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楼梦》第二十回讲了那事情?核心的内容是什么?大家是否阅读学习了呢?
红楼梦第二十回读后感1
初看《红楼梦》第二十回时脑海中涌现一部电影《其实你不懂他的心》(又名《他没那么喜欢你》)。如果说宝黛之间有美好的爱情,那么黛玉一定是情到浓处;而宝玉的情我一直不能确认,纵然他曾经在袭人面前坦诚对黛玉的心意,却始终没能在自己的未来中添上黛玉的身影;纵然在那个时代那个表面风光的家族里难以表露真情,却仍然没有为那个寄人篱下的女子争得一丝美好。在我看来,爱是情到浓时的责任,爱是明天的我有你的承诺,从这点来看黛玉许是错付了女儿深情,她的妒意她的骄纵都在言明宝玉是她的唯一,那么宝玉呢?居然在安慰黛玉时说起了逻辑。
现在再仔细想想宝黛之间的情,也许称不上爱情。古往今来的读者们沉醉于他们共度西厢记的耳鬓厮磨,共枕眠时的情意切切,然而宝黛之间的情也仅此而已。无论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是《罗密欧和朱丽叶》,他们都为对方抗争过,承诺过,甚至牺牲过。就这点而言,宝黛也许是年少时玩伴朋友之间青春懵懂的小暧昧,可以称得上初恋这点小事。我想,倘若后来两人生活安好,结局美满,提起当时的这段时光一定都会嘴角微翘,各自祝安吧。
红楼梦第二十回读后感2
王熙凤正言弹妒意,是说宝玉的奶妈李嬷嬷在骂袭人,众人劝不了,凤姐来用花言巧语(四字妙)把李嬷嬷哄走了。妒意,有两层意思。一是说李嬷嬷忌妒花袭人被宝玉宠爱。二是:贾政的妾,赵姨娘的儿子贾环,和宝钗的丫头莺儿赌博输了耍赖,被宝玉训了哭,回家告诉了妈妈。赵姨娘忌妒宝玉,在发牢骚,被凤姐听了,用正言把赵姨娘母子教训了一顿。这是嫡庶矛盾。
贾母娘家的小姐史湘云出场,如暗中出日;“大笑大说”,4字概括性格。宝玉正在宝钗处,听说史湘云来了,抬身就走。宝钗跟了来。黛玉因宝玉来迟了,说他被绊住了,不然早就飞来了。这话当着湘钗面说出,太剌人了。宝玉回了一句,黛玉便走了;宝玉急速赶去,用了万般温态,千句柔言,都不能使黛玉回心。后来是用“亲不间疏,先不僭后”8个字,说明他绝不会爱宝钗,只爱妹妹,方和好了。唉,你林黛玉这种性格,只有贾宝玉才耐得,也说明贾宝玉是真心爱她,林黛玉有福。
宝黛爱情有三大特色:其一是思想观点相投,林妹妹从不说混帐话,二人都不和统治阶级合作。(评:政治挂帅古来有之)其二是因爱得专一而求全,求全不得而发生误会,而扯皮拌嘴。其三是由这而派生出来的,误会——扯皮——和好。这三特色中贯穿着林黛玉的小气,贾宝玉的千般温存与体贴。
来了史湘云,热闹,情趣,矛盾,又多了一层,戏更好看了。史湘云说话咬舌,把“二哥哥”叫成“爱哥哥”,活现湘云一副娇态。林黛玉就跟她开玩笑。这就是“林黛玉俏语谑娇音”。“爱哥哥”,也为后来宝湘成婚伏笔。
红楼梦第二十回读后感3
《红楼梦》第二十回里,赵姨娘携子贾环姗姗出场。贾环与莺儿玩掷骰子玩,为一二百钱银子耍赖,被莺儿耻笑一番,索性就地打滚又哭又闹,被宝玉劝回,他只得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的亲妈赵姨娘那里。赵姨娘询问事由,贾环编造事实,“同宝姐姐顽的,莺儿欺负我,赖我的钱,宝玉哥哥撵了我来了。”听到这句颠倒黑白的话,赵姨娘连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谁叫你上高台盘子去了?下流没脸的东西!那里顽不得?谁叫你跑了去讨这没意思!”这哪里是骂贾环,分明是自己内心的投射。
身为姨娘,虽然被贾政宠爱,那不过沦为了生育工具,在贾府里的地位尚不及宝玉房里的丫头,她卑;身为人母,不能管教自己的孩子,亲儿子叫别人“妈”,叫自己“姨娘”,她苦;出身下贱,既不读书又不识字,在贾府里光鲜照人的女人圈里,处处显出自己的野性,她俗;虽说“帮理不帮亲”,可贾府上下哪个不是“帮银”的“帮银”,“帮亲”的“帮亲”,想借女儿之势提拔下娘家人,又被拒绝,她怨;人都说“母凭子贵”,偏生下个不讨喜的儿子,女儿倒是争强好胜,显出几分能耐来,倒连自己亲妈都看不起,时不时划清界限,她恨。
纵有万般委屈,谁人知,何人晓,她又能怎样?恨,难下咽,在肺腑周绕数圈后变成一股股黑水从口腔里喷出,杀伤力为零,倒是弄得自己污溃不堪,自己闻不到自己的臭,顶着满身粪水四处招摇,挑拨是非,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众人指点着,耻笑着,再次把她推到臭水沟里。她愚蠢,挣脱无力,只能滚在臭水沟大叫:“我轻贱我的,与你何干?”
