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能提供字谜
二十多年前交小满、新麦登场时节,困基村的秉贵家一连出了两件大喜事:一 是他家场院里断断续续打了三年的井终于嘟嘟地冒甜水,只一夜工夫就把这口深井 灌了个满满当当;另一件喜事是秉贵妻子生下一个八斤重的大胖儿子。
秉贵一高兴, 就把那眼井命名为“小满井”,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鲍小满。
这两个小满的确是值 得庆贺的大喜事,困基村不比别处,当年明朝开国军师为防止势力东 进,曾打算在这儿屯一支五万人的军队。
为解决人马饮水水源,亲自到这儿 踏勘地脉,下令士卒打井。
结果上千人打了七九六十三个井点,也没打出一滴水来, 只好撤兵了事,从此这儿就叫困基。
据说临走留下一句话,说这里地下真有 一条龙脉,水源充足,但必须有大富大贵之人才有福分掘开。
从此之后,困基村人 有、年年有掘井之举,但没一家成功的,吃水还得到五里外的岭下去挑。
人们 在为水付出辛劳之余,盼望这大贵之人早日出来,解救一村老少这水贵如油之苦。
谁也没想到,这句话会应验到鲍秉贵家,让他一家得两个小满
于是人们认定,秉贵妻子嫁过来五年不孕,而今喜得的大胖小子,这个鲍小满 肯定是个应验了刘伯温那句话的大贵人。
这样,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就受到太多 的关注,人们自然要看个究竟,看看这个似乎是命中注定的大贵之人怎么个大贵法。
可是,看来看去,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实在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
他在村小学读 书,成绩平平,到乡初中、县高中上学,也没见什么出色的地方。
高中毕业,尽管 他父母、老师拼命给他打气,他在城里做包工头的二舅甚至悬赏一辆摩托车,最终 还是他自己不争气,没能考取大学。
他瘪塌塌回乡拨拉土疙瘩了。
倒是来年秋的征 兵,给他一线转机,他顺利通过体检、政审关,穿上了绿军装,听说第二年就入了 党。
可是,当人们问起老秉贵,他儿子在部队上干啥时,老秉贵直摇头叹气。
倒是 他二舅来困基砖窑时,一语道破天机:“就是俺姐夫家那眼井破了龙脉,水是哗哗 地流,把个大富大贵之气也流了个干干净净。
那娃官是升了,可惜是个猪倌,在部 队军垦农场的养猪场里,一个人养123 头猪。
” 一晃三年过去,最近听说这个猪倌就要退伍回乡,看来他注定就是那号当三年 兵,捞一张党票,从哪来回哪去的兵了。
前不久在南山坡上摔了一跤,断了脚骨下 不了床的老秉贵叹了口气:“他回来也好,这份人家也缺不了个他,小满他娘,快 去把那间房收拾一下。
另外还得给你二姨捎个口信去,她不是替小满物色了一个姑 娘吗
等孩子回来了,让她把姑娘带来看看……” 看来儿子当不成大贵人,只能当个凡人了。
倒是他们家院里那眼小满井,天无 论怎么旱,这眼井的水一点也不会浅下去。
到雨季,山涧里泥浆翻滚浊浪滔天,井 水仍一点不显浑,井水仍那么清澈甘甜。
这眼井虽是鲍家私产,可秉贵认定亲不亲 是乡亲,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井水又是造化之物,哪能分你我
这一 来他那场院的门就形同虚设,每天从天蒙蒙亮到天断黑,担水的、洗菜的、刷锅洗 碗的络绎不绝,他家场院甚至大门内外的水泥地坪就永远没个干的时候;小满他娘 扫场院里丢弃的烂菜叶,就用秃一把扫帚。
有时老两口即使外出串门,也不 能锁场院门,因为总不能因此而眼看着乡亲们到五里地外去担水。
这么大个村子, 老老少少近千口人,就这么一口井,院门怎么能关得住
鲍家场院能不成村里最热 闹的地方
鲍小满说回来还真回来了,一身旧军装,拎一个头号人造革箱子,踏进场院门 就朝正在担水的杨家二叔、洗菜的李家三婶打招呼。
站起来老高老大个小伙子,好 歹还是个高中生,怎么说总算当过三年兵,可在人前除了憨憨地笑,仍讲不出一句 囫囵的话,甚至在进了堂屋,见了他娘,也只有打电报似的“俺回来了”四个字。
只有见了脚上上了老大老粗的石膏下不了床的父亲时,他眼一红,话才多起来。
“爹,你老人家受苦了……儿子不争气,没能混出个模样来……在县城我见到 二舅了,他要我去他的建筑公司为他管账。
我冲他摇摇头,我说我哪也不去,就在 家守着爹娘……”父亲抹着老泪:“这就好,当农民,苦一点,累一点,但这日子 实在,就指望你回来。
”儿子双手捧出一沓钱:“这是我的退伍安置费。
”父亲不 仅没有接钱,反而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串钥匙:“从今往后,这家还是由你当罢,眼 见得我这腿活动不了,总不方便了,日后家里大小事就由你做主。
本想存万儿八千 给你成亲用,没想到我这腿一断,医药费又贵,没剩下几个了,粮食倒接得上的… …”父子俩推让了半天,最终还是儿子没交出钱,反而接下了钥匙。
而且,老两口欣喜地发现,儿子真的铁了心在这山村里过日子了,购置农具、 化肥,调换贮存种子,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特别让老两口高兴的是,他二姨介绍 的那门亲事进展得十分顺利。
两个人见面后都感到满意,两人走动得越来越勤。
前 天,秀秀来家时,小满他娘偷眼看见,小满正把一条金灿灿的链子往姑娘脖子上套。
这年头一条千儿八百的项链算不了什么,可总能算个定情之物,两个人交了定情物, 老两口就吃了定心丸。
还有,老两口惊喜地发现,儿子虽不善言词,可接受了鲍家忠厚善良的遗传, 很快就结下了好人缘。
他对满院子取水用水的乡亲总是客客气气,最近,连73岁, 掉光了牙齿的老支书兼村委会主任陆大爷也常往这儿跑。
小满退伍回村之前,陆大 爷任村里的头已连续17年。
按说这么大年纪的人,该卸挑子了,可这么个连寄封公 函五毛钱邮票也贴不起的穷村,这挑子谁也不愿接。
眼下,小满这一回来,陆大爷 就像盼到了救星。
老两口不止一次听陆大爷这样说:“乡里已经同意了,年底的村 民委员会改选,你是村委会主任的第一候选人。
这副担子早晚是你挑的,有些事你 可以先考虑起来……” 可是鲍小满拼命推卸,陆大爷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磨。
同时,这风声也很快传 遍了全村,鲍小满成为村头似乎已是众望所归,剩下的只是时间和手续问题。
陆大 爷说,这样的村子要改变面貌,就非得要有像鲍小满这样年纪轻、有文化、见过世 面、心眼实在的带头人不可。
这天清晨,秉贵醒来后,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头。
他想了想,才明白今天早晨场 院里特别清静。
往常,场院里的井边,这早晚担水的、洗衣的,早热闹得很了。
