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雨声入眠的唯美语句
听听雨作者: 余光中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
先是料料峭继而雨季开始,时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有把伞撑着。
而就凭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
连思想也都是潮润润的。
每天回家,曲折穿过金门街到厦门街迷宫式的长巷短巷,雨里风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
想这样子的台北凄凄切切完全是黑白片的味道,想整个中国整部中国的历史无非是一张黑白片子,片头到片尾,一直是这样下着雨的。
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从安东尼奥尼那里来的。
不过那—块土地是久违了,二十五年,四分之一的世纪,即使有雨,也隔着千山万山,千伞万伞。
十五年,一切都断了,只有气候,只有气象报告还牵连在一起,大寒流从那块土地上弥天卷来,这种酷冷吾与古大陆分担。
不能扑进她怀里,被她的裙边扫一扫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吧。
这样想时,严寒里竟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了。
这样想时,他希望这些狭长的巷子永远延伸下去,他的思路也可以延伸下去,不是金门街到厦门街,而是金门到厦门。
他是厦门人,至少是广义的厦门人,二十年来,不住在厦门,住在厦门街,算是嘲弄吧,也算是安慰。
不过说到广义,他同样也是广义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儿,五陵少年。
杏花春雨江南,那是他的少年时代了。
再过半个月就是清明。
安东尼奥尼的镜头摇过去,摇过去又摇过来。
残山剩水犹如是,皇天后土犹如是。
纭纭黔首、纷纷黎民从北到南犹如是。
那里面是中国吗
那里面当然还是中国永远是中国。
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再,牧童遥指已不再,剑门细雨渭城轻尘也都已不再。
然则他日思夜梦的那片土地,究竟在哪里呢
在报纸的头条标题里吗
还是香港的谣言里
还是傅聪的黑键白键马恩聪的跳弓拨弦
还是安东尼奥尼的镜底勒马洲的望中
还是呢,故宫博物院的壁头和玻璃柜内,京戏的锣鼓声中太白和东坡的韵里
杏花,春雨,江南。
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
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
因为一个方块字是一个天地。
太初有字,于是汉族的心灵他祖先的回忆和希望便有了寄托。
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
视觉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rain也好pluie也好所能满足
翻开一部《辞源》或《辞海》,金木水火土,各成世界,而一入“雨”部,古神州的天颜千变万化,便悉在望中,美丽的霜雪云霞,骇人的雷电霹雹,展露的无非是神的好脾气与坏脾气,气象台百读不厌门外汉百思不解的百科全书。
听听,那冷雨。
看看,那冷雨。
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
雨在他的伞上这城市百万人的伞上雨衣上屋上天线上,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海峡的船上,清明这季雨。
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
雨气空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林之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气,也许那竟是蚯蚓的蜗牛的腥气吧,毕竟是惊蛰了啊。
