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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祥子六到十章摘抄合集86句

时间:2019-12-08 01:01

放下《骆驼祥子》,祥子从老实、健壮、坚忍、自尊好强、吃苦耐劳变成一个麻木、潦倒、自暴自弃的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像翻电影似的,不断地重播着。经过三起三落,丢失到拥有,拥有又到丢失后,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拥有梦想、要强的祥子。下面是骆驼祥子每章摘抄,欢迎参考阅读!

第一篇:骆驼祥子每章摘抄

1祥子本来生活在农村,18岁失去父母跟几亩薄田,便跑到北平城里来做工。生活迫使他当人力车夫,他既年轻又有力气,不吸烟、赌钱,干3年,凑足100块,买一新车。这使他很激动。有这辆车,他的生活过得越来越起劲。他幻想过几年开车厂子。

2祥子每天放胆地跑,对于什么时候出车也不大考虑,兵荒马乱的时候,他照样出去拉车。为多赚钱,他冒险到清华,途中被十来个兵捉。之后他随着兵跑。每天要帮忙,十分累,他恨透兵。他自力的理想破灭。一晚上,远处响起炮声,军营一片混乱,祥子想要趁势混出军营

3祥子跑二三十步,可又不肯跑,他舍不得那几匹骆驼,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顺手牵走队丢下的3匹骆驼。跑出军营后,祥子领着三只骆驼在黑夜里睡一宿。天亮时,他来到一个村子,仅以35元大洋就把3匹骆驼卖给一个老头儿。

4祥子病倒,在一小店躺3天,在说梦话跟胡话时道出他与3匹骆驼的关系,他被叫做骆驼祥子。祥子好后,立即去打扮,然后进城向原来租车的人跟车厂走。车厂的老板刘四爷在年轻的时候干过一切能干的坏事。他租金贵,但可以让员工住。刘四爷女儿叫虎妞。祥子回到车厂受到虎妞的款待。祥子把30元钱交给刘四爷保管,希望攒满后再买车。

5大家对祥子的事很感兴趣,祥子去不屑一顾,只顾赚钱,渐渐被大家看不起。祥子没有轻易忘记自己的车被抢的事。一想起这事,他心中就觉得发怵。他恨不得马上就能买上一辆新车。为此,他更加拼命地挣钱,甚至不惜去抢别人的生意。祥子在杨先生家拉包月,受气,只待四天就离开杨家。

6心事忡忡的祥子回到车厂已经是晚上11点多。刘四爷离开家走亲戚去。涂脂抹粉,带着几分媚态的虎妞看见祥子,忙招呼他到自己的屋里去。桌上摆着酒菜。虎妞热情地劝祥子喝酒。三盅酒下肚,迷迷糊糊的祥子不知咋地,便跟虎妞睡在一起。醒后的祥子感到疑惑、羞愧、难过,并且觉得有点危险。他决定离开人跟车厂,跟刘四爷一刀两断。

7在西安门,祥子碰到老主顾曹先生,曹先生正需要一个车夫,祥子便高兴地来到曹家拉包月。曹先生跟曹太太待人非常跟气,祥子在这里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温暖、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他去买一个闷葫芦罐,把挣下的钱一点儿一点儿往里放,准备将来第二次买车。

8祥子认识高妈,解到她的处事方式,她就把月间所能剩下的一点钱放出去,一块也是一笔,两块也是一笔,放给下等人,利钱至少是三分。高妈解祥子的难处,帮他一把,另外祥子在曹家也解很多东西,一天晚上高妈说门外有人找祥子

9一天晚上,虎妞突然出现在祥子面前,说自己有,祥子听后惊呆。虎妞临走时,还给他30元钱,要他在她父亲生日那天去给刘四爷拜寿,讨老头子喜欢,设法让刘四爷招他为女婿。这天晚上,祥子睡不着觉,他觉得像掉进陷阱,手脚全被夹子夹住,没法儿跑。  10祥子一次送曹先生去看电影。在茶馆里碰见饿晕倒在地的老马跟他的孙儿小马。老马是一个有自己车的车夫,他的悲惨遭遇给祥子最大的希望蒙上一层阴影。他隐约地感到即使自己买上车仍然没有好日子过。

11祭灶那天晚上,街上的人都急于回家去祭神。9点,祥子拉着曹先生回家,一个孙姓侦探骑自行车尾随他们。曹先生要祥子把车拉到他朋友左先生家,又叫祥子坐汽车回家把太太少爷送出来。祥子刚到曹宅,便被那侦探抓住,他奉命跟踪得罪教育当局的曹先生。孙侦探威胁祥子,把他所有的钱都拿走。祥子第二次买车的希望成幻景,他很痛苦。

12 祥子想找个地方坐下,把前前后后细想一遍,哪怕想完只能哭一场呢,也好知道哭的是什么;事情变化得太快,他的脑子已追赶不上。他回家告诉高妈曹先生必须快走,之后独自去王家想偷点东西,遇到老程

13天完全亮,屋中冷清清的明亮,二人抱着碗喝起来,谁也没说话。 左宅的王二来,三人在一起谈话。此时曹先生一家已经离开北平,不久,祥子犹犹豫豫地回到人跟车厂。虎妞看见祥子回来,非常高兴。

14刘四爷的生日很热闹,但他想到自己没有儿子,心里不痛快。加上收的寿礼不多,他指桑骂槐,把不满倾泻在祥子跟虎妞身上。他不愿把女儿嫁给一个臭拉车的。更害怕祥子以女婿的身份继承他的产业。要祥子滚蛋。虎妞并不买父亲的账,撕破脸公开自己跟祥子的关系,并说决心跟祥子走。