久 而久之老两口已成了习惯,总能在窗外的喧闹声中睡一个囫囵觉。
今天, 少了这份喧闹,老两口反倒睡不着了。
小满娘撑起上半身往窗外一看,不由得惊叫 起来:“该死,谁把场院门关上了
” 果然,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门外的阵阵喧哗,秉贵忙叫老伴快去开门。
老伴披了 衣服出去,不一会儿又急急匆匆撞了进来:“老头子,不好了,小满不知中了什么 邪,挡在门外,死活要让乡亲们按每担水五角付了钱才准许进来挑水。
乡亲们在门 外骂呢
他还在大门上贴了张告示……” 秉贵大吃一惊,咬着牙撑起上身:“小满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我们不是答应过 他,讨老婆的钱不够,我们出面向你二弟借。
你二弟也答应了,下次回来会多带些 钱来的。
他真是穷昏了头,快扶我起来,我去撕了那张混账告示……” 这一来可苦了两个老人,他们甚至没能使断腿人下床单腿立定。
他们终于明白, 要凭自己的力量移到大门外是不可能的。
于是,秉贵只有捶着床板,高声叫骂那个 六亲不认死要钱的畜生了。
可是,站在大门外台阶上的鲍小满面对越聚越多的乡亲正在解说自己的“施井 方案”,面对如此多的愤怒、谩骂,正显得十分紧张和着急的儿子是听不到父亲的 叫骂声。
鲍小满指着贴在门上的布告:“有的乡亲可能不识字,我现在再把我家有 关使用井水的安民告示宣读一遍:”鉴于此井是我们鲍家投工投料,在自家场院里 掘成,它无疑属鲍家私产。
因此,鲍家有权对该井的使用进行管理。
一、为了确保 水源卫生,自即日起严禁在井边洗衣洗菜;二、该井不再对村民无偿供水,除五保 户、烈军属免费外,其余各家各户来取水,每担收取水费五角。
六亲不认,童叟无 欺,一视同仁,决不赊欠减免……‘“ 这下子就像油锅里撒把盐,大门外更热闹了,有晃着水桶叫骂开:“呸
什么 共产党员、退伍军人,简直就是给共产党丢脸
”“还说鲍家出了个大贵人,哪知 出了个见钱眼开的黑心鬼,把鲍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光了。
” 甚至有人朝鲍家大门扔牛粪、狗粪了。
小满本来就不擅长说话,这时更涨了个 脸红脖子粗。
可他在要收钱这点上,一点不松口,还搬出许多理由:“乡亲们,如 今商品社会,干啥事都要钱,村子穷到这地步,银行、信用社都怕,不肯贷款了。
我也不能说过头话,也不想瞒大家,反正今天从乡亲们头上收多少钱,保证把钱用 回到乡亲们头上……” 没等他把话说完,更难听的话就当头泼下来了:“别当婊子还想立牌坊,谁还 不知你是讨老婆正缺钱,急疯了,才想出这绝法子。
”有个愣头青更扔过来一句没 轻重的话:“用这法子生钱讨老婆,生个孩子也是没屁眼
” 这一来把小满逼急了,他一猫腰,从身后的门槛上捧起一个上了锁的铁皮匣子, 高声说:“反正我今天就一句话,朝这匣子里扔足五角钱,进我这门去挑水。
不给 钱,没门儿。
”谁也没想到,这时会从人群后面走出个姑娘来。
小满抬眼望去,见 是秀秀,今天约好了她要出山去玩的,原来她已在人群后面站够了多时。
只见她脸 色惨白,站到小满面前,半天没一句话。
她双手慢慢抬起,众目睽睽之下,摘下项 链,“咚”的一声,落进小满双手捧的铁皮匣子里。
她苍白的嘴唇在抖,大家终于 听清她说的话:“比起那五角的钢?儿,它值钱多了。
对不起,我不想做一个没屁 眼孩子的娘,你另外找个人罢。
” 小满就像心窝里被人捅了一刀,他身子一个趔趄,靠在紧闭的门板上。
他朝正 向后退去的秀秀高声喊:“秀秀,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先别走,你听我解释。
”可 是秀秀什么也不听,她一扭身子,大步向村外走去。
小满脸色土灰,紧闭上双眼,眼角的泪漫出来,可他仍把铁皮匣子举高:“乡 亲们,我仍是那句话,给钱挑水……” 这一来人群炸开了营,那个愣头青第一个跳将出来:“打他
打这六亲不认的 畜生
”“对
把那扇门砸了,把院墙扒了。
他不让咱喝水,咱也不让他安生
” 就在人们往前拥,眼看要出事时,人群后响起一个声音:“让一让,让我担两 挑水,家里等着用水哩
”人群立刻静下来,让开一条道。
此人来得正好。
原来村 支书家的人也要喝水
好,看鲍小满怎么办吧…… 正是陆大爷,他年纪大,挑不动水了,水桶担是由跟在他身后因小时候吃错药 成了哑巴的18岁的孙子挑的。
陆大爷走在头里,众目睽睽之下,他把一枚阳光下亮 得刺眼的一元头的钢镚儿塞进小满手里的铁皮匣子,然后小满半开了门,放哑巴进 去挑水。
陆大爷没有进去,他就站在台阶上望着众人:“你们嚷嚷什么
当年掘这 口井时,你们哪家出过工、投过料,这井是在你们家的场院地里
白吃白用人家的 水,反倒认为你们也有份,世上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事吗
你进城撒泡尿, 还收你两角钱哩
告诉你们,鲍家这眼小满井收费的事,是经过村委会批准的,我 看谁还敢闹
” 这一下愣头青那几个人的邪劲儿被镇住了,人们丁丁当当,依次把钢镚儿塞进 铁皮匣子,进了院门,不过人们心里总不舒服,投钱时还常多句话:“给你买药吃
” 鲍小满摆出当兵时伺候那些猪时练出的能耐,爱嚎的只管嚎去,可少一个子儿就别 想进门。
场院里这才热闹起来。
秉贵最终还是把自己挪到堂屋门前,仰起一张老泪横流 的脸,高声对乡亲们赔不是:“老少爷们,我养子不孝,得罪了大家,请。
我真没想到,我刚让他,他就惹出让人的事,我不会饶他的……”刚 说到这里,又气又急的秉贵站立不稳,瘫软在地。
小满娘怎么也搀扶不起来,这时 多亏从大门外大步流星走进个人来,才相帮把秉贵弄回到床上。
他不是别人,正是 刚从城里来弄砖的小满他二舅。
刚才他在大门外看小满收钱,看了多半天,还是小 满向他打招呼,让他进来劝劝老爹。
“真没想到,我外甥这么有出息,难怪他不肯跟着我干,原来家里栽着棵摇钱 树呀
我们先前怎么就想不到呢
每担水五角,全村三百多户,平均每户每天两担 水,一天就收三四百元。
一个月少说也有万把块进账。
一年两年过去,姐夫就住高 楼了。
”包工头一旁扳着指头算,算得一张柿饼脸油光光的。
秉贵别转了脸:“快闭上你的臭嘴
人到了满脸出毛、六亲不认的地步,钱挣 得再多有什么用
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人指着脊梁骨骂,我住高楼又有什么意思
” 包工头极有耐心地开导着姐夫:“姐夫,你真该出山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变了, 如今人人都在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地捞钱。
” “难怪像你这样的人,人味儿越来越少了。
小满只怕就是跟你学坏的,钱真不 是好东西
”老秉贵愤愤地说。
