俊的“黑凤”。

  二、高青子:幻想里的“偶然”  “我想,那是一个庇护在爱神与美神羽翼下的家。

沈从文为人忠实纯洁,又少与世结交,除了沉醉于小说世界,收集坛坛罐罐花花朵朵,他对妻子的爱,如月之皎皎,纵使渐渐归于平淡,却始终至深而唯一。

张兆和融为了沈氏温柔世界里静美生存的一员,直至沈去世。

”  后来发现,这是我的一种误读。

至少是对沈氏情感世界的认知狭隘而造成的片面化误读。

一个朋友指出一个事实:沈从文的生命中,隐约地划过好几次“偶然”的星子,并分明有过一段闪亮天际的婚外恋情!  忙翻阅沈从文记录“偶然”的那篇《水云:我怎么创造了故事,故事怎么创造了我》,惊讶地走进了沈氏纷繁复杂的情感世界:他在情感与理智之间的挣扎,他对婚姻的审美疲劳与他的“婚外情感发炎史”。

  情书里的爱情与现实里的婚姻,毕竟有着天上与人间的落差。

在情书与恋爱的罗曼史里,“女子是一个诗人想象的上帝”。

张兆和在婚前,是在天上的,需要沈从文做梦向上飞才可以抵达;在婚后,张兆和却成了堕落到凡尘掌管柴米油盐的主妇。

  早年顽劣高傲好扮男装的张兆和,自从跟随了沈从文,越发地朴素而家常起来,她曾写信给沈从文:“不许你逼我穿高跟鞋烫头发了,不许你因怕我把一双手弄粗糙为理由而不叫我洗东西做事了,吃的东西无所谓好坏,穿的用的无所谓讲究不讲究,能够活下去已是造化。

”——张家小姐的妇德真是了得,当沈从文一味沉醉在创作中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时,“家务全靠妈妈打理”(沈虎雏语)。

从当初的被爱的荣耀到进入妻子角色后的情感反哺,张兆和步入了每个女人那样的嫁夫随夫的宿命。

  而在惯于做梦耽于幻想的沈从文这里,却是另一种落差。

在得到爱情之前,他把张兆和奉为女神,圣洁美丽,望之叹息;在得到爱情后,当这个女神实实在在地来到他的生活中,为他生子、操持家务,他反而发现女神的光环褪去了,先前因距离产生的“惊讶”和“美”也逐渐消失。

  沈从文的人生,始终是需要审美的,他的一生,是用美来装饰理想的一生。

而婚姻的种种现实,往往是与审美相悖的。

1936年,在他们结婚3年后,沈从文创作了小说《主妇》,分别剖析了男人与女人在婚姻中的不同心理:“作主妇的始终保留着那幸福的幻影,并从其他方式上去证明它。

”而对于男人,“家庭生活并不能完全中和与调整我的生命,我需要一点传奇,创造一点纯粹的诗,与生活不相粘附的诗。

”  因此每天大清早,在“一槐一枣”掩映下的院落,细碎阳光洒在红木方桌上的一叠白纸,沈从文一面觉着一种“闷热中的寂寞”,将他受压抑的梦写在纸上,一面用身边新妇作范本,取得性格上的素朴式样,于是有了《边城》与翠翠。

  刘洪涛说:“《边城》是沈从文在现实中受到婚外感情引诱而逃避的结果。

”  沈从文也自述:“这是一个胆小而知足且善逃避现实者最大的成就。

”除了一种湘西理想的构筑即社会意义上的逃避,沈从文还在逃避谁?——“在这时候,情感抬了头,一群‘偶然’听其自由侵入我生命中。

”“岁暮年末,偶然中之某一个,重新有机会给了我一点更离奇的印象。

”  在写《边城》之前与之后,已然有一个“偶然”的星子萦绕在沈从文的情感隐秘天空,让他陷入一种幻想。

甚至可以揣摩,《边城》里那个望着黄昏中的汩汩长河,怀着心事叹息的女孩,她之所以被取名为“翠翠”,是不是也与沈从文默想中的这个“偶然”名字相应——高青子。

青者,翠也。

  沈从文与高青子的初遇,是在他大名鼎鼎的凤凰同乡熊希龄家的客厅。

“主人不曾出来,从客厅一角却出来个‘偶然’。

问问才知是这人家的家庭教师。

”  据张兆和晚年时回忆,高青子长得很美。

一张白白的小脸,一堆黑而光柔的头发,一点陌生羞怯的笑,给人一个幽雅而脆弱的印象。

  高青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学女青年,更是沈从文忠实的读者,熟谙他的每部作品及作品里的人物。

