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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椅看书优美句子

时间:2016-12-10 03:41

形容一间奶茶店的唯美句子

应该没有,我没见过有工人先看书再到车间编藤椅的。

编藤是一种熟能生巧的活,不是靠理论后实践的,看看师傅们编就能学会了。

不知道你是学编还是学知识,学编直接进藤家具厂,虚心看人家两天保准学会。

学知识就不清楚了。

对藤野先生外貌以及人物描写300字急求

挺简单就能看,怎么还在找,我发点个赞吧

《俗世奇人》的所有故事

手上的人,捏泥人泥人张”排第一。

而且,有第一第二,第三差着十千里。

  泥人张大名叫张明山。

咸丰年间常去的地方有两处。

一是东北城角的戏院大观楼,一是北关口的饭馆天庆馆。

坐在那儿,为了瞧各样的人,也为捏各样的人。

去大观楼要看戏台上的各种角色,去天庆馆要看人世间的各种角色。

这后一种的样儿更多。

  那天下雨,他一个人坐在天庆馆里饮酒,一边留神四下里吃客们的模样。

这当儿,打外边进来三个人。

中间一位穿得阔绰,大脑袋,中溜个子,挺着肚子,架式挺牛,横冲直撞往里走。

站在迎门桌子上的“撂高的”一瞅,赶紧吆喝着:“益照临的张五爷可是稀客,贵客,张五爷这儿总共三位──里边请!”   一听这喊话,吃饭的人都停住嘴巴,甚至放下筷子瞧瞧这位大名鼎鼎的张五爷。

当下,城里城外气最冲的要算这位靠着贩盐赚下金山的张锦文。

他当年由于为盛京将军海仁卖过命,被海大人收为义子,排行老五。

所以又有“海张五”一称。

但人家当面叫他张五爷,背后叫他海张五。

天津卫是做买卖的地界儿,谁有钱谁横,官儿也怵三分。

  可是手艺人除外,手艺人靠手吃饭,求谁?怵谁?故此,泥人张只管饮酒,吃菜,西瞧东看,全然没有把海张五当个人物。

  但是不一会儿,就听海张五那边议论起他来。

有个细嗓门的说:“人家台下一边看戏一边手在袖子里捏泥人。

捏完拿出来一瞧,台上的嘛样,他捏的嘛样。

”跟着就是海张五的大粗嗓门说:“在哪儿捏?在袖子里捏?在裤裆里捏吧!”随后一阵笑,拿泥人张找乐子。

  这些话天庆馆里的人全都听见了。

人们等着瞧艺高胆大的泥人张怎么“回报”海张五。

一个泥团儿砍过去?   只见人家泥人张听也没听,左手伸到桌子下边,打鞋底抠下一块泥巴。

右手依然端杯饮酒,眼睛也只瞅着桌上的酒菜,这左手便摆弄起这团泥巴来,几个手指飞快捏弄,比变戏法的刘秃子还灵巧。

海张五那边还在不停地找乐子,泥人张这边肯定把那些话在他手里这团泥上全找回来了。

随后手一停,他把这泥团往桌上“叭”地一戳,起身去柜台结账。

  吃饭的人伸脖一瞧,这泥人张真捏绝了!就赛把海张五的脑袋割下来放在桌上一般。

瓢似的脑袋,小鼓眼,一脸狂气,比海张五还像海张五。

只是只有核桃大小。

  海张五在那边,隔着两丈远就看出捏的是他。

他朝着正走出门的泥人张的背影叫道:“这破手艺也想赚钱,贱卖都没人要。

”   泥人张头都没回,撑开伞走了。

但天津卫的事没有这样完的──   第二天,北门外估衣街的几个小杂货摊上,摆出来一排排海张五这个泥像,还加了个身子,大模大样坐在那里。

而且是翻模子扣的,成批生产,足有一二百个。

摊上还都贴着个白纸条,上边使墨笔写着:   贱卖海张五   估衣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谁看谁乐。

乐完找熟人来看,再一块乐。

  三天后,海张五派人花了大价钱,才把这些泥人全买走,据说连泥模子也买走了。

泥人是没了,可“贱卖海张五”这事却传了一百多年,直到今天。

  ——《泥人张》 《俗世奇人》之冯五爷   冯五爷是浙江宁波人。

冯家出两种人,一经商,一念书。

冯家人聪明,脑袋瓜赛粤人翁伍章雕刻的象牙球,一层套一层,每层一花样。

所以冯家人经商的成巨富,念书的当文豪做大官。

冯五爷这一辈五男二女,他排行末尾。

几位兄长远在上海天津开厂经商,早早的成家立业,站住脚跟。

惟独冯五爷在家啃书本。

他人长得赛条江鲫,骨细如鱼刺,肉嫩如鱼肚,不是赚钱发财的长相,倒是舞文弄墨的材料。

凡他念过的书,你读上句,他背下句,这能耐据说只有宋朝的王安石才有。

至于他出口成章,落笔生花,无人不服。

都说这一辈冯家的出息都在这五爷身上了。

  冯五爷二十五,父母入土,他卖房地、携家带口来到天津卫,为的是投兄靠友,谋一条通天路。

  他心气高,可天津卫是商埠,毛笔是用来记帐的,没人看书,自然也没人瞧得起念书的。

比方说,地上有黄金也有书本,您捡哪样

别人发财,冯五爷眼热,脑筋一歪,决意下海做买卖。

但此道他一窍不通,干哪行呢

  中国人想赚钱,第一个念头便是开饭馆。

民以食为天,民为食花钱;一天三顿饭,不吃腿就软,钱都给了饭馆老板。

天津的钱又都在商人手里,商界的往来大半在饭桌上。

再说,天津产盐,吃菜口重,宁波菜咸,正合口味。

于冯五爷拿定主意,开个宁波风味的馆子,便在马家口的闹市里,选址盖房,取名“状元楼”。

择个吉日,升匾挂彩,燃鞭放炮,饭馆开张了。

冯五爷身穿藏蓝暗花大褂,胸前晃着一条纯金表链,中印分头,满头抹油,地道的老板打扮,站在大厅迎宾迎客,应付八方。

念书的人,讲究礼节,谈吐又好,很得人缘。

再说,状元楼是天津卫独一家宁波馆,海鱼河虾都是天津人解馋的食品,在宁波厨子手里一做,比活鱼活虾还鲜。

故此开张以来,天天坐满堂,晚上一顿还得“翻台”,上一长,赚钱并不多。

冯五爷纳闷,天天一把把银钱,赛一群群鸟飞进来,都落到哪儿去了

往后再瞧帐,哟,反倒出了赤字

  一日,一个打宁波帮工来的小伙计,抖着胆子告诉他,厨房里的鸡鸭鱼肉,进到客人嘴里的有限,大多给厨子伙计们截墙扔出去,外边有人接应。

状元楼有多少钱经得住天天往外扔

  冯五爷盛怒之后,心想自己嘛脑袋,《二十四史》背得滚瓜烂熟,能拿这帮端盘子炒菜的没辙

这就开刀了。

除去那个打宁波老家带来的胖厨子没动,其余伙计全轰走,斩草除根换一拨人,还在后院墙头安装电网,以为从此相安无事,可帐上仍是赤字,怎么回事

  又一日,住在状元楼邻近一位婆子,咬耳朵对他说,每天后晌,垃圾车一到,一摇铃铛,打状元楼里抬出的七八个土箱子,只有上边薄薄一层是垃圾,下边全是铁皮罐头、整袋咸鱼、好酒好烟。

