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疑与学问读后感300字
1980年12月25日,我国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先生北京逝世,终年87岁8成在八宝山
《红楼梦》作者写作时的背景及目的、相关学说以及《红楼梦》的大概内容
NO.1 王国维上榜:词学泰斗,戏曲学先锋,近代学的带头人,在多方面开创性意义对后世具有深远影响,多种著述成为学界必读经典,在海内外享有盛誉。
代表作:《人间词话》、《人间词》、《宋元戏曲史》、《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观堂集林》,多收入《王国维遗书》。
集外旅日所作笔札,收入《王国维学术随笔》一书。
弟子:顾颉刚,赵万里,姜亮夫等NO.2 梁启超上榜理由:近代新史学的开创者,长期活跃政坛,是对近代政治有深远影响的风云人物。
在哲学、文学、史学、经学、宗教等领域都广有建树。
代表作:《新史学》、《中国历史研究法》、《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清代学术概论》、《佛学研究十八篇》,多收入《饮冰室全集》。
弟子:徐自摩,蔡锷,胡适,谢国桢等NO.3 章太炎上榜理由:近现代朴学大师,小学大师,经学大师,史学大师,晚年潜心研究佛学,旅日期间曾苦学梵文,更以佛学解注老庄,对后世具有深远影响。
其在小学一面,长于训诂,独步古今,后之学人唯有黄侃一人堪与匹敌。
经学方面,幼毕四书五经,出口能诵;诸子百家,信手拈来。
尤其对唐以前古籍颇为精通,可谓了如指掌,为学界所畏服。
代表作:《新方言》、《春秋左传读》、《訄书》、《检论》、《国故论衡》、《齐物论释》、《菿汉微言》、《国学讲演录》》等。
弟子:马裕藻、沈兼士、钱玄同、黄侃,鲁迅,朱季海等。
NO.4 陈寅恪上榜理由:近代史学大师,尤精于唐史的研究,为史学界公认的泰斗,其父为近代著名学人陈三立,人称陈散原的便是,有《散原精舍诗》传世。
陈寅恪通晓多种语言,除英、法、德、意、拉、西班牙语以外,尤精于梵文、藏语、突厥语、西夏语、契丹语,同时他还精晓小亚细亚等多种业已消失的小语种。
据曹聚仁统计(《中国学术思想史随笔》),其所晓语言约有18种之多,堪为语言界奇迹,为世人叹服。
代表作:《元白诗笺证稿》、《柳如是别传》、《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金明馆丛稿初编》、《金明馆丛稿二编》、《隋唐政治史述论稿》等。
弟子:蒋天枢,刘节,季羡林等NO.5 黄侃上榜理由:其在经学、文学、哲学等各个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尤其在传统“小学”的音韵、文字、训诂方面更有卓越成就,人称他与章太炎、刘师培并为“国学大师”,称他与章太炎为“乾嘉以来小学的集大成者”“传统语言文字学的承前启后人”。
更令世人惊叹的是其在生前并未出版过任何著作,其曾有一句经典名言:“五十之前不著书”。
这句话在半个世纪后还在武大校园内广为流传,成为其治学严谨的证明。
在其生前,章太炎先生曾多次劝他著书立说,但其终不为所动。
其虽未出版任何著作,却成为海内为公认的国学大师。
代表作:《文心雕龙札记》,《反切解释》,《日知录校记》,《集韵声类表》,《黄侃论学杂著》, 《说文笺识四种》, 《字正初编》,《黄季刚先生遗书》, 《文选黄氏学》(注:为后人整理编订)弟子:徐复,潘重规,潘锦等NO.6 刘师培上榜理由:其为清末民初的风云人物,既在政治舞台上有令人瞩目的表演,从革命党人、无政府主义者到清廷幕僚、筹安会“六君子”之一,又在学术舞台上连创佳绩,甚至与章太炎齐名,并称“二叔”(章太炎字枚叔,刘师培字申叔)。
其为横跨政、学两界的声名显赫的人物,其在学术上所做影响最为深远和取得成就最大的事情,是有关“中国文学”、“文学史”课程的讲授与《中国古文学史讲义》的出版上,他使《文选》派在文派之争中获得胜利,并在文学史的教学与研究方面奠定垂之后世的“典范”。
主要著作:《中国民约精义》,《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黄帝纪年论》,《汉宋学术异同论》等。
弟子:黄侃,陈中凡,郝立权等NO.7 王力上榜理由:其一直从事语言科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为发展中国语言科学、培养语言学专门人才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其在1936年发表了《中国文法学初探》一文,对中国语法学界自《马氏文通》以来因袭英语语法研究的状况提出批评,同时对汉语语法的特点和研究方法做了初步探讨。
1937年发表的《中国文法中的系词》,指出系词在古代汉语里不是必要的,汉语的句子也不一定都要有动词,这揭示了汉语不同于印欧语言的一个突出特点。
他的《中国现代语法》(1943)、《中国语法理论》(1944)以及《中国语法纲要》(1946)等著作,以《红楼梦》为主要研究对象,建立了自己的汉语语法体系。
另外,其在音韵学方面也成就颇高,他的《汉语诗律学》对中国古代诗词的格律和语言特点作了精到的研究,对中国音韵学的研究和发展做出突出的贡献。
主要著作:《古代汉语》,《诗词格律》,《语法和语法教学》,《广州话浅说》,《广东人怎样学习普通话》,《诗词格律概要》,《楚辞韵读》,《诗经韵读》,《广东人怎样学习普通话》,《汉语诗律学》,《汉语音韵》,《龙虫并雕斋诗集》,《汉语诗律学》,《诗词格律十讲》,《中国音韵学》,《王力诗论》,《中国语文讲话》,《中国现代语法》,《中国语法理论》等。
NO.8 季羡林上榜理由:其为当代著名语言学家,散文家,东方文化研究专家,其博古通今,被称为“学界泰斗”。
其学术研究范围涉及印度古代语言,特别是佛教梵文,堪为世界上少数几位能精通佛教梵文的大师,吐火罗文,印度古代文学,印度佛教史,中国佛教史,中亚佛教史,唐史,中印文化交流史,中外文化交流史,中西文化差异和共性,美学和中国古代文艺理论,德国及西方文学,比较文学及民间文学,散文及杂文创作等领域。
并在这些领域取得了卓有建树的成绩。
06年其成为首位获得“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的学者,同时在这一年被评为“感动中国年度人物”。
主要著作:《中印文化关系史论丛》(论文集)1957,人民教育 ;《<罗摩衍那>初探》(理论)1979,外国文学 ;《天竺心影》(散文集)1980,百花 ;《季羡林选集》(散文集)198O,香港文学研究社 ;《朗润集》(散文集)1981,上海文艺 ;《季羡林散文集》1986,北京大学出版社NO.9 徐复上榜理由:其1929年就读于金陵大学,师从黄侃攻文字、音韵、训诂。
1935年入金陵大学国学研究班后转至章太炎门下求学。
曾任教于国立边疆专科学校、金陵大学、南京师范学院、南京师范大学等校。
历任副教授、教授、南京师范大学古文献整理研究所名誉所长、《辞海》编委、《辞海》语词学科分科主编之一、《汉语大词典》副主编之一、中国语言学会理事、中国训诂学研究会会长、中国音韵学研究会顾问、江苏省语言学会会长、《传世藏书》主编等。
他在语言文字领域的贡献主要体现在训诂学、校勘学、蒙藏语文研究、词语研究、语源学研究及方言研究方面。
在蒙藏语文与汉语对勘方面,著有《“歹”字源出藏文说》(《东方杂志》、《阏氏读音考》(《东方杂志》、《守温字母与藏文字母之渊源》、《“歹”字形声义及其制作年代》等。