15跟父亲大闹一场后的虎妞,跟祥子在毛家湾一个大杂院里租房子成亲。婚后,祥子才明白,虎妞并没有真怀孕。祥子感到受骗,十分讨厌虎妞。虎妞打算把自己的400多元体已钱用完以后,再向父亲屈服,承受老头子的产业。祥子认为这样做不体面,说什么也不干,坚决要出去拉车。虎妞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16正月十七那天,祥子又开始拉车,凭的是拉“整天儿”。拉过几个较长的买卖,他觉出点以前未曾有过的毛病,腿肚子直发紧,胯骨轴儿发酸,汗拍嗒拍嗒的从鼻尖上、脸上一个劲儿往下滴嗒,接钱的时候,手都哆嗦得要拿不住东西似的。他本想收车不拉,可是简直没有回家的勇气。他感到家里的不是个老婆,而是个吸人血的妖精。

17如今的“人跟车厂”已变为“仁跟车厂”。刘四爷把一部分车卖出去,剩下的全倒给西城有名的一家车主,自己带着钱享福去。虎妞听到这消息后,非常失望,她看清自己的将来只能作一辈子车夫的老婆,大哭一场后,给祥子100元钱,买下同院二强子的一辆车。虎妞与二强子女儿小福子成为朋友,并帮助她。

18不久,虎妞真的怀孕。祥子拼命拉车、干活儿。祥子病倒。这场大病不仅使他的体力消耗过大,而且虎妞手中的钱也用完。为生活,祥子硬撑着去拉车,然而坐车的连一个铜板也没多给,祥子没说什么,他已顾不过命来

19虎妞的产期到,由于她年岁大、不爱活动、爱吃零食,胎儿过大,所以难产,要去医院,那要花几十块,此时虎妞已经花完所有的钱,只好等死,最终因头胎难产死去,小的也没保住。

20为虎妞的丧事,祥子卖掉车,这样,他到城里来几年的努力全部落空。祥子要搬出,小福子来看他,说愿意跟他一起。祥子喜欢这个为养活弟弟而被迫卖淫的女人,但又苦于无力养活她们全家。看着眼已哭肿的小福子,祥子誓言回来接她。祥子又在夏家拉上包月,认识夏太太

21年轻的夏太太引诱祥子,使祥子染上淋病。病过之后,祥子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身量还是那么高,可是那股正气没有,他不再要强。他逐渐堕落,在巡警眼中,祥子是头等的“刺儿头”。冬天的一个黄昏,祥子在鼓楼拉一客人向京城跑,发现这人原来是刘四爷。他把刘四爷赶下车,感到出一口恶气。

22祥子没有办法,又找到曹先生家里,把自己的一切告诉曹先生,要曹先生给他拿主意。曹先生要祥子回他这儿拉包月,答应让小福子来曹家帮忙,还同意让出一间房子给他们住,祥子心里充满一线希望跟光明,祥子带着这个好消息去找小福子。

23祥子在街上丧胆游魂的走,遇见小马儿的祖父,祥子才知道小马儿已死半年多。祥子真明白:刘四,杨太太,孙侦探——并不能因为他的咒骂就得恶报;他自己,也不能因为要强就得好处。祥子一气跑到西直门外,发现福子两月前因不堪娼妓的非人生活上吊死。

24祥子在街上失魂落魄,终于完全堕落。他吃、喝、嫖、赌,还染上淋病,而且变得又懒惰又滑头,还做出卖朋友的事。他没有回到曹先生家,最后靠给做红白喜事的人打杂来维持生计。

第二篇:骆驼祥子每章摘抄

第一章:介绍洋车夫祥子出场,也交代祥子的背景跟他的思想根源,他的梦想就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买上一辆属于自己的车,通过个人奋斗走向生命的成功。他善良,淳朴,尽管沉默木讷,却不失为一个可爱的人。开头他凭借自己的努力买上第一辆车,他的人生拉开序幕。

第二章:战争在北平使人心惶惶。祥子为多赚点钱拉客人去危险地带,结果被无理的警察拉去充军,车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祥子跟着队走没多久就偷偷的跑,临走牵走兵们的骆驼,当做对自己丢车的补偿。

第三章:祥子拉着骆驼艰苦的走回北平,途中路过一个小村子,用三匹骆驼换35个大洋,带着对新生活的希望,祥子再次上路。

第四章:祥子回到北平在海淀的一家小店住三四天,梦话被人们听去,从此得个“骆驼”的外号,他花些钱将自己整顿好,又再次干起拉养车的营生,这一次他将家安在刘四爷的车厂。透过刘四爷的车厂,老舍将笔墨展开,开始写到车厂中其他的洋车夫,而祥子也在这里遇到之后影响他一生的虎妞。祥子将花剩的30大洋交给刘四爷保存,希望着有一天攒够钱再次买上自己的车。

第五章:为买车,祥子茶里饭里的自苦,风里雨里的卖命。而此时,虎妞已经对祥子表现出大姐般的`关爱,很有青睐他的意思,而刘四爷暗地里看着心里却不怎么满意。祥子在杨宅拉上包月,可这一家人均异常刻薄,拼命使唤祥子令祥子身心疲惫,终因一次侮辱使祥子挺着硬骨气离开。

第六章:离开杨宅的祥子有点懊恼也有点不知何去何从,虎妞就利用着这一机会诱惑祥子,祥子在酒精的作用下糊里糊涂办下错事。第二天醒来祥子心里别提多别扭,他开始对虎妞不知所措,对他们的关系也竭力想忘记而不成。此时碰到曹先生,再一次替人拉上包月。

第七章:祥子去曹府,也有着躲避虎妞的意味,他咂摸着最近几个月发生的心里,心里接着千丝万缕的疙瘩。一次祥子在拉车的时候心不在焉,摔座,也让祥子从烦闷中苏醒过来。

第八章:曹府管家高妈的一套利是哲学,祥子十分佩服。高妈劝祥子把钱放出去投资或是存银行等等主意,祥子均无动于衷,一心一意只想自己靠拉车攒钱买上车。年节迫近,祥子想着要给刘四爷买点东西好取回自己那30大洋。

