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糕寓意稍云深,白色如银黄色金。年岁盼高时时利,虔诚默祝望财临。
2、黄瓜,没有长成时吃起来有点涩,味微苦。当它成熟时,就变得甜滋滋了,连它的“小尾巴”都发甜。那些深绿色的黄瓜对人来说是老了点,不好吃了,可这样的黄瓜却成了我的“上等品”。我切开这样的黄瓜,用手抠出瓜籽,放进嘴里一嚼,满口喷香,一股甜味油然而生,再加上水分多,我特别爱吃。
3、只要吃到软软的奶酪蛋糕,就什么郁闷都没有了,软软香香的,是最好的安慰自己或犒劳自己的小礼物!
4、把桂圆凑近嘴边,用手一捏表皮,桂圆就会“扑溜”一声滑进嘴里,轻轻一咬,嘴里顿时灌满了新鲜的汁水,甜津津的,细腻爽口。
5、特别喜欢这里的乳酪蛋糕,朋友过生日,决定定做一个给她,白色的奶油上堆着各种水果,空白的地方洒满了巧克力,各种水果摆放其间,好不好算是心意了心意。事实证明味道还是很好地,入口即化的感觉。
6、三角黑森林性价比较高,甜而不腻;塔拉米苏是放在一个小小的杯子里,虽然量少了一点,但是味道比较不错;绿茶蛋糕清新甜美,唇齿留香;肉松面包松软可口,肉松比较多。
7、小笼汤包不仅看相好,味道也很不错呢。俗话说得好:“轻轻移,慢慢提,先开窗,后喝汤。”不过我饿管不了那么多,望着那么美味的小笼汤包,我的口水早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我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抓起汤包就往嘴里塞,好烫,我捂着嘴巴叫了起来,这次我吸取教训,先轻轻地咬一口皮,顿时,汁儿涌进了我的嘴里,好醇,好润,好香,我沉浸在美妙的世界里,待我反应过来,我又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汤包了。
8、近看,白白嫩嫩的小笼汤包饱满,润泽,嗯,看起来就很好吃。瞧,那皮儿是多么的娇嫩呀,娇嫩得就好像胖娃娃肥嘟嘟的小脸蛋儿,经典语句轻轻一捏就破碎了。透过外皮儿,你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那纯美的汤汁儿。
9、好像所有的糕点都是有魔力的,每每路过蛋糕店就鬼使神差的停下来,买上它几块,或是坐下来美美的吃上一块蛋糕,喝上一杯咖啡、奶茶。真是能美上一整天啊!
10、这只西瓜又大又圆,像只大皮球,它表皮的'颜色绿绿的,上面还带有黑色的花纹,切开西瓜,立刻露出了红色的瓜瓤,同时淌出了西瓜汁,只见瓜瓤里嵌着一颗颗乌黑的瓜籽,这时,我早已馋得口水直流,恨不得马上就咬一口,解解渴。
11、西瓜的品种也很多,有甜津津的无籽瓜;有瓜皮特别脆的爆炸瓜;有水分特多的水蜜瓜;还有小巧玲珑的凤瓜。
12、妈妈熬的鸡汤,白色的,很香,咸味,很好喝。每次妈妈做鸡汤,我都拿个小勺子喝,喝一口,品品味,再咽下去,再喝一口,再品品味,再咽下去,再喝一口,再品品味,再咽下去,再喝一口,再品品味,再咽下去。
13、糕名飞石黑阿峰,味腻如脂色若琮。香洁定知神受饷,珍同金菊与芙蓉。
14、用刀切开它,可以看见那鲜红的瓜肉,里面一颗籽也没有,还没有吃到嘴里,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你咬一口,嘴唇上舌头上同时染满了鲜红的汁水,甜津津的,叫人越吃越爱吃,冷冻过的西瓜更清甜无比,比那刚买的还要好吃,冰凉凉的,真是夏天解暑的好水果。
15、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16、西瓜不但瓜肉好吃,瓜皮也好吃,去掉绿皮,剩下白色的部分,把它切成一块一块的再炒,真是一道美味的小菜。
17、这盘菜五色俱全,让我忍不住口水直流。再看看其它菜,让我眼花缭乱。
18、烧卖里碧绿的颜色,透出蒸熟后薄如纸的面皮,犹如翡翠一般。轻轻地咬上一口,皮一点便破,吃到里面由虾仁、韭菜和鸡蛋制成菜茸,爽口清润。吃下去后嘴里还充满虾仁的香味,真可谓齿颊留香。
19、西瓜全身都是宝,西瓜皮炒着当菜吃,瓜瓤可以解渴,清火,瓜籽也可以炒了在休闲的时候吃,西瓜全身不全是宝。
20、萝卜圆圆的,表面的皮白而带青,几片青绿青绿的叶子都向上竖长着,叶子下的萝卜便“躲”在土里,仿佛一位害羞的胖娃娃似的。
21、一打开盖子,一股浓浓的鱼香扑鼻而来,勾起了肚子里的谗虫。就酸光闻不吃,也能把人给谗倒,令人胃口大开!