原来内外勾结,用这法儿把东西弄走。

这不等于拿土箱子每天往外抬钱吗

冯五爷赶在一个后晌倒垃圾的时候,上前一查,果然如此。

大怒之下,再换一拨人。

人是换了,但帐本上的赤字还是没有换掉。

  冯五爷不信自己无能。

天天到馆子瞪大眼珠,内内外外巡视一番,却看不出半点毛病。

文人靠想象过日子,真落到生活的万花筒里,便是“自作聪明真傻瓜”。

状元楼就赛破皮球,撒气露风,眼瞅着败落下来。

买卖赛人,靠一股气儿活着,气泄了,谁也没辙。

愈少客人,客人愈少;油水没油,伙计散伙。

饭厅有时只开半边灯了。

  冯五爷心里只剩下一点不服。

  再一日,身边使唤的小僮对他说,外头风传,状元楼里最大的偷儿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打老家带来的胖厨子。

据说他偷瘾极大,无日不偷,无时不偷,无物不偷,每晚回家必偷一样东西走,而且偷术极高,绝对查看不出。

冯五爷不肯相信,这胖厨子当年给自己父亲做饭,胖厨子的父亲给自己爷爷做饭,他家的根早扎在冯家了。

倘若他是贼,谁还会不是贼

  但是,冯五爷究竟干了两年的买卖,看到的假笑比真笑多,听到的假话比真话多,心里也多了一个心眼儿了。

当日晚上,状元楼该关灯闭门时候,冯五爷带着小僮到饭馆前厅,搬一把藤椅,撂在通风处,仰面一躺,说是歇凉,实是捉贼。

  等了不久,胖厨子封上炉火,打后头厨房出来,正要回家。

他光着脑袋一身肉,下边只穿一条大白裤衩,趿拉一双破布鞋,肩上搭一条汗巾,手提一盏纸灯笼。

他瞅见老板,并不急着脱身离去,而是站着说话。

那模样赛是说:“您就放开眼瞧吧

  冯五爷嘴里搭讪,一双文人的锐目利眼却上上下下打量他,心中一边揣度--这光头光身,往哪儿藏掖

破鞋里也塞不了一盒烟呵

灯笼通明雪亮,里头放点嘛也全能照出来。

裤衩虽大,但给大厅里来回来去的风一吹,大腿屁股的轮廓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嘛

是不是搭在肩上那条擦汗的手巾里裹着点什么

心刚生疑,不等他说,胖厨子已把汗巾从肩上拿下,甩手扔给小僮,说道:“外边都凉了,我带这条大毛巾做什么,烦你给搭在后院的晾衣绳上吧

”说完辞过冯五爷,手提灯笼,大摇大摆走了。

  冯五爷叫小僮打开毛巾,里头嘛也没有,差点冤枉好人。

  可是转天,这小僮打听到,胖厨子昨晚使的花活,在那灯笼上。

原来插洋蜡的灯座不是木头的,而是拿一块冻肉镟的,这块肉足有二斤沉

可人家居然就在冯五爷眼皮子底下,使灯照着,大模大样提走了,真叫绝了

  冯五爷听罢,三天没说话,第四天就把状元楼关了。

有人劝他重返文苑,接着念书,他摇头叹息。

念书得信书。

他连念书的人能耐还是不念书的人能耐都弄不清,哪还会有念书的心思

  蓝眼  《俗世奇人》之:蓝眼   古玩行中有对天敌,就是造假画的和看假画的。

造假画的,费尽心机,用尽绝招,为的是骗过看假画的那双又尖又刁的眼;看假画的,却凭这双眼识破天机,看破诡计,捏着这造假的家伙没藏好的尾巴尖儿,打一堆画里把它抻出来,晾在光天化日底下。