第九章:虎妞的到来打破祥子的一切美梦,她谎称自己怀祥子的孩子,出主意要祥子趁着过年给刘四爷认个干儿子,好顺利成章的跟祥子结婚继承下刘四爷的车厂。祥子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落尽虎妞的陷阱,他感觉到生活的一切都灰暗痛苦,借酒消愁。

第十章:祥子盘算起跟虎妞的这一场闹剧,躲不开,可是若娶虎妞又不甘心,并且他也知道玩心眼他不是虎妞的对手,祥子感到委屈却又无处可诉,又一次感觉到命运的捉弄。祥子拉车之余上小茶馆,此处展现各种各样洋车夫闲暇时的生活面貌,都统一呈现出清苦跟苦涩之味来。祥子在这里头一次遇到老马跟小马爷孙俩,祥子同情他们,给快要饿死的爷孙俩买包子。爷孙俩的命运刺激祥子的内心,他开始对命运动摇,对靠个人奋斗可以摆脱贫穷产生怀疑。

第十一章:老北平的祭社日子来临,祥子拉着曹先生回家的路上被侦探跟踪,曹先生躲进左宅,而祥子躲藏的过程中却发现侦探就是当年充军时认识的孙排长,孙排长接着机会要挟祥子,要他交出所有的积蓄保条命,祥子只得从命。茫茫大雪中,祥子觉得前途也一样的茫茫。

第十二章:祥子茫茫然走回曹宅,高妈让祥子跟她们一起去左宅躲一晚,祥子拒绝并到隔壁的王家跟车夫老程凑合一晚。这里老舍交代出曹府为何遭此横祸:曹先生的学生阮明原爱跟他一次谈论社会革命等事,但两人说是可以说得上不少话,但对学业等事也意见相左,此次阮明功课太差被退学就想把曹先生也拉下马,于是祥子就倒霉的碰上此一遭。晚上祥子琢磨来琢磨,推醒老程要让他证明自己没拿曹府一分一毫。

第十三章:一早起来祥子给曹宅扫雪就再去寻曹先生一家,无奈曹先生早已卷包裹逃,祥子又一个希望破灭,钱丢人也走尽。祥子无奈之下又回到刘四爷的车厂,因着虎妞,祥子心里总觉得噎着一块,心里堵。刘四爷大寿,祥子没少出力,虎妞在刘四爷耳边吹着耳旁风,大伙也都看出来,虎妞相中祥子。

第十四章:刘四爷寿辰,可看着人来人往,他咂摸出自己心里的寂寞,看着别人家的女眷小孩,心里跟着生气。而这天早上,车夫们拿祥子打哈哈,说他将来必得继承刘四爷的车厂,祥子就这差点跟大伙打一架。刘四爷把那些话也听在心里,琢磨过来虎妞的意思。到晚上白天积攒的气儿自然而然就对着虎妞发出来,虎妞眼看戏已没法唱,索性把一切都抖搂出来,说她怀祥子的孩子。

第十五章:虎妞接着劲儿就跟祥子糊里糊涂的成亲,结婚祥子才知道虎妞的“怀”的不过是个枕头,他的天又黑一半。祥子现在嫌弃自己,因为虎妞,他觉得一辈子不顺心一辈子抬不起头见人。虎妞想要祥子带她去玩玩,祥子只能再能拉上车赚钱。虎妞给祥子出主意,再去找刘四爷,毕竟那是她爸爸。

第十六章:虎妞把祥子养在家里,她自己也吃好的喝好的大把花钱,看不到同院里人的疾苦。祥子不同,他有自己的打算,过元宵节,他又拉上车,可身体却明显有被虎妞亏空的迹象。路过人跟车厂(刘四爷的车厂),祥子发现厂子变样。

第十七章:刘四爷扔车厂一走之,虎妞心里着慌,没靠山她感到什么都不再可靠,拿出一百大洋给祥子买车,她还留自己的心眼。因为买车,故事到这里又牵扯出杂院里的二强子,二强子两个月钱刚把女儿小福子买人,换钱挥霍一阵买车准备自己干,他生行好吃懒做自然买卖也没做起来,他琢磨着把车卖。过年,虎妞趁着时机便宜价买车,祥子对这车虽说不十分顺心,可也就这么一直拉着。到四月小福子又回到杂院,她的军阀丈夫把她扔。小福子成虎妞的伴,为养家小福子干起暗娼,虎妞则在暗地里提供房子。

第十八章:虎妞怀孕。二强子为着小福子干的营生觉得丢脸,可也不阻拦,喝醉酒他就对着小福子骂,只有虎妞能对付他。六月的天热的发昏,祥子出车感到步履艰难。此处老舍用很大的篇幅描写北平的六月,热得令人不想吃饭,下雨是天气说变就变,没人坐车的时候会可怜车夫,祥子就这么艰难的拉着车,充分感受人间冷暖,世道不公。祥子病。

第十九章:祥子的这一病就怎么也好不,想拉车而身体不同意。祥子病,小福子就失去干营生的地方,只好降价在自己家里干。虎妞身体已经不大方便活动,见小福子不常来看自己便生气,早晚的给小福子难堪,小福子给虎妞跪下,经过一场折腾二人又恢复友谊,虎妞还是给小福子提供房子。虎妞越来越接近生产,她才想起自己的年纪已大,做事她使唤小福子,吃喝上一点不对自己怠慢,结果反而导致难产。虎妞带着个死孩子,终于断气。