22、后来我才明白,在制作小雨锅帖方面,王婶还是母亲的徒弟呢。饭菜总是邻家的香,这是孩子们的天性。做另、邻居的,谁都喜欢有孩子来作客。农家人无论贫富,谁还在乎孩子的一顿饭呢?
23、望着那么美味的小笼汤包,我的口水早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我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抓起汤包就往嘴里塞,好烫,我捂着嘴巴叫了起来,这次我吸取教训,先轻轻地咬一口皮,顿时,汁儿涌进了我的嘴里,好醇,好润,好香。
24、东坡肉:苏轼贬官黄州时,写下《猪肉诗》一首: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起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25、阳光洒在室内,把尘埃照得分明,眨一眨眼,仿佛过去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然而时间的线一扯,这儿就变成了一个空房间,不久之后又会搬进来一对热恋的人,在窗台摆上花盆,衣架上挂满床单,厨房飘出的饭菜香。
26、这鱼肉质细嫩,汤酸香鲜美,微辣不腻,鱼片嫩黄爽滑。鱼汤中布着一层鲜红辣椒,把那一片片白色的鱼肉衬得分外诱人。夹一片放进嘴里,酸酸嫩嫩的,味道简直是妙不可言。
27、翠绿的香葱,整齐地栽在土里,葱的尖上是黄色的,仿佛是给它们头上戴了一顶黄色的小帽似的。
28、最后据同学们统计,饭量最大的同学竟吃了六碗稀饭,当之无愧地获得了“吃饭大赛金奖”的殊荣。我大口大口地咽着饭菜,总觉得这顿饭的味道特别香。
29、我尝了一口小鱼,又咬了一口烤得黄亮亮的玉米饼,嘿,这鱼味这姜味葱花味酱味伴着玉米饼的香味,简直是无法形容啊,说句夸张的话,差点连舌头跟着咽下肚。
30、我拿起勺子试了一口汤,真是鲜美极了。酸汤鱼,真是棒极了!重要的是那一大盆奶白色的汤,鲜鲜的,酸酸的,浓浓的,漂着几片西红柿片,姜片葱段浮浮沉沉,一条刚刚宰杀的快两斤重的草鱼爬在汤里。
31、柑橘是海盐的特产,橘子皮里面住着一个个金灿灿的小月亮,亲亲热热地住在一所房子里。
32、盐水鸭皮白柔嫩、肥而不腻、香鲜味美,具有香、酥、嫩的特点。
33、灌汤小笼包的皮是薄薄的,甚至都透亮了,张嘴咬一口,里面鲜美的汁水流入口中,咬那浸了汁水的肉团,不肥不腻,入口爽滑……那真叫美!
34、那水灵灵、红艳艳的枣像天上密密麻麻、闪闪烁烁的繁星,一个个都眨着调皮的眼睛。
35、那些冰糖葫芦红彤彤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不知引来多少小孩儿渴求的目光。
36、小混沌,个小,皮薄,只要往开水中一捞,就能盛入碗中,吃上一口,好鲜美!
37、我拿来水瓶,朝茶杯里倒上开水,顿时,水中的龙井茶如同千万条小鱼上下翻飞,煞是好看。
38、烤红薯焦糊糊的,周身满是草灰,嗅一嗅,香喷的气味马上会进入你的五脏六腑,令你"口水直流三千尺"。
39、臭豆腐干是"热情好客的",她总是把浓郁的烈性的香味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让人为谋其面,先文其香。
40、粽子用绿色的芦叶包着纯白的糯米和红色的枣子,煮熟后,剥开芦叶,只见米团里仿佛嵌着几颗深红油亮的玛瑙,很好看。
41、酸梅汤:清代的郝懿行写得《都门竹枝词》写到“底须曲水引流觞,暑到燕山自然凉;铜碗声声街里唤,一瓯冰水和梅汤”,老北京们在儿时常听到手敲冰盏的清脆声音,“泠泠有声,清远而浏亮”,那是卖冰梅汤的在走街串巷。在炎热的夏季喝上一碗,“透心沁齿,如甘露洒心一般”。
42、撒子:陆游在《剑南诗稿》中曰:“陌上秋千喧笑语,担头粔籹簇青红。”(作者:佚名)
43、驴打滚:北京传统小吃,用豆面、糯米粉、和红糖豆沙馅制成,《燕都小食品杂咏》:“红糖水馅巧安排,黄面成团豆里埋。何事群呼‘驴打滚’,称名未免近诙谐。”(作者:佚名)