红楼梦第二十回读后感4
读红楼梦的时候,总会有许多的感慨。
这里的第二十回,在一开篇中宝玉与黛玉正说着话,宝钗来了,三人就宝玉不识“绿蜡”典故相互取笑。后又有宝玉的奶嬷嬷骂袭人,宝玉在这时护着袭人,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能看到贾府的弊端,李嬷嬷只是一个奴才,在过去的封建社会中,主仆等级分明,可是她的种种做法却有“奴大欺主”之嫌,在其他回中对贾府奴才的描写中不难看出,贾府的奴才借贾府的势在府外胡作非为,仗势欺人。
贾府从主子到奴才都是毫无规矩可言,衰败是必然的'。在宝玉护袭人的过程中,凤姐出现带走了李嬷嬷,虽然凤姐平时做事狠辣,但是不得不说她处理事情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后来凤姐的下场惨淡,虽然是她自作自受,但不乏贾府众人的推泼助澜。王夫人表面和善,其实我觉得她比之凤姐更狠毒,把凤姐推到台前,一应得罪人的事都是凤姐在做,她自己躲在背后,努力得到好名声。
在这一回中晴雯也出现,几句话就体现出她的直爽个性,但最后的下场依旧惨淡。在这里有部分描写袭人的,乍一看觉得她是个和气人。但我觉得她也不过是伪善罢了,晴雯最终被王夫人赶出贾府乃至死亡,其中就有袭人的推泼助澜。她的一些言行表面看是为宝玉,其实也是在为她自己的地位做出努力,古代女子生活不如意,对她的行为我不想多做批判。在这一回中还写到贾环,嫡庶分明的古代,贾环因为王夫人的放纵,贾政的不重视,以及赵姨娘的无知,变得胆小,无知。
在最后宝黛二人的一番话,宝玉对黛玉说看重黛玉,宝钗比不上黛玉,看着好像是重黛玉,其实不过是在加速黛玉的死亡,综合下来我不喜欢宝玉这个人,做人毫无担当,被保护的太过了。
红楼梦读后感一
刘心武曾说:“闲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亦枉然。”归根结底,应称它为中华之文化小说。因为这部书中充满了中华传统文化的精华,却表现为“通之于人众”的小说形式。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黛玉六岁初入贾府,体弱多病,小小年纪便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最易多愁善感。浩荡贾府自比不得寻常人家,由此事事小心,时时在意,不愿多说一句,恐被别人耻笑了去。宝玉摔玉,贾母不爱女子读书,两个舅舅不出来相见,令本身就惴惴不安的黛玉更是觉得失落。唯一相怜的只有宝玉一人而已,两人一见如故,自是“愁绪满怀无着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想当年,三月桃花开时,宝玉树下偷读《西厢记》,而后宝黛一同葬花,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而如今,“独步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无一不是对于世事炎凉,人情冷暖的控诉。凤姐的心狠手辣,赵姨娘的尖酸刻薄,令黛玉孤独却无处倾吐。身世就如那满地的落花,花开花落无人怜惜,自是心中无限感慨,一片凄凉。葬花就如葬了自己的凄凉一生,“他年葬侬知是谁?”(原创投稿 )
“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长天尽头,何处香丘?身被禁锢,幻想自由而不可得,只愿化作一片落花,飞至天涯海角,再无停歇。她咏白海棠时,她说:“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任性任情,不盛气凌人,有的只是目下无尘的才情。以白海棠自比,洁白,馨香,却孤独寂寞。真真是“一抔净土掩风流”了。