第二十章:祥子买车葬虎妞,他心里的积苦也快到不能承受的时候,而此时的小福子给他希望,小福子愿意与他同甘苦。二强子不干,小福子也没法说出什么,毕竟她还有家。祥子看透拉车,日子看看渐渐往堕落里走。他再次拉上包月,在夏家,他厌恶那家人,尤其是夏太太,她身上藏着虎妞般女人的恶毒与厉害。

第二十一章:祥子心里总想着夏太太的诱惑,仿佛她是欲擒故纵,又仿佛是她根本没有那意思,祥子在她身上越来越看出虎妞的意味,干脆逃。回到车厂,他大病一场,自此后身上的那点子正气再也没有,祥子堕落,抽烟,耍坏,犯懒,对车也不再爱惜。一次拉车,祥子又碰到刘四爷,刘四爷问祥子女儿的下落,祥子说死也没告诉埋在那里就这么甩头走。

第二十二章:对刘四爷出过这口恶气,祥子的心又有气息。他要让那些恶心都死,而祥子得要强的活着,他的生命再次燃起希望。他又重新找到曹府,曹先生答应祥子还拉包月,而且愿意把小福子也一并接来。祥子觉得生命又有希望,他又从死里活过来。可杂院里再也见不到小福子,祥子又一次心灰意冷,他回到车厂,借烟酒消愁。

第二十三章:祥子在街上游荡,遇到老马,他的孙子小马已经死,老马感叹,一辈子做车夫就是死路一条,穷人活该死,再要强也没用,他建议祥子去白房子(城郊妓院)找找小福子。祥子在白房子得知小福子上吊自杀的消息,祥子的心自此已沉到最低,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再也没有生活的希望,不能要强就只有使劲堕落。

第二十四章:祥子为赚钱用所有阴狠坏的招,最终他卖自己的朋友阮明,一个政治上投机倒把过得春风得意的小人。祥子也不再拉车,什么来钱快他干什么,可是从来不不出力,在祥子心里,什么事都是“那么回事”,有便宜他不能不占。祥子终于混成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1、“四外什么也看不见,就好像全世界的黑暗都在等着他似的,由黑暗中迈步,再走入黑暗中;身后跟着那不声不响的骆驼。”

句子赏析:从“由黑暗中迈步,再走入黑暗中”中可以看出他在走,在挣扎,在对黑暗的进行反抗;但是由于意志是盲目的,所有挣扎注定是没有结果,最终还是回归于“无”,也就是“再走入黑暗中”。

2、“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

句子赏析:一方面可以从音律节奏上句子赏析,另一方面它将没有情感的雨跟世界联系起来,突出了社会的黑暗和祥子对当时社会的不满。

3、他们的车破,又不敢“拉晚儿”,所以只能早早的出车,希望能从清晨转到午后三四点钟,拉出“车份儿”和 自己的嚼谷。他们的车破,跑得慢,所以得多走路,少要钱。到瓜市,果市,菜市,去拉 货物,都是他们;钱少,可是无须快跑呢。           句子赏析: 车夫的坎坷和悲惨生活,深刻的揭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

4、他不甚注意他的模样,他爱自己的脸正如同他爱自己的身体,都那么结实硬棒;他 把脸仿佛算在四肢之内,只要硬棒就好。是的,到城里以后,他还能头朝下,倒着立半天。这样立着,他觉得,他就很象一棵树,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挺脱的。 他确乎有点象一棵树,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

句子赏析:运用比喻的修辞手法形象生动的写出了祥子的坚定性格与锲而不舍的精神。

5、拉了半年,他的希望更大了:照这样下去,干上二年,至多二年,他就又可以买辆车,一辆,两辆……他也可以开车厂子了! 可是,希望多半落空,祥子的也非例外。

句子赏析:写出祥子的希望与开心,最后一句是过渡句,这一段为下文祥子的车被抢做铺垫。

6、可是,谣言,他不信。他知道怎样谨慎,特别因为车是自己的,但是他究竟是乡下人,不城里人那样听见风便是雨。再说,他的身 体使他相信,即使不幸赶到“点儿”上,他必定有法,不至于吃很大的亏;他不是容易欺侮的,那么大的个子,那么宽的肩膀!

句子赏析:写出了祥子的自信,所以不相信谣言,也为下文车子被抢做铺垫。

7、他越想着过去便越恨那些兵们。他的衣服鞋帽,洋车,甚至于系腰的布带,都被他们抢了去;只留给他青一块紫一块的一身伤,和满脚的疱!不过,衣服,算不了什么;身上的伤,不就会好的。他的车,几年的血汗挣出来的那辆车,没了!自从一拉到营盘里就不见了!以前的一切辛苦困难都可一眨眼忘掉,可是他忘不了这辆车!

句子赏析:写祥子几年血汗买来的车被抢还被打伤,深刻的揭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

8、“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会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

句子赏析:《骆驼祥子》是中国现代著名作家老舍的代表作。《骆驼祥子》讲述的是旧中国北平城里一个车夫叫祥子的悲惨故事。而“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会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说的是祥子在“理想”和“生命”中选择了“生命”,因为“生命”是穷人唯一的选择,穷人不是不可以拥有“理想”而是他们根本不敢去想。穷人他们想要拥有的是金钱,有些穷人认为金钱比理想更可贵,但金钱有时候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金钱可以把好人变成“坏人”。金钱会使人堕落 。

9、他的腿长步大,腰里非常的稳,跑起来没有多少响声,步步都有些伸缩,车把不动,使座儿觉到安全,舒服。说站住,不论在跑得多么快的时候,大脚在地上轻蹭两蹭,就站住了;他的力气似乎能达到车的各部分。脊背微俯,双手松松拢住车把,他活动,利落,准确;看不出急促而跑得很快,快而没有危险。就是在拉包车的里面,这也得算很名贵的。

