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乡下住的几年里,天天看见牛。可是直到现在还像显现在眼前的,只有牛的大眼睛。冬天,牛
我们院子里有好些小孩,活泼,天真,当然也顽皮。春天,他们扑蝴蝶。夏天,他们钓青蛙,谷子成熟的时候到处都有油蚱蜢,他们捉了来,在灶堂里煨了吃。冬天,什么小生物全不见了,他们就玩牛。
有好几回,我见牛让他们惹得发了脾气。它绕着
孩子们是这样玩的:他们一个个远远的站着,捡些石子,朝牛扔去。起先,石子不怎么大,扔在牛身上,那一搭皮肤马上轻轻的抖一下,像我们的嘴角动一下似的。渐渐的,捡来的石子大起来了,扔到身上,牛会掉过头来瞪着你。要是有个孩子特别胆大,特别机灵,他会到竹园里找来一根毛竹。伸得远远的去撩牛的尾巴,
玩到最后,牛站起来了,于是孩子们轰的一声,四处跑散。这种把戏,我看得很熟很熟了。
有一回,正巧一个长工打院子里出来,他三十光景了,还像孩子似的爱闹着玩。他一把捉住个孩子,“莫跑,”他说,“见了牛都要跑,改天还想吃庄稼饭?”他朝我笑笑说,“真的',牛不消怕得,你看它有那么大吗?它不会撞人的。牛的眼睛有点不同。”
以下是长工告诉我的话。
“比方说,我们看见这根木头
以后,我进出院子的时候,总特意留心看牛的眼睛,我明白了另一种使人看着不自在的意味。那黄色的浑浊的瞳仁,那老是直视前方的眼光,都带着恐惧的神情,这使眼睛里的恨转成了哀怨。站在牛的立场上说,如果能去掉这双眼睛,成了瞎子也值得,因为得到自由了。
叶圣陶写景作文1
景色依旧柔美,只是,那年的浪漫随风而逝。您唯一留下的,只是淡淡的幸福。
纵观您的着作,我最喜欢的,莫过于童话和散文了。
先谈谈童话。记忆依稀记得,小时候,童话是最好的玩具,也是最好的玩伴。当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大地,金色的阳光在扩散。我躲在某个角落,手捧您写的童话,如痴如醉地品尝。仿佛在放在我面前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堆柔软的面包;而我,就是高尔基口中那个饥饿的人,正一步一步扑向它,汲取维持生命能量的养分。感谢你的手中的笔杆,送给我一个快乐的童年。您的童话,让我第一次接触到文字,从而喜欢上玩转文字。
接着,散文。散文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文体。从您的文字中,我阅读不到悲伤。然而,我写出来的散文却总是略带一点伤感。这一点,我始终找不到原因,也许,是习惯吧。习惯了下雨天的孩子,面对晴空,感觉是欣喜,还是悲伤?不可否认,散文是一种表达情感的至真、至纯的文体。再次阅读您的作品,字里行间,我收获了一份感动,学会了热爱生活、善于观察。
然后,声望。记得,有学者曾经说过:一个人的声望愈大,承受的压力愈大。然而,在你的作品中,我感觉到你把压力全都浇筑成至美的文章中。是那么的完美。您始终没有被声望俘虏,是那么自然,亲切。当然,对于一个作家而言,最高兴的事情是:自己的作品得到读者的肯定。这是至高的荣誉,也是文字的归属。在一片热烈掌声的背后,您应该十分满足。毕竟,您在文学这本史册上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您为无数孩童带来了美的视觉享受,丰富了我们的精神世界。
最后,延续。当代文坛,谁将引领文学发展?