包工头一点也不气恼,他笑眯眯地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大沓钱:“可是,你离开 了钱,儿媳妇娶不进来,腿伤治不好……姐,这是你借的两万块钱,不够,让小满 再来拿。
有这样的外甥,你们借多借少,我都放心了。
” 小满娘高高兴兴接过钱,老两口一直在张罗着早一天要把秀秀娶进家来,他们 可不知道刚才在大门外小两口已吹了。
那包工头见姐夫不怎么愿意理自己,就从后 门直接去砖窑了。
这边,陆大爷见场院里阵势稳住了,他便走进屋来,坐到秉贵的 床边。
第二天,小满雇了一个专门在场院门口收钱的替工,就是陆大爷那个哑巴孙子。
小伙子十分尽职,不管什么人,不付钱,谁也别想进门挑水。
只有那几个五保户、 军烈属,头天晚上小满已给他们专门送去免费的牌。
而小满从母亲手里接过那 两万块钱,立刻带了几个泥水匠到屋后的小山顶上忙碌开来,又是钢筋又是水泥的, 谁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
农家的日子过得是很快的,转眼快要过大年了,而在这 之前还有一件大事:完成村级政权的换届选举。
开选举大会的那天非常热闹,连乡党委王书记也专门下来坐镇了,还有从县里 下来搞基本路线教育工作组的同志,久未开会的大会堂里被挤了个满满当当。
王书 记简短的开场白强调选一个有朝气能干实事的村委会的重要意义之后,就开始选举 了。
选票发下来以后,尽管群众意见很大,但由于有党员和那些喝免费水的五保户、 军烈属的联合提名,鲍小满的名字还是列在第一位,于是会场上立时响起一片不满 的嘘声。
结果可想而知,613 张有效票中,鲍小满只得了47票,而没有列入候选人名单 的陆大爷却得了378 票,人们的意愿再明白不过,既然还没有信得过的人接班,你 陆大爷老是太老了,但至少办事还公正,你不干也得干下去。
于是,在一片震天的 掌声中,新当选的村主任陆大爷被拥到台中央,该他发表施政演说了。
说实在的, 坐在台上的人,包括陆大爷本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他似乎早有准备。
他颤 巍巍地在台中间一站,咧开没牙的嘴,捧出一番心里话:“乡亲们,今天再让我在 这儿讲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由于我的无能,咱困基村这些年没啥变化。
但从现 在开始,这个局面肯定会改变了,因为村里又多了一个年轻的党员。
” 陆大爷讲到新一届村委会的打算时,语出惊人:“困基村最缺的是啥
水
连 刘伯温都被这水困住……但现在我可以宣布,水困不住咱们了。
离过大年还有11天, 我保证今年过大年时,家家户户都能用上自来水。
就像城里人一样,龙头一开,水 哗哗地流进你家的锅里、脸盆里、新买的洗衣机里。
为什么
因为我们有了困基村 第一家村办企业——困基自来水厂。
大家都看到了,鲍小满家屋后的小山顶上,水 塔都修好了。
今天,鲍小满又去买水泵和自来水管,这时他大概也该回村了。
”正 说话间,穿着一套旧军装、一身风尘的鲍小满风风火火地赶到会场。
他走到台前, 朝台上的陆大爷说:“陆大爷,成了,所有的材料都顺利买回来了
”“好啊,我 正向乡亲们念叨这事哩,你干脆上台来,把这个自来水厂向大家交交底。
家家都离 不开水,关心着呢
” 小满被工作组的同志一把拉到台上,他闹了个脸红脖子粗,站在台上半晌说不 出话。
陆大爷急了,提示道:“说嘛,就说你的自来水厂……”“这自来水有啥说 的
不就是用水泵,噢,就是抽水机,把俺家那口小满井里的水打到俺家屋后小山 顶上那新修的水泥池子里。
那儿地势高,用水管把水直接通到各家各户,从今往后 就再不用挑水了,一开水龙头就见水……” 场子上响起掌声了,因为这是做梦也盼不到的美事。
陆大爷继续提示:“再说说资金的事……”鲍小满一拍脑门,才想起该向大伙 说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本,念了起来:“修水池,耗钢筋、水泥、人工工 资一万八千五百二十四元七角,买水管……”陆大爷说:“报个总数吧,明细账日 后公布到墙上就行。
”“好。
由于还没完工,也只能谈个框算,但看来超不出这个 数字。
自来水直到通到各家各户为止,需11.3万元。
这钱哪来呢
这五个半月,我 和那哑巴兄弟,用那小铁皮匣子,每担收五角钱,共收得六万四千三百五十二元五 角,我向我舅借了两万元,我还卖了那条项链,加上我的退伍费,家里凑凑,也有 万把块钱,又向陆大爷家借了两万,这样资金也差不多够了。
那六万多是向全村各 家各户收的,这回全部用进去了。
我没买药,也没买一包烟一瓶酒……因为信用社 不放心咱这样的穷村,贷款不容易,再说贷款要利息,有不少村办企业靠贷款,结 果辛辛苦苦,只够还利息,我和陆大爷一合计,不贷款,咱集资上。
眼下各家各户 都穷,一次集1000元受不了,就用收水费的办法,每天一元半元的,就收了六万多 元,解决了一大半资金,而且人越多、用水多的户出钱也多,这也合理……” 这时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鲍小满做了个手势,他这时讲话再也不用提示了: “慢慢拍巴掌,因为有言在先,这自来水通到各家各户,都装了水表,日后都要按 水表收费的。
水费比城里略低,但都得收钱。
到时候来收钱,别说给我买药吃。
钱 收来干什么
除了交抽水的电费,还清这五万多的账,我还想积点钱下来……大约 在明年年底,这钱就够办一个养猪场了。
我们村有这么多荒山荒坡,种青饲料再合 适不过了,还可以发展养猪业。
猪多了,我们建一个大大的沼气池,用猪粪生沼气, 再把沼气管通向各家各户,‘噗’的一声,蓝蓝的火苗直往上冒,从此再也不用烧 柴了,我们困基村周围的山会更绿……” 热烈的掌声险些要掀翻屋顶了,小满急忙又做出不要鼓掌的手势:“不要鼓掌
这沼气也要收钱的,不过比城里的管道煤气便宜得多。
而且,这时村子里最困难的 四十五户每户可以有一人在养猪场、沼气站、自来水厂工作领工资了,我相信大家 付得起水费和沼气费的。
养猪场有一定收益后,村子里还要办两个厂:一是全价饲 料厂,为养猪场提供饲料并投向市场;二是肉产品加工厂,让困基猪场的猪变成火 腿、香肠、肉松、午餐肉等产品走出山外。
这时,村子里所有的富余劳力都可以得 到安置,人均年收入将达到4000多元……” 台下,愣头青那伙年轻人带头发出震天价的欢呼声:“好哇,到时我们举办个 集体婚礼,困基村光棍协会宣布解散
” 鲍小满自己也奇怪今天会有这么好的口才,在谈起自己的设想时,他简直是眉 飞色舞,往常的语言障碍一点也没有了:“在部队三年的猪倌没有白当,我会装水 管,所以明天开始装自来水就不用请师傅;我会砌沼气池,懂得饲料配方和肉类加 工;养猪我更是行家里手。