  这看假画的名叫蓝眼。

在锅店街裕成公古玩铺做事,专看画。

蓝眼不姓蓝,他姓江,原名在棠,蓝眼是他的外号。

天津人好起外号,一为好叫,二为好记。

这蓝眼来源于他的近视镜,镜片厚得赛瓶底,颜色发蓝,看上去真赛一双蓝眼。

而这蓝眼的关键还是在他的眼上。

据说他关灯看画,也能看出真假;话虽有点玄,能耐不掺假。

他这蓝眼看画时还真的大有神道——看假画,双眼无神;看真画,一道蓝光。

  这天,有个念书打扮的人来到铺子里,手拿一轴画。

外边的题签上写着“大涤子湖天春色图”蓝眼看似没看,他知道这题签上无论写嘛,全不算数,真假还得看画。

他刷地一拉,疾如闪电,露出半尺画心。

这便是蓝眼出名的“半尺活”,他看画无论大小,只看半尺。

是真是假,全拿这半尺画说话,绝不多看一寸一分。

蓝眼面对半尺画,眼镜片刷地闪过一道蓝光,他抬起头问来者:   “你打算卖多少钱

”   来者没急着要价,而是说:   “听说西头的黄三爷也临摹过这幅画。

”   黄三爷是津门造假画的第一高手。

古玩铺里的人全怕他。

没想到蓝眼听赛没听,又说一遍:   “我眼里从来没有什么黄三爷。

你说你这画打算卖多少钱吧。

”   “两条。

”来者说。

这两条是二十两黄金。

  要价不低,也不算太高,两边稍稍地你抬我压,十八两便成交了。

  打这天起,津门的古玩铺都说锅店街的裕成公买到一轴大涤子石涛的山水,水墨浅绛,苍润之极,上边还有大段题跋,尤其难得。

有人说这件东西是打北京某某王府流落出来的。

来卖画的人不大在行,蓝眼却抓个正着。

花钱不少,东西更好。

这么精的大涤子,十年内天津的古玩行就没现过。

那时没有报纸,嘴巴就是媒体,愈说愈神,愈传愈广。

接二连三总有人来看画,裕成公都快成了绸缎庄了。

  世上的事,说足了这头,便开始说那头。

大约事过三个月,开始有人说裕成公那幅大涤子靠不住。

初看挺唬人,可看上几遍就稀汤寡水,没了精神。

真假画的分别是,真画经得住看,假画受不住瞧。

这话传开之后,就有新闻冒出来——有人说这画是西头黄三爷一手造的赝品

这话不是等于拿盆脏水往人家蓝眼的袍子上泼吗

  蓝眼有根,理也不理。

愈是不理,传得愈玄。

后来就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了。

说是有人在针市街一个人家里,看到了这轴画的真品。

于是,又是接二连三,不间断有人去裕成公古玩铺看画,但这回是想瞧瞧黄三爷用嘛能耐把蓝眼的眼蒙住的。

向来看能人栽跟头都最来神儿

  裕成公的老板佟五爷心里有点发毛,便对蓝眼说:“我信您的眼力,可我架不住外头的闲话,扰得咱铺子整天乱哄哄的。

咱是不是找个人打听打听那画在哪儿。

要真有张一模一样的画,就想法把它亮出来,分清楚真假,更显得咱高。

”   蓝眼听出来老板没底,可是流言闲语谁也没辙,除非就照老板的话办,真假一齐亮出来。

人家在暗处闹,自己在明处赢。

  佟老板打来尤小五。

尤小五是天津卫的一只地老鼠,到处乱钻,嘛事都能叫拿耳朵摸到。

他们派尤小五去打听,转天有了消息。

原来还真的另有一幅大涤子,也叫《湖天春色图》,而且真的就在针市街一个姓崔的人家

佟老板和蓝眼都不知道这崔家是谁。

佟老板便叫尤小五引着蓝眼去看。

蓝眼不能不去,待到了那家一看,眼镜片刷刷闪过两道蓝光,傻了

  真画原来是这幅。

铺子里那幅是假造的

这两幅画的大小、成色、画面,全都一样,连图章也是仿刻的。

可就是神气不同——瞧,这幅真的是神气

  他当初怎么打的眼,已经全然不知。

此时面对这画,真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他二十年没错看过一幅。

他蓝眼简直成了古玩行里的神。

他说真必真,说假准假,没人不信。

可这回一走眼,传了出去,那可毁了。

看真假画这行,看对一辈子全是应该的,看错一幅就一跟头栽到底。

  他没出声。

回到店铺跟老板讲了实话。

裕成公和蓝眼是连在一块的,要栽全栽。

佟老板想了一夜。

有了主意,决定把崔家那轴大涤子买过来,花大价钱也在所不惜。

两幅画都攥在手里,哪真哪假就全由自己说了。

但办这事他们决不能露面,便另外花钱请个人,假装买主,跟随尤小五到崔家去买那轴画。

谁料人家姓崔的开口就是天价。

不然就自己留着不卖了。

买东西就怕一边非买,一边非不卖。

可是去装买主这人心里有底,因为来时黄老板对他有话“就是砸了我铺子,你也得把画给我买来”。

这便一再让步,最后竟花了七条金子才买到手,反比先前买的那轴多花了两倍的钱还多。

  待把这轴画拿到裕成公,佟老板舒口大气,虽然心疼钱,却保住了裕成公的牌子。

他叫伙计们把两轴画并排挂在墙上,彻底看个心明眼亮。

等画挂好,蓝眼上前一瞧,眼镜片刷刷刷闪过三道光。

人竟赛根棍子立在那里。

万事大吉下的怪事就在眼前——原来还是先前那幅是真的,刚买回来的这幅反倒是假的

  真假不放在一起比一比,根本分不出真假——这才是人家造假画的本事,也是最高超的本事

  可是蓝眼长的一双是嘛眼

肚脐眼

  蓝眼差点一口气闭过去。

转过三天,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缕了一遍,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有是黄三爷在暗处做的圈套。

