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游 诉衷情的读后感
【作者】 王美春 夜店不成眠。
照吟鞭。
黄花细雨时候,催上船。
鸥似水如天。
忆当年。
到家应是,童稚牵衣,笑我华颠。
在中国古典诗歌史上有这样一种现象:有些诗人词家,虽非名家,不引人注目,但其诗词中不乏饶有特色、颇值一读之作,有的甚至可与名家的名篇相媲美。
上录金诗人吴激的《诉衷情》词便是这样的佳作。
《诉衷情》,原为唐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名,本是抒发情感之作。
毛文锡词有“桃花流水漾纵横”句,又名《桃花水》;黄庭坚词曾咏渔父生活,故又名《渔父家风》;另有《步花间》、《画楼空》等名。
此调有多体,单调的有33字的,也有37字的;双调的有41字的,也有44字的,等等。
吴激的《诉衷情》,双调,44字。
这首词仅有词牌,而无题目,但其主题还是颇为鲜明的,这就是抒发久居异乡的游子即将归家的喜悦之情。
词的上阕,着重写抒情主人公“我”思家心切、归心似箭。
开篇两句,写“我”客居“茅店”,因“夜寒”而“不成眠”,于是扬鞭催马早行,起笔便不同凡响。
在吴激之前已有不少写早行的佳句,如晚唐诗人温庭筠《商山早行》诗的首、颔二联“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宋代诗人黄庭坚的《早行》诗的起句“失枕惊先起,人家半梦中”,均写诗人悄悄孤起,踽踽独行,也均形象而又逼真地再现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诗人思乡念家,羁旅行役之景况,其诗之气象是空阔、冷落、悲凉的。
而吴词写早行,在情调上与温诗、黄诗有别,虽然也是写独自早行,给人的感觉却是轻快的。
“夜寒”二字,从感觉方面下笔,乍看,似乎给人以寒意,其实不然,这“夜寒”,系客居他乡之感,旨在反衬自家“夜暖”,与“不成眠”三字共同凸现“我”的思家心切、归心似箭。
“茅店”、“残月”、“吟鞭”等意象极具个性。
这开篇,与下文对读,则更能见出此词情调与温诗、黄诗之不同。
接下去两句,上句间接交代时令:秋天。
这是“黄花”二字透露出来的信息。
“黄花”,即菊花。
“菊花秋开,秋令在金,故以黄色为正”,此乃称菊花为“黄花”之因。
古代诗人也常以“黄花”借代秋天。
下句直接点明地点:“渡头船”。
“我”扬鞭催马早行,从“夜寒”、“残月”至“细雨”,时间在推移,空间也在转换;从“茅店”至“渡头船”,空间在转换,时间也在推移。
在这时空的交织变化之中,“我”的思家心切、归心似箭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而词中的“催”字下得尤为精妙,既可理解为“我”在秋归途中遇到细雨时催马快上渡船,也可视作“黄花细雨”在催促“我”快“上渡头船”。
如此着墨,既突出了“我”的归心似箭,又增添了词的意趣。
词的过片处,即下阕的“鸥似雪,水如天”,承上阕的结句,写“我”行程中所见。
鸥鸟洁似白雪,河水清似蓝天。
两个比喻所描绘的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物象,以此映衬“我”的喜悦之情。
“忆当年”三字是由“鸥似雪,水如天”引发出来的。
“我”由眼前美景勾起了对当年的回忆,自然,所回忆的是当年美好的往事。
然而,词中点到即止,对此未作具体展开。
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处。
因为“我”美好的往事为数定然不少,在一首短词里无须也无法一一列举,不如给读者留下众多想象的空间,更能使词产生好的艺术效果。
词的结尾“到家应是,童稚牵衣,笑我华颠”,照应上文,写“我”想象到家时的情景,意趣横生,堪称词中之“警策”。
“童稚”:指小孩;“华颠”:言花白头发。
古代写归来之作,往往都写到孩童。
东晋大诗人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有“童仆欢迎,稚子候门”之句,唐代诗人贺知章《回乡偶书》有“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之诗句,宋代诗人晁冲之《晚归》有“渡口有船招不得,归来稚子候柴扉”之诗句,宋代词人晁补之《永遇乐》也有“听衡宇欣欣童稚,共说夜来初雨”之词句,其共同点在于都将归客与孩童联系起来。
吴激的这首《诉衷情》也是如此,只是词中的细节与其前人之作有所不同。
陶渊明、晁冲之的作品借助于人们的视觉形象,突出“稚子候门”;贺知章、晁补之的作品借助于人们的听觉形象,突出童稚(儿童)之言;而吴激的词则既诉诸视觉:“牵衣”,又诉诸听觉:“笑”,从而,借助于这一典型生动的细节描写,将“我”即将归家的喜悦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
阅罢此词,细心的读者或许会生出如下疑问:“此词中的‘我’是否指作者本人
”这确实是一道难题。
因为作者吴激原为宋人,于宋徽宗宣和年间奉命使金,被强留下来,便一直未能返宋,若说此词作于作者使金之后,“我”系作者自指,则词中所写与事实不符;若说此词作于作者使金之前,“我”指作者本人,则其漫游他乡后归家,似与词中所写相仿,但从“笑我华颠”一句看,却又不大像。
而事实上,此词写作的确切时间迄今尚无可考。
既然如此,我们就大可不必将此词中的“我”坐实为作者本人,而可将“我”视为具有普遍性的久别归家的游子,并将词中所抒发的情感理解为具有普遍概括意义的归客之情。