初次见面,就有很默契的谈资,谈沈从文作品里的故事,谈青岛的海与樱花。

于是,当两人告别时,高青子躬身下去寻找她丢落在地上的发簪时,那个优美的身姿,完全符合了沈从文一贯以来对美的孜孜追求与细腻体验,刹那间,沈从文情感微妙,“仿佛看到一条素色的虹霓”,挂在了他的天空。

  沈从文与高青子的再遇,是一个月以后。

见面后,高青子说自己一个钟头以前还正看着沈从文写的故事《八骏图》,并为这个故事难过,“譬如说,一个人刚好订婚,又凑巧……”说时眼中带点羞怯,与一点不便启齿的探询(在小说《八骏图》中,达士先生有了未婚妻瑷瑷,又在青岛海边被黄裙子姑娘吸引。

达士先生有沈从文自己的影子,而高青子未免把自己也想成了是那个“凑巧”)。

  再次相遇的高青子,又以一种美的密语启开了沈从文的心扉。

那一天,高青子特意穿了一件绿底小黄花绸子夹衫,衣角袖口缘了一点紫。

沈从文看着而心会,这衣着,显然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明投暗合,“‘偶然’穿的那件夹衫,颜色花朵如何与我故事上景物巧合!”在沈从文小说《第四》中,“我”与一个女子邂逅于车站并相爱,那女子,“优美的在浅紫色绸衣包裹下面画出的苗条柔软的曲线”。

高青子以沈从文笔中人的衣着形象走进了沈的内心。

当这点秘密被发现时,高青子有轻微的不安,而沈从文的心则跳得颇有些不正常了。

  此时,沈从文审视了自己的婚姻。

“一种幸福的婚姻,或幸福婚姻的幻影……你以为你很幸福,为的是尊重过去,当前是照你过去理性或计划安排成功的。

但你何尝真正能够在自足中得到幸福?”  而环境中,到处是年青生命,到处是“偶然”,“偶然能破坏你幸福的幻影”。

  “岁暮年末时”,沈从文与高青子有了一次电光火石的相对。

冬日阳光稀薄,寒风冷冽,房中的炉火照得人温暖而暧昧。

火光催生了一种叫爱情或情欲的菌,“一年余以来努力的退避,在十分钟内即证明等于白费”。

两人为刹那间的交会感到惊喜。

这个在火炉旁理智决堤、情感放任的情景,后来被沈从文写进他的“艳情小说”《看虹录》。

在小说中,沈从文释放出被压抑的热情,极写被冬日炉火煽动的男女情欲,细绘两人为彼此献出的身体。

  这场肉体上的交往,是沈从文与高青子的真实写照还是沈从文的笔下幻想?不得而知。

浪漫派幻想家沈从文,惯于在艺术世界里完成他在现实世界里未敢做的。

“世界上不可能用任何人力材料建筑的宫殿和城堡,原可以用文字作成功的。

”而因这篇《看虹录》,沈从文被郭沫若贴上了“桃色作家”的标签,解放前夕,沈从文被贴大字报批判,曾一度精神惶惶,选择过自杀,这是后话。

  沈从文的婚外恋终于引起了一场家庭风波。

彼时,张兆和正躺在医院产完子不久。

曾发誓过自己是易折的芦苇,被张兆和的风吹过就“永远不做再立起的希望”的沈从文,却在妻子怀孕生子身心虚弱的时候,给了她一记重创。

张兆和一时难以接受沈从文的别恋,气愤之下,回到了苏州老家。

而执迷天真的沈从文,偏偏日日写信给张兆和,抒发自己对高青子的爱慕,并坦白自己有“横溢的情感”,“天生血液里多铁质因而多幻想的成分”——唉,做一个视生活如小说、混淆了现实与虚构,并极需情感抒发的文学家的妻子,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啊。

