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茉莉 林清玄 读后感
细读了这篇文章,我的脑海中只有如题这一句话。
林清玄写了很多借花木来喻理的散文,我在想象他是怎样的“花痴”,竟然那样细致观察并亲手尝试移植那些植物到家中,因热爱而日夜相伴,甚至从中——那些琐碎的园艺、缓慢枯燥的生长过程以及理所当然的习性,感悟出人生哲理、自然之道,他心中是有怎样一座比现实中栽培的更为多姿多彩的思想花园啊
他采撷下来的凝聚成文字的这些精华都喷吐着迷人的芬芳,使人俯身试着察看那些微小的生命,才发现自有大境界。
紫茉莉也是其中的代表,它的特征和夕阳西下的黄昏景色密切相关,它只有在那时“农家妇女下厨做饭的时间”开放,于是得到了“煮饭花”这层特殊寓意:农家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才像突然舒解了满怀心事,快乐地开放出来。
她也有另一个作用贯穿作者的童年生活,对此美丽的解释是一个好玩的孩子,玩到黑夜迷了路变成花,要告诉贪玩的野孩子不要玩到天黑才回家。
我深有同感,一天中的黄昏时分也是我最轻松美好的时光。
放学铃打响了,一天忙碌的学习工作告一段落,虽然肩上书包沉重,走出校门,卷入回家的人潮却倍感舒畅。
有时看到夕阳无限好,久久伫望那华丽的夕空直到血红落日滚进远方树影。
想象它又会在西方的某片土地上迸射出旭日的光辉万丈。
曾经还抢夺着零食在这段归路上嬉闹,直到前方兀立着父母严峻的身影才匆匆告退,现在人一个个散了,夜幕又一天天加紧威逼,常是单着影子穿行在幽暗的小巷,不对,一片漆黑中连影子都看不到,脚步不由得加快、加快。
低头无语,路灯却倏地亮起,接连亮起
赶在整点,竟像是为我点亮的
影子清晰地落在地上,抬头东方那颗最亮的星一直悬着,远方隐约透出橘黄色暖光的窗口。
这些用烂的意象却还能准确击中我敏感的心,是的,总有人为我守望着,不曾孤单寒冷过。
一提起来,这些印象就像连锁反应冒出来,夕阳下的点点滴滴已随这个永恒的时刻载入我心。
紫茉莉是因期待再见到乡村最美的黄昏景色还是被这个炫丽的都市吸引得目不暇接而不忍闭合花瓣、摒弃了本性并无意义深究。
作者还是有自己的执念:相信冥冥中,一定有一些精神层面是我们无法找到的,在精神层面中说不定这些植物都有一颗看不见的心,而紫茉莉的心迷失了。
她不再懂得区别和欣赏生活中的景色。
我所处的城市并不繁华,但如果你闷着头向前不知走到何时何地,就看不到天上云卷云舒,如果你把自己完全当做生计的奴隶,不分日夜黑白,就看不到庭前花开花落。
你说努力打拼实干才有最后享受成果的权利,可是与其最终堕落于安逸,看尽那些浮华泡影是真的美景吗
不如乐于寻找,及时感受这生活旅程中平淡而真实,细微却动人的美,珍藏进你最终的收获。
嗨
煮饭花开了,踏着故乡的田埂回到玩耍的地方观一场落日吧,记得回家,回味那温热的乡味,你记起了吗
什么才是生命中最美的景色。
林清玄有什么好看的散文集
《莲花开落》 《冷月钟笛》《温一壶月光下酒》《鸳鸯香炉》《金色印象》《白雪少年》《桃花心木》,您可以找着看看,有些作品蛮有禅意的。
林清玄散文 500字左右
清净之莲 偶尔在某一条路上,见到木棉花叶落尽的枯枝,深褐色的孤独地站边,有一种萧索的姿势,这时我会想,木棉又落了,人生看美丽木棉花的开放能有几回呢
偶尔在路旁的咖啡座,看绿灯亮起,一位衣着素朴的老妇,牵着衣饰绚如春花的小孙女,匆匆地横过马路,这时我会想,那年老的老妇曾经也是花一般美丽的少女,而那少女则有一天会成为牵着孙女的老妇。
偶尔在路上的行人陆桥站住,俯视着在陆桥下川流不息,往四面八方奔串的车流,却感觉到那样的奔驰仿佛是一个静止的画面,这时我会想, 到底哪里是起点
而何处者终站呢
偶尔回到家里,打开水龙头要洗手,看到喷涌而出的清水,急促的流淌,突然使我站在那里,有了深深的颤动,这时我想着:水龙头流出来的好像不是水,而是时间、心情,或者是一种思绪。
偶尔在乡间小道上,发现了一株被人遗忘的蝴蝶花,形状像极了凤凰花,却比凤凰花更典雅,我倾身闻着花香的时候,一朵蝴蝶花突然飘落下来,让我大吃一惊,这时我会想, 这花是蝴蝶的幻影,或者蝴蝶是花的前身呢
偶尔在静寂的夜里,听到邻人饲养的猫在屋顶上为情欲追逐,互相惨烈地嘶叫,让人的汗毛都为之竖立,这时我会想,动物的情欲是如此的粗糙,但如果我们站在比较细腻的高点来回观人类,人不也是那样粗糙的动物吗
偶尔在山中的小池塘里,见到一朵红色的睡莲,从泥沼的浅地中昂然抽出,开出了一句美丽的音符,仿佛无视于外围的污浊,这时我会想:呀
呀
究竟要怎么样的历练,我们才能像这一朵清净之莲呢
偶尔…… 偶尔我们也是和别人相同地生活着,可是我们让自己的心平静如无波之湖,我们就能以明朗清澈的心情来照见这个无边的复杂的世界,在一切的优美、败坏、清明、污浊之中都找到智慧。
我们如果是有智慧的人,一切烦恼都会带来觉悟,而一切小事都能使我们感知它的意义与价值。
在人间寻求智慧也不是那样难的。
最重要的是,使我们自己的柔软的心,柔软到我们看到一朵花中的一片花瓣落下,都使我们动容颤抖,如悉它的意义。
唯其柔软,我们才能敏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包容;唯其柔软,我们才能精致;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超拔自我,在受伤的时候甚至能包容我们的伤口。
柔软心是大悲心的芽苗,柔软心也是菩提心的种子,柔软心是我们在俗世中生活,还能时时感知自我清明的泉源。
