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写景的文章里的优美语句(除了济南的冬天)
1、晨曦初启,下界微明,山影湖光,差可辨识。
此时万籁俱寂,仅闻鸟语。
既而旭日东升,光彻霄汉,下界景物,愈以清明。
比及日高霞天,雾气弥漫,若云铺海,峰峦浮空,散列如岛,如此可一炊许,雾气渐薄渐散,日光乃得直射湖面,湖景遂又返映于吾人之眼帘,复现故状,可谓尽态极妍,迥非韬光可比,更无论于葛岭、初阳台矣。
[袁道冲:《最忆是西湖》《西湖游记选》第52页]2、挟着春的气息的南风,吹着他的头发;报春的燕子往来逡巡,空中充满了它们的呢喃的繁音;新生的绿草,笑迷迷地软瘫在地上,象是正和低着头的蒲公英的小黄花在绵绵情话;杨柳的柔条很苦闷似的聊为摇摆,它显然是因为看见身边的桃树还只有小嫩芽,觉得太寂寞了。
[茅盾:《动摇》《蚀》第174页]3、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天。
可别恼。
看,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
树叶儿却绿得发亮,小草儿也青得逼你的眼。
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
在乡下,小路上,石桥边,有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地里还有工作的农民,披着蓑戴着笠。
他们的房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朱自清:《春》]4、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
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
雪开始下了。
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方纪:《不连续的故事》《方纪小说集》第188页]5、一会儿,西边的云裂开,黑的云峰镶上金黄的边,一些白气在云下奔走;闪都到南边去,曳着几声不甚响亮的雷。
又待了一会儿,西边的云缝露出来阳光,把带着雨水的树叶照成一片金绿。
东边天上挂着一双七色的虹,两头插在黑云里,桥背顶着一块青天。
虹不久消散了,天上已没有一块黑云,洗过了的蓝空与洗过了的一切,象由黑暗里刚生出一个新的、清凉的、美丽的世界。
[老舍:《骆驼祥子》第169页]6、北方乡村的傍晚,当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
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象是给墙头、屋脊、树顶和街口都罩了一层薄薄的玻璃纸;使它们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很有几分奇妙的气氛。
小蠓虫开始活跃,成团地嗡嗡飞旋。
布谷鸟在河边的树林子里,用哑了的嗓子呜叫着,又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动,拖着声音,朝远处飞去……[浩然:《艳阳天》第859页]7、清晨伸出两手,迅速地拉开了蓝色的天幕,苍白的月亮悄悄退到了山上。
正在消退的潮水浪峰上闪着灿灿金光。
红树丛已经摆脱了模糊的背景,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
岛上一片葱绿,清晨带着浓郁的花香来临了。
[<萨尔瓦多>阿茹埃:《捕鱼》《拉丁美洲短篇小说选》第58页]
写景的优美文段。
描写春风的优美语段 :老舍在中描绘了春天的太阳:新春的太阳还不十分暖,可是一片晴光增加了大家心中的与身上的热力。
“海”(指北京的北海)上的坚冰微微有些细碎的麻坑,把脚下的黄土都弄湿,发出些亮的光来。
背阴的地方还有些积雪,也被暖气给弄出许多小坑,像些酒窝儿似的。
除了松柏,树上没有一个叶子,而树枝却像柔软了许多,轻轻的在湖边上,山石旁,摆动着。
天很高很亮,浅蓝的一片,处处像落着小小的金星。
这亮光使白玉石的桥栏更洁白了一些,黄的绿的琉璃瓦与建筑物上的各种颜色都更深,更分明,像刚刚画好的彩画。
小白塔上的金顶发着耀眼的金光,把“海”中全部的美丽仿佛都带到天上去。
描写雪的优美语段下雪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
看吧,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好像日本的看护妇。
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
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看着看着,这件花衣好像被风儿吹动,叫你希望看见一点更美的山的肌肤。