44、苏东坡既是著名的文人学者,也是著名的美食家。所以相传与他有直接关系的名馔不少,用他名字命名的菜肴更多,如“东坡肘子”、“东坡豆腐”、“东坡玉糁”、“东坡腿”、“东坡芽脍”、“东坡墨鲤”、“东坡饼”、“东坡酥”、“东坡豆花”、“东坡肉”等等。《东坡集》载:“蜀人贵芹芽脍,杂鸠肉为之”。春鸠脍,就是芹菜炒斑鸠胸脯丝。后称东坡春鸠脍。
45、煮干丝和水晶肴肉:说起扬州,除了传说中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的风光,还有扬州大厨们引以为傲的大秀刀功的煮干丝,将豆干劈成片再切成丝的过程考验人的耐心和细心。俗语说扬州人早晨皮包水,就是指扬州人早晨去茶楼喝茶再吃上一碗煮干丝。《望江南》词中写道:“扬州好,茶社客堪邀。加料千毕堆细缕,熟铜烟袋卧长苗,烧酒水晶肴。”
46、吃蛤!土人顿顿食薯芋,荐以薰鼠烧蝙蝠。初闻蜜唧尝呕吐,稍近蛤蟆缘习俗。苏轼刚到海南岛,木有肉吃,他就学当地人搞来了好多蝙蝠、小老鼠、蛤蟆什么来吃……看到了吗!苏轼馋了连蛤都敢吃。
47、羊肉泡馍:苏轼写诗:“陇馔有熊腊,秦烹唯羊羹。”古代称羊肉泡馍为羊羹。
48、腌笃鲜:金农有诗:“夜打春雷第一声,满山新笋玉棱棱;买来配煮花猪肉,不问厨娘问老僧。”腌笃鲜是江浙一带著名的本帮菜。
49、惠州一绝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翻译一下就是,罗浮山这个地方真是好,橘子杨梅轮着翻的熟,啥时候都有好吃的!每天吃上好几百个荔枝真是爽爆了,被贬到岭南,洒家这辈子值了!你是被贬了啊喂
50、甜津津的汁水涨满你的嘴,使你感到细腻爽口。吃了一瓣,还想吃第二瓣,越吃越爱吃,直吃得肚子饱饱的。
豆腐点得比较老的,为北豆腐。听说张家口地区有一个堡里的豆腐能用秤钩钩起来,扛着秤杆走几十里路。这是豆腐么?点得较嫩的是南豆腐。再嫩即为豆腐脑。比豆腐脑稍老一点的,有北京的“老豆腐”和四川的豆花。比豆腐脑更嫩的是湖南的水豆腐。
豆腐压紧成型,是豆腐干。
卷在白布层中压成大张的薄片,是豆腐片。东北叫干豆腐。压得紧而且更薄的,南方叫百页或千张。
豆浆锅的表面凝结的一层薄皮撩起晾干,叫豆腐皮,或叫油皮。我的家乡则简单地叫做皮子。
豆腐最简便的吃法是拌。买回来就能拌。或入开水锅略烫,去豆腥气。不可久烫,久烫则豆腐收缩发硬。香椿拌豆腐是拌豆腐里的上上品。嫩香椿头,芽叶未舒,颜色紫赤,嗅之香气扑鼻,入开水稍烫,梗叶转为碧绿,捞出,揉以细盐,候冷,切为碎末,与豆腐同拌(以南豆腐为佳),下香油数滴。一箸入口,三春不忘。香椿头只卖得数日,过此则叶绿梗硬,香气大减。其次是小葱拌豆腐。北京有歇后语:“小葱拌豆腐——一青二白。”可见这是北京人家家都吃的小菜。拌豆腐特宜小葱,小葱嫩,香。葱粗如指,以拌豆腐,滋味即减。我和林斤澜在武夷山,住一招待所。斤澜爱吃拌豆腐,招待所每餐皆上拌豆腐一大盘,但与豆腐同拌的是青蒜。青蒜炒回锅肉甚佳,以拌豆腐,配搭不当。北京人有用韭菜花、青椒糊拌豆腐的,这是侉吃法,南方人不敢领教。而南方人吃的松花蛋拌豆腐,北方人也觉得岂有此理。这是一道上海菜,我第一次吃到却是在香港的一家上海饭馆里,是吃阳澄湖大闸蟹之前的一道凉菜。北豆腐、松花蛋切成小骰子块,同拌,无姜汁蒜泥,只少放一点盐而已。好吃么?用上海话说:蛮崭格!用北方话说:旱香瓜——另一个味儿。咸鸭蛋拌豆腐也是南方菜,但必须用敝乡所产“高邮咸蛋”。高邮咸蛋蛋黄色如朱砂,多油,和豆腐拌在一起,红白相间,只是颜色即可使人胃口大开。别处的咸鸭蛋,尤其是北方的,蛋黄色浅,又无油,却不中吃。
烧豆腐大体可分为两大类:用油煎过再加料烧的;不过油煎的。
北豆腐切成厚二分的长方块,热锅温油两面煎。油不必多,因豆腐不吃油。最好用平底锅煎。不要煎得太老,稍结薄壳,表面发皱,即可铲出,是名“虎皮”。用已备好的肥瘦各半熟猪肉,切大片,下锅略煸,加葱、姜、蒜、酱油、绵白糖,兑入原猪肉汤,将豆腐推入,加盖猛火煮二三开,即放小火咕嘟。约十五分钟,收汤,即可装盘。这就是“虎皮豆腐”。如加冬菇、虾米、辣椒及豆豉即是“家乡豆腐”。或加菌油,即是湖南有名的“菌油豆腐”——菌油豆腐也有不用油煎的。