那最美的花瓣是柔软的,那最绿的草原是柔软的,那最广大的海是柔软的,那无边的天空是柔软的,那在天空自在飞翔的云,最是柔软
我们心的柔软,可以比花瓣更美,比草更绿,比海洋更广,比天空更无边,比云还要自在,柔软是最有力量,也是最恒常的。
且让我们在卑湿污泥的人间,开出柔软清净的智慧之莲吧
乡下老家屋旁,有一块非常大的空地,租给人家种的树苗。
是一种特别的树,树形优美,高大而笔直,从前老家林场种了许多,已长成几丈高的一片树林。
所以当我看到桃花心木仅及膝盖的树苗,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种桃花心木苗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他弯腰种树的时候,感觉就像插秧一样。
树苗种下以后,他常来浇水。
奇怪的是,他来的并没有规律,有时隔三天,有时隔五天,有时十几天才来一次;浇水的量也不一定,有时浇得多,有时浇得少。
我住在乡下时,天天都会在桃花心木苗旁的小路上散步,种树苗的人偶尔会来家里喝茶。
他有时早上来,有时下午来,时间也不一定。
我越来越感到奇怪。
更奇怪的是,桃花心木苗有时莫名其妙地枯萎了。
所以,他来的时候总会带几株树苗来补种。
我起先以为他太懒,有时隔那么久才给树浇水。
但是,懒人怎么知道有几棵树会枯萎呢
后来我以为他太忙,才会做什么事都不按规律。
但是,忙人怎么可能做事那么从从容容
我忍不住问他,到底应该什么时间来
多久浇一次水
桃花心木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枯萎
如果你每天来浇水,桃花心木苗该不会枯萎吧
种树的人笑了,他说:“种树不是种菜或种稻子,种树是百年的基业,不像青菜几个星期就可以收成。
所以,树木自己要学会在土里找水源。
我浇水只是模仿老天下雨,老天下雨是算不准的,它几天下一次
上午或下午
一次下多少
如果无法在这种不确定中汲水生长,树苗自然就枯萎了。
但是,在不确定中找到水源、拼命扎根,长成百年的大树就不成问题了。
” 种树人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我每天都来浇水,每天定时浇一定的量,树苗就会养成依赖的心,根就会浮在地表上,无法深入地下,一旦我停止浇水,树苗会枯萎得更多。
幸而存活的树苗,遇到狂风暴雨,也会一吹就倒。
” 种树人的一番话,使我非常感动。
不只是树,人也是一样,在不确定中生活,能比较经得起生活的考验,会锻炼出一颗独立自主的心。
在不确定中,深化了对环境的感受与情感的感知,就能学会把很少的养分转化为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长。
现在,窗前的桃花心木苗已经长得与屋顶一般高,是那么优雅自在,显示出勃勃生机。
种树人不再来了,桃花心木也不会枯萎了。
注:本文章已收入人教版六年级语文教材第3课。
我认识一位化妆师。
她是真正懂得化妆,而又以化妆闻名的。
对于这生活在与我完全不同领域的人,我增添了几分好奇,因为在我的印象里 ,化妆再有学问,也只是在皮相上用功,实在不是有智慧的人所应追求的。
因此,我忍不住问她:“你研究化妆这么多年,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会化妆
化妆的最高境界到底是什么
” 对于这样的问题,这位年华已逐渐老去的化妆师露出一个深深的微笑。
她说: “化妆的最高境界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就是‘自然’,最高明的化妆术,是经过非常考究的化妆,让人家看起来好像没有化过妆一样,并且这化出来的妆与主人的身份匹配,能自然表现那个人的个性与气质。
次级的化妆是把人突显出来,让她醒目 ,引起众人的注意。
拙劣的化妆是一站出来别人就发现她化了很浓的妆,而这层妆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缺点或年龄的。
最坏的一种化妆,是化过妆以后扭曲了自己的个性,又失去了五官的协调,例如小眼睛的人竟化了浓眉,大脸蛋的人竟化了白脸,阔嘴的人竟化了红唇……” 没想到,化妆的最高境界竟是无妆,竟是自然,这可使我刮目相看了。
化妆师看我听得出神,继续说:“这不就像你们写文章一样
拙劣的文章常常是词句的堆砌,扭曲了作者的个性。
好一点的文章是光芒四射,吸引人的视线,但别人知道你是在写文章。
最好的文章,是作家自然的流露,他不堆砌,读的时候不 觉得是在读文章,而是在读一个生命。
” 多么有智慧的人呀
可是,“到底做化妆的人只是在表皮上做功夫
”我感叹地说。
“不对的,”化妆师说,“化妆只是最末的一个枝节,它能改变的事实很少。
深一层的化妆是改变体质,让一个人改变生活方式。
睡眠充足、注意运动与营养,这样她的皮肤改善、精神充足、比化妆有效得多。
再深一层的化妆是改变气质,多读书、多欣赏艺术、多思考、对生活乐观、对生命有信心、心地善良、关怀别人、自爱而有尊严,这样的人就是不化妆也不到哪里去,脸上的化妆只是化妆最后的一件小事。
我用三句简单的话来说明,三流的化妆是脸上的化妆,二流的化妆是精神的化妆,一流的化妆是。
” 化妆师接着作做了这样的结论:“你们写文章的人不也是化妆师吗
三流的文章是文字的化妆,二流的文章是精神的化妆,一流的文章是。
这样,你懂化妆了吗
”我为了这位女性化妆师的智慧而起立向她致敬,深为我最初对化妆师的观点感到惭愧。