等到快日落的时候,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那点薄雪好像忽然害了羞,微微露出点粉色。
就是下小雪吧,济南是受不住大雪的,那些小山太秀气
冯德英白雪像小银珠,像小雨点,像柳絮杨花,纷纷扬扬为我们挂起了白茫茫的天幕雪帘。
抬头透过稀疏的雪帘望去,那远处的高楼大厦,隐隐约约,好像在雾中,宛如在云里,显得特别好看。
我踏在湿漉漉的路面上,耳边飘来絮絮叨叨又自豪的声音:“瞧我来了。
”潘凯华天气阴沉沉的,雪花成团的飞舞着。
本来是荒凉的冬天的世界,铺满了洁白柔软的雪,仿佛显得丰富了,温暖了……这时每株树上都积满了白雪,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季宇半城烟户,参差的屋瓦上,都还留有着几分未化的春雪……更还有高戴着白帽的远近诸山,与突立在山岭水畔的那两枝高塔,和回流在兰溪县城东西南三面的江水凑合在一道,很明晰地点出了这幅再丰华也没有的江南的雪景。
郁达夫大雪这天,大雪纷飞,我记得桔如在时,她最喜欢雪,她说雨能清洗世界,雪能纯洁世界。
的确,农村的瑞雪是美丽的
当大雪纷纷扬扬,从铅灰色的天空,悄然无声向下洒流的时候,我和桔如就并肩站在门前,心境也像落雪一样静谧。
我们几乎同时想到谢道韫的“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名句。
尽管它已经成了万人称道的千古绝唱,我仍然感到比譬的牵强,柳絮怎么能跟鹅毛大雪相比
还不如用梨花喻雪来得确切。
也许一切比喻都是蹩脚的,白银如雪是提高,雪花如银却是贬低……我倒觉得桔如说的雪能纯洁世界,很有见地:大雪过后,我们走到村外,一片洁白,晶光闪耀,眼花目眩,茫茫无际:那黄褐色的屋顶,那破败倾颓的墙垣,那零乱不堪高低不平的田野,那干枯赤裸的树枝,那乱蓬蓬的草垛……在一尺厚的大雪覆盖之下,干净极了,纯洁极了,漂亮极了,幽静极了,太阳照耀,银光闪烁,奇美异常
黎汝清风卷着雪花,狂暴地扫荡着山野、村庄,摇撼着古树的驱干,撞开了人家的门窗,把破屋子上的茅草,大把大把的撕下来向空中扬去,把冷森森的雪花,撒进人家的屋子里,并且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怪声地怒吼着、咆哮着,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它的驯顺的奴隶,它可以任意的蹂躏他们,毁灭他们。
峻青早晨像盐粉一样飘下来的雪花,越来越大,终于变成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莫斯科变成了一个银白世界。
有几辆黑色的轿车,给雪花盖住,也仿佛成了陷在盐堆里的黑色小甲虫。
只有一簇簇的小白桦树,这著名的耐寒的树木仍然坚强挺立,它虽然也带上顶冰雪帽子,但是依旧不减其雄姿翠色;大风刮过,它们摇曳一下身子,雪花就一个劲儿地向下滑落了。
秦牧第二天清早,雪花没天盖地地飘着,山野全白了。
带着湿味的初冬的雪片飘积在道边群树上。
有好几处,发脆的杨木的树枝丫被雪压断了。
寻食的鸦雀在树木之间展翅、跳跃,振落在枝上的积雪。
近处的几个萧索的山村,全埋在雪里,远处的群峰,在弥漫的雪的烟雾里,变成了灰色;再远的,溶入迷蒙的空际,自己也变迷蒙了。
周立波气压越来越重,山林间布起雪幔。
周围的尖峰,像冰山一样,在黑色的天空底版边上,划刻成锯齿形。
过膝的雪层,填满了沟谷,铺遮了岭颠,掩饰了战壕,换来了一幅幽静悦目的图画,这图画立刻被西伯利亚狂风撕毁了。
它冲锋似的怒吼,蛮横的掀起了雪幔,飞扑着树林,沟壑……波罗叶子呼出悲惨的尖啸;豹子、狼,也嚎起饥寒来了。
骆宾基窗外落着鹅毛大雪,雪花像蝴蝶似地扑向窗玻璃,在玻璃上撞了一下,又翩翩地飞向一旁。
(苏)柯切托夫《茹尔宾一家》风雪风刮得很紧,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
左右两边墙脚各有一条白色的路,好像给中间满是水泥的石板路镶了两道宽边。
街上有行人和两人抬的轿子。
他们斗不过风雪,显出了畏缩的样子。
雪片愈落愈多,白茫茫地布满在天空中,向四处落下,落在伞上,落在轿顶上,落在轿夫的笠上,落在行人的脸上。
风玩弄着伞,把它吹得向四面偏倒,有一两次甚至吹得它离开了行人的手。
风在空中怒吼,声音凄厉,跟雪地上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古怪的音乐,这音乐刺痛行人的耳朵,好像在警告他们:风雪会长久地管治着世界,明媚的春天不会回来了。
巴金《家》山口的风巨龙般怒吼着,向所能触及的一切渲泄它疯狂的力量,雪团像冰坨子一样兜头砸下来,把人砸得踉踉跄跄。
几棵高大的落叶松,凄厉地摇摆着它们模模糊糊的枝干,仿佛在风雪的淫威下胆怯地诉说着它们的不幸。
方炜《凝》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
