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双休。
白昼的喧闹和繁娆,乃是别人的花开蝶舞。于我,不过是赖以呼吸、生存的天地空间。午时,花景正美,凉荫正浓,躲在帘内,倦时正眠。
因为,这个时节,昼长夜短,芒夏风干气躁,天热笔倦,渐渐慢怠了读书写作。所以,我更喜欢静夜,几颗星星,一枚月亮,青灯一盏,家人酣睡,我独醒。
至午夜,冷水沃面,继续端坐在夜的深处,一桌一凳,一杯凉茶,一卷旧书,蚊香袅袅,痴读那些文学前辈,从未冷却过的有温度的文字。
今夜依旧是孙犁,读他的旧闻、往事、保定、冀中,抗战时,一介书生,瘦弱身影,为了家国,别妻子,离家乡,在隆隆炮火中,用一支笔,践行文字梦。
人生晚年,白发皓首,津门深宅,织补过往,像只卧蚕,纵横艰辛;像个犁农,砚田耕耘。直到百年,任凭后世,褒贬抑扬。
暖暖的记忆文字,行行重行行,缓缓读淌成一条岁月的河。静深博远,乃冀中平原,不可或缺的一汪文学水源。
故乡,田园,滹沱河;风物,习俗,说书场;集镇,小城,旧书摊;攒动的人影,一步一景,一处一故事,若隐若现,多么熟识的旧时碎片。
在岁月的河流里,倒映,铺展成一幅水墨流动的'文字画卷。徐徐展开,那一块水域白洋淀,映日荷花的馨香,明珠一样水乡景色,保家卫国的男人,缠绵痴情的水乡女子,缱倦诗画一般。
滹沱河的两岸,亦有旧时戏台,那一串响彻云霄的锣鼓铿锵,冀中独有的悲腔长调,梆子声声,喇叭悠扬。
静坐,读孙犁,在夜的深处,午夜前后,个把钟头。在前辈先生的文字里,任我读赏,独自穿行。
用文字的暖暖温度,熨帖奔波路上的匆匆和浮躁、褶皱和疼痛,填补追求物质的迫切和盲目、狂热和空洞。
目光穿行,总仿佛,就像前辈先生,孙犁一次一次回到故乡的“林子”,像只受伤的小兽,躺下来,舔舐、平复现实的伤和痛。
洗濯耳目,悦美心灵,在眠梦里,希求,一晤,一百零一岁的先生,倾听他的教诲,奢得那一小簇文字薪火。
“然于写作之途,还是不愿停步,几乎是终日,不遑他顾,夜以继日,绕以梦魂。”仿佛听见先生如是说。
然后,黎明醒来,声音致远,又仿佛看见前辈,留下的那串文学的脚印,坚实而温暖。
于是,朝着喧闹的尘世,揣上梦想,在文字奔波的路上,踩着前辈的余温履痕,继续独自前行。
著名散文好段摘抄大全
冰心(1900--1999),原名谢婉莹,早期的散文作品张扬“爱的哲学”,大胆抒写个性,擅长营造柔美、空灵的意境,这部分作品都收于《往事》、《寄小读者》等集子。《往事》中的散文多为回忆性作品。《寄小读者》用书信体形式向少年读者报道自己身处国外的生活和心态。这两部集子的共同之处是,大多通过对过去和当前的景物描写,抒发作者内心的情思,表达对自然、母爱的赞美,所以这些作品实为抒情散文,笔调轻盈、文字隽丽、感情细腻,既发挥了白话文流畅的特点,又兼有文言文凝炼简洁之长。
1949年后,她著有散文集《小桔灯》、《拾穗小札》、《三寄小读者》等。在这些作品中,《小桔灯》、《我们这里没有冬天》、《樱花和友谊》较有代表性。她的这些创作依然保持了一贯的清新隽丽的艺术风格,但没有了过去的迷茫和淡淡的惆怅,代之出现的是明朗、乐观的情调。
朱自清的散文
朱自清(1898--1948),字佩弦,他的散文中艺术成就较高的是收入《背影》、《你我》诸集里的《背影》、《荷塘月色》、《温州和踪迹》之二的《绿》等抒情散文。朱自清的散文不仅以描写见长,并且还在描写中达到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