告别了化妆师,回家的路上我走在夜黑的地方,有了这样深刻的体悟:在这个世界一切的表相都不是独立自存的,一定有它深刻的内在意义,那么,改变表相最好的方法,不是在表相下功夫,一定要从内在里改革。
可惜,在表相上用功的人往往不明白这个道理。
黄金鼠 在,看到一只黄金鼠,全身长着拖地的长毛,背的部分是金黄色,尾端是银白色。
它的长毛中分,一丝不乱,显然被仔细地梳理过。
那只金银两色的黄金鼠,引起逛夜市人群的围观,大部分的人议论纷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老鼠呀。
”当大家看到它竟然可以把食物藏在腮边,还可以清洗长毛的时候,更是忍不住惊叹。
根据卖黄金鼠的小贩说,黄金鼠多是短毛的,原产于欧洲,性情乖顺,一般的黄金鼠是灰色或土色,他说:“从中古世纪以来,黄金鼠就是欧洲贵族的宠物,现在则是台北人最时髦的宠物。
” 他轻轻抓起那金银两色的黄金鼠,说:“这一只更是稀有、名贵,这是变种的黄金鼠,才会有长毛,还有两种最珍贵的颜色呀
” 有人问说:“这一只要卖多少钱呢
” 小贩笑着说:“一只才1800元。
” “太贵了,哪有老鼠卖这么贵的。
”问的人摇摇头,走了。
“这个价钱很公道,因为真的是很稀罕,很稀罕呀
”小贩对围观的人说。
“1800元
”站在一旁的我,也以为是听错,又问了一次。
“是,才1800元。
”小贩加强语气说,“你要买便宜的也有哪,这个箱子里的每只150元,那个箱子里小一点的,一只100元。
” 我仍然感到吃惊,眼前这只稀罕的黄金鼠虽是变种,又是长毛,也仍然是一只老鼠,一只老鼠卖到1800,在我的想像中是不可思议的。
我随着走过黄金鼠的摊位,隔壁正好是卖大陆陶瓷的摊位,一个米粒烧的瓷杯卖20元,一个很好的宜兴陶壶卖五百元。
看着这些来自彼岸的物品,使我想起一只长毛黄金鼠的价格,正好是360元人民币,很多大陆人工作两个月的薪资,还比不上一只老鼠的价钱。
这样想,使我感到一种幽微的痛心。
住在台湾的人,玩狗、玩鸟、玩猫之不足,玩红龙、玩娃娃鱼,现在竟可以花1800元买一只老鼠了。
几天前看报纸,知道台北的宠物店无奇不有,鳄蜥与变色龙一只要价七千元以上。
甚至有人进口青蛙当宠物,小丑蛙一只2500元,绿树蛙700元,最普通的红肚青蛙,一只也要卖400元。
我不能了解为什么有人要花昂贵的价钱养这些野生动物当宠物,是为了时髦、好奇或是无事可做呢
正在这样想,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夜市的尽头,看到有一堆垃圾,周围有两三只狗,四五只猫正在觅食垃圾里的食物。
我在旁边仔细地观察着它们。
狗是比较无觉的,对于我的注视浑然无知,或者说是懒得理睬。
但敏感的猫很快就察觉到,警觉地抬起头来瞄我许久,发现我并没有要赶跑它们的意图,便继续埋首吃垃圾了。
其中有一只,外形特别美丽的,看了我一眼,立刻有些羞涩地跳下垃圾堆,它那跃下来时优雅与敏捷的动作似曾相识,呀
竟是我从前饲养过的那种白色长毛的波斯猫。
我不敢确定波斯猫也会流落到垃圾堆捡食物,不敢确定被称为“白猫王子”的波斯猫竟没有疼惜它的主人,于是跟随它走了一段路,直到灯光灿亮的路灯下才敢确定,没有错
是一只波斯猫
是因为年纪老了
或者因为生病了
或者,是走失了
亦或是,主人养腻了
这纯种、有着美丽白毛的波斯猫,竟被它的主人弃养,沦落成为街头流浪的野猫。
当我思维的时候,白猫垃圾王子,迅速越过街道,消失在对街黑暗的小巷之中。
人间的是非正是如此难以评断,长毛的黄金鼠以一只1800元的价格被当成稀有的宠物;一向被当成宠物的波斯猫,流落在夜市的垃圾中寻找食物,这种相反的生命情境,使我有一种深刻的荒谬之感。
猫鼠原没有固定的价值,只是由于人的好恶而显出贵贱,当一只优雅的波斯猫在垃圾中寻找食物,它的内心是不是也有如是的感叹呢
当然,我并没有资格评定动物的贵贱,只是我知道,不管面对什么动物,我们都要有珍惜的心,我相信,不能爱惜猫的人绝对无法疼惜一只老鼠;我也确信,不能爱惜田间青蛙与蜥蜴的人,也绝不可能对变色龙或小丑蛙有真爱的心。
即使不是宠物,像提供我们食物的牛羊鸡鸭,不断地奉献生命,死而后已,我们的心里可曾有一丝疼惜与感念呢
当我们买1800元的老鼠之际,我们是真爱那只老鼠,还是重视那个价钱
如果长毛黄金鼠一只18元,我们还会宠爱它吗
当我们花2500元买一只青蛙的时候,是因为价钱而重视青蛙,还是真爱一只青蛙呢
如果真爱青蛙,市场里多的是,一斤才40元呀
在人世里,我们重视一个人不也如此吗
往往重视的是附加在人身上的名利、权位,甚至衣服,只有一个人能看透外在的虚妄,进入内在的照见与品质,才是真正的智者呀
海狮的项圈 旧金山的,有一处海狮聚集的地方,游客只能远距离地观赏,码头上贴着布告:“此处码头属所有,喂食、丢掷或恐吓海狮,移送法办。
” 美国在保护野生动物这方面,确实是先进国家,连“恐吓”动物都会被法办哩
出神观看海狮的时候,一群小孩子吱吱喳喳地走到码头,由两位年轻的女老师带领,原来是幼稚园的老师带小朋友来看海狮,户外教学。
在码头边的大人纷纷把最佳的观赏位子让出来给小朋友——在礼让和疼惜老弱妇孺这方面,美国也是先进国家。
我听到幼稚园的老师对小朋友说:“你们有没有看到右边那只海狮脖子上有一个圈
” “有
” “那不是它的项链,而是它的伤痕,这只海狮小时候在海里玩,看到一个项圈,它就钻进去玩,没想到钻进去就拿不出来,小海狮一直在长大,项圈愈来愈紧,就陷进肉里,流血、痛苦,就在它快被勒死前被发现了,把线圈剪断才救了它。