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许古中国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紧,那腥气。
第三次去美国,在高高的丹佛他山居住了两年。
美国的西部,多山多沙漠,千里干旱,天,蓝似安格罗萨克逊人的眼睛,地,红如印第安人的肌肤,云,却是罕见的白鸟,落基山簇簇耀目的雪峰上,很少飘云牵雾。
一来高,二来干,三来森林线以上,杉柏也止步,中国诗词里“荡胸生层云”或是“商略黄昏雨”的意趣,是落基山上难睹的景象。
落基山岭之胜,在石,在雪。
那些奇岩怪石,相叠互倚,砌一场惊心动魄的雕塑展览,给太阳和千里的风看。
那雪,白得虚虚幻幻,冷得清清醒醒,那股皑皑不绝一仰难尽的气势,压得人呼吸困难,心寒眸酸。
不过要领略“白云回望合,青露入看无”的境界,仍须来中国。
台湾湿度很高,最饶云气氛题雨意迷离的情调。
两度夜宿溪头,树香沁鼻,宵寒袭肘,枕着润碧湿翠苍苍交叠的山影和万缀都歇的俱寂,仙人一样睡去。
山中一夜饱雨,次晨醒来,在旭日未升的原始幽静中,冲着隔夜的寒气,踏着满地的断柯折枝和仍在流泻的细股雨水,一径探入森林的秘密,曲曲弯弯,步上山去。
溪头的山,树密雾浓,蓊郁的水气从谷底冉冉升起,时稠时稀,蒸腾多姿,幻化无定,只能从雾破云开的空处,窥见乍现即隐的一峰半堑,要纵览全貌,几乎是不可能的。
至少上山两次,只能在白茫茫里和溪头诸峰玩捉迷藏的游戏。
回到台北,世人问起,除了笑而不答心自问,故作神秘之外,实际的印象,也无非山在虚无之间罢了。
云绦烟绕,山隐水迢的中国风景,由来予人宋画的韵味。
那天下也许是赵家的天下,那山水却是米家的山水。
而究竟,是米氏父子下笔像中国的山水,还是中国的山水上只像宋画,恐怕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吧
雨不但可嗅,可亲,更可以听。
听听那冷雨。
听雨,只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台风暴雨,在听觉上总是一种美感。
大陆上的秋天,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于今在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再笼上一层凄迷了,饶你多少豪情侠气,怕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风吹雨打。
一打少年听雨,红烛昏沉。
再打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
三打白头听雨的僧庐下,这更是亡宋之痛,一颗敏感心灵的一生:楼上,江上,庙里,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
十年前,他曾在一场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
雨,该是一滴湿漓漓的灵魂,窗外在喊谁。
雨打在树上和瓦上,韵律都清脆可听。
尤其是铿铿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乐,属于中国。
王禹的黄冈,破如椽的大竹为屋瓦。
据说住在竹楼上面,急雨声如瀑布,密雪声比碎玉,而无论鼓琴,咏诗,下棋,投壶,共鸣的效果都特别好。
这样岂不像住在竹和筒里面,任何细脆的声响,怕都会加倍夸大,反而令人耳朵过敏吧。
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
至于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
“下雨了”,温柔的灰美人来了,她冰冰的纤手在屋顶拂弄着无数的黑键啊灰键,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
在古老的大陆上,千屋万户是如此。
二十多年前,初来这岛上,日式的瓦屋亦是如此。
先是天黯了下来,城市像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里,阴影在户内延长复加深。