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
雪开始下了。
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方纪《不连续的故事》暴风雪北大荒人称暴风雪是大烟泡儿。
落雪后的第三天就刮大烟儿泡,这是铁定的规律。
烟儿泡开始时,凛烈的寒风打着尖厉的唿哨,把雪原上平展展的积雪,吹成一条条巨龙,贴着雪地滚动。
狂风暴怒了,像百万雄狮在怒吼、奔腾,把千百条白龙卷上天空,整个空间迷漫着白色的粉末,如烟,似雾,却没有烟雾的柔软,打在脸上像针扎。
刹那间天昏地暗,走在对面的人也只见一个朦胧的身影。
暴风雪铸就了北大荒人刚毅的性格,他们不怕这冬天的暴君,迎着它去踏荒,修水渠,伐木,狩猎,破冰网鱼。
张贤亮《绿化树》江南的雪江南的雪,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那是还在隐约着的青春的消息,是极壮健的处子的皮肤。
雪野中有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的蜡梅花;雪下面还有冷绿的杂草。
蝴蝶确乎没有;蜜蜂是否来采山茶花和梅花的蜜,我可记不真切了。
但我的眼前仿佛看见冬花开在雪野中,有许多蜜蜂们忙碌地飞着,也听得他们嗡嗡地闹着。
鲁迅《雪》我生长北国,从来爱雪。
少年喜诵的“为嫌诗少幽燕气,故向冰天跃马行”的诗句,至今记忆犹新。
鲁迅对北地和江南的雪,作了精细入微的描写:“江南的雪,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而朔方的雪花在纷飞之后,却永远如粉、如沙,他们决不粘连,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
不过我觉得这里写的北方的雪是冬雪。
至于北方的春雪,我倒觉得颇有江南雪意呢
旧历正月初三那头一场春雪不就是这样吗
我住在高楼上,从窗上望出去,阳台栏栅上堆积着厚绒绒一层雪是那样湿润滋融,带来清新的春的消息。
天晴气朗,从我这窗口,可一目望到苍翠的西山。
而这一天,北京城一片洁白,一望无际、鳞次栉比的积雪的屋脊,黑白相间,构成一幅十分别致的画,好看极了。
刘白羽《春雪》雪花玉蝶儿样的雪花,在除夕的夜晚里飘落。
它与爆竹爆开的纸屑,绰绰比舞。
不一会儿,就白了房舍鳞鳞的瓦片,白了条条街巷,也白了庄户人家的小院儿。
窗前老槐上,挂满了素花玉串,闪闪银做的模样儿。
乍望去,直如一位袅娜的雪仙子,千姿百态的,亭亭弄着俏。
李耀奎《年祭》雪花,其实就是空气中的水汽,在摄氏零下的气温中,凝结而成的冰晶。
人们把雪称作“花”,这倒也是很有科学道理的。
因为雪花的形态确实像花一样漂亮。
在放大镜下,你可以看到每一片雪花都是一幅幅精美的图案:有的是晶莹的薄片,有的像白亮的银针,有的像一把张开的小扇,有的像夜空的星星……据统计,现在观察到的雪花图案,已有一万多种哩
尽管雪花万姿千态,但基本形状是相同的,都带有六角形的特征。
唐代著名武将高骈在“对雪诗”中,曾这样写道:“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
”这六出飞花,便是指有着六个“花瓣”的雪花。
孙述庆《六出飞花》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
鲁迅《祝福》这里几乎还没有积雪,地上只薄薄地洒了一层。
雪此刻仍在下着。
雪花异常胆怯地飘落下来,又干燥,又轻盈,像绒毛似的。
风轻轻一吹,就把雪花从路边吹进沟渠,从小丘吹进山谷,吹到森林边缘去了。
(苏)伊凡·沙米亚金《多雪的冬天》这时开始下微雪了,这样的雪,常常在没有风的时候看见,疏疏的雪花,好像在沉思--落下去好呢,还是不落下去呢
而且差不多就停在透明的空中,悬在那儿,好像瞬息之间,失掉了重量一般,接着迟迟疑疑落到地上,把自己在空中所占的地方,让给同样苛刻,同样温柔的雪片。
(苏)费定《初欢》天还没有黑,潮湿的雪花就开始落到湿润的地面上,万籁俱寂。
起初只是几片绒毛细的雪花--美丽透明的六角结晶体在空中飞舞,冉冉飘到地面。
后面雪开始下大。
傍晚,湿淋淋的雪花纷纷扬扬,铺天盖地,挂满了树枝,厚厚地粘在战士们的头上、肩上和袖臂上。
(苏)瓦西里·具科夫《活到黎明》雪雾雪,显得过于急躁了些,匆匆地撕破夜的寂寥跌撞下来,瞬间,便被大地拥着,消融在一片湿漉之中。
纷纷扬扬落了一个早晨,只留下点点纤弱的痕迹,可它却透出不屈不挠的固执,依旧裹挟着风儿飘洒,变成漫成漫天的雪雾。
齐岸青《执火者》雪景停雪后的晚上,房屋披上洁白素装,柳树变成臃肿银条,城墙像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远的灰蒙蒙的暮色烟霭里。
远望关帝庙一带。
是一片看也看不清的青悠悠的建筑;近处,西下洼坎坷不平的地面,被雪填平补齐,变成白茫茫一片平地。
李英儒《野火春风斗古城》雪花,翩翩联联,轻轻悠悠,像洁白的鹤羽,装点着水瘦山寒的世界。