本来诗词中的“我”,既可指“自我”,即作者本人,又可指“大我”,即具有共性的抒情主人公,吴词中的“我”不妨视为后者。
正因为此词抒发了久别将归的游子共有的情感,至今它仍能引起读者尤其是与此境遇相同者的强烈共鸣。
从上文的简析中,我们不难看出吴激的这首《诉衷情》妙在自然,意趣横生。
自然,作为一种艺术技法(风格),与矫揉造作相对立,它不事雕琢,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自然流泻的文字,带着清新,带着意趣,诵之如行云流水,目之则令人赏心悦目。
吴词,由“我”客居“茅店”,“夜寒”而“不成眠”写起;接着,由“我”之“不成眠”写到头戴“残月”扬鞭催马上路;继而,于行程的描绘之中交代时令、地点,并勾勒出沿途所见令人惬意的景色“鸥似雪,水如天”,且由此生发出“我”对美好往事的回忆;最后,借助于想象的翅膀,假设“我”到家时的动人情景“童稚牵衣,笑我华颠”。
全词紧扣时令特点写足了意象,意象之间的链接极为自然,“我”的思家心切、归心似箭,喜悦之情等也随之自然而然地抒写了出来,而词中“黄花细雨时候,催上渡头船”,“到家应是,童稚牵衣,笑我华颠”等句,则使全词意趣横生,也使这首词更具艺术魅力。
笔者认为,如此佳作在中国诗歌史上应占有一席之地,不知读者们以为如何
【原载】 《语文月刊》2002年第6期记得采纳啊
陆游的《诉衷情》中心
诉衷情① 陆游 当年万里觅封侯,② 匹马戍梁州。
③ 关河梦断何处
④ 尘暗旧貂裘。
⑤ 胡未灭, 鬓先秋, 泪空流。
此生谁料, 心在天山,⑥ 身老沧洲
⑦ 【翻译】回忆当年鹏程万里为了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单枪匹马奔赴边境保卫梁州。
如今防守边疆要塞的从军生活已成梦中之串,梦一醒知在何处
灰尘已经盖满了旧时出征的招裘。
胡人还未消灭,鬓边已呈秋霜,感伤的眼泪白白地淌流。
这一生谁能预料,原想一心一意抗故在天山,如今却一辈子老死于沧洲
【作者】 1125-1210,字务观,号放翁,山阴(今浙江绍兴)人。
孝宗时赐进士出身。
他一生志在恢复中原,是南宋杰出的爱国诗人。
生平诗作逾万首。
四十六岁入蜀任夔州(今四川奉节)通判,其后为四川宣抚使幕僚远至南郑(今属陕西前线)诗风由此一变。
他特别珍视蜀中十年的生活。
诗集因此题名为《剑南集》以志纪念。
晚年退居山阴,始终保持昂扬的爱国热情,临终犹念念不忘祖国的统一。
其诗以豪迈雄放为主导风格,词则兼备豪放、婉约之长。
有《放翁词》。
【注释】 ①此调原为唐教坊曲。
又名《桃花水》、《画楼空》等。
五代词人演为《诉衷情令》,用以写相思之情。
陆游此词,就体制而言,当是《诉衷情令》。
双调,四十四字,平韵。
②万里觅封侯:东汉班超说过,大丈夫当“立功异域,以取封侯”。
后来他出使西域,使葱岭以东五十余国归附汉朝,因功封为定远侯。
这里借指立功报国。
③梁州:汉中。
汉中有梁山,故名梁州。
匹马戍梁州:指乾道八年(1172)陆游四十八岁时在汉中任四川宣抚使王炎的幕僚。
④关:关塞。
河:河防。
关河:泛指边地险要的战守之处。
⑤“尘暗”句:传说苏秦十次游说秦王无成,回家时“黑貂之裘弊”(《战国策•秦策》)。
这里则是以貂裘积满灰尘,陈旧变色,暗示自己长期闲置而功业未成。
⑥天山:在新疆境内,汉唐时为西北边陲。
心在天山,即犹有万里从军之志。
⑦沧洲:水边。
陆游晚年退居山阴湖边的三山村。
【品评】 此词抒发国仇未报、壮志未酬的深切悲愤。
虽然这本是作者在许多优秀诗篇里反复抒写的主题,殆难有所翻新。
但由于作者注意运用和发挥词体自身特点,所以在表现上与诗作颇有不同。
此词上片基本上是五七言句式,虽然在时空的交错中,腾挪自如地比照了当年的情豪气雄和今日的落魄潦倒,却未能显出诗词之大别。
下片则句式尽变,表现了长短句的某些优长。
“胡未灭”,说国仇未报;“鬓先秋”,叹此身已老;“泪空流”,诉壮志难伸;三个三字短句“一吟悲一事”,并以对句形式组成一韵,九个字说尽了一生心事。
篇末,“心在天山,身老沧洲”两个四言对句,用八个字浑无著力痕迹地概括了同样的意思,使理想与现实,报国立功的热望和投闲置散的冷遇,处于尖锐的对立之中,从而揭示了作者悲愤的根由和实质。
“心在天山”,又与开头的“当年万里觅封侯”相呼应,表明报国初心始终不渝。
“身老沧洲”并非意在叹老,而是愤恨权臣误国,致使自己请缨无路,白首无成,含意都是较深的。
象这样的进行今昔对比的词作,在结构上,一般都是上片思昔,下片抚今。
此词却打破了这种常用的结构方式,以更有利于情感的跌宕回旋:上片两句思昔,两句抚今;下片句句抚今,而又句句与思昔相关合。
这也体现了作者创新的意向。
积贫积弱,日见窘迫的南宋是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但这又是一个英雄“过剩”的时代。
陆游的一生以抗金复国为己任,无奈请缨无路,屡遭贬黜,晚年退居山阴,有志难申。
“壮士凄凉闲处老,名花零落雨中看。
”历史的秋意,时代的风雨,英雄的本色,艰难的现实,共同酿成了这一首悲壮沉郁的《诉衷情》。
作这首词时,词人已年近七十,身处故地,未忘国忧,烈士暮年,雄心不已,这种高亢的政治热情,永不衰竭的爱国精神形成了词作风骨凛然的崇高美。
但壮志不得实现,雄心无人理解,虽然“男儿到死心如铁”,无奈“报国欲死无战场”,这种深沉的压抑感又形成了词作中百折千回的悲剧情调。
词作说尽忠愤,回肠荡气。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开头两句,词人再现了往日壮志凌云,奔赴抗敌前线的勃勃英姿。