他的写景散文在现代文学的散文创作中占有重要地位,他运用白话文描写景致最具魅力。如《绿》中,就用比喻、对比等手法,细腻深切地画出了梅雨潭瀑布的质和色,文字刻意求工,显示出驾御语言文字的高超技巧。
他的炉火纯青的文字功力在《荷塘月色》中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比如在描写月色下的荷花之美时,作者将它比喻为明珠,碧天的星星、出浴的美人;在形容荷花淡淡的清香时,又用了“仿佛远处高楼上飘过来的渺茫的歌声似的”一句,以歌声比喻香气,以渺茫比喻香气的轻淡,这一通感手法的运用准确而奇妙。
与上述绚丽禾农艳的比喻相比,朱自清还有另一语言风格的散文,即用平易的语言,在朴素的叙述中寄寓真挚深沉的情愫。这类作品常常能表现作者正直、热情、进步的心怀,如《生命的价格--七毛钱》、《白种人--上帝的骄子!》等均为这一风格的代表作,其中影响最大的是《背影》。这篇散文描绘了一幅父子车站送别的图画。文中用平易的文字描写了父亲爬上站台的动作,于滑稽、笨拙的动作中,传达出父子间的真情。这篇散文洗去了他往日的铅华,透过父亲的一举一动,读者似乎看到了作者惨淡的家境。
秦牧的散文
秦牧(1919--1992 )著有散文集《秦牧杂文》、《星下集》、《贝壳集》、《花城》、《潮汐和船》、《艺海拾贝》等,《古战场春晓》、《土地》、《潮汐和船》、《花城》、《社稷坛抒情》等篇是他的代表作。
秦牧散文特点之一,是言近旨远,哲理性强。赞颂新中国、新生活,鞭笞丑恶现象是贯穿他散文作品的一条主线,在阐述观点,讲明道理时,绝不枯燥。
秦牧有别于同时代其他作家的特色是,他的散文题材广泛、知识丰富、谈古论今、旁证博引,显示出深厚的生活和知识根底,《土地》便是其中极有代表性的作品。作者从历史和日常生活中的见闻侃侃谈起,以土地为对象,时而展现新时代的风貌,时而追叙惨痛的历史,时而歌颂新社会的建设者和保卫者,时而写到古代的封疆大典,时而又将笔触延伸到殖民者的暴行,从古到今,从草木禽兽到人情世态、到故事传说、到现代科技,都囊括在一篇散文之中,向读者提供了一部信息量极大的历史教材。
秦牧散文表达方式没有固定格式,潇洒自然,语言流畅讲究,文笔游走灵活,联想奇妙,思路开阔,感情自然流露。
碧野的散文
碧野(生于1916年)著有散文集《在哈萨克牧场》、《情满青山》、《月亮湖》和《碧野散文选》等。
歌唱英雄的时代是碧野散文的主调。不论是描写山光水色,还是展示建设大业,他的作品总是格调高昂、春光明媚,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希望和祝福。他的游记作品中的力作《天山景物记》,介绍了新疆天山的丰富物产和异彩奇情的景物,歌颂了边疆各族人民的新面貌;《山高云深处》是碧野散文的又一代表作,描写了一位赤胆忠心,为人民开拓新生活的县委书记。作者将人物心灵的刻画与景色描绘融为一体,将读者带入一个云深雾重、宛若仙山的境界之中。
碧野散文注重人物刻画和情节安排。在以人物为主的作品中,景物只作烘托之用,而在写景抒情的散文中,人物服务于抒情。比喻、对仗、排比、拟人是碧野常用的修辞手段,借此来创造富有节奏感的艺术境界。他的语言生动形象、气韵飞扬、诗意盎然。
刘白羽的散文