在训诂学方面,他用力最勤,著述颇丰,代表作有《从语言上推测〈孔雀东南飞〉一诗的写定年代》、《韩昌黎诗拾诂》等。
代表作品:《徐复语言文字学论稿》,《广雅诂林》,《说文五百四十部首正解》等。
NO.10 钱钟书上榜理由:自幼天资过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其在清华读书期间,横扫清华图书馆;留英期间又在牛津大学图书馆泡了几年。
后又随妻子杨绛留法一年,饱览巴黎大学图书馆藏书,读书之多,古今中外罕有能比。
为学渊博精深,冶古今于一炉,融中外为一家。
精通英、法、德、意、拉、西班牙语,中英文造诣之高,无出其右。
著《管锥编》四册,一百三十余万言,以典雅的文言写成,并对《毛诗正义》、《老子王弼注》、《史记会注考证》、《太平广记》等十部典籍,作了详细的考释、批注与阐发,引用了古今中外4000位作家的13000多部著作,涉及经史子集,修辞学、心理学、社会学等多种学科。
读书笔记多达90000余页,多种语种,数千万字。
代表作:《围城》、《人兽鬼》、《钱钟书散文》、《宋诗选注》、《谈艺录》、《管锥编》、《宋诗记事补遗》、《容安馆笔札》等。
弟子:栾贵明等国学大师评判标准大师所谓大师者,系指人们对在学问或艺术上有很深的造诣者的尊称。
凡称得上大师者,其学问理应在同行、同专业中当属于出类拔萃者。
另外,大师之所以为大师,还不能光看学问,光看作品,还要看道德即人品、文品,看文品与人品是否统一,即是否属于融人品与文品于一体的道德文章者流。
正如汤一介教授所说:学问不错,人格又高尚,才可称为大师。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而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因此,大师理应是学问和品德方面之典范。
假如学富五车,学问做得很大,文章写得呱呱叫,但人品却很差,尤其是文品与人品脱节,言行不一,口是心非;在讲堂上、著作中说的、写的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士可杀而不可辱,可一到外敌入侵,就卖国投敌,充当汉奸,富贵淫其心,贫贱移其志,威武屈其节;或面对强权则一味卑躬屈膝,附炎趋势,学风随着政治风标转,充当不管什么时候都吃香的吹鼓手;或满口仁义道德,而行动上则男盗女娼;或口里老是叨念淡泊名利,而实则争名于朝、夺利于市,沽名钓誉、治学不严、投机取巧、差错百出,却又师心自用,听不得批评意见,甚至拒绝一切批评等等。
那么,像这样缺乏中华学人之良心、良知的缺德学人,也是断断不配当大师的!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大师之所以堪称大师者,不仅仅在于其学问之渊博和建树之卓著,更在于其虚怀若谷的胸襟,虚一恬静的心怀,尤其是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精神。
有道是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庄子·逍遥游》)。
真正的大师,从来对此称谓默然视之,更不师心自用。
张岱年先生2003初在回答《北京青年报》记者采访时,坦诚地说:有人说我是'国学大师',实际上我只是研究国学的一部分,主要是哲学思想,而文学、史学我研究得并不多,中国古代的科学就研究得更少,就昭示出这样的大师风范。
还有著名的书斋型学者蒋孔阳先生,也是当今融高尚人品与文品为一体的道德文章之典范。
他为人一向淡泊恬静,宽容大度,但在学问上却一直不懈追求,却又恪守为学不争一家胜,著述但求百家鸣的治学态度。
他说:知识分子应以专业为社会服务。
学者应当以学术为社会服务,不是用讲话,也不是用赚钱,而是用思想用知识和学问。
当有人问他:你拼死拼活地干,又能有什么好处?时,他淡然回答:做学问,本来是出于爱好,出于对真理的追求,出于想对社会有一点贡献,而不在于自己有什么好处。
如果要讲好处,自然用不着走学问这一条道路了。
他一生在美学研究等方面,成就斐然,却虚怀若谷,坦言:人生在发展,事物在变化,学问也应当不断地发展和变化。
我们不要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顶点',灵珠在握,天下都得听我的了。
浮士德与魔鬼订约,要永远不满足,一旦满足了,他的灵魂就得归魔鬼所有。
我想,我们做学问,也应当有永不满足的精神。
一旦我们了不起了,满足了,我们的灵魂也将为魔鬼所攫去。
(玉圣:《蒋孔阳:没在创造中》,《中华读书报》1998年11月4日)张岱年和蒋孔阳先生,至少作为中国哲学和美学方面的大师,是当之无愧的!还有季羡林先生,在《病榻杂记》(新世界出版社2006年版)中,第一次廓清了他对于世人加在自己头上的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这三顶桂冠的看法,特昭告天下,请予摘掉。
并称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
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
则更昭示了其不同凡响的大师之德!国学大师名称国学大师,更是一个很有分量的称誉,是一顶很耀眼的桂冠,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佩戴的。
如今人们所称道的诸多国学大师,实际上顶多只是史学家、哲学史家等而已。
这是仅仅就其学问而言。
至于就师德而言,不少人距国学大师就更远了。
到底该怎么界定国学大师呢?凡称得上国学大师者,其学问自然理应在国学研究之范围内,属于出类拔萃者。
而我们的国学,则是包括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思维科学等等在内的,蕴含极为丰富的称谓,所以,凡称得上国学大师者的著作,也理应体现丰富的内容,即使按照西方学科的划分而言,也应是多面手,百科全书型的学者,既有卓有建树的学术著作,也有脍炙人口的文学作品,等等。
国学即便作为中国学术文化的简称,其蕴含极其丰富,单是在先秦,就有百家之说。
在对于先秦百家的理解上,虽然历来众说纷纭,但至少包括阴阳、道、儒、法、墨、名、杂、小说,诗赋、纵横、兵、农、医、算、天文、地理、水利、堪舆、数术、纺织、建筑、制陶、冶炼和交通等等诸家学说。
而在秦汉以后,经过国学所固有的贯通古今,融汇内外,综合创新基本规律的作用,又涌现出许多新的学派和学说,那么,作为国学大师,理应是对国学所蕴含的各家各派的学说都比较精通,并富有很深的造诣者;即使打个折扣,也理应是对其中多半以上的学说富有很深的造诣者。
从前面引述的张岱年先生有人说我是'国学大师',中国古代的科学就研究得更少之简要回答中,可以窥知他对国学大师的见解:即至少要涉及哲学、文学、史学和古代科学等几个领域,并有突出的建树。
中国古代的科学成就是举世公认的,张岱年先生虽然在这里没有具体谈及其具体内涵,但像天文、历算、农学、医学和养生学等等,至少包括在其中,可这些几乎都被长期排斥在国学家们的视野之外。
张岱年先生实际上提示了国学大师的最起码的标准,即单从学问方面而言的标准,可是,看看某些著名学府所开列的那一串串的国学大师名单,看看网上列出的一大堆国学大师名单,有几人合乎这个最起码的国学大师标准呢?况且,国学大师还必须具备高尚的人格和品德。
从学问和品德即文品与人品相融合为一的标准看,国学大师更不是一般人所能堪配的!