然后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间,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感觉得到,每一个屋顶上呼吸沉重都覆着灰云。
雨来了,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
苍茫的屋顶,远远近近,一张张敲过去,古老的琴,那细细密密的节奏,单调里自有一种柔婉与亲切,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若孩时在摇篮里,一曲耳熟的童谣摇摇欲睡,母亲吟哦鼻音与喉音。
或是在江南的泽国水乡,一大筐绿油油的桑叶被啮于千百头蚕,细细琐琐屑屑,口器与口器咀咀嚼嚼。
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幺说,一片瓦说千亿片瓦说,说轻轻地奏吧沉沉地弹,徐徐地叩吧挞挞地打,间间歇歇敲一个雨季,即兴演奏从惊蛰到清明,在零落的坟上冷冷奏挽歌,一片瓦吟千亿片瓦吟。
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听四月,霏霏不绝的黄梅雨,朝夕不断,旬月绵延,湿黏黏的苔藓从石阶下一直侵到舌底,心底。
到七月,听台风台雨在古屋顶上一夜盲奏,千层海底的热浪沸沸被狂风挟挟,掀翻整个太平洋只为向他的矮屋檐重重压下,整个海在他的蝎壳上哗哗泻过。
不然便是雷雨夜,白烟一般的纱帐里听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强劲的电琵琶忐忐忑忑忐忐忑忑,弹动屋瓦的惊悸腾腾欲掀起。
不然便是斜斜的西北雨斜斜刷在窗玻璃上,鞭在墙上打在阔大的芭蕉叶上,一阵寒潮泻过,秋意便弥湿旧式的庭院了。
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春雨绵绵听到秋雨潇潇,从少年听到中年,听听那冷雨。
雨是一种单调而耐听的音乐是室内乐是室外乐,户内听听,户外听听,冷冷,那音乐。
雨是一种回忆的音乐,听听那冷雨,回忆江南的雨下得满地是江湖下在桥上和船上,也下在四川在秧田和蛙塘,—下肥了嘉陵江下湿布谷咕咕的啼声,雨是潮潮润润的音乐下在渴望的唇上,舔舔那冷雨。
因为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乐从记忆的彼端敲起。
瓦是最最低沉的乐器灰蒙蒙的温柔覆盖着听雨的人,瓦是音乐的雨伞撑起。
但不久公寓的时代来临,台北你怎么一下子长高了,瓦的音乐竟成了绝响。
千片万片的瓦翩翩,美丽的灰蝴蝶纷纷飞走,飞入历史的记忆。
现在雨下下来下在水泥的屋顶和墙上,没有音韵的雨季。
树也砍光了,那月桂,那枫树,柳树和擎天的巨椰,雨来的时候不再有丛叶嘈嘈切切,闪动湿湿的绿光迎接。
鸟声减了啾啾,蛙声沉了咯咯,秋天的虫吟也减了唧唧。
七十年代的台北不需要这些,一个乐队接一个乐队便遣散尽了。
要听鸡叫,只有去诗经的韵里找。
现在只剩下一张黑白片,黑白的默片。
正如马车的时代去后,三轮车的夫工也去了。
曾经在雨夜,三轮车的油布篷挂起,送她回家的途中,篷里的世界小得多可爱,而且躲在警察的辖区以外,雨衣的口袋越大越好,盛得下他的一只手里握一只纤纤的手。
台湾的雨季这么长,该有人发明一种宽宽的双人雨衣,一人分穿一只袖子此外的部分就不必分得太苛。
而无论工业如何发达,一时似乎还废不了雨伞。
只要雨不倾盆,风不横吹,撑一把伞在雨中仍不失古典的韵味。
任雨点敲在黑布伞或是透明的塑胶伞上,将骨柄一旋,雨珠向四方喷溅,伞缘便旋成了一圈飞檐。
跟女友共一把雨伞,该是一种美丽的合作吧。
最好是初恋,有点兴奋,更有点不好意思,若即若离之间,雨不妨下大一点。
真正初恋,恐怕是兴奋得不需要伞的,手牵手在雨中狂奔而去,把年轻的长发的肌肤交给漫天的淋淋漓漓,然后向对方的唇上颊上尝凉凉甜甜的雨水。
不过那要非常年轻且激情,同时,也只能发生在法国的新潮片里吧。
大多数的雨伞想不会为约会张开。
上班下班,上学放学,菜市来回的途中。
现实的伞,灰色的星期三。
握着雨伞。
他听那冷雨打在伞上。
索性更冷一些就好了,他想。
索性把湿湿的灰雨冻成干干爽爽的白雨,六角形的结晶体在无风的空中回回旋旋地降下来。
等须眉和肩头白尽时,伸手一拂就落了。
