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剧《雷雨》中的繁漪
一、话剧《雷雨》中的繁漪:繁漪是曹禺刻画的最具特色和最为鲜明的人物形象。
这个从走廊上静静走来的女人,阴鸷而沉郁,穿着一身镶灰花边的旗袍,如同一朵黑色的玫瑰在满园的暮色里散发忧郁的芬芳。
她的眼睛大而灰暗,沉静地灼烧一个年轻妇人失望后的痛苦与怨望。
偶尔也会露出依稀的微笑:“红晕的颜色快乐地散布在她的脸上”。
曹禺曾说过,繁漪的性格是最“雷雨”的。
在曹禺看来,繁漪是个“有火炽的热情,一颗强悍的心”,并“敢冲破一切的桎桔,做一次困兽的搏斗”②的女性。
她受到过五四运动思潮的影响和接受过文明知识的教育,她聪明、美丽、热情,有着自己的憧憬和对幸福、爱情生活的追求。
渴望被人尊重,渴望过真正人的生活。
可同时,她又厌恶自己所处的那种令人窒息的生活环境,但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有所醒悟但又无路可走,最终被黑暗所吞噬。
二、作品简介:雷雨由剧作家曹禺创作,所展示的是一幕人生大悲剧,是命运对人残忍的作弄。
《雷雨》是中国话剧现实主义的基石。
作者出于一种情感的迫切的需要,以一种悲悯的情怀来俯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通过两个在伦理血缘上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家庭,剖析了社会和历史的深重罪孽。
三、创作背景:曹禺出生于一个没落的封建家庭。
青少年时代就目睹了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国社会的黑暗现实,产生了强烈的反抗情绪,经过几年酝酿、构思,1933年在清华大学四年级时,完成了他的处女作《雷雨》。
作者在谈到写作意图时说,《雷雨》是在没有太阳的日子里的产物,那个时候,我是想反抗的。
因陷于旧社会的昏暗、腐恶,我不甘模棱地活下去,所以我才拿起笔。
《雷雨》是我的第一声呻吟,或许是一声呼喊。
(《曹禺选集·后记》)又说写《雷雨》是一种情感的迫切的需要,仿佛有一种情感的汹涌的流来推动我,我在发泄着被压抑的愤懑,毁谤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
(《雷雨》序)《雷雨》中的鲁大海,就有曹禺在保定结识的一位有思想、有智慧的年轻工人的影子。
当时,挪威著名作家易卜生许多揭露社会黑暗、追求人性解放、妇女解放的优秀话剧,已传入中国。
易卜生的思想,对曹禺影响很大。
他在清华大学的毕业论文,就是用英文写的《论易卜生》,此外,莎士比亚、古希腊的话剧也对曹禺有深刻的影响。
四、作者简介:曹禺(1910-1996),原名:万家宝,字小石,中国现代杰出的戏剧家,著有《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等著名作品,他一生共写过8部剧本。
曹禺祖籍湖北潜江。
清宣统二年八月二十一日(1910年9月24日)生于天津。
在清华读书时有小宝贝儿的绰号。
曹禺是他在1926年发表小说时第一次使用的笔名(姓氏万的繁体字的草字头谐音曹)。
曹禺是文明戏的观众,爱美剧的业余演员,左翼新文化运动影响下的剧作家(孙庆升:《曹禺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年)。
这句话,大致概括了曹禺的戏剧人生。
曹禺的妻子李玉茹是著名京剧旦角演员。
求曹禺话剧《雷雨》中繁漪的人物性格分析文一篇
曹禺的话剧《雷雨》,以其深刻的思想性和高度的艺术技巧奠定了他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是现代话剧成熟的标志。
《雷雨》塑造了大量的人物,其中尤以魔力十足的繁漪最为丰满,最为形象。
围绕繁漪的形象,学界长期争论不休。
本文通过全面分析作品,尝试对《雷雨》中的繁漪形象作浅层赏析。