一忽儿,银海一样的大地,玉龙一样的山峦,白珊瑚一样的树挂,缟素鳞鳞状的瓦棱,你映着我,我衬着你,真是个明光耀眼的玉雕的乾坤
韩静霆《雪花吟》大雪整整下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天放晴了,太阳出来了。
推开门一看,嗬
好大的雪啊
那山川,河流,树木,房屋,都笼罩上了一层白茫茫的厚雪。
极目远眺,万里江山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
看近处,那些落光了叶子的树木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那些冬夏常青的松树柏树上,挂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儿。
一阵风吹来,树木轻轻地摇晃着,那美丽的银条儿和雪球儿就簌簌落落地抖落下来。
玉屑也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在清晨的阳光下,幻映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峻青《瑞雪图》刚到初冬,榆树、柳树、槐树都还没落叶,陡然间下了一场大雪。
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枝稠叶密的树上,渐渐成了堆,压弯了大树的树枝和小树的树身。
最后,许多茶碗粗细的树枝和树身,竟也负担不起雪堆的重压,终于接二连三地咯喳咯喳的折断了。
柳青《王家斌》草坪,其实早已严如一片雪野了。
落尽了叶的槭树、橡树、六角枫、向灰沉沉的苍穹伸张着炭条似的枝杈。
雪地上泛着一层淡蓝的银光,那细细的印在上面的一行小脚印(一定是冬日里养得胖乎乎的松鼠留下的吧),更在凹痕中凝着一汪汪浅紫。
远远望去,像是有谁不经意地撒下了一串串素馨花瓣。
苏玮《墓园》太阳刚升起来不久,又红又大。
新雪将世界覆盖得一片洁白,将远山的轮廓勾勒出了一条柔和而起伏的耀眼曲线,将所有可以望见的树木都变成了巨大的或玲珑的银珊瑚。
江上还弥漫着薄薄的晨雾。
阳光是那么灿烂,晨雾被渲浸得像一片展开的透明的红纱,几乎是静止的,经久也不飘散。
雪地辐射着眩目的彤辉。
景色真是美极了。
梁晓声《边境村纪实》多么温柔的小雪花。
可是,你往四处看看,雪花又构成了怎样一个宏阔美丽的世界。
平时破陋不堪的农家土房,干打垒院墙,篱笆、井台,这时候都一律成了大理石构造,成了一座座琼楼玉宇;那一棵棵一簇簇普通树木,这时候也都一下子骄傲地展开璀璨的银花。
山啦,田啦,都与天地交融成洁白的一体,人们的心也凝聚着圣洁无瑕的感情。
吴继洛《雪忆》雪野黯黯的天色,满地积雪,映着黄昏时候的淡云,一层一层春蚕剥茧似的退去,慢慢退出明亮严肃的寒光来,嘁嘁喳喳私语的短树林里,穿过尖利残酷的寒风。
一片空旷的冬原、衰草都掩没在白雪里,处处偶然露出些头角,随着风摇动,刷着雪丝作响。
上下相照,淡云和积雪,像是密诉衷肠。
瞿秋白《积雪》漫天飞雪,白刷刷,雾蒙蒙,天地不分。
大雪堆积,山增高了,地加厚了。
路边山坡上那密密麻麻的荆棘枝头,凝结着洁白的雪絮,毛茸茸的形同鹿角,交错织成各种各样的图案,玉树银花,美丽如画。
在路旁的陡崖上,有几株高大的塔松,傲然挺立。
雪积枝头,白色的锦团华盖下透出几丝绿意,在一望无际的银色世界里,看上去显得分外俏丽。
这一株株劲松,曾经历过多少冰雪严寒
曾尝受过多少风刀霜剑
可是它却惯于在严峻的环境中成长,经一阵严寒,长一分斗严寒的本事,经一次霜雪,添一次斗霜雪的乐趣。
你看,它在风雪中显得多么高大威武
俨然像满身披挂着白色铠甲的武士,挺立在万顷雪涛中。
刘子威《在决战的日子里》冬天,在顿河沿岸的陡立的岸坡上,有一块突出的、大家都叫作“偷儿崖”的山坡,冬天的寒风在这个山坡上旋舞、吼叫。
风从山顶秃秃的山岗上吹来一阵一阵的雪雾,把雪雾堆积起来,一层一层地堆上去。
雪堆高悬在断崖上,被太阳一照,像砂糖似的闪闪发光,黄昏时候雪堆变成了粉红色。
在融化的暖气还没有从下面的雪渐渐融化掉,或者是在一阵阵猛烈的侧面风还没有把沉重的雪层吹动以前,雪堆就一直沉默而又可怕地高悬在那里。
这时候雪堆就总是往下沉,发出低沉、柔和的轰隆声直往下冲,把道路上的低矮的荆棘丛压倒,把羞羞惭惭地直往山坡上躲的小山楂树撞折,迅速地在身后拖着一片声势浩大的、向天空升去的银色雪雾……(俄)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雪后风完全止了,空气还是跟先前一样地冷。
夜来了,它却没有带来黑暗。
上面是灰色的天空,下面是堆着雪的石板地。
一个大天井里铺满了雪。
中间是一段垫高的方形石板的过道,过道两旁各放了几盆梅花,枝上积了雪,变成白色,像玉树一样的美丽。
巴金《家》雪后的蛤蟆滩变成了茫茫世界。
早晨,厚雪封锁着所有的庄稼院。
庄稼人都忙着清扫自家院里和门前的积雪。
从外面看起来,稻地的住户好像被这场厚雪压得死气沉沉了。
只有各处庄稼院的狗跑了出来,在茫野里奔跑,互相追逐,咬仗,在雪地上打滚儿。
