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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豆腐西施台词

时间:2019-09-20 15:28

故乡中,“豆腐西施”是众人对杨二嫂年轻时的称呼,从这一似乎是褒义的称号中,看出什么

三十年前的年轻美丽,因此她的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人称“”;三十年后,她成了“凸颧骨,薄嘴唇”的“细脚伶仃的圆规”,变得自私、尖刻、贪婪、势利,爱搬弄是非爱唠叨,想方设法从“我”的搬家中捞点东西。

是庸俗的小市民的典型形象。

  :二十年前人称“”,“因为伊,这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

二十年后,她变得泼悍、放肆。

为了从“我”家捞点东西,交替着虚伪的吹捧、尖刻的嘲讽,还中伤闰土偷碗碟。

  闰土的第三次出场是在民国以后,姑且说是(1912)吧。

假定他是与同庚的,那么那时该是三十二岁,但如本文中所说已经很是憔悴,因为如老实的农民一样,都是“辛苦麻木而生活着”,这种黯淡的空气,在乡村里原是很普遍的。

的第二个故乡乃是民国八年(一九一九)的绍兴,在这背景出现的仍是闰土,他的样子便是民初的那模样,那海边的幻景早已消灭,放在眼前的只是“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的老屋。

那些稻鸡、角鸡、鹁鸪、跳鱼,以及偷吃西瓜的小动物,叫作俗音遮字,小说中写作猹字的,都已不见影踪,只换了几个女人,里边当然也有衍太太,但特别提出的乃是绰号“”的杨二嫂。

豆腐西施的名称原是,杨二嫂这人当然只是小说化的人物。

乡下人听故事看戏文,记住了的名字,以为她一定是很“刁”的女人,所以用作骂人的名称,又不知从哪里听说古时有个西施(绍兴戏里不记得出现过她),便拿来形容美人,其实是爱美的人,因为这里边很有些讽刺的分子。

近处豆腐店里大概出过这么一个搔首弄姿的人,在的记忆上留下这个名号,至于实在的人物已经不详,杨二嫂只是平常的街坊的女人,叫她顶替着这诨名而已。

她的言行大抵是写实的,不过并非出于某一个人,也含有衍太太的成份在内。

  杨二嫂是一个可笑、可气、可恨而又可怜的人物。

她为什么可怜呢

因为她是一个人。

一个人是需要物质生活的保证的。

当一个人无法通过自己正常的努力而获得自己最起码的物质生活保证的时候,为了生命的保存,就要通过一些非正常的、的手段获取这种保证了。

在这个意义上,她是值得同情的。

她原来是开豆腐店的,为了豆腐店能够赚到更多的钱,她擦着白粉,终日坐着,实际上是用自己的年轻的美来招待顾客,“因为伊,这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

“美”,在豆腐西施杨二嫂这里已经不再是一种精神的需要,而成了获取物质利益的手段。

物质实利成了她人生的惟一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她是可以牺牲自己的道德名义的。

当自己的青春已逝、美貌不再的时候,她就把任何东西都拿来当作获取物质实利的手段了。

她的人生完全成了物质的人生,狭隘自私的人生。

这样一个人,亲近的只是物质实利,对别人的感情已经没有感受的能力。

在这类人的感受里,“利”即是“情”,“情”即是“利”。

“利”外无“情”,天地间无非一个“利”字。

她感受不到别人的真挚的感情,对别人也产生不了这样的感情,“感情”也只成了捞取好处的手段。

她的眼里只有“物”,只有“利”,只有“钱”,而没有“人”,没有有感情。

有道德、有精神需要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她是能捞就捞,能骗就骗,能偷就偷,能抢就抢。