所以,实现我上面讲的计划,我是有把握的,我敢当着 全村父老乡亲的面,向县、乡领导立下军令状……我相信,凭着一口井起家,三四 年内,我刚才说的这一切肯定能实现,小满井一定会大大地满足我们,我鲍小满一 定不会仅以小康而满足,我会一直朝前奔去的
” 说完,鲍小满竟然朝台下行了一个军礼,退到台侧。
这时,陆大爷从口袋里摸 出一张写好的纸,走到台前:“乡亲们,在散会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请求免去 我的村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之职,因为我毕竟73岁了,该让我养养老了。
现在, 我把这份辞职报告交给乡党委和乡政府的领导……” 王书记接过陆大爷的辞呈后,亮开他特有的大嗓门,简短地讲了几句话:“乡 亲们,如果我们今天还不接受一个73岁老同志的辞呈,未免太残忍了。
因此,在这 之前,乡党委研究决定,同意陆大爷不再担任困基村的领导职务。
除支部书记一职 将在党支部会上产生之外,今天是选举村民委员会主任的会,大家再多坐几分钟, 选举产生一个新的主任。
现在就可以提名……” 王书记话还没讲完,就像有人指挥似的,众口一词地喊响三个音节:“鲍—— 小——满
”这一来,选举就成了形式,鲍小满几乎以全票当选。
当众人再一次把 他推拥到台前时,鲍小满又变得笨嘴笨舌,涨得脸红脖子粗才蹩出几句不连贯的话 :“我的话……说光了,没得说了。
明天……装水管,我得起早……” 会散了,鲍小满最后一个离开大会堂时背后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小满哥
” 是秀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如水的月华下,“是陆大爷捎口信叫我出山来开这个会 的。
我坐在最后面……小满哥,我错怪你了……”说完,秀秀一下子投到鲍小满的 怀里。
笨嘴笨舌的小满说:“可是,我把金项链都卖掉了……”“傻样
谁希罕那 链子呀
你这个人,你这颗心,比什么金呀玉的都金贵……”
急寻铁凝短篇小说<秀色>
秀色 铁凝 沿太行麓一直向上,是个名叫秀色的村子。
秀高路树木也欠茂,只聚集着几十户人家,可秀色有名。
秀色的出名,在于它的缺水。
老辈子人说,远自光绪年间,这里的水源就绝了。
但是祖祖辈辈的秀色人就这么活下来了,他们无一户迁徙,就那么渴着自己,茫然而又孤傲地守着干涸的家园,守着村里惟一的一眼枯井。
老辈子人说,这口井闹日本那时候就是干的。
说它是井,不如说是个井的意思,一个曾经有水的象征。
秀色的人家就生活在水的象征里。
吃水要走100里路下山去背,100里外的半山腰有一股芦苇粗细的泉眼,是秀色人的命根子。
秀色村里的男人们背上半人多高的木桶,揣上干粮,日夜兼程地赶到泉眼。
排队,等水,从天亮等到天黑,在秀色的男人们是平常的事情。
他们一个整天也没人说话。
他们闭住嘴,用耳朵听着泉水,就仿佛枯干已久的耳朵也需灌满水声。
待到自己的木桶也终于满得不能再满时,他们会疯了似地匍匐在泉眼上,敞开喉咙再把自个儿灌个死去活来。
然后他们背桶上身,腾出位置,或单独,或搭伴地重返原路,日夜兼程地回到秀色。
回程是艰辛的,水的重量自不必说,紧要的是水的金贵。
男人屏息敛气地在山路上跋涉,力争不让一滴水丢落在途中。
跋涉令他们很快就耗尽了体内的水份,他们受着脊背上那水的诱惑,恨不能跳进桶里淹死自个儿。
但因为他们是男人,他们想到了责任。
他们至多会在歇脚时探头桶内看一看这水的形状,嗅一嗅这水的气息。
清亮的泉水照见了男人皴皱的脸,也似乎映出了一家人渴望的容颜。
于是他们鼓起力气,再次启程,拔开精瘦的双腿赶路。
也有人家使毛驴下山驮水的,可更多的人家觉得不划算。
在秀色,多一个畜生与人争水,就不如没有这畜生。
水被男人长途跋涉背回家来,是要上锁的。
在秀色,值得上锁的东西只有水。
家家都有阔大的桦木水橱,木桶安放进水橱,水橱用铁锁锁住。
三几寸长的铁钥匙挂在一家之主的腰间,显示着主人的尊严,也显示着水的神圣不可侵犯。
秀色人都知道那条与邻人相处的规矩:借米借面不借水。
外村人来秀色串亲戚,也都知道不带米不带面只需带水,水就是最珍贵的礼。
大人拎个大瓦罐,小人拎个小瓦罐,拎着水瓦罐的亲戚在秀色会被待为上宾。
秀色人使水也讲究,一瓢水先是洗脸,再是洗菜,然后馏锅。
等锅里的饽饽蒸熟,舀出馏锅水或喂猪,或待到下顿饭再折回锅里。
说到洗脸,那大半是姑娘家的事。
娘儿们汉们是不洗脸的,他们已经没有洗脸的概念。
水的匮乏使姑娘们的眼睛失却着光泽。
她们面色暗淡,呼吸也不够清爽,发辫荒草一样纠缠在头上。
水的匮乏不仅截断了秀色人的欢颜,还使秀色人即令在悲痛时刻也悲痛得不那么彻底,不那么专注。
他们会在痛哭的高潮中猛地发现眼里流出来的是水而不是泪,他们便想方设法让眼中溢出的咸涩液体井然有序地再流进自己的嘴。
而姑娘们大哭时更注重的是容貌的需要,她们不失时机地伸出双手以泪洗面。
以泪洗面之后的姑娘,容貌异常鲜灵,加之眼皮的微红,鼻翼的微肿,上了艳妆一般,在村眉土眼的乡亲中间,闪电似的,煞是耀眼。
悲痛在这时就退到了一个尴尬的角落。
悲痛是什么,还有比没水更大的悲痛么? 秀色人是名副其实地靠天吃饭。
村口最洼处垒了个蓄水池,他们盼望夏日池中有雨水,冬季池中落白雪。
虽然,这两样东西在秀色并不多见。
下雨的日子是秀色人狂欢的日子,他们会倾巢出动,站在大雨中淋浴,娘儿们汉们一律半裸着自己。
而后是搬出家中所有的器皿迎雨水进家。
下雪的日子也是秀色人狂欢的日子,他们会倾巢出动,不分男女老幼地趴在雪地上,没时没晌地吞咽积雪。
他们往往被雪撑胀了肚子,孕妇一般叉开腿歪坐在雪地上,吭哧唉哟地叫着,难受得不行。
难受着,手却止不住,手依旧大捧地往嘴里塞着雪;难受着,才想起把吃不尽的漫坡大雪归入村口那长年空旷的蓄水池。
雪在池中结成了冰,村干部便将冰块砸碎,拿秤约着分给村民。
有个叫李老哲的村长,文化大革命让村人斗得不轻,罪名便是那年腊月村里分冰块,他倚仗权势给自家多分了十斤。
秀色村也搞过文化大革命。
秀色的名声更远了,方圆百里的村寨,那些当娘的吓唬闺女时就说:“小丫头片子再不听话,长大把你嫁到秀色去!”秀色的现任村长李哲(李老哲的儿子)道:“除了没水,我们什么没有哇?”有人就更显尖刻地说:“连水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呢?”一句话噎得李哲羞愧难当。
连水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呢!这是咒语。
那么,该找水脉吧,该打井吧,该上县、上省请打井队吧。
李老哲就从300里外的山前请来一个外县打井队,村人像皇上一样地供着。
男人们成群结队地背上木桶远征百里之外专为打井队背水回来,尽他们吃喝洗涮;女人们则变着法儿地为打井队琢磨秀色最好的饭菜。
可是,只20天,他们便熬不住了。
他们料定在这儿打不出水。
在一个早晨,当秀色的男人们又一次成群结队下山为打井队背水的时候,打井队就打算不辞而别了。