厦门大学完成了一组实验,,不同语气标语怎么命作文题目
鲁迅 [鲁迅先平简介 鲁迅(1881-1936) 中代伟大的文学家和翻译家和新运动的奠基人。
原名周树人,字豫才,浙江绍兴人,出身于破落的封建家庭。
青年时代受进化论思想影响。
1902年去日本留学,原学医,后从事文艺等工作,企图用以改变国民精神。
1909年回国,先后在杭州、绍兴任教。
辛亥革命后,曾任南京临时政府和北京政府教育部部员、佥事等职,兼在北京大学、女子师范大学等校授课。
1918年5月,首次用鲁迅为笔名,发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对人吃人的制度进行猛烈,地揭露和抨击,奠定了新文学运基石。
五四运动前后,参加《新青年》杂志的工作,站在反帝反封的新文化运动的最前列,成为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伟大 旗手。
1918-1926年间,陆续创作出版了《呐喊》、《坟》、《热风》、《彷徨》、《野草》、《朝花夕拾》、《华盖集》、《华盖集续编》等专集,表现出爱国主义和彻底的民主主义的思想特色。
其中,1921年12月发表的中篇小说《阿Q正传》,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杰出的作品之一。
1926年8月,因支持北京学生爱国运动,为反动当局所通辑,南下到厦门大学任教。
1927年1月到当时革命中心广州,在中山大学任教。
四一二事变以后,愤而辞去中山大学的一切职务。
其间,目睹青年中也有不革命和反革命者,受到深刻影响,彻底放弃了进化论幻想。
1927年10月到达上海。
1930年起,鲁迅先后参加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和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等进步组织,不顾国民党政府的种种迫害,积极参加革命文艺运动运动。
1936年初左联解散后,积极参加文学界和文化界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从1927-1936,创作了《故事新编》中的大部分作品和大量的杂文,这些作品收录在《而已集》、《三闲集》、《二心集》、《南腔北调集》、《伪自由书》、《准风月谈》、《花边文学》、《且介亭杂文》等专集中。
鲁迅的一生,对中国的文化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领导和支持了未名社、朝花社等进步的文学团体;主编了《国民新报副刊》、《莽原》、《奔流》、《萌芽》、《译文》等文艺期刊;热忱关怀、积极培养青年作者;大力翻译外国进步的文学作品和介绍国内外著名的绘画、木刻;搜集、研究、整理了大量古典文学,批判地继承了祖国古代文化遗产,编著《中国小说史略》、《汉 文学史纲要》、《唐宋传奇集》、《小说旧闻钞》等等。
1936年10月19日病逝于上海。
老照片之--鲁迅在中山大学 1926年秋,原任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的郭沫若随军北伐,中共广东区委员书记陈延年提议中山大学中共组织,要求校方邀请正在厦门大学的鲁迅到中山大学任教。
鲁迅接到邀请电后,复电同意赴粤。
中山大学、中共广东区委学委副书记毕磊和中山大学党支部书记徐文雅受命公开出面与鲁迅联系。
鲁迅是1926年8月离开北京到厦门大学,没多久,他感到厦门和仍受军阀统治的北京一样“不干净”,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地方,因此,欣然接受了中山大学的邀请。
他给许广平的信说到“造一条战线,更向旧社会进攻。
”鲁迅和许广平相识于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从通信到交流思想中萌发友谊,在1925年正式确立了爱情关系。
许广平本是广州人,在北京女师大毕业后回广州任教,后被迫辞职,进了被称为“左派学校”的中山大学任助教。
鲁迅接到许广平的信,告以右派势力在广州也很嚣张,进步势力遭到排挤。
鲁迅在船上的回信是:“小小的颠簸自然是有的,不过这在海上就算不得颠簸;海上的风涛要比这险恶得多。
” 1927年1月18日鲁迅到达广州后,就任中大文学系主任兼教务主任。
消息传开后,来访者络绎不绝,他开始与各方面人物接触。
毕磊以中大学生代表身份上门拜访将中共刊物《向导》、《人民周刊》和共青团刊物《少年先锋》送给他,鲁迅热情地接待了进步学生。
鲁迅拒绝了学校当局的欢迎会,却在1月25日下午在毕磊的陪同下,出席了中大学生会为他举行的欢迎会,受到热烈的欢迎。
中大校务委员会副主任朱家骅也以学校当局身份上台致欢迎词,说了几句奉承的话。
鲁迅在演讲中说:“刚才朱先生说我革命家、是战士,我认为是其实不是的。
朱先生那一套我不承认。
”“如果我是革命家、是战士,就不应该到广东来了,应在北京或厦门与恶势九斗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因为这里是‘革命的策源地’,听说广东是可怕的地方,并且赤化了
”鲁迅说他在广东只见到街上不少标语,并没有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又语气双关地说:“按照我的眼睛看来,广东比起旧社会,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形。
我觉得像红布标语中写的白字那样,‘红中夹白’,我感到对革命有点不放心
” 鲁迅在广州度过了农历新年,领略了南国风光,观赏了除夕花市,对国民党达官贵人的宴请请帖,一律写下“概不赴宴”退回。
对报上借他来穗之题发表的各种文章,一概保持沉默,别有用心的记者邀他对广州的缺点加以“激烈的攻击”,鲁迅冷淡地答以“还未熟悉本地的情形,而且已经革命,觉得无甚可以攻击之处”,由此又招来“老朽”之类的谩骂。
鲁迅并未还手,他将全部精力贯注到准备开课的教学事务上,表示要对中山大学“尽一点力”,把“中大的文科办得像样”,出考试题,编排工作时间表,发通知书、计分、放榜,样样自己动手,忙个不停。