一步步叫你钻进来。

人家真画卖得不吃亏,假画卖得比天高。

他忽然想起,最早来卖画的那个书生打扮的人,不是对他说过“黄三爷也临摹过这幅画”吗

人家有话在先,早就说明白这幅画有真有假。

再看打了眼怨谁

看来,这位黄三爷不单冲着钱来的,干脆说是冲着自己来的。

人家叫你手里攒着真画,再去买他造的假画。

多绝

等到他明白了这一层,才算明白到家,认栽到底

打这儿起,蓝眼卷起被袱卷儿离开了裕成公。

自此不单天津古玩行他这号,天津地面也瞧不见了的影子。

有人说他得一场大病,从此躺下,再没起来。

栽得真是太惨了

  再想想看,他还有更惨的——他败给人家黄三爷,却只见到黄三爷的手笔,人家的面也没叫他见过呢

  所幸的是,他最后总算想到黄三爷的这一手。

死得明明白白。

  好嘴杨巴  《俗世奇人》之:好嘴杨巴   津门胜地,能人如林,此间出了两位卖茶汤的高手,把这种稀松平常的街头小吃,干得远近闻名。

这二位,一位胖黑敦厚,名叫杨七;一位细白精明,人称杨八。

杨七杨八,好赛哥俩,其实却无亲无故,不过他俩的爹都姓杨罢了。

杨八本名杨巴,由于“巴”与“八”音同,杨巴的年岁长相又比杨七小,人们便错把他当成杨七的兄弟。

不过要说他俩的配合,好比左右手,又非亲兄弟可比。

杨七手艺高,只管闷头制作;杨巴口才好,专管外场照应,虽然里里外外只这两人,既是老板又是伙计,闹得却比大买卖还红火。

  杨七的手艺好,关键靠两手绝活。

  一般茶汤是把秫米面沏好后,捏一撮芝麻洒在浮头,这样做香味只在表面,愈喝愈没味儿。

杨七自有高招,他先盛半碗秫米面,便洒上一次芝麻,再盛半碗秫米面,沏好后又洒一次芝麻。

这样一直喝到见了碗底都有香味。

  他另一手绝活是,芝麻不用整粒的,而是先使铁锅炒过,再拿擀面杖压碎。

压碎了,里面的香味才能出来。

芝麻必得炒得焦黄不糊,不黄不香,太糊便苦;压碎的芝麻粒还得粗细正好,太粗费嚼,太细也就没嚼头了。

这手活儿别人明知道也学不来。

手艺人的能耐全在手上,此中道理跟写字画画差不多。

  可是,手艺再高,东西再好,拿到生意场上必得靠人吹。

三分活,七分说,死人说活了,破货变好货,买卖人的功夫大半在嘴上。

到了需要逢场作戏、八面玲珑、看风使舵、左右逢源的时候,就更指着杨巴那张好嘴了。

  那次,李鸿章来天津,地方的府县道台费尽心思,究竟拿嘛样的吃喝才能把中堂大人哄得高兴

京城豪门,山珍海味不新鲜,新鲜的反倒是地方风味小吃,可天津卫的小吃太粗太土:熬小鱼刺多,容易卡嗓子;炸麻花梆硬,弄不好硌牙。

琢磨三天,难下决断,幸亏知府大人原是地面上走街串巷的人物,嘛都吃过,便举荐出“杨家茶汤”;茶汤粘软香甜,好吃无险,众官员一齐称好,这便是杨巴发迹的缘由了。

  这日下晌,李中堂听过本地小曲莲花落子,饶有兴味,满心欢喜,撒泡热尿,身爽腹空,要吃点心。

知府大人忙叫“杨七杨八”献上茶汤。

今儿,两人自打到这世上来,头次里外全新,青裤青褂,白巾白袜,一双手拿碱面洗得赛脱层皮那样干净。

他俩双双将茶汤捧到李中堂面前的桌上,然后一并退后五步,垂手而立,说是听候吩咐,实是请好请赏。

  李中堂正要尝尝这津门名品,手指尖将碰碗边,目光一落碗中,眉头忽地一皱,面上顿起阴云,猛然甩手“啪”地将一碗茶汤打落在地,碎瓷乱飞,茶汤泼了一地,还冒着热气儿。

在场众官员吓懵了,杨七和杨巴慌忙跪下,谁也不知中堂大人为嘛犯怒

  当官的一个比一个糊涂,这就透出杨巴的明白。

他眨眨眼,立时猜到中堂大人以前没喝过茶汤,不知道洒在浮头的碎芝麻是嘛东西,一准当成不小心掉上去的脏土,要不哪会有这大的火气

可这样,难题就来了——   倘若说这是芝麻,不是脏东西,不等于骂中堂大人孤陋寡闻,没有见识吗

倘若不加解释,不又等于承认给中堂大人吃脏东西

说不说,都是要挨一顿臭揍,然后砸饭碗子。

而眼下顶要紧的,是不能叫李中堂开口说那是脏东西。

大人说话,不能改口。

必须赶紧想辙,抢在前头说。

  杨巴的脑筋飞快地一转两转三转,主意来了

只见他脑袋撞地,“咚咚咚”叩得山响,一边叫道:“中堂大人息怒

小人不知道中堂大人不爱吃压碎的芝麻粒,惹恼了大人。

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这次,今后一定痛改前非

”说完又是一阵响头。

  李中堂这才明白,刚才茶汤上那些黄渣子不是脏东西,是碎芝麻。

明白过后便想,天津卫九河下梢,人情练达,生意场上,心灵嘴巧。

这卖茶汤的小子更是机敏过人,居然一眼看出自己错把芝麻当做脏土,而三两句话,既叫自己明白,又给自己面子。

这聪明在眼前的府县道台中间是绝没有的,于是对杨巴心生喜欢,便说:   “不知者当无罪

虽然我不喜欢吃碎芝麻(他也顺坡下了),但你的茶汤名满津门,也该嘉奖

来人呀,赏银一百两

”   这一来,叫在场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茶汤不爱吃,反倒奖巨银,为嘛

傻啦

杨巴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叩头谢恩,心里头却一清二楚全明白。

  自此,杨巴在天津城威名大震。

那“杨家茶汤”也被人们改称做“杨巴茶汤”了。

杨七反倒渐渐埋没,无人知晓。

杨巴对此毫不内疚,因为自己成名靠的是自己一张好嘴,李中堂并没有喝茶汤呀

  苏七块

优美句段摘抄

终于为那一身江南烟雨覆了天下,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2】千秋功名,一世葬你,玲珑社稷,可笑却无君王命。

-3】凤凰台上凤凰游,负约而去,一夜苦等,从此江南江北,万里哀哭。

-4】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

山河永寂、怎堪欢颜。

-5】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

-6】夜雨染成天水碧。

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

-7】你要记得,紫檀未灭,我亦未去。

-8】谁在岁月里长长叹息。

-9】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10】红尘初妆,山河无疆。

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11】江南风骨,天水成碧,天教心愿与身违。

-12】山河拱手,为君一笑 。

-13】如是颠簸生世亦无悔。

-14】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

-15】那被岁月覆盖的花开,一切白驹过隙成为空白。

-16】褪尽风华,我依然在彼岸守护你。

初冬月 秋意尚浓,恍然就到了初冬,月亮也带着秋温,走进了冬的夜空。

天黑得早了,晚饭后摸黑回宿舍,过了山头,豁然见西南山坡上空这轮橙黄明净的初冬月,低垂圆满,硕大清新,一种美好亲切的感觉顿从心底漾起。

夜幕中,黑森森的山峰错落而列,视野尽处,一岭横天际接晚霞;渐暗的余霞边,山的剪影如淡淡的水墨画,近山的轮廓则像浓墨涂出的一样;山坡西南出口方向,山势迅速开阔,峰峦连绵起伏,像一片黑色的波涛,磅礴在融融的月光下;月下的山坡和附近的山川上空月光旖旎,给人今月专为此处明的美感。

这月光山色太美了

望着明月,似乎忘却了自身的存在,只剩下一缕美好的情感,羽化在这月色之中。

独自徜徉在月色里,白天必须思虑萦怀甚至忧戚的,此刻全忘了,而白天无暇顾及甚至早已忘却了的,有的却会清晰的想起来。

如此美丽的月光,会使心灵深处的珍藏开出花朵,连痛楚也会变得美丽。

但这月色更多的是使我无所虑无所思,身心放松,呼吸都变得轻微均匀,不易觉察。

我像一条游到清水里“偷清”的鱼,浮在月光里,吮月华,汲清辉,或停泊或徘徊,如醉如痴。

橙黄的月,橙黄的光,橙黄的光里浮悬着轻轻的霜。

清虚的夜空里,我仿佛感觉到了月光的流泻,感觉到了月光的韵律,颖悟到人的情感与月光波动的相依相融;在这柔和美丽的月光下,只要一凝神一动情,仿佛就能听到低徊优美的《梁祝》曲,看到飘逸如梦的《天鹅湖》……难道这些作品的诞生也经历了月光的孕育,作者的灵感也得到过月光的滋润和浇灌

不然,这些美好的东西怎么会还原在这月光之中

山脉相互枕藉着、依偎着,匍匐在朦胧的月色里安详地睡了。

真没想到白天反复经过反复看过的山,经月光的再创造,竟如仙境。

山上的树木挤挨着、拥抱着,进入了梦乡。

松树等乔木高高的婆娑的树冠,如伞如云如絮,像幽幽夜幕里的泼墨画。

山在呼吸,树在呼吸,空气在呼吸,夜在呼吸……此刻凝目,能看到天涯;此刻倾听,可听及海角。

听者看者,非耳非目,乃心也,乃月夜之助也。

月光如橙色而淡泊的液体,山川景物浸在月色里,天国般的宁和。

独处月下,平和而安宁的心灵,在接受月光睿智的审视,人生一瞬,人生是美好的,人的心灵也应该是美好的,我们的所作所为应无愧于这美好的世界,无愧于这美好的月光;美好的心灵才能照进美好的月光,心灵美好的人,才敢于独自静静地面对这美好的月色而灵魂安宁。

感谢生活感谢大自然的赐予,我的生命之舟放逐了喧嚣、污染和拥挤,泊进了这一汪月色,际遇了这处明丽如梦的风景。

陶醉在月华天籁中,我甚至忘记了我是什么时候是怎样进入这月色的,也没有想到要走出这月色,走出这个恬静和悦的梦境。

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仅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缕月光,稍不珍惜,就会去日苦多,万事成蹉跎。

君不见,此月方从远古来,历沧桑,经兴衰,送千古风流,看花开花落……大王月,霜晨月,关山月,红缕月,俱往矣

山河沉寂无言,酣然入梦;人不惜月月自明,吾辈该如何把握这一缕月光

初冬月高悬不语,娟然如洗。

白马湖之冬 在我过去四十余年的生涯中,冬民情味尝得最深刻的要算十年前初移居的时侯了,十年以来,白马湖已成了一个小村落,当我移居的时侯,还是一片荒野,春晖中学的新建筑巍矗立于湖的那一面,湖的这一面的山脚下是小小几间新平屋,住着我和刘君心如两家。

此外两三里内没有人烟。

一家人于阴历十一月下甸从热闹的杭州移居于这荒凉的山野,宛如投身于极带中。

那里的风,差不多日日有的,呼呼作响,好像虎吼,屋宇虽系新建,构造却极粗率,风从门窗隙缝中来,分外尖削,把门缝窗隙厚厚地用纸糊了,橼缝中却仍有透入,,我刮的厉害的时侯,天未夜就把大门关上,全家吃毕夜饭即睡入被窝里,静听寒风的恕号,湖水的澎湃。