刘白羽(1916--2005)出版的散文集有《红玛瑙集》、《秋窗偶记》、《冬日草》和《平明小札》、《刘白羽散文选》。他的散文基调是歌颂光明、歌颂英雄的人民;深刻的哲理性是他散文的`特色。刘白羽散文风格激越、刚健,闪耀着时代的光彩。
艺术上,刘白羽善于通过一幅幅典型的“形象”展现时代的真实画面,比如《青春的闪光》中,他见到天安门工地上一位“昂起胸脯,大踏步行走”的年轻建筑工人时,就联想到20年前天安门前插着太阳旗的侵略者的坦克车隆隆开过。然而,今天,第一个十月一日,“从天安门前走过的人……走上建设的步伐。”随后,建设队伍中的伐木者、农民、战士的画面又闪现出来,历史与现实的交错出现,迸发出强烈的视觉效果。
另外,作者善借景抒怀,使作品充满鼓舞人心的力量。
刘白羽散文的语言激情充沛,词句鲜亮峭拔,富有充实感。
孙犁的散文
孙犁早期的散文形式自由,笔触细腻、优美,呈清新自然之态。他的散文以写人见长。他善于抓住人物特点鲜明的音容笑貌,淡淡几笔勾勒,便使人物跃然纸上,如《投宿》、《随感》都是这方面成功的作品。
孙犁散文不尚浓妆,只求清丽,这一特点在他的叙事散文中表现突出。他的叙事散文从无豪言壮语,而是以细致委婉的笔调表现人物美好纯洁的情感,干淡淡的客观描述中包含着浓浓的情致。
新时期以来,孙犁散文在清新明丽之中又注入了深沉凝重,主观色彩加重。在《童年漫忆》、《保定旧事》、《同口旧事》等形式各异的作品中,都贯穿着“我”的情感和思想。这一时期,孙犁散文多夹叙夹议,议论的成分明显增多,充满人生体验的睿智见解、隽永的哲理、历史的思索,字里行间闪烁着理性的色彩。像《文字生涯》、《伙伴的回忆》等都是他这一时期思想内涵丰富、理论色彩浓厚的代表篇章。
孙文语言修饰而不造作,华美而不浓艳,纯朴自然之态始终如一。
孙犁的脸,是一本耐读的书,是一幅空邃的画。那天,他流泪了,那泪滴是他无言的诗……
始自去年秋天,就与房树民商量去看望文学前辈孙犁了。天津传来消息说,老人的身体越来越弱,并已住进了医院。去冬今春,老天好像有意让真正的文曲星归位,走了好几位不该走的大师,这种不安使树民和我产生了一种潜在的不安:老人已经八十五岁了,必须去见上一面。四月九日,我和树民终于乘车去往津门,去靴见我们的文学启蒙老师孙犁。
高速公路两旁的田野,正是春色萌动草长莺飞的时日。树民怀里抱着一篮从花店里精选来的鲜花,我怀里则抱着几本新出的书,奔往天津。不知为了什么,在这大好的春时,我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可名状的酸楚。还是在五七年,绍棠、树民和我,曾经手捧着一束鲜花,去探视当时在北京住院的孙犁,大概是因为过了探视时间还是什么其它原因,阴差阳错地竟然没有能将那束花送到孙犁病榻之前。之后,1957年的反右运动开始了,三个敬慕孙犁的青年作者,便你东我西,像浮萍一样随波逐流。这件事孙犁同志记忆极深,直到22年过去了,他在为我这个回京的浪子出书作序时,还写下了如是的话:
1957年的春天,他们几位,怎么没有能进我的病房呢?如果我能见到他们的一束花,我不是会很高兴吗?一生寂寞,我从来也没得到过别人送我的一束花……