“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宝玉宝钗成婚,宝钗论淡雅似河粉落垂,看娇羞如杏花烟润。而黛玉早已焚烧诗稿,泪尽待亡。春残花落,红颜死时。“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冷漠人世,对于黛玉来说无任何留恋。花虽可啄,人去巢倾。黛玉香消玉殒,宝玉出家,宝钗守寡,造化弄人,缘分未到。终是“一朝漂泊难寻觅”。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最终也只能是“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红楼梦读后感二
舒芜先生在给《红楼梦》作序的时候曾经说过:“《红楼梦》的可贵不仅在于文学价值的高深,更是因为《金陵十二钗》唱出了封建末期女性的觉醒。”
一曲红楼,万声叹息。是那样世态炎凉,贫富悬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社会,而这样的社会的黑暗的形成根源即是阶级的不平等,人性的不纯真,更是性别地位的不公正。红楼一梦,写尽了大观园的繁盛,写尽了豆蔻年华的热烈,亦写尽了这所有盛大繁华掩盖之下因男尊女卑而引起的重重悲剧。那样一个个灵动鲜活的生命,有纯洁善良的心灵,有感动世间的美丽,有字字珠玑的清好词工,却只能在那个被成年男子控制之下的凄冷社会里唱出一曲又一曲的悲歌:被折磨至死的是迎春;青春守寡的是李纨;远嫁的是探春;孤守青灯泥佛的是惜春;含冤而死的是可卿;跳井而死的是金钏……这样的.红楼,这万般叹息,是为那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而潸然泪下的感慨,对这个人情冷暖世间的无情的鞭笞。
一曲红楼,万声叹息。这叹息不仅是对大观园里所有女性的怜惜和同情,更是为女性觉醒而高歌的铿锵之词。小小大观园是当时社会的一个缩影。这“温柔富贵乡”里有勾心斗角,有凶残,有尊卑之分;在这样“烈火烹油”的世界里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许多清新的形象,不为世俗所染,用高洁的姿态冷眼旁观。而林黛玉便是这些鲜活形象最好代表,这个世界仙姝寂寞林在大观园里既是主又是客,这特殊的地位使她清醒地看到世间的各样清寂,大观园“游丝软系飘香榭”的热闹在她眼里只是“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惊寒。所以她会认识到自身的可贵,会为自己贞洁的爱情而努力,所以她会听到曲中唱词“如花美春,似水流年”的时候仿佛置身凡尘之外,为女性的尊贵而动容。这样的红楼,这样的万般叹息,将世间生灵的觉醒寄寓于一园之中,却让人们看到燎原星火带来的欣喜。
一曲红楼,万声叹息。曹雪芹用尽沧桑的老眼,墨香四溢却又锐利的笔尖在这红楼集积所有情思,感叹了黑暗与觉醒,道尽了那个世界的种种流连……
话说宝玉在林黛玉房中说“耗子精”,宝钗撞来,讽刺宝玉元宵不知“绿蜡”之典,三人正在房中互相讥刺取笑。那宝玉正恐黛玉饭后贪眠,一时存了食,或夜间走了困,皆非保养身体之法,幸而宝钗走来,大家谈笑,那林黛玉方不欲睡,自己才放了心。忽听他房中嚷起来,大家侧耳听了一听,林黛玉先笑道:“这是你妈妈和袭人叫嚷呢。那袭人也罢了,你妈妈再要认真排场他,可见老背晦了。”
