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
海滨漫遍膻鲜味,临岸听涛气息咸。
拾贝鸣饥桂园酒,围炉笑论雨花岩。
梦求鹅卵生金石,夜起潮风扯袖衫。
不是辞朋心不舍,先贪美味再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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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首)
一群骚客做烧烤,鱼肉滋滋阵阵焦。
味美烹蒸才子醉,酒浓熏染佳人娇。
含情笑语嫌时短,隔岸烟村怨水遥。
识得群英兴尽意,长歌风物动渔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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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首)
江湖美食存烧烤,众口能调淡与咸。
私贩推车据路口,青h成炭自山岩。
闲人留步贪香味,老板揩油累白衫。
莫笑地摊生意贱,可闻船小好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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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首)
清明短假踏新青,乐享合家自驾行;
竞放玉兰才相识,调皮垂柳又招情:
青烟缕缕漂香至,美味连连口水盈。
晚辈真心亲手烤,今时贤孝几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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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首)
春日骑行过小桥,绿芽遍布嫩枝条。
花开吸引蜜蜂采,烧烤烟熏杂物抛。
古道常来游客赏,柳堤也有恋人瞧。
难闻浊气惹心乱,不顾大局独自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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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首)
踏春逸兴共烧烤,伴酒欣然品淡咸。
烟绕千峰留五味,香勾四皓出商岩。
料知青鸟偷传信,惊看酡颜争褪衫。
莫笑贪嗔众生相,白云深处有来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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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首)
出门辣热又抓狂,入浪蒸波象跳蝗。
日午天薰生地白,墙晶路亮卷皮黄。
花蔫树懒蝉鸣燥,井竭山痨蝈困藏。
适夏交秋烧烤急,随时逐刻苦辛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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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首)
逢迎远客身将累,爱惜精盐味不咸。
案积鱼虾来远水,火堆炉碳出层岩。
朝朝在手青花碟,夜夜沾油白布衫。
背后生凉因电扇,狂吹直若鼓风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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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首)
露华溶溶不夜天,天月朗朗笑语欢,
烧炭夜话围炉暖,烤出香辣真味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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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首)
路边摊位尝烧烤,牛肉盐均味不咸。
火腿香肠红似血,山鸡板鸭硬如岩。
惊看桌满油沾嘴,莫怕人多汗湿衫。
收入颇丰财广进,如同撑起顺风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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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首)
楼下悠然弄炭炉,堪忘三径菊千株。
当头明月围来浅,入夜青山淡到无。
隔叶听蝉声绕耳,临风把酒论前途。