” 小朋友听得入神,脸上都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所以,你们以后千万不要乱丢东西到海里,可能会害死一只海狮。
” 老师带着小朋友走了。
我在清晨的深受感动,这就是最好的教育,我但愿我们的老师也都能这样地教育孩子。
海狮的项圈是无知与野蛮的项圈,我们的许多大人都戴着这样的项圈而不自知。
我们要教孩子懂得疼惜与关爱众生,就要先取下我们无知与野蛮的项圈呀
海边的白蝴蝶 我和两个朋友一起去海边拍照、写生。
朋友中一位是摄影家,一位是画家,他们同时为海边的荒村、废船、枯枝的美惊叹而感动,白净绵长的沙滩反而被忽视了。
我看他们拿出照相机和素描簿,坐在废船头工作,那样深情而专注,我想到通常我们都为有生机的事物感到美好,眼前的事物生机早已断失,为什么还会觉得美呢
恐怕我们感受到是时间,以及无常、孤寂的美吧
然后,我得到一个结论:一个人如果愿意时常保有寻觅美好感觉的心,那么在事物的变迁之中不论是生机盎然或枯落沉寂都可以看见美,那美的根源不在事物,而在心灵、感觉,乃至眼睛。
正在思索的时候,摄影家惊呼起来:“呀
蝴蝶
一群白蝴蝶。
”他一边叫着,一边立刻跳起来,往海岸奔去。
往他奔跑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七八只白影在沙滩上追逐,这也使我感到惊讶,海边哪来的蝴蝶呢
既没有植物,也没有花,风势又如此狂乱。
但那些白蝴蝶上下翻转的飞舞,确实是非常美的,怪不得摄影家跑得那么快,如果能拍到一张白蝴蝶在海滩上飞舞的照片,就不枉此了。
我到摄影家站在白蝴蝶边凝视,并未举起相机,他扑上去抓住其中的一只,那些画面仿佛是影片里,无声、慢动作的剪影。
接着,摄影家用慢动作走回来了,海边的白蝴蝶还在他的后面飞。
“拍到了没
”我问他。
他颓然而地张开右手,是他刚刚抓到的蝴蝶。
我们三人同时大笑起来,原来他抓到的不是白蝴蝶,而是一片白色的纸片。
纸片原是沙滩上的垃圾,被海风吹舞,远远看,就像一群白蝴蝶在海面飞舞。
真相往往就是这样无情的。
我对摄影家说:“你如果不跑过去看,到现在我们都还以为是白蝴蝶呢
” 确实,在视觉上,垃圾纸片与白蝴蝶是一模一样,无法分别的。
我们对美的感应,与其说来自视觉,还不如说来自想像,当我们看到“白蝴蝶在海上飞”和“垃圾纸片在海上飞”,不论画面或视学是等同的,差异的是我们的想象。
这更使我们想到感官的感受是非实的,我们许多时候是受着感官的蒙骗。
其实在生活里,把纸片看成白蝴蝶也是常有的事呀
结婚前,女朋友都是白蝴蝶,结婚后,发现不过是一张纸片。
好朋友原来都是白蝴蝶,在断交反目时,才看清是纸片。
未写完的诗,没有结局的恋情、被惊醒的梦、山顶缥缈的庄园、的故事,都是在生命大海边飞舞的白蝴蝶,不一定要快步跑去看清。
只要表达了,有结局了,不再流动思慕了,那时便立刻停格,成为纸片。
我回到家里,坐在书房远望着北海的方向.想着,就在今天的午后,我们还坐在北海的海岸咣海风,看到白色的蝴蝶--喔,不
白色的纸片_随风飞舞.现在,这些好像真实经历过的,都随风成为幻影.或者,会在某一个梦里飞来,或者,在某一个海边,在某一世,也会有蝴蝶的感觉. 唉
一只真的白蝴蝶,现在就在我种的一盆紫茉莉上吸花蜜呢
你信不信
你信,那么你是个有美感的人,在人生的大海边,你会时常看见白蝴蝶飞进飞出。
你不信,那么你是个重实际的人,在人生的大海边,你会时常快步疾行,去找到纸片与蝴蝶的真相。
温一壶月光下酒 煮雪如果真有其事,别的东西也可以留下,我们可以用一个空瓶把今夜的桂花香装起来,等桂花谢了,秋天过去,再打开瓶盖,细细品尝。
把初恋的温馨用一个精致的琉璃盒子盛装,等到青春过尽的时候,掀开盒盖,扑面一股热流,足以使我们老怀堪慰。
这其中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情趣,譬如将月光装在酒壶里,用文火一起温不喝……此中有真意,乃是酒仙的境界。
有一次与朋友住在狮头山,每天黄昏时候在刻着“即心是佛”的大石头下开怀痛饮,常喝到月色满布才回到和尚庙睡觉,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
最后一天我们都喝得有点醉了,携着酒壶下山,走到山下时顿觉胸中都是山香云气,酒气不知道跑到何方,才知道喝酒原有这样的境界。
有时候抽象的事物也可以让我们感知,有时候实体的事物也能转眼化为无形,岁月当是明证,我们活的时候真正感觉到自己是存在的,岁月的脚步一走过,转眼便如云烟无形。
但是,这些消逝于无形的往事,却可以拿来下酒,酒后便会浮现出来。
喝酒是有哲学的,准备许多下酒菜,喝得杯盘狼藉是下乘的喝法;几粒花生米和盘豆腐干,和三五好友天南地北是中乘的喝法;一个人独斟自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是上乘的喝法。
关于上乘的喝法,春天的时候可以面对满园怒放的杜鹃细饮五加皮;夏天的时候,在满树狂花中痛饮啤酒;秋日薄暮,用菊花煮竹叶青,人与海棠俱醉;冬寒时节则面对篱笆间的忍冬花,用腊梅温一壶大曲。
这种种,就到了无物不可下酒的境界。
当然,诗词也可以下酒。
俞文豹在谈到一个故事,提到苏东坡有一次在玉堂日,有一幕士善歌,东坡因问曰:“我词何如柳七(即柳永)
”幕士对曰:“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
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棹板,唱‘大江东去’。