二十五年,没有受故乡白雨的祝福,或许发上下一点白霜是一种变相的自我补偿吧。
一位英雄,经得起多少次雨季
他的额头是水成岩削成还是火成岩
他的心底究竟有多厚的苔藓
厦门街的雨巷走了二十年与记忆等长,—座无瓦的公寓在巷底等他,一盏灯在楼上的雨窗子里,等他回去,向晚餐后的沉思冥想去整理青苔深深的记忆。
前尘隔海。
古屋不再。
听听那冷雨。
听着雨声睡不着的诗句
[宋]黄大临《青玉案·和贺方回韵送伯固还吴中》:千峰百嶂宜州路。
天黯淡、知人去。
晓别吾家黄叔度。
弟兄华发,远山修水,异日同归处。
樽罍饮散长亭暮。
别语缠绵不成句。
已断离肠能几许。
水村山馆,夜阑无寐,听尽空阶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下一句是什么
出自哪里
全诗内容
著名爱国诗人陆游这首安春雨初霁》写于晚年时期,寄情,感慨世态炎凉治舞台上的倾轧变幻,在“客居寂寞与无聊的生活”中写下了这首千古传颂的名作,“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是本诗的名句。
作品赏析 小楼”一联是陆游的名句,语言清新隽永。
诗人只身住在小楼上,彻夜听着春雨的淅沥;次日清晨,深幽的小巷中传来了叫卖杏花的声音,告诉人们春已深了。
绵绵的春雨,由诗人的听觉中写出;而淡荡的春光,则在卖花声里透出。
写得形象而有深致。
传说这两句诗后来传入宫中,深为孝宗所称赏,可见一时传诵之广。
历来评此诗的人都以为这两句细致贴切,描绘了一幅明艳生动的春光图,但没有注意到它在全诗中的作用不仅在于刻画春光,而是与前后诗意浑然一体的。
其实,“小楼一夜听春雨”,正是说绵绵春雨如愁人的思绪。
在读这一句诗时,对“一夜”两字不可轻轻放过,它正暗示了诗人一夜未曾入睡,国事家愁,伴着这雨声而涌上了眉间心头。
李商隐的“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是以枯荷听雨暗寓怀友之相思。
晁君诚“小雨愔愔人不寐,卧听赢马乾残刍”,是以卧听马吃草的声音来刻画作者彻夜不能入眠的情景。
陆游这里写得更为含蓄深蕴,他虽然用了比较明快的字眼,但用意还是要表达自己的郁闷与惆怅,而且正是用明媚的春光作为背景,才与自己落寞情怀构成了鲜明的对照。
在这明艳的春光中,诗人在作什么呢?于是有了五六两句。
“矮纸”就是短纸、小纸,“草”就是草书。
陆游擅长行草,从现存的陆游手迹看,他的行草疏朗有致,风韵潇洒。
这一句实是暗用了张芝的典故。
据说张芝擅草书,但平时都写楷字,人问其故,回答说,“匆匆不暇草书”,意即写草书太花时间,所以没功夫写。
陆游客居京华,闲极无聊,所以以草书消遣。
因为是小雨初霁,所以说“晴窗”,“细乳”即是沏茶时水面呈白色的小泡沫。
“分茶”指鉴别茶的等级,这里就是品茶的意思。
无事而作草书,晴窗下品着清茗,表面上看,是极闲适恬静的境界,然而在这背后,正藏着诗人无限的感慨与牢骚。
陆游素来有为国家作一番轰轰烈烈事业的宏愿,而严州知府的职位本与他的素志不合,何况觐见一次皇帝,不知要在客舍中等待多久
国家正是多事之秋,而诗人却在以作书品茶消磨时光,真是无聊而可悲
于是再也捺不住心头的怨愤,写下了结尾两句。
陆机的《为顾彦先赠妇》诗中云:“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不仅指羁旅风霜之苦,又寓有京中恶浊,久居为其所化的意思。
陆游这里反用其意,其实是自我解嘲。
“莫起风尘叹”,是因为不等到清明就可以回家了,然回家本非诗人之愿。
因京中闲居无聊,志不得伸,故不如回乡躬耕。
“犹及清明可到家”实为激楚之言。
偌大一个杭州城,竟然容不得诗人有所作为,悲愤之情见于言外。
创作背景 陆游的这临安春雨初霁》写于淳熙十三年(1186),此时他已六十二岁,在家乡山阴(今浙江绍兴)赋闲了五年。
诗人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与壮年时的裘马轻狂,都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去不返了。
虽然他光复中原的壮志未衰,但对偏安一隅的南宋小朝廷的软弱与黑暗,是日益见得明白了。
这一年春天,陆游又被起用为严州知府,赴任之前,先到临安(今浙江杭州)去觐见皇帝,住在西湖边上的客栈里听候召见,在百无聊赖中,写下了这首广泛传诵的名作。