句子赏析:这一段人物描写,从装束、体态、身段,到靠力气吃饭的人所引以自豪的体能、体力以及品性人格都写得很精彩,把一个活生生的祥子呈现在我们面前。对于这份普通的职位、祥子将每个细节与动作都琢磨了、仅仅花了两三个星期的功夫就可以慢慢适应研究跑法、说明祥子对这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通过动作细节等方面滴描写塑造了人物。

10、风吹弯了路旁的树木,撕碎了店户的布幌,揭净了墙上的报单,遮昏了太阳,唱着,叫着,吼着,回荡着;忽然直弛,像惊狂了的大精灵,扯天扯地的疾走;忽然慌乱,四面八方的乱卷,像不知怎好而决定乱撞的恶魔;忽然横扫,乘其不备的袭击着地上的一切,扭折了树枝,吹掀了屋瓦,撞断了电线;可是,祥子在那里看着;他刚从风里出来,风并没能把他怎样了。

句子赏析:以二十年代末期的北京市民生活为背景,天桥、鼓楼、白塔,是牌楼、街道、小巷,是车厂、大杂院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这就是几十年前的老北京,但是这儿没有丝毫田园诗一般的快乐, 而是祥子的那双大脚马不停蹄地跑过大街,穿过小巷,烈日下,雨雪中处处有他艰难的身影。

11、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祥子,不知陪着人家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句子赏析:祥子的悲剧,是他所置身的社会生活环境产生的。小说,真实地展现了那个黑暗社会的生活面目,展现了军阀、特务、车厂主们的丑恶面目,如果不是他们的迫害,祥子也不会从充满希望走向堕落。

12、最伟大的牺牲是忍辱,最伟大的忍辱是反抗。悲哀中的礼貌是虚伪。

句子赏析:它折射出了人性的懦弱,毕竟能够一生都坚忍不拔的人是少数,但我们可以在追求的过程中慢慢改变。

13、他不愿再走,不愿再看,更不愿再陪着她;他真想一下子跳下去,头朝下,砸破了冰,沉下去,像个死鱼似的冻在冰里。

句子赏析:一个曾经勤劳坚忍,有着自己目标的人最后却沦为了社会垃圾————这不就是可悲的人生吗?也许这才是现实,残酷、悲哀、无可奈何。

14、那时候,他满心都是希望;现在,一肚子都是忧虑。

句子赏析:然而他最终没能战胜自己,没能战胜社会,终究还是被打败了。

15、祥子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揣起保单,拉起车,几乎要哭出来。拉到个僻静地方,细细端详自己的车,在漆板上试着照照自己的脸!越看越可爱,就是那不尽合自己的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谅了,因为已经是自己的车了。把车看得似乎暂时可以休息会儿了,他坐在了水簸箕的新脚垫儿上,看着车把上的发亮的黄铜喇叭。他忽然想起来,今年是二十二岁。因为父母死得早,他忘了生日是在哪一天。自从到城里来,他没过一次生日。好吧,今天买上了新车,就算是生日吧,人的也是车的,好记,而且车既是自己的心血,简直没什么不可以把人与车算在一块的地方。

句子赏析:这段话讲述的`是祥子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买上车后的表现,从多处动作描写都能看出祥子买车后的激动的心情和对于自己车子的喜爱,如“手哆嗦得更厉害了”、”几乎要哭出来了”、“细细端详”、”简直没有什么不可以把人和车算在一块的地方”,前三句的动词突出表现了祥子的欣喜之情,而从最后一句中的“没有什么不可以”看出祥子对于自己车子很是亲密,这也是祥子辛辛苦苦攒到钱买来的回报,同时这段话也为下文祥子的车子被抢做衬托,突出了下文祥子的可怜、

16、他确乎有点像一棵树,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他有自己的打算,有些心眼,但不好向别人讲论。在洋车夫里,个人的委屈与困难是公众的话料,“车口儿”上,小茶馆中,大杂院里,每人报告着形容着或吵嚷着自己的事,而后这些事成为大家的财产,像民歌似的由一处传到一处。祥子是乡下人,口齿没有城里人那么灵便;设若口齿灵利是出于天才,他天生来的不愿多说话,所以也不愿学着城里人的贫嘴恶舌。

句子赏析:

这段话描述了祥子的装束 体态 身段和引以为豪的体能以及祥子的品格,同时这段话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将箱子比喻成了一棵树,生动形象地展现了祥子的性格特点及外貌特征于我们的眼前,;老舍的这段对祥子的描写很是生动,将这个健壮、朴实、充满生机的祥子活生生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同时这段话与下文祥子的堕落做对比,突出了黑暗社会对人们心灵的创伤。

17、为金钱而工作的,怕遇到更多的金钱,忠诚不立在金钱上。

句子赏析:这句话突出了当时钱就是一切,有了钱别人就会顺从!而为钱而工作的往往都是要顺从比自己更有钱的人!

18、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

句子赏析:体现出当时社会钱可以使一个家庭和乐融融也可以使一个家庭支离破碎!

19、那辆车是他的一切挣扎与困苦的总结果与报酬,像身经百战的武士的一颗徽章、

句子赏析:写出那辆人力车是祥子的一切,祥子的报酬都是靠那辆车以及自己的努力得来,所以那辆车对他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20、他们自己可是不会跑,因为腿脚被钱赘的太沉重、

句子赏析:突出了当时社会金钱是万恶之源他迫使人们疯狂的想进千方百计得到它!