叶圣陶写景作文2
儿子的学校开展“手拉手”亲子读书活动,我趁“五一”长假携儿子到区图书馆看书,翻到一本《世界经典美德童话》一书,其中有一篇叶圣陶老先生的《一粒种子》童话故事,看了几遍感触颇深。
故事中的国王、富翁、商人、士兵都很努力地种这粒种子,但二年后,这粒种子没有发芽开花,最终都被他们抛弃了,最后农夫在他的麦田里种这粒种子却很快就开花了。那么叶圣陶老先生写这篇童话故事究竟想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期望花开得越漂亮越好,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越成功越好,但是如果太具有目的性,一切就会适得其反,顺其自然才能让孩子更好地成长。教育孩子就是如此,我们有些家长就象叶圣陶老先生笔下的国王,平时过分地呵护自己的孩子,含在嘴里怕融化,系鞋带、叠被子等小事都不让孩子做,结果使这些孩子的自理能力相当的差,他们怎么能有好的发展呢?而有些家长又象叶圣陶老先生笔下的富翁,拼命地请好老师补习,上各类兴趣班,老盯着学习成绩,忽视了德、能的教育,可想而知孩子将来会怎样发展。实际上我们家长要做的不是为了“你心里的什么目的”去拔苗助长,而是在为了你的目的去培土浇水剪枝,如果这样做了,孩子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的。
所以,愿我们的家长都学习叶圣陶老先生笔下的农夫,该耕就耕,该锄就锄,该浇就浇--自然,让孩子在知识的海洋中快乐、茁壮地健康成长。
叶圣陶写景作文3
手种牵牛花,接连有三四年了。水门汀地没法下种,种在十来个瓦盆里。泥是今年又明年反复用着的,无从取得新的泥来加入,曾与铁路轨道旁种地的那个北方人商量,愿出钱向他买一点儿,他不肯。
从城隍庙的花店里买了一包过磷酸骨粉,搀和在每一盆泥里,这算代替了新泥。
瓦盆排列在墙脚,从墙头垂下十条麻线,每两条距离七八寸,让牵牛的藤蔓缠绕上去。这是今年的新计划,往年是把瓦盆摆在三尺光景高的木架子上的。这样,藤蔓很容易爬到了墙头;随后长出来的互相纠缠着,因自身的重量倒垂下来,但末梢的嫩条便又蛇头一般仰起,向上伸,与别组的嫩条纠缠,待不胜重量时重演那老把戏;因此墙头往往堆积着繁密的叶和花,与墙腰的部分不相称。今年从墙脚爬起,沿墙多了三尺光景的路程,或者会好一点儿;而且,这就将有一垛完全是叶和花的墙。
藤蔓从两瓣子叶中间引伸出来以后,不到一个月功夫,爬得最快的几株将要齐墙头了,每一个叶柄处生一个花蕾,像谷粒那么大,便转黄萎去。据几年来的经验,知道起头的一批花蕾是开不出来的;到后来发育更见旺盛,新的叶蔓比近根部的肥大,那时的花蕾才开得成。
今年的叶格外绿,绿得鲜明;又格外厚,仿佛丝绒剪成的。这自然是过磷酸骨粉的功效。他日花开,可以推知将比往年的盛大。
但兴趣并不专在看花,种了这小东西,庭中就成为系人心情的所在,早上才起,工毕回来,不觉总要在那里小立一会儿。那藤蔓缠着麻线卷上去,嫩绿的头看似静止的,并不动弹;实际却无时不回旋向上,在先朝这边,停一歇再看,它便朝那边了。前一晚只是绿豆般大一粒嫩头,早起看时,便已透出二三寸长的新条,缀一两张长满细白绒毛的小叶子,叶柄处是仅能辨认形状的小花蕾,而末梢又有了绿豆般大一粒嫩头。有时认着墙上斑剥痕想,明天未必便爬到那里吧;但出乎意外,明晨竟爬到了斑剥痕之上;好努力的一夜功夫!“生之力”不可得见;在这样小立静观的当儿,却默契了“生之力”了。渐渐地,浑忘意想,复何言说,只呆对着这一墙绿叶。
即使没有花,兴趣未尝短少;何况他日花开,将比往年盛大呢。
诗的材料
今天清早进公园,闻到一阵清香,就往荷花池边跑。荷花已经开了不少了。荷叶挨挨挤挤的,像一个个大圆盘,碧绿的面,淡绿的底。白荷花在这些大圆盘之间冒出来。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有的花瓣儿全都展开了,露出嫩黄色的小莲蓬。有的还是花骨朵儿,看起来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
这么多的白荷花,有姿势完全相同的吗?没有,一朵有一朵的姿势。看看这一朵,很美,看看那一朵,也很美,都可以画写生画。我家隔壁张家挂着四条齐白石老先生的画,全是荷花,墨笔画的。我数过,四条总共画了十五朵,朵朵不一样,朵朵都好看,如果把眼前这一池的荷叶荷花看做一大幅活的画,那画家的.本领比齐白石老先生更大了。那画家是谁呢……
我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朵荷花。一身雪白的衣裳,透着清香。阳光照着我,我解开衣裳,敞着胸膛,舒坦极了。一阵风吹来,我就迎风舞蹈,雪白的衣裳随风飘动。不光是我一朵,一池的荷花都在舞蹈呢,这不就像电影《天鹅湖》里许多天鹅齐舞蹈的场面吗?风过了,我停止舞蹈,静静地站在那儿。蜻蜓飞过来,告诉我清早飞行的快乐。小鱼在下边游过,告诉我昨夜做的好梦……
周行、李平他们在池对岸喊我,我才记起我是我,我不是荷花。
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是另外一种东西,这种情形以前也有过。有一天早上,在学校里看牵牛花,朵朵都有饭碗大,那紫色鲜明极了,镶上一道白边儿,更显得好看。我看得出了神,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朵牵牛花,朝着可爱的阳光,仰起圆圆的笑脸。还有一回,在公园里看金鱼,看得出了神,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条金鱼。胸鳍像小扇子,轻轻地扇着,大尾巴比绸子还要柔软,慢慢地摆动。水里没有一点儿声音,静极了,静极了……
我觉得这种情形是诗的材料,可以拿来作诗。作诗,我要试试看——当然还要好好地想。
三棵老银杏
舅妈带表哥进城,要在我家住三天。今天早晨,我跟表哥聊天,谈起我想作诗,谈起我认为可以作诗的材料。我说:“要是问我什么叫诗,我一点儿也说不上来。可是我要试作诗。作成以后,看它像诗不像诗。”
表哥高兴地说:“你也这么想,真是不约而同。这几天我也在想呢。诗不一定要诗人作,咱们学生也不妨试作。不懂得什么叫诗,没关系,作几回就懂得了。我已经动手作了,还没完成,只作了四行。要不要念给你听听?”