自淳熙五年孝宗召见了陆游以来,他并未得到重用,只是在福建、江西做了两任提举常平茶盐公事;家居五年,更是远离政界,但对于政治舞台上的倾轧变幻,对于世态炎凉,他是体会得更深了。
所以诗的开头就用了一个独具匠心的巧譬,感叹世态人情薄得就像半透明的纱。
世情既然如此浇薄,何必出来做官
所以下句说:为什么骑了马到京城里来,过这客居寂寞与无聊的生活呢? 全诗: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听春雨入睡的诗句
临安春雨初霁朝代:宋代作者:陆游原文: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译文这些年世态人情淡薄得似纱,可谁让我要骑马客居京城享受这份繁华
只身于小楼中,听春雨淅淅沥沥了一夜。
深幽小巷中明早还会传来卖杏花的声音吧。
纸张短小斜放着,闲时写写草书。
在小雨初晴的窗边,望着煮茶时水面冒起的白色小泡沫,阵阵茶香飘来。
身着白衣,不要感叹会被风尘之色所玷污。
我回家仍会身着它赶上清明。
小楼一夜听风雨 孤桐三尺泻秋泉
临安春雨初霁 陆游 世味年来薄似纱 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 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 犹及清明可到家 陆游的这首《临安春雨初霁》写于六十二岁,此时他已在家乡赋闲了五年。
诗人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与壮年时的裘马清狂,都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去不返了。
虽然他光复中原的壮志未衰,但对偏安一隅的南宋小朝廷的软弱与黑暗,是日益见得明白了。
这一年春天,陆游又被起用为严州知府,赴任之前,先到临安(今浙江杭州)去觐见皇帝,住在西湖边上的客栈里听候召见,在百无聊赖中,写下了这首广泛传诵的名作。
诗的开头用了一个比喻,感叹世态人情薄得就像半透明的纱。
世情既然如此浇薄,何必出来做官
所以下句说:为什么骑了马到京城里来,过这客居寂寞与无聊的生活呢? “小楼”一联是陆游的名句,描写诗人只身住在小楼上,彻夜听着春雨的淅沥;次日清晨,深幽的小巷中传来了叫卖杏花的声音,告诉人们春已深了。
“小楼一夜听春雨”,正是说绵绵春雨如愁人的思绪。
“一夜”两字暗示了诗人一夜未曾入睡,国事家愁,伴着这雨声而涌上了眉间心头,用意是要表达自己的郁闷与惆怅,用明媚的春光作为背景,与自己落寞情怀构成了鲜明的对照。
“矮纸”就是短纸、小纸,“草”就是草书。
无事而作草书,睛窗下品着清茗,表面上看,是极闲适恬静的境界,然而在这背后,正藏着诗人无限的感慨与牢骚。
陆游素来有为国家作一番轰轰烈烈事业的宏愿,却无从实现。
国家正是多事之秋,而诗人却在以作书品茶消磨时光,表现诗人内心的怨愤。
陆机的《为顾彦先赠妇》诗中云:“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不仅指羁旅风霜之苦,又寓有京中恶浊,久居为其所化的意思。
陆游这里反用其意,其实是自我解嘲。
“莫起风尘叹”,是因为不等到清明就可以回家了,然回家本非诗人之愿。
因京中闲居无聊,志不得伸,故不如回乡躬耕。
“犹及清明可到家”实为激楚之言。
偌大一个杭州城,竟然容不得诗人有所作为,悲愤之情见于言外。
至于“孤桐三尺泻秋泉”,似乎并无成句,历来只在诗词联句中有说为陆游诗句,也许是陆游《长相思》中化出吧。
古诗词中描写听雷雨声入眠的诗句
【词 山雨欲来风满楼 【 音】shān yǔ yù lái fēng mǎn lóu 【释 义】欲:将要。
局势将大变化前夕的迹象和气氛。
现多用来比喻冲突或战争爆发之前的紧张气氛。
【出 处】唐·许浑《咸阳城东楼》诗“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 【示 例】国际政治形势处于~的时刻,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故 事】唐朝时期,诗人许浑考中进士,做监察御史。
