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是我的一个再婚了的朋友,那天偶然相遇,他竟然跟我谈起他曾经失败了的那场婚姻。
海子无辜也无奈地说,一回家,满耳朵都是冷言冷语的,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我是一个渴望温暖的男人,家里有的,谁都不会有外心,家里没有,我怎么能够不到外面去找一下温暖呢?
我问:“那么现在呢?”
海子说,至少回家有个女人问寒问暖了,这就够了,本来我要的也不多。
我说:“那么,这回好了,你可以幸福了。”
没想到海子却说,唉,也不好整啊。
我问,怎么个情况?
海子说,夹在前妻和现任妻子中间,两头受气,闹心呗。
我问,你不是说感觉很好么?为什么会这样呢?是藕断丝连还是?
海子说,看你想哪儿去了,怎么跟我老婆一个鼻孔出气呢?你说啊,我要是对前妻还有感情,怎么会离婚再娶呢?
我说,也是的啊,令人费解。
海子又叹了一口气说,你懂得了,我老婆却不懂得。起因就是,我帮助前妻解决一些生活上的事情,老婆不理解。你说,前妻毕竟把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时光都给了我们的那段婚姻了,她如今人老珠黄不说,又没有自立的生活能力,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说,就是只为了我们俩共同的孩子,我也不能一推六二五不是?对路人还有难相帮呢。
我说,离婚了也不可能断绝任何联系,因为中间有孩子牵扯着。你这样做很仗义,只要不影响你和现任妻子的正常生活水平,应该无可厚非。不过,吃醋是你老婆在乎你的表现。我想,如果你去帮助路人,就不会有那样的麻烦了,因为你老婆再醋罐子也不会吃没有关系的人的醋。
海子理直气壮地说,我对前妻负责一些,当然得是在照顾好现在的家之后,而且,我做得也很到位,可老婆还是吃醋、闹别扭。
我说,出现这样的.矛盾,也在意料之中,再婚后夫妻之间矛盾小的情况,可遇不可求,既然你已经处在夹缝中了,如果想不被窒息,那你就必须得两头解释,做到左右逢源。
海子说,我解释的那可多了去了,嘴皮子都磨烂了,可惜不起任何好作用啊。
显然,大家都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个人都满肚子是理,而旁观的我,也觉得都有道理又都没道理的,真的感觉脑子里如一锅粥般一塌糊涂,无法去派其中某个人的不是了。
这婚啊,有时,不离难,可离了还难,让人怎么办呢?
一时间,谈话就卡壳儿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将与海子的谈话继续下去,只有站在那里,恨自己的爱莫能助。
小屯鸣、春、海三兄弟,都是我的远亲。三兄弟中,老大叫李凤鸣,老二叫李凤春,老三叫李凤海。
他们是解放初期,从北镇县的相邻的黑山县康家窝棚搬过来的,康佳窝棚实际上紧挨柳家,在柳家乡双家村以北。他们三兄弟的父亲,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本人抓了劳工,因不堪欺凌逃跑,被日本人打死了。因为在小赵家屯有几处亲戚,就投奔这里。
三兄弟的母亲是小屯王家出嫁的,与我的祖母是表姐妹。而三兄弟的外祖父,与我的外祖父还是一个陆姓家族。