“当年”,指乾道八年(1172),在那时陆游来到南郑(今陕西汉中),投身到四川宣抚使王炎幕下。
在前线,他曾亲自参加过对金兵的遭遇战。
“觅封侯”用班超投笔从戎、立功异域“以取封侯”的典故,写自己报效祖国,收拾旧河山的壮志。
“自许封侯在万里”(《夜游宫》),一个“觅”字显出词人当年的自许、自负、自信的雄心和坚定执着的追求精神。
“万里”与“匹马”形成空间形象上的强烈对比,匹马征万里,“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谢池春》),呈现出一派卓荦不凡之气。
“悲歌击筑,凭高酹酒”(《秋波媚》),“呼鹰古垒,截虎平川”(《汉宫春》),那豪雄飞纵、激动人心的军旅生活至今历历在目,时时入梦,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强烈的愿望受到太多的压抑,积郁的情感只有在梦里才能得到宣泄。
“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在南郑前线仅半年,陆游就被调离,从此关塞河防,只能时时在梦中达成愿望,而梦醒不知身何处,只有旧时貂裘戎装,而且已是尘封色暗。
一个“暗”字将岁月的流逝,人事的消磨,化作灰尘堆积之暗淡画面,心情饱含惆怅。
上片开头以“当年”二字楔入往日豪放军旅生活的回忆,声调高亢,“梦断”一转,形成一个强烈的情感落差,慷慨化为悲凉,至下片则进一步抒写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跌入更深沉的浩叹,悲凉化为沉郁。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
这三句步步紧逼,声调短促,说尽平生不得志。
放眼西北,神州陆沉,残虏未扫;回首人生,流年暗度,两鬓已苍;沉思往事,雄心虽在,壮志难酬。
“未”、“先”、“空”三字在承接比照中,流露出沉痛的感情,越转越深:人生自古谁不老
但逆胡尚未灭,功业尚未成,岁月已无多,这才迫切感到人“先”老之酸楚。
“一事无成霜鬓侵”,一股悲凉渗透心头,人生老大矣
然而,即使天假数年,双鬓再青,又岂能实现“攘除奸凶,兴复汉室”的事业
“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云外华山千仞,依旧无人问”。
所以说,这忧国之泪只是“空”流,一个“空”字既写了内心的失望和痛苦,也写了对君臣尽醉的偏安东南一隅的小朝廷的不满和愤慨。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最后三句总结一生,反省现实。
“天山”代指抗敌前线,“沧洲”指闲居之地,“此生谁料”即“谁料此生”。
词人没料到,自己的一生会不断地处在“心”与“身”的矛盾冲突中,他的心神驰于疆场,他的身却僵卧孤村,他看到了“铁马冰河”,但这只是在梦中,他的心灵高高扬起,飞到“天山”,他的身体却沉重地坠落在“沧洲”。
“谁料”二字写出了往日的天真与今日的失望,“早岁那知世事艰”,“而今识尽愁滋味”,理想与现实是如此格格不入,无怪乎词人要声声浩叹。
“心在天山,身老沧洲”两句作结,先扬后抑,形成一个大转折,词人犹如一心要搏击长空的苍鹰,却被折断羽翮,落到地上,在痛苦中呻吟。
陆游这首词,确实饱含着人生的秋意,但由于词人“身老沧洲”的感叹中包含了更多的历史内容,他的阑干老泪中融汇了对祖国炽热的感情,所以,词的情调体现出幽咽而又不失开阔深沉的特色,比一般仅仅抒写个人苦闷的作品显得更有力量,更为动人。
●诉衷情 陆游 青衫初入九重城,结友尽豪英。
蜡封夜半传檄,驰骑谕幽并。
时易失,志难城,鬓丝生。
平章风月,弹压江山,别是功名。
陆游有《诉衷情》词二首,其中一首的首句是“当年万里觅封侯”,另外一首即此词。
宋光宗绍熙元年(1190),陆游六十六岁,闲居山阴(浙江绍兴),曾作诗《予十年间两坐斥,罪虽擢发莫数,而诗为首,谓之‘嘲咏风月’。
既还山,遂以‘风月’名小轩,且作绝句》,这首词中有“平章风月,别是功名”之句,可能是同一时期的作品可以此为参照。
词的上片是忆旧。
起首两句写早年的政治生活。
高宗绍兴三十年(1160),陆游由福州决曹掾被荐到临安,以右从事郎为枢密院敕令所删定官,由九品升为八品,这是他入朝为官的开始。
唐宋时九品官服色青,陆游以九品官入京改职,言“青衫”十分贴切。
绍兴三十二年九月,任枢密院编修兼编类圣政所检讨官。
这两任都是史官职事。
这期间交识的同辈人士,有周必大、范成大、郑樵、李浩、王十朋、杜起莘、林栗、曾逢、王质等,都是一时俊彦。
所以才说“结友尽豪英”。
下两句词反映出当时的政治形势是很鼓舞人的。
“蜡封侯夜半传檄,驰骑谕幽并。
”写任圣政所检讨官时的活动。
这时宋孝宗刚即位,欲有所作为,遂恢复。
起用主战派的著名人物张浚,筹划进取方略。
陆游曾奉中书省、枢密院(当时称为“二府”)之命作《与夏国主书》,提出申固欢好,永为善邻,以便全力抗金。
又作《蜡弹省札》,以喻中原人士:“有据北州郡归命者,即以其所得州郡,裂士封建。
”实际上是作敌后的分化瓦解工作。
“蜡封”是用蜡封固,便于保密的文书。
“幽并”,指幽州和并州,主要是河北北部及山西北部地方,在这里统指北方入于金国的地区。
“夜半传檄”和“驰谕幽并”表明主战派在朝廷占上风,图谋收复旧山河的种种指施得以进行,陆游不分昼夜地投入抗金工作,透露出他的无比振奋的心情。
词的下片是抒愤。
换头三句既是词意的转折,也反映了他的政治经历的转折。
接连三个三字句如走丸而下,表现出他激动的心情。
“时易失”,先就大局而言,就是说,好景不长,本来满有希望收复中原的大好机会竟被轻易地断送了