但人类社会是在相互关联中存在和发展的,人类为了其同的生存和发展,需要心灵的沟通,需要感情的联系,需要道德的修养,需要精神品质的美化。

像豆腐西施杨二嫂这样一个毫无道德感的人,时时刻刻都在做着损人利己的勾当,是不能不引起人们的厌恶乃至憎恨的。

所以,就她本人命运的悲惨而言,她是可怜的,而就其对别人的态而言度,她又是可气、可恨的。

她的可笑在于长期的狭隘自私使她已经失去了对自我的正常感觉。

她把虚情假意当作情感表现,把小偷小摸当作自己的聪明才智。

她是属于世俗社会所谓的“能说会道”、“手脚麻利”、“干净利索”、“不笨不傻”的女人。

但在正常人眼里,她这些小聪明心把戏都是瞒不了人、骗不了人的。

所以,人们又感到她的言行的可笑。

人们无法尊重她、爱戴她,甚至也无法真正地帮助她。

她是一个令人看不起的人。

如果说少年“我”和的一切言行的总体特点是自然、纯真,豆腐西施杨二嫂的一切言行的总特点则是“不自然”、“不真挚”。

在她这里,一切都是夸大了的,是根据自己的实利考虑变了形的。

她一出场,发出的就是一种“尖利的怪声”、“突然大叫”,这是她不感惊奇而故做惊奇的结果。

她的面貌特征也是在长期不自然的生活状态中形成的。

她一生只练就了一个“薄嘴唇”,“能说会道”,脸相却迅速衰老下来,只留下一个“凸颧骨”,没有了当年的风韵。

她的站姿也是不自然的,故意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实际上她早已失去了自己的自信心,失去了做人的骄傲,但又希望别人看得起她。

尊重她。

她对“我”没有怀恋.没有感情,但又故意装出一副有感情的样子。

她能说的只有“我还抱过你咧

”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但却把这个事实说得非常严重,好像这就对“我”有了多么大的恩情,好像“我”必须对她感恩戴德,牢牢记住她的重要性。

她不关心别人,因而也不会知道别人的生活状况,不会了解别人的思想感情。

她通过自己的想像把别人的生活说得无比阔气和富裕,无非是为了从别人那里捞取更多的好处。

  豆腐西施杨二嫂体现的是“我”所说的“辛苦恣睢而生活”的人的特征。

她的生活是辛苦的,但这种辛苦也压碎了她的道德良心,使她变得没有信仰,没有操守,没有真挚的感情,不讲道德,自私狭隘。

鲁迅故乡说的那个豆腐西施是什么意思

西施出自鲁《故乡》里的杨二嫂。

称嫂“豆腐西施”,表面上仿佛是在赞美年轻美貌并点明其身份“开豆腐店的”,其实还有深层含意。

南方人通常把揶揄、侮辱人的行为叫做“吃豆腐”。

小说中,作者写:“我孩子时候,在斜对门的豆腐店里确乎终日坐着一个杨二嫂……擦着白粉……那时人说:因为伊,这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

但这大约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却并未蒙着一毫感化……”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当年的“豆腐西施”是以自己的年轻美貌招揽顾客,这就免不了要遭到游手好闲之徒的某种轻薄和戏辱。

由这关系,店里“买卖非常好”。

所以杨二嫂被称为“豆腐西施”还有指她常被人戏辱的意思。

这一绰号带有侮辱性的含义。

鲁迅的故乡里豆腐西施有什么特点

豆腐西施市侩,低俗,由之前的美貌动人变得尖酸刻薄,斤斤计较了。

鲁迅《故乡》中写“豆腐西施”的伊是什么意思

三前的杨二嫂年轻美丽,因此她的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称“豆腐西施”;三十年后,她成了“凸颧骨,薄嘴唇”的“细脚伶仃的圆规”,变得自私、尖刻、贪婪、势利,爱搬弄是非爱唠叨,想方设法从“我”的搬家中捞点东西。