陶公憾品此中味,还隐桃源那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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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首)
江舟把酒对愁眠一日三餐味道咸,
火燎烟熏鲫鱼肉 精工细作翡珠岩,
无心世事闻涛浪 怎奈风尘青布衫,
独钓寒江多往事 远山倒影落成帆。
切肉的手有点颤抖
虽然这杀戮不足以让夕阳红透
起码,那个温顺的'小绵羊
已经失去了活着的自由
我知道,这只是我写不出诗的借口
那些曾经垂涎欲滴的诱惑
早已经腐朽
铁签子穿过的时候
仿佛有血在心内逗留
那个蓝天白云下的小神仙
此刻魂魄在哪里游走
我不知道,写诗的时候如何去偷
那些烤架上死亡
让我无法下口
一滴滴油窜进火炉
腾跃的灵魂做最后的逗留
阎王殿上,谁是它曾经的朋友
来生,她是否也会抱着书爱不释手
我不知道,我写的诗句
它还能记得几首
踢翻所有的温柔,我不再回头
我知道我无法让死亡增加些许的哀愁
斟一杯红酒,让自己推翻所有理由
我知道,自此以后
我再也写不出
关于活着的借口
前天,二叔从老家带来十多块肥硕的红薯,这些散发着泥土芬芳的红薯,一下子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想起那年、那事、那红薯。
我出生在六十年代末期,当时农村的主粮便是红薯。每年春分时节,大人们挑拣些形态匀称的红薯当作“母子”埋在事先挖好的土坑里,下面铺一层牛粪,上面用塑料薄膜覆盖住。一段时间后,“母子”发出嫩芽来,红薯苗长到半尺左右的样子,就可一株株拔下来插在预先整饬好的田垄上。
这样栽种的红薯叫“春红薯”。在小麦收割之后田地里,也可以栽种从春红薯地里剪下的成段的薯秧,这就是“麦茬红薯”了。“麦茬红薯”成熟期较“春红薯”晚,所以产量也相对低些。
红薯秧刚插下的最初几天,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样子,但是一场雨水过后,它们马上呈现出勃勃生机来。不到一个月光景,就伸出长长的藤蔓,巴掌形的叶子把地表覆盖得严严实实,阳光都透不进去。母亲怕秧子生出的根须扎进土里影响了块茎的生长,就带我们翻秧,将那些乱七八糟纠结在一起的红薯秧从地上扯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摆放好。翻秧的时候要把荒草一并拔掉,有时候还在根部撒些草木灰。
有时候,外婆为当日的饭菜发愁了,就会到红薯地里扯来些鲜嫩的红薯叶,将它们洗净后用开水烫熟,加上葱、姜、蒜沫凉拌,或者直接用清油煎炒,我们都吃得津津有味。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其间红薯叶一度从餐桌上销声匿迹,而今天,我在餐桌上再次看见它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当初简单地填报肚子,而是作为一种尝鲜的菜肴出现在人们视野里。
童年的我不明白父母的艰辛,总觉得天空湛蓝,白云悠悠,每一个日子都是那么快乐!当村后田地里红薯秧铺满地皮的时候你,我和几个小伙伴就跑过去掐来满怀的红薯梗,给自己编织美丽的饰品。先在红薯梗一端小心翼翼掰开一个缺口,轻轻扯下半厘米长的一截,让另一侧的梗皮连结着,然后再换一面如法炮制,一番忙碌之后,一个个碧绿、清香的“耳坠”或者“手链”就做成了,我们佩戴停当,跑到村东小河前照来照去,比谁最漂亮。女孩子们无邪的笑声,在河面上荡漾开去。
在我们的欢歌笑语中,红薯藤下的块茎们也不甘寂寞,悄悄酝酿着自己的心事,终于有一日,我们惊奇地发现红薯根部拱起的土堆,轻轻用手挖开土,发现一串串拇指大小的红薯来,用叶子简单地擦下泥土,一口咬下去,俨然就是最美的水果了。
红薯再大些的时候,偶尔可以吃到外婆的烤红薯。常见她做饭时顺手往灶膛里扔进几块,做完饭后再用死火埋起来,等到半响午我们喊饿的时候,外婆会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几块温热的烤红薯来,它们带着灶膛特有的香气,连同外婆深沉的爱,一起填补了我童年的生活。
不过最为快乐的事情是自己去野外烤红薯了。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脑海中大概都存留着关于烤红薯的记忆。几个小伙伴一递眼色,都悄悄从家里溜出来,随身带有火柴和铲子,我们到地里飞快刨出一块大小不等的红薯,就去挖红薯窑。红薯窑一般选在沟坎处,长宽高都在一尺左右,找几根粗木棍搭在坑上,将红薯放置在木棍上,然后用沙土把周围的缝隙堵严实,一个红薯窑也就做好了。通常是男孩子挖红薯窑,女孩子负责捡柴火,红薯窑挖好的时候,柴火也捡拾得差不多了。大家撅起屁股围成一圈,将树叶放在坑中点燃,再引燃枯枝。炊烟袅袅升起,把秋日的原野妆点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红薯烧烤过程中还要翻一次身,这样才不会夹生。两面都基本烤熟时,搁置红薯的木棍也快要烧断了。红薯落到火灰中时,要快速用烤热的沙土掩埋起来,这就是“焖红薯”了。“焖红薯”需要一定的时间,太短了容易皮熰骨头生,我们反正也不着急,孩子们的世界中总有无穷无尽的乐趣,大家在附近打坷垃仗、砸沙包、玩石子,玩累了,红薯也差不多焖好了。扒去上面的泥土,从窑中拿出还烫手的红薯,揭去沾满土灰的红薯皮,里面的瓤喷香喷香的,吃一口,香、甜、沙、爽,那个美啊,至今想来还馋涎欲滴!
