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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高老庄里的好词好句收集66句

时间:2018-03-03 23:11

《高老庄》节选

贾平凹

娘在家里唠叨着,心电感应,坐在车站台阶上的子路就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打得惊天动地,连站在广场上那个警察也回头往这边望望,子路有些不好意思,但立即矜持起来,面上平静如水,然后目光放远,瞧起西夏挤进了售票房前的一堆人群里。原本该西夏在这里守护行李子路去买票的,但子路的个子小,挤不到售票窗下,又不想从那些人的胳膊下钻来钻去,西夏就长胳膊长腿地去了。

西夏在人窝里挤得满头大汗,鞋踩脏了,发卡也掉了,好不容易买了票退出来喘气,旁边一个女人一直在看她,说“这么漂亮的人,该有自己的私家车哩!”西夏说:“是吗?那我就得换老公呀!”那女人白皮净肉地笑了,说:“到哪儿旅游?”西夏说:“回婆家。”女人说:“哪儿的?”西夏说:“高老庄!”说罢自己也嗤地笑了,她想到了猪八戒,《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也是高老庄上的人,西天的取经路上,动不动就要回去。那女人并不知道西夏发笑的意思,听说是去高老庄,就过来把西夏的手拉住,说高老庄是个好地方,她是去过的,而且现在还有个亲戚就在高老庄。西夏便觉亲近,问高老庄都有些什么好玩的,那女人说:有山,山深似海哩,这个时候去,柿饼板栗吃不到,杏子却下树了,你若坐车,路边常有人叫喊买呀买呀,你把一张钱丢下去,卖杏人就把杏子往车上撂,你没有接够数,他们会撵着车跑呀跑的,还给你扔!沟畔里到处有古松,苔藓和蕨草就从树根到树梢附着了长,一嘟噜一嘟噜的藤蔓便垂下来,有红嘴白尾的鸟在里边叫。你见过连翘吗?中药铺里有一味药叫连翘,谁能想到连翘竟长那么大的一蓬,花开得是那般黄,佛黄。西夏就兴奋起来,问还有些什么,那女人说有太壶寺,有一猫腰就能打出一桶水的泉窝,桶里会有七条八条小虾蟆,高老庄人不吃虾蟆。还有白云湫。西夏把扑撒到脸前的乱发拢了拢,问白云湫是什么,那女人说,是个湖,是个沟,是一沟的老树林子,人都说那里住着神仙也住着魔鬼,是天下最怪的地方,但我没去过。女人很遗憾,西夏也陪着她遗憾了,又拢拢扑撒到了脸上的乱发,骂了一句:“这头发真烦!”女人说,要去高老庄,得剪个短发的,到处是梢树林子,雨后进去捡菌子,长头发就不方便,高老庄的狗都是细狗,一生下来主人就把尾巴剁了。说着从自己头上摘下一只发卡给了西夏。西夏不愿无故接受赠品,谢绝不要,但不行,再要付钱时,女人说这能值几个钱呀,动手帮西夏把头发拢整齐,别上了发卡,直叫道漂亮。西夏谢谢着这位陌路相逢的女人,邀请她去见见子路:说不定论起来,她的那位亲戚还是子路的什么亲戚,世界说大,大得很,说小又小得就那么几个人呢!但那女人却不想去见子路,说她是电视台的记者,得立即去很远的地方出差呀,就拜拜,没在人群不见了。

西夏返回车站的台阶上,子路却不在了那里。举目四顾,他双肩挂着两个大提包皮,腰弓着,越发矮得像个孩子,在一家小店铺门口和人争执哩。西夏就喊:“子路,子路!”子路过来,一脸的恼怒,晃着手里的空水杯,骂那些小店主啬皮,跑了三家都不愿给他倒一杯白开水的。西夏说:“你给人家掏两角钱,谁不会热情卖给你?”子路说:“要是高老庄,水拿井盛哩!”西夏拿了水杯转身要去买,子路说:“不喝了,气都气饱了,票买到手了吗?”西夏说:“买到了,你猜我见到谁了?”子路说:“谁?”西夏说:“白白净净的,鼻梁上有一颗痣,她说她亲戚也在高老庄。送我了一个发卡,别上好看不好看?”子路说:“好看,你别什么都好看。她亲戚也是高老庄的,怎不领来拉拉话?”西夏说:“人家忙着出差呀,是电视台的记者,人家是记者哩!”子路说:“那算啥的,不就是拿个黑驴屎往领导嘴里塞着的工作嘛!”西夏说:“这都是教授说的话?”两人就扑扑哧哧笑起来。地道口前的栏杆下坐着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孩子在看着子路和西夏笑,子路和西夏也就笑了。子路和西夏已经不笑了,孩子还在笑着。子路就给孩子做鬼脸儿,把两只耳朵往前拉,撅着嘴,像肥猪的样子,孩子并没有反应,反应的却是孩子的母亲,她微笑着向子路招手。这是一个白面长身的女人,子路就走近去,女人对孩子说:“叫叔叔。”孩子说:“叔叔。”女人说:“让你好好吃饭,你不好好吃,再不好好吃你就只长叔叔这么高!”子路脸腾地红起来,但子路毕竟是教授,他说:“你娘说得对,要好好吃饭哩,个头长不高受人歧视的。”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话没说好,忙抱歉她不是那个意思,子路却严肃地走开了。