老大李凤春家。家兄三哥在《小村人物传之李凤春》中写道:“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生产队里,如果能当上车老板,那绝对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尤其是赶着一号大车的,可称得上是地位仅次于生产队长的二号人物。在我记事时起,直到生产队解体,李凤春一直是响当当的执鞭一号大车的车老板。一号大车,是生产队唯一的车身最宽最长,并配有最精壮的三匹马的大车。每天早晨出工,只见李凤春端坐在车沿的左前方,眉毛一扬,大喝一声:“驾!”长鞭一甩,马蹄哒哒,铃儿叮当,真是威风凛凛,神彩飞扬。后边依次是二号、三号直至八号大车,越是往后排,越是羸马破车,赶车人的神气劲也就逊色很多。李凤春能执一号大车的马鞭,主要还是他的水平高。在他的摆弄下,三匹马拉着大车,跑得又快又隐。别看他把鞭子抡得高高,鞭梢甩得山响,可是鞭子落在马背上,如同蜻蜓点水,不痛不痒,那三匹马却被他驯得俯首贴耳。一号大车还有个特权,就是跑外“拉脚”的机会多。所谓的“拉脚”,指的是到城里去给供销社进货,吃的喝的用的,装满一大车。中午下饭馆,路上揩点油,在那看见饼干流口水的年代,真真让人羡慕啊。
有一次李凤春赶车去沈阳“拉脚”,头一天赶早儿去的,回来时已是第二天晚上了。我们几个小孩子正在生产队院里捉迷藏,看见大车进院,游戏也不玩了,都跑过去要吃的。李凤春一边嘴里说着,“别急别急,都有份”,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饼干,每人一块。孩子们吃完缠着再要,李凤春不干了,扬起鞭子,空中啦地一声炸雷,顿时,孩子们一溜烟似地跑散了。李凤春卸完马,牵马入圈,回来从车板的垫子下面摸出一瓶酒,揣到兜里,象揣个金元宝似地回家去了。
李凤春嗜酒如命,是我们村里公认的头号酒鬼。那个时候,酒是贵重的奢侈品,天天有烟抽,顿顿有酒喝似乎是人们的追求的最大享受了。李凤春是赶一号大车的,所以他有比常人多的渠道,即使不是顿顿有酒,最起码的,能保证天天有酒喝。李凤春喝酒不挑菜,园子里掐几颗葱叶,蘸着大酱,一斤酒就下肚了。大概谁也没测过李凤春到底有多大酒量,天天醉醺醺的样子,却走路不闪腿脚,说话不拌舌头,赶车不出差错,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李凤春也有没酒喝的时候。一年冬天,上学路上,听李凤春的儿子说,他爸爸夜里遇到鬼了。后来据李凤春本人讲,那天晚上,李凤春赶车“拉脚”回来,已是半夜12点多了,当他从生产队往家走的时候,距老齐家大院大约几十米远近,发现老齐家东房山子墙外的路上,有一个一丈多高的怪物,混身雪白,走路声音就象是踩在碗叉子上,咯吱咯吱的。他吓得后背发凉,不敢再往前走,就抄近路往家跑,也不知翻过多少家墙头,越过多少秫秸帐子,一口气跑到家。从此,有二十多天一病不起。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李凤春看到的是什么东西,是幻觉还是确有其物,只是当时听上了年纪的人讲,老齐家东房山子,解放前有座庙,解放后扒掉了,老年人大多相信李凤春没撒谎。李凤春可能真的没撒谎,不然为什么一病二十多天,病好后也很久不敢夜间赶车了。所以,那段时间李凤春就没酒喝。偶尔去供销社打点散酒,并不解馋。
一个寒冷的早晨,他赶车到北地干活,在地头,有几个社员跟他打赌:老李,没酒喝了吧?你要是光着屁股从这里跑到东甸子再回来,我们就每人给你两块钱买酒喝。李凤春问:当真?大家真的每人凑了两块钱,一共十元,用土圪拉压在地上。十冬腊月,天寒地冻的,李凤春三下五除二脱衣服,一丝不挂地往东甸子跑。巧的是,东甸子的路上,有个女同志正骑自车经过,哪见过这阵势,吓得掉头就往回走。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能赌到打酒钱,李凤春不管不顾地跑过去,大约二百米的单程距离眨眼时间就跑一来回。嘴里喷着哈气,哆哆嗦嗦地穿上棉衣,揣着钱,熬到中午收工,直奔供销社而去,终于又过了几天酒瘾。