官渠、翻身渠、团结渠、皂龙渠,和汤河一样冒着热气,在白雪里湍流着黑色的水。
早饭后,经过了扫雪归田的一场热闹,庄稼院和庄稼院之间很快恢复了交通,庄稼人和庄稼人的交往也跟着恢复了。
人们变得异乎寻常地好动,生活变得异乎寻常地活跃。
每个人都感觉到内心中有一件快活的事情,使自己不能在雪后安安宁宁待在屋里头。
“大寒一场雪,来年好吃麦”,这不是唯一的原因。
柳青《创业史》融雪蓝晶晶的天空像海洋,绚烂的阳光照在盖着雪的各种物件上,万物像银子般地闪烁着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一会儿工夫,那屋顶上的雪开始溶化了,雪水顺着茅草屋檐上的冰柱往下淌,一滴滴乓答乓答打到屋檐底下的地上,冻硬的泥土渐渐地被冲开一个个小坑,并越来越大地扩展着。
对对的麻雀,瞪着圆圆的小眼睛,瞅着青凌凌的冰柱的空隙,嗖嗖地从屋檐底下的窠里飞出来,踏在屋顶两头的砖瓦上,高叫几声,看人们几眼,就撒开翅膀,用嘴去啄肚底下的羽毛,不一会儿,就又呼唤着飞去。
于是,几颗白净的小羽毛就飘落下来。
冯德英《苦菜花》在春天快要到来的时候,人们在草原上走就有这样的感觉。
太阳在天空上照耀着。
四周围是一片原始的紫色的雪。
但是在雪底下,却正在进行着一种眼睛看不见的,从来就是非常壮丽的工作--解放大地的工作。
太阳渐渐地把雪化掉,从下面渗出潮气,浸润着地上的雪。
一个雾气弥漫的黑夜--第二天早晨薄冰就会咯吱咯吱地和轰隆轰隆地响着往下沉去,道路上和车辙里面都冒出了绿色的山水,融雪的块子从马蹄下面向四面八方乱溅。
天气暖和了。
砂土的山丘正在融解着露出来,粘土的田野和腐烂的草都发出了最初的气味。
半夜里,许多山沟猛烈地吼叫着,被崩雪覆盖着的山崖呼呼响着,光秃秃的、像天鹅绒一样黑颜色的田地冒出了甜蜜蜜的热气。
黄昏时候,草原上的小河哼哼着,冲碎了河上的冰,像母亲的膨胀的乳房一样的满潮的小河迅速地把冰块冲走了;冬天的突然结束使一个人大吃一惊,这个人站在砂岸上,用眼睛寻觅着较浅的地方,用鞭子抽着出了一身汗的、耳朵直颤动的马。
然而四周的雪却在阴险而又不负责任地闪着蓝光,依然是昏沉的和白色的冬天……(俄)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描写月亮的优美语段荷塘月色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
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
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 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
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 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
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小提琴上奏着的名曲。
四月中的细雨.忽晴忽落,把空气洗得怪清凉的。
嫩树叶儿依然很小,可是处处有些绿意。
含羞的春阳只轻轻的,从薄云里探出一些柔和的光线,地上的人影,树影都显得很微淡的。
野桃花开得最早,淡淡的粉色在风雨里摆动,好像媚弱的小村女,打扮得简单而秀美。
——《二马》王统照笔下景物描写范例:天气是醉人的温暖,恰好是樱花落尽的时季。
细沙的行人道上满是狼藉的粉色花片,有些便沾挂在平铺的碧草上。
几树梨花还点缀着嫩白的残瓣。
北面与西面小山上全罩着淡蓝色的衣校,小燕子来回在林中穿跳。
在这里正是一年好景的残春,到处有媚丽的光景使人流连。
——《山雨》郑振铎笔下景物描写范例:沿路的景物真不坏,江南的仲夏,原是一副天上乐园的景色。
一路上没有一块荒土,都是绿的稻,绿的树,绿的桑林。
偶然见些池塘,也都有粗大的荷叶与细小的菱叶浮泛在水面。
—一《鸟》周立波笔下景物描写范例:太阳透过榆树的密密层层的叶子,把阳光的圆影照射在地上。
夏末秋初的南风刮来了新的麦子的香气和蒿草的气息。
北满的夏末秋初是漂亮的季节,这是全年最好的日子。
天气不凉,也不顶热,地里还有些青色,人也不太忙。
——《暴风骤雨》
关于老舍写的写景的好文章片段
济南的冬天 对于一个在北平住惯的人,象我,冬天要是不刮风,便觉得是奇迹;济南的冬天是没有风声的。
对于一个刚由伦敦回来的人,象我,冬天要能看得见日光,便觉得是怪事;济南的冬天是响晴的。
自然,在热带的地方,日光是永远那么毒,响亮的天气,反有点叫人害怕。
可是,在北中国的冬天,而能有温晴的天气,济南真的算个宝地。
设若单单是有阳光,那也算不了出奇。
请闭上眼睛想:一个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晒着阳光,暖和安适地睡着,只等春风来把它们唤醒,这是不是理想的境界
小山整把济南围了个圈儿,只有北边缺着点口儿。