”东坡为之绝倒。
这个故事也能引用到饮酒上来,喝淡酒的时候,宜读;喝甜酒时,宜读柳永;喝烈酒则大歌东坡词。
其他如,应饮高梁小口;读放翁,应大口喝大曲;读李后主,要用马祖老酒煮姜汁到出怨苦味时最好;至于陶渊明、李太白则浓淡皆宜,狂饮细品皆可。
喝纯酒自然有真味,但酒中别掺物事也自有情趣。
范成大在《骏鸾录》里提到:“番禺人作心字香,用素茉莉未开者,着净器,薄劈沉香,层层相间封,日一易,不待花蔫,花过香成。
”我想,应做茉莉心香的法门也是掺酒的法门,有时不必直掺,斯能有纯酒的真味,也有纯酒所无的余香。
我有一位朋友善做葡萄酒,酿酒时以秋天桂花围塞,酒成之际,桂香袅袅,直似天品。
我们读唐宋诗词,乃知饮酒不是容易的事,遥想李白当看斗酒诗百篇,气势如奔雷,作诗则如长鲸吸百川,可以知道这年头饮酒的人实在没有气魄。
现代人饮酒讲格调,不讲诗酒。
袁枚在《随园诗话》里提过杨诚斋的话:“从来天分低拙之人,好谈格调,而不解风趣,何也
格调是空架子,有腔口易描,风趣专写性灵,非天才不辨。
”在秦楼酒馆饮酒作乐,这是格调,能把去年的月光温到今年才下酒,这是风趣,也是性灵,其中是有几分天分的。
《维摩经》里有一段天女散花的记载,正是菩萨为总经弟子讲经的时候,天女出现了,在菩萨与弟子之间遍洒鲜花,散布在菩萨身上的花全落在地上,散布在弟子身上的花却像粘黏那样粘在他们身上,弟子们不好意思,用神力想使它掉落也不掉落。
仙女说:“观诸菩萨花不着者,已断一切分别想故。
譬如,人畏时,非人得其便。
如是弟了畏生死故,色、声、香、味,触得其便也。
已离畏者,一切五欲皆无能为也。
结习未尽,花着身耳。
结习尽者,花不着也。
” 这也是非关格调,而是性灵。
佛家虽然讲究酒、色、财、气四大皆空,我却觉得,喝酒到处几可达佛家境界,试问,若能忍把浮名,换作浅酌低唱,即使天女来散花也不能着身,荣辱皆忘,前尘往事化成一缕轻烟,尽成因果,不正是佛家所谓苦修深修的境界吗
断鸿声里 是如何的一种感觉
在小巷独步,偶然抬头,别人院墙里的凤凰花探出簇簇火红,而那种花儿是几年没见过的,故乡生长的植物。
凤凰花这种植物喜欢展现自己的红色,仿佛他就是为离别而生的。
年少时喜欢粘一只只凤凰花成一只只蝶,登上高楼去随风散放,她旋转飘落的姿态曾经赢得许多童稚的笑声,往事就也像这一只只蝶飘去,它们纵使旋落的姿态各不相同,终究都会消逝了。
想起凤凰花,遂想起平生未尽的志事;想起凤凰花,遂想起非梧不栖的凤凰。
凤凰花何以要以凤凰的名
这样,老是叫人在离绪充溢时,会幻想自己竟是高飞的凤凰,在黑夜将近时即将展翼呢
《诗经·大雅》说的:“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不经意间就浮起一幕深浅分明的影像;一只神鸟翩翩然昂立高岗,振翅欲起;象征高洁的梧桐则在朝阳面前展露挺挺然的面貌。
一位少年,一向喜欢梧桐一向倾慕凤凰,蓦然一抬眼,望见凤凰花开离期将届,自己不禁幻想幻化成一株梧桐一边面对朝阳,或是一只凤凰以便寒立高岗;或甚至以为自己竟已是一只凤凰,立于高岗的梧桐树上;或是呀
一只清灵的凤凰一展翅便击破了天蓝。
可是远处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骊歌屡屡歌着,如同一首民谣的和声,那么清清玄玄的蜿蜒在主曲里,明明知道不重要,那一首唱过千余日的歌谣,若没有结尾的一小段唱和,也会黯然失色了。
于是凤凰花激起的不仅仅是童年成蝶化蝶的记忆,而是少年梦凤化凰的一段惜情。
如火的花的印象配上轻唱的骊声,敲响了少年的梦境,惊觉到自己既不是凤凰神鸟,也非朝阳梧桐。
终于在碎梦中瞧见自己的面容,原来只是一个少年,原来只是一段惊梦。
若干年来死生以赴的生活竟然就要过去,没有丝毫痕迹,正如大鸿过处,啼声宛然在耳,纵是啼声已断,。
却留下来一片感人的凄楚。
而个梦凤化凰的少年,也只是像别人静静的的等待分离,在日落前的山头站着,要把斜阳站成夜色,只有黑夜也只有黑夜,才能减去白日凤凰花余影的红艳吧
急求10篇名家的短篇散文
1.清《匆匆》 燕子去有再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的时候。
但是,聪 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
又藏 在何处呢
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
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 经从我手中溜去;象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 影子。
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的匆匆呢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 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
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
于是— —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 双眼前过去。