宝玉忙要赶过来,宝钗忙一把拉住道:“你别和你妈妈吵才是,他老糊涂了,倒要让他一步为是。”宝玉道:“我知道了。”说毕走来,只见李嬷嬷拄着拐棍,在当地骂袭人:“忘了本的小娼妇!我抬举起你来,这会子我来了,你大模大样的躺在炕上,见我来也不理一理。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哄的宝玉不理我,听你们的话。你不过是几两臭银子买来的毛丫头,这屋里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个小子,看你还妖精似的哄宝玉不哄!”袭人先只道李嬷嬷不过为他躺着生气,少不得分辨说“病了,才出汗,蒙着头,原没看见你老人家”等语。后来只管听他说“哄宝玉”,“妆狐媚”,又说“配小子”等,由不得又愧又委屈,禁不住哭起来。
宝玉虽听了这些话,也不好怎样,少不得替袭人分辨病了吃药等话,又说:“你不信,只问别的丫头们。”李嬷嬷听了这话,益发气起来了,说道:“你只护着那起狐狸,那里认得我了,叫我问谁去?谁不帮着你呢,谁不是袭人拿下马来的!我都知道那些事。我只和你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去讲了。把你奶了这么大,到如今吃不着奶了,把我丢在一旁,逞着丫头们要我的强。”一面说,一面也哭起来。彼时黛玉宝钗等也走过来劝说:“妈妈你老人家担待他们一点子就完了。”李嬷嬷见他二人来了,便拉住诉委屈,将当日吃茶,茜雪出去,与昨日酥酪等事,唠唠叨叨说个不清。
可巧凤姐正在上房算完输赢帐,听得后面声嚷,便知是李嬷嬷老病发了,排揎宝玉的人。----正值他今儿输了钱,迁怒于人。便连忙赶过来,拉了李嬷嬷,笑道:“好妈妈,别生气。大节下老太太才喜欢了一日,你是个老人家,别人高声,你还要管他们呢,难道你反不知道规矩,在这里嚷起来,叫老太太生气不成?你只说谁不好,我替你打他。我家里烧的滚热的野鸡,快来跟我吃酒去。”一面说,一面拉着走,又叫:“丰儿,替你李奶奶拿着拐棍子,擦眼泪的手帕子。”那李嬷嬷脚不沾地跟了凤姐走了,一面还说:“我也不要这老命了,越性今儿没了规矩,闹一场子,讨个没脸,强如受那娼妇蹄子的气!”后面宝钗黛玉随着。见凤姐儿这般,都拍手笑道:“亏这一阵风来,把个老婆子撮了去了。”宝玉点头叹道:“这又不知是那(
一时杂使的老婆子煎了二和药来。宝玉见他才有汗意,不肯叫他起来,自己便端着就枕与他吃了,即命小丫头子们铺炕。袭人道:“你吃饭不吃饭,到底老太太,太太跟前坐一会子,和姑娘们顽一会子再回来。我就静静的躺一躺也好。”宝玉听说,只得替他去了簪环,看他躺下,自往上房来。同贾母吃毕饭,贾母犹欲同那几个老管家嬷嬷斗牌解闷,宝玉记着袭人,便回至房中,见袭人朦朦睡去。自己要睡,天气尚早。彼时晴雯,绮霰,秋纹,碧痕都寻热闹,找鸳鸯琥珀等耍戏去了,独见麝月一个人在外间房里灯下抹骨牌。宝玉笑问道:“你怎不同他们顽去?”麝月道:“没有钱。”宝玉道:“床底下堆着那么些,还不够你输的?”麝月道:“都顽去了,这屋里交给谁呢?那一个又病了。满屋里上头是灯,地下是火。那些老妈妈子们,老天拔地,伏侍一天,也该叫他们歇歇,小丫头子们也是伏侍了一天,这会子还不叫他们顽顽去。所以让他们都去罢,我在这里看着。”
宝玉听了这话,公然又是一个袭人。因笑道:“我在这里坐着,你放心去罢。”麝月道:“你既在这里,越发不用去了,咱们两个说话顽笑岂不好?”宝玉笑道:“咱两个作什么呢?怪没意思的,也罢了,早上你说头痒,这会子没什么事,我替你篦头罢。”麝月听了便道:“就是这样。”说着,将文具镜匣搬来,卸去钗钏,打开头发,宝玉拿了篦子替他一一的梳篦。只篦了三五下,只见晴雯忙忙走进来取钱。一见了他两个,便冷笑道:“哦,交杯盏还没吃,倒上头了!”宝玉笑道:“你来,我也替你篦一篦。”晴雯道:“我没那么大福。”说着,拿了钱,便摔帘子出去了。