宋孝宗操之过急,张浚志大才疏,北进结果遭到符离之败,反而又结成了屈服于金人的隆兴和议。
这些史实概括在这一短语之中,表现出了陆游的痛惜之感。
“志难成,鬓丝生”就个人方面说,正因为整个政治形势起了变化,自己的壮志未酬,而白发早生,以致成终身大恨。
六字之中,感慨百端。
歇拍三句写晚年家居的闲散生活和愤懑情绪。
“平章风月,弹压江山”相对上片结交豪英,夜半草檄而言。
那时候终日所对的是英雄豪杰,所作的是羽书檄文;今天终日所对的则是江山风月,所作的则是品评风月的文字,成了管领山川的闲人。
天壤之别的场景,怎能不令词人痛心疾首,透出无奈之态。
苏轼曾说过:“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
(《东坡志林·临皋闲题》)风月的品评,山川的管领,原是“闲者”的事,与“功名”二字沾不上边,而结句却说“别是功名”,这是幽默语,是自我解嘲;也是激愤语,是对那些加给他“嘲咏风月”的罪名的人们,予以有力的反击,套用孟子的一句话就是:“予岂好嘲咏风月哉;予不得已也
” 全篇率意而写,不假雕琢,语明而情真,通过上下片的强烈对比,反映出陆游晚年的不平静心情
诉衷情诗中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凉州的意思
意思是:回忆当年鹏程万里为了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单枪匹马奔赴边境保卫梁州。
《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是宋代文学家陆游的词作。
此词描写了作者一生中最值得怀念的一段岁月,通过今昔对比,反映了一位爱国志士的坎坷经历和不幸遭遇,表达了作者壮志未酬、报国无门的悲愤不平之情。
上片开头追忆作者昔日戎马疆场的意气风发,接写当年宏愿只能在梦中实现的失望;下片抒写敌人尚未消灭而英雄却已迟暮的感叹。
全词格调苍凉悲壮,语言明白晓畅,用典自然,不着痕迹,不加雕饰,如叹如诉,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作品原文 诉衷情⑴ 当年万里觅封侯⑵,匹马戍梁州⑶。
关河梦断何处⑷
尘暗旧貂裘⑸。
胡未灭⑹,鬓先秋⑺,泪空流。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⑻,身老沧洲⑼。
注释译文编辑 词句注释 ⑴诉衷情:词牌名。
⑵万里觅封侯:奔赴万里外的疆场,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
《后汉书·班超传》载:班超少有大志,尝曰,大丈夫应当“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
” ⑶戍(shù):守边。
梁州:《宋史·地理志》:“兴元府,梁州汉中郡,山南西道节度。
”治所在南郑。
陆游著作中,称其参加四川宣抚使幕府所在地,常杂用以上地名。
⑷关河:关塞、河流。
一说指潼关黄河之所在。
此处泛指汉中前线险要的地方。
梦断:梦醒。
⑸尘暗旧貂裘:貂皮裘上落满灰尘,颜色为之暗淡。
这里借用苏秦典故,说自己不受重用,未能施展抱负。
据《战国策·秦策》载,苏秦游说秦王“书十上而不行,黑貂之裘敝,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去秦而归”。
⑹胡:古泛称西北各族为胡,亦指来自彼方之物。
南宋词中多指金人。
此处指金入侵者。
⑺鬓:鬓发。
秋:秋霜,比喻年老鬓白。
⑻天山:在中国西北部,是汉唐时的边疆。
这里代指南宋与金国相持的西北前线。
⑼沧洲:靠近水的地方,古时常用来泛指隐士居住之地。
谢朓《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桥》诗有“既欢怀禄情,复协沧州趣”句。
这里是指作者位于镜湖之滨的家乡。
白话译文 回忆当年鹏程万里为了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单枪匹马奔赴边境保卫梁州。
如今防守边疆要塞的从军生活只能在梦中出现,梦一醒不知身在何处
灰尘已经盖满了旧时出征的貂裘。
胡人还未消灭,鬓边已呈秋霜,感伤的眼泪白白地淌流。
这一生谁能预料,原想一心一意抗敌在天山,如今却一辈子老死于沧洲
赏析 这首词是陆游晚年的作品。
下面是资深教育家、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孔子学院澳方院长、澳洲国立等大学博导史双元先生对此词的赏析。
积贫积弱,日见窘迫的南宋是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但这又是一个英雄“过剩”的时代。
陆游的一生以抗金复国为己任,无奈请缨无路,屡遭贬黜,晚年退居山阴,有志难申。
“壮士凄凉闲处老,名花零落雨中看。
”历史的秋意,时代的风雨,英雄的本色,艰难的现实,共同酿成了这一首悲壮沉郁的《诉衷情》。
作这首词时,词人已年近七十,身处故地,未忘国忧,烈士暮年,雄心不已,这种高亢的政治热情,永不衰竭的爱国精神形成了词作风骨凛然的崇高美。
但壮志不得实现,雄心无人理解,虽然“男儿到死心如铁”,无奈“报国欲死无战场”,这种深沉的压抑感又形成了词作中百折千回的悲剧情调。
词作说尽忠愤,回肠荡气。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开头两句,词人再现了往日壮志凌云,奔赴抗敌前线的勃勃英姿。