此时树民手里的花,远比1957年的花要艳多了,有玫瑰,有兰花,有康乃馨,有郁金香……但是距离第一次为孙犁老师送花,已经42年过去了;而且当年我们送花的三个人中间,刘绍棠已然不在人世间了,此时此刻的前辈人孙犁,又已经病卧于床,这迟来了近半个世纪的鲜花,还能给一代文学大师带来一丝愉悦的心绪吗?在我的认知中,孙犁是个一直洛守“文章乃寂寞之道”的人。在我的记忆中,他似乎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届文代会,并谢绝电视等众多宣传媒介的采访;即或是与友人和晚辈往来,也都是淡出淡入。尽管评论界在研究他的著作以及他的作品对后来人的影响之时,得出了他是文苑“荷花淀”派的文学宗师,他自己却一直否认有“荷花淀”文学流派的存在。对比之下,就显出了那些常常自我标榜,并窃中国文学之功为己有的文场官宦们心灵的污秽。
孙犁就是孙犁,在中国只有一个。表面看上去他深居简出,实际其内心有着中国文人的清高。而这种人文品格的脱俗,在物欲横流的潮向中,是一叶逆水行舟的孤帆。记得,在80年代中期,我曾陪同康灌同志,去天津看望过一次长者孙犁。那是一个寒风料峭的冬日,他住的那间屋子冷若旷野,我们身上穿着大衣,还冷得不断用口中热气呵手。康灌曾为此而开孙犁的玩笑说:“你日子过得如同苦修的和尚。”
孙犁哈哈大笑道:“算你‘一矢中的’,可是我在其中自得其乐。维熙,我这座修行的庙,虽然冷清了一点,总比你在劳改队生活要好得多吧!”
我久久没能回答出话来。之所以如此,我虽内心不太赞成前辈孙犁这种寒门雅士的活法,但却不能不对孙犁个性中的执著肃然起敬。能不能这么说,在20世纪的中国文坛,他是吸收中国传统文化最深、而又将其化为自觉行为的一个作家。因为当孙犁拉开他书橱的木门时,里边都是线装古书;其书页里还夹着一张张纸片,那是他阅读后写下的笔记。古人说:圆者自转,方者自安。孙犁显然不是在圆周上爬行的人,而是安然于我行我素的文学圣者,从不为其风向所动。早在so年代,他的《风云初记》还曾被一些文坛头面人物批判过,说他的作品淡化了抗日战争的壮怀激烈。殊不知作家对生活的艺术感悟,是有着千差万别的。俄国既产生了写出《战争与和平》的托尔斯泰,也孕生了写出田园诗情般(白净草原)的屠格涅夫。我年轻的时候,就下意识地觉察出孙犁是一个“文学是传声筒”的叛逆,尽管他当时没有发表醒世的文学宣言,但是他的作品,就是宣言。一曲淡雅的(荷花淀),至今出污泥而不染,冠群芳而婷婷玉立。再如他的《风云初记》、《铁木前传》,以及他的一些文学短论和散文,几乎无一篇不是解析艺术自身规律的范文。时间和历史是文学艺术最严厉的法官。在许多当年大红大紫的作品,经岁月的磨砺已然褪色的今天,孙犁的作品却色泽靓丽如初,就像树民怀里的
那篮鲜花,每一朵花,每一片叶,每一个花蕾,每一丝花蕊……都那么耐看,令人在其字里行间沉醉,目不忍离。
由于出京和进津的塞车,我和树民赶到天津总医院见到孙犁时,已然是中午时分。在病榻前,我们尽量做出欢悦的神色,以驱逐我们心灵上的阴影。孙犁同志并没有回应我们的微笑,只是半睁着眼睛,茫然地张望着我们。孙犁的孩子晓达上前告诉我俩,他患有眼疾白内障,我们要走近些,爸爸才能看得清楚。待我们挨近了孙犁的病床,他的眼神里才有了一丝欢悦的光泽。在我的记忆里,孙犁本来就是个瘦人,此时他脸似又瘦削了许多,加上没有刮去胡子,人显得苍老了许多。树民将花篮摆放在床前的小桌上,对孙犁老师说:
“我是房树民,与维熙看您来了。”
“1957年春天,您没能收到我们送您的鲜花,42年之后,我们给您送来了。”说这几句话时,我虽然尽量克制着我的感情,但是泪水还是夺眶而出,“这迟到的鲜花,希望能给您带来安慰!”