两人走进车站,西夏问:“和人家说什么了?”子路说:“她问我做什么事?我说是教授。她说做教授好哇,可怜她只是初中毕业……”西夏说:“瞧着人家漂亮了把什么都说?!”子路说:“她漂亮?你一来这里还有漂亮人?!”子路把两个提包皮都提过来,小跑着跟在西夏的身后,像个驮驴儿。

车是要路过高老庄而往西南的湖北去的,后窗上破裂了玻璃,凉快是凉快,尘土却迷进来,头发很快就粘成一绺一片。出城后一个小时,车驶进山区,西夏万般兴奋,虽然旁边的窗子一打开,前边那个老头的脑袋伸在窗外,呕吐的污水会雨星一样飘过来,她还是不停地要打开窗子,大惊小怪着外边的景色。而子路一上车就坐在那里把眼睛闭上了,他并没有睡意,只是竭力要从脑海里抹去那个白面长身女人的形象,但女人的话不去思量又怎能不思量?十五年前,同样在这条路上,父亲送子路去省城上学,撕棉扯絮的雪下着,卡车上没有座位又没有篷顶,人插萝卜般地挤坐在车厢,腿再发困发麻也不敢动,一动就再也没地方坐下去了。子路实在是忍耐不住,拔出一条腿来揉搓,他担心时间长了腿要患关节炎的。但将腿揉搓了一会儿,旁边的一个女人却说你抓了我的腿了!这怎么可能,他在强辩着。女人却说你是高老庄的吧,子路说是高老庄的,又怎么啦?女人说:瞧你高老庄的男人有这么长的腿吗?!他把腿再往上抬,果然发现这是女人的腿,一条细而长的腿。这件事烙铁一样永远在子路的心上留下疤痕,他是带着高老庄男人特有的矮体短腿在省城读完了大学,也在高老庄男人的矮体短腿的自卑中培养了好学奋斗的性格,成就了一位教授,又出版了一本关于汉语语法研究的专著。十五年后,又是女人在嘲弄了他的个头矮小——奉承女人能使一个卑贱的男人崇高起来,以貌取人却是鉴别浅薄女人的标准——子路闭着眼睛无声地笑了,他想,那女人是不知道他是谁,如果她是高老庄人,或者是家乡那个县的人,甚至她如果在省城的大学读过书,她就知道子路是什么人物了。子路睁开眼来,见西夏正趴在车窗口向外拍照,一条腿屈跪在座位上,一条腿斜蹬在座椅底,臀部丰满,腰肢美妙,禁不住一种幸福感涌上心头,伸手就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自父亲做过了胃癌手术,整整的四年里子路的负担多么沉重,每日的清早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害怕着这一天父亲的病情会不会复发?以至在讲台上正讲着古代汉语,思路就突然中断了。为了逃避焦虑,他去了历史博物馆观看新出土的大唐壁画,壁画里最让他感动的是唐人打马球,瞧呀,那马臀部滚圆,四足精瘦,奔跑起来蹄脚腾空几乎平行啊!高老庄是没有马的,惟有黑矮的毛驴从山峁到山沟,从山沟到山峁一日复一日地驮运粪土,在这个城市所在的平原上,也仅是有骡,骡毕竟还只是马的附庸。古人讲龙马精神,原来马也同龙一样给人以形体美,力量美,以及神秘。也就在这次参观完走出了大厅,博物馆的院子里陽光灿烂,几位年轻的女人正从台阶上往下走,有人一个趔趄从台阶上跌下,然后爬起来,说:“真讨厌,脚小老立不稳!”这样的话明显地在夸耀自己的身高脚小了,自然遭到她的同伙们的一顿戏谑,偏不去扶她。而子路是瞥了一眼她的脚,脚虽不大,却也不是小到站不稳的程度,倒觉得这女人有趣而性情可爱。从博物馆回校后的许多日子,子路每每想到大唐壁画中的大宛马,不知怎地就想到了那女人。为什么从马就联系到了那个女人,是那女人同马一样有长条细腰,滚圆的屁股,瘦劲腿脚和一种健美的神态吗?这种想法深入人心,以致于在大街上见到漂亮的高个女人了,子路皆称之为大宛马。正是如此的心情,子路在以后的日子无数次去博物馆看大唐壁画,果然也就每次碰上了那女人,由此认识,纠缠不舍,最终将马牵进了自家棚圈。