生产队解体时,领导考虑到李凤春赶了二十多年的大车,没让他参与抓阄,就直接把一号大车和驾辕的马分给了他。个别社员有意见,嘀咕几句也就不再言语。而李凤春却似乎没有什么欣喜之情,此后一直郁郁寡欢,偶尔赶车下地干活,也失去了往日的精神,每天三顿酒,村里人都说他泡在酒缸里了。大概生产队的解体对他也是很大的打击,所以更加嗜酒如命。两年后,李凤春患脑溢血去世,时年五十三岁。
李凤春性格开朗,有风趣,爱逗乐,与人为善,不拘小节,吃苦耐劳,最大的缺点就是喜好杯中物,最后终于把命搭在酒上了。我现在仍清清楚楚记得当年李凤春逗耍我们小字辈顺口溜:我在沈阳赶大车,压死小鸡二百多。警察来抓我,我假装上厕所。厕所没有灯,我掉进大粪坑。我和大粪做斗争,差点没牺牲。”
老二李凤鸣家。我曾经在《童年钟声》中写道:“生产队老榆树前边曾有一口水井,那年淘井,李凤鸣穿全套皮衣(潜水衣)下井,后来他就在旁边磨坊里,搅拌地瓜秧子,被机器绞断了一只胳膊,当天就死了,他的两个儿子还在村里。这是生产队解体前发生的大事。李凤鸣去世后,他媳妇改嫁给了公社兽医站的吴庆富。李凤鸣的大儿子小名大丫头,大名李建国,现在小屯居住。小儿子曾经是我在育红班的同学。
老三李凤海家,四间草房。李凤海的爱人,是我母亲的亲表姐妹,母亲与二姨是一个姥姥。二姨有一米七的身高,走起路、干起活来风风火火的。二姨很能干,也精明,二姨夫李凤海是服气的。所以二姨在家里也强势,是真正当家的。大儿子保昌小时候不怕他爸,有一次吃饭,把空碗递给他爸,说:“李凤海给我盛饭”,这可能是和他妈妈学来的话。二姨因病在六十多岁过逝,二姨夫在前年过逝。
他们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长子小名保昌,大名李朋,二儿子小名保辉,大名李勃,女儿小名小新,大名李新。保辉小我一岁,朴率能干,上学时常是长跑冠军。初中辍学后学了瓦匠,走南闯壮,家业尚可。小女儿小新在本屯结婚,我已经几十年未见,还是她七八多的印象。
我曾经在《阿昌记事》一文中写到:“阿昌是我童年的伙伴,他大我一岁,而他弟阿辉又小我一岁,所以我们的交往,两兄弟各占一半。回想阿昌,最多的印象,是他在一人多高的杂草中,挥舞镰刀狂干,一捆捆青草倒在他的脚下。那时他才十岁,被誉为全屯最能干的小孩。”
“他的.早年象鲁迅故乡中的闺土,聪明能干,在传统的农林牧副渔皆有的小赵家屯,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把式。因缘际会,他的青壮年,则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起伏奋斗,无大成,有印记,过了一种介于打工与农民之上的人生。童年时期,关于阿昌的最深印象,村里五麻子在生产队队部睡觉,他是老光棍,那个东西被人用绳子吊在房梁上,差点残废。那天上午,耳闻此趣事的几个半大小子,到队部闹腾。阿昌与村西头刘二发生冲突。阿昌不想先出手,挑衅说:“你敢打我?"连说三通,并把脸蛋凑上去。说到四遍,我们围观者都手庠了,刘二果然狠狠扇了阿昌一耳光。两人扭打,不分胜败,但那一耳光之亏是吃定了。所以我们打架自此引以为戒,永不凑脸上去让人打。”
“但实际上,阿昌一家是我家少有的亲威之一。我的母亲与阿昌的母亲,共有一个姥姥。也就是说,我们的母亲是表姊妹。小时候,两家往来甚频。阿昌学业一般,但干活是把好手,曾经在为学校完成割草任务时,大力帮助我,他的割草效率是我的两倍。特点是灵巧实干迅速。”
据父亲讲,去年二姨夫病时曾被保昌接到山东治疗。我与保昌已近二十年未见了。保辉朴率能干,上学时常是长跑冠军。初中辍学后学了瓦匠,走南闯壮,家业尚可。小女儿小新在本屯结婚,我已经几十年未见,还是她七八多的印象。二姨过世后,两家的走动就变少了。有时回乡,请姨夫来父母家喝酒,几次醉酒,母亲见他年老体衰,怕喝出毛病嘱我们让他喝酒了。”