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 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边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
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 又溜走了一日。
我掩着面叹息。
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
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 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
过去的日子如轻烟却被微风吹散了, 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
我何曾留着象游丝样的痕迹呢
我赤裸裸来 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地回去罢
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2.病榻呓语 冰心 忽然一觉醒来,窗外还是沉黑的,只有一盏高悬的路灯,在远处爆发着无数刺眼的光线
我的飞扬的心灵,又落进了痛楚的躯壳。
我忽然想起老子的几句话:吾有大患,及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这时我感觉到了躯壳给人类的痛苦。
而且人类也有精神上的痛苦:大之如国忧家难,生离死别……小之如伤春悲秋…… 宇宙内的万物,都是无情的: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春往秋来,花开花落,都是遵循着大自然的规律。
只在世界上有了人——万物之灵的人,才会拿自己的感情,赋予在无情的万物身上
什么“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种句子,古今中外,不知有千千万万。
总之,只因有了有思想、有情感的人,便有了悲欢离合,便有了“战争与和平”,便有了“爱和死是永恒的主题”。
我羡慕那些没有人类的星球
我清醒了。
我从高烧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了床边守护着我的亲人的宽慰欢喜的笑脸。
侧过头来看见了床边桌上摆着许多瓶花:玫瑰、菊花、仙客来、马蹄莲……旁边还堆着许多慰问的信……我又落进了爱和花的世界——这世界上还是有人类才好
3.林清玄散文 :打开心内的窗 打开心内的窗 浴着光辉的母亲 浴着光辉的母亲 在公共汽车上,看见一个母亲不断疼惜呵护弱智的儿子,担心着儿子第一次坐公共汽车受到惊吓。
宝宝乖,别怕别怕,坐车车很安全。
——那母亲口中的宝宝,看来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了。
乘客们都用非常崇敬的眼神看着那浴满爱的光辉的母亲。
我想到,如果人人都能用如此崇敬的眼神看自己的母亲就好了,可惜,一般人常常忽略自己的母亲也是那样充满光辉。
那对母子下车的时候,车内一片静默,司机先生也表现了平时少有的耐心,等他们完全下妥当了,才缓缓起步,开走。
乘客们都还向那对母子行注目礼,一直到他们消失于街角。
我们为什么对一个人完全无私的溶入爱里会有那样庄严的静默呢
原因是我们往往难以达到那种完全溶入的庄严境界。
完全的溶入,是无私的、无我的,无造作的,就好像灯泡的钨丝突然接通,就会点亮而散发光辉。
就以对待孩子来说吧
弱智的孩子在母亲的眼中是那么天真、无邪,那么值得爱怜,我们自己对待正常健康的孩子则是那么严苛,充满了条件,无法全心地爱怜。
但愿,我们看自己孩子的眼神也可以像那位母亲一样,完全无私、溶入,有一种庄严之美,充满爱的光辉。
4.海上日出 巴金 为了看日出,我常常早起。
那时天还没有大亮,周围非常冷清,船上只有机器的响声。
天空还是一片浅蓝,颜色很浅。
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地在扩大它的范围,加强它的亮光。
我知道太阳要从天边升起来了,便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里。
果然过了一会儿,在那个地方出现了太阳的小半边脸,红是真红,却没有亮光。
这个太阳好像负着重荷似的一步一步,慢慢地努力上升,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红的非常可爱。
一霎那间,这个深红的圆东西,忽然间发出了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它旁边的云片也忽然有了光彩。
有时太阳走进了云堆中,它的光线却从云里射下来,直射到水面上。
这时候要分辨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倒也不容易,因为我就只看见一片灿烂的亮光。
有时天边有黑云,而且云片很厚,太阳出来,人眼还看不见。
然而太阳在黑云里放射的光芒,透过黑云的重围,替黑云镶了一道发光的金边。
后来太阳才慢慢地冲出重围,出现在天空,甚至把黑云也染成了紫色或者红色。
这时候发亮的不仅是太阳、云和海水,连我自己也成了明亮的了。