“文思和尚豆腐”是清代扬州有名的素菜,好几本菜谱著录,但我在扬州一带的寺庙和素菜馆的菜单上都没有见到过。不知道文思和尚豆腐是过油煎了的,还是不过油煎的。我无端地觉得是油煎了的,而且无端地觉得是用黄豆芽吊汤,加了上好的口蘑或香、竹笋,用极好秋油,文火熬成。什么时候材料凑手,我将根据想象,试做一次文思和尚豆腐。我的文思和尚豆腐将是素菜荤做,放猪油,放虾籽。
虎皮豆腐切大片,不过油煎的烧豆腐则宜切块,六七分见方。北方小饭铺里肉末烧豆腐,是常备菜。肉末烧豆腐亦称家常豆腐。烧豆腐里的翘楚,是麻婆豆腐。相传有陈婆婆,脸上有几粒麻子,在乡场上摆一个饭摊,挑油的脚夫路过,常到她的饭摊上吃饭,陈婆婆把油桶底下剩的油刮下来,给他们烧豆腐。后来大人先生也特意来吃她烧的豆腐。于是麻婆豆腐名闻遐迩。陈麻婆是个值得纪念的人物,中国烹饪史上应为她大书一笔,因为麻婆豆腐确实很好吃。做麻婆豆腐的要领是:一要油多。二要用牛肉末。我曾做过多次麻婆豆腐,都不是那个味儿,后来才知道我用的是瘦猪肉末。牛肉末不能用猪肉末代替。三是要用郫县豆瓣。豆瓣须剁碎。四是要用文火,俟汤汁渐渐收入豆腐,才起锅。五是起锅时要撒一层川花椒末。一定得用川花椒,即名为“大红袍”者。用山西、河北花椒,味道即差。六是盛出就吃。如果正在喝酒说话,应该把说话的嘴腾出来。麻婆豆腐必须是:麻、辣、烫。
昆明最便宜的小饭铺里有小炒豆腐。猪肉末,肥瘦,豆腐捏碎,同炒,加酱油,起锅时下葱花。这道菜便宜,实惠,好吃。不加酱油而用盐,与番茄同炒,即为番茄炒豆腐。番茄须烫过,撕去皮,炒至成酱,番茄汁渗入豆腐,乃佳。
砂锅豆腐须有好汤,骨头汤或肉汤,小火炖,至豆腐起蜂窝,方好。砂锅鱼头豆腐,用花鲢(即胖头鱼)头,劈为两半,下冬菇、扁尖(腌青笋)、海米,汤清而味厚,非海参鱼翅可及。
“汪豆腐”好像是我的家乡菜。豆腐切成指甲盖大的小薄片,推入虾子酱油汤中,滚几开,勾薄芡,盛大碗中,浇一勺熟猪油,即得。叫做“汪豆腐”,大概因为上面泛着一层油。用勺舀了吃。吃时要小心,不能性急,因为很烫。滚开的豆腐,上面又是滚开的油,吃急了会烫坏舌头。我的家乡人喜欢吃烫的东西,语云:“一烫抵三鲜。”乡下人家来了客,大都做一个汪豆腐应急。周巷汪豆腐很有名。我没有到过周巷,周巷汪豆腐好,我想无非是虾子多,油多。近年高邮新出一道名菜:雪花豆腐,用盐,不用酱油。我想给家乡的厨师出个主意:加入蟹白(雄蟹白的油即蟹的精子),这样雪花豆腐就更名贵了。
不知道为什么,北京的老豆腐现在见不着了,过去卖老豆腐的摊子是很多的。老豆腐其实并不老,老,也许是和豆腐脑相对而言。老豆腐的佐料很简单:芝麻酱、腌韭菜末。爱吃辣的浇一勺青椒糊。坐在街边摊头的矮脚长凳上,要一碗老豆腐,就半斤旋烙的大饼,夹一个薄脆,是一顿好饭。
四川的豆花是很妙的东西,我和几个作家到四川旅游,在乐山吃饭。几位作家都去了大馆子,我和林斤澜钻进一家只有穿草鞋的乡下人光顾的小店,一人要了一碗豆花。豆花只是一碗白汤,啥都没有。豆花用筷子夹出来,蘸“味碟”里的作料吃。味碟里主要是豆瓣。我和斤澜各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很美。豆花汤里或加切碎的青菜,则为“菜豆花”。北京的豆花庄的豆花乃以鸡汤煨成,过于讲究,不如乡坝头的豆花存其本味。
北京的豆腐脑过去浇羊肉口蘑渣熬成的'卤。羊肉是好羊肉,口蘑渣是碎黑片蘑,还要加一勺蒜泥水。现在的卤,羊肉极少,不放口蘑,只是一锅稠糊糊的酱油黏汁而已。即便是过去浇卤的豆腐脑,我觉得也不如我们家乡的豆腐脑。我们那里的豆腐脑温在紫铜扁钵的锅里,用紫铜平勺盛在碗里,加秋油、滴醋、一点点麻油,小虾米、榨菜末、芹菜(药芹即水芹菜)末。清清爽爽,而多滋味。
中国豆腐的做法多矣,不胜记载。四川作家高缨请我们在乐山的山上吃过一次豆腐宴,豆腐十好几样,风味各别,不相雷同。特别是豆腐的质量极好。掌勺的老师傅从磨豆腐到烹制,都是亲自为之,绝不假手旁人。这一顿豆腐宴可称寰中一绝!