吃完烤红薯后,每个人脸上、手上都变得黑乎乎的,大家摘来几片树叶,胡乱擦几把,于是黑色之外,又多了一层墨绿的色彩,小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笑不止。玩到傍晚回家,我们还会扯上几根粗长的红薯秧当跳绳用,或者在薯藤上绑一把干枯的枝叶,用火柴点燃舞火龙。
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故乡的秋天像一位温润的母亲,她在寂寞地品咂着生活的苦涩,也在渴盼中享受着悄然成熟的欢愉。红薯收获的季节,男女老少齐上阵,用“沙场秋点兵”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挥镰割去薯秧,一垄垄凸起的土埂便裸露了出来,这时候用钉耙去刨,保管一刨一个准。看着那串串胖乎乎、红嘟嘟的红薯,人们欢笑着、忙碌着,尽情享受着丰收所带来的喜悦。
为了颗粒归仓,经过钉耙刨过的红薯地一般还要用铁犁再犁上一遍,之后才算是“放行”了。等在田地周围的人们早就做好了百米冲刺的准备,单等队长“放行”号令一下,马上会跑到地里,在认为可能藏有漏网之鱼的地方开始“溜红薯”。“溜红薯”不仅要凭敢于掘地三尺的勇气、还要靠足够的运气,万一你找错了位置,就是白忙活了。老公对“溜红薯”是深有体会的,当年为了贴补口粮,他大冬天去地里“溜红薯”,满身大汗后在凛冽的北风中脱掉了小棉袄,结果得了风寒,差点见了阎王,到今天提及还心有余悸。
红薯挖出来之后,下步就是分红薯了。分红薯的日子一般选在傍晚时分,大家忙乎完一天的工作,聚集到一个开阔的场地里,中间是按照人口分好堆的红薯,念到谁的名字,指出哪堆红薯是他们的,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围拢去,装的装,抬的抬,乡间小道上随处可见肩扛车载的红薯。秋日的乡村,到处是一派丰收的景象。
红薯收获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村庄都弥漫着红薯的清香,人吃煮红薯、喝红薯粥,牲畜吃红薯藤及薯皮,面黄肌瘦的村民们终于可以填报肚子了,个个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猪羊狗们的鼾声也带有音乐的旋律,连一向默默无闻的老牛走起路来也俨然将军出巡、派头十足的样子。
但一日三餐的红薯,吃久了也会感觉腻歪。外婆会变着花样做出很多种样子来,譬如熬红薯糖、炸薯条、拌粉面疙瘩、炸红薯丸子等,特别是她做的薯粉面片,那更是一绝。我见她将一点薯粉放进碗里,倒上点清水搅拌,锅中的油烧热后,将薯粉水倒进油中铺展开来,像煎鸡蛋那样从周边到中间翻过来再煎,一个透明的粉面片就做成了,用锅铲随意铲开,放入事先准备好的香葱和辣椒,一碗美味的薯粉就做好了,如果再添加些水煮沸,又成了一碗署片汤。很普通的红薯经过外婆一番烹饪,就成了我们百吃不厌的美味。
“红薯干子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是当时农村生活的真实写照,但是红薯不易储放,沾水或受潮就会腐烂,并且传染很快,所以红薯收获的季节,也是乡村最忙的日子,为了能在来年开春青黄不接时有接济,家家户户都会把红薯用地窖储存起来。我家的红薯窖在大门西旁向阳的那块空地上,是父亲带着我们姊妹几个用了三天的功夫挖成的,地窖有两米多的样子,口很小,仅容一人通过,下面空间却很大,还往里掏出两三米的样子,上面用一排木棍搭着,再放些玉米秸和土保暖。母亲和外婆负责把挑选出的体态匀称、外皮未受损的红薯放进柳条筐里,父亲用麻绳系住送到红薯窖,我和妹妹在窖里小心地排放。要吃的时候,我们争着抢着下红薯窖去取。
红薯窖挖好后,那里成了我和妹妹的乐园,我们会把自己的橡皮筋、鸡毛毽子、小发卡之类的东西存放到里面,有时候受到父母的责骂了,也会躲里面生会闷气儿。当然不能被外婆发现,否则非挨骂不成,她怕我们进进出出的碰坏了红薯,那可是我们一家人的口粮啊!