子路之所以与原妻离异,同西夏结婚,他喜欢的并不是周围人和家乡人所说的因为西夏是城市人,年轻而漂亮。他喜欢的是高大,子路是太矮小了,卖啥的`不吃啥,没有什么就希望有什么!他的这种观点并不避讳,甚至在讲古汉语的课堂上竟也谈起了大唐的壁画,激赏那个时代的伟大:马是西域的大宛马,人也不是纯汉族,那画中的女子的形体容貌,服饰和发髻,并不是要以胖为美,而是展示了一种崇尚力量的世风啊。他娶过了在博物馆从事壁画临摹工作的新的妻子,便将其名改为西夏,西夏大概就是历史上北方的一个匈奴人种的国名,连不是平面脸庞,有着淡黄头发的西夏也觉得自己的祖先可能就是胡人,至少也该是汉胡的什么混合血统了。

现在,趴在车窗口还在不停拍照的西夏,望见了远远的崖头上马蜂窝一样的石窟而惊讶不已,子路告诉说这是昔时山民为避兵荒匪乱而藏身的,洞窟里有厅间和卧间,有粮仓和水窖,洞外刀削的石壁上凿有石窝,插着石撅,进洞要在石橛上一页一页搭上木板子,人走过又一页一页将木板抽掉,飞鸟也飞不到上面去。西夏立即将目光盯住洞窟,思绪却如天边那一朵云,有了浪漫的颜色而微笑了,说:洞窟里有没有壁画?子路抚摸了她的头发,摇摇头,感叹了年轻的城市里的女人天真,她们永远不懂生活的沉重和苦涩,这或许是时代不同了,也或许正是年龄差别的隔阂,他后悔起这次带她回来是不是一个错误呢?高老庄毕竟不是如诗如画的桃花源,回到贫困的故乡根本不等同于回归自然的旅游,西夏能适应故乡的环境吗?何况,那里还有着他的前妻和前妻留给他的一个瘫痪的孩子。

作者简介:

贾平凹(1952年2月21日—),原名贾平娃,陕西丹凤人,中国著名作家。1975年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任陕西人民出版社文艺编辑、《长安》文学月刊编辑。1982年后从事专业创作。任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作协陕西分会副主席等职。贾平凹是我国当代文坛屈指可数的文学大家和文学奇才,是一位当代中国最具叛逆性、最富创造精神和广泛影响的具有世界意义的作家,也是当代中国可以进入中国和世界文学史册的为数不多的著名文学家之一。被誉为“鬼才”。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商州》、《浮

贾平凹小说描写新时期西北农村,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的变革,视野开阔,具有丰富的当代中国社会文化心理内蕴,富于地域风土特色,格调清新隽永,明快自然。国外人士均誉他为中国大陆文坛的“独行侠”。、

作品简介:

讲述了大学教授高子路回到高老庄与往昔故人之间所发生的错综复杂的情感纠纷,体现了封闭守旧的环境所导致的人的退化和改革开放对人的改良。高老庄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村庄,据说那里的人是最为纯正的汉人,可是却偏偏矮小而粗俗,甚至一代不如一代,这些与高子路的妻子对村庄的退想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高老庄是高子路的故乡,为了给父亲做三周年的祭奠,高子路同妻子西夏从省城回到了故乡。原本接受高等教育成为大学教授的他回到村子后,再次接触到旧的.文化、旧的环境和旧的人群立刻使他回到了从前,开始变得保守、自私。此时的高老庄

点评赏

贾平凹在在平淡中看出人生,看出人性,看出一种超过平凡生活的领悟,这就是作家的本领,就是作家的趋于成熟。也正是向一切大家所遵循的,所谓绚丽归于平淡,纤巧于充实,才会朴实无华而精气充实。《高老庄》既有困窘的一面,又有焦灼的一面,愈来愈触及到历史的深层,很多作家,具有一种大家风范的作家,并不是能给故事按部就班的进军,而是在无序的人生中经历相互冲撞的分化,大浪淘沙,最后成为以新代旧,完成新时代的更替。平凹的《高老庄》比起以往的作品有所超越,正是在这一点上有所领悟,对多种使人类困窘的境遇渗透其中,然而对未来的召唤都是鲜活的有生气的,这才是深沉有致的作品。