对一个少了男人的村子,他们怎么做就怎么是。
他们以为。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被几个妇女截在了村口。
为首的一个媳妇人称张二家的,也不急也不恼,只张开臂膀冲着打井队的头把式说:“回去吧,嗯,你们走不了。
” 外县这走南闯北的打井队,有土闹儿的技术,更兼一身的匪气,眼下却一时想不好如何对付这几个不慢不火的妇女。
他们退回到村里。
当晚,张二家的砸开桦木水橱的铁锁,将木桶里的存水挥霍一空,把自己洗了个通体透亮。
那橱中的水本是她家三口半个月的用项。
另几个与她有约在先的媳妇,也都砸了自家水橱的铁锁,仔细洗过自己。
然后,她们相跟着出了家门,涌进了打井队的窝棚。
她们进得窝棚,像高空的霹雳,像沟壑里的野风,像乱坟岗上擦着荒草飞翔的幽灵。
她们的突如其来和这突如其来的一身光彩令窝棚里的男人猝不及防。
他们被吓着了。
直到张二家的又重复起早晨的话:“我说你们走不了就是走不了。
”把式们才认出这便是早晨村口上那几个蓬头垢面的妇女。
水把她们涤荡得如此夺目,像山妖,又好比丛林中面颊丰饶的仙女。
打井队留下来了,又留在秀色20天。
井架又支起来了,夯声又响起来了。
整整20天,秀色的女人昼夜出着大力,她们出着大力,思念着她们那背着水桶跋涉在山间也出着大力的男人。
背水回来的男人们看看水橱上砸落的锁,看看女人的气色,他们闭一闭眼,把心一横,只拼了命似地去帮把式们打井。
女人笼络了打井队的精气神,打井队却笼络不了那深的水脉。
他们在井身上使绝了力气,秀色终是无水。
打井队走了,走得自惭形秽。
他们走南闯北给秀色扬名。
他们说,在秀色打井是没门儿,忘不了的是秀色的娘儿们呀,嘴热,心热,还有…… 秀色的名声更远了。
私下里,人们传播着秀色娘儿们的烫人之处;当着秀色人,就只说些李老哲贪污过十斤水的事。
李老哲的儿子,现任秀色村长李哲听见过这公开的调侃,也明悉那些私下的议论。
他熟记在心的是那句咒语:连水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呢! 打井!他想。
妈的打井!他想。
请正儿八经的打井队,妈的!他想。
李哲就去了县水利局。
从大跃进到今天,水利局长少说也换了十几任,每一任局长都熟知秀色的事情。
水利局冲着李哲嘬牙花子。
这时一个新来的技术副局长人称李技术的,专注地听了李哲的讲述,说:“秀色,好名字。
” 李技术跟上李哲,花半个月的时间仔细勘查了秀色山脉的走向,找准了水脉。
他说他料定秀色有出水的希望,他决定带齐人马上秀色打井。
早春时节,水利局打井队进驻了秀色。
李哲不让打井队住帐篷,把他们精心地散到户里去。
李技术被他安排在张二家的东屋。
张二家的有个十七八的大闺女叫张品,是秀色的姑娘里出众的人物。
男人们成群结队地背上木桶远征百里之外专为打井队背水回来,供他们吃喝洗涮;女人们变着法儿地为打井队琢磨秀色最好的饭菜。
李技术领导的打井队却不似从前的那一支。
他们像秀色人一样地怜惜水。
他们不洗脸,也免却了刷牙的习惯。
短短数日,李技术的脸也蒙上了尘垢,头发老长,胡子拉碴,与秀色人相差无几了,扔到秀色人堆儿里,不好认他出来。
20天了,井是越打越深,人是愈来愈瘦,还是不见有水。
村里的气氛渐渐地慌乱了,张二家的也有些沉不住气,嘀咕着:莫不是,又到了从前经历过的那关口
张二家的对闺女张品说,一天天的不见出水,怕是留不住他们呢。
张品说,从前娘是怎么做来着。
张二家的说,别提了,从前的娘。
张品说,不提我也知道。
可全村老幼,谁敢戳你们脊梁?张二家的说,你怎么想?张品说,小学三年级,老师给我们讲过一个词:壮烈。
张二家的说,什么叫壮烈
张品说,娘,你不懂,你老了。
张二家的老了,张品不老,正是待放的花朵。
再不见水,秀色就没了指望了,她想。
再不见水,她的青春也就灭了,她想。
张品小学毕业,知道青春是什么,更知道青春在秀色的位置,是次于水的。
晚上,张品望着正屋里上了锁的水橱,对娘说:“叫我砸了它吧。
”张二家的问她干什么,张品低了头说:“洗洗。
” 张二家的明白了,却不上手。
张品亲手砸了铁锁,将水挥霍一空。
后半夜,李技术从井上回来了。
烂泥似地和衣倒在炕上。
井不出水,他也有些灰心。
他翻身、叹气,叹气、翻身。
这时炕角一阵蠕动,李技术惊问道:“谁!”“嚓”地一声火柴响,灯龛里的油灯亮了,他终于看清了,这是房东的女儿张品。
李技术问张品为什么在这儿,问着,他本能地跳下炕,背过脸。
张品不说话,索性拌落掉羊毛毡的遮掩。
李技术感觉到了她这抖落,也知道了此刻在他的炕上有一个赤裸的姑娘。
这事实让他意外,他只一味背着脸说:“你的衣裳呢?快穿起衣裳。
” 身后的张品回话说:“今儿黑夜我没有衣裳。
” 有了第一句,就不怕再有第二句了。
一直在炕角发抖的张品这时忽然镇静住了自己。
她盘起腿,坐直了身子。
她的身子映着油灯,衬在乌黑的墙上是如此巨大而又明媚;她那张从未见过天日的小脸,是方才那撒泼似的使水,才把它弄成这样熠熠发光。
她的呼吸是清洁的,她的嘴唇丝绸一样可人,她的长发受了水的滋润,无比柔韧地缠在肩上。
她在勾引一个男人,光明磊落,直白放肆而又纯净无邪。
她毫无经验,心中只有信念。
她要完成她娘那辈没有完成的。
她要活命,而水才是秀色人祖辈的命脉。
她希望自己能够摆布李技术,或者去受李技术的摆布。
李技术仍然背着脸说:“别胡来啊,没有衣裳也要穿起衣裳!” 张品说:“胡来!我是胡来?” 李技术说:“不是胡来你为什么这样?” 张品说:“我为什么这样?就为了给你看看。
我使尽了全家半个月的水,就为这。
你敢不看一眼么?你还敢说胡来!” 李技术鬼使神差地转过脸来。
他诅咒着自己的软弱,但他看见了他一辈子也没见过的美好的东西。
一个称谓响雷似地滚过他的脑际:秀色!他的心中一阵阵痛楚,他退到门口,很快就又低了头,只一连声地对张品说着“快走快走!” 张品稳坐炕上,她说:“你不答应我就决不快走。
”李技术问答应什么。
张品说答应我睡在你的炕上。
李技术说那么你睡,我走。
张品问你往哪儿走。
李技术负气似地说:“往山下走,下山,回家!” 张品忽地窜到炕沿,她跪着,咬着牙说:“这才是你的心里话。
我早就看出来了,白搭!纵是把一村子人的心挖出来,也换不来你们给打一口井。
白搭!该给的都给了,没给的就剩我们这些闺女了,你……”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李技术截断张品的话,不忍再往下听。
“你害怕了?”张品说,“你不敢要。
你敢不要,怕是不行!”她说着,腾地站了起来。
她赤子一般站在这狭小的炕上,油灯骤然间把她的影子放得如此巨大,铺天盖地,活像个自天而降的女巨人。
李技术须仰视才能看清她那因愤怒而涨红的脸。
他从门口奔过来制止她,“坐下坐下!”他说。
她就势扑进他的怀,双手箍住他的腰。
他一阵紧张地挣扎,心在擂鼓。
他激她似地喊着:“放手啊你,你怎么是这样没有廉耻!” 李技术的话终于使张品松了手。
她又退回到炕角的羊毛毡上。