  抗日战争爆发后,许多作家离开北京。

1938年4月,沈从文经贵阳到达昆明,任教于西南联大。

11月,张兆和携二子来昆明与沈从文团聚。

1939年5月,为躲避昆明空袭,沈一家搬到呈贡乡下。

  就在此时,高青子也到了昆明,在西南联大图书馆任职。

到职时间为1939年6月,离职时间为1941年2月。

这条“偶然”的“虹霓”,落花随着流水,于乱世迁徙中,又挂在了云南的同一片天空中。

两人在一处共事,来往自然频繁亲密了,沈从文此时“放弃了一切可由常识来应付的种种,一任自己沉陷到一种情感漩涡里去”。

沈从文后来把它称之为“情感发炎”,而联大校园内一时流言四起。

  在本质上,沈从文是个温雅而优柔的人,幻想多于行动。

“有些年青温柔的心在等待着你,收容你的幻想。

为的是你怕事,你于是名字叫做好人。

”  那几年,张兆和在呈贡乡下的一所难童小学教书,并含辛茹苦操持家务。

而沈从文每周在西南联大上完课,急匆匆挤上一小时的火车,再跨上一匹秀气的云南小马颠簸十里,回到呈贡与家人团聚。

事实上,张兆和对沈从文的交游与创作一直有一种宽容的态度。

甚至,出于一种恋爱时即产生的惯性,她也一直在与沈从文之间制造一种距离与空间。

《沈从文家书》那么篇幅浩繁,尺素情长,便也是这个原因。

  在家庭与理智面前,在一个好太太和两个生龙活虎的儿子面前,沈从文终于如一只“云雀,经常向碧空飞得很高很远,到一定程度,终于还是直向下坠,归还旧窠”。

  而那个“偶然”,思索及一个人应得的种种名分与事实时,当然有了痛苦。

想来想去,又明白了自己终究是个人,并非沈幻想世界里的神,承担不起艺术家想象中的完美角色,于是在梅花飘落的季节,给沈从文一个苦笑,带着一点悲伤,终结了这场情恋,到别的地方去了。

  沈从文曾写过一篇散文《云南看云》,当高青子如霓虹散去,他说:“自从‘偶然’离开了我后,云南就只有云可看了。

”  三、两种对立的人格:生命之静美,内心之野马  “沈从文是一个居住在纯美世界里的有情人,生命之静美,人世之温柔,在他汩汩流水般静谧的文字里得到极致的阐释。

他构筑的湘西理想国里,自然与生命,人情与人性,都达到了一种消解了力量的纯美境界。

沈从文以其静的内心世界,缔造了静的人生,静的文学。

  后来发现,这也是我的一种误读。

至少是对沈氏内心世界与人性的认知狭隘而造成的片面化误读。

我们惯于从边城的月梦如水,从天保、傩送们谦让的爱,从少女翠翠的静默秀丽,来给沈从文的生命贴上“静美”的标签;却忽略了这个在土匪出没于山林的凤凰出生、自小闹学逃课好玩耍、在行伍中目睹过血腥与暴力的湘西人,他的内心里,其实还有一匹“无从驯服的斑马”。

  沈从文自述:“谁也想象不到我的生命是在一种什么形式下燃烧的。

”他是水,也是火。

在《水云》中,沈便是设想了自己的两种对立人格在进行一场情感与理智的对话。

  这个湘西人——  心情骄傲;性格孤僻。

受得住人的冷漠糟蹋;也载得起忘我的狂欢。

  他写信给张兆和:“我很安静,我似乎为爱你而活着。

”但他又觉得那场爱情的体验充满着痛苦的挣扎,灵魂下压着一个受压抑无可安排的乡下人。

  他摘星一样摘到他梦寐中的爱情,却在名誉与爱情都得到之后,说:“这件事,我却认为是意志和理性做成的,内容虽近于传奇,由我个人看来,却产生于一种计划之中。

”  他说过“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但又任凭“偶然”闯入,说过“什么人能在我生命中如一条虹,一粒星子,在记忆中永远忘不了?……这些人的名字都叫‘偶然’”。