杨二嫂是庸俗的小市民的典型形象。

  杨二嫂:二十人称“豆腐西施”,“因为伊,这豆腐买卖非常好”。

二十年后,她变得泼悍、放肆。

为了从“我”家捞点东西,交替着虚伪的吹捧、尖刻的嘲讽,还中伤闰土偷碗碟。

    豆腐西施杨二嫂体现的是“我”所说的“辛苦恣睢而生活”的人的特征。

她的生活是辛苦的,但这种辛苦也压碎了她的道德良心,使她变得没有信仰,没有操守,没有真挚的感情,不讲道德,自私狭隘。

“豆腐西施”的典故

西施 西施是时越王勾践献王夫差的美女,后来当做美女的代称。

也叫西子。

出自的的。

称“”,表面上仿佛是在赞美她的年轻美貌并点明其身份“开豆腐店的”,其实还有深层含意。

南方人通常把揶揄、侮辱人的行为叫做“吃豆腐”。

小说中,作者写:“我孩子时候,在斜对门的豆腐店里确乎终日坐着一个……擦着白粉……那时人说:因为伊,这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

但这大约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却并未蒙着一毫感化……”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当年的“”是以自己的年轻美貌招揽顾客,这就免不了要遭到游手好闲之徒的某种轻薄和戏辱。

由这关系,店里“买卖非常好”。

所以杨二嫂被称为“豆腐西施”还有指她常被人戏辱的意思。

这一绰号带有侮辱性的含义。

今天吃饭一个人比喻别人是杨贵妃,说我是豆腐西施什么意思啊

看具体情形吧。

杨贵妃和西施都是美人,一般用来夸人。

但是也有特例,杨贵妃美但胖,夸人杨贵妃有时是明褒暗贬。

豆腐西施以卖豆腐为生,后名陷吴国(西施被献给吴王),所以又些许有些自愿被吃豆腐一说。

故乡 鲁迅 原文

是现代文学家鲁迅于1921年创作的一篇短篇小说。

小说以“我”回故乡的活动为线索,按照“回故乡”——“在故乡”——“离故乡”的情节安排,依据“我”的所见所闻所忆所感,着重描写了和的人物形象,从而反映了辛亥革命前后农村破产、农民痛苦生活的现实;同时深刻指出了由于受封建社会传统观念的影响,劳苦大众所受的精神上的束缚,造成纯真的人性的扭曲,造成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隔膜,表达了作者对现实的强烈不满和改造旧社会、创造新生活的强烈愿望。

  作品原文:  我冒着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

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阿

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

我的故乡好得多了。

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

仿佛也就如此。

于是我自己解释说:故乡本也如此,——虽然没有进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凉,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变罢了,因为我这次回乡,本没有什么好心绪。

  我这次是专为了别他而来的。

我们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经公同卖给别姓了,交屋的期限,只在本年,所以必须赶在正月初一以前,永别了熟识的老屋,而且远离了熟识的故乡,搬家到我在谋食的异地去。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门口了。

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正在说明这老屋难免易主的原因。

几房的本家大约已经搬走了,所以很寂静。

我到了自家的房外,我的母亲早已迎着出来了,接着便飞出了八岁的侄儿宏儿。

  我的母亲很高兴,但也藏着许多凄凉的神情,教我坐下,歇息,喝茶,且不谈搬家的事。

宏儿没有见过我,远远的对面站着只是看。

  但我们终于谈到搬家的事。

我说外间的寓所已经租定了,又买了几件家具,此外须将家里所有的木器卖去,再去增添。

母亲也说好,而且行李也略已齐集,木器不便搬运的,也小半卖去了,只是收不起钱来。

  “你休息一两天,去拜望亲戚本家一回,我们便可以走了。

”母亲说。

  “是的。

”  “还有,他每到我家来时,总问起你,很想见你一回面。

我已经将你到家的大约日期通知他,他也许就要来了。

”  这时候,我的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

我认识他时,也不过十多岁,离现在将有三十年了;那时我的父亲还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个少爷。

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

这祭祀,说是三十多年才能轮到一回,所以很郑重;正月里供祖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讲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