“当年”,指1172年(乾道八年),在那时陆游来到南郑(今陕西汉中),投身到四川宣抚使王炎幕下。
在前线,他曾亲自参加过对金兵的遭遇战。
“觅封候”用班超投笔从戎、立功异域“以取封侯”的典故,写自己报效祖国,收拾旧河山的壮志。
“自许封侯在万里”(《夜游宫·记梦寄师伯浑》),一个“觅”字显出词人当年的自许、自负、自信的雄心和坚定执着的追求精神。
“万里”与“匹马”形成空间形象上的强烈对比,匹马征万里,“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谢池春·壮岁从戎》),呈现出一派卓荦不凡之气。
“悲歌击筑,凭高酹酒”(《秋波媚·七月十六日晚登高兴亭望长安南山》),“呼鹰古垒,截虎平川”(《汉宫春·初自南郑来成都作》),那豪雄飞纵、激动人心的军旅生活至今历历在目,时时入梦,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强烈的愿望受到太多的压抑,积郁的情感只有在梦里才能得到宣泄。
“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在南郑前线仅半年,陆游就被调离,从此关塞河防,只能时时在梦中达成愿望,而梦醒不知身何处,只有旧时貂裘戎装,而且已是尘封色暗。
一个“暗”字将岁月的流逝,人事的消磨,化作灰尘堆积之暗淡画面,心情饱含惆怅。
上片开头以“当年”二字楔入往日豪放军旅生活的回忆,声调高亢,“梦断”一转,形成一个强烈的情感落差,慷慨化为悲凉。
至下片则进一步抒写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跌入更深沉的浩叹,悲凉化为沉郁。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
”这三句步步紧逼,声调短促,说尽平生不得志。
放眼西北,神州陆沉,残虏未扫;回首人生,流年暗度,两鬓已苍;沉思往事,雄心虽在,壮志难酬。
“未”“先”“空”三字在承接比照中,流露出沉痛的感情,越转越深:人生自古谁不老
但逆胡尚未灭,功业尚未成,岁月已无多,这才迫切感到人“先”老之酸楚。
“一事无成霜鬓侵”,一股悲凉渗透心头,人生老大矣。
然而,即使天假数年,双鬓再青,也难以实现“攘除奸凶,兴复汉室”的事业。
“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云外华山千仞,依旧无人问”。
所以说,这忧国之泪只是“空”流,一个“空”字既写了内心的失望和痛苦,也写了对君臣尽醉的偏安东南一隅的小朝廷的不满和愤慨。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最后三句总结一生,反省现实。
“天山”代指抗敌前线,“沧洲”指闲居之地,“此生谁料”即“谁料此生”。
词人没料到,自己的一生会不断地处在“心”与“身”的矛盾冲突中,他的心神驰于疆场,他的身却僵卧孤村,他看到了“铁马冰河”,但这只是在梦中,他的心灵高高扬起,飞到“天山”,他的身体却沉重地坠落在“沧洲”。
“谁料”二字写出了往日的天真与此时的失望,“早岁那知世事艰”,“而今识尽愁滋味”,理想与现实是如此格格不入,无怪乎词人要声声浩叹。
“心在天山,身老沧洲”两句作结,先扬后抑,形成一个大转折,词人犹如一心要搏击长空的苍鹰,却被折断羽翮,落到地上,在痛苦中呻吟。
陆游这首词,确实饱含着人生的秋意,但由于词人“身老沧洲”的感叹中包含了更多的历史内容,他的阑干老泪中融汇了对祖国炽热的感情,所以,词的情调体现出幽咽而又不失开阔深沉的特色,比一般仅仅抒写个人苦闷的作品显得更有力量,更为动人。
诉衷情陆游阅读诗中刻画了一个怎样的主人公形象
形象塑造了一个壮志未酬、报国无门的爱国诗人隐居山中,慨叹身世、暗自垂泪的形象.主要表达的是作者爱国之情,报国之志,反映陆游壮志难酬,悲愤和感慨.鉴赏:积贫积弱,日见窘迫的南宋是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但这又是一个英雄过剩的时代.陆游的一生以抗金复国为己任,无奈请缨无路,屡遭贬黜,晚年退居山阴,有志难申 .壮士凄凉闲处老,名花零落雨中看 .历史的秋意 ,时代的风雨,英雄的本色,艰难的现实,共同酿成了这一首悲壮沉郁的《诉衷情》.作这首词时,词人已年近七十,身处故地,未忘国忧,烈士暮年,雄心不已,这种高亢的政治热情,永不衰竭的爱国精神形成了词作风骨凛然的崇高美.但壮志不得实现,雄心无人理解,虽然男儿到死心如铁,无奈 报国欲死无战场,这种深沉的压抑感又形成了词作中百折千回的悲剧情调.词作说尽忠愤,回肠荡气.当年万里觅封候 ,匹马戍梁州,开头两句,词人再现了往日壮志凌云,奔赴抗敌前线的勃勃英姿.当年,指乾道八年(1172),在那时陆游来到南郑( 今陕西汉中),投身到四川宣抚使王炎幕下.在前线 ,他曾亲自参加过对金兵的遭遇战.觅封候用班超投笔从戎、立功异域以取封候的典故,写自己报效祖国,收拾旧河山的壮志.自许封侯在万里(《 夜游宫》),一个觅字显出词人当年的自许、自负 、自信的雄心和坚定执着的追求精神.万里与匹马形成空间形象上的强烈对比,匹马征万里,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谢池春》),呈现出一派卓荦不凡之气.悲歌击筑,凭高酹酒(《秋波媚》),呼鹰古垒,截虎平川(《汉宫春》),那豪雄飞纵、激动人心的军旅生活至今历历在目,时时入梦,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强烈的愿望受到太多的压抑,积郁的情感只有在梦里才能得到宣泄 .