我和阿昌阿辉共同成长在八十年代,都是被放养的一代人,父母多数时间忙于生计无暇顾及。一大群的孩子自然的成长。阿昌和阿辉是我童年的伙伴,和他们相处的记忆都是美好。而我们的相处也不过就是童年。一起疯跑,扑蝴蝶,抓小虫,摘野果,打野鸟...记忆中还有夏天就着苞米饼子吃大葱的气息,垒河坝捉鱼,捉青蛙,阿昌身手不凡,爬上村里的古柳.....印象中的阿昌是古怪精灵的,有点瘦,说话声音尖尖的,速度很快。随着他中学早恋,与女同学闹得沸沸扬扬,又缀学未能走到一处,但阿昌瓦匠技艺娴熟,属于小屯的能人之一。之后娶了本屯的一位胖姑娘大芝为妻,当时我们感觉他怎么浪子回头了。因为大家认为英俊能干的阿昌一贯"花花",他如洗心革面,与憨厚的大芝白头偕老,也是人生佳话。大芝父亲曾是小屯生产队会计,朴实一生,记忆中最大特点是,吃菜时不能有葱花,否则就犯恶心。但大芝确实是无可挑剔的贤妻良母,并且在屯里女孩中,是少有的丰满,直白说偏胖。终于,阿昌本色依然,在一年高中寒假返乡,听说两人吵翻了天,竟然把百元人民币扔灶炕里烧,日子不想过了。阿昌与大芝离婚,遗一小女。
1985年春天,阿昌到黑龙江北安市后,跟着亲戚干活,后来成了个小包工头。他是那种很招女人的男人,在呼兰河流域的绥化又结婚生子,但又离婚了,又再结婚生子生女。以阿昌单纯的心机,常年在外,没有文化基础也没有机会培养感情。1995年,阿昌到陕西西安,从事省公安厅工程一年。1998年东北经济下行,辗转来到山东龙口,近二十年在蓬莱周边几个市从事房地产工作,参予了几个小区项目。黑龙江前妻带儿子在盘锦居住,现任妻子自龙江相随到龙口,育一儿一女。阿昌在他母亲过逝时回来过,我在外地读书未接信息回家。他难得回乡,曾接他父亲到山东,后二姨夫病重返乡,不久就过逝了。
去年,自四哥和保辉处,得知阿昌电话。联络通话,惊讶于他声音的清朗。虽则微信头像,已不是当年帅气男孩,而成为如阿辉一模一样的中年男人。但是,其几十年脱离小屯,艰苦奋斗百折不挠之历程,殊为可嘉也。
公交车有些挤,我和女儿上车时勉强找到了座,我坐在前面女儿坐在了最后一排。到了望远,公交车上呼啦上来一大堆人,上来的人一个挨着一个的从前往后走,不一会儿走廊里就站满了人。
“妈妈,你给我买个滑板车呗!你看人家西西都有,就我没有!”
一个女孩儿大声的说着话,把我看向车外的目光拉回到车里。
“西西买了你看她划过没?”一个成年妇女的回答声响在了靠近我座椅的地方。
我看了站在座位跟前的女孩儿一眼,小女孩儿的鼻梁有点儿塌,尖尖的鼻头,一颗掉了的门牙还没长齐,一双灵活的眼睛,小女孩看着有点儿眼熟,我好像是在哪儿见过。我又扭头寻着那个大人的声音望去,一张圆脸,一张嘴就能看见靠着门牙的两颗虎牙,还有一脸的富态像。看到大人我才对上了号,原来是一个多年前认识的朋友,是家人的一位前任领导的第二个妻子和他们生的小女儿,两个人中年得女,那份宠爱可想而知。
“你好,好长时间没见了!”我拍了拍她的肩,和她打了声招呼。
“是你啊,嫂子你好!”见面次数有限,我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不知道是前面有辆车挡着还是司机躲着路上的坑,正在行驶中的车使劲儿的摇晃了几下,车上站着的人被晃得东倒西歪。
“你坐着吧,把孩子抱上,小心孩子摔了。”看着孩子在跟前站着,被晃得快抓不住椅背上的扶手了,我忍不住给孩子的母亲让了让座,想让她抱着孩子坐。
“我不坐,你坐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宝贝儿,要不你坐吧,晃来晃去的小心再摔倒!”我转而给孩子让座,忘了孩子的名字,就临时捞起个宝贝儿代称。
“我不坐,阿姨你坐吧!”