我家只有一个忙月(我们这里给人做工的分三种:整年给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长工;按日给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种地,只在过年过节以及收租时候来给一定人家做工的称忙月),忙不过来,他便对父亲说,可以叫他的儿子闰土来管祭器的。

  我的父亲允许了;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早听到闰土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佛年纪,闰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

他是能装弶捉小鸟雀的。

  我于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闰土也就到了。

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亲告诉我,闰土来了,我便飞跑的去看。

他正在厨房里,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这可见他的父亲十分爱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许下愿心,用圈子将他套住了。

他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记得闰土很高兴,说是上城之后,见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鸟。

他说:  “这不能。

须大雪下了才好。

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

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闰土又对我说:  “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

我们日里到海边检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也有。

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  “管贼吗

”  “不是。

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

要管的是獾猪,刺猬,猹。

月亮底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

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所谓猹的是怎么一件东西——便是现在也没有知道——只是无端的觉得状如小狗而很凶猛。

  “他不咬人么

”  “有胡叉呢。

走到了,看见猹了,你便刺。

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

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海边有如许五色的贝壳;西瓜有这样危险的经历,我先前单知道他在水果店里出卖罢了。

  “我们沙地里,潮汛要来的时候,就有许多跳鱼儿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两个脚……”  阿

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稀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

他们不知道一些事,闰土在海边时,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可惜正月过去了,闰土须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但终于被他父亲带走了。

他后来还托他的父亲带给我一包贝壳和几支很好看的鸟毛,我也曾送他一两次东西,但从此没有再见面。

  现在我的母亲提起了他,我这儿时的记忆,忽而全都闪电似的苏生过来,似乎看到了我的美丽的故乡了。

我应声说:  “这好极

他,——怎样

……”  “他

……他景况也很不如意……母亲说着,便向房外看,这些人又来了。

说是买木器,顺手也就随便拿走的,我得去看看。

”  母亲站起身,出去了。

门外有几个女人的声音。

我便招宏儿走近面前,和他闲话:问他可会写字,可愿意出门。

  “我们坐火车去么

”  “我们坐火车去。

”  “船呢

”  “先坐船,……”  “哈

这模样了

胡子这么长了

”一种尖利的怪声突然大叫起来。

  我吃了一吓,赶忙抬起头,却见一个凸颧骨,薄嘴唇,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

  我愕然了。

  “不认识了么

我还抱过你咧

”  我愈加愕然了。

幸而我的母亲也就进来,从旁说:  “他多年出门,统忘却了。

你该记得罢,”便向着我说,“这是斜对门的,……开豆腐店的。

”  哦,我记得了。

我孩子时候,在斜对门的豆腐店里确乎终日坐着一个,人都叫伊“”。

但是擦着白粉,颧骨没有这么高,嘴唇也没有这么薄,而且终日坐着,我也从没有见过这圆规式的姿势。

那时人说:因为伊,这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

但这大约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却并未蒙着一毫感化,所以竟完全忘却了。

然而圆规很不平,显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嗤笑法国人不知道,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似的,冷笑说:  “忘了

这真是贵人眼高……”  “那有这事……我……”我惶恐着,站起来说。

  “那么,我对你说。

迅哥儿,你阔了,搬动又笨重,你还要什么这些破烂木器,让我拿去罢。

我们,用得着。

”  “我并没有阔哩。

我须卖了这些,再去……”  “,你放了道台了,还说不阔

你现在有三房;出门便是八抬的大轿,还说不阔

吓,什么都瞒不过我。

”  我知道无话可说了,便闭了口,默默的站着。

  “阿呀阿呀,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圆规一面愤愤的回转身,一面絮絮的说,慢慢向外走,顺便将我母亲的一副手套塞在裤腰里,出去了。