豆腐干南北皆有。北京的豆腐干比较有特点的是熏干。熏干切长片拌芹菜,很好。熏干的烟熏味和芹菜的芹菜香相得益彰。花干、苏州干是从南边传过来的,北京原先没有。北京的苏州干只是用味精取鲜,苏州的小豆腐干是用酱油、糖、冬菇汤煮出后晾得半干的,味长而耐嚼。从苏州上车,买两包小豆腐干,可以一直嚼到郑州。香干亦称茶干。我在小说《茶干》中有较细的描述:
……豆腐出净渣,装在一个小蒲包里,包口扎紧,入锅,码好,投料,加上好香油,上面用石头压实,文火煨煮,要煮很长时间。煮得了,再一块一块从蒲包里倒出来,这种茶干是圆形的,周围较厚、中间较薄,周身有蒲包压出来的细纹,……这种茶干外皮是深紫色的,掰了,里面是浅褐色的。很结实,嚼起来很有咬劲,越嚼越香,是佐茶的妙品,所以,叫做“茶干”。
茶干原出界首镇,故称“界首茶干”。据说乾隆南巡,过界首,曾经品尝过。
干丝是淮扬名菜。大方豆腐干,快刀横披为片,刀工好的师傅一块豆腐干能片十六片;再立刀切为细丝。这种豆腐干是特制的,极坚致,切丝不断,又绵软,易吸汤汁。旧本只有拌干丝。干丝入开水略煮,捞出后装高足浅碗,浇麻油酱醋。青蒜切寸段,略焯,五香花生米搓去皮,同拌,尤妙。煮干丝的兴起也就是五六十年的事。干丝母鸡汤煮,加开阳(大虾米),火腿丝。我很留恋拌干丝,因为味道清爽,现在只能吃到煮干丝了。干丝本不是“菜”,只是吃包子烧麦的茶馆里,在上点心之前喝茶时的闲食。现在则是全国各地淮扬菜系的饭馆里都预备了。我在北京常做煮干丝,成了我们家的保留节目。北京很少遇到大白豆腐干,只能用豆腐片或百页切丝代替。口感稍差,味道却不逊色,因为我的煮干丝里下了干贝。煮干丝没有什么诀窍,什么鲜东西都可往里搁。干丝上桌前要放细切的姜丝,要嫩姜。
臭豆腐是中国人的一大发明。我在上海、武汉都吃过。长沙火宫殿的臭豆腐年轻时常去吃。后来回长沙,又特意去吃了一次,说了一句话:“火宫殿的臭豆腐还是好吃。”这就成了“最高指示”,写在照壁上。火宫殿的臭豆腐遂成全国第一。油炸臭豆腐干,宜放辣椒酱、青蒜。南京夫子庙的臭豆腐干是小方块,用竹签像冰糖葫芦似的串起来卖,一串八块。昆明的臭豆腐不用油炸,在炭火盆上搁一个铁篦子,臭豆腐干放在上面烤焦,别有风味。
在安徽屯溪吃过霉豆腐,长条豆腐,长了二寸长的白色的绒毛,在平底锅中煎熟,蘸酱油辣椒青蒜吃。凡到屯溪者,都要去尝尝。
豆腐乳各地都有。我在江西进贤参加土改,那里的农民家家都做腐乳。进贤原来很穷,没有什么菜吃,顿顿都用豆腐乳下饭。做豆腐乳,放大量辣椒面,还放柚子皮,味道非常强烈,广西桂林、四川忠县、云南路南所出豆腐乳都很有名,各有特点。腐乳肉是苏州松鹤楼的名菜,肉味浓醇,入口即化。广东点心很多都放豆腐乳,叫做“南乳××饼”。
南方人爱吃百页。百页结烧肉是宁波、上海人家常吃的菜。上海老城隍庙的小吃店里卖百页结:百页包一点肉馅,打成结,煮在汤里,要吃,随时盛一碗。一碗也就是四五只百页结。北方的百页缺韧性,打不成结,一打结就断。百页可入臭卤中腌臭,谓之“臭千张”。
杭州知味观有一道名菜:炸响铃。豆腐皮(如过干,要少润一点水),瘦肉剁成细馅,加葱花细姜末,入盐,把肉馅包在豆腐皮内,成一卷,用刀剁成寸许长的小段,下油锅炸得馅熟皮酥,即可捞出。油温不可太高,太高豆皮易煳。这菜嚼起来发脆响,形略似铃,故名响铃。做法其实并不复杂。肉剁极碎,成泥状(最好用刀背剁),平摊在豆腐皮上,折叠起来,如小钱包大,入油炸,亦佳。不入油炸,而以酱油冬菇汤煮,豆皮层中有汁,甚美。北京东安市场拐角处解放前有一家肉店宝华春,兼卖南味熟肉,卖一种酒菜:豆腐皮切细条,在酱肉汤中煮透,捞出,晾至微干,很好吃,不贵。现在宝华春已经没有了。豆腐皮可做汤。炖酥腰(猪腰炖汤)里放一点豆腐皮,则汤色雪白。