  他终生怀着对妻子的深爱;但他又另外追求过几个女人。

  他是纯情的;又是多情的。

(看小说《八骏图》)  他是清澈的;又是暧昧的。

(看小说《灯》)  他是节制的;又是放纵的。

(看小说《看虹录》)  他是安静的;又是狂想气质的。

(看《水云》)  他到老了还抿着嘴笑,一生腼腆羞涩,内心单纯如婴儿;他又是雄性气血、佻*的,说“打猎要打狮子,摘要摘天上的星子,追求要追漂亮的女人”(贝多芬也说过类似的话:恋爱就要跟漂亮的女人谈,女人不漂亮,还不如爱自己。

呜呼哈哈)。

  他的情书写得真挚如赤子;但他又曾对作家孙陵说过:“女子都喜欢虚情假意,不能说真话。

”  当他执拗地认为自己“是一个乡下人,走到任何地方便都带了一把尺,一把秤”,于是,他的整个人生便和普遍社会不合,进行着他固执的价值对抗。

  都市充斥着声色犬马,他也曾为声色诱惑;而他用一支笔保留着最后一个浪漫派在20世纪吟唱最后一首牧歌的生命形式。

  老C说:一个好的作家,都是分裂的!诚然如此。

  人性是一瓶水里滴入一股血,水是澄澈的,而血溶入水后,就血水交融,复合难辨了。

一个作家或者一个艺术家,他的灵魂注定要迷踪在纷繁复杂的人*叉路口,并苦苦探索出路;他的血液里天生充满了野马式幻想;他的荷尔蒙由于过分旺盛,往往倾注在两种事物上:不停地创作,不停地爱上不同的女人。

  如此,便不难理解沈从文在摘到张兆和这朵深爱的白玫瑰之后,又撷取高青子这朵红玫瑰。

作为一个永远需要偶然因素的小说家,沈从文顺从了人性的迷航,幻想的野马。

更何况,高青子处处细心思地模拟沈从文的小说人物,以一种有预谋有寓意的笔中人形象,巧妙地进入了沈的艺术世界,从而深深地赢得了他的心。

  再看看张兆和,在情书里,居于被爱的高度;在婚姻里,居于具体生活的中心;在两人的情感生活中,她更多的是被动。

作为一个文学家的妻子,在一定程度上,她一直坐在了沈从文的内心世界之外。

张兆和在沈从文去世后整理《从文家书》时说:“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

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

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

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在他有生之年,不能发掘他,从各方面去帮助他,反而有那么多的矛盾得不到解决!悔之晚矣。

”  这当然也是一个未亡人的忏情之话。

做一个艺术家难,而做一个艺术家的妻子,又何岂容易!张兆和、高青子之于沈从文的生命,让我想起王菲唱的那首歌:“等到风景都看过,我依然和你细水长流。

”那么,那点路上划过天际的风景,又何足道。

  沈从文被“下放”前,一个人生活,孤苦伶仃,当张允和来看他,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从红卫兵手下劫后余生的信,攥得紧紧的,像哭又像笑地说:“二姐,你看!这是三姐给我的第一封信。

”他把信举起来,快70岁的老头,面色还羞涩而温柔。

接着又吸溜吸溜哭起来,伤心又快乐……

读后感-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沈从文

(1 )这是我一直都不懂的故事,也是我一直都不懂的世界。

作者笔下的茶峒山城,只是一个边境小城,在故事里却仿佛真正成了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安静角落。

不管别处的人们如何不幸挣扎,生死存亡的恐慌感都似乎永远弥漫不到这里。

热闹充满生气的小地方,妇人聚集的吊脚楼,负责摆渡的老船夫。

在那里就连世俗最为不齿的妓女,“也永远那么浑厚”。

她们可以为了生计接待四川商人,也可以把所有的眼泪快乐牢牢地系在归期不定的水手身上,有着古代女子“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的勇气和无悔。

沈从文尽其所能地把这个世界展现在世人面前。

然而,世界上本没有真正的“世外桃源”,即使是湘西这么一个纯朴、灵动的地域,依旧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不尽人意:爷爷的逝去,翠翠和傩送未果的爱情。