她说:“在没有水的地方,你还指望谁有廉耻呢
” 李技术心中一惊:没有水的地方,人们确是迟早要丧失廉耻的吧。
“可是,没了廉耻,就有水了吗?”李技术反问张品。
并趁机再次退到了门口。
他注视这个热烈而邪性的姑娘,奇怪地发现自己已不像最初那样慌乱。
他们互相看着,张品又一次开始了她的进攻。
“我要睡在你的炕上。
”她说。
“我不能。
”他说。
“为什么他们都能就你不能?”她说。
“谁们?”他说。
“从前的打井队,我娘那时候。
”她说。
“我是……我是个……” “你是个共产党的干部。
”她说。
“你不相信共产党?”他说。
“我就相信共产党的干部也是人。
”她说。
“人和人不一样。
”他说。
“那你用什么保证打不成井就不离村?”她说。
“我用共产党的名义保证。
”他说。
“从前的村长李老哲也是共产党,他给自己家多分过十斤冰!”她说。
“李老哲的儿子李哲也是共产党,不是他把我们领来了么。
”他说。
“那是李哲。
”她说,“谁知道你呢。
” 李技术叹了口气,他很想跟张品讲一讲人类最基础的社会文明——水利文明;他很想跟张品讲一讲遍及中美洲的玛雅文化后来是怎样毁灭在水的危机之中;他很想跟张品讲一讲汉字“刑”的起因,那本是奴隶社会因水的战争而起的啊。
可是他叹了口气,只说:“我老家也是个缺水的地方,我爷爷和两个姑奶奶都是渴死的。
我知道水是什么分量。
” 天亮了,他们不再有话。
李技术揉揉通红的眼往外走。
张品问他到哪儿去, “打井!”他说。
隔了一天,李技术从张二家的东屋搬了出去,打井队其余人也从各户搬了出去。
他们在井边搭了帐篷,吃住都在帐篷里。
张二家的问张品:“这是怎么啦
”张品听着震耳的打井声,对张二家的说: “娘,你老了,你不懂。
” 李技术率着打井队疯了似地打井。
冲击钻狠狠地刺向井的深处,每刺一下李技术就在心里说:这下是为张品的!这下是为张品的!这下是为张品的!这下还是为张品的!这下还还是为张品的!这下还还还是为张品的!他没有想过这一下下地为着张品有什么不妥。
张品原本就是一村子的尊严,一村子的青春。
九九八十一天,打井队没人下山回家;九九八十一天,他们终天把井打出了水。
是个初夏的艳阳天,秀色人得意忘形的日子。
在出了水的井边,他们先是对这井中的甜水又惊又怕,生怕这不过是土炕上的一场大梦。
而后他们才放开肚量畅饮,他们让这久违了的甘凉的水给醉得东倒西歪。
他们抬起李技术,不断地把他抛向半空。
不断在空中翻腾的李技术,这时候非常想在人群中找到张品。
他弄明白了一件事:那个羞耻的晚上,羞耻的本不是张品,羞耻的该是他本人。
他还感到了一点恐惧,他想着共产党的打井队若是给老百姓打不成井,最后渴死的不是自己又是谁呢! 他想着,挣脱了抛他上“天”的人。
他跃上路边一块山石,一眼就看见了正仰面看他的张品。
他脚下的山石松动了,他仰身折了过去,身后是万丈悬崖。
只一瞬间……任谁也找不到他了。
又过了两年,秀色的名声更远了,千里之外竟有人来秀色的水井讨水喝。
都知道这是一口不绝的旺井,都知道这井里的水养身又养颜。
有专家鉴定过这水的成色,秀色人做起了水的生意,卖水进城了。
村人说给水起个名儿吧,反正得注册商标。
李哲说秀色,就叫秀色。
小学文化的张品说:“叫秀色,点儿,李。
” 形成文字就是:秀色·李。
秀色·李是个不伦不类的水名,可秀色人听起来并不一惊一乍,心里都明镜似的。
原作者 铁凝 (《人民文学》1997年第1期)
谁能给我电影《买买提的2008》观后感
沙尾村是塔克拉玛十沙漠边缘的村落,由于自然环境的变化,沙尾村面临着日益严峻的生存挑战。
但就在这样一个偏远村庄,村民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足球。
这里的孩子常年在金色的胡杨林中,绵延起伏的沙丘里踢球,个个练出了一幅铁脚板和好身手,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把足球当成了生活中的快乐和毫无功利性的运动,这样一个快乐的村庄却由于一个叫买买提的人的到来打破了平静。
买买提因把从体校分配来的一个叫迪里拜尔的姑娘赶走,遭局长派遣到沙尾村当足球教练,局长承诺,只要他组织的少年足球队在全县举办的英萨克杯足球比赛中夺得冠军,就把他调回县里。
买买提来到了沙尾村,他遇到很多难题,无奈之下,只好用一个美丽的谎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告诉孩子们如果参加足球队,并夺得冠军,就可以在2008年去北京看奥运会。
村长卡德尔虽知这是一个骗局,但却想用这个骗局把散了心的沙尾村村民重新凝聚在一起,实现打井种树的愿望。
全村大会上他宣布帮买买提组织一个少年足球队,并起名为 梦想足球队。
买买提上任了,一群在沙漠踢惯了野球的孩子经常使他尴尬不堪,对于足球专业的提问也使他无言以对,直到丛乌斯曼足球队辞职的迪里拜尔教练的到来,才使这个足球队的技术水平得以提高并取得了预赛胜利。
但这样却遭到乌斯曼队的老板的不满,并想尽办法阻挠,不惜用重金挖走了梦想队里的两个主力队员,并把当初买买提善意的谎言公布于众。
此后,孩子们的家长不再信任买买提,他成了一个骗子。
买买提于是非常伤心地离开了让他付出很多心血的足球队„„买买提接受了一个叫亚森的商人所开出的优厚条件继续表演达瓦孜,他想拼命的挣钱,使自己美丽的谎言能够变成现实,让孩子们2008年去北京看奥运会。
梦想足球队在迪里拜尔的训练下,技术有了很大的提高,在英萨克杯足球决赛中,他们团结一致战胜了对手,而最让人感动的是,当初被挖走的马拉多纳.沙比尔在比赛的关键时刻中反水,帮助梦想队攻进关键的一球,"梦想队"最终夺得了比赛的胜利,卡德尔村长也如愿以偿,在村子周围打成了十口机井,种下了三千棵防沙林。
孩子们也没有给买买提丢脸,他们挥洒着汗水,而村民们则为他们高声呼喊:“乌骏姆
乌骏姆
„„”,他们清楚的记得他们对教练这样说过的话“我们要进攻,不要防守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执著,他们坚定不移的信念,他们不屈不挠的精神„„正是凭借着这样的信念赢得了英萨克县首届足球比赛的冠军。
他们最终用胜利来证明一切,买买提在看到孩子们胜利之后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灿烂,笑的是那么的开心
通过孩子们的梦想,沙尾村的村长卡德尔用孩子们的梦想来启迪村子里的乡亲们,
地名的谜语有多一点
一藤连万家,家家挂只瓜。
瓜儿长不大,夜夜会开花。
(打一日常用品) 电灯你打我不恼,背后有人挑。
心中亮堂堂,指明路一条。
(打一日常用品) 灯笼生来青又黄,好比水一样。
把它倒水里,它能浮水上。
(打一日常用品) 油一颗小红枣,一屋盛不了。
只要一开门,枣儿往外跑。
(打一日常用品) 油灯远看两个零,近看两个零。
有人用了行不得,有人不用不得行。
(打一日常用品) 眼镜对着你的脸,按住你的心。