靠山的小后轩,算是我的书斋,在全屋子中是风最少的一间,我常把头上的罗宋帽拉得低低地在洋灯下工作至深夜。

松涛如吼,霜月当窗,饥鼠吱吱在承尘上奔窜,我于这种时侯,深感到萧瑟的诗趣,常独自拨划着炉灰,不肯就睡,把自已拟诸山水画中的人物,作种种幽邈的遐想。

现在白马湖到外都是整个儿的,从上山起直要照到下山为止。

在太阳好的时侯,只要不刮风,那真和暖得不像冬天。

一家人都坐在庭间曝日,甚至于吃午饭也在屋外,像夏天的晚饭一样,日光晒到那里就把椅凳移到那里,忽然寒风来了,只好逃难似地各自带了椅凳逃入室中,急急把门关上,在平常的日子,风来大概在下午快要傍晚的时侯,半夜即息,至于大风寒,那是整日夜狂吼,要二三日才止的。

最严寒的几天,泥地看去惨白如水门江,山色冻得发紫而黯,湖波泛深蓝色。

下雪原是我怕不憎厌的,下雪的日子,室内分外明亮晚上差不多不用燃灯,远山积雪,足供我半个月的观看,举头即可从窗中望见。

可是究竟是南方,每冬下雪不过一二次,我在那里所日常领略的冬的情味,几乎都从风来。

白马湖的所以多风,可以说是有着地理上的原因的,那里环湖原都是山,而北首却有一个半里阔的空隙,好仅故意张了袋口欢迎风来的样子,白马湖的山水,和普通的风景地相差不远,唯有风却与别的地方不同。

风的多和大,凡是到过那里的人都知道的。

风在冬季的感觉中,自古点着重要的因素,而白马湖的风尤其特别。

现在,一家僦居上海多日了,偶然于夜深人静时听到风声的时侯,大家就要提起白马湖来,说“白马湖不知今夜又刮得怎样厉害哩

” 初冬浴日漫感 离开故居一两个月,一旦归来,坐到南窗下的书桌旁时第一感到异样的,是小半书桌的太阳光。

原来夏已去,秋正尽,初冬方到,窗外的太阳已随分南倾了。

把椅子靠在窗缘上,背着窗坐了看书,太阳光笼罩了我的上半身。

它非但不象一两月前地使我讨厌,反使我觉得暖烘烘地快适。

这一切生命之母的太阳似乎正在把一种祛病延年,起死回生的乳汁,通过了他的光线而流注到我的体中来。

我掩卷瞑想:我吃惊于自己的感觉,为甚么忽然这样变了

前日之所恶变成了今日之所欢;前日之所弃变成了今日之所求;前日之仇变成了今日之恩。

张眼望见了弃置在高阁上的扇子,又吃一惊。

前日之所欢变成了今日之所恶;前日之所求变成了今日之所弃;前日之恩变成了今日之仇。

忽又自笑:“夏日可畏,冬日可爱”,以及“团扇弃捐”,乃古之名言,夫人皆知,又何足吃惊

于是我的理智屈服了。

但是我的感觉仍不屈服,觉得当此炎凉递变的交代期上,自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足以使我吃惊。

这仿佛是太阳已经落山而天还没有全黑的傍晚时光:我们还可以感到昼,同时已可以感到夜。

又好比一脚已跨上船而一脚尚在岸上的登舟时光:我们还可以感到陆,同时已可以感到水。

我们在夜里固皆知道有昼,在船上固皆知道有陆,但只是“知道”而已,不是“实感”。

我久被初冬的日光笼罩在南窗下,身上发出汗来,渐渐润湿了衬衣。

当此之时,浴日的“实感”与挥扇的“实感”在我身中混成一气,这不是可吃惊的经验么

于是我索性抛书,躺在墙角的藤椅里,用了这种混成的实感而环视室中,觉得有许多东西大变了相。

有的东西变好了:象这个房间,在夏天常嫌其太小,洞开了一切窗门,还不够,几乎想拆去墙壁才好。

但现在忽然大起来,大得很

不久将要用屏帏把它隔小来了。

又如案上这把热水壶,以前曾被茶缸驱逐到碗橱的角里,现在又象纪念碑似地矗立在眼前了。

棉被从前在伏日里晒的时候,大家讨嫌它既笨且厚,现在铺在床里,忽然使人悦目,样子也薄起来了。

沙发椅子曾经想卖掉,现在幸而没有人买去。

从前曾经想替黑猫脱下皮袍子,现在却羡慕它了。

反之,有的东西变坏了:象风,从前人遇到了它都称“快哉

”欢迎它进来。

现在渐渐拒绝它,不久要象防贼一样严防它入室了。

又如竹榻,以前曾为众人所宝,极一时之荣。

现在已无人问津,形容枯槁,毫无生气了。

壁上一张汽水广告画。

角上画着一大瓶汽水,和一只泛溢着白泡沫的玻璃杯,下面画着海水浴图。

以前望见汽水图口角生津,看了海水浴图恨不得自己做了画中人,现在这幅画几乎使人打寒噤了。

裸体的洋囝囝趺坐在窗口的小书架上,以前觉得它太写意,现在看它可怜起来。

希腊古代名雕的石膏模型立像,把裙子褪在大腿边,高高地独立在凌空的花盆架上。

我在夏天看见她的脸孔是带笑的,这几天望去忽觉其容有蹙,好象在悲叹她自己失却了两只手臂,无法拉起裙子来御寒。

其实,物何尝变相

是我自己的感觉变叛了。

感觉何以能变叛

是自然教它的。

自然的命令何其严重:夏天不由你不爱风,冬天不由你不爱日。

自然的命令又何其滑稽:在夏天定要你赞颂冬天所诅咒的,在冬天定要你诅咒夏天所赞颂的

人生也有冬夏。

童年如夏,成年如冬;或少壮如夏,老大如冬。

在人生的冬夏,自然也常教人的感觉变叛,其命令也有这般严重,又这般滑稽。

既可移椅倚桐同观月,也能点灯登阁各观书。

什么意思

1、“既可移椅倚桐同观月,也能点灯登阁各观书”的意思是:既可以在梧桐树下放置藤椅,夫妻两人一同观赏明月,也能在书房中高烧红烛,两人各自看书。

这句话是写《浮生六记》的作者沈复与妻子陈芸日常相处的情趣。

2、总之,(陈芸)一个堪称中国文学上最可爱的女人,既会洗手做羹汤,也能闲看庭前花;既可移椅倚桐同观月,也能点灯登阁各观书。

有没有鲁迅《准风月谈》的读后感或者赏析什么的

谢谢了

关于鲁迅最后十年的写作生活,他的儿子海婴有这样的回忆——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的写作习惯是晚睡迟起。