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在南郑前线仅半年 ,陆游就被调离,从此关塞河防,只能时时在梦中达成愿望,而梦醒不知身何处 ,只有旧时貂裘戎装,而且已是尘封色暗.一个暗字将岁月的流逝,人事的消磨,化作灰尘堆积之暗淡画面,心情饱含惆怅.上片开头以当年二字楔入往日豪放军旅生活的回忆 ,声调高亢,梦断一转,形成一个强烈的情感落差,慷慨化为悲凉,至下片则进一步抒写理想与现实的矛盾 ,跌入更深沉的浩叹,悲凉化为沉郁.胡未灭,鬓先秋 ,泪空流.这三句步步紧逼,声调短促,说尽平生不得志.放眼西北,神州陆沉,残虏未扫;回首人生,流年暗度,两鬓已苍;沉思往事,雄心虽在,壮志难酬 .未、先、空三字在承接比照中,流露出沉痛的感情,越转越深:人生自古谁不老?但逆胡尚未灭,功业尚未成 ,岁月已无多,这才迫切感到人先老之酸楚.一事无成霜鬓侵,一股悲凉渗透心头,人生老大矣!然而,即使天假数年,双鬓再青,又岂能实现攘除奸凶,兴复汉室的事业?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云外华山千仞 ,依旧无人问.所以说,这忧国之泪只是空流,一个空字既写了内心的失望和痛苦,也写了对君臣尽醉的偏安东南一隅的小朝廷的不满和愤慨.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最后三句总结一生 ,反省现实 .天山代指抗敌前线,沧洲指闲居之地,此生谁料即谁料此生.词人没料到,自己的一生会不断地处在心与身的矛盾冲突中,他的心神驰于疆场,他的身却僵卧孤村,他看到了 铁马冰河,但这只是在梦中,他的心灵高高扬起 ,飞到天山,他的身体却沉重地坠落在沧洲.谁料二字写出了往日的天真与今日的失望 ,早岁那知世事艰, 而今识尽愁滋味,理想与现实是如此格格不入 , 无怪乎词人要声声浩叹.心在天山,身老沧洲两句作结,先扬后抑,形成一个大转折,词人犹如一心要搏击长空的苍鹰,却被折断羽翮,落到地上,在痛苦中呻吟.陆游这首词,确实饱含着人生的秋意,但由于词人身老沧洲的感叹中包含了更多的历史内容,他的阑干老泪中融汇了对祖国炽热的感情,所以,词的情调体现出幽咽而又不失开阔深沉的特色,比一般仅仅抒写个人苦闷的作品显得更有力量,更为动人.
当年忠贞为国愁,何曾怕断头。
下面是什么
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朝代:宋代作者:陆游原文:当年万里觅封侯。
匹马戍梁州。
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
泪空流。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译文回忆当年奔赴万里外的边疆,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单枪匹马奔赴边境保卫梁州。
如今防守边疆要塞的从军生活只能在梦中出现,梦醒后不知它在何处
唯有(自己在军中穿过的)貂皮裘衣,已积满灰尘变得又暗又旧。
匈奴还未消灭,自己的双鬓却早已白如秋霜,(只能凭忧国的)眼泪白白地流淌。
谁能料我这一生,心始终在前线抗敌,人却老死在沧洲
注释选自《放翁词》。
陆游(1125年-1210年),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
南宋的爱国人。
万里觅封侯:奔赴万里外的疆场,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
《后汉书·班超传》载,班超少有大志,尝曰,大丈夫应当“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
”后出使西域,被封为定远侯。
梁州:仅陕西南部汉中地区。
陆游在48岁时在汉中川陕宣抚使署任职,过了一段军旅生活,积极主张收复长安。
关河:关塞河防,指山川险要处。
梦断:梦醒。
尘暗旧貂裘:貂皮裘上落满灰尘,颜色为之暗淡。
这里借用苏秦典故,说自己不受重用,未能施展抱负。
据《战国策·秦策》载,苏秦游说秦王“书十上而不行,黑貂之裘敝,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去秦而归。
”这里比喻多年没有披挂上阵,甲胄尘封,不能立功边陲。
胡:本为古代对北方、西方少数民族的泛称,此指金兵。
鬓先秋:鬓发早已斑白,如秋霜。
天山:在今新疆境内,是汉唐时的边疆,这里代指抗金前线。
身老沧洲:陆游晚年退隐在故乡绍兴镜湖边的三山。
沧州,滨水之地,古时隐士所居之处。
觅:寻找。
戍:防守。
暗:形容词作动词,变得暗淡。
貂裘:貂皮裘衣。
秋:白。
空:白白的。
料:预料。
积贫积弱,日见窘迫的南宋是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但这又是一个英雄“过剩”的时代。
陆游的一生以抗金复国为己任,无奈请缨无路,屡遭贬黜,晚年退居山阴,有志难申。
“壮士凄凉闲处老,名花零落雨中看。
”历史的秋意,时代的风雨,英雄的本色,艰难的现实,共同酿成了这一首悲壮沉郁的《诉衷情》。
作这首词时,词人已年近七十,身处故地,未忘国忧,烈士暮年,雄心不已,这种高亢的政治热情,永不衰竭的爱国精神形成了词作风骨凛然的崇高美。
但壮志不得实现,雄心无人理解,虽然“男儿到死心如铁”,无奈“报国欲死无战场”,这种深沉的压抑感又形成了词作中百折千回的悲剧情调。