一、繁漪的悲剧爱情 繁漪出生门第之家,精通琴棋书画,有较高的文化素养,外加经历新文化运动的洗礼,是典型的“受过新教育的旧式女子”。
可以说,时代给繁漪注入了活力,给了她敢于反抗男权社会象征周朴园的勇气。
《雷雨》中的繁漪,颠覆了传统真善美的女性形象。
作为妻子,她不忠实于丈夫;作为母亲,她放弃了神圣的天职,把丈夫前妻的儿子当做自己的情人。
由于巧合,繁漪知道了周朴园干了很多伤天害理之事,结果是繁漪见识了周朴园的威严,被活活的困在周公馆,精神的折磨让本活泼的繁漪开始冷漠,并不自觉的发出“我的心,我这个人还是我的”来反抗周朴园,本来就残缺的爱情大打折扣。
而此时的繁漪,正是期望性爱与情爱的季节,由于周朴园的专制,她不仅得不到爱,还要受凌辱,繁漪为摆脱眼前的空虚,“真真的活着”,开始想尽办法。
恰好周朴园前妻的儿子周萍来周公馆,激起了繁漪爱的欲火,长期压抑的性爱被唤醒,从此改变了繁漪的生活,也是悲剧演绎的真正开始。
在周萍身上,繁漪的爱情同样得不到发展,周萍开始想到乱伦,并为自己的罪恶忏悔,“对不起弟弟,对不起父亲”。
情节的进一步发展,也就是繁漪悲剧的加重加深。
尤其在周萍引诱四凤之后,繁漪试图重新找回周萍的爱,她招来侍萍带走四凤,并当着周萍喝下不愿意喝的药,恳请周萍“我希望你不要走”,得到的却是冷冷的宣布:“如果你以为你不是父亲的妻子,我自己还承认我是父亲的儿子。
”此时的繁漪,由爱生很,进而转为报复,“小心,小心
你不要吧一个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情都做的。
” 总之,繁漪与周朴园是没有爱情的爱情,与周萍是畸形的爱情。
在当时的男权、专制、宗法社会下,这种与丈夫前妻儿子谈爱,爱情悲剧无可避免,她那颗强悍的心是根本无法与男权抗衡的,最终陷落在死亡的泥沼中。
二、繁漪的“雷雨”性格 《雷雨》从一个封建专制家庭的悲剧侧面深刻的揭示了旧中国的社会道德问题。
曹禺对造成女性悲剧的社会根源有比较清楚的认识。
表面看,周朴园是女性悲剧的制造者,是专制、冷酷、伪善的代表,其实,他只不过是封建专制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及思想文化的罪恶的体现者而已。
除了社会造成繁漪的悲剧之外,其中繁漪的“雷雨”性格也是造成悲剧的一大罪魁。
繁漪是“五四”女性形象代表,充满活力,热爱自由,不愿任人摆布,敢爱敢恨,勇于张扬意志,彰显自己个性。
繁漪有三重社会身份,母亲、妻子、情人,我们可看到了她内心的挣扎。
繁漪渴望自由纯真的爱情,又无力摆脱家庭的牢笼。
她生活在新旧文化交替的时代,新思想吹醒了一颗冻僵了的心,阴差阳错爱上丈夫前妻的儿子,“为争取个人幸福,她不惜做困兽之斗,哪怕和整个世界厮杀。
”展现了她内心的强悍。
这种强悍是繁漪人格扭曲,性压抑,逆反心理等心灵创伤后的大爆发,是她沉静的外表下那股按奈不住的狂热和仇恨的宣泄。
是五四精神重新点燃了繁漪作为女人的内心情欲,她决心“烧一次”、“热热地冒一次”。
正如曹禺自己对繁漪评价:“是一柄犀利的刀,她愈爱的,她欲要划着深深的伤痕。
”她也如一匹执拗的马,毫不犹豫的踏着艰难的路。
曹禺把她描绘成一个“雷雨”似的人物,“爱起你来像一团火,那么热烈,恨起你来也像一团火,把你烧毁。
”对繁漪独特性格的塑造,和繁漪的悲剧爱情是相辅相成的,在某种意义上说,是繁漪“雷雨”似的性格铸就了她一生的悲剧。
至今,繁漪的呼喊“我的心,我这个人还是我的”,“我的心并没有死”仍然令人耳晕目眩,心荡神摇。
话剧《雷雨》第一幕 台词
[门大开,周朴园进。
他现在精神很饱满,沉重地走出来。
] 萍 冲 (同时)爸。
冲 客走了
朴 (点头,转向繁漪)你怎么今天下楼来了。
完全好了么
繁 病原来不很重--你回来身体好么
朴 还好。
--你应当在到楼上去休息。
冲儿,你看你母亲的气色比以前怎么样
冲 母亲原来就没有什么病。
朴 (不喜欢儿子们这样答覆老人家的话,沉重地,眼翻上来)谁告诉你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常来问你母亲的病么