以小孩的眼光判断,父亲这样的生活是正常的。

…… “整个下午,父亲的时间往往被来访的客人所占据,一般都倾谈很久…… “如果哪天的下午没有客,父亲便翻阅报纸和书籍。

有时眯起眼睛靠着藤椅打腹稿,这时大家走路说话都轻轻地,尽量不打扰他。

……”也有类似的回忆:鲁迅于看书读报中有所感,又经反复酝酿,就在客人散尽之后,深夜提笔成文,遇有重要的长文,往往通宵达旦。

她还提供这样一个细节:鲁迅看报看得很快,“略略过目一下就完了”,但过了几天忽然要找某一材料,要向旧报翻,如翻不到,必能提示约在某天某一个角头处找,这才找到,足见早已留心。

鲁迅自己也说,他是因报刊所载“时事的刺戟”,有了“个人的感触”,才写成短评,发表在报刊上,以便“对于有害的事物,立刻给以反响或抗争”,算是“感应的神经”、“攻守的手足”。

而每年年终,鲁迅也必定用剪刀、浆糊,将报刊上自己的,以及相关的文章,一起剪贴成书,“借此存留一点遗闻逸事”,以免“怪事随时袭来,我们也随时忘却”。

鲁迅因此颇为自得地说自己的杂文,“当然不敢说是诗史,其中(却)有着时代的眉目”, 而且,“‘中国的大众的灵魂’,现在是反映在我的杂文里了”。

从亲人的回忆与鲁迅的自述里,都可以看出,报刊对于最后十年的鲁迅的特殊重要意义。

他正是通过报刊与他所生活的时代,中国(以及世界)的社会、思想、文化现实发生有机联系:他通过报刊最迅速地接纳瞬息万变的时代信息,并迅速作出政治的,社会历史的,伦理道德的,审美的评价与判断;用杂文的形式作出自己的反应,借助于传媒的影响而伸入现代生活的各个领域;并最及时地得到生活的回响与社会的反馈。

报刊写作,不仅使鲁迅最终找到了最适合于他自己的写作方式,创造了属于他的文体——杂文(鲁迅的杂文正是在这最后十年成熟的),而且,在一定的意义上,甚至成为他的生命存在方式。

我们在前一讲里,曾经说到,鲁迅在最后十年,特别关注于以上海为代表的1930年代的中国现代都市文明。

那么,他是怎样通过报刊的媒介,作出他的观察,审视,反应,并且演化为他的文体——杂文的呢

在他的这些杂文里,呈现了怎样一种“社会相”与“人的灵魂”,描绘出怎样的“时代眉目”

这都是我们所感兴趣的。

(一) 我们还是先来读他的杂文。

里有一组杂文,都是由报纸上的某条而引发联想,并概括出上海摊上的人的某种生存状态。

这是“两三月前”的一条:一个卖报的孩子,误踹住了一个下来的客人的衣角,那人大怒,用力一“推”,孩子跌入车下,被碾死了。

——这在中国都市街头是极常见的,类似的新闻至今也还时有所闻。

人们司空见惯,谁也不去细想。

但鲁迅却念念不忘,想了几个月,而且想得很深,很广。

被推倒碾死的是一个孩子,而且是穷苦的卖报的孩子,这是鲁迅最不能忍受的。

因此,他要追问:推倒孩子的是什么人

——他的考察结论是:穿的是长衫,“总该是属于上等(人)”。

于是,鲁迅由此而联想起上海路上经常遇到的两种“横冲直撞”的人:“一种是不用两手,却只将直直的长脚,如无人之境似的踏过来”,“这是洋大人”;“一种就是弯上他两条臂膊,手掌向外,像蝎子的两个钳一样,一路推过去”,“这就是我们的同胞,然而‘上等’的”。

——这一段联想,极具形象性,无论是“踏”与“推”的动作的描摹,还是骄横神态的刻画,都十分传神,充分显示了鲁迅作为文学家的形象记忆与描写能力。

但已有了某一程度的概括,由具体的个别人变成了某一类人(“洋大人”、“上等华人”),而且具有某种象征意味。

由上等华人又产生了“推”的联想,或者说幻觉:“上车,进门,买票,寄信,他推;下车,避祸,逃难,他又推”。

——这似乎是一连串的蒙太奇动作,极富画面感。

“推得女人孩子都踉踉跄跄,跌倒了,他就从活人上踏过,跌死了,他就从死尸上踏过,走出外面,用舌头舔舔自己的厚嘴唇,什么也不觉得”。

——这是典型的鲁迅的“吃人”幻觉,是小说家的笔法:既有象征意义,又有生动的细节(“舔厚嘴唇”)。

然后又联想起更可怕的场面:十多个力量未足的少年被踏死,“死尸摆在空地上,据说去看的又有万余人,人山人海,又是推”。

——这又是典型的鲁迅的“看客”恐惧,“又有……又是……”,语气十分沉重。

“推了的结果,是嘻开嘴巴,说道:‘阿唷,好白相来希呀

’”——这是鲁迅的“看戏”主题的再现:轻佻的语气与前文的沉重形成强烈对比。

行文至此,就自然产生一个飞跃——“住在上海,想不遇到推与踏,是不能的,而且这推与踏还要廓大开去。

要推倒一切下等华人中的幼弱者,要踏倒一切下等华人。

这时就只剩了高等华人颂祝着——‘阿唷,真好白相来希呀。

为保全文化起见,是虽然牺牲任何物质,也不应该顾惜的——这物质有什么重要性呢

’” 鲁迅以其特有的思想穿透力,赋予“推”的现象以某种隐喻性,揭示了上海社会结构的不平等:“下等华人”,尤其是“下等华人中的幼弱者”被任意“推倒”践“踏”;而“高等华人”却在以“保全文化”的名义下大加“颂祝”。

鲁迅说,他每读报刊上的文章,特别是那些妙文,总不免“拉扯牵连”,胡乱想开去,于是就产生了许多“若即若离的思想,自己也觉得近乎刻薄”。

此篇即是如此,通篇以报纸报导的日常生活现象为思考的出发点,引发联想,由个别到普遍,由具体到抽象,提升、概括出一种社会典型现象或社会类型。

但又与作为出发点的生活现象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既有概括、提升,当然有所超越(“若离”),但仍保留现象形态的生动性与丰富性,以及情感性特征(“若即”),这里正是体现了小说家与思想家的统一,诗与哲学的统一:这正是鲁迅的杂文思维的特点。

之后,鲁迅又连续写了、、、诸篇,以类似的联想方式,论及了“第三种人”的“推”,中国人被外国巡捕“踢”引起的民族逃路问题, 在“自由竞争”美名掩盖下的“爬”和“撞”, 以及现代的“婴儿杀戮”, 都是开口小而挖掘深,所揭示的问题都有极大的概括力,至今仍不失其震撼力。

这都是几乎每时每刻发生在中国城市街头的,甚至成了生活常态,但一经鲁迅的思想烛照,就露出了惊心动魄的“那一面”。

“假如你常在租界的路上走,有时总会遇见几个穿制服的同胞和一位异胞(也往往没有这一位),用手枪指住你,搜查全身和所拿的物件。

倘是白种,是不会指住的;黄种呢,如果被指的说是日本人,就放下手枪,请他走过去;独有文明最古的皇帝子孙,可就‘则不得免焉了。

这摘香港,叫作‘搜身’,倒也还不算很失了体统,然而上海则竟谓之‘抄靶子’”。

就这样一个1930年代上海的新俗语“抄靶子”,引起了鲁迅的许多联想。

他想起,中国传统中凡有“凌辱诛戮”,必先将被诛戮者宣布为“不是人”:“皇帝所诛者,‘逆’也,官军所剿者,‘匪’也,刽子手所杀者,‘犯’也”,这样改换一下名目,杀戮就成了维护“人道”之义举。