翠翠的母亲如此,翠翠亦如此,在湘西小城、酉水岸边茶峒里,在这个恬静幽美地方,一代又一代地重复着这淡淡的爱情悲剧。

(2 )俱为女子,我却原本并不喜欢翠翠。

  十四五岁时第一次读《边城》,就不喜欢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女子。

十五岁时的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触目皆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活脱脱就是一个自然之子,有着原始的善良和纯真的可爱,应惹来无数爱怜。

  可那时的我却不喜欢,觉得这个女子的纯真过了分,这是她保护自己的盾牌,也是尖锐的武器,一次又一次地刺伤了那些深爱她的人。

她的不谙世事,她的含蓄懵懂,全变成一条条致命的引线,引向最终的惨烈。

记忆里永远挥之不去的只有最后的悲哀结局,如同改编的同名电影里在昏黄温暖的色调下,却隐隐透出烟水空蒙的凄寒。

  这是我一直都不懂的故事,也是我一直都不懂的世界。

作者笔下的茶峒山城,只是一个湘、川、黔三省交界的边境小城,在故事里却仿佛真正成了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安静角落。

在那个风云变幻、改朝换代的时代中,不管别处的人们如何不幸挣扎,生死存亡的恐慌感都似乎永远弥漫不到这里。

热闹充满生气的小河街,妇人聚集的吊脚楼,负责摆渡的老船夫,在难却盛情的收下过客的一枚铜板后会转送一大把的烟草叶。

在那里就连世俗最为不齿的妓女,“也永远那么浑厚”。

她们可以为了生计接待四川商人,也可以把所有的眼泪快乐牢牢地系在归期不定的水手身上,有着古代女子“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的勇气和无悔,“较之讲道德和廉耻的城市中绅士还更可信任”。

这样的水土和民风养育出的翠翠,有我想象中的淳朴,却没有意料内的勇敢。

一如她的那段伤痛初恋,在那时的我看来不过是一个简约和克制导致的悲剧。

对于这样一个简单的三角故事,作者舍弃了传统的情节要素,没有门第之见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倒多了民主和放手。

可那个女子还是没有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只能回望那一川碧溪,带走自己的爱与希望。

  那时的自己,并不理解这样的含蓄,也不喜欢翠翠的纯真善良毫无机心,当这些品质成为一个人性格的全部时,反倒失去了最基本的一点可爱。

于是,我离开这个故事,忘记翠翠,忘记湘西清亮的白河,继续经历自己的青春岁月。

  时隔两年,因缘际会下我再次翻开《边城》,只因为怀念起湘西瓦蓝的云天。

故事里的翠翠在成长,已经走到了自己命运中最为重要的转折点。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固执地等待,等着那个年轻人回来一同去采最喜欢的虎耳草。

故事外的我也在长大,走过豆蔻年华,面临着少年人走向成熟的蜕变。

而当我怀着这样的心境再次去读这个早已熟悉的故事、读到最后的那一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时,心底的那份惨然和惋惜尚在,却多了几许释然,并不再过多地执着于因那些巧合误会所导致的有情人未成眷属的收场。

若说两年前这个故事让我感到的是温暖中透出凄寒,那么两年后我不仅感受到全篇无处不在的寂寞孤独,也更执著于其中几许温暖的色调,依旧昏黄,却足以照亮我的心房。

  而两年后的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俱为女子,翠翠却真是特别的。

她不应仅仅只是爷爷疼爱的对象、男子梦中的理想,也是女孩子心中永难消逝的情结。

再读时,我不再指责她的懦弱隐忍,而是喜欢她的活泼率真,也爱她的含蓄。

因为这才是每个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心中最纯真的一面,也是最真实的一面。

  再品与翠翠有关的章节,我看到了两条线索推动着人物的塑造和情节的发展。

最明显的一条自然是三年的端午节,这也是贯穿全文的线索。

第一年的端午节由翠翠的回忆带入,与茶峒山城一样,他与傩送的初遇仿佛也是静止于时光中的美好。

黄永玉曾以此为题材作过木版画,画中的翠翠只一低首,回眸间却有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样的画面即使只是最简单的白色,也足以在人的心上幻化出万紫千红。