(坐在沙发上) 繁 (怕他又来教训)朴园,你的样子像有点瘦了似的。
--矿上的罢工究竟怎么样
朴 昨天早上已经复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冲 爸爸,怎么鲁大海还在这儿等着要见您呢
朴 谁是鲁大海
冲 鲁贵的儿子。
前年荐进去,这次当代表的。
朴 这个人
我想这个人有背景,厂方已经把他开除了。
冲 开除
爸爸,这个人脑筋很清楚,我方才跟这个人谈了一回。
代表罢工的工人并不见得就该开除。
朴 哼,现在一般年青人,跟工人谈谈,说两三句不关痛痒,同情的话,像是一件很时髦的事情
冲 我以为这些人替自己的一群努力,我们应当同情的。
并且我们这样享福,同他们争饭吃,是不对的。
这不是时髦不时髦的事。
朴 (眼翻上来)你知道社会是什么
你读过几本关于社会经济的书
我记得我在德国念书的时候,对于这方面,我自命比你这种半瓶醋的社会思想要彻底得多
冲 (被压制下去,然而)爸,我听说矿上对于这次受伤的工人不给一点抚恤金。
朴 (头扬起来)我认为你这次说话说得太多了。
(向繁)这两年他学得很像你了。
(看钟)十分钟后我还有一个客来,嗯,你们关于自己有什么说话说么
萍 爸,刚才我就想见您。
朴 哦,什么事
萍 我想明天就到矿上去。
朴 这边公司的事,你交代完了么
萍 差不多完了。
我想请父亲给我点实在的事情做,我不想看看就完事。
朴 (停一下,看萍)苦的事你成么
要做就做到底。
我不愿意我的儿子叫旁人说闲话的 。
萍 这两年在这儿做事舒服,心里很想在内地乡下走走。
朴 让我想想。
--(停)你可以明天起身,做那一类事情,到了矿上我再打电报给你。
[四凤由饭厅门入,端了碗普洱茶。
] 冲 (犹豫地)爸爸。
朴 (知道他又有新花样)嗯,你
冲 我现在想跟爸爸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朴 什么
冲 (低下头)我想把我的学费的一部份出来。
朴 哦。
冲 (鼓起勇气)把我的学费拿出一部份送给-- 朴 (四凤端茶,放朴面前。
)四凤,--(向冲)你先等一等。
(向四凤)叫你跟太太煎的药呢
四 煎好了。
朴 为什么不拿来
四 (看繁漪,不说话)。
繁 (觉出四周有些恶相)她刚才跟我倒来了,我没有喝。
朴 为什么
(停,向四凤)药呢
繁 (快说)倒了。
我叫四凤倒了。
朴 (慢)倒了
哦
(更慢)倒了
--(向四凤)药还有么
四 药罐里还有一点。
朴 (低而缓地)倒了来。
繁 (反抗地)我不愿意喝这种苦东西。
朴 (向四凤,高声)倒了来。
[四凤走到左面倒药。
冲 爸,妈不愿意,你何必这样强迫呢
朴 你同你妈都不知道自己的病在那儿。
(向繁漪低声)你喝了,就会完全好的。
(见四凤犹豫,指药)送到太太那里去。
繁 (顺忍地)好,先放在这儿。
朴 (不高兴地)不。
你最好现在喝了它吧。
繁 (忽然)四凤,你把它拿走。
朴 (忽然严厉地)喝了药,不要任性,当着这么大的孩子。
繁 (声颤)我不想喝。
朴 冲儿,你把药端到母亲面前去。
冲 (反抗地)爸
朴 (怒视)去
[冲只好把药端到繁漪面前。
朴 说,请母亲喝。
冲 (拿着药碗,手发颤,回头,高声)爸,您不要这样。
朴 (高声地)我要你说。
萍 (低头,至冲前,低声)听父亲的话吧,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冲 (无法,含着泪,向着母亲)您喝吧,为我喝一点吧,要不然,父亲的气是不会消的 。
繁 (恳求地)哦,留着我晚上喝不成么
朴 (冷峻地)繁漪,当了母亲的人,处处应当替子女着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体,也应当替孩子做个服从的榜样。
繁 (四面看一看,望望朴园又望望萍。
拿起药,落下眼泪,忽而又放下)哦
不
我喝不下
朴 萍儿,劝你母亲喝下去。
萍 爸
我-- 朴 去,走到母亲面前
跪下,劝你的母亲。
[萍走至繁漪面前。
萍 (求恕地)哦,爸爸
朴 (高声)跪下
(萍望着繁漪和冲;繁漪泪痕满面,冲全身发抖)叫你跪下