5。
雪 余秋雨 美丽的雪花飞舞起来了。
我已经有三年不曾见着它。
去年在福建,仿佛比现在更迟一点,也曾见过雪。
但那是远处山顶的积雪,可不是飞舞的雪花。
在平原上,它只是偶然的随着雨点洒下来几颗,没有落到地面的时候。
它的颜色是灰的,不是白色;它的重量像是雨点,并不会飞舞。
一到地面,它立刻融成了水,没有痕迹,也未尝跳跃,也未尝发出唏嘘的声音,像江浙一带下雪时的模样。
这样的雪,在四十年来第一次看见它的老年的福建人,诚然能感到特别的意味,谈得津津有味,但在我,却总觉得索然。
福建下过雪,我可没有这样想过。
我喜欢眼前飞舞着的上海的雪花。
它才是雪白的白色,也才是花一样的美丽。
它好像比空气还轻,并不从半空里落下来,而是被空气从地面卷起来的。
然而它又像是活的生物,像夏天黄昏时候的成群的蚊蚋(ruì),像春天酿蜜时期的蜜蜂,它的忙碌的飞翔,或上或下,或快或慢,或粘着人身,或拥入窗隙,仿佛自有它自己的意志和目的。
它静默无声。
但在它飞舞的时候,我们似乎听见了千百万人马的呼号和脚步声,大海汹涌的波涛声,森林的狂吼声,有时又似乎听见了儿女的窃窃私语声,礼拜堂的平静的晚祷声,花园里的欢乐的鸟歌声……它所带来的是阴沉与严寒。
但在它的飞舞的姿态中,我们看见了慈善的母亲,活泼的孩子,微笑的花儿,和暖的太阳,静默的晚霞……它没有气息。
但当它扑到我们面上的时候,我们似乎闻到了旷野间鲜洁的空气的气息,山谷中幽雅的兰花的气息,花园里浓郁的玫瑰的气息,清淡的茉莉花的气息……在白天,它做出千百种婀娜的姿态;夜间,它发出银色的光辉,照耀着我们行路的人,又在我们的玻璃窗上扎扎地绘就了各式各样的花卉和树木,斜的,直的,弯的,倒的。
还有那河流,那天上的云… 6。
桃花心木 林清玄 乡下老家屋旁。
有一块非常大的空地,租给人家种桃花心木的树苗。
桃花心木是一种特别的树,树形优美,高大而笔直,从前老家林场种了许多,已长成几丈高的一片树林。
所以当我看到桃花心木仅及膝盖的树苗,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种桃花心木苗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他弯腰种树的时候,感觉就像插秧一样。
树苗种下以后,他常来浇水,奇怪的是,他来的并没有规律,有时隔三天,有时隔五天,有时十几天才来一次;浇水的量也不一定,有时浇得多,有时浇得少。
我住在乡下时,天天都会在桃花心木苗旁的小路上散步,种树苗的人偶尔会来家里喝茶。
他有时早上来,有时下午来,时间也不一定。
我越来越奇怪。
更奇怪的是,桃花心木苗有时莫名其妙地枯萎了。
所以,他来的时候总会带几株树苗来补种。
我起先以为他太懒,有时隔那么久才给树浇水。
但是,懒人怎么知道有几棵树会枯萎呢
后来我以为他太忙,才会做什么事都不按规律。
但是,忙人怎么可能做事那么从从容容
我忍不住问他,到底应该什么时间来
多久浇一次水
桃花心木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枯萎
如果你每天来浇水,桃花心木苗该不会枯萎吧
种树的人笑了,他说:“种树不是种菜或种稻子,种树是百年的基业,不像青菜几个星期就可以收成。
所以,树木自己要学会在土里找水源。
我浇水只是模仿老天下雨,老天下雨是算不准的,它几天下一次
上午或下午
一次下多少
如果无法在这种不确定中汲水生长,树苗自然就枯萎了。
但是,在不确定中找到水源、拼命扎根,长成百年的大树就不成问题了。
” 种树人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我每天都来浇水,每天定时浇一定的量,树苗就会养成依赖的心,根就会浮在地表上,无法深入地下,一旦我停止浇水,树苗会枯萎得更多。
幸而存活的树苗,遇到狂风暴雨,也会一吹就倒。
” 他的一番话,使我非常感动。
不只是树,人也是一样,在不确定中生活,能比较经得起生活的考验,会锻炼出一颗独立自主的心。
在不确定中,深化了对环境的感受与情感的感知,就能学会把很少的养分转化为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长。
现在,窗前的桃花心木苗已经长得与屋顶一般高,是那么优雅自在,显示出勃勃生机。
种树人不再来了,桃花心木也不会枯萎了。
7。
贼光消失的时候 林清玄 朋友得知意大利乡间有一古堡,正在出售堡内的灯具,特别请意大利的朋友去标购,把已有百年历史的古董水晶灯全数买下,总共有三百多盏,运回台北。
使我惊奇的是,通常在一个空间,只要有两盏主灯,有的会互斥,有的会互相消减光芒,这些老水晶灯却不然,几十盏在一起,互相照亮、互相衬托。
朋友说:“那是因为,这些水晶灯的贼光消失了。
当贼光消失的时候,宝光就会生起。
什么是贼光呢
贼光就是会互斥互抢的光,是不知收敛的光,是不含蓄、不细腻、不温柔、不隐藏的光。
” 我想,这就是古董的魅力吧
因为那种真宝之光,只有经过时间与空间的洗练,才会产生。
人也是这样,年少的时候自以为才情纵横,到了年岁渐长,才知道那只是贼光激射。
经过了岁月的磨洗,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贼光才会收敛。
这世上比较可悲的是,贼光容易被看见,致使一般人认为贼光是有价值的,反而那些宝光涵容的人和事物,是很少被观见的。
8。
《歌声》·朱自清 昨晚中西音乐歌舞大会里“中西丝竹和唱”的三曲清歌,真令我神迷心醉了。