这一圈小山在冬天特别可爱,好象是把济南放在一个小摇篮里,它们安静不动地低声地说:“你们放心吧,这儿准保暖和。
”真的,济南的人们在冬天是面上含笑的。
他们一看那些小山,心中便觉得有了着落,有了依靠。
他们由天上看到山上,便不知不觉地想起:明天也许就是春天了吧
这样的温暖,今天夜里山草也许就绿起来了吧
就是这点幻想不能一时实现,他们也并不着急,因为这样慈善的冬天,干什么还希望别的呢。
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
看吧,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好象日本看护妇。
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
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看着看着,这件花衣好象被风儿吹动,叫你希望看见一点更美的山的肌肤。
等到快日落的时候,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那点薄雪好象忽然害羞,微微露出点粉色。
就是下小雪吧,济南是受不住大雪的,那些小山太秀气。
古老的济南,城内那么狭窄,城外又那么宽敞,山坡上卧着些小村庄,小树庄的房顶上卧着点雪,对,这是张小水墨画,或者是唐代的名手画的吧。
那水呢,不但不结冰,反倒在绿藻上冒着点热气。
水藻真绿,把终年贮蓄的绿色全拿出来了。
天儿越晴,水藻越绿,就凭这些绿的精神,水也不忍得冰上;况且那长枝的垂柳还要在水里照个影儿呢。
看吧,由澄清的河水慢慢往上看吧,空中,半空中,天上,自上而下全是那么清亮,那么蓝汪汪的,整个的是块空灵的蓝水晶。
这块水晶里,包着红屋顶,黄草山,像地毯上的小团花的小灰色树影;这就是冬天的济南。
想北平 伦敦,巴黎,罗马与堪司坦丁堡,曾被称为欧洲的四大“历史的都城”。
我知道一些伦敦的情形;巴黎与罗马只是到过而已;堪司坦丁堡根本没有去过。
就伦敦,巴黎,罗马来说,巴黎更近似北平——虽然“近似”两字要拉扯得很远——不过,假使让我“家住巴黎”,我一定会和没有家一样的感到寂苦。
巴黎,据我看,还太热闹。
自然,那里也有空旷静寂的地方,可是又未免太旷;不像北平那样既复杂而又有个边际,使我能摸着——那长着红酸枣的老城墙
面向着积水潭,背后是城墙,坐在石上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苇叶上的嫩蜻蜓,我可以快乐的坐一天,心中完全安适,无所求也无可怕,像小儿安睡在摇篮里。
是的,北平也有热闹的地方,但是它和太极拳相似,动中有静。
巴黎有许多地方使人疲乏,所以咖啡与酒是必要的,以便刺激;在北平,有温和的香片茶就够了。
论说巴黎的布置已比伦敦罗马匀调的多了,可是比上北平还差点事儿。
北平在人为之中显出自然,几乎是什么地方既不挤得慌,又不太僻静:最小的胡同里的房子也有院子与树;是空旷的地方也离买卖街与住宅区不远。
这种分配法可以算——在我的经验中——天下第一了。
北平的好处不在处处设备得完全,而在它处处有空儿,可以使人自由的喘气;不在有好些美丽的建筑,而在建筑的四周都有空闲的地方,使它们成为美景。
每一个城楼,每一个牌楼,都可以从老远就看见。
况且在街上还可以看见北山与西山呢
好学的,爱古物的,人们自然喜欢北平,因为这里书多古物多。
我不好学,也没钱买古物。
对于物质上,我却喜爱北平的花多菜多果子多。
花草是种费钱的玩艺,可是此地的“草花儿”很便宜,而且家家有院子,可以花不多的钱而种一院子花,即使算不了什么,可是到底可爱呀。
墙上的牵牛,墙根的靠山竹与草茉莉,是多么省钱省事而也足以招来蝴蝶呀
至于青菜,白菜,扁豆,毛豆角,黄瓜,菠菜等等,大多数是直接由城外担来而送到家门口的。
雨后,韭菜叶上还往往带着雨时溅起的泥点。
青菜摊子上的红红绿绿几乎有诗似的美丽。
果子有不少是由西山与北山来的,西山的沙果,海棠,北山的黑枣,柿子,进了城还带着一层白霜儿呀
哼,美国的橘子包着纸;遇到北平的带霜儿的玉李,还不愧杀
是的,北平是个都城,而能有好多自己产生的花,菜,水果,这就使人更接近了自然。
从它里面说,它没有像伦敦的那些成天冒烟的工厂;从外面说,它紧连着园林,菜圃与农村。
采菊东篱下,在这里,确是可以悠然见南山的;大概把“南”字变个“西”或“北”,也没有多少了不得的吧。
像我这样的一个贫寒的人,或者只有在北平能享受一点清福了。
老张的哲学 到了德胜桥。
西边一湾绿水,缓缓的从净业湖向东流来,两岸青石上几个赤足的小孩子,低着头,持着长细的竹竿钓那水里的小麦穗鱼。
桥东一片荷塘,岸际围着青青的芦苇。
几只白鹭,静静的立在绿荷丛中,优美而残忍的,等候着劫夺来往的小鱼。
北岸上一片绿瓦高阁,清摄政王的府邸,依旧存着天皇贵胄的尊严气象。
一阵阵的南风,吹着岸上的垂杨,池中的绿盖,摇成一片无可分析的绿浪,香柔柔的震荡着绿意。
微神 清明已过了,大概是,海棠花不是都快开齐了吗
今年的节气自然是晚了一些,蝴蝶们还很弱,蜂儿可是一出世就那么挺拔,好像世界确是甜蜜可喜的。