直到有一天,隔壁的四妮子在和我们玩捉迷藏时躲到了一个废弃多年的红薯窖里,被找到时已经气绝身亡了。大人们说是一氧化碳中毒,我却再也不敢下窖了,那曾经吸引我的神秘的红薯窖,显得那么阴森、狰狞!
除了窖藏之外,还有一种保存方法是把红薯刮成红薯片、晒干后保存。刮红薯片的工具叫做“搜子”,类似刨床,是用一个宽半尺、长尺半、厚约两公分的木板做成的,木板一端开一窄槽,嵌上一把锋利的刀子,露出一部分刀刃,父亲拿着红薯一下一下地推,搜子下面就出现了一堆堆的红薯片,我和母亲把它们散到收割后的庄稼地里,赭黄色的土地上便开出了一片洁白的花朵来。有时候月亮升上了中天,还有好多人在田野里忙碌着,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家长里短。淳朴的乡亲们吟哦不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也没有城里人的洒脱,那那份与世无争的怡然和逍遥,却是实实在在的。
刮好的红薯片一般情况下经过四五天就可以晒干了,但是遇到阴雨天气,就很可能霉变,那时候不仅前功尽弃,而且来年生活有虞。所以晒红薯干的那几天,大人们脸上的表情和匆匆的身影都随天气变化着,有时侯我半夜醒来,还瞧见父母站在窗前,悄声嘀咕明天该是什么天气。
提及红薯,粉条是我不能不说的话题,在童年的记忆里,粉条于我而言就算美味佳肴了。制作粉条,首先要磨粉面儿。父亲把洗干净的红薯放进一个自制的铁皮桶里粉碎成薯泥,用一块干净的面部包裹适量,一边用水冲洗一边狠劲地挤压,饱含淀粉的汁液流淌进事先准备好的大木桶中,沉淀一段时间后,倒掉木桶里的清水,桶底沉淀物就是薯粉了,把薯粉用方块布包一宿,再解开就成了包裹状的粉块,那时家家都有几块这样的东西。
薯粉晒干后,等冬天农闲了,村里的劳力们自发结成互助性质的小团体,轮流着挨家挨户下粉条。下粉条的工序也是纯手工制作,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上架起一口铁锅,把粉块擀碎后倒入锅内,蒸熟后用漏瓢漏在凉水里,就成了一根一根晶莹透亮的粉条。我们小孩子最喜欢追着撵着看了,不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更是因为可以偶尔得到大人们慷慨抓来的那把刚出锅的粉条。粉条做成后,要搭在一段木棍上凉晒,干后储存起来,可以陆陆续续吃上一年。外婆抓住了我爱吃粉条的特点,每次炒菜都抓几根放进锅里,让吃饭挑剔的我不忍罢筷,又因为吃不过瘾期待着下顿。
后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红薯渐渐淡出了我们的生活,大街小巷偶尔可以看到小贩们用煤油桶改装成的铁皮炉子在卖烤红薯,但已不是童年的味道,端详着商店里那些包装精美的形形色色红薯制品,却多了份隐隐的担心,生怕这些被添加进有毒物质的东西会伤害了孩子们娇嫩的身体。老公找来一块空地栽种了几垄红薯,却总是还没有等到拱堆,红薯秧子就被人掐个精光,不消说,也是和我一样有着红薯情结的同代人了。
世事匆匆,往事如烟,忙忙碌碌的都市生活让我远离了泥土的芬芳,那片树林、那条小河、那缕炊烟、那垄红薯、那群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但时光这个神奇的筛子,会于你不经意间将一颗颗琥珀般的往事供奉在心殿,再次见到红薯,那些有关于红薯的记忆便会纷至沓来,仍是那么清晰、那么温馨,它不仅承载着家乡沧桑而朴素的容颜,也代表着我们这代人对生活简单的满足和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