词作说尽忠愤,回肠荡气。
“当年万里觅封候,匹马戍梁州”,开头两句,词人再现了往日壮志凌云,奔赴抗敌前线的勃勃英姿。
“当年”,指乾道八年(1172),在那时陆游来到南郑(今陕西汉中),投身到四川宣抚使王炎幕下。
在前线,他曾亲自参加过对金兵的遭遇战。
“觅封候”用班超投笔从戎、立功异域“以取封候”的典故,写自己报效祖国,收拾旧河山的壮志。
“自许封侯在万里”(《夜游宫》),一个“觅”字显出词人当年的自许、自负、自信的雄心和坚定执着的追求精神。
“万里”与“匹马”形成空间形象上的强烈对比,匹马征万里,“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谢池春》),呈现出一派卓荦不凡之气。
“悲歌击筑,凭高酹酒”(《秋波媚》),“呼鹰古垒,截虎平川”(《汉宫春》),那豪雄飞纵、激动人心的军旅生活至今历历在目,时时入梦,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强烈的愿望受到太多的压抑,积郁的情感只有在梦里才能得到宣泄。
“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在南郑前线仅半年,陆游就被调离,从此关塞河防,只能时时在梦中达成愿望,而梦醒不知身何处,只有旧时貂裘戎装,而且已是尘封色暗。
一个“暗”字将岁月的流逝,人事的消磨,化作灰尘堆积之暗淡画面,心情饱含惆怅。
上片开头以“当年”二字楔入往日豪放军旅生活的回忆,声调高亢,“梦断”一转,形成一个强烈的情感落差,慷慨化为悲凉,至下片则进一步抒写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跌入更深沉的浩叹,悲凉化为沉郁。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
这三句步步紧逼,声调短促,说尽平生不得志。
放眼西北,神州陆沉,残虏未扫;回首人生,流年暗度,两鬓已苍;沉思往事,雄心虽在,壮志难酬。
“未”、“先”、“空”三字在承接比照中,流露出沉痛的感情,越转越深:人生自古谁不老
但逆胡尚未灭,功业尚未成,岁月已无多,这才迫切感到人“先”老之酸楚。
“一事无成霜鬓侵”,一股悲凉渗透心头,人生老大矣
然而,即使天假数年,双鬓再青,又岂能实现“攘除奸凶,兴复汉室”的事业
“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云外华山千仞,依旧无人问”。
所以说,这忧国之泪只是“空”流,一个“空”字既写了内心的失望和痛苦,也写了对君臣尽醉的偏安东南一隅的小朝廷的不满和愤慨。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最后三句总结一生,反省现实。
“天山”代指抗敌前线,“沧洲”指闲居之地,“此生谁料”即“谁料此生”。
词人没料到,自己的一生会不断地处在“心”与“身”的矛盾冲突中,他的心神驰于疆场,他的身却僵卧孤村,他看到了“铁马冰河”,但这只是在梦中,他的心灵高高扬起,飞到“天山”,他的身体却沉重地坠落在“沧洲”。
“谁料”二字写出了往日的天真与此时的失望,“早岁那知世事艰”,“而今识尽愁滋味”,理想与现实是如此格格不入,无怪乎词人要声声浩叹。
“心在天山,身老沧洲”两句作结,先扬后抑,形成一个大转折,词人犹如一心要搏击长空的苍鹰,却被折断羽翮,落到地上,在痛苦中呻吟。
陆游这首词,确实饱含着人生的秋意,但由于词人“身老沧洲”的感叹中包含了更多的历史内容,他的阑干老泪中融汇了对祖国炽热的感情,所以,词的情调体现出幽咽而又不失开阔深沉的特色,比一般仅仅抒写个人苦闷的作品显得更有力量,更为动人。
陆游四十八岁,应四川宣抚使王炎之邀,从夔州前往当时西北前线重镇南郑(今陕西汉中)军中任职,度过了八个多月的戎马生活。
开篇两句,怀着自豪的心情回忆从戎南郑的生活。
起处用“当年”二字领起,化实为虚,点出所叙系指往事。
“觅封侯”,谓寻找杀敌立功以取封侯的机会。
“匹马”既是纪实,也刻划出作者从军时的勃勃英姿。
“戍梁州”,具体指出驻守的地方。
南郑属古梁州,故曰。
那是乾道八年(1172)的春天,陆游接到王炎的邀请书后,便匹马单身离开夔州,风尘仆仆地奔赴前线,去任“四川宣抚使司干办公事兼检法官”。
当时他十分兴奋,希望能在万里边防线上找到杀敌报国的机会。
来到南郑之后,他身披铁甲,跨上战马,腰悬利剑,手挽长枪,冒着酷暑严寒,踏着崎岖坎坷的山路,奔驰于岐渭蜀陇之间,调查地形,了解敌情,积极为北伐进行准备。
他曾向王炎陈进取之策,对收复失地、统一祖国充满了胜利的信心。
人回忆这段生活,是为了与后文对照,揭示英雄末路的悲哀。
“关河”两句一转,回笔描写现实。
杀敌报国的理想破灭了,而今只有在梦中才能重返前线。
可是梦醒之后,一切都消失了,那雄伟险峻的关山江河又在什么地方呢
只有当年从军时穿过的那件“旧貂裘”,积满灰尘,还挂在墙上,作为“匹马戍梁州”的纪念。
陆游对这件“旧貂裘”十分珍视,因为他曾穿着它在前线冲锋陷阵:“貂裘半脱马如龙,举鞭指麾气吐虹。
”(《醉歌》)还穿着它在荒滩上亲手剌死过一只猛虎:“百骑河滩猎盛秋,至今血溅短貂裘”。
(《醉歌》)所以当他离开南郑后,一直把它藏在身边保存着。
“旧貂裘”是此篇中唯一展现在作者眼前的物象,虽然词中只用一句轻轻带过,但却是理解此词的关键。
原来诗人是睹物伤情,因见貂裘而引起对往事的回忆和感慨。
也可以说,“旧貂裘”是这首词灵感的触媒。
换头三句,紧承上片结拍,写梦醒后的悲凉心情。