即使后来有漫天花雨,在翠翠的印象里也没有那个端午所经历的事甜而美。

第二年的端午节,翠翠和爷爷在顺顺吊脚楼上避雨,那个场景在电影中拍得十分温馨祥和。

天保一家送的大白鸭和尖角粽子,船总与爷爷间关于翠翠婚事若有若无的谈论,不仅再次体现了地方人情之美,也为下文情节发展提供了一个小小的契机。

而到了第三年的端午,所有事纷踵而来,然后走向最后的终局。

这三年的端午节对于翠翠的意义不言而遇,也是她感情最明显的体现地。

  不过不同于两年前一直认为的爱情,再读时我却对那两个男子的感情产生了小小的质疑。

也许是着墨不多的缘故,天保和傩送的感情仅体现在一次又一次的求婚上。

翠翠的纯真美丽,是区别于其他女子的特别,也正是这份特别吸引了他们。

可从始至终我都觉得他们只是把翠翠当成一件最美好的东西那样小心翼翼地去追求,可以兄弟相争,可以唱一夜的山歌,可心底其实想要的在这一块纯澈的水晶之外,还是一个节俭持家的女子。

但愿这只是我对男子的偏狭。

  可是翠翠,在这时却真的初尝到爱情的甜蜜,焕发出少女的光彩。

她会在骂人后听到对方名号时“心里又吃惊又害羞”,沉默一个晚上,也会在爷爷提到嫁给天保时又羞又气地掐断话头。

而在面对爷爷正式讲起求婚时的心念更是瞬间即是百转千回,她的心会轻轻地跳动,会即使不知所措也装作从容地等待爷爷的决定。

而当心上的事落空时,此刻的心理描写犹为精彩:“翠翠弄明白了,人来做媒的是大老

不曾把头抬起,心忡忡的跳着,脸烧得厉害,仍然剥她的豌豆,且随手把空豆荚抛到水中去,望着它们在流水中从从容容的流去,自己也俨然从容了许多”。

她的惊愕和极度失望,以及妄图掩饰的心理过程,在看似随意的动作中暴露无遗。

其后面对爷爷的泪水,她的心中又烦又乱,想哭又觉得没有理由哭。

就是在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过去一直都不理解的事,翠翠并非不愿去大胆争取大胆说出自己的爱情,只是自身少女含蓄的性格,以及对爷爷的顾及使她不知所措,只能以不回应的方式来回应。

看似不合情理,却恰恰是人之常情。

  而这种人之常情,却恰恰是当年的自己所不懂的。

所以很多路必须亲自走过,才能知道坎坷波折,很多故事只有一读再读,才能体会个中情味。

当读到另一条暗线时,才蓦地惊觉,翠翠走过的路,难道不就是自己曾感知过的一切。

印象中全篇有四次将翠翠与“新娘”二字联系在一起,有年少无知时扮做新娘的懵懂,也有情窦初开后追看花轿的好奇。

她会欢喜会红脸,会爱听取茶峒歌声的缠绵,也会为一片云一颗星而孤独凝眸。

看到这里,现在的我会抬头微笑,无论上天赋予了女子多少种不同的性格,在此刻的心绪纵横旖旎情思当皆如是。

所以当全篇最后一次在爷爷的葬礼上出现“新嫁娘”这三个字时,才会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哀凉。

梦起之处,梦终之时,翠翠就这样以痴痴站立的方式无声地回应了自己年少梦想的如此终结。

面对至亲的离去,至爱的离开,此刻的翠翠有前所未有的真实感。

若说前面的娇羞含蓄引人怜惜,那么这时她的默然更贴近我的灵魂。

  是谁说过,不哭过长夜,不能语人生。

我想没有经历过青春的甜酸凉薄,大概也不能懂《边城》。

就好像当年老师在课堂上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边城的民风淳朴,边城的珍贵难寻,当时的自己却只是不以为然。

作者的语言的确很美,平淡如水却自有芬芳,景物描写引人入胜,但是否就真的是独一无二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怀疑。