他在秋天的傍晚登上咸阳古城楼观赏风景,见太阳西沉,乌云滚来,凉风阵阵,于是即兴作诗《咸阳城东楼》:“一上高楼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 【原诗】 《咸阳城东楼》 唐·许浑 一上高楼万里愁 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 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 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 故国东来渭水流 【品句】 话说诗人正在凭栏送目,远想概然,那一轮平西的红日,已然渐薄西山,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见一片云生,暮色顿至,不一时,已经隐隐挨近西边的寺阁了;云生日落,片刻之间,“天地异色”,那境界已然变了,谁知紧接着一阵凉风吹来城上,顿时吹得那城楼越发空空落落,萧然凛然。
诗人凭着“生活经验”,知道这风是雨的先导,风已飒然,雨势迫在眉睫了。
景色迁动,心情变改,捕捉在“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之中,使后人都如身在楼城之上,风雨之间,不亏为不朽名句。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将云、日、雨、风四个同性同类的“俗”字连用在一处,而四者的关系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自然,如此的流动,却又颇极错综辉映之妙。
云起日落,雨来风满,在“事实经过”上是一层推进一层,井然有序,将“形势逼人”很自然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使身临其境的人们必定要作出自己的选择:观望、迎头而上还是退却
“山雨欲来风满楼”就是这样一种意境,后人多借用到政治斗争的形势紧迫、或突发事件的暴发前夕等方面的先兆。
首联写登楼怀乡之感。
诗人一登上咸阳高高的城楼,向南望去,远处烟笼蒹葭,雾罩杨柳,很像长江中的汀洲。
诗人游宦长安,远离家乡,一旦登监,思乡之情涌上心头。
蒹葭杨柳,居然略类江南。
这是触景生情。
万里之愁,正以乡思为始。
而蒹葭秋水,杨柳河桥,皆与怀人伤别有连。
首联起句用一“愁”字,奠定了全诗的基调。
诗人用低沉的笔触,描绘咸阳城傍晚景致,抒发苍凉伤感的情怀。
此联起句纵笔,出口万里,随即收笔,回到目前。
开合擒纵之法运用巧妙。
颔联写登楼时间和环境氛围。
诗人于夕阳西下时分登上城楼,当时浓云从蟠溪上空涌来,一阵凉风吹来,雨势迫在眉睫。
这写的是实景,却传达出一种特殊的感受。
“山雨欲来风满楼”蕴含了一种社会体验。
“风为雨头”是自然界的规律。
今人多以此句比喻重大事件发生前的紧张气氛。
云起日沉,雨来风满,动感分明。
颈联写秦汉旧都现景。
两朝故都,已成草树疯长的田野;禁苑深宫,而今绿芜遍地,黄叶满林;唯有虫鸣,不识兴亡。
历史演进,王朝更替,世事沧桑,诗人不由生出吊古之情。
尾联中诗人说,羁旅于此的行人不要问秦汉旧朝的事了,我这次来故国咸阳,连遗址都寻不着,只有渭水还像昔日一样长流不止。
诗人将思乡和吊古融合起来,两种情感互相渗透,互相激发,感情浓烈,较之一般怀古诗、思乡诗,意境更为高远。
【杂谈】 连日翻阅李慈铭《越缦堂读书记·集部》与张舜徽《清人文集别录》。
李慈铭好纠弹前贤时彦,口多雌黄,张氏则不以为然,反唇相讥。
同一文集,二人评价有大不相同者,浅薄如我,不知如何取舍。
窃以张氏为得其真。
李氏光绪丁丑(一八七七)十二月二十三日记《唐贤三昧集》云: 段茂堂《与阮芸台书云》:许丁卯“溪云初起日沈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阁”是“谷”之讹,溪云起而日轮不见,疑下沈谷中,“谷”与“楼”以实对,由溪云大起而日轮韬晦,而狂风满楼,而山雨暴至。
《诗》“有渰凄凄”、“兴云祁祁”、“雨我公田”三句神理,皆于此二句见之。
“凄凄”者,风满楼也。
题是《咸阳城东楼》,首句“一上高楼万里愁”,中联此二句皆是实景,时在楼中,故楼字不嫌复。
“日沈谷”为远景,“风满楼”为近景,若作阁字,则语意晦甚,题外生枝,而又与楼复矣。
白乐天“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泉流水下滩”,不成语,且何以与上句属对,当作“泉流冰下难”,故下文接以冰泉冷涩。