请你通知主人翁,快快开门接客人。
(打一日常用品) 门铃 家庭生活网这是地名的谜语一起作东家 (打北京一地名)。
谜底:同合庄钱多才可做东(打北京一地名)。
谜底:大有庄沫若乡间住处(打北京一地名)。
谜底:郭公庄掌声经久不息(打北京一地名)。
谜底:延庆庙建成菩萨到(打上海一地名)。
谜底:新寺光启族人大团圆(打上海一地名)。
谜底:徐家汇中国振兴更辉煌(打上海一地名)。
谜底:龙华金银铜铁珠翠钻(打上海一地名)。
谜底:七宝给爷爷让座位(打天津一地名)。
谜底:小站重点干起,秋前方成(打天津一地名)。
谜底:和平前藏安家,怡然开心(打天津一地名)。
谜底:芦台悔教夫婿觅封侯,只因陌头忽有见(打天津一地名)。
谜底:杨柳青朔方有石无土培(打重庆一地名)。
谜底:北碚从打工起,终于出头(打重庆一地名)。
谜底:巫山山水之间,一方独立(打重庆一地名)。
谜底:涪陵集资共建,大桥贯通(打重庆一地名)。
谜底:铜梁兵家必争之地(打香港一地名)。
谜底:旺角站超级骗子之言(打香港一地名)。
谜底:大坑道保卫珍宝岛之战(打香港一地名)。
谜底:北角欧洲敬献皇帝之物(打香港一地名)。
谜底:西贡固若金汤(打河北一地名)。
谜底:保定辣椒市场(打河北一地名)。
谜底:辛集中国界首(打河北一地名)。
谜底:玉田山呼万岁(打河北一地名)。
谜底:赞皇日照清流涌(打山西一地名)。
谜底:阳泉共同走江湖(打山西一地名)。
谜底:洪洞抵达分水处(打山西一地名)。
谜底:临汾静静的顿河(打山西一地名)。
谜底:文水为天下唱(打内蒙古一地名)。
谜底:呼和浩特冲着你打(打内蒙古一地名)。
谜底:和林格尔山花红烂漫(打内蒙古一地名)。
谜底:赤峰潘仁美卖国(打内蒙古一地名)。
谜底:通辽落红有主(打辽宁一地名)。
谜底:丹东何谓五岳(打辽宁一地名)。
谜底:盘山八一勋章(打辽宁一地名)。
谜底:彰武客人初至(打辽宁一地名)。
谜底:新宾促其反正(打吉林一地名)。
谜底:敦化泾渭不分(打吉林一地名)。
谜底:浑江雄踞山寨(打吉林一地名)。
谜底:公主岭双双无突破(打吉林一地名)。
谜底:四平贵在廉洁(打黑龙江一地名)。
谜底:宝清楚剧选段(打黑龙江一地名)。
谜底:林口又到鸡西市(打黑龙江一地名)。
谜底:双城千里来慰问(打黑龙江一地名)。
谜底:抚远安得后羿弓(打江苏一地名)。
谜底:射阳空付一书扎(打江苏一地名)。
谜底:高邮鬼脸儿善变 (打江苏一地名)。
谜底:兴化准点到西宁(打江苏一地名)。
谜底:淮安分床不分家(打浙江一地名)。
谜底:桐庐此日意无穷(打浙江一地名)。
谜底:富阳无一知其义也(打浙江一地名)。
谜底:文成无丝竹之乱耳(打浙江一地名)。
谜底:乐清人在楼头空伫立(打安徽一地名)。
谜底:休宁风物长宜放眼量(打安徽一地名)。
谜底:怀远上下四方无险情(打安徽一地名)。
谜底:六安介子推辞官退隐(打安徽一地名)。
谜底:潜山根治黄河(打福建一地名)。
谜底:清流神不在焉(打福建一地名)。
谜底:仙游晓以大义(打福建一地名)。
谜底:德化静观待变(打福建一地名)。
谜底:宁化战太平(打江西一地名)。
谜底:武宁鸿鸟飞(打江西一地名)。
谜底:余江下不为例(打江西一地名)。
谜底:上饶树叶落尽(打江西一地名)。
谜底:余干店主站柜台(打山东一地名)。
谜底:东营佳作已见报(打山东一地名)。
谜底:文登春光临渡口(打山东一地名)。
谜底:夏津美人锁铜雀(打山东一地名)。
谜底:鱼台千里相会见真心(打台湾一地名)。
谜底:三重华夏大地沧桑史(打台湾一地名)。
谜底:中坜刘关张结义遗址(打台湾一地名)。
谜底:桃园投身改革获褒奖(打台湾一地名)。
谜底:彰化金乌西坠白头看(打河南一地名)。
谜底:洛阳先收集然后整理(打河南一地名)。
谜底:焦作柳暗花明又一村(打河南一地名)。
谜底:新乡珍珠如土金如铁(打河南一地名)。
谜底:宝丰介胄之士(打湖北一地名)。
谜底:武汉公开赞助(打湖北一地名)。
谜底:襄阳正者日也(打湖北一地名)。
谜底:当阳年少无知(打湖北一地名)。
谜底:大悟主人无恙(打湖南一地名)。
谜底:东安红杏出墙(打湖南一地名)。
谜底:花垣刚刚平静(打湖南一地名)。
谜底:新宁安居故里(打湖南一地名)。
谜底:宁乡拨开云雾现红轮(打广东一地名)。
谜底:揭阳烟火灭后心安宁(打广东一地名)。
谜底:恩平桃李杏梅菊含笑(打广东一地名)。
谜底:五华湖中倒影水纵横(打广东一地名)。
谜底:潮州日照幽篁笼古刹(打广西一地名)。
谜底:天等春水纵横送我还(打广西一地名)。
谜底:梧州向阳坡上桃花艳(打广西一地名)。
谜底:南丹财源茂盛达三江(打广西一地名)。
谜底:富川皇后在京坐正宫(打海南一地名)。
谜底:琼中雄心纵横行无阻(打海南一地名)。
谜底:通什公私仓廪皆丰实(打海南一地名)。
谜底:屯昌子仪出征讨禄山(打海南一地名)。
谜底:定安北平解放之后(打四川一地名)。
谜底:成都刘邦登基诏书(打四川一地名)。
谜底:宣汉花和尚鲁智深(打四川一地名)。
谜底:色达南人不复反矣(打四川一地名)。
谜底:泸定三十六载共患难(打贵州一地名)。
谜底:桐梓那个愿臣虏自认(打贵州一地名)。
谜底:安顺田心一片磁针石(打贵州一地名)。
谜底:思南艳阳天却听雷声(打贵州一地名)。
谜底:晴隆惩恶扬善(打云南一地名)。
谜底:宜良依然故我(打云南一地名)。
谜底:个旧美哉嘉陵(打云南一地名)。
谜底:丽江全面整顿(打云南一地名)。
谜底:大理漩涡里的歌(打西藏一地名)。
谜底:曲水繁荣的北京(打西藏一地名)。
谜底:昌都飞花满四邻(打西藏一地名)。
谜底:谢通门长江后浪推前浪(打西藏一地名)。
谜底:波密一劳永逸(打陕西一地名)。
谜底:长安支出两分(打陕西一地名)。
谜底:岐山叔伯昆仲(打陕西一地名)。
谜底:咸阳为虎作伥(打陕西一地名)。
谜底:扶风发扬大协作精神(打青海一地名)。
谜底:互助一帆风顺无险阻(打青海一地名)。
谜底:平安人的品格最重要(打青海一地名)。
谜底:贵德千街万巷没堵塞(打青海一地名)。
谜底:大通蜜罐城(打宁夏一地名)。
谜底:甜水堡情投意合(打宁夏一地名)。
谜底:同心老少多病(打宁夏一地名)。
谜底:中宁聚气守精(打宁夏一地名)。
谜底:固原叶飘时零客人来(打新疆一地名)。
谜底:喀什加的结果乃能大(打新疆一地名)。
谜底:和硕芙蓉帐暖度春宵(打新疆一地名)。
谜底:温宿举起鞭儿又紧缰(打新疆一地名)。