面对尘世间铺天盖地的灰土,面对无处不在的窒息感,不再被小心翼翼保护着的自己,越发怀念起茶峒清澈见底的流水,桃杏花里耀眼的紫花布,温柔的黄昏带着薄薄的凄凉。

那样的世界,在素淡中自有明澈的光辉,质朴中自有蕴藉隽永之致,只能存在于过往,存在于梦中,存在于记忆,一去就永不再得。

所以怎能忘记那山,那人,那只黄狗,那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孩,她的身上有我最想抓住的洁净和自由,她的故乡是我穷尽一生也到达不了的远方。

面对似乎再找不回的美好,心如何不念,如何不消瘦

  同样面对找不回的过往,作者选择用笔将其记录下来。

而对于那些猜测的目光,他曾说过:很多人看我的书近似买椟还珠,你们欣赏我故事的清新,作品背后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欣赏我文字的朴实,那背后蕴藏的悲痛也忽视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一个买椟还珠的人,对于《边城》这样一个故事我只愿单纯地随心而读,不愿加之以所谓深刻的挖掘的目光。

我读到了背后的热情和悲痛,却还是想许给自己一个希望。

只是语序的不同,但又未尝不可以是作者留下的慈悲,那个在月下唱歌,把灵魂轻轻浮起来的年轻人,“也许明天回来

”。

  每个人心里也许都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作者如是,翠翠如是,我也应如是。

然后,我们都将余下的岁月留在了等待里,孤寂地等待。

但即使等得眼已垂落、耳已闭锁又如何,毕竟似水的流年还在记忆里,曾经的梦想还在心里,闭上双眼往昔的温暖还一息尚存。

  既然一切都还在,来过就未曾离开,那么即使心已渐渐消瘦,也没有什么是不可释怀的。

沈从文《边城》赏析

为“现代文学史上净的一个小说文本”,“中国现代文歌传说中的顶峰之作”的《边城》被遴选进人教版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使高中学生得以领略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的美。

  《边城》所写的故事很简单,然而却极美:在湘西风光秀丽、人情质朴的边远小城,生活着靠摆渡为生的祖孙二人,外公年逾七十,仍很健壮,孙女翠翠十五岁,情窦初开。

他们热情助人,纯朴善良。

两年前在端午节赛龙舟的盛会上,翠翠邂逅当地船总的二少爷傩送,从此种下情苗。

傩送的哥哥天保喜欢上美丽清纯的翠翠,托人向翠翠的外公求亲,而地方上的王团总也看上了傩送,情愿以碾坊作陪嫁把女儿嫁给傩送。

傩送不要碾坊,想娶翠翠为妻,宁愿作个摆渡人。

于是兄弟俩相约唱歌求婚,让翠翠选择。

天保知道翠翠喜欢傩送,为了成全弟弟,外出闯滩,遇意外而死。

傩送觉得自己对哥哥的死负有责任,抛下翠翠出走他乡。

外公因翠翠的婚事操心担忧,在风雨之夜去世。

留下翠翠孤独地守着渡船,痴心地等着傩送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  小说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表现自然、民风和人性的美,描绘了水边船上所见到的风物、人情,是一幅诗情浓郁的湘西风情画,充满牧歌情调和地方色彩,形成别具一格的抒情乡土小说。

  一、山水美  《边城》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这样一副画面:“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

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一只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

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

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

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  小说中那清澈见底的河流,那凭水依山的小城,那河街上的吊脚楼,那攀引缆索的渡船,那关系茶峒“风水”的白塔,那深翠逼人的竹篁中鸟雀的交递鸣叫,……这些富有地方色彩的景物,都自然而又清丽,优美如画让人如入梦境,无不给人美的享受。

  二、风情美  沈从文在《边城》描绘了一幅他童年记忆中、理想世界中的美丽湘西地域风俗画。

这幅风俗画是优美的、精致的、奇丽的,它蕴涵了湘西边地的自然风光、社会风俗、人际关系、人情人性等等,积淀着深厚博大而又神秘瑰丽的楚文化。

  沈从文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因此,《边城》中就有了一个质朴而又清新的世界,一个近乎“世外桃源”式的乡村社会,表现出仁厚、纯朴的土性乡风。