是孙犁看到了鲜花?还是看到了我脸上的泪水?我不得而知。但是从孙犁的眼角,流淌下来一星泪花。他用颤抖着的手,拿起枕边的一块手帕,慢慢地擦着他眼角的泪花。我们知道前辈孙犁,平日是极少会见人的,特别是在他进入医院之后,更是婉拒亲友探视,老人之所以没有回拒我和树民的探望,我想是出自于师生几十年的情谊。我们原本不是匹马,顶多算个马蛋子之类的幼驹,但是孙犁主持(文艺周刊)时,把我们浆育成了一匹匹在文苑拓荒耕作的马。尽管孙犁从不以师长自居,我们则始终以师奉孙犁为荣。因而在我们和孙犁目光对视的刹那之间,是包容了几十年的情缘的。
孙犁擦净眼角的泪花后,就把手垂在了胸前。我盯望着孙犁的那双手,由于疾病的折磨,已然失去了健康人的血色。那一根根青筋,回旋于失血的手背上,像是一枝枝攀崖而上的葛藤。孙犁就是用他这双手,来攀登文学大山之峰巅的。过去与孙犁同志见面握手时,从没有仔细端详过他的手;此时此刻,我见到的是一双长而富有灵气的手掌,因而情不自禁地将孙犁的手抚摸在我的掌心。这个产生于瞬间的本能动作,来得十分突然,它来自于心河中感情的源头,完全是非理性使然。但是我非常珍惜这次与孙犁的手掌磨合,我想这也许会给孙犁一点生命的热力—因为这是后生晚辈无言的.健康祈祷;我则从他那只充满灵性的手掌中,得到人文品格的启迪—因为那是一只从不写假凤虚凰文章的手,他将使我牢记一个作家人文行为的圣洁。
树民也去握孙犁的那只手了。孙犁此时虽然闭合了他的眼睛,但我仍然看见他睫毛的微微颤动,我想老人此时的心情,一定十分感伤而激动。因为这是一种两代人心灵的全部融合,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这种纯粹的精神挚爱,不是所有作家在他的生命晚年都能享受到的,而前辈孙犁却当之无愧地受到这种敬崇。他平躺在病榻上,由于两腮深陷,前额便显得硕大而巍高,我们站在他身旁,有平地仰望山峦之感受。尽管他在一篇写我的文章中,自谦地说我是跨越过他的“高栏”;但我十分清醒地自识,那孟浪之言是对我的鼓励,我就是到了停止了呼吸的时刻,也不过是他高山上的一棵树、一块石、一朵花、一株草。
为一了怕妨碍孙犁午休,我们在病房中只停留了约有一刻钟的光景,便匆匆告辞了。孙犁以极其微弱的声音,对他儿子晓达说:“你带他们去吃饭。”席间,晓达对我俩说:“我还没见过爸爸在友人面前流泪,这是我见到的第一回。”陪同我们一块去探视孙犁的《天津日报》“文艺周刊”的编辑宋曙光,他是孙犁的老部下,深知孙犁个性中的含蓄,因而把孙犁流下的泪水,看成是一首无言的诗。
归京之后,我始终记住了那一星泪花。在我看来,那是一粒晶莹的珍珠,又可以视为一面明亮的心镜,我和树民面对那光洁的心镜,当时刻自律自身的人文行为,并以孙犁的洁身自好,作为我们的生活的罗盘——这就是我们近读孙犁之后,受到的最大的心灵震撼。我们祝愿孙犁同志身体早日康复,因为如果文坛失去了孙犁,当如群星闪烁的天弯,缺了一轮阴柔的明月。为此,我们为孙犁病体的早日康复,而虔诚地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