还曾应香港进步青年邀请,赴港发表了《无声的中国》和《老调子已经唱完》的两场演讲,许广平担任了他的广州话翻译。
对于广州的政治形势,他已看出“深绿和深红”的复杂性,他在冷眼观察,用许广平的话来说,“他是要找寻敌人的,他是要看见压迫的降临的,他是要抚摩创口的血痕的。
等着终竟到来的机会”。
在此期间,他在中大社会科学研究会发表演讲,说出了担忧:“广州的人民并无没力量,所以这里可以做革命的策源地,也可以做反革命的策源地……” 3月1日,中山大学举行开学典礼。
鲁迅应邀即席发表了《读书与革命》的讲话,他说:“对于军阀,已有黄埔军官学校的同学去攻击他,打倒他了。
但对于一切旧制度、宗法社会的旧习惯、封建社会的旧思想,还没有人向他们开火
”“中山大学的青年学生,应该以读书得来的东西为武器,向他们进攻--这是中大青年的责任。
”3月间,他与陈延年还有一次秘密会唔。
4月8日,他应邀到了黄埔军校,发表了《革命时代的文学》的演讲,说:“中国现在的社会情状,只有实地的革命战争,一首诗吓不走孙传芳,一炮就把孙传芳轰走了”,他“仿佛觉得大炮的声音或比文学的声音要好听得多似的”。
鲁迅对广州的饮食、文化市场常有接触,颇有好感。
他给友人的信中提到广州的“食物虽较贵而质料殊佳”。
据《鲁迅日记》和《鲁迅书信集》列出他在广州的9个月光顾过的茶室酒楼就有 20多家。
为了给爱读新书的进步青年提供条件,他和孙伏园在广州芳草街租了几间空房,开了一间北新书屋。
从3月25日到8月15日,这里自成了鲁迅和爱好文学的青年见面、谈论文学的一个去处。
鲁迅辞去中山大学职务不久,书店也停业了,剩书廉价让给共和书局。
移交时,鲁迅动手包装、搬运,自掏腰包付清停业结欠的80元。
然后,还兴致勃勃地请那几位帮忙的青年去“妙奇香”茶楼吃饭。
这位导师兼“老板”亲自提壶酌酒,谈笑风生,场面热闹,旁人还以为是祝捷宴。
北伐节节取胜,4月10日,鲁迅在白云楼寓所听到广州民众上街游行,庆祝北伐军攻克上海南京的欢呼声,写下了《庆祝宁沪克复的那一边》一文,他敏锐地提到“庆祝,讴歌,陶醉着革命的人们多,好自然是好的,但有时也会使革命精神转成浮滑”。
他直言告诫,要防止“革命精神从浮滑,稀薄,以至于消亡,再下去是复旧”。
鲁迅的预言,为两天后的上海“四·一二政变和5天后广州“四·一五”政变所证实。
事变中,中山大学遭到大搜捕。
下午,鲁迅冒着狂风暴雨,赶回中大出席各系主任参加的紧急会议。
在会中他提议,要求当局不要再来继续搜查,还要设法营救被捕学生。
朱家骅压制说:“这里是‘党校’,凡在这里做事的人,都应服从党国的决定,不能再有异议。
”鲁迅单刀直入:“试问朱先生,被抓去的学生都犯了什么罪
”朱家骅支吾说:“不清楚”。
鲁迅语锋犀利地责问,“既然不清楚,为什么要在座的诸位都要服从他们的决定呢
”会议作不出决定,鲁迅愤怒退席。
他奔走营救学生,捐款慰问被捕学生。
然而,中山大学图书馆前贴出开除数百名学生学籍和教职员公职的布告。
鲁迅以辞去中山大学一切职务表示抗议。
学校当局还想利用他的声望装饰门面,都被鲁迅拒绝。
中大当局拉不来鲁迅,翻脸将接近过鲁迅的人都说成“鲁迅派”或“语丝派”,用尽手段孤立鲁迅。
鲁迅看穿了反动派罗织罪名的伎俩,坚持继续留在广州从事创作和翻译,他说:“倘我一出中山大学即离广州,我想是要被排进去的。
”来访的青年朋友恳切地劝他到别的地方去,鲁迅说:“他们不是造谣说我已逃走了,逃到汉口去了吗
现在到处都是乌鸦一般黑,我就不走,也不能走。
倘一走,岂不正好给他们造谣
”他在白云楼内的灯光下编完《唐宋传奇集》,在题记中悼念被杀害的革命青年。
7月16日,鲁迅在许广平陪同下,到知用中学作《读书杂谈》讲演,他告诫中学生,必须“用自己的眼睛去读世间这一部活书”,“必须和社会接触,使所读的书活起来。
”7月23日,在广州市教育局主办的夏期学术演讲会上,他作了《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的演讲。
他说到司马懿加罪对手的手法,掉转话锋,说譬如反对革命的军阀,在革命势力大起来时,挂起青天白日旗,还要做总理纪念周,真的“三民主义”信徒不去就要被说成反对“三民主义”模样,巧妙地抨击了反革命两面派。
9月27日,鲁迅和许广平登上“山东”号轮船,离开广州去上海。
在广州,鲁迅度过8个月零9天,他在复杂的环境中笔耕不辍,编辑了旧作《野草》、《朝花夕拾》,续译《小约翰》,创作了《故事新编》中的《铸剑》,编录《唐宋传奇集》等,写了计划中的《中国文学史》自古文字起源至汉司马迁的10篇。
更写了一批杂文,辑成《而已集》,记录着他在广州期间的足迹和思想转变的过程,《而已集》的题辞,可以看作是他对自己在广州的这段经历史意义的小结: 这半年我又看见了许多血和许多泪, 然而我只有杂感而已。
泪揩了,血消了; 屠伯们逍遥复逍遥, 用钢刀的,用软刀的; 然而我只有“杂感”而已。
连“杂感”也被“放进了应该去的地方”时, 我于是只有“而已”而已
鲁迅的幼时家庭背景 出生日期:1881年九月二十五日(农历八月初三) 出生地:生于浙江绍兴城内东昌坊口 鲁迅原名周树人,字豫才,小名樟寿,至三十八岁,始用鲁迅为笔名。
祖父周福清(1837一1904),翰林院庶吉士,曾任江西金欲县知事,此时正在北京任内阁中书。
父亲周伯宜(1860一1896),秀才,闲居在家。
母亲鲁瑞(1857一1943)思想颇为开通,出身于绍共近郊安桥头一户官宦人家,没念过书,但以自修得到能够看书的学力。
家庭: 在绍兴,周家算得上一门望族,做官经商且都不说,单是人丁的繁衍,就相当可观,所以到鲁迅出世的时候,周家已经分居三处,彼此照应,俨然是大户了。
鲁迅的祖父周介孚,出身翰林,做过江西一个县的知县老爷,后来又到北京当上内阁中书,成为标准的京官。
绍兴城并不大,像周介孚这样既是翰林,又做京官的人,自然能赢得一般市民的敬畏。
周家门上那一quot;钦点翰林的横匾,正明白无误地宣告了周家的特殊地位。
鲁迅真是幸运,他的人生长途的起点,就设在这样一处似乎距乐园相当近便的地方。
这就使鲁迅获得了一系列穷家小户的孩子所无法享受的条件。
家里四五十亩水田,就是周介率不从北京汇一文钱回来,日常生计总是绰绰有余,足以将贫困从他身边赶得 远远的。