而现在,“洋大人的下属”“赐”中国人以“靶子”的新“谥”,其民族歧视与凌辱也就符合“人道”了。

而“靶子是该用枪打的东西”,于是,鲁迅联想起“前年九月”即1931年九一八事变以来所发生的一切,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幻景:“四万万靶子,都排在文明最古的地方……”——又排开了吃人筵席,这回被吃的是整个中华民族

由民族的外部危机,鲁迅又联想起在民族内部也即“我们这些“靶子””们“互相推举起来”又是怎样称呼的:鲁迅说,上海滩上“相骂”时彼此的“赐谥”是:“曲辫子”(即乡愚),“阿木林”(即傻子),还有“寿头码子”,就“已经是‘猪’的隐语”;“若夫现在,则只要被他认为对于他不大恭顺,他便圆睁了绽着红筋的两眼,挤尖喉咙,和口角的白沫同时喷出两个字道:猪猡

”——依然是不把别人当作人

这里还表现了鲁迅对街头流行的民间方言、土语的敏感:他看到了背后的一个时代的文化、心理,以至社会关系。

这里还有一篇妙文:。

这也是人们司空见惯的:电车上的卖票人经常“付钱而不给票”,这种行为而且还有一种说法,叫作“揩油”。

且看鲁迅的观察与描写:“纯熟之后,他一面留心着可揩的客人,一面留心着突然来的查票,眼光都练得像老鼠和老鹰的混合物一样”。

——如此传神的外形刻画与心理揭示,就是我们前面说过的小说家笔法。

人们经常为鲁迅后来不写或少写小说而感到遗憾,鲁迅杂文中其实有许多这样的小说的“片断”,辑录下来是非常有意思的:不过这已是题外话。

而鲁迅并不停留在外部的观察与描写上,他要追索这现象背后更深层次的东西,这又显示了思想家的特色。

于是,就引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话题:“揩油,是说明这奴才的品行全部的”。

而鲁迅的剖析则极为透彻:“这不是‘取回扣’或‘取佣钱’,因为这是一种秘密;但也不是偷窃,因为在原则上,所取的实在是微乎其微。

因此也不能说是‘分肥’;至多,或者可以谓之‘舞弊’罢。

然而这又是光明正大的‘舞弊’,因为所取的是豪家,富翁,阔人,洋商的东西,而且所取又不过一点点,恰如从油水汪洋的处所,揩了一下,于人无损,于揩者却有益的,并且也不失为损富济贫的正道”。

——“微乎其微”,正是我们在第十二讲讨论过的“仅因目前的极小的自利”的奴才的破坏;而“光明正大”,则是因为“揩的是洋商的油”,且打着“损富济贫”的旗帜,因此,明知是揩油,也是不可索取的,“一索取,就变成帮助洋商了”。

但还有另一面:“如果三等客中有时偶缺一个铜元,你却只好在目的地以前下车,这时他就不肯通融,变成洋商的忠仆了”。

——这是极其重要的一笔:“忠仆”才是奴才的本质,无论怎样“揩”洋主子的“油”,也不会改变其“忠”于洋主子的本性:在现代中国都市的新的等级结构里,奴才是始终忠于他充当洋主子的警犬的职责的。

于是,鲁迅谈到了上海滩上的“巡捕,门丁,西崽之类”,这是中国都市文明中的新类型:一面似乎是“憎恶洋鬼子的,他们多是爱国主义者”,另一面“也像洋鬼子一样,看不起中国人,棍棒和拳头和轻蔑的眼光,专注在中国人的身上”,这就是我们在第十三讲里说到的“倚徙华洋之间,往来主奴之界”的“现在洋场上的西崽相”。

而且鲁迅预言,这样的西崽式的“揩油”将在中国“更加展开”,“这品格将变成高尚,这行为将认为正当,这将算是国民的本领,和对帝国主义的复仇”。

而且还有更严厉的判断:“其实,所谓‘高等华人’也者,也何尝逃得出这摸子”——“高等华人”也是“西崽”。

“揩油”这一话题开掘到这里,已经相当深入。

但鲁迅却又把文章拉回到作为讨论引发点的“卖票人”那里,而且作了这样一番必要的补充:“但是,也如‘吃白相饭’朋友那样,卖票人是还有他的道德的。

倘被查票的查出他收钱而不给票来了,他就默然认罚,决不说没有收过钱,将罪案推到客人身上去”。

——这就是所谓“盗也有道”,是自有一个底线的;如果连这样的道德底线也轻易越过了,那将是怎样一个状况,鲁迅没有明说,但也许这一暗示更加惊心动魄。

鲁迅这里提到了“吃白相饭”朋友;在此之前,他写过一篇杂文,题目就叫:《“吃白相饭”》。

这也是从讨论上海的方言入手的:“要将上海的所谓‘白相’,改作普通话,只好是‘玩耍’;至于‘吃白相饭’,那恐怕还是用文言译作‘不务正业,游荡为生’,对于外乡人可以比较的明白些”。

然后,鲁迅开始追问:“游荡可以为生,这是很奇怪的”;而且“在上海(还)是这么一种光明正大的职业”——这也很“奇怪”。

那么,这样的“吃白相饭”“职业”,其特点,或者说“功绩”是什么呢

鲁迅归纳为“三段”:一“欺骗”二“威压”二“溜走”——十足的流氓而已。

问题是,“有这样的职业,明明白白,然而人们是不以为奇的”——这本身就构成了一种“奇怪”。

问题还在于:“‘白相’可以吃饭,劳动的自然就要饿肚”——这样一种反向的思考正是鲁迅的特点,是一般人所难以想到的。

这本身又是一种“奇怪”:如此“明明白白,然而人们也不以为奇”。

这样从“吃白相饭”本身及人们见怪不怪的态度这两方面反复质疑,就将“吃白相饭”的流氓与上海滩的内在联系揭示得十分深刻:它是附着于上海都市文明社会的一个毒瘤,而且是不可或缺,永远摆脱不掉的。

所以鲁迅说:“我们在上海的报章上所看见的,几乎常是这些人物的功绩;没有他们,本埠新闻是决不会热闹的”。

文章的结尾却出人意料:“但‘吃白相饭’朋友倒自有其可敬的地方,因为他还直直落落的告诉人们说,‘吃白相饭的

’”——这就是说,现实生活中,还有“做而不说”或“做而不承认”或打着相反旗号,自称“正人君子”的“吃白相饭”者。

和这些遮遮掩掩、瞒和骗的流氓相比,“直直落落的”“吃白相饭”朋友,还是“可敬”的。

对后者鲁迅还愿意写文章来谈论他们,前者就根本不屑于谈及。

鲁迅有言:“世间实在还有写不进小说里的人”,杂文大概也是如此;“譬如画家,他画蛇,画鳄鱼,画果子壳,画垃圾堆,但没有谁画毛毛虫,画癞头疮,画鼻涕,画大便,就是一样的道理”。