“就是,她习惯了,可以站着的,你坐吧,别让她!”
见母女两个都推让着不肯坐,我也就安之若素地坐在座位上跟她们母女聊了几句。
“你姐姐呢?”这个女人前一段婚姻生了两个女孩儿,离婚时大的判给了前夫,她则带着和前夫生的那个小的改嫁给现在这个老公的。她现任的老公跟前妻也生了一个孩子,离婚时判给了他的前妻。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饭,女人和前夫生的`那个小的也在。今天没见到女孩儿的小姐姐,我随口问了问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白了我一眼,像是嫌弃我多嘴多舌,没吭声。
“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旅社,说了好几次让我去看看,老不去也不好意思的,这不我和朋友约好了今天去的。她姐姐开学一周了,今天上学,没来。妞妞9月2号也该开学了,我领着她一起去转转,妞妞开学该上二年级了。孩子一开学事就多,我还要照顾她们,以后想出来就难了!”
见妞妞没理我,妞妞妈妈跟我多解释了几句。有时候就这样,你明明只问了一句,对方出于礼貌或者某些无奈的缘由就会多说好多不相干的话。
“妈妈,你到底给我买不买滑板车嘛!”女孩儿不高兴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话,不耐烦地问着她妈妈。
“你看你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我给你买的,你要衣服我能给你买,买滑板车我又不懂,买不好,你还是让你爸给你买吧!反正你要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当妈妈的有些无奈,她老公中年得女,这个孩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要天上的星星不会摘月亮,要云彩绝不去够太阳。一个把小女儿捧到手上放在心上,一副标准的女儿奴模样。
车又狠狠地晃了一下,女孩儿看着妈妈说:“晃吧,晃吧,让车把你晃倒了才好呢!车把你晃倒了你的腿摔坏了可别怪我,你住院动不了了我才不管你呢,谁让你不给我买滑板车的!”
“买滑板车多危险啊,你没见西西从买来滑板车就没玩过,西西妈妈滑了一次腿摔坏骨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的滑板车到现在还放在那儿没人动!”因为是在车上,周围全是人,妞妞妈妈隐忍地跟妞妞解释着。
“哼,是西西妈妈笨好不好,我要是骑上是绝对不会摔的!你就是不想给我买才这样说的!”妞妞强词夺理地跟她妈妈呛呛上了。公交车又晃了几下,我再次让妞妞坐下来。
“我都说过了不坐的,你自己坐好了!”
妞妞妈妈忍不可忍的照着妞妞脸上扇了一下。妞妞有些不相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妈妈,眼睛瞬间被朦胧的眼雾笼罩,眼泪差一点儿从眼圈上滚下来。
一时间母女两个互相瞪视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为了打破僵局,我摸了摸妞妞的手,夸了夸她细腻的皮肤:“妞妞的皮肤好绵,你跟阿姨说是不是抹了什么好东西啦!”
“阿姨,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你问我我没回答!”妞妞说着话的时候,眼睛转了转。
“就是的,你对阿姨太没礼貌了!”当妈的借机会下台阶,搭了句话。
“妞妞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我又夸奖了妞妞。
“妈妈,我刚才是跟你说着玩的,你不要生气啦!”妞妞乖巧地抱着妈妈,略带奶气地跟她妈妈撒着娇,那张脸说变就变比翻书还快。这在成年人身上随处可见的习性突然出现在孩子身上,弄得我有些不适应。
车快到站了,坐在后面的女儿发信息问我是否下车,我回信让她朝前走。和女儿说好后我也提前站起来走到公交车门口准备着下车。
“来,你们坐,到站啦,我该下车了!”我一起身那母女俩随着坐下来。
到家不大一会儿,叮铃,手机微信响了一声,我打开一看是妞妞爸爸发来的。‘你好,嫂子!’‘你好!’我回答。然后就没了声息,应该是妞妞妈妈跟他说了车上的事,我权当做是一个致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