周家是讲究读书的,周介率甚至有过让儿孙一起考取翰林,在门上悬一quot;祖 孙父子兄弟叔侄翰林的匾额的雄心,那种书香人家的气氛,自然相当浓厚,鲁迅家中 有两只大书箱,从《十三经注疏》和《四史》,到《王阳明全集》和章学诚的《文史通义》,从《古文析义》和《唐诗叩弹集》,到科举专用的《经策统纂》,甚至《三国演 义》和《封神榜》那样的小说,都挤挤地堆在其中,不但自己家里有书,众多亲戚本家 中,不少人也藏书甚丰,而且不单是那些枯燥难懂的正经书,更有许多使小孩子非常喜 欢的好玩的书,从画着插图的《花镜》,到描写少男少女的《红楼梦》,几乎什么都有。
一次,一位亲戚甚至允许鲁迅到一间堆满杂书的小屋于里自由翻拣,他推开那房门的一 刹那间,脸上的表情会是多么惊喜
从六岁开始,鲁迅就开蒙读书,先是随本家亲戚学,后来又被送到绍兴城内最有名的一家三味书屋去读经书,《论语》、《孟子》……甚至连古旧难懂的训诂书《尔雅直音》,也在塾师的指导下读了一遍。
自然,要他自己说, 一定不觉得这样读书有什么快乐,但是,一个小孩子初生人世,不愁吃穿,又受着书香门第的熏陶,有傅学的老师指点,能够日日读书,还能用压岁钱自己买喜欢的书来读,这实在是那个时代的小孩子能够享受的最好的条件了。
中国是个讲究父权的国家,独多那种粗暴专横,将子女认为私产的父母,你就是生在再富裕的家庭里,倘遇上这样的父母,你的童年仍然会被糟蹋得暗淡无光。
鲁迅的运气如何呢
周介孚虽然脾气暴躁,有时候要打骂孩子,但在教鲁迅读书这件事上,却显 得相当开通。
那时一般人家的孩子,开蒙总是直接就读四书五经,叫一个六岁的孩子天 天去念学而时习之,他会多么痛苦
周介孚却不这样,他让鲁迅先读历史,从《鉴 略》开始,然后是《诗经》,再然后是《西游记》,都是选小孩子比较感兴趣的书。
即使读唐诗,也是先选白居易那些比较浅直的诗,然后再读李自和杜甫,这就大大减轻了鲁迅开蒙的苦闷。
祖母更是特别疼爱他,每每在夏天的夜晚,让鲁迅躺在大桂树下的小板桌上,摇着芭蕉扇,在习习的凉风中给他讲故事,什么猫是老虎的师父啦,什么许仙救白蛇啦,鲁迅直到晚年,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兴味和惬意。
鲁迅的父亲周伯宜,神态一本正经,却比祖父更为温和。
他家教虽严,却从不打小孩子。
鲁迅在《朝花夕拾》的那一篇《五猖会》中,记过他一件事,就是在小鲁迅那样快乐的时刻,偏偏逼他去背书。
可实际上,周伯宜平时对儿子们的读书,监督得并不紧。
在日常管教上,更常常很宽容。
有一次鲁迅和弟弟偷偷买回来一本《花经》,被周伯宜发现了,他们又害怕又绝望,因 为这是属于闲书,一般人家都不许小孩子看的:糟了,这下子肯定要没收了
谁料周伯宜翻了几页,一声不响地还给了他们,使他们喜出望外,从此放心大胆地买闲书,再不用提心吊胆,像做贼似的。
至于母亲鲁瑞,对他的挚爱就更不必说了,几个孩子当 中,她最喜欢的就是鲁迅。
从人情来讲,父母总是爱子女的,可由于中国人祖传的陋习,这种父母之爱竟常常会演化成对幼小心灵的严酷的摧残。
当然不能说鲁迅就没有遭过这 样的摧残,他后来会写《五猖会》,就说明内心也有深刻的伤痕。
但总的来说,他还是相当幸运的,至少在童年,他经常都是沐浴在温和宽厚的长辈之爱中。
鲁迅的中文藏书 王稼句 鲁迅先生读些什么书,又买些什么书,向为读书人所关心,孙犁老人说,他当年就是根据鲁迅日记中的“书账”,去找读,去采买,以丰富自己的庋藏。
我除了鲁迅的“书账”之外,经常读读的,是《鲁迅手迹和藏书目录》,这是北京鲁迅博物馆在1957年7月编印的内部资料,共三册,第一册是手迹目录,第二册是中文藏书目录,第三册是外文藏书目录。
我读的,当然是第二册与第三册。
第三册,不过是看看鲁迅在于美术方面的兴趣。
日本印的画册非常精美,鲁迅是着意收罗的,如颇为著名的《世界美术全集》、《世界裸体美术全集》、《玩具丛书》、《乡土玩具集》等,但由于我不识日文,只能是揣摸着读读而已。
于第二册的中文藏书目录,倒是认真去读的。
这份目录分三个部分,即线装、平装、期刊。
据编者统计,线装书有930种,7579册,又未订之散页490页;平装书有797种,965册;期刊有218种。
我未将它与鲁迅日记中的“书账”对照过,但可以肯定地说,这是鲁迅中文藏书的大部。
在鲁迅的中文藏书中,线装古籍占了很大比例,经史子集的常见书,基本完备,其中尤以杂史、杂家、艺术、小说、总集为多,另外有80多部完整的丛书,有《汉魏丛书》、《儒学警悟》、《顾氏文房小说》、《说郛》、《津逮丛书》、《稗海》、《雅雨堂丛书》、《知不足斋丛书》、《十万卷楼丛书》、《仰视千七百二十九鹤斋丛书》、《观古堂汇刻书》、《双梅景丛书》、《涵芬楼秘笈》、《四部丛刊》、《纪录汇编》等杂丛类丛书60余部;有《石林遗著》、《少室山房笔丛》、《巾箱小品》、《张南山先生全集》、《观古堂所著书》等自著类丛书20余部;又有《绍兴先正遗书》、《台州丛书》等郡邑类丛书。
从中可以看出,鲁迅的藏书以实用为目的,大都是当时流行的版本,没有什么宋版元椠。
景宋女士在《北行观感》之四《藏书一瞥》里这样写道:“国学方面各种类书、丛书也占了一些地位,但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得的海内孤本,不知是原来没有呢
还是偶有一二亦不能保。
或则因为鲁迅先生平时对于善本、珍本的购买力未必很多,而他的记忆强和图书馆的徘徊恐怕对于他更易借助。
”然而在他感兴趣的方面,想要去研究的题目,版本则搜罗得较多,比如阮籍,他便有明刻本《阮嗣宗集》三种,另有张溥评本《阮步兵集》等;再如嵇康,鲁迅曾做过《嵇康集》的校点,藏有明人汪士贤校刊本《嵇中散集》两部,其中一部有鲁迅用石朱笔做的校勘,另外还有一部《四部丛刊初编》本的《嵇中散集》,上面有台静农过录的石朱笔校勘批注。
鲁迅于自藏线装书,十分爱惜,有的在第一册加盖一印外,一般没有其他藏书印记,鲁迅的用印有“鲁迅”、“会稽周氏”、“会稽周氏收藏”、“周氏”,一般也不作题跋眉批。
凡有缺本的,他还补抄成全帙,如《罗氏群书》共有十册,其中缺了两册,鲁迅便手抄两册补全,并手抄全书目录一页,置于卷首。
至于平装本的中文书,鲁迅花钱买的不多,不少是出版社和著译者的赠送。
当时与他有关系的,如北新书局、良友图书印刷公司等,都将一些新印的书赠送给他。