宝玉在麝月身后,麝月对镜,二人在镜内相视。宝玉便向镜内笑道:“满屋里就只是他磨牙。”麝月听说,忙向镜中摆手,宝玉会意。忽听唿一声帘子响,晴雯又跑进来问道:“我怎么磨牙了?咱们倒得说说。”麝月笑道:“你去你的罢,又来问人了。”晴雯笑道:“你又护着。你们那瞒神弄鬼的.,我都知道。等我捞回本儿来再说话。”说着,一径出去了。这里宝玉通了头,命麝月悄悄的伏侍他睡下,不肯惊动袭人。一宿无话。
至次日清晨起来,袭人已是夜间发了汗,觉得轻省了些,只吃些米汤静养。宝玉放了心,因饭后走到薛姨妈这边来闲逛。彼时正月内,学房中放年学,闺阁中忌针,却都是闲时。贾环也过来顽,正遇见宝钗,香菱,莺儿三个赶围棋作耍,贾环见了也要顽。宝钗素习看他亦如宝玉,并没他意。今儿听他要顽,让他上来坐了一处。一磊十个钱,头一回自己赢了,心中十分欢喜。后来接连输了几盘,便有些着急。赶着这盘正该自己掷骰子,若掷个七点便赢,若掷个六点,下该莺儿掷三点就赢了。因拿起骰子来,狠命一掷,一个作定了五,那一个乱转。莺儿拍着手只叫“幺”,贾环便瞪着眼,”六--七--八”混叫。那骰子偏生转出幺来。贾环急了,伸手便抓起骰子来,然后就拿钱,说是个六点。莺儿便说:“分明是个幺!”宝钗见贾环急了,便瞅莺儿说道:“越大越没规矩,难道爷们还赖你?还不放下钱来呢!”莺儿满心委屈,见宝钗说,不敢则声,只得放下钱来,口内嘟囔说:“一个作爷的,还赖我们这几个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前儿我和宝二爷顽,他输了那些,也没着急。下剩的钱,还是几个小丫头子们一抢,他一笑就罢了。”宝钗不等说完,连忙断喝。贾环道:“我拿什么比宝玉呢。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说着,便哭了。宝钗忙劝他:“好兄弟,快别说这话,人家笑话你。”又骂莺儿。
正值宝玉走来,见了这般形况,问是怎么了。贾环不敢则声。宝钗素知他家规矩,凡作兄弟的,都怕哥哥。却不知那宝玉是不要人怕他的。他想着:“兄弟们一并都有父母教训,何必我多事,反生疏了。况且我是正出,他是庶出,饶这样还有人背后谈论,还禁得辖治他了。”更有个呆意思存在心里。----你道是何呆意?因他自幼姊妹丛中长大,亲姊妹有元春,探春,伯叔的有迎春,惜春,亲戚中又有史湘云,林黛玉,薛宝钗等诸人。他便料定,原来天生人为万物之灵,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因有这个呆念在心,把一切男子都看成混沌浊物,可有可无。只是父亲叔伯兄弟中,因孔子是亘古第一人说下的,不可忤慢,只得要听他这句话。所以,弟兄之间不过尽其大概的情理就罢了,并不想自己是丈夫,须要为子弟之表率。是以贾环等都不怕他,却怕贾母,才让他三分。
如今宝钗恐怕宝玉教训他,倒没意思,便连忙替贾环掩饰。宝玉道:“大正月里哭什么?这里不好,你别处顽去。你天天念书,倒念糊涂了。比如这件东西不好,横竖那一件好,就弃了这件取那个。难道你守着这个东西哭一会子就好了不成?你原是来取乐顽的,既不能取乐,就往别处去再寻乐顽去。哭一会子,难道算取乐顽了不成?倒招自己烦恼,不如快去为是。”贾环听了,只得回来。
赵姨娘见他这般,因问:“又是那里垫了踹窝来了?”一问不答,再问时,贾环便说:“同宝姐姐顽的,莺儿欺负我,赖我的钱,宝玉哥哥撵我来了。”赵姨娘啐道:“谁叫你上高台盘去了?下流没脸的东西!那里顽不得?谁叫你跑了去讨没意思!”