骆驼祥子第十六章摘抄

闲到元宵节,祥子没法再忍下去了。

虎妞很高兴。她张罗着煮元宵,包饺子,白天逛庙,晚上逛灯。她不许祥子有任何主张,可是老不缺着他的嘴,变法儿给他买些作些新鲜的东西吃。大杂院里有七八户人家,多数的都住着一间房;一间房里有的住着老少七八户。这些人有的拉车,有的作小买卖,有的当巡警,有的当仆人。各人有各人的事,谁也没个空闲,连小孩子们也都提着小筐,早晨去打粥,下午去拾煤核。只有那顶小的孩子才把屁股冻得通红的在院里玩耍或打架。炉灰尘土脏水就都倒在院中,没人顾得去打扫,院子当中间儿冻满了冰,大孩子拾煤核回来拿这当作冰场,嚷闹着打冰出溜玩。顶苦的是那些老人与妇女。老人们无衣无食,躺在冰凉的炕上,干等着年轻的挣来一点钱,好喝碗粥,年轻卖力气的也许挣得来钱,也许空手回来,回来还要发脾气,找着缝儿吵嘴。老人们空着肚子得拿眼泪当作水,咽到肚中去。那些妇人们,既得顾着老的,又得顾着小的,还得敷衍年轻挣钱的男人。她们怀着孕也得照常操作,只吃着窝窝头与白薯粥;不,不但要照常工作,还得去打粥,兜揽些活计——幸而老少都吃饱了躺下,她们得抱着个小煤油灯给人家洗,作,缝缝补补。屋子是那么小,墙是那么破,冷风从这面的墙缝钻进来,一直的从那面出去,把所有的一点暖气都带了走。她们的身上只挂着些破布,肚子盛着一碗或半碗粥,或者还有个六七个月的胎。她们得工作,得先尽着老的少的吃饱。她们浑身都是病,不到三十岁已脱了头发,可是一时一刻不能闲着,从病中走到死亡;死了,棺材得去向“善人”们募化。那些姑娘们,十六七岁了,没有裤子,只能围着块什么破东西在屋中——天然的监狱——帮着母亲作事,赶活。要到茅房去,她们得看准了院中无人才敢贼也似的往外跑;一冬天,她们没有见过太阳与青天。那长得丑的,将来承袭她们妈妈的一切;那长得有个模样的,连自己也知道,早晚是被父母卖出,“享福去”!

就是在个这样的杂院里,虎妞觉得很得意。她是唯一的有吃有穿,不用着急,而且可以走走逛逛的人。她高扬着脸,出来进去,既觉出自己的优越,并且怕别人沾惹她,她不理那群苦人。来到这里作小买卖的,几乎都是卖那顶贱的东西,什么刮骨肉,冻白菜,生豆汁,驴马肉,都来这里找照顾主。

自从虎妞搬来,什么卖羊头肉的,熏鱼的,硬面饽饽的,卤煮炸豆腐的,也在门前吆喊两声。她端着碗,扬着脸,往屋里端这些零食,小孩子们都把铁条似的手指伸在口里看着她,仿佛她是个什么公主似的。她是来享受,她不能,不肯,也不愿,看别人的苦处。

祥子第一看不上她的举动,他是穷小子出身,晓得什么叫困苦。他不愿吃那些零七八碎的东西,可惜那些钱。第二,更使他难堪的,是他琢磨出点意思来:她不许他去拉车,而每天好菜好饭的养着他,正好象养肥了牛好往外挤牛奶!他完全变成了她的玩艺儿。他看见过:街上的一条瘦老的母狗,当跑腿的时候,也选个肥壮的男狗。想起这个,他不但是厌恶这种生活,而且为自己担心。他晓得一个卖力气的`汉子应当怎样保护身体,身体是一切。假若这么活下去,他会有一天成为一个干骨头架子,还是这么大,而膛儿里全是空的。他哆嗦起来。打算要命,他得马上去拉车,出去跑,跑一天,回来倒头就睡,人事不知;不吃她的好东西,也就不伺候着她玩。他决定这么办,不能再让步;她愿出钱买车呢,好;她不愿意,他会去赁车拉。一声没出,他想好就去赁车了。

十七那天,他开始去拉车,赁的是“整天儿”。拉过两个较长的买卖,他觉出点以前未曾有过的毛病,腿肚子发紧,胯骨轴儿发酸。他晓得自己的病源在哪里,可是为安慰自己,他以为这大概也许因为二十多天没拉车,把腿撂生了;跑过几趟来,把腿开,或者也就没事了。

又拉上个买卖,这回是帮儿车,四辆一同走。抄起车把来,大家都让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在前头走。高个子笑了笑,依了实,他知道那三辆车都比他自己“棒”。他可是卖了力气,虽然明知跑不过后面的三个小伙子,可是不肯倚老卖老。跑出一里多地,后面夸了他句:“怎么着,要劲儿吗?还真不离!”他喘着答了句:“跟你们哥儿们走车,慢了还行?!”

他的确跑得不慢,连祥子也得掏七八成劲儿才跟得上他。他的跑法可不好看:高个子,他塌不下腰去,腰和背似乎是块整的木板,所以他的全身得整个的往前扑着;身子向前,手就显着靠后;不象跑,而象是拉着点东西往前钻。腰死板,他的胯骨便非活动不可;脚几乎是拉拉在地上,加紧的往前扭。

扭得真不慢,可是看着就知道他极费力。到拐弯抹角的地方,他整着身子硬拐,大家都替他攥着把汗;他老象是只管身子往前钻,而不管车过得去过不去。

拉到了,他的汗劈嗒啪嗒的从鼻尖上,耳朵唇上,一劲儿往下滴嗒。放下车,他赶紧直了直腰,咧了咧嘴。接钱的时候,手都哆嗦得要拿不住东西似的。

在一块儿走过一趟车便算朋友,他们四个人把车放在了一处。祥子们擦擦汗,就照旧说笑了。那个高个子独自了半天,干嗽了一大阵,吐出许多白沫子来,才似乎缓过点儿来,开始跟他们说话儿:

“完了!还有那个心哪;腰,腿,全不给劲喽!无论怎么提腰,腿抬不起来;干着急!”

“刚才那两步就不离,你当是慢哪!”一个二十多岁矮身量的小伙子接过来:“不屈心,我们三个都够棒的,谁没出汗?”