天上只有三四块不大也不笨重的白云,燕儿们给白云上钉小黑丁字玩呢。
没有什么风,可是柳枝似乎故意地轻摆,像逗弄着四外的绿意,田中的清绿轻轻地上了小山,因为娇弱怕累得慌,似乎是,越高绿色越浅了一些,山顶上还是些黄多于绿的纹缕呢。
山腰中的树,就是不绿的也显出柔嫩来,山后的蓝天也是暖和的,不然,大雁们为何唱着向那边排着队去呢
石凹藏着些怪害羞的三月兰,叶儿还赶不上花朵大。
小山的香味只能闭着眼吸取,省得劳神去找香气的来源,你看,连去年的落叶都怪好闻的。
那边有几只小白山羊,叫的声儿恰巧使欣喜不至于过渡,因为有些悲意,偶尔走过一只来,没长犄角就留下须的小动物,向一块大石发了会儿愣,又颠颠着俏式的小尾巴跑了。
我在山坡上晒太阳,一点思念也没有,可是自然而然地从心中滴下诗的珠子,滴在胸中的绿海上,没有声响,只有些波纹走不到腮上便散了的微笑;可是始终也没成功一整句。
一个诗的宇宙里,连我自己好似只是诗的什么地方的一个小符号。
越晒越轻松,我体会出蝶翅是怎样的欢欣。
我搂着膝,和柳枝同一律动前后左右的微动,柳枝上每一黄绿肥的小叶都是听着春声的小耳勺儿。
有时看看天空,啊,谢谢那块白云,它的边上还有个小燕呢,小得已经快和蓝天化在一处了,像万顷蓝光中的一粒黑痣,我的心灵像要往那儿飞似的。
远处山坡的小道,像地图上绿的省分里一条黄线,往下看,一大片麦田,地势越来越低,似乎是由山坡上往那边流动呢,直至一片暗绿的松树把它截住,很希望松林那边是个海湾。
及至我立起来,往更高处走了几步,看看,不是;那边是些看不甚清的树,树中有些低矮的村舍;一阵小风吹来极细的一声鸡叫。
春晴的远处鸡叫声有些悲惨,使我不晓得眼前一切是真还是虚,它是梦与真实中间的一道用声音作的金线。
我顿时似乎看见了个血红的鸡冠,在心中,村舍中,或是哪儿,有只——希望是雪白的——公鸡。
我又坐下了;不,随便地躺下了。
眼留着个小缝收取天上的蓝光,越看越深,越高;同时也往下落着光暖的蓝点,落在我那离心不远的眼睛上。
不大一会儿,我便闭上了眼,看着心内的晴空与笑意。
我没睡去,我知道已离梦境不远,但是还听得清清楚楚小鸟的相唤与轻歌。
说也奇怪,每逢到似睡非睡的时候,我才看见那块地方——不晓得一定是哪里,可是在入梦以前它者是那个样儿浮在眼前,就管它叫作梦的前方吧。
这块地方并没有多大,没有山,没有海。
像一个花园,可又没有清楚的界限。
差不多是个不甚规则的三角,三个尖端浸在流动的黑暗里。
一角上——我永远先看见它——是一片金黄与大红的花,密密层层;没有阳光,一片红黄的后面便全是黑暗,可是黑的背景使红黄更加深厚,就好像大黑瓶上画着红牡丹,深厚得至于使美中有一点点恐怖。
黑暗的背景中,我明白了,使红黄的一片抱住了自己的彩色,不向四处走射一点;况且没有阳光,彩色不飞入空中,而完全贴染在地上。
我老先看见这块,一看见它,其余的便不看也会知道的,正好像一看见香山,准知道碧云寺在哪儿藏着呢。
其余的两角,左边是一个斜长的土坡,满盖着灰紫的野花,在不漂亮中有些深厚的力量,或者月光能使那灰的部分多一些银色,显出点诗的灵空,但是我不记得在哪儿有个小月亮,无论怎样,我也不厌恶它,不,我爱这个似乎被霜弄暗了的紫色,像年轻的母亲穿着暗紫长袍。
左边的一角是最漂亮的,一处小草房,门前有一架细蔓的月季,满开着单纯的花,全是浅粉的。
设若我的眼由左向转,灰紫、红黄、浅粉,像是由秋看到初春,时候倒流,生命不但不是由盛而衰,反倒是以玫瑰作香色双艳的结束。
三角的中间是一片绿草,深绿、软厚、微湿;每一短叶都向上挺着,似乎是听着远处的的雨声。
没有一点风,没有一个飞动的小虫;一个鬼艳的小世界,活着的只有颜色。
在真实的经验中,我没见过这么个境界。
可是它永远存在,在我的梦前。
英格兰的深绿,苏格兰的紫草小山,德国黑林的幽晦,或者是它的祖先们,但是谁准知道呢。
从赤道附近的浓艳中减去阳光,也有点像它,但是它又没有虹样的蛇与五彩的禽,算了吧,反正我认识它。
我看见它多少多少次了。
它和“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是我心中的一对画屏。
可是我没到那个小房里去过。
我不是被那些颜色吸引得不动一动,便是由它的草地上恍惚地走入另一种色彩的梦境。
它是我常遇到的朋友,彼此连姓名都晓得,只是没有细细谈过心。
我不晓得它的中心是什么颜色的,是含着一点什么神秘的音乐——真希望有点响动
这次我决定了去探险。
一想到了月季的花下,或也许因为怕听我自己的足音
月季花对于我是有些端阳前后的暗示,我希望在那儿贴着张深黄纸,印着个朱红的判官,在两束香艾的中间。
没有。
只在我心中听见了声“樱桃”的吆喝。
这个地方是太静了。
小房子的门闭着,窗上门上都挡着牙白的帘儿,并没有花影,因为阳光不足。
里边什么动静也没有,好像它是寂寞的发源地。
轻轻地推开门,静寂与整洁双双地欢迎我进去,是欢迎我,室中的一切是“人”的,假如外面景物是“鬼”的——希望我没用上过于强烈的字。
一大间,用幔账截成一大一小的两间。
幔帐也是牙白的,上面绣着些小蝴蝶,外间只有一条长案,一个小椭圆桌儿,一把椅子,全是暗草色的,没有油饰过。