正说着,可巧凤姐在窗外过。都听在耳内。便隔窗说道:“大正月又怎么了?环兄弟小孩子家,一半点儿错了,你只教导他,说这些淡话作什么!凭他怎么去,还有太太老爷管他呢,就大口啐他!他现是主子,不好了,横竖有教导他的人,与你什么相干!环兄弟,出来,跟我顽去。”贾环素日怕凤姐比怕王夫人更甚,听见叫他,忙唯唯的出来。赵姨娘也不敢则声。凤姐向贾环道:“你也是个没气性的!时常说给你:要吃,要喝,要顽,要笑,只爱同那一个姐姐妹妹哥哥嫂子顽,就同那个顽。你不听我的话,反叫这些人教的歪心邪意,狐媚子霸道的。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安着坏心,还只管怨人家偏心。输了几个钱?就这么个样儿!”贾环见问,只得诺诺的回说:“输了一二百。”凤姐道:“亏你还是爷,输了一二百钱就这样!”回头叫丰儿:“去取一吊钱来,姑娘们都在后头顽呢,把他送了顽去。----你明儿再这么下流狐媚子,我先打了你,打发人告诉学里,皮不揭了你的!为你这个不尊重,恨的你哥哥牙根痒痒,不是我拦着,窝心脚把你的肠子窝出来了。”喝命:“去罢!”贾环诺诺的跟了丰儿,得了钱,自己和迎春等顽去。不在话下。
且说宝玉正和宝钗顽笑,忽见人说:“史大姑娘来了。”宝玉听了,抬身就走。宝钗笑道:“等着,咱们两个一齐走,瞧瞧他去。”说着,下了炕,同宝玉一齐来至贾母这边。只见史湘云大笑大说的,见他两个来,忙问好厮见。正值林黛玉在旁,因问宝玉:“在那里的?”宝玉便说:“在宝姐姐家的。”黛玉冷笑道:“我说呢,亏在那里绊住,不然早就飞了来了。”宝玉笑道:“只许同你顽,替你解闷儿。不过偶然去他那里一趟,就说这话。”林黛玉道:“好没意思的话!去不去管我什么事,我又没叫你替我解闷儿。可许你从此不理我呢!”说着,便赌气回房去了。
宝玉忙跟了来,问道:“好好的又生气了?就是我说错了,你到底也还坐在那里,和别人说笑一会子。又来自己纳闷。”林黛玉道:“你管我呢!”宝玉笑道:“我自然不敢管你,只没有个看着你自己作践了身子呢。”林黛玉道:“我作践坏了身子,我死,与你何干!”宝玉道:“何苦来,大正月里,死了活了的。”林黛玉道:“偏说死!我这会子就死!你怕死,你长命百岁的,如何?”宝玉笑道:要像只管这样闹,我还怕死呢?倒不如死了干净。”黛玉忙道:“正是了,要是这样闹,不如死了干净。”宝玉道:“我说我自己死了干净,别听错了话赖人。”正说着,宝钗走来道:“史大妹妹等你呢。”说着,便推宝玉走了。这里黛玉越发气闷,只向窗前流泪。
没两盏茶的工夫,宝玉仍来了。林黛玉见了,越发抽抽噎噎的哭个不住。宝玉见了这样,知难挽回,打叠起千百样的款语温言来劝慰。不料自己未张口,只见黛玉先说道:“你又来作什么?横竖如今有人和你顽,比我又会念,又会作,又会写,又会说笑,又怕你生气拉了你去,你又作什么来?死活凭我去罢了!”宝玉听了忙上来悄悄的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难道连‘亲不间疏,先不僭后’也不知道?我虽糊涂,却明白这两句话。头一件,咱们是姑舅姊妹,宝姐姐是两姨姊妹,论亲戚,他比你疏。第二件,你先来,咱们两个一桌吃,一床睡,长的这么大了,他是才来的,岂有个为他疏你的?”林黛玉啐道:“我难道为叫你疏他?我成了个什么人了呢!我为的是我的心。”宝玉道:“我也为的是我的心。难道你就知你的心,不知我的心不成?”林黛玉听了,低头一语不发,半日说道:“你只怨人行动嗔怪了你,你再不知道你自己怄人难受。就拿今日天气比,分明今儿冷的这样,你怎么倒反把个青肷披风脱了呢?”宝玉笑道:“何尝不穿着,见你一恼,我一炮燥就脱了。”林黛玉叹道:“回来伤了风,又该饿着吵吃的了。”
二人正说着,只见湘云走来,笑道:“二哥哥,林姐姐,你们天天一处顽,我好容易来了,也不理我一理儿。”黛玉笑道:“偏是咬舌子爱说话,连个‘二’哥哥也叫不出来,只是‘爱’哥哥‘爱’哥哥的。回来赶围棋儿,又该你闹‘幺爱三四五’了。”宝玉笑道:“你学惯了他,明儿连你还咬起来呢。”史湘云道:“他再不放人一点儿,专挑人的不好。你自己便比世人好,也不犯着见一个打趣一个。指出一个人来,你敢挑他,我就伏你。”黛玉忙问是谁。湘云道:“你敢挑宝姐姐的短处,就算你是好的。我算不如你,他怎么不及你呢。”黛玉听了,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他!我那里敢挑他呢。”宝玉不等说完,忙用话岔开。湘云笑道:“这一辈子我自然比不上你。我只保佑着明儿得一个咬舌的林姐夫,时时刻刻你可听‘爱’‘厄’去。阿弥陀佛,那才现在我眼里!”说的众人一笑,湘云忙回身跑了。要知端详,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