著译者赠送的,包括像胡适、林语堂、顾颉刚、章衣萍等人,也都将自己的书题字签名送给鲁迅,如今浏览,确乎能略略感受到那时文坛气候的冷暖。
在那次应《京报副刊》征求“青年必读书”时,鲁迅说:“我以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
”其实“中国书”,特别是古典的“中国书”,鲁迅藏得最多,读得也是最多,这篇《青年必读书》,不过是他借题发挥的一篇杂感而已。
鲁迅曾拒绝诺贝尔奖提名 鲁迅是第一位受外国人关注并有可能获得诺贝尔获提名的中国作家。
1927年,来自诺贝尔故乡的探测学家斯文海定到我国考察时,在上海了解了鲁迅的文学成就以及他在中国文学上的巨大影响。
这位爱好文学的瑞典人,与刘半农商量,准备推荐鲁迅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
刘半农托鲁迅的好友台静农去信征询鲁迅的意见。
鲁迅婉言谢绝了。
他回信说: 静农兄弟: 九月十七日来信收到了,请你转告半农先生,我感谢他的好意,为我,为中国。
但我很抱歉,我不愿意如此。
诺贝尔赏金,梁启超自然不配,我也不配,要拿这钱,还欠努力。
世界上比我好的作家何限,他们得不到。
你看我译的那本《小约翰》,我哪里做得出来,然而这作者就没有得到。
或者我所便的,是我是中国人,靠着“中国”两个字罢,那么,与陈焕章在美国做《孔门理财学》而得博士无异了,自己也觉得可笑。
我觉得中国实在还没有可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人,瑞典最好不要理我们,谁也不给。
倘因为黄色脸皮的人,格外优待从宽,反足以长中国人的虚荣心,以为真可以与别国大作家比肩了,结果将很坏。
鲁迅写这封信的时间正是中国新文学经过风风火火的10年之后,其时中国文坛上出现了许多卓有成就的作家,当然包括鲁迅本人。
但鲁迅是一个清醒的理性主义者,尽管新文学在最初十年取得了瞩目的成就,他仍能看出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的差距,对中国新文学的实绩作出了客观的评价。
我们从鲁迅的这封信中,可以看出鲁迅对诺贝尔文学奖的态度:其一,鲁迅认为诺贝尔文学奖是高水平的奖项,在没有实力竞争的时候侥幸得到它,名实不符,不利于文学扎扎实实的发展,反而会掩盖自己的缺陷和不足。
其二,鲁迅以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家为标尺,意识到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之间的距离。
强调这种距离,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为了使中国文学能更好地向前发展。
其三,鲁迅对诺贝尔文学奖保持一种平常心态。
鲁迅看到世界优秀作家极多,而诺贝尔文学奖不可能把每位作家纳入自己的体系之中。
僧多粥少,不必为此计较。
我想,鲁迅先生60多年前对诺贝尔文学奖的态度,也是我们应该持有的态度。
鉴于过去我们对鲁迅与诺贝尔文学奖的关系有些误解,我们想在此多说几句。
一个典型的观点曾经影响了一部分人,他们认为鲁迅获得了提名,但遭鲁迅拒绝,因为他不愿为当时的国民党反动派政府增添光彩。
这种将事件政治化的解释,虽然具有激进色彩,拔高了鲁迅,但与实际情况不相符。
首先,了解诺贝尔文学奖操作程序就会知道,提名和获奖两者之间不能划等号,从提名到获奖有许多路要走,有的由提名到获奖中间长达二十余年,有的作家每年都获得提名,但终其一生亦未能获得评委的垂青。
很少有一次获得提名便获得通过的。
其次,我们来一个假设,如果1927年鲁迅先生没有拒绝提名的话,能否在这一年摘取桂冠呢
可以看看1927年的评奖经历。
这一年,评奖竞争非常激烈,进入候选人名单被淘汰的作家,竟有36人之多,这其中还包括托马斯·曼和高尔基这样屡获提名的享有世界声誉的作家;同时,法国一批有影响的学者推荐了20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柏格森。
这种推荐的号召力是不言自明的。
如果把鲁迅和这些作家相比,他创作的数量或许还略嫌轻了些。
鲁迅的生平资料
文苑苦萧条,一卒彷徨独荷戟; 高丘今寂寞,芳荃零落痛余香。
——曹聚仁之“挽鲁迅”我向来认为,敌人某种意义上就是你的朋友,朋友某种意义上也可成为你的敌人,观点相同,自然就容易成为朋友,虽然角度不同生出的意见相左,也很可能从原先的朋友演变成为你的敌人,而原先朋友的敌人,由过去的敌人,也很可能居然成为如今的朋友。
近日,部落里张耀杰先生写了篇关于鲁迅与韩寒的评骘文章,惹得部落里的何仁勇先生又写了一篇关于《鲁迅为什么要使用马甲
》文章,还有一位“妈妈同学”也“转载”了陈丹青先生论述鲁迅先生的一篇文章,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抱着想为历史“正名”的真挚的良苦用心,从而惹得我这个极喜欢鲁迅,也从不鄙薄胡适的人也很技痒,于是关于他们这些一代文杰的“派别”或者“争议”,就着自己的一点浅薄的经验,谫陋的学识,呶呶不休的精神,铺张而不“扬厉”的作风,也跟风写了一篇,因为既涉及到鲁迅的朋友,也有他不少的“敌人”。
因此,题目就干脆叫作《鲁迅的朋友与鲁迅的敌人》吧,当然,无须掩饰,从情感上我或者还是喜欢鲁迅的“马甲”多一点,但总体来说,只是一个抛砖引玉或狗尾续貂的意思,没有什么过多的偏向哪方的深意的,因为究其实,那种把鲁迅与胡适截然对立然后画地为牢的思维,至少在我们这个时代,我觉得是没有多少意思的。
鲁迅先生一生,既有很多倾心相知的朋友,如许寿裳台静农曹聚仁之类,也有很多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敌人”,最有名的,当属因为“刘和珍事件”而“恶语相向”的陈源陈西滢,那简直是现代文学史上一大公案,其中的是非曲直,在我看来非常复杂,要想完全理清其中的藤藤蔓蔓,来个摸索会通以后好老吏断狱,我想非通人学士不能道,小可既非学士,更非通人,最好还是藏拙,翘首以待他人来彻底“辩诬”好了,虽然倒不是没有自己的一点意见。