谜底:策勒 还有点 词语的谜语无可奈何花落去(打一常用词) 感谢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打一常用词) 熟语烨(打一新兴词语) 中国热内秀(打一新兴词语) 心灵美勿上当(打一新兴词语) 非典新苗茁壮(打一新兴词语) 小康现代作品(打一新兴词语) 非典天女散花(打一新兴词语) 高消费华夏英姿(打一新兴词语) 中国特色同光阴赛跑(打一新兴词语) 与时俱进思想波动(打一文学名词) 意识流休得多言(打一文学名词) 歇后语垂涎三尺(打一文学名词) 顺口溜一表非凡(打一文学名词) 神话虚心话(打一文学名词) 七言加减乘除(打一文学名词) 构成主义何谓状元(打一文学名词) 第一人称谈笑风生(打一文学名词) 即兴诗一支香烟(打一文学名词) 传奇人物人微言轻(打一文学名词) 小小说平等待客(打一文学名词) 主人公逢人只说三句话(打一文学名词) 七言绝句夜半无人私语时(打一文学名词) 黑色幽默小说绞刑架下的报告(打一文学名词) 悬念龙舟(打一歌曲名) 中国船丹田(打一歌曲名) 红土地车谱(打一歌曲名) 四季歌玩儿房(打一歌曲名) 游戏人间天涯海角(打一歌曲名) 在那遥远的地方老式波音(打一歌曲名) 涛声依旧四方面军(打一歌曲名) 东西南北兵保持沉默(打一歌曲名) 什么也不说第一人称(打一歌曲名) 那就是我黄河大合唱(打一歌曲名) 摇篮曲离别正堪悲(打一歌曲名) 欢聚新媳妇探亲(打一歌曲名) 回娘家竹林诸贤堪赞颂(打一歌曲名) 七子之歌两对情人互相思(打一歌曲名) 好想好想醉翁之意不在酒(打一歌曲名) 好山好水好地方汕头一周游(打一歌曲名) 山不转水转到了长城放声唱(打一歌曲名) 好汉歌青梅煮酒论英雄(打一歌曲名) 只有你和我东南西北皆欲往(打一歌曲名) 走四方青龙白虎照秦镜(打一歌曲名) 二泉映月两耳不闻窗外事(打一歌曲名) 惟一的思念终日琴堂醉未醒(打一词牌名) 如梦令 关于理想的谜语张思德烧炭——全心全意 蜜蜂酿蜜——不为自己 炝面馒头送闺女——实心实意 二尺长的吹火筒——只有一个心眼 十里高山望平地——要看远景 八十岁老婆婆绣花——老来发愤 老大娘找飞机——望远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蚂蚁爬树——不怕高 矮子怕山——步步登高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瞎子进学堂——不认书(输) 三伏天的高粱杆——节节上升 老了的虎——雄心还在 钢板上打铆钉——毫不动摇 砌墙的砖头——后来居上 马上耍杂技——艺高胆大 将军不下马——奔前程 比赛场上的运动员——争先恐后 电线杆上耍把戏——武艺高 挑水骑单车——本领高 小脚女人踢足球——尖端 水牛过河——崭露头脚 独臂将军——有一手 四十里地不换肩——麻雀下鸡蛋 铁匠铺的买卖——样样都过得硬 房梁上挂暖壶——高水平 鱼鹰下洞庭——大有作为 嫩竹扁担挑起大箩筐——后身可畏 春苗得鱼——正逢时 脑瓜门没头发——前途光明 大姑娘做媒——先人后已 芝麻开花——节节高 春笋破土——节节升 杨令公的儿子——一个赛过一个 老子入团儿入党——一辈强一辈 坐着飞机放声唱——高歌猛进 沙摊上拉车——一步一个脚印 穿丁鞋走泥路——步步扎实 上满发条的钟表——一分一秒不休息 挑着石头爬泰山——没有那么容易 九十岁老翁学武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飞绣花——力不从心 盘子里生豆芽儿——扎不下根 骑上虎背——欲罢不能 水牛钻鼠洞——行不通 芝果树——开花多,结果少 沙滩上盖房子——不牢靠 水上浮萍——根茎不稳 蜻蜓摇石柱——休想 程婴告密搜赵武——舍儿救孤 包河里的藕——没私(丝) 蛤蟆坐在井里——只看见碗大的天 渴了打井——来不及了 公鸡下蛋——没指望 王字与玉字相比——只差一点 丢了西瓜捡芝麻——因小失大 老鼠眼——看不远 属蜘蛛的——满肚子私(丝) 穿没底的鞋——脚踏实地 属老母猪的——吃饱了就知道睡 母鸡的理想——为了把骨糠 蜗牛盖房子——自己顾自己\ \ 地名的谜语有:1.早上率前队先到双流(猜湖北地名)--汉阳2.人间四月芳菲尽(猜陕西名胜古迹)--香积寺3.毁掉土壤大开林,错上加错(猜历史名城一)--襄樊4.日日一起改旧貌(猜新疆地名)--昌吉5.东南烽火北地狼烟(猜一中国地名)--西安6.三千强弩射潮低(猜一中国地名)--镇江7.红河激浪(猜一中国地名)--赤水,怒江。
8.依依两心长惆怅,叹又离,亭下相别共沾巾(猜一中国地名)--周口市9.黑土(猜一中国地名)--二连,即墨。
10.东南北(猜一中国地名)--西藏11.二人一起,结清前账(猜一安徽地名)--天长12.十里涛翻千秋血(猜一中国地名)--赤水,腾冲。
我最敬佩的一个人 爸爸
如果有人问我,谁是你最敬佩的人。
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我的爸爸
” 的确,爸爸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他的一言一行让我时常效仿,但他的外貌,我却不敢恭维。
高高的个子,瘦得可怜,被人称为“国际身材”,戴一副800多度的眼镜,30多岁,却往往被人误为有40多岁。
唉,真难为了我的爸爸
爸爸很忙,忙得有时难得同他谈一次心。
爸爸是一间小学的校长,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去处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干则已一干就要做到最好。
因此,他做得很辛苦,没日没夜地干,身材也越来越“国际”了。
看到他这样,我的心都很痛呢
但妈妈有时老是说爸爸不干家务,可爸爸从来不多说一句,默默地做他认为该做的事情。
想当初,爸爸未当校长之前,是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好爸爸,每天三餐,我们放学回家,他都已经煮好了饭菜,等着我们了。
他还写得一手好文章,《中山日报》、《广东教学报》、《语文教学通讯》等时有他的文章
自从当校长了,爸爸好像变了另一个人一样,但我敬佩他干一行爱一行的敬业精神。
爸爸虽然敬业如命,但对我也关爱有加。
记得有一次,我的语文分数根本达不到我的理想分数,拿了测验卷后,我想哭,可又想:哭,有什么用,还不如坦白告诉爸爸。
我背着书包,提心吊胆地回家。
你可知,我的爸爸对我的成绩要求得特严。
打开门,放下千斤重的书包,我心事重重地一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发呆,爸爸从厨房走出来笑眯眯地问:“怎么
有什么心事
”我看着爸爸,真不忍心告诉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拿出测验卷交给他。
爸爸看着测验卷,脸色立刻由晴转阴,眉毛揉成一团,而我的心里好像揣着一只小兔似的,砰砰乱跳。
过了一会儿,爸爸看完试卷,那一团眉毛又舒展开了,他面带慈祥地说:“琪,测验前你是不是没复习
”我后悔地点点头。
爸爸看我已有悔改的认识便不再多说,只是帮我一一分析错误的地方,提醒我今后应注意的问题。
我真为有这样的爸爸而自豪,为生在这样的家庭而倍感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