我说:“我要听,你念吧。”
表哥就念了:
村子里三棵老银杏,
年纪比我爷爷的爷爷还大。
我没见过爷爷的爷爷,
只看见老银杏年年发新芽。
我问:“你说的是娘娘庙里的那三棵?”
表哥说:“除了那三棵,还有哪三棵?”
我问:“年纪比外公的爷爷还大,多大岁数呢?”
表哥说:“我也说不清楚。只听我爷爷说,他爷爷小时候,那三棵银杏已经是大树了,他爷爷还常常跟小朋友拿叶子当小扇子玩呢。”
我问:“那三棵老银杏怎么样?你的诗预备怎么样作下去呢?”
表哥说:“还没想停当呢,不妨给你说一说大意。我的诗不光是说那三棵老银杏。”
我问:“还要说些什么呢?”
表哥说:“我们村子里种了千把棵小树,你是看见了的,村子四周围,家家的门前和院子里,差不多全种通了。那些小树长得真快,去年清明节前后种的,到现在才十几个月,都高过房檐七八尺了。再过三四年,我们那村子会成什么景象,想也想得出。除了深秋和冬天,整个村子就是个密密丛丛的树林子,房子全藏在里头。晴朗的日子,村子里随时随地都有树阴,就是射下来的阳光,也像带点儿绿色似的,叫人感觉舒畅。”
我想着些什么,正要开口,表哥拍拍我的肩膀,抢着说:“不光是我们那村子,别的村子也像我们村子一样,去年都种了许多树呢。你想想看,三四年以后,人在道上走,只见近处远处,这边那边,一个个全是密密丛丛的树林子,怎么认得清哪个是哪村?”
我说:“尽管一个个村子都成树林子,我一望就能认出你们集庆村,保证错不了。你们村子有特别的标记,老高的三棵银杏树。”
表哥又重重地拍一下我的肩膀,笑着说:“你说的正是我的意思!所以我的诗一开头就说三棵老银杏。”
爬山虎的脚
学校操场北边墙上满是爬山虎。我家也有爬山虎,从小院的西墙爬上去,在房顶上占了一大片地方。
爬山虎刚长出来的叶子是嫩红色。不几天叶子长大,就变成嫩绿色。爬山虎在10月以前老是长茎长叶子。新叶子很小,嫩红色,不几天就变绿,不大引人注意。引人注意的是长大了的叶子,那些叶子绿得那么新鲜,看着非常舒服。那些叶子铺在墙上那么均匀,没有重叠起来的,也不留一点儿空隙。叶子一顺儿朝下,齐齐整整的,一阵风拂过,一墙的叶子就漾起波纹,好看得很。
以前我只知道这种植物叫爬山虎,可不知道它怎么能爬。今年我注意了,原来爬山虎有脚的。植物学上大概有另外的名字。动物才有脚,植物怎么会长脚呢?可是用处跟脚一样,管它叫脚想也无妨。
爬山虎的脚长在茎上。茎上长叶柄儿的地方,反面伸出枝状的六七根细丝,每根细丝像蜗牛的触角。细丝跟新叶子一样,也是嫩红色。这就是爬山虎的脚。
爬山虎的脚触着墙的时候,六七根细丝的头上就变成小圆片儿,巴住墙。细丝原先是直的,现在弯曲了,把爬山虎的嫩茎拉一把,使它紧贴在墙上。爬山虎就是这样一脚一脚地往上爬。如果你仔细看那些细小的脚,你会想起图画上蚊龙的爪子。
爬山虎的脚要是没触着墙,不几天就美了,后来连痕迹也没有了。触着墙的,细丝和小圆片儿逐渐变成灰色。不要瞧不起那些灰色的脚,那些脚巴在墙上相当牢固,要是你的手指不费一点劲儿,休想拉下爬山虎的一根茎。
(前二篇原载《旅行家》1956年第11期,后一篇原载1956年11月1日《中国少年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