(萍正向下跪) 繁 (望着萍,不等萍跪下,急促地)我喝,我现在喝
(拿碗,喝了两口,气得眼泪又涌出来,她望一望朴园的峻厉的眼和苦恼着的萍,咽下愤恨,一气喝下
)哦……(哭着, 由右边饭厅跑下。
[半晌。
朴 (看表)还有三分钟。
(向冲)你刚才说的事呢
冲 (抬头,慢慢地)什么
朴 你说把你的学费分出一部份
--嗯,是怎么样
冲 (低声)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啦。
朴 真没有什么新鲜的问题啦么
冲 (哭声)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妈的话是对的。
(跑向饭厅) 朴 冲儿,上那儿去
冲 到楼上去看看妈。
朴 就这么跑么
冲 (抑制着自己,走回去)是,爸,我要走了,您有事吩咐么
朴 去吧。
(冲向饭厅走了两步)回来。
冲 爸爸。
朴 你告诉你的母亲,说我已经请德国的克大夫来,跟她看病。
冲 妈不是已经吃了您的药了么
朴 我看你的母亲,精神有点失常,病像是不轻。
(回头向萍)我看,你也是一样。
萍 爸,我想下去,歇一回。
朴 不,你不要走。
我有话跟你说。
(向冲)你告诉她,说克大夫是个有名的脑病专家,我在德国认识的。
来了,叫她一定看一看,听见了没有
冲 听见了。
(走上两步)爸,没有事啦
朴 上去吧。
[冲由饭厅下。
] 朴 (回头向四凤)四凤,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这个房子你们没有事就得走的。
四 是,老爷。
(也由饭厅下) 朴 怎么 窗户谁开的 萍 弟弟和我 朴 关上 萍 是 朴 这屋子不要底下人随便进来我预备回头在这边休息的,这屋子的家具多半是你生母 喜欢的东西我从南边移到北边总是不肯丢下东西。
我愿意总是三十年前的老样子这叫我看着舒服一点儿,你的生母永远喜欢夏天把窗户关上的 萍 是 父亲 不过爸爸纪念母亲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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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 我挺人说你现在做了一件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萍 (忐忑) 什么 朴 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是对不起你的父亲吗
并且是对不起你的母亲吗
萍 爸爸 朴 你是我的长子,我不愿意当着人谈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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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我听说我在外边的时候 这两年你在家里很不规矩 萍 爸 没有的是 没有(极力辩护) 朴 一个人敢做就要敢当 萍 爸爸 朴 公司的人你总是在跳舞场里鬼混 尤其是这两三个月 喝酒 赌钱整夜的不回家 萍 爸 您说的是 朴 这些事是真的吗
说实话 萍 是真的 爸爸 朴 将近三十的人了 应当懂得自爱 萍 是 朴 还记得你的名字为什么叫萍吗
萍 记得 朴 自己说一遍 萍 因为母亲名讳侍萍 母亲临死自己替我起得名字 朴 那我请为你的生母把现在的行为完全改过来 萍 是爸爸 那是我一时的荒唐 朴 我的家庭是我认为最圆满 最有秩序的家庭,我的儿子我也认为都还是健全的子弟 我教育出来的孩子我绝不愿意叫任何人 说他们一点闲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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