趣说汪曾祺的豆腐诗文
在现代作家中,不少人对豆腐情有独钟,曾专文写过豆腐。如梁实秋、周作人、郭风、林海音、黄苗子、林斤澜、忆明珠、高晓声等,但对豆腐反复咏吟、再三讴歌的,似乎只是汪曾祺先生一人也,可谓是独步文坛、别树一帜。汪曾祺写过一篇关于豆腐的散文,篇名就叫《豆腐》,文中写到了北豆腐、南豆腐、豆腐脑、豆腐干、豆腐片、豆腐皮、臭豆腐、霉豆腐、豆腐乳、麻婆豆腐……侃侃而谈,娓娓道来,洋洋洒洒四千余字。正如舒乙先生所赞叹的:“好看、有趣、雅致、有学问”,“洋溢着标志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的那种处处有学问,处处有讲究,处处有掌故的帅劲儿。”在《皖南一到》中,他写道:“豆腐是徽州人嗜吃的家常菜。菜馆和饭店做的毛豆腐都是用油炸出虎皮,浇以碎肉汁,加工过于精细,反不如我在屯溪老街一豆腐坊中所吃的,在平锅上煎熟,佐以葱花辣椒糊,更有风味。”汪曾祺还在几篇文章中谈到了臭豆腐,笔调幽默而蕴藉深远。他说:“臭豆腐就贴饼子,熬一锅虾米皮白菜汤,好饭!”他还得意地宣称:“我在美国吃过最臭的‘气死’(干酪),洋人多闻之掩鼻,对我说起来实在没有什么,比臭豆腐差远了。”他进而引申云:“甚矣,中国人口味之杂也,敢说堪为世界之冠。”在《吃食与文学》中,则又进而发挥道:“一个文艺工作者、一个作家、一个演员的口味最好杂一点。”“口味单调一点……也还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兴趣要广一点。”——汪曾祺谈吃,往往旨趣是在吃之外的,谈豆腐亦如此。
当然,在写到豆腐时,汪曾祺最融入情感的是家乡的豆腐,他不止一次地写了高邮的豆腐,高邮界首的“茶干”、高邮周巷的“汪豆腐”。他在《故乡的食物•端午的鸭蛋》中写道:“苏北有一道名菜,叫做‘朱砂豆腐’,就是用高邮鸭蛋黄炒的豆腐。”“周巷汪豆腐很有名,我没有到过周巷,周巷汪豆腐好,我想无非是虾子多,油多!”即便是豆花也是家乡的好,豆花“加秋油、滴醋、一点点麻油,小虾米、榨菜末、药芹(药芹即水芹菜)末、清清爽爽,而多滋味”。
汪曾祺在小说中,不少地方都有豆腐菜系的倩影。
《落魄》《异秉》中的回卤豆腐干、《大淖记事》中的臭豆腐,《故人往事•如意楼和得意楼》中的干丝,《金冬心》中的界首茶干拌荠菜、鲫鱼脑烩豆腐。在《卖眼镜的宝应人》中,写到了豆腐脑。小说中那一位爱侃的东台大名士冯六吉,在大将军年羹尧家当过教师爷,每天必有一碗豆腐脑,后来他告老还乡,想吃豆腐脑,便叫家人买来一碗,一尝,不是那个味了,原来年大将军家的豆腐脑,是用鲫鱼脑做的!汪曾祺小说也写到豆腐店。《小学同学》中有一篇,题曰《王居》,汪曾祺写道:“王居家的‘王记豆腐店’……磨浆的磨子、卖浆的锅、吊浆的布兜,都干干净净。盛豆腐的木格刷洗得露出木丝。王家做出来的豆腐比别家的白、细,百叶薄如高丽纸,豆腐皮无一张破损。‘王记’豆腐方干齐整紧细,有韧性……”1994年,汪曾祺在《收获》第三期上发表了小说《辜家豆腐店的女儿》,汪曾祺连描写这位女儿都用上了豆腐——“辜家的女儿长得有几分姿色,在螺蛳坝算是一朵花。她长得细皮嫩肉,只是面色微黄,好像用豆腐水洗了脸似的。身上也有点淡淡的豆腥味。”不用说,没有对生活的细微观察和体会,是写不出来的。汪曾祺在1985年所写的桥边小说三篇中有一篇《茶干》,非常细微地写“连万顺”酱园出的茶干,写了茶干的制作过程、特色。小说的末了写道:“一个人监制的一种食品,成了一个地方具有代表性的土产,真也不容易。不过,这种东西没有了,也就没有了。”字里行间,流露了一种由怀旧而带来的遗憾、惆怅与无奈之情。