至少我觉得这其中的是是非非,似乎并不像有些人渲染的那么“势如水火”,或如有些“组织”强调的那么不可挽回。
空说无凭,此中消息,那可真应了一句——“以文为证”。
恰好手头上有本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1月第1版的《西滢文录》。
里面附有“本书说明”里陈子善先生一些比较客观的评述,或者移做“它山之石”,也未尝不可。
“陈西滢主撰‘闲话’一栏,以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立场,‘本于学理和事实’批评规则,对当时时政、社会和文化发表尖锐而不流于刁钻的批评,在读者中产生很大影响,被视为‘现代评论派’的代表作家。
但在次年的‘女师大学潮’事件中,陈西滢与以鲁迅、周作人为首的‘语丝派’交恶,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桩重要公案,其曲折的经过,其隐含的意义,至今仍是中外学者不断探讨的课题。
”但我也要再次“客观”的说,陈西滢的“现代评论”与周氏兄弟的“语丝”,由于观点角度的不同,导致很多问题的见解不同,而有一些意气,一些针尖对麦芒的地方,也是人情之常在所难免,比如文末《关于“新月社”——复董保中先生的一封信》中,在多年以后关于那桩“公案”的回忆里,似乎还是有点“耿耿于怀”:“我与周氏兄弟的笔战,也始于《现代评论》、《语丝》等。
那时的《语丝》及《京报副刊》,没有一天不见攻击我的文字,都是他们的徒子徒孙写的,《现代》虽也有人投稿来,但取了正人君子的态度,不与计较,所以我那篇挖苦周氏兄弟的文字,也送到《晨报副刊》去发表。
志摩向不骂人而常得鲁迅的骂者,一来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来鲁迅不喜欢他(鲁迅与人说,陈某我还与他拉过手,徐志摩我连手也不与他拉)”。
从这篇回忆“新月社”回信看,虽只是在最后顺带一提,但看起来似乎还很严重,可是在文集里恰恰还有一篇写于1941年的关于鲁迅《<明天>解说的商榷》,对于施蛰存的解读的牵强附会,也很下了点考研功夫的,虽然他觉得这篇小说“一向没有什么深奥意义”,却也不乏“它的动人处,就在单四嫂子的孤寂,空虚,无法解除的绝望。
”(同上)这些“历史遗留问题”假如放大点说,放到当时以胡适徐志摩梁实秋陈西滢为首的英美留学背景,与以周氏兄弟郁达夫为首的日本留学背景,再涉及到比如“某藉某系”的地域之分,然后关涉到一些特定问题(比如对于政府的态度以及某些国是、学潮、主义上)的态度见解上,这些千百年来无论中西都是难免的“派别之争”,当然就会留给后来人钻研反思过后,为之扼腕的觉得“不和谐”的声音。
但假如我们能够历史地看,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穿了也很正常,假如我们关于某些问题上发生争执的时候,扪心自问一下,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所谓“意气之争”的,好比是人,当然就有人之为人的情感用事的地方,也当然就会犯错误,闹意见,生偏见。
比如我觉得鲁迅对于徐志摩的鄙夷与不屑,除了观点之争以外,徐志摩的那种受过西式观念(婚姻,穿着,娱乐方式,处世态度等等)熏陶的“浪漫习气”,自然会被内心颇有传统影子附体的鲁迅有所腹诽甚至溢于言表的,但这些只要没有发展到后来的后来那种人鬼颠倒利欲熏心的无情无耻无顾忌的倾轧,我看也是学人之间文士之间彼此不投缘时的——“题中应有之义”吧,没有什么大不了。
好像陈丹青先生就说过类似的话:你看看那个时代的读书人,甚至他们在理智匡护下的正常争论争议,只要——总能——匡扶在理智之下,不管多“凶”,也是他们修养学识的一种放到当代,很有对比意味的体现,像后来的文革时期,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性异化变态到了极点的鬼魅时期,恐怕是很难比拟也就不容易拿来说事了。
就是陈西滢嘴里火药味很浓的“周氏兄弟”之一的周作人,当徐志摩飞机失事以后,不是也有这样的发自肺腑的“挽词”吗:“••••••今天从志摩的追悼会出来••••••志摩死了,现在展对遗书,就只感到古人人琴俱亡这一句话,别的没有什么可说。
志摩死了,这样的精妙的文章再也没有人能做了,但是,这几册书遗留在世间,志摩在文学上的功绩也仍长久存在。
••••••但是,我们对于志摩之死所觉得可惜的是人的损失。
•••••志摩这人很可爱,他有他的主张,有他的派路,或者也许有他的小毛病,但是他的态度和说话总是和蔼真率,令人觉得可亲近,••••••志摩死后已是二十多天了,我早想写小文纪念他,可以从哪里着笔呢
我相信写得出的文章大抵都是可有可无的,真的深切的感情只有声音,颜色,姿势,或者可以表出十分之一二,到了言语便有点儿可疑,何况又到了文字。
••••••”(参见浙江文艺出版社《周作人散文》第303——305页之“志摩纪念”)够了,要不是想弄点可以信服的“证据”,差点又要弄成“獭祭”长文了,不过为了以示公正全面,再找一篇鲁迅故去以后,林语堂先生对于他的追念。
虽说他们都曾是“语丝派”的大将,还是逃不了有人所谓从“朋友”变成“敌人”的宿命,不过这个“敌人”,比起有些简直比敌人还敌人的——敌人,对于自己的政敌或者论敌,那种卑劣下作的手段,就要宽容得多。
“民廿五年十月十九日鲁迅死于上海。
时我在纽约,第二天见Herald-Tribue电信,惊愕之下,相与告友,友亦惊愕。
••••••鲁迅与我相得者二次,疏离者二次,其即其离,皆出自然,非吾与鲁迅有轩轾于其间也。
吾始终敬鲁迅;鲁迅顾我,我喜其相知,鲁迅弃我,我亦无悔。
大凡一所见相左相同,而为离合之迹,绝无私人意气存焉。
•••••鲁迅与其称为文人,无如号为战士。
战士者何
顶盔披甲,持矛把盾交锋以为乐。
••••••”(海南出版社林语堂散文集《人生的归宿》第232页——233页之“鲁迅之死”)再找个与两方都有交往的可靠人物来代为“说项”吧,郁达夫一代大家,既是鲁迅的老乡,好友,兼同志,是相知极深的人;同时他也是徐志摩的中学同学,交情非浅。
甚至至死也不愿附和郭沫若等人对于周作人的“声讨”,觉得他很——“伪”。
且看他怎么评说其间的“恩怨离合”。