高个子有点得意,可又惭愧似的,叹了口气。

“就说你这个跑法,差不离的还真得教你给撅①了,你信不信?”另一个小伙子说。“岁数了,不是说着玩的。”

高个子微笑着,摇了摇头:“也还不都在乎岁数,哥儿们!

我告诉你一句真的,干咱们这行儿的,别成家,真的!”看大家都把耳朵递过来,他放小了点声儿:“一成家,黑天白日全不闲着,玩完!瞧瞧我的腰,整的,没有一点活软气!还是别跑紧了,一咬牙就咳嗽,心口窝辣蒿蒿的!甭说了,干咱们这行儿的就得它妈的打一辈子光棍儿!连它妈的小家雀儿都一对一对儿的,不许咱们成家!还有一说,成家以后,一年一个孩子,我现在有五个了!全张着嘴等着吃!车份大,粮食贵,买卖苦,有什么法儿呢!不如打一辈子光棍,犯了劲上白房子,长上杨梅大疮,认命!一个人,死了就死了!这玩艺一成家,连大带小,好几口儿,死了也不能闭眼!你说是不是?”他问祥子。

祥子点了点头,没说出话来。

这阵儿,来了个座儿,那个矮子先讲的价钱,可是他让了,叫着高个子:“老大哥,你拉去吧!这玩艺家里还有五个孩子呢!”

高个子笑了:“得,我再奔一趟!按说可没有这么办的!得了,回头好多带回几个饼子去!回头见了,哥儿们!”

看着高个子走远了,矮子自言自语的说:“混它妈的一辈子,连个媳妇都摸不着!人家它妈的宅门里,一人搂着四五个娘们!”

“先甭提人家,”另个小伙子把话接过去。“你瞧干这个营生的,还真得留神,高个子没说错。你就这么说吧,成家为干吗?能摆着当玩艺儿看?不能!好,这就是楼子②!成天啃窝窝头,两气夹攻,多么棒的小伙子也得爬下!”

听到这儿,祥子把车拉了起来,搭讪着说了句:“往南放放,这儿没买卖。”

“回见!”那两个年轻的一齐说。

祥子仿佛没有听见。一边走一边踢腿,胯骨轴的确还有点发酸!本想收车不拉了,可是简直没有回家的勇气。家里的不是个老婆,而是个吸人血的妖精!

天已慢慢长起来,他又转晃了两三趟,才刚到五点来钟。

他交了车,在茶馆里又耗了会儿。喝了两壶茶,他觉出饿来,决定在外面吃饱再回家。吃了十二两肉饼,一碗红豆小米粥,一边打着响嗝一边慢慢往家走。准知道家里有个雷等着他呢,可是他很镇定;他下了决心:不跟她吵,不跟她闹,倒头就睡,明天照旧出来拉车,她爱怎样怎样!

一进屋门,虎妞在外间屋里坐着呢,看了他一眼,脸沉得要滴下水来。祥子打算合合稀泥,把长脸一拉,招呼她一声。可是他不惯作这种事,他低着头走进里屋去。她一声没响,小屋里静得象个深山古洞似的。院中街坊的咳嗽,说话,小孩子哭,都听得极真,又象是极远,正似在山上听到远处的声音。

俩人谁也不肯先说话,闭着嘴先后躺下了,象一对永不出声的大龟似的。睡醒一觉,虎妞说了话,语音带出半恼半笑的意思:“你干什么去了?整走了一天!”

“拉车去了!”他似睡似醒的说,嗓子里仿佛堵着点什么。

“呕!不出臭汗去,心里痒痒,你个贱骨头!我给你炒下的菜,你不回来吃,绕世界胡塞去舒服?你别把我招翻了,我爸爸是光棍出身,我什么事都作得出来!明天你敢再出去,我就上吊给你看看,我说得出来,就行得出来!”

“我不能闲着!”

“你不会找老头子去?”

“不去!”

“真豪横!”

祥子真挂了火,他不能还不说出心中的话,不能再忍:

“拉车,买上自己的车,谁拦着我,我就走,永不回来了!”

“嗯——”她鼻中旋转着这个声儿,很长而曲折。在这个声音里,她表示出自傲与轻视祥子的意思来,可是心中也在那儿绕了个弯儿。她知道祥子是个——虽然很老实——硬汉。

硬汉的话是向不说着玩的。好容易捉到他,不能随便的放手。

他是理想的人:老实,勤俭,壮实;以她的模样年纪说,实在不易再得个这样的宝贝。能刚能柔才是本事,她得版霜③他一把儿:“我也知道你是要强啊,可是你也得知道我是真疼你。

你要是不肯找老头子去呢,这么办:我去找。反正就是他的女儿,丢个脸也没什么的。”

“老头要咱们,我也还得去拉车!”祥子愿把话说到了家。

虎妞半天没言语。她没想到祥子会这么聪明。他的话虽然是这么简单,可是显然的说出来他不再上她的套儿,他并不是个蠢驴。因此,她才越觉得有点意思,她颇得用点心思才能拢得住这个急了也会尥蹶④的大人,或是大东西。她不能太逼紧了,找这么个大东西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她得松一把,紧一把,教他老逃不出她的手心儿去。“好吧,你爱拉车,我也无法。你得起誓,不能去拉包车,天天得回来;你瞧,我要是一天看不见你,我心里就发慌!答应我,你天天晚上准早早的回来!”