  此后又有近处的本家和亲戚来访问我。

我一面应酬,偷空便收拾些行李,这样的过了三四天。

  一日是天气很冷的午后,我吃过午饭,坐着喝茶,觉得外面有人进来了,便回头去看。

我看时,不由的非常出惊,慌忙站起身,迎着走去。

  这来的便是闰土。

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

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

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  “阿

闰土哥,——你来了

……”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

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我也说不出话。

  他回过头去说,“水生,给老爷磕头。

”便拖出躲在背后的孩子来,这正是一个廿年前的闰土,只是黄瘦些,颈子上没有银圈罢了。

“这是第五个孩子,没有见过世面,躲躲闪闪……”  母亲和宏儿下楼来了,他们大约也听到了声音。

  “老太太。

信是早收到了。

我实在喜欢的不得了,知道老爷回来……”闰土说。

  “阿,你怎的这样客气起来。

你们先前不是称呼么

还是照旧:迅哥儿。

”母亲高兴的说。

  “阿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

那时是孩子,不懂事……”闰土说着,又叫水生上来打拱,那孩子却害羞,紧紧的只贴在他背后。

  “他就是水生

第五个

都是生人,怕生也难怪的;还是宏儿和他去走走。

”母亲说。

  宏儿听得这话,便来招水生,水生却松松爽爽同他一路出去了。

母亲叫闰土坐,他迟疑了一回,终于就了坐,将长烟管靠在桌旁,递过纸包来,说:  “冬天没有什么东西了。

这一点干青豆倒是自家晒在那里的,请老爷……”  我问问他的景况。

他只是摇头。

  “非常难。

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又不太平……什么地方都要钱,没有规定……收成又坏。

种出东西来,挑去卖,总要捐几回钱,折了本;不去卖,又只能烂掉……”  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

他大约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时,便拿起烟管来默默的吸烟了。

  母亲问他,知道他的家里事务忙,明天便得回去;又没有吃过午饭,便叫他自己到厨下炒饭吃去。

  他出去了;母亲和我都叹息他的景况: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

母亲对我说,凡是不必搬走的东西,尽可以送他,可以听他自己去拣择。

  下午,他拣好了几件东西:两条长桌,四个椅子,一副香炉和烛台,一杆抬秤。

他又要所有的草灰(我们这里煮饭是烧稻草的,那灰,可以做沙地的肥料),待我们启程的时候,他用船来载去。

  夜间,我们又谈些闲天,都是无关紧要的话;第二天早晨,他就领了水生回去了。

  又过了九日,是我们启程的日期。

闰土早晨便到了,水生没有同来,却只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管船只。

我们终日很忙碌,再没有谈天的工夫。

来客也不少,有送行的,有拿东西的,有送行兼拿东西的。

待到傍晚我们上船的时候,这老屋里的所有破旧大小粗细东西,已经一扫而空了。

  我们的船向前走,两岸的青山在黄昏中,都装成了深黛颜色,连着退向船后梢去。

  宏儿和我靠着船窗,同看外面模糊的风景,他忽然问道:  “大伯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  “回来

你怎么还没有走就想回来了。

”  “可是,水生约我到他家玩去咧……”他睁着大的黑眼睛,痴痴的想。

  我和母亲也都有些惘然,于是又提起闰土来。

母亲说,那的杨二嫂,自从我家收拾行李以来,本是每日必到的,前天伊在灰堆里,掏出十多个碗碟来,议论之后,便定说是闰土埋着的,他可以在运灰的时候,一齐搬回家里去;杨二嫂发见了这件事,自己很以为功,便拿了那狗气杀(这是我们这里养鸡的器具,木盘上面有着栅栏,内盛食料,鸡可以伸进颈子去啄,狗却不能,只能看着气死),飞也似的跑了,亏伊装着这么高底的小脚,竟跑得这样快。

  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但我却并不感到怎样的留恋。

我只觉得我四面有看不见的高墙,将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气闷;那西瓜地上的银项圈的小英雄的影像,我本来十分清楚,现在却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

  母亲和宏儿都睡着了。

  我躺着,听船底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

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

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展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都如闰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愿意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

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

闰土要香炉和烛台的时候,我还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候都不忘却。

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么

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

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一九二一年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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