此书中最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人物之间的性格冲突。此书中所写的人物

《高老庄》是贾平凹20世纪90年代末在“文化寻根”的道路上“反思文学”的又一部经典长篇小说。立足于“商州”厚重的汉文化传统,作者在《高老庄》“含蓄”与“含混”两种较为典范的文本修辞形态中,成功地构建出了一个个神秘的文化意象。整体细读《高老庄》中的神秘文化意象:形而下,它呈现出的是传统与现代、乡村与城市在社会历史文化进程中的矛盾冲突;形而上,它蕴藉的却是作者在“文化寻根”的道路上反思文化的又一生命体验。形而下与形而上的有机结合:神秘诡谲的“白云湫”、寓意深远的“花鼓词”及“奇画”、匪夷所思的西夏之梦,构建出了一个神秘并具有整体联动特征的意象世界。这个源于作者生命体验的意象世界在当下同样具有再思考、再认识的价值和意义。

一.神秘诡谲的“白云湫”

白云湫,《高老庄》最主要的话语语境。但有意思的是,在文本建构的过程中作者并没有对它进行正面的叙述,而是巧妙地通过“他者”间接地进行叙写。

在高老庄人的意识形态中,白云湫是一个神秘诡谲,被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所控制的神秘区域,他充盈着“邪气”、“妖气”、“魔气”,是“邪毒”的源头,他的存在对高老庄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为此,乡民们不得不在白云湫前的牛川沟上修建了白塔,让白塔消解不断从白云湫“垂直冲过来的‘邪气’”,以求消灾避祸;而在外来客的眼中,想象中,梦境中:白云湫或只是个“大湖”,或是一个“有瀑布”、“有湖”、“神鸟”、“天籁”奏响的人间仙境,或“是个湖,是个沟,是一沟的老树林子,人都说那里住着神仙也住着魔鬼,是天下最怪的地方”。[1]

乡民敬畏、西夏好奇的白云湫,已经成了“百慕大三角”,无人目睹过他的真实面容:胆大包天的蔡老黑的“爷爷的爷爷”、教授老黑熊拳进山采药的菊娃爹,入湫后就如人间蒸发神秘失踪;早年,蔡老黑也是因为到过“湫前沟口” 的白云寺及白云崖,所以,后来就惹上了一身官司并蹲了两年大牢;迷糊叔当年只是到了白云寨,遇到白云湫的野人,与其搏斗受到刺激后就得了疯病;如今,满怀好奇心地前往白云湫探秘的西夏,半道上涉水过河差点溺水身亡,脱险上岸后又发现自己的“鞋子” 竟然变成了“两堆干牛粪”,受到惊吓,中途而返……笼罩在白云湫之上的神秘面纱仍旧无人能揭。

显然,文本中虚无缥缈、混沌模糊的白云湫在众说纷纭中已经被乡民们神化、妖魔化。在他们复杂的敬畏情感中,“白云湫”甚至已经变成了一种宗教,变成了一个异化的世界,神话的自然具有了超自然的力量。因此,“白云湫是由人间至仙境或曰妖界、魔界的涉白地理线路的始发站与终点站,同时也是高老庄涉白精神线路的发源地与归属地。”[2]也就是说,白云湫在被乡民们神魔化的过程中已经变成了作者神秘文化介入的物质载体,并且这个物质载体成了高老庄本土乡民与外来客意识形态交会碰撞的最好场所。在具体的文本建构中,这个场所相对于坚守传统、固步自封的高老庄人来说,白云湫是那样的神秘诡谲,让人生畏;而对于外来客来说,白云湫则是一个如仙境般充满诱惑力的地方。两种不同意识形态的碰撞,折射出来的是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在与外来文化相遇时表现出来的不同态度。结合文本建构的语境来看,这“态度”不但生动地说明了在西学东渐的浪潮中,外来文化像白云湫一样被神秘化了,而且也形象地诠释了当时人们对此而产生的“神往而恐惧、羡慕而又鄙视、追求而又拒斥的复杂心态”。[2]

二、寓意深远的“花鼓词”及“奇画”

整体细读《高老庄》,我们就能发现,作者在次要人物的建构过程中,历史性地颠覆了次要人物、次要地位的形象建构,创造性地借助神秘意象解构的多维视角,为文本意蕴的深层解读提供了开放性的可能。