难与滑对,莺语花底,泉流冰下,形容涩滑二境,可谓工绝。
杜牧之“秋尽江南草木雕”,本作“草未雕”,坊本尚有不误者,作“草木雕”便无意味矣,此误字之当校者也。
此段考释“风满楼”之诗,皆意校也。
余于许浑诗,不甚了了,亦不知是谷是阁。
近来怪事重重,忆及某师兄曾有大晟之喻。
“山雨欲来风满楼”,其在兹乎
其在兹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是陆游七律《临安春雨初霁》中的颔联,生动地描绘出临安春雨初晴的明媚春光。
“小楼一夜听春雨”,写诗人彻夜未眠,表现他心情不安,“深巷明朝卖杏花”,达官贵人多居深巷,那里自然有人去叫卖杏花,不经意的一笔,点染了临安城中的“太平盛世”气象,似乎全然忘记了亡国的危险。
陆游的这首《临安春雨初霁》写于淳熙十三年(1186),此时他已六十二岁,在家乡山阴(今浙江绍兴)赋闲了五年。
诗人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与壮年时的裘马清狂,都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去不返了。
虽然他光复中原的壮志未表,但对偏安一隅的南宋小朝廷的软弱与黑暗,是日益见得明白了。
这一年春天,陆游又被起用为严州知府,赴任之前,先到临安(今浙江杭州)去觐见皇帝,住在西湖边上的客栈里听候召见,在百无聊赖中,写下了这首广泛传诵的名作。
自淳熙五年李宗召见了陆游以来,他并未得到重用,只是在福建、江西做了两任提举常平茶盐公事;家后五年,更是远离政界,但对于政治舞台上的倾轧变幻,对于世态炎凉,他是体会得更深了。
所以诗的开头就用了一个独具易动的巧譬,感叹世态人情薄得就象半透明的纱。
世情既然如此浅薄,何必出来做官
所以下句说:为什么骑了马到京城里来,过这客居寂寞与无聊的生活呢
“小楼”一联是陆游的名句,语言清新隽永。
诗人只身住在小楼上,彻夜听着春雨的淅沥;次日清晨,深幽的小巷中传来了叫卖杏花的声音,告诉人们春已深了。
绵绵的春雨,由诗人的听觉中写出;而淡荡的春光,则在卖花声里透出。
写得形象而有深致。
传说这两句诗后来传入宫中,深为孝宗所称赏,可见一时传诵之广。
历来评此诗的人都以为这两句细致贴切,描绘了一幅明艳生动的春光图,但没有注意到它在全诗中的作用不仅在于刻划春光,而是与前后诗意浑然一体的。
其实,“小楼一夜听春雨”,正是说绵绵春雨如愁人的思绪。
在读这一句诗时,对“一夜”两字不可轻轻放过,它正暗示了诗人一夜未曾入睡,国事家愁,伴着这雨声而涌上了眉间心头。
李商隐的“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是以枯荷听雨暗寓怀友之相思。
陆游这里写得更为含蓄深蕴,他虽然用了比较明快的字眼,但用意还是要表达自己的郁闷与惆怅,而且正是用明媚的春光作为背景,才与自己落寞情怀构成了鲜明的对照。
在这明艳的春光中,诗人在作什么呢
于是有了五六两句。
“矮纸”就是短纸、小纸,“草”就是草书。
陆游擅长行草,从现存的陆游手迹看,他的行草疏朗有致,风韵潇洒。
这一句实是暗用了张芝的典故。
据说张芝擅草书,但平时都写楷字,人问其故,回答说,“匆匆不暇草书”,意即写草书太花时间,所以没功夫写。
陆游客居京华,闲极无聊,所以以草书消遣。
因为是小雨初霁,所以说“晴窗”,“细乳”即是彻茶时水面呈白色的小泡沫。
“分茶”指鉴别茶的等级,这里就是品茶的意思。
无事而作草书,晴窗下品着清茗,表面上看,是极闲适恬静的境界,然而在这背后,正藏着诗人无限的感慨与牢骚。
陆游素来有为国家作一番轰轰烈烈事业的宏愿,而严州知府的职位本与他的素志不合,何况觐见一次皇帝,不知要在客舍中等待多久
国家正是多事之秋,而持人却在以作书品茶消磨时光,真是无聊而可悲
于是再也捺不住心头的怨愤,写下了结尾两句。
陆机的《为顾彦先赠妇》诗中云:“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淄”,不仅指羁旅风霜之苦,又寓有京中恶浊,久居为其所化的意思。
陆游这里反用其意,其实是自我解嘲。
“莫起风尘叹”,是因为不等到清明就可以回家了,然回家本非诗人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