我们跟随鲁迅在上海街头已经闲逛很久了,但还有“一景”是不可不看的,即“变戏法”。

鲁迅说他是“常常看”的,而且“爱看”,而且爱想,爱写,单是杂文就写了两篇,对照起来读,看同一现象怎样引发出鲁迅的多种联想,是很有意思的。

一篇就叫《看变戏法》,鲁迅关注的是走江湖的变戏法者,“为了敛钱,一定要有两种必要的东西:一只黑熊,一个小孩子”,但“训练”的方法与内容不一样,对黑熊,是“打”和“饿”,逼它表演,不惜虐待至死;对小孩,却训练他如何假装痛苦,和大人“串通”一气骗观众的钱。

鲁迅说:“每当散场,我一面走,一面想:两种生财家伙,一种是要虐待至死的,再寻幼小的来;一种是大了以后,另寻一个小孩子和一只小熊,仍旧来变照样的戏法”。

在鲁迅看来,“事情真是简单得很,想一下,就好像令人索然无味”;但掩不住的是背后的沉重:“虐待至死”固然是残酷的,而将这样的“戏法”一代代地传下去,却是更为可怕的——而鲁迅的隐忧自然不只是限于街头的“变戏法”,但他没有明说,要我们读者去想。

结尾一句:“此外叫我看什么呢,诸君

”更是逼我们深长思之。

另一篇更几乎全是白描:猴子如何“戴上假面,穿上衣服,耍一通刀枪”;“已经饿得皮包骨头的狗熊”怎样“玩一些把戏”,“末后是向大家要钱”。

又如何“将一块石头放在空盒子里,用手巾左盖右盖,变出一只白鸽来”,又怎样“装腔作势的不肯变了”,最后还是“要钱”……。

“在家靠父母,出家靠朋友……Huazaa

Huazaa

” 变戏法的又“装出撒钱的手势,严肃而悲哀地说”。

“果然有许多人Huazaa了。

待到数目和预料的差不多,他们就检起钱来,收拾家伙,死孩子也爬起来,一同走掉了”,“看客们也就呆头呆脑的走散”,“这空地上,暂时是沉寂了。

过了些时,就又来这一套。

俗语说,‘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其实是许多年间,总是这一套,也总有人看,总有人Huazaa……”。

——写到这里,都是小说家的街头速写;到结尾处才显出杂文笔法:“到这里我才记得写错了题目”,读者回过头来看题目:《现代史》,这才恍然大悟:作者写的是一篇现代寓言,再重读前面的种种描写,就读出了背后的种种隐喻,并联想其现代史上的种种事情来。

这是典型的鲁迅式的“荒谬联想”:骗人的“变戏法”与庄严的“现代史”,一边是最被人瞧不上的游戏场所,一边是神圣的历史殿堂,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却被鲁迅妙笔牵连,拉在一起,成了一篇奇文。

初初一读,觉得荒唐,仔细想想,却不能不承认其观察的深刻:鲁迅在外在的“形”的大不同中发现了内在的“神似”,这里确实有鲁迅对现代中国历史的独特体认。

我们终于可以跟随鲁迅进入著名的“夜上海”:这是《准风月谈》的首篇《夜颂》,一篇《野草》式的散文,融入了鲁迅所独有的上海都市体验。

首先提出的是“爱夜的人”的概念。

我们可以把这看作是鲁迅的自我命名。

这不仅是因为他喜欢并习惯于夜间写作,更因为他正是与“夜”紧密连结在一起的“孤独者”,“有闲者”——不是早就有人把他打入“有闲阶级”吗

“不能战斗者”——“战士”的美名已被某些人垄断,鲁迅哪里感言“战斗”

“怕光明者”——鲁迅早已拒绝了被许多人说得天花乱坠的“光明”。

于是,他爱夜。

因为只有在“夜”这个“造化所织的幽玄的大衣”的“普覆”下,才感到“温暖,安心”。

因为只有在“夜”里才“不知不觉的自己渐渐脱去人造的面具和衣裳,赤条条地裹在这无边无际的黑絮似的大块里”。

——鲁迅早在《影的告别》里就说过,他“愿意只是黑暗”,“我独自远行,不但没有你,并且再没有别的影在黑暗了。

只有我被黑暗沉没,那世界全属于我自己”。

鲁迅是属于夜的,夜的黑暗也只属于他,“赤条条地裹在这无边无际的黑絮似的大块里”,鲁迅感到分外的自由,自在与自适。

“爱夜的人要有听夜的耳朵和看夜的眼睛,自在暗中,看一切暗”。

于是,他看见——“君子们从电灯下走入暗室中,伸开了他的懒腰;“爱侣们从月光下走进树荫里,突变了他的眼色。

“夜的降临,抹杀了一切文人学士们当光天化日之下,写在耀眼的白纸上的超然,混然,恍然,勃然,粲然的文章,只剩下乞怜,讨好,撒谎,骗人,吹牛,捣鬼的夜气,形成一个灿烂的金色的光圈,像见于佛面上面似的,笼罩在学识不凡的头脑上”。

于是,鲁迅拥有了一个真实的上海,真实的中国,一个“夜气”笼罩的鬼气森森的世界,这正是那些“学识不凡的头脑”所要竭力掩饰的。

鲁迅说,“爱夜的人于是领受了夜所给与的光明”。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高跟鞋的摩登女郎”出现了,这是夜间写作的鲁迅经常可以看见的。

且看鲁迅的观察:“在马路边的电光灯下,阁阁的走得很起劲,但鼻尖也闪烁着一点油汗,在证明着她是初学的时髦”,这是初出茅庐的上海妓女,但这“初学的时髦”又未尝不可看作是上海自身的象征。

此时她正躲在“一大排关着的店铺的昏暗”掩饰下,“吐一口气”,感受片刻“沁人心脾的夜里的拂拂的凉风”。

鲁迅说,“爱夜的人和摩登女郎,于是同时领受了夜所给与的恩惠”。

这夜是属于他(她)们——孤独者与受凌辱者的。

但夜终会有“尽”,白天于是到来,人们又开始遮盖自己的真实“面目”,“从此就是热闹,喧嚣”。

但鲁迅却看到,“高墙后面,大厦中间,深闺里,客室里,秘密机关里,却依然弥漫着惊人的真的大黑暗”。

——在“白天”的“热闹,喧嚣”中,看见“惊人的真的大黑暗”,这是鲁迅的大发现,是鲁迅才有的都市体验:人们早已被上海滩的五光十色弄得目眩神迷,有谁会注意到繁华背后的罪恶,有谁能够听到“高墙后面,大厦中间,深闺里,客室里,秘密机关里”的冤魂的呻吟

而且鲁迅还发现了所谓“现代都市文明”的实质:“现在的光天化日,熙来攘往,就是这黑暗的装饰,是人肉酱缸上的金盖,是鬼脸上的雪花膏”。

——这发现也许是更加“惊人”的。

“只有夜还算是诚实的。

我爱夜,在夜间作《夜颂》”。

——我猜想,鲁迅于深夜写下这一句时,也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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