祥子想起白天高个子的话!睁着眼看着黑暗,看见了一群拉车的,作小买卖的,卖苦力气的,腰背塌不下去,拉拉着腿。他将来也是那个样。可是他不便于再别扭她,只要能拉车去,他已经算得到一次胜利。“我老拉散座!”他答应下来。

虽然她那么说,她可是并不很热心找刘四爷去。父女们在平日自然也常拌嘴,但是现在的情形不同了,不能那么三说两说就一天云雾散,因为她已经不算刘家的人。出了嫁的女人跟娘家父母总多少疏远一些。她不敢直入公堂的回去。万一老头子真翻脸不认人呢,她自管会闹,他要是死不放手财产,她一点法儿也没有。就是有人在一旁调解着,到了无可如何的时候,也只能劝她回来,她有了自己的家。

祥子照常去拉车,她独自在屋中走来走去,几次三番的要穿好衣服找爸爸去,心想到而手懒得动。她为了难。为自己的舒服快乐,非回去不可;为自己的体面,以不去为是。假若老头子消了气呢,她只要把祥子拉到人和厂去,自然会教他有事作,不必再拉车,而且稳稳当当的能把爸爸的事业拿过来。她心中一亮。假若老头子硬到底呢?她丢了脸,不,不但丢了脸,而且就得认头作个车夫的老婆了;她,哼!和杂院里那群妇女没有任何分别了。她心中忽然漆黑。她几乎后悔嫁了祥子,不管他多么要强,爸爸不点头,他一辈子是个拉车的。想到这里,她甚至想独自回娘家,跟祥子一刀两断,不能为他而失去自己的一切。继而一想,跟着祥子的快活,又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她坐在炕头上,呆呆的,渺茫的,追想婚后的快乐;全身象一朵大的红花似的,香暖的在阳光下开开。不,舍不得祥子。任凭他去拉车,他去要饭,也得永远跟着他。看,看院里那些妇女,她们要是能受,她也就能受。散了,她不想到刘家去了。

祥子,自从离开人和厂,不肯再走西安门大街。这两天拉车,他总是出门就奔东城,省得西城到处是人和厂的车,遇见怪不好意思的。这一天,可是,收车以后,他故意的由厂子门口过,不为别的,只想看一眼。虎妞的话还在他心中,仿佛他要试验试验有没有勇气回到厂中来,假若虎妞能跟老头子说好了的话;在回到厂子以前,先试试敢走这条街不敢。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他老远的就溜着厂子那边,唯恐被熟人看见。远远的看见了车门的灯光,他心中不知怎的觉得非常的难过。想起自己初到这里来的光景,想起虎妞的诱惑,想起寿日晚间那一场。这些,都非常的清楚,象一些图画浮在眼前。在这些图画之间,还另外有一些,清楚而简短的夹在这几张中间:西山,骆驼,曹宅,侦探……都分明的,可怕的,联成一片。这些图画是那么清楚,他心中反倒觉得有些茫然,几乎象真是看着几张画儿,而忘了自己也在里边。及至想到自己与它们的关系,他的心乱起来,它们忽然上下左右的旋转,零乱而迷糊,他无从想起到底为什么自己应当受这些折磨委屈。这些场面所占的时间似乎是很长,又似乎是很短,他闹不清自己是该多大岁数了。他只觉得自己,比起初到人和厂的时候来,老了许多许多。那时候,他满心都是希望;现在,一肚子都是忧虑。不明白是为什么,可是这些图画决不会欺骗他。

眼前就是人和厂了,他在街的那边立住,呆呆的看着那盏极明亮的电灯。看着看着,猛然心里一动。那灯下的四个金字——人和车厂——变了样儿!他不识字,他可是记得头一个字是什么样子:象两根棍儿联在一处,既不是个叉子,又没作成个三角,那么个简单而奇怪的字。由声音找字,那大概就是“人”。这个“人”改了样儿,变成了“仁”——比“人”更奇怪的一个字。他想不出什么道理来。再看东西间——他永远不能忘了的两间屋子——都没有灯亮。

立得他自己都不耐烦了,他才低着头往家走。一边走着一边寻思,莫非人和厂倒出去了?他得慢慢的去打听,先不便对老婆说什么。回到家中,虎妞正在屋里嗑瓜子儿解闷呢。

“又这么晚!”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好气儿。“告诉你吧,这么着下去我受不了!你一出去就是一天,我连窝儿不敢动,一院子穷鬼,怕丢了东西。一天到晚连句话都没地方说去,不行,我不是木头人。你想主意得了,这么着不行!”

祥子一声没出。

“你说话呀!成心逗人家的火是怎么着?你有嘴没有?有嘴没有?”她的话越说越快,越脆,象一挂小炮似的连连的响。

祥子还是没有话说。

“这么着得了,”她真急了,可是又有点无可如何他的样子,脸上既非哭,又非笑,那么十分焦躁而无法尽量的发作。

“咱们买两辆车赁出去,你在家里吃车份儿行不行?行不行?”

“两辆车一天进上三毛钱,不够吃的!赁出一辆,我自己拉一辆,凑合了!”祥子说得很慢,可是很自然;听说买车,他把什么都忘了。

“那还不是一样?你还是不着家儿!”

“这么着也行,”祥子的主意似乎都跟着车的问题而来,“把一辆赁出去,进个整天的份儿。那一辆,我自己拉半天,再赁出半天去。我要是拉白天,一早儿出去,三点钟就回来;要拉晚儿呢,三点才出去,夜里回来。挺好!”

她点了点头。“等我想想吧,要是没有再好的主意,就这么办啦。”

祥子心中很高兴。假若这个主意能实现,他算是又拉上了自己的车。虽然是老婆给买的,可是慢慢的攒钱,自己还能再买车。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出来虎妞也有点好处,他居然向她笑了笑,一个天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仿佛把以前的困苦全一笔勾销,而笑着换了个新的世界,象换一件衣服那么容易,痛快!

①撅,比输了。挫败了。

②楼子,即乱子,毛病。

③版霜,念ワソムソ,用手轻微的抚摩,借用作敷衍人。

④尥蹶子,不老实的骡马乱踢后腿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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