在当代作家中,咏豆腐的诗极少,以豆腐入诗的更稀罕。然而汪曾祺却频频以豆腐入诗,并曾作长诗一首颂豆腐。这在当代作家中几乎绝无仅有。“且吃小葱拌豆腐”——这是汪曾祺赠林斤澜诗中的句子。“滋味究如何,麻婆烧豆腐”——这是汪曾祺作于1996年《偶感》中的末句。“牛牛,牛牛!到家食店去买两块臭豆腐!”——出自汪曾祺新诗《热汤面》……汪曾祺的《豆腐》诗全文如下:
淮南治丹砂,偶然成豆腐。
馨香异兰麝,色白如牛乳。
迩来二千年,流传遍州府。
南北滋味别,老嫩随点卤。
肥鲜宜鱼肉,亦可和菜煮。
陈婆重麻辣,蜂窝沸砂盐。
食之好颜色,长幼融脏腑。
遂令千万民,丰年腹可鼓。
多谢种豆人,汗滴萁下土。
诗中所提到的陈婆,是一位四川成都卖烧豆腐的,因为她脸上有几粒麻子,烧的豆腐特别好吃,故人们便称她做的烧豆腐这道菜为麻婆豆腐。汪曾祺叹曰:“陈麻婆是个值得纪念的人物,中国烹饪史上应为她大书一笔。”我以为,汪曾祺的这首豆腐诗堪与古来的任何一首豆腐诗比美,十八句五言,就把豆腐的源流、豆腐的特质、豆腐的功用,凝练而生动地描写出来了,尤其是结尾两句,更表达了诗人对劳动的尊重,对劳动人民的尊重。汪曾祺还说过:“如果没有豆腐,中国人民的生活将会缺一大块。”在论及豆腐的时候,汪曾祺作品反映出来的人民性和人情味是一以贯之的,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
有的作家赞叹说,读汪老文章,比吃汪老文章中写的东西更有味道。汪曾祺把豆腐的滋味写得那么有滋有味,除去他的善于观察生活、长于语言艺术之外,他善于烹饪、长于品“味”,是其重要的因素。如谈“松花蛋拌豆腐”云:“北豆腐入开水焯过,俟冷,切为小骰子块,加少许盐。松花蛋(要腌得较老的),亦切为骰子块,与豆腐同拌。老姜在蒜臼中捣烂,加水,滗去渣,淋入。不宜用姜米,亦不加醋。”句句皆里手行话,且有文言文体之余韵,给人以一种阅读之愉悦。
当然,汪曾祺“美食家”之头衔并非自封的,更不是天生的,而来自于多年的实践与探索耳,而豆腐菜则是他的最初佳作和保留经典。邓友梅曾说过:“五十年代曾祺做菜还不出名,做的品种也不多。除去夏天拌黄瓜、冬天拌白菜,拿手菜常做的就是‘煮干丝’和‘酱豆腐肉’。”在生活中,汪曾祺十分喜欢豆腐——喜欢吃豆腐、喜欢做豆腐、喜欢以豆腐招待客人。不过,招待客人的豆腐菜会做得更为精细、更加精彩。一次,美籍华人女作家聂华苓在他家便餐,“吃得非常开心,最后连汤汁都端起来喝了”。客人吃得开心,主人自然得意——汪曾祺不但和友人们谈过此事,还在几篇文章中自我陶醉了一番。我与汪先生是同乡,先生居蒲黄桥时曾多次趋府拜谒,蒙先生厚爱,也曾品尝过汪老亲手调冶之,小葱拌豆腐、芹菜炒干子,豆腐、干子,皆留其本色,发其本香,存其本味,色、香、味俱全,使人齿颊生津,别有一番“食”趣。
1997年2月20日,汪曾祺在《旅食与文化》题记中写道:“前几月做了一次‘食道照影’,坏了,食道有一小静脉曲张,医生命令不得吃硬东西,怕碰破曲张部分流血,连烙饼也不能吃,吃苹果要搅碎成糜。这可怎么活呢?不过,幸好还有‘世界第一’的豆腐,我还能鼓捣出一桌豆腐席来的,不怕!”此时,汪老已七十七岁高龄矣,且身体欠佳;这是汪曾祺先生留给我们的最后一篇有关豆腐的文字了,也是最后一篇有关饮食文化的文章了!不到三个月,汪曾祺先生便仙逝了,但他写豆腐的佳作,他创作的《受戒》、《大淖记事》等却永远会香飘中外、享誉千秋!