仿佛一个暮春的早晨,霏霏的毛雨①默然洒在我脸上,引 起润泽,轻松的感觉。
新鲜的微风吹动我的衣袂,像爱人的鼻息吹着我的手一样。
我立 的一条白矾石的甬道上,经了那细雨,正如涂了一层薄薄的乳油;踏着只觉越发滑腻可爱了。
细雨如牛毛,扬州称为“毛雨”。
这是在花园里。
群花都还做她们的清梦。
那微雨偷偷洗去她们的尘垢,她们的甜软的光 泽便自焕发了。
在那被洗去的浮艳下,我能看到她们在有日光时所深藏着的恬静的红,冷落 的紫,和苦笑的白与绿。
以前锦绣般在我眼前的,现有都带了黯淡的颜色。
——是愁着芳春 的销歇么
是感着芳春的困倦么
大约也因那蒙蒙的雨,园里没了秾郁的香气。
涓涓的东风只吹来一缕缕饿了似的花香; 夹带着些潮湿的草丛的气息和泥土的滋味。
园外田亩和沼泽里,又时时送过些新插的秧,少 壮的麦,和成荫的柳树的清新的蒸气。
这些虽非甜美,却能强烈地刺激我的鼻观,使我有愉 快的倦怠之感。
看啊,那都是歌中所有的:我用耳,也用眼,鼻,舌,身,听着;也用心唱着。
我终于 被一种健康的麻痹袭取了。
于是为歌所有。
此后只由歌独自唱着,听着;世界上便只有歌声 了。
9。
秋雨 张爱玲 秋雨 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的秋的世界。
天也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里缠满着蛛丝网的屋顶。
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片,就像屋顶上剥落的白粉。
在这古旧的屋顶的笼罩下,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
园子绿翳翳的石榴、桑树、葡萄藤,都不过代表着过去盛夏的繁荣,现在已成了古罗马建筑的遗迹一样,在潇潇的雨声中瑟缩不宁,回忆着光荣的过去。
草色已经转入忧郁的苍黄,地下找不出一点新鲜的花朵;宿舍墙外一带种的娇嫩的洋水仙,垂了头,含着满眼的泪珠,在那里叹息它们的薄命,才过了两天的晴美的好日子又遇到这样霉气熏熏的雨天。
只有墙角的桂花,枝头已经缀着几个黄金一样宝贵的嫩蕊,小心地隐藏在绿油油椭圆形的叶片下,透露出一点新生命萌芽的希望。
雨静悄悄地下着,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
橘红色的房屋,像披着鲜艳的袈裟的老僧,垂头合目,受着雨的洗礼。
那潮湿的红砖,发出有刺激性的猪血的颜色和墙下绿油油的桂叶成为强烈的对照。
灰色的癞蛤蟆,在湿烂发霉的泥地里跳跃着;在秋雨的沉闷的网底,只有它是唯一的充满愉快的生气的东西。
它背上灰黄斑驳的花纹,跟沉闷的天空遥遥相应,造成和谐的色调。
它扑通扑通地跳着,从草丛里,跳到泥里,溅出深绿的水花。
雨,像银灰色黏濡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的秋的世界。
10。
《花拆》 张晓风 花蕾是蛹,是一种未经展示未经破坏的浓缩的美。
花蕾是正月的灯谜,未猜中前可以有一千个谜底。
花蕾是胎儿,似乎浑淹无知,却有时喜欢用强烈的胎动来证实自己。
花的美在于它的无中生有,在于它的穷通变化。
有时,一夜之间,花拆了,有时,半个上午,花胖了,花的美不全在色、香,在于那份不可思议。
我喜欢慎重其事地坐着昙花开放,其实昙花并不是太好看的一种花,它的美在于它的仙人掌的身世的给人的沙漠联想,以及它猝然而逝所带给人的悼念,但昙花的拆放却是一种扎实的美,像一则爱情故事,美在过程,而不在结局。
有一种月黄色的大昙花,叫“一夜皇后”的,每颤开一分,便震出轰然一声,像绣花绷子拉紧后绣针刺入的声音,所有细致的蕊丝,顿时也就跟着一震,那景象常令人不敢久视——看久了不由得要相信花精花魄的说法。
我常在花开满前离去,花拆一停止,死亡就开始。
有一天,当我年老,无法看花拆,则我愿以一堆小小的春桑枕为收报机,听百草千花所打的电讯,知道每一夜花拆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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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颂 你不如鲜花那样香飘四溢,五彩斑斓;你不如比秋实那样硕大肥美, 令人赞叹。
但是,你却有金子一样的高贵品德,有春天一样美好的心 灵。
你终日默默无语,只知辛勤劳作,无私奉献;你倾出自己的心血, 为人类酿造甘甜;你不停地为世界编织锦缎。
人们离开你,将无法生 存,世界离开你,将一片荒芜。
早春,寒风依然刺骨,细碎的小雪花仍在飘飘洒洒,大地还没有苏醒, 万物还在冬眠。
是你,绿叶,率先爬上枝头,悄悄漫过庭院。
当幼小 的蓓蕾刚刚伸个懒腰,睁开睡眼,你像一位娇美的村姑,水嫩,丰满, 绿荫一片。
盛夏的夜晚,热浪袭人。
你用情影逗孩子玩耍,你用衣袖为老人舞扇 你用柔情给人以狭义,你用细雨催宝宝入眠。
秋天的风越刮越大,要把你赶离大树,将你抛向地面,而你却没有半 怨言。
你将自己的残躯,化作肥料,无私地奉献给大地。
隆冬季节,满目潇杀。
你,绿叶,却不动声色,待明年春风一唤,你 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奉献。
啊,绿叶,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