他笔下的湘西是这样的:中秋节,青年男女用对歌的形式在月夜下倾吐爱意;端午节,家家锁门闭户,到河边、上吊角楼观赏龙舟竞赛,参加在河中捉鸭子的活动,“不拘谁把鸭子捉到,谁就成为鸭子的主人”;正月十五,舞龙、耍狮子、放烟火,“小鞭炮如落雨的样子”,小城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这种氛围里生活的人们质朴而又善良,任何剑拔弩张在这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在划船比赛中,胜利的队伍可以得到一枚小银牌,在边城之外,总会有人计较谁会得到它,但是在边城人看来,银牌不拘缠到船上哪一个人的头上,都显出一船人合作努力的光荣。

在边城,没有争名夺利。

  “从文出生于苗汉杂居的湘西,他最熟悉的是这一地区的风土人情。

非但熟悉,而且是热爱。

”施蛰存如是说。

  三、人性美  边城的人民是“一群未被近代文明污染”的善良人,他们保持着昔日宁静和谐的生活环境与纯朴勤俭的古老民风。

透过字里行间,我们能感受到沈先生努力建构了一个充满自然人性的世外桃源,创造的人物闪烁着人性中率真、美丽、虔诚的一面,边城的人民就是人性美的代表。

  在《边城》里面,我们看到的是人的淳朴、勤俭、友善、和平的景象。

“管理这渡船的,就是住在塔下的那个老人。

活了七十年,从二十岁起便守在这溪边,五十年来不知把船来去渡了多少年。

年纪虽那么老了,本来应当休息了,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不能够同这一分生活离开,他从不思索自己的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的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

”文章在写到掌管水码头顺顺时说:“这个大方洒脱的人,事业虽十分顺手,却因欢喜交朋结友,慷慨而又能济人之急,……明白出门人的甘苦,理解失意人的心情……为人却那么公正无私……既正直和平,又不爱财”。

在说到两位年青人的时候,又写得是那样受人欢迎:“结实如小公牛……豪放豁达,不拘常套小节……和气亲人,不骄惰,不浮华。

”而更让人称奇的那只小狗也格外显得乖巧、懂事:“有时又与祖父黄狗一同在船上,过渡时与祖父一同动手,船将岸边,祖父正向客人招呼:慢点,慢点时,那只黄狗便口衔绳子,最先一跃而上,且俨然懂得如何方为尽职似的,把船绳紧衔着拖船拢岸。

”  主人公翠翠是其中刻画得最成功的一个人物形象,她是湘西山水孕育出来的一个精灵,“她在风日里成长着,皮肤黑黑的,触目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如水晶,自然抚养着她,教育着她。

”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边城的风日、山水,使她出落成一个眉清目秀、聪慧温柔,且带几分矜持、几分娇气的少女。

她是美的精灵与化身。

傩送远走他乡,爷爷溘然长世,她痛苦悲伤但并没有倒下,她谢绝船总让她住进他家的好意,她像爷爷那样守着摆渡的岗位,苦恋着并等待傩送归来,充分表现她性格坚强的一面,展现着柔中有刚的美,她怀着希望与自己坎坷命运作持久的抗争。

  《边城》用人性描绘了一个瑰丽而温馨的“边城”世界,这里人性皆真、皆善、皆美,由每个人身上所焕生的人性美、人情美营造了这个世界,这里看不到邪恶、奸诈和贪欲;这里有贫富区分和社会地位高低的差别,但他们都互相亲善着、扶持着;这里也有矛盾,但那决不是善与恶的冲突;小说结局是悲剧性的,但也绝非是奸邪之徒所致。

  正如批评家刘西渭所说:“这些可爱的人物,各自有一个厚道然而简单的灵魂,生息在田野晨阳的空气。

他们心口相应,行为思想一致。

他们是壮实的,冲动的,然而有的是向上的情感,挣扎而且克服了私欲的情感。

对于生活没有过分的奢望,他们的心力全用在别人身上:成人之美。

”  《边城》在一首清澈、美丽但又有些哀婉的田园牧歌中,为人类的爱做了恰如其分的说明。

在这样一篇美丽的文字之中,我们更能感受到一种似乎已为我们所陌生的自然、优美、健康的人性,那种如大自然本身一样凝重、明慧而又本色真实的人生形式。

因此,读这样的作品,我们获得的不只是文学艺术的美的享受,更有着对我们心灵人性的滋养与疗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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