因为鲁迅甚至弄到后来,居然与自己的兄弟也很不愉快,于是还引来了很多不必要莫须有的嫌猜。
“据凤举他们判断,以为他们兄弟间的不睦,完全是两人的误解。
••••••不过凡是认识鲁迅,认识启明他的夫人的人,都晓得他们三个人,完全是好人;鲁迅虽则也骂过正人君子,但据我所知的他们三人来说,则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在谈到林语堂时,“说起林语堂,实在是一位天性纯厚的真正英美式的绅士,他决不疑心人有意说出的不关紧要的谎。
”后来为了鲁迅向“北新书局”讨版税而提起诉讼的事情(慕春按:梁遇春也抱怨过李小峰的对于稿费发放的拖沓,应非孤例。
)二人闹了起来,郁达夫又如是说,“这事当然是双方的误解,后来鲁迅原也明白了;他和语堂之间,是有过一次和解的。
••••••当鲁迅去世的消息传到当时寄居在美国的语堂耳里的时候,语堂曾有极悲痛的唁言发来的。
”(海南出版社郁达夫散文集《归航》第322——344页之“回忆鲁迅“)文中还有一些鲁迅与章士钊、与《现代评论》诸公、与要“狂飙突进”的高长虹、以及与“太阳社”的钱杏邨、创造社的叶灵凤(慕春按:据称他晚年还拜会过鲁迅的亡灵,这个当初准备用《呐喊》揩屁股的论敌)、成仿吾等人纠葛的一些也许是“护短”的叙述,我就不多引用了。
如果要大肆搜罗的话,这样的例文还可在很多其他人的文章里找到很多。
我觉得只要我们明白这或者都是上面所谓“观点角度”的不同就好了,也许大家都不是什么险恶的人,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险恶的用心,即使是政见之争,放到那个多元争鸣中西交汇的特殊时代,或者正体现一种如今想来,很是令人艳羡的“君子之争”的良好氛围,难道不是吗
我又想起陈丹青的那句“修养”了。
另外说起来,关于鲁迅胡适他们对于当权者的态度来看,我认为从根本上说,不管其中有没有掺杂蒋中正个人的政治涵养,大致笼统上说,胡适梁实秋林语堂这些人,是应该归于“体制内”的所谓“自由主义知识分子”这个范畴内来看待,这于他们的受教体系也不难看出,从而就可进而体认,虽然他们对于当政者攻击起来还是不留情面的;而鲁迅虽然也任过教育部的佥事,毕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从《“友邦惊诧”论》这样的“露骨”文章我就可以估摸出,他的峻急,他的“从不宽恕人”的那份决绝,老实说从性格上说,他的确相当倔强,这或者是个人的性格决定了的,不能够放到另外的层面来过度引申。
他所佩服的嵇康不是也很不好相处吗
难道嵇康还不如面团团的冯道式样的人物
但我以为,假如划分一下的话,他老人家应该是属于“体制外”的另一范畴,所谓“在野党”。
那么,我认为体制内的相对来说,可以指名道姓,而体制外,可能就有所顾忌了,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无足为病,不须诧怪。
就是从胡适先生对于“蒋公”的总体态度来看,也体现出极为复杂的方方面面:似乎既有希望自由宪政的一面,这是“主题歌”,也有某种程度上希望蒋公成立“贤人政府”的一面,这或者算是“插曲”,这一点,不管是殷海光雷震,还是写过《胡适评传》的李敖,对这些方方面面应该看得很清楚。
另外我还觉得,鲁迅与陈源的争论,徐志摩的争论,相对来说,是一个档次的,但对于邵洵美这个“潘安”式样的才子人物的争论,是不在一个档次的,当然我也不是认为邵洵美就“一无是处”,那个时代的读书人,就是周佛海汪精卫与胡兰成,也有自身不可抹杀的“特点”。
虽然我也不怎么看重这个“绑着张爱玲一起成名的人”。
其实,与鲁迅发生“反目”情况的朋友,或是发生观点角度之争的“敌人”还有很多,有人就专门写了一本关于鲁迅论敌的书籍,来进行历史的梳理,不知怎么的,我倒更希望它成为当今时代面对历史的检讨与自我检讨。
比如我还约摸记得他为什么与顾颉刚闹,与施蛰存闹,与废名闹,甚至与自家兄弟周作人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点点滴滴,其实我们大可以按照郁达夫话里所暗示的,对于这些本来就是很有个性,而且个个都是现代文化史上有数的人物,采取一种同情而宽容的态度,而无须上纲上线,过于吹求。
从某种可以理解的层面上说,鲁迅也好,他的论敌也好,放到一个更大的历史层面,或者都不是什么坏人,反倒都是那个时代“特别可爱”或“相对可爱”的人,就说他与施蛰存的争议吧,鲁迅反对年轻人读古书,是从“瞩目社会针砭现实”的角度来立论的,而施蛰存呢
提倡《文选》、《庄子》是从了解传统文化增加写作“词汇量”来说的,严格来说,两者都没有什么坏的用心;又如他与林语堂的争议吧,他劝林语堂多翻译介绍点西方的现当代的小说,而林语堂觉得这是“老年人才做的事情”,不然,他的《风声鹤唳》与《京华烟云》这样的创作也出不来;还如他与废名的不愉快,也是他要现实主义,要“为人生而艺术”,而废名从文学本身的角度,从杜绝陈词滥调空洞口号,又不屑于抹杀文学特性的宣传布道文章的角度来立论,或是理论的,现在看来,似乎也都有各人自家的一定的道理,反倒是废名先生作为周作人的忠实弟子,一个在那人鬼不分的特定时期经过血的考验的性情中人,又与鲁迅有过这样的隔阂,于是在文革时期与乃师一道遭到强烈的冲击,以致于双双于1967年含冤莫名,死于非“命”了。
那才是我们这些后来人深思以后,值得警惕关注的。
就是鲁迅与梁实秋的所谓人性阶级性之争,尽管老实讲我也不太懂地偏向梁实秋多一点,但对于鲁迅先生本人,我却还是位于社会历史层面的谨慎分析以后,有着一定的可以理解的同情。
作为我们这些后来人,我始终认为,应该看到鲁迅先生那“悲天悯人”的一面,而“设身处地”的报以同情的了解与理解。
于是——无聊之中,随写几句想到的并不华丽的废话,算是一点自以为是的补充吧,无论鲁迅还是胡适,以及他们置身的那个也许无法断定的,相当意气的,所谓不是你拿“苏联卢布”,就是我靠“美元英镑”的“暧昧时代”,早已过去了,今日似乎也没太大必要再陷入那种“某藉某系”式的争论了,也许,这些名人之间的聚聚散散,分分合合,在有些专门研究那一代人的谁谁谁的心头,或者心头还是非常雪亮的——只要他不怀有偏见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