周作人的时代,白话文初创,一切可能性均是存在的。他对此有许多思考,在评论刘大白的诗集《旧梦》时说,“他竭力的摆脱旧诗词的情趣,倘若容我的异说,还似乎摆脱的太多,使诗味未免清淡一点……大白先生富有旧诗词的蕴蓄,却不尽量的利用,也是可惜。”虽是谈白话诗,于白话文也是一样,其趣味是明显的,若与评废名与俞平伯比照,就相映而分明了。说是据在河北某女校的调查,“废名君的文章是第一名的难懂,而第二名乃是平伯”,“现代的文学悉本于‘诗言志’的主张,所谓‘信腕信口皆成律度’的标准原是一样,但庸熟之极不能不趋于变,简洁生辣的文章之兴起,正是当然的事”。苦雨斋写文如说话,毫无拘束,无有定规,畅达自然,行云流水,其中暗含着以文言与西语改造或曰融入白话,句子的结构、段落的文意关联,乃至字词的选择,都有脱胎换骨之功;他自己说,“以口语为基本,再加上欧化语,古文,方言等分子,杂
而汪曾祺对语言的重视,可以说是无以复加。他曾经打过一个比方,认为语言和内容的关系不是橘子皮和橘子
周作人和汪曾祺都喜欢谈吃,写食物。应该说,在这一点上,汪曾祺较之周作人写得更好玩,更鲜活,原因很简单,如汪谈及袁枚的《随园食单》,说其中许多菜的做法是听来的,“他自己并不会做菜”,而苦雨斋也应是不做菜的。先前就有人不满足于苦雨斋谈吃,认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变化太少,其实只是源于老僧远庖厨也(他对食物的观照,其实更多人类学、社会学的兴趣,如《吃菜》《北京的茶食》《谈酒》《吃茶》等)。汪曾祺具生活趣味,亲力亲为,乐此不疲,可以为食材的采购、做法的创新、效果的展示花费多多的时间,置换至文字之上,自然大有生活质感和现场感,所谓寓教于乐,好看至极。如谈“干丝”,不仅细细道来扬州干丝之由来及特点,“煮干丝不知起于何时,用小虾米吊汤,投干丝入锅,下火腿丝、鸡丝,煮至入味,即可上桌。不嫌夺味,亦可加冬菇丝。有冬笋的季节,可加冬笋丝”,且在美籍华裔女作家聂华苓来京到家里做客时,上煮干丝一道,“华苓吃得淋漓尽致,最后端起碗来把剩余的汤汁都喝了”。烟火气十足,且透露婉曲的诗意,乃汪曾祺谈吃的特点。
为何喜谈饮食,以及男女,其实关涉着思想的根源问题,那就是周作人、汪曾祺对生活的平实看法,即要认真对待生活,要好好地去生活。于汪曾祺,更多的是作家的直感,朴素的生活之审美,而周作人作为思想家,是有着自觉的意识并多次著文宣扬的,如他不止一次引用清代焦循《易馀
“先君子尝曰,人生不过饮食男女,非饮食无以生,非男女无以生生。惟我欲生,人亦欲生,我欲生生,人亦欲生生,孟子好货好色之说尽矣。不必屏去我之所生,我之所生生,但不可忘人之所生,人之所生生。循学易三十年,乃知先人此言圣人不易。”
苦雨斋于上面的话,再加强调,“中心思想永久存在,这出于生物的本能,而止于人类的道德,所以是很坚固也很健全的”。若说有一以贯之的“道”,那这就是苦雨斋的道,亦即人本主义(他自己称之人生主义,“实即古来的儒家思想”),其一生的为文都是基于此而生发。而我们读汪曾祺的作品,会发现,大致不离此范畴。饮食之外,两人都很关注男女,即两性之间的事体,即源于此。周作人曾评论《旧约》中的《雅歌》:“我们不承认男女关系是不洁的事,所以也不承认爱与妒为不好:‘爱情如死之坚强,嫉恨如阴间之残忍,’这真是极好的句,是真挚的男女关系的极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对英国
而汪曾祺的创作,对于此理念(“出于生物的本能,而止于人类的道德”),有着文学上美好的诠释。如《受戒》,描写明海和小英子初萌的情感:
“她挎着一篮子
写小和尚的恋爱,有出人意表处,但何尝不是于生物的本能与人类的道德之界限内呢?而在此界限内,皆可谓之人性矣,既为人性,那全然都可在温情之理解范畴内。《大
“若有诸男子 年皆十五六
盛壮多力势 数满恒河沙
持以供给女 不满须臾意”
他评论道:“这就是视女人如恶
不过,汪曾祺的晚期小说创作涉足了一如走钢丝的领域——不伦之恋,如《小
文化传统的中断或接续,似是一个严重的话题。其实自苦雨斋至汪曾祺的文章来看,更有温润的色彩在,一股潜流在地下静静流淌,多年不绝,值适宜的境遇,重获新机。文化之“化”,非短时间可为,更是润物无声、潜移默化之果。汪曾祺曾引用托尔斯泰称道的一句话,“菌子已经没有了,但是菌子的气味留在空气里”,或亦可移来用作一种隐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