椅上的小垫是浅绿的,桌上有几本书。
案上有一盆小松,两方古铜境,锈色比小松浅些。
内间有一个小床,罩着一块快垂到地上的绿毯。
床首悬着一个小篮,有些快干的茉莉花。
地上铺着一块长方的蒲垫,垫的旁边放着一双绣白花的小绿拖鞋。
我的心跳起来了
我决不是入了复杂而光灿的诗境;平淡朴美是此处的音调,也不是幻影,因为我认识那只绣着白花的小绿拖鞋。
爱情的故事往往是平凡的,正如春雨秋霜那样平凡。
可是平凡的人们偏爱在这些平凡的事中找些诗意;那么,想必是世界上多数的事物是更缺乏色彩的。
可怜的人们
希望我的故事也有些应有的趣味吧。
没有像那一回那么美的了。
我说的“那一回”,因为在那一天那一会儿的一切都是美的,她家中的那株海棠花正开成一个大粉白的雪球,沿墙的细竹刚拔出新笋;天上一片妖晴,她的父母都没在家,大白猫在花下酣睡。
听见我来了,她像燕儿似的从帘下飞出来,没顾得换鞋,脚下一双小绿拖鞋像两片嫩绿的叶儿。
她喜欢得像清早的阳光,腮上的两片苹果比往常红着许多倍,似乎有两颗香红的心在脸上开了两个小井,溢着红润的胭脂泉。
那时她还梳着长黑辫。
她父母在家的时候,她只能隔着窗儿望我一望,或是设法在我走去的时节,和我笑一笑,这一次,她就像一个小猫遇上了个好玩的伴儿,我一向不晓得她“能”这样的活泼。
在一同往屋中走的工夫,她的肩挨上了我的,我们都才十七岁,我们都没说什么,可是四只眼彼此告诉我们是欣喜到万分。
我最爱看她家壁上那张工笔百鸟朝凤;这次,我的眼匀不出工夫来。
我看着那双小绿拖鞋,她往后收了收脚,连耳根儿都有点儿红了;可是仍然笑着,我想问她的功课,没问;想问新生的小猫有全白的没有,没问;心中的问题太多了,只是口被一种什么力量给封起来,我知道她也是如此,因为看见她的白润的脖儿微微地动,似乎要将不相干的言语咽下去,而真值得一说的又不好意思说。
她在监窗的一个小红木凳上坐着,海棠花影在她半个脸上微动。
有进修她微向窗外看看,大概是怕有人进来。
及至看清了没人,她脸上的花影都被欢悦给浸渍得红艳了。
她的两手交换着轻轻地摸小凳的沿,显着不耐烦,可是欢喜的不耐烦。
最后,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极不愿意而又不得不说地说,“走吧
”我自己已忘了自己,只看见,不是听见,两个什么字由她的口中出来
可是在心的深处猜对那两个字的意思,因为我也有点那样的关切。
我的心不愿动,我的脑知道非走不可。
我的眼盯住了她的。
她要低头,还没低下去,便又勇敢地抬起来,故意地,不怕地,羞而不肯羞地,迎着我的眼。
直到不约而同地垂下头去,又不约而同地抬起来,又那么看,心似乎已碰着心。
我走,极慢的,她送我到帘外,眼上蒙了一层露水。
我走到二门,回了回头,她已赶到海棠花下,我像一根羽毛似的飘荡出去。
趵突泉 出了济南的西门,在桥上就看见一溪活水,清浅,鲜洁,由南向北流着。
岸边的垂柳倒映在水面,上下都是绿的,幽静极了。
这水就是从趵突泉流出来的。
假如没有趵突泉,济南会失去它一半的妩媚。
沿着小溪往南走,就来到趵突泉公园。
一个开阔的泉池,差不多是见方的,占了大半个公园。
池里的水清极了,游鱼水藻,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泉池中央偏西,有三个大泉眼,水从泉眼里往上涌,冒出水面半米来高,像煮沸了似的,不断地翻滚。
三个水柱都有井口大,没昼没夜地冒,冒,冒,永远那么晶莹,那么活泼,好像永远不知疲倦。
要是冬天来玩就更好了,池面腾起一片又白又轻的热气,在深绿色的水藻上飘荡着,会把你引进一种神秘的境界。
池边还有数不清的小泉眼。
有的不断地冒泡,均匀的小气泡连成一串,像一串珍珠随着水流摇曳。
有的要隔一会儿才冒出十来个气泡,只见气泡轻快地往上蹿,好像你追我赶似的。
有的半天冒出一个气泡,那些气泡比较大,大多扁扁的,一边往上升一边摇晃,碰着水面就碎了。
在阳光照射下,大大小小的水泡五光十色,没有哪一种珠宝能比得上。
老舍的《草原》全文中有哪些优美的语句
1、那里的天处的天更可爱,空气是清鲜,天空是那么明朗,使我总想高歌一曲,表的愉快。
2、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象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
3、这种境界,既使人惊叹,又叫人舒服,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丽的小诗.在这境界里,连骏马与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象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老舍的文章《草原》到底是写人的还是写景的
应该是借着写景,来抒发自己的情感吧……
老舍的写景作品有哪些
《南岳纪游》《济南的冬天》《林海》《草原》《趵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