“黑山呦那个白云湫,河水呦那个往西流,家没三代哟富,清官的不到呦头。”[1]这是小说文本中疯子迷糊叔嘴中的花鼓词,这花鼓词在迷糊叔的说唱中无数次地重复出现,虽然表面看似荒诞,但深度解构迷糊叔这一次要人物形象,我们就会清楚地看到,迷糊叔虽然外在的形象形态是疯疯癫癫的,但透过其“非理性”的言行举止,他实际上却是有着超乎常人智慧的清醒者。比如,“顺善偷了我的粮食”,这在常人看来是难以理喻的“疯话”,但正是这常人难以理解的“疯话”,却是对顺善真实面孔的理性认知。其次,始终弥漫在迷胡叔身上的“神味”与“魔气” ,使他能够自由地连接阴阳两界……最终用贯穿于小说文本始终,蕴涵着深刻哲理的“风言风语”喊出了自我的声音:“家没三代哟富,清官的不到呦头”。 这近乎哲学呓语般呐喊的声音,不但是对高老庄历史最好的总结,而且更是对高老庄未来的一种预设。

文本中除了迷糊叔以及他说唱的“花鼓词”,石头和石头的“奇画”又构成了另一则文化寓言。石头是伴随着莫名其妙的天外飞石降生,先天瘫痪,但他又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奇人”。奇就奇在他不仅有着神秘莫测的预言感知能力,而且还能够无师自通地凭借直觉绘制出种种让人费解的'“奇画”。在小说文本中至少有16个场次集中展示了石头的绘画才能。可以说,每场绘画都显示出了石头神奇的绘画天赋。这绘画天赋令熟悉绘画的西夏也困惑不解。后来,西夏把石头的绘画作了整理和编号,一共13幅,开始的是“宇宙神”,中间有“骷髅勇士”、“龙蛇战车”、“三架战车”……最后是“人生”。这样,一个“天人合一”的“易经”境界就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透过这“易经”建构的神秘意境,我们感受到的或许是作者对于宇宙人生变幻无穷的无奈;或许是“高老庄”只有放弃汉文化“短腿”的形态特征,才能最终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人种进化。

三.匪夷所思的西夏之梦       “从文学创作来说,梦是最容易表达作家深层心理无意识活动的绝好手段,最容易使作家的深层心理无意识欲望外化于小说人物载体之中。”[3]作者在《高老庄》中,立足于“商州”厚重的汉文化传统,建构出了各具神秘色彩的10大美梦。除去子路、冀林娘和南驴伯各做有一梦外,其余的都是西夏一人之梦。西夏之梦,无论是“绿得发幽发黑的玉米棵子”、“疾驰的白马”、“硬大的玉米棒子”,还是“钻进被窝的那条黄褐色的蛇”;无论是人狐共济,还是梦欲生娃;无论是路遇“红衣女”,还是遭逢“再生人”……其实,作者都是围绕一个主题来建构,即围绕“人种”来建构。西夏随子路到了高老庄后,发现高氏家族为了所谓纯粹的汉族传统,坚持不与外族通婚,所以高老庄的人矮小丑陋,出现了人种的退化。特别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子路一回到高老庄性功能就减退。长期生活在高老庄的老百姓有些性功能已经完全丧失只能靠借种来延续高氏香火……“再过十年,二十年,高老庄的人最大的困境倒不是温饱,而是生育了”[1]。子路为高老庄人种的退化深感忧虑,这种忧虑集中表现在文本中的“换种”情节上:子路为了冲破高老庄封闭的人种繁育模式,与结发妻子菊娃离婚,选择与西夏结婚。这不仅仅是因为西夏年轻貌美,又是城里人,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西夏修身长腿如同大碗马一样,能实现他“换种”的目的。子路的“换种”,西夏的“奇梦”,最终让“高老庄”的寓意更为深远――固守封闭,必然导致民族生命力的衰竭。

四.结语

20世纪80年代以降,贾平凹开始对文学意象表现出了少有的热情。在他看来,意象的建构是“一种自感受活的事”。90年代,意象的建构更是成为了贾平凹一种自觉的追求。在其自觉的意象建构中,《高老庄》以实写虚,用“虚”张扬意象成了作者意象建构的经典,倍受评论界的关注,引发了不少争论。深度解读《高老庄》的意象建构,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始终是以本土的民间文化作为意象语境,借助神秘文化的多维视角,在荒诞意象的建构过程中,以随意的方式融入生活的细节。这种融入了生活细节的荒诞意象,不但开拓了作品形而上的意蕴境界,还在无形中张扬了作品的艺术生命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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