“胡未灭”,谓入侵中原的金人尚未被消灭,半壁河山还在敌寇的铁蹄蹂躏之下;“鬓先秋”,慨叹自己发如秋霜,年迈体衰,不能重返前线;“泪空流”,是说壮志成空,忧国忧民的眼泪等于白流。
这里连用“未”、“先”、“空”三个虚词,表达作者对现实的幻灭感,一唱一叹,感人至深。
“未”表达了作者逆胡(金入侵者)没有消灭,功业没有建成,感到无比遗恨之情;“先”表达了作者岁月不多,两鬓已苍,雄心虽在,壮志难酬的沉痛之情;“空”表达了作者对朝廷的不满和愤慨,内心的失望和痛苦之情。
最后三句,通过自身的遭遇反映现实和理想的矛盾,抒发对南宋统治集团误国误民政策的无比愤慨。
谁会料到,像他这样一生志在恢复中原,时刻准备奔赴疆场,为国献身的人,却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被罢官回乡,只得披上渔蓑,去作江边的无名隐士,终老于镜湖之滨了。
这种“心在天山,身老沧洲”的矛盾,不仅体现在陆游身上,南宋许多爱国志士同样也有切身的体验。
因此陆游所抒发的悲愤之情,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梁启超《读陆放翁集》(之二)说:“辜负胸中十万兵,百无聊赖以诗名。
谁怜爱国千行泪,说到胡尘意不平。
”这首词虽然没有从正面揭露和谴责南宋投降派,仅就个人的身世经历和遭遇而言,但通过诗人饱含热泪的诉说,不难看到投降派迫害爱国志士的罪行,从而激起读者对他们的愤恨。
此篇语言明白晓畅,用典自然,不着痕迹,感情自胸臆流出,不加雕饰,如叹如诉,沉郁苍凉,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是陆游爱国词作的名篇之一。
诉衷情中心 陆游的
第陆游四十八岁,应四川宣抚使王炎之邀,从夔州前往当时西北前线重镇南郑军中任职,度过了八个多月的戎马生活。
那是诗人一生中最值得怀念的一段岁月。
他晚年被弹劾罢官后,退隐山阴故居,还常常在风雪之夜,孤灯之下,回首往事,梦游梁州,写下了一系列爱国诗词。
这是其中的一篇。
此阕苍凉悲壮,通过今昔对比,抒发壮志未酬,岁月虚度,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愤不平之情。
上片叙事,下片抒情,生动地反映了一位爱国志士的坎坷经历和不幸遭遇。
开篇两句,怀着自豪的心情回忆从戎南郑的生活。
起处用“当年”二字领起,化实为虚,点出所叙系指往事。
“觅封侯”,谓寻找杀敌立功以取封侯的机会。
“匹马”既是纪实,也刻划出作者从军时的勃勃英姿。
“戍梁州”,具体指出驻守的地方。
南郑属古梁州,故曰。
那是乾道八年(1172)的春天,陆游接到王炎的邀请书后,便匹马单身离开夔州,风尘仆仆地奔赴前线,去任“四川宣抚使司干办公事兼检法官”。
当时他十分兴奋,希望能在万里边防线上找到杀敌报国的机会。
来到南郑之后,他身披铁甲,跨上战马,腰悬利剑,手挽长枪,冒着酷暑严寒,踏着崎岖坎坷的山路,奔驰于岐渭蜀陇之间,调查地形,了解敌情,积极为北伐进行准备。
他曾向王炎陈进取之策,对收复失地、统一祖国充满了胜利的信心。
诗人回忆这段生活,是为了与后文对照,揭示英雄末路的悲哀。
“关河”两句一转,回笔描写现实。
杀敌报国的理想破灭了,如今只有在梦中才能重返前线。
可是梦醒之后,一切都消失了,那雄伟险峻的关山江河又在什么地方呢
只有当年从军时穿过的那件“旧貂裘”,积满灰尘,还挂在墙上,作为“匹马戍梁州”的纪念。
陆游对这件“旧貂裘”十分珍视,因为他曾穿着它在前线冲锋陷阵:“貂裘半脱马如龙,举鞭指麾气吐虹。
”(《醉歌》)还穿着它在荒滩上亲手剌死过一只猛虎:“百骑河滩猎盛秋,至今血溅短貂裘”。
(《醉歌》)所以当他离开南郑后,一直把它藏在身边,保存至今。
“旧貂裘”是本篇中唯一展现在作者眼前的物象,虽然词中只用一句轻轻带过,但却是理解此词的关键。
原来诗人是睹物伤情,因见貂裘而引起对往事的回忆和感慨。
也可以说,“旧貂裘”是这首词灵感的触媒。
换头三句,紧承上片结拍,写梦醒后的悲凉心情。
“胡未灭”,谓入侵中原的金人尚未被消灭,半壁河山还在敌寇的铁蹄蹂躏之下;“鬓先秋”,慨叹自己发如秋霜,年迈体衰,不能重返前线;“泪空流”,是说壮志成空,忧国忧民的眼泪等于白流。
这里连用“未”、“先”、“空”三个虚词,表达作者对现实的幻灭感,一唱一叹,感人至深。
最后三句,通过自身的遭遇反映现实和理想的矛盾,抒发对南宋统治集团误国误民政策的无比愤慨。
谁会料到,象我这样一生志在恢复中原,时刻准备奔赴疆场,为国献身的人,却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被罢官回乡,只得披上渔蓑,去作江边的无名隐士,终老于镜湖之滨了。
这种“心在天山,身老沧洲”的矛盾,不仅体现在陆游身上,南宋许多爱国志士同样也有切身的体验。
因此陆游所抒发的悲愤之情,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梁启超《读陆放翁集》(之二)说:“辜负胸中十万兵,百无聊赖以诗名。
谁怜爱国千行泪,说到胡尘意不平。
”这首词虽然没有从正面揭露和谴责南宋投降派,仅就个人的身世经历和遭遇而言,但通过诗人饱含热泪的诉说,不难看到投降派迫害爱国志士的罪行,从而激起读者对他们的愤恨。
本篇语言明白晓畅,用典自然,不着痕迹,感情自胸臆流出,不加雕饰,如叹如诉,沉郁苍